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他不知想到了甚么,忽地一笑。

秦楚青疑惑地望了过去。

他轻声说道:“其实,仔细想想,许是因为不是亲生,所以不够心疼罢。”

“呃?”秦楚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霍容与莞尔一笑,凑到她耳边道:“因着不是自己亲生,该训、该讲道理的时候,自然就讲了。心中不会顾虑过多。往后为人父母后,最怕不能这般公正了。”

秦楚青这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有她们俩自己的孩子…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儿呢!

您老那么早操心,累是不累?!

霍容与轻轻笑着,握了她的手,与她一同行去。

旁边来来回回伺候的宫人脚下不停地忙碌着,隐约间能够听到两人渐渐远去的对话声。

“哎…先前你说两家人要同去宁清寺祈福,到底是真是假?”

“伯府要去是真。来之前巧遇正宁,他与我说起此事。据说有好几户相熟的人家都会过去,问你明日要不要同去。我本打算回府后再问你,刚刚在殿中想起此事,我便那般说了。权当我自作主张帮你安排了罢。”

“那新婷去不去?”

“怕是不会去。”

“也是。她是有身子的人了,还是留在家里安生养着比较好。”

霍容与和秦楚青出了宫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人一骑正往宫门处行去,赫然就是霍玉鸣。

秦楚青明白,霍玉鸣怕是为了苏晚华的事情要进宫去求霍玉殊了。

正暗暗思量着,转眼看到身边霍容与的神色凝重,忙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低声道:“由他去罢。”

——以她和霍容与的立场来说,劝霍玉鸣的话,他也不会去听。倒不如让霍玉殊来说说。或许,霍玉鸣能想通一些。

霍容与沉沉地应了一声。

因着霍容与还有政事需要处理,没多久,两人就道了别。

秦楚青一回到院子里,就开始着手准备明日上山去寺里的时候需要准备的物品。又让人准备了些点心,一点荤油都不沾的。打算到时候若是在寺里待得时候疲累或是饿了,可以稍微用一些。

除此之外,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金妈妈和何妈妈依然在忙她们手头上的事情。夏妈妈也还在教丫鬟们深一些的绣技。一时之间府里看上去好似风平浪静,和睦不已。这样的状态下,旁的效果没怎么看出来,倒是让秦楚青晚上睡得颇为踏实。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秦楚青稍作收拾,留下陈妈妈在府里头管着大局不出错,这就带了烟罗烟柳上了路。

宁清寺是京郊外的一座寺庙。出城之后还得大半个时辰的车程方才能够赶到。

秦楚青这一日起得比她前几日要早一点,但比起当年在伯府的时候,还是差距甚远。

——在伯府的时候,她是会早睡早起,习惯养得不错。但是到了这儿,每日晚上都有个饿狼夫君‘折磨’她,她想要早睡也有办法。因此,想要早起,也极其困难。

心下担忧着时辰有些晚了,秦楚青让周地尽量快一点。她则坐在车子里,暗暗细想今日伯府会有哪些人来。

到了寺庙所在山脚下的时候,旁边另外一辆马车刚好也停了下来。

秦楚青看着那边车子有些眼熟,下车后就自顾自地行了过去。谁知那边刚好也有人刚好下来。两厢一碰见,俱都笑了。

——那边车子上,坐着的居然是明王府的太妃。

明王妃见到秦楚青,显然十分惊喜。

她挥手制止了下人的询问,朝着秦楚青走了过来。好生看了她半晌,方才问道:“今日你怎的也过来了?”想想,又解释了句:“先前看着你家中事情多,许是走不开,便没特意去邀。”

秦楚青心下了然。

先前青苹撞死、苏晚华被押去刑部时,明太妃俱都在场。想必她口中的‘事情多’,便是这个意思。

秦楚青笑道;“先前爹爹和兄长都和王爷提起了此事,王爷便与我说了。今日过来,恰好也和家里人见见面。”

“真的只是为了见面?”明太妃笑道:“恐怕是听说这里的斋菜好吃,特意来吃斋了罢?”

她先前对秦楚青印象极好,就自然而然地和她开起了玩笑。

秦楚青便顺势笑言道:“被您瞧出来了?可见我遮掩得还是不够。”

两人笑说着的功夫,又一位华衣太太从旁边最近的那辆车子上下来,却是明王府的王妃。

她年岁比秦楚青大一些,看到秦楚青和明太妃说笑得开心,就也跟着打趣了几句。

三人正这般好生说笑着,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马鞭抽得响,车夫的吆喝声也喊得大。

临近到了山脚下,车夫猛地一拉缰绳让马停下。

秦楚青这才注意到了这辆车子的模样。

车壁上了漆,并非正红,而是有些像是正红的橙红色。车子的边上包了金边,看上去金闪闪红彤彤的一片,十分耀眼。

秦楚青有些奇了,低声道:“这是哪一户人家?这架势,倒是头一回见。”

那红色的模样,一看车子里坐着的就是某一家的妾侍,并非正妻。不然,哪就需要费了这种力气去调制出那么像正红的橙红来?倒不如直接用了红色罢。

京城里但凡有点家底有点脸面的,都不会这么让一个妾侍招摇过市。

听了秦楚青的疑问,明王妃在旁悄悄说道:“听说是外地的一个有名望的人家,来京后新纳了妾侍,十分疼爱。那妾侍要甚么,他都给。这不,就弄了这么一个车子出来。”又低声道:“也不知是哪一家教出来的女儿,居然这么不顾及脸面。”

秦楚青正要低声接话,就见那辆车子掀开了车帘子,从上面走下了一个人来。

秦楚青一抬眼,正好瞧见了对方,顿时口中的话就蓦地停住了。

…那身段,那举手投足,那些细小的习惯…

就算那个人戴了帷帽,看不到容貌,但秦楚青还是能认出来。

分明就是秦如薇。

第128章

秦如薇下车后,身旁一个侍女凑到她的跟前,低声说了几句话。戴了帷帽的她就微微侧头,朝着秦楚青这边看了过来。

上次相见之时,秦如薇的额上已然留了个疤。那时她也是戴了帷帽,为的便是遮住那个丑陋的地方。

此时再见她的这副打扮,秦楚青心中了然。见秦如薇走了过来,心下不喜。知晓秦如薇最擅长无事生非,秦楚青自然懒得与她周旋。就和明太妃、明王妃告了声罪,准备先行一步。

明太妃和明王妃不知所以,后者就问道:“这是为何?”

秦楚青便将秦如薇的身份大致讲了下。

明太妃和明王妃甚是愕然。

她们怎么也没料到,那个侍妾居然和伯府有那么深的牵连。

对于秦家的一些纠葛,明王府的人也略微知晓一些。既是知道了秦如薇是谁,自然明白秦楚青的为难之处。也不再多问了,急急叮嘱了秦楚青两句便点了头。

谁知秦楚青刚走了两步去,秦如薇却突然加快了步伐,一下子去到她的跟前拦阻住她。

秦楚青既然下定决心不搭理她,断不会因了一个拦阻而改变主意。

今日给她驾车的是周地。

秦楚青见秦如薇的身影出现在了上山小道的入口处,片刻也不迟疑,当即大声喊了声“周地”!

旁人也没见周地怎么下车。只觉得身周一阵凉风经过,黑影突闪,再凝神去看,周地已经抱胸立在了秦楚青的跟前,扬着下巴吊儿郎当地笑看秦如薇。

虽然他在笑,但任谁看了周大人冷峻的眉眼,都不会傻到瞧不出他已经怒了。

也是。今日本是祈福许愿的美好一天,偏偏自家主子遇到这么个找茬的主儿,任谁都高兴不起来。

凭着敬王爷疼老婆护老婆的那个劲头,但凡明王妃出上一丁半点的岔子,不管是谁的失误,就算是身边最亲近的四卫,怕是也难逃责难。

周地咧了咧嘴,将口中草茎吐出,慢条斯理地挽着袖子,立在秦楚青跟前,头也不回地和她说道:“主子,得亏了今儿来的不是莫玄。”

“怎么?”

“那小子不太打女人。”周地说着,已经将两个袖子都挽到了手肘处,哈地一笑,朝秦如薇颔首道:“所以你运气不错。”他扬手朝自己指了指,“爷不怕打女人。”

说罢,朝着秦如薇又一扬下巴。

意思很明显。

——尽管放马过来吧!

秦如薇冷冷一嗤,也不搭理周地,对着他身后的秦楚青说道:“自家姐妹相遇,不打个招呼就也罢了,还藏在一个侍卫后头当缩头乌龟。”说着就上前迈了一步。

她刚刚动脚,周地跟着行动起来,也往前迈了一步。

秦如薇原本就是过来拦阻秦楚青,故而和秦楚青是隔了个周地相对而立。如今她往前一走,她和秦楚青的距离倒是愈发近了。但因着周地也往前一走,这缩短的了的距离就有些不够用。

原因很简单。

周地不知何时掏出了一把袖刀,在手里抛来抛去。

那袖刀虽不过尺把长,但是双面都开了刃的,这样上上下下地跳着,看得人心惊肉跳。若是一个不当心,怕是直接能拉出一个长长的口子。

袖刀来来回回,带动了空气,撩得帷帽上垂着的薄纱来回地晃动。

秦如薇心下更怒,忍不住呵斥道:“你既是想讥讽我,想说我相貌丑陋、暗示我没了这帷帽就不能活,尽管直说就是!让个侍卫来这边糊弄人,真真是可笑!”

秦楚青这便笑了,都懒得搭理她。只折转回去,寻了明王妃她们说话。

周地哈哈大笑,再抛了下后,一把抓住袖刀的柄,讥道:“我拿这刀子来,是想要你的命的。谁知在你看来,它不过才值一个‘掀开帷帽’的水准。却是可笑。”

他微微垂首,望向薄如蝉翼的刀刃,扯了扯嘴角。突然,出手如电。大家还未看到他是如何运刀的,只见一阵刀光闪过,那帷帽已经一分为二,从最中间断裂开来。

秦如薇的侍女被那刀和拿刀的人吓到了,尖着嗓子大叫了声。

秦如薇却不理会她如何,只挑衅地看向秦楚青,目光中满是自得与嘲讽。

秦楚青却看也不看她一眼,高声问了周地一句:“如何?”

周地继续上下抛着袖刀,颔首道:“可以行了。”

热烈的阳光中,袖刀翻飞,反着一阵阵刺眼的亮光。

在这亮色中,秦楚青邀了明太妃和明王妃同行。

秦如薇这才晓得,自己完全被秦楚青忽视了,不由大怒,高喊了一声“秦楚青”。

明太妃拉了秦楚青一把,示意她不要理会。

明王妃也不转头,只斜斜地看了秦如薇一眼,便侧过头去与太妃说道:“当初听人提到过那蝴蝶。据说还引了真蝶飞上去。如今一看,不过尔尔罢了。许是先前那些人见到的时候光线太暗,故而觉得美丽。如今看,美丽不见得,倒是十分扎眼。”

她说的,便是秦如薇额上描画的一只彩蝶。

这彩蝶的模样倒也罢了,不过是绚烂多彩。妙就妙在它的位置。刚好“停”在了那个伤疤处。

虽然因了疤痕而表面微微有点凹凸,但一眼看过去,旁人只会觉得那个蝴蝶衬得秦如薇原本就隽秀的面容更加妖艳了几分,甚少有人会想到它是否掩盖了甚么。

秦如薇自从开始用各种美丽的图案来遮掩伤疤后,自信了许多。而自打开始画蝶之后,运气也开始暴涨起来。特别是因此认识了窦少爷后,她就甚少画其他图案了,基本都画彩蝶。

先前也是有意在秦楚青的面前显露下自己的新模样,这才有意挑衅。哪知道她的计划全被周地给直接搅了。她没能在秦楚青面前显摆不说,还被周地直接坏了那帷帽,显露这新模样时的威势硬生生降去了八分。

如今听了明王妃的话,秦如薇气得脸都绿了。奈何眼前之人的身份高,她惹不得,只能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秦楚青虽然是敬王妃,但在她的眼里,那不过是府里头傻乎乎的一个姑娘,断然配不上‘王妃’这个称呼。

即便四卫也叫秦楚青一声‘主子’,这依然改变不了秦如薇的想法。

秦楚青根本不看她。只侧首笑着和明太妃说话,在周地的护卫下,没让秦如薇碰触半分就好生越过了她那边去。

秦如薇被周地抛着袖刀给‘赶’到了石阶旁边,踩在那些形状各异的石头上,眼睁睁看着秦楚青她们离去,低低咒骂了两句。

秦楚青和明太妃在说话,没有听清。明王妃却是听到了,忍不住斥道:“哪儿来的市井泼妇?竟是这般粗俗无礼。”

明太妃虽不知秦如薇说了甚么,但她知道自家媳妇儿是个有分寸的,就扭头朝秦如薇看了眼,对明王妃说道:“不过是个商贾的妾侍罢了。奴婢一样的玩物,也值得你这样气愤?倒不如省些力气来上山。”说罢,朝明王府的几个家丁和婆子示意了下。

那些家丁婆子走上前去,与敬王府刚到的小车子里将将跳下来的一些仆从一道,将秦如薇彻底拦了下来。

秦如薇气得全身发抖。可这又如何?

那些人山一样地拦在了她的前面,根本闯不过去!

她正眼神阴鸷地死死盯着那个娇俏的背影,不远处的山脚下响起了个温和的男声。

“薇儿?你怎么不上去?”

秦如薇一听到这个声音,赶紧将面上表情缓了缓,扬起个甜蜜的笑容,朝他走了过去…

先前遇到秦如薇的事情,虽然闹心,但对秦楚青和明太妃她们来说,着实不值当搁在心上。不过说上几句便也作罢。

今日到了四五户比较相熟的人家。都是京中有名望的人家的太太和姑娘们。

众人多是熟悉的。在寺庙的后院见面后,便是一通寒暄。偶有秦楚青不太认识的,明王妃就拉了她的手与她细说,带着秦楚青和大家说话。

不多时,就到了午膳前的上香许愿时间。

上香之时必须要去到前殿。若是不清场的话,到时候少不得要见到许多人。

其实平日里也就罢了。但今日有秦如薇这一茬,明王妃便有些不太乐意,生怕到时候遇到了那位。

有位太太看平素开朗的她露出怨色,就悄悄问她缘由。

明王妃就将事情大致说了。

稍有些名望的人家,哪一户没些愁人的亲戚呢?大家虽然不熟悉秦如薇,但明王妃将她这样的行径讲出来,女眷们就也明白过来明王妃的担忧。

她们最不愿在祈福的时候遇到那种心思不好的人,故而特意寻了一位大师,与他细说了今日的情况,想问他能不能通融下匀出点时间来让这几户人家单独上香。

“也不需太多时候。不过大半个时辰,就足够我们用的了。”有位太太常来宁清寺,与这位大师颇为熟悉,好声好气地与他商量道。

大师道了声佛号,为难地摇了摇头。

那位太太又低声问缘由,大师说道:“倒不是贫僧不肯。而是今日还来了一位大善人,他今日下午便要离京回家去,特意带了家人来上香。若是晚一些再让他来,怕是要错过了时候,便不甚好了。”

那位太太就笑道:“既是如此,就将他家人也留下罢。”

大师正要答应下来,一旁明太妃突然问道:“不知您说的那户人家,是哪一户?”

大师拈着佛珠笑道:“那一户并非京城中人,贵人们怕是不识得他。此人姓窦。”

窦?

明王妃瞬时间想起来秦如薇的夫家便是姓窦。虽然想到先前遇到秦如薇的事情,又记起秦如薇低声咒骂时候的那些污言秽语,明王妃刚刚平静下来的心里头又跟扎了根刺似的。但看大师那么为难,便答应了让他们一同过来。又叮嘱道:“既是如此,就让他们一起来罢。不要让我们与他们撞上便好。”

大师见这边的贵人们松了口,顿时放下心来。手持佛珠道了谢,又保证道:“到时候会安排几个徒孙引路。想来,只有去取香时可能会撞见。”

“有丫鬟们去领便好了。”明太妃不欲在这个事情上多纠缠,但也不愿见到秦如薇,就这般说道。看着明王妃的脸色不佳,就又低声劝了两句:“那种人,不过是看着阿青性子好,无事也要闹出些是非来。无需多管。”

明王妃见太妃不理解,就将刚才自己听到的那些咒骂的恶毒话说了下。

明太妃这才知道明王妃为何不愿搭理秦如薇。显然不只是为了护着秦楚青,更多的是厌烦秦如薇这个人。就也不再多言,又劝了秦楚青几句,暗示她不必因了秦如薇的事情而内疚。这就询问大师等下如何安排。

到了去取香的时候,秦楚青特意安排了烟罗跟着其他几家的丫鬟们一同过去。原因无他,烟罗够机灵。若是真遇到了秦如薇出言讥讽,烟罗要么会顾全大局忍下来,要么,就是当众还嘴和秦如薇辩个天昏地暗。

无论哪种境况,都比烟柳过去碰到对方要好得多。

秦楚青问过小沙弥,知晓宁王府今日暂时还没有人到场,想着霍玉暖今日怕是不会来了,就和太太们凑在一起说着话。待到烟罗将香拿来,方才站起身,准备跟着明太妃她们过去将香插好。

太太们的香,都是花了大把的银子买的寺里最好的那些。只是因着个人喜好不同,大家的香或多或少都点差异。寺里怕将她们的东西弄混不好交代,特意将大家买的香一份份分好。而后在每个人的那一把外头用纸缠上一圈。这样的话,丫鬟们去取的时候只管写了自家姓氏的那个就可以了。

当姓氏相同的时候,便需要写另外的字来区分了。

比如秦楚青的那一把上面写的并非‘霍’,而是‘敬’。再比如,明王妃和明太妃的那两把,也没写‘霍’字,而是写了个‘明’字。

‘明’的右下角有个‘太’的,是明太妃需要用的。没有的,自然是明王妃的。

烟柳将秦楚青的那一把香打开后,凑上前去仔细嗅了嗅。

秦楚青见状,就想将那香接过来。顺势问道:“怎样?可是有何异常?”

“没有异常。”烟柳又将鼻子凑过去嗅了嗅,“就是挺香的。”

“香?”秦楚青这便起了身,准备凑过去闻一闻。

两人说着话的空档,旁边一位太太留意到了。特意去到烟柳身边,仔细嗅了下,也是赞叹:“这香气不错。闻着有一点点的熟悉…哪儿买的?我也打算去弄些来。”

秦楚青本打算凑过去的动作就停在了半空。

她虽没来得及去闻一闻,也不太在乎到底用哪一种的香更好,就笑道:“你若喜欢,就拿了去罢。”

那位太太千恩万谢,当即将自己手里的给了秦楚青,她则去接烟柳手里的那一把。

她也是成亲没多久的,年岁虽比秦楚青大一些,却也还是爱笑爱闹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