烟柳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忽地抿唇笑了,“嗯。不过,还有五个板子呢。先领了罚再说吧。”语毕,当先往外行去。

烟罗一下子垮了脸,磨磨蹭蹭跟着去了。

第8章 伯爷的决定

烟柳和烟罗虽是丫鬟,可到底是在姑娘身边贴身伺候的。秦楚青屋里头的事情繁琐,却不会太脏太累。那些粗使的活计,自有其他低等的丫鬟和婆子去做,她们是不用沾的。长久下来,她们比起普通人家的姑娘,都还要娇上几分。

对她们来说,五个板子不算多,还不至于伤到筋骨破皮流血。但也不算少。实实在在的几下挨上,疼痛感堆积在一起,最起码,青肿是肯定的。

烟罗和烟柳领了罚后,就站得有些费力。

两人咬着牙忍着痛,硬是与寻常一样伺候在秦楚青的身侧,一个疼字都不出口。

秦楚青今日精神不济,用了餐后没多久,就又睡下歇着了。

她俩依着平日的习惯,轮流守在外间。不需留下的那个才会回到自己屋里趴一会儿。

秦楚青醒来的时候,缓步踱到屋外。正看到烟罗靠在墙边,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秦楚青微微笑了。

以前在军营里,有兵士犯了错挨军棍,打完后,臀下痛极,便不敢坐。就连吃饭和打盹的时候,也只能站着。

如今烟罗这情形,倒是让她想起了当年。

秦楚青轻轻一叹,便未出声。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喉咙,又回床上歇着去了。

这一日,老太太静卧床上,兰姨娘被关在屋里,都没能再来这边折腾搅合。

没了她们,秦楚青休息得极好。一日里倒有大半时间睡着。

翌日天刚蒙蒙亮,她就醒了过来。不只精神颇佳,就连身子也感觉没那么沉重,松快了许多。

烟柳烟罗本就是皮肉上的轻伤。冷敷过后,又睡了一夜,已经好了大半。

烟柳倒也罢了,受罚之后和之前见了秦楚青后都是一样。第二日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与以往一般无二。

烟罗自打挨了罚后,看见秦楚青就有些不好意思。低眉顺目地,连说话都小声了许多。

陈妈妈忍俊不禁,悄悄问她可是怕了姑娘?

烟罗嘿嘿笑了下,低头揪着自己衣角,讷讷说道:“这不是觉得先前做错了,不好意思么。”

陈妈妈笑着宽慰了她几句,又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些话。

烟罗歪着头想了会儿,眉开眼笑起来。

烟柳瞧见她精神气十足了,嗔着推了她一把,道:“你看你,忽阴忽晴的,没个准数。”

烟罗低声道:“陈妈妈说了,昨儿她去给咱们冷敷伤处,是姑娘特意叮嘱了的。可见姑娘并不讨厌我。”

“你才发现?”烟柳睇了她一眼,“姑娘心大,并不将先前的事情放在心上。往后你我好好做事便是了。”

二人又说了会儿悄悄话,就听婆子大呼小叫地跑进了院子。

“伯爷来了!伯爷来了!姑娘呢?伯爷一进大门就问姑娘…哎呦你们傻愣着干吗?还不赶紧叫姑娘去!”

秦楚青正在书房练字,忽听人禀说伯爷来了,一瞬间就想起自己刚刚过来时,身体里残留的那股愧疚之感。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执着手中之笔,被烟罗笑着拉出了屋子。

陈妈妈看到秦楚青略带茫然的模样,暗暗叹息着上前。正要好生宽慰几句,转眸瞧见秦楚青握着的笔,哭笑不得地训了烟罗两句,顺手把笔拿了过来。

秦楚青回过神来,问道:“爹爹在哪里?”

她快步往前行着迎出去,忽地想起一事。念及陈妈妈是府里老人,肯定知晓很多事情,又道:“听说他腿疾复发,疼得厉害,怎还过来了?”

“还不是担心姑娘?伯爷一向最疼姑娘了。”陈妈妈说道:“刚才秦金说,伯爷听闻姑娘病得厉害,顾不得身子不舒坦,非要过来看看。”

说着话的功夫,一人迈步走进院中。

他相貌俊美,举止风流。岁月仿佛没在他的身上留下太多痕迹。除了眼角和唇畔的细纹外,根本看不出他已至中年,分明还是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正是伯爷秦立谦。

秦楚青看到他的一刹那,便放缓了前行的步子,下意识地望向他的腿。

秦立谦注意到了,温声说道:“不碍事的。阿青可好些了?”

言语间,满是父亲的关爱与温情。

秦楚青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离去的女孩儿。饶是她心性坚定,此刻也忍不住泪盈于睫。唤了声“父亲”,便已哽咽。

秦立谦看到女儿这般情形,忙三两步过来,立在秦楚青面前。却不知如何安慰女儿,只不住说着:“好了就好。好了就好。你莫伤心。我无事。”

秦楚青见到他快走时腿脚略有拖沓,晓得他定然还疼得厉害。恐秦立谦立着太久对腿疾不利,忙强压住心中酸涩,请了秦立谦入到小厅之中。两人坐定,方才问起父亲状况如何。

秦立谦笑道:“多亏了你那方子。已经好多了。昨晚上睡得很不错。”

那药方并非内服,而是外敷。秦楚青已经向秦正宁说过用法,需得用药汤泡脚一炷香之后,再用布巾浸了干净药汁,敷在疼痛处。早晚各一次。

秦立谦依着这法子用过后,当真是好了一些。前些天夜里都睡不安稳,常常疼醒。昨儿难得一觉睡了大半夜。

秦楚青听闻,放心了些。

秦立谦就又询问起秦楚青的病情。

他声音温和沉静,言语间满是浓浓的关怀。

秦楚青就也敞开心扉,与他说起这两日的一些事情。

两人正气氛融洽地说着话,叩门声响起。

陈妈妈进到屋中,为难地说道:“兰姨娘在屋子里大喊大叫,闹个不停,怎么也不肯消停,非要见姑娘不可。还说姑娘误解了她,她得当面和姑娘说个清楚。”

昨儿一整天都没闹起来。如今秦立谦来了,她又嚷嚷开了。到底是想向谁‘说个清楚’,一目了然。

秦楚青心知这是伯爷的妾侍,还是先看看伯爷的意思再说,就转眸望向秦立谦。谁知秦立谦正望着她,显然是让她给个决断。

秦楚青思量了下,决定实话实说:“她做下那种事情,当真是欺人太甚。我自然不见。”

秦立谦凝神细瞧,见她神色间满是不悦和反感,忽地哈哈大笑,拊掌说道:“先前我只道你与阿宁的性子都与你们母亲相似,如今看来,阿青倒是更像我一些。”

提到亡妻,他眉目间闪过一丝黯然。但看到女儿恬静乖巧地就在自己眼前,他又心中充满了感激。

“阿青在这儿就好,无需出去。”秦立谦缓声与秦楚青道:“我过去瞧瞧。”

秦楚青忙起身说道:“那还是我去罢。您的腿…”

“不碍事。”秦立谦朝外看了眼,无奈地叹道:“她定然是听闻我来了,故意如此。你就算去了,想必她也不会罢休。”

兰姨娘在屋子里闹了许久,钗环凌乱嗓子嘶哑。

她正声嘶力竭地喊着,忽听外面丫鬟说“奴婢给伯爷请安”,知晓是秦立谦来了,忙用袖子抹了把脸。又正了正钗环,翘首以盼,望向房门。

屋门打开。阳光瞬间洒满屋子。

阳光之中,秦立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温雅而又淡然。

兰姨娘的眼泪涌了上来。

她想扑到他怀里哭泣。无奈这个男人虽然照顾她,待她却一直淡漠而又疏离。

她只得走到他的身边,嘤嘤哭着,将秦正宁和秦楚青薄待她一事尽数说了。

秦立谦直到她最后一个字落下,方才说道:“阿宁做事一向有分寸。”

“难道伯爷的意思是,您由着他随意处置我?”

兰姨娘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伯爷!怎么说,我也是他的长辈!他竟然让人将长辈关在屋里!”

眼看秦立谦眉目不动依然如刚来时那般清淡,兰姨娘心灰意冷,恨声说道:“当年要不是你对我做下那些事情,我早已嫁到别家为妻!怎还会在伯府受这种气!”

“你莫要再说了。”秦立谦沉声说道:“当年之事,我心中有愧。但是,我也为此付出了最大的代价!而且,我当时给过你选择,是你说了一定要留在伯府!”

兰姨娘慢慢撇过脸去,面上满是恼恨与不甘。

秦立谦负手望向窗侧,“阿青她母亲…去得太早。这些年看你待阿青还算真心,她也喜欢跟着你,方才任由你在府里主事。但,如今你敢动她,却是不行!”

兰姨娘刚刚忍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她泣不成声地喊道:“老爷!老爷!冤枉啊!我待她比对薇儿还好,怎么会暗算她呢?你莫听那些个小人在那边嚼舌根!”

“小人?这些是阿宁告诉我的!依着你的意思,他竟就是‘小人’了不成?”秦立谦怒目而视。

兰姨娘哭着垂下了头,“我只是看着阿青最近和我不亲了,想念以前和她感情深厚的日子,所以才、才弄了一块布来,想要唤起她和我以往的情谊…那布上怎么会是那凶恶图案,我是真不知道啊!伯爷,您不念着别的,想想我为了照顾青姐儿,撇下薇儿跟了来这里,就原谅我一回罢!”

话没说完,已经哭得脸上妆都花了。

此次回乡祭祖,本是男丁之事。老爷少爷们一同过来就也成了,本不需带女眷同行。

秦楚青是明远伯唯一的嫡女、世子唯一的胞妹。二人不愿将她独自留在京城,一同发了话要带来的。

老太太因着不放心独子二老爷,特意跑了这一趟。

兰姨娘…

兰姨娘美其名曰担忧秦楚青一路上照顾不好自己,也要跟来。

秦立谦本不肯,却见秦楚青听闻后面露欣喜,只好答应。

如今秦立谦看着兰姨娘抽泣的模样,再想到女儿说起兰姨娘时那漠然的模样,修眉紧拧。

“你先回京去罢。我会派了人一路护送。”沉吟片刻后,他淡淡说道。

兰姨娘本是卯足了力气准备大干一场多哭几嗓子。闻言不禁一口气堵在了喉咙眼,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老爷,您、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让我丢下伯爷、丢下老太太、丢下青姐儿,独自回去?”

“既然你想念薇儿,就先回京去看着她罢!”秦立谦说道:“阿青在这里我不放心。我今日就会带她回祖宅去住。”

兰姨娘怔了下,快速思量着,问道:“那老太太呢?若我回了京城,青姐儿去了祖宅住下,老太太岂不是独自在这儿无人照料!”

“这倒是个问题。”秦立谦拧眉说道。

兰姨娘忙低下头,好掩去自己忍不住欢喜的模样。

她正静等秦立谦松口,谁知秦立谦下一句话锋一转,竟是做了个出乎她预料的决定。

“既然你担忧回京后老太太在这儿无人照顾,那么,今日我就带了老太太一同回祖宅去住罢!”

第9章 归

“真的?爹爹当真这么说?”

秦楚青听闻秦立谦的决定后,十分惊讶,忍不住坐直了身子问道。

陈妈妈面上一片喜气洋洋,“可不是!这话我是听兰姨娘院子里的人说的,伯爷还没出来呢。不过,听她们的抱怨,方才伯爷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是半点情分都没留,应当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秦楚青的唇边逸出了一丝笑意。

她接过烟罗捧上来的茶,并未喝,顺手搁到了身侧案几上。单手支颐想了片刻,轻声说道:“这事儿,需得让老太太知道了才好。”

陈妈妈反应过来,笑道:“可不是!老太太回祖宅去住,那可是兰姨娘的功劳!千万别让老太太误以为是伯爷的意思、对伯爷生出怨气!”

烟罗不住笑着点头,“是这个理儿。”

她心下衡量了番,说道:“这差事就交给奴婢吧!奴婢和桃叶透透信儿,不多时就能到了老太太那边。”

秦楚青笑着允了。

那日秦立谦如何说动了老太太和兰姨娘的,秦楚青并未去关注,也就不得而知。

但她知道,老太太和兰姨娘出了门后,一人坐上往北的马车,一人坐上往南的马车,一句话也没和对方说,就这么绷着脸离开了。

据说,兰姨娘发了很大的脾气,因为老太太没能护住她、将她留下。

老太太也动了怒,觉得兰姨娘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连老人家的身体状况都视而不见。

这两人互相看不惯对方的模样,让秦楚青很是满意。

她的东西也不多,早已收拾好了。却还是故意晚走了一会儿,错开了那俩人。待到她们的车子都出发了,方才由烟柳小心翼翼地扶着,一步步朝外行去。

明远伯这次过来,特意给秦楚青准备了一辆小马车。车子虽不大,却很是精致。雕纹精细,彩绘靓丽。饰物小巧,挂帘漂亮。

这几样随便哪一种拿出来,都是女儿家极其喜爱的。可当它们同时出现在一辆车上,而且这车子还是个小车子的时候…

着实让淡定从容的秦楚青不小地惊了下。

想必是明远伯和世子爷两个大老爷们不知道女孩儿家的车子应该怎么打扮,将自己想到的问到的全都装饰了上去。

秦楚青轻笑着摇了摇头,迈开步子上了车。

虽然外面绚烂了些,但是里面却异常舒适。

厚厚的锦褥铺在下面,无论坐卧,都柔和绵软。车子一角放置了个小钵子,里面盛了冰块,朝外散出丝丝凉意,驱散了刚刚触到褥子时身上起的那层燥热。

车子柔软舒适,秦楚青一路上半睡着过去,好似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她下了马车刚换了轿子,就听外面的婆子和丫鬟低语:“你们等下可当心着些,莫要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听说老太太方才刚到的时候发了好大一通火,现在气都还没消呢。几位太太过来拜见,老太太也不肯见。”

秦楚青掀了轿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底下伺候的人见自家姑娘发了话询问,就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先前刚到江南这地界的时候,因着是伯府众人归家,本族的亲眷但凡有空的,便都过来迎接了。毕竟大家住的也不甚远,最远的也不过是隔了几条街的事情。

但是这一次秦立谦准备去接秦楚青的时候,他想到上次女儿面对那阵仗时疲于应对的模样,不希望女儿这次回来还要如此辛苦。临行前特意叮嘱了本家的亲戚,到时候不用亲眷出来相迎,只让秦楚青简简单单地回来住下便是。

故而这次听闻伯府家眷回到祖宅,大家没有去打听到的究竟是谁,只以为是秦楚青和秦立谦,就也未曾过来。

谁知先到的老太太却是动了怒。

她本就窝了一肚子火没发出来。回到祖宅的时候,她一是恼恨秦立谦不曾打发了人提前将她归来的消息告知大家,二是恼恨那些个没有眼力价的,居然没有发现过来的是她的车子而不是秦楚青的。

想她堂堂伯府的老太太,竟然受此怠慢,怎能忍气吞声?

于是还未到垂花门,就冷嘲热讽发了好一通脾气。

最近的几位亲眷们听闻此事,赶紧收拾停当过来探望。

老太太却说自己乏了身子不适,不肯见客。只派了个小丫鬟过去,打发几位太太走。

也不知道那小丫鬟依着老太太的吩咐说了些什么,太太们出院子的时候都很不高兴,一个个脸色黑沉如墨。

秦楚青忙问道:“那几位客人呢?”

“刚刚世子爷听说后,亲自过去赔了不是。只是世子不方便陪女客,说了会儿话后,先前正准备送客人们出来。算着时间,应当也快到这边了。”

说着话的功夫,一个温雅少年与几位太太朝这边行来。少年的唇角依然挂着素日里惯有的温和笑意,只眉眼间凝着些许恼意,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来。

至于那些太太…面色依然不太好看。毕竟是好心来安抚老人家的,却吃了闭门羹,还受了些委屈。

秦楚青心知不能就让她们这样带着怨气走了。

毕竟当初是秦立谦说不用大家过来相迎的。若因此决定惹出什么矛盾,如此下去,对秦立谦怕是不太好。

眼见父亲也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了,秦楚青索性下了轿,朝那几位太太迎了过去。

太太们虽然对老太太有些怨言,但是对这个不太爱说话的乖巧女孩儿却没什么反感。看到秦楚青笑脸相迎,大家就也露出了笑意。

有位穿着水蓝色罩衫的太太往前紧走两步,执了秦楚青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关切道:“听闻你病了?可曾好些了?赶了这许多路,怕是身子吃不消罢。赶紧回去歇歇。”

这问候,可是真心实意的。

秦楚青好生答道:“前几日身子不适,歇了两天好许多了。听闻父亲要接我回来,想着又能和大家相聚,高兴还来不及,怎会疲累?”

太太们看到她热情的模样,又想到先前秦正宁温和的态度,脸色这才又和缓了些。

秦立谦行了过来,犹不知太太们为何赶到这边。

他问询地望向秦正宁,见秦正宁朝他摇了摇头,就也没多说,只依着平日里的习惯与大家寒暄了几句。

客人们已经要到门外了,再请回去,不合适。可就让人这么带着一肚子气走了,却也不妥。

秦楚青努力回想,隐约记得这位水蓝色衣裳的眉目和善的长辈是族长太太。上次来的时候,这位太太曾好几次邀她去家里玩,她都婉言谢绝了。

虽说不太熟悉内宅妇人怎样相交比较合适,但秦楚青先前和同僚相聚,你来我往互相请到家中吃饭,却早已是寻常事。闲暇之时,她甚至还和太。祖趁夜去到宫殿顶上,月下对酌。

这样想着,她就依了先前和同僚相处的模式,对族长太太笑道:“伯母先前几次邀我去家中玩,我都没有过去。病中之时,不知怎地,总想起伯母提到的您府上的水晶糕点,可是懊悔未能过去一尝。”

族长太太一听她这话,有些了然。听她话语中并无疏离,反而透着些许亲近之意,族长太太心中欢喜,顺着她的话茬说道:“今儿中午刚让人做了些,正新鲜着。若是阿青喜欢,不如现在过去尝尝?”

“那敢情好!我这儿恰好有些新鲜蔬果,可以一起带过去,大家也好聚在一起说说话。”秦楚青笑着与几位太太说道:“前些天镇日里歇在床上,哪儿都不能去,可是闷坏我了。”

太太们就都笑了。

“那就一起过去罢!”一位穿着墨绿色衣裳的太太含笑说道:“她平日里总吹嘘自己府上的荷花开得最好。我们正好过去瞧瞧,也可评一评,看看是不是真有她说的那么好。”

第10章 惊讶

听了秦楚青的话,秦立谦和秦正宁均有些担忧。

太太们说着话的功夫,秦正宁凑到秦楚青身侧,想轻声问她两句。看了看离得近的太太们,又改了主意,只犹豫地望了他一眼。

秦楚青看懂了他的意思,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