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萱脸苍白无助地看着自家娘亲,听到秦落衣说什么肠穿肚烂,她哪敢服用啊,更何况她原本就没中邪,这道士原本就是假的!

惊慌失措下,秦芷萱双眸盈盈似水,一个踉跄,装晕了过去。

“啊呀!二妹晕过去了!玲儿,还不快给二妹服药!”

“是,小姐!”

秦芷萱一听,惊慌地蹦了起来,焦急地喊道:“我没事了,不用服药。”

秦落衣似笑非笑得看了满头大汗的秦芷萱一眼,秦芷萱被她看得心惊胆战,总觉得她的目光又熟悉又令她恐惧,仿佛看穿了她一切的伪装。

她心中一激灵。秦落衣何曾有过这样的压迫感!

“那不如求这位道长自己服用一下吧。”秦落衣接过玲儿手中的瓷碗,似笑非笑地蹲下身,眼中一片冷意。“如果你这次说实话,本小姐或许会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刚才这个臭道士竟然想给秦晓君和玲儿服用这个东西!误服少量白磷,刚开始并不会有很大反应,但秦晓君原本的身子就弱,很容易造成器官衰竭而死的假象。

慕容氏这招借刀杀人,可真是妙啊!

见瓷碗渐渐逼近,道士苍白着脸,忽的跪倒在地,冲着秦落衣连连磕头,惊慌地喊道:“秦大小姐饶命,都是慕容夫人让我这么做的。她说只要冤枉你为妖孽,就给我三百两银子…大小姐饶命啊!”

他话还没说完,秦云鹤一脚飞踹在他的胸口,只听咔嚓一声,邱道士悲催地断了一根肋骨。秦云鹤阴森森地抬头,红着眼睛道:“还有什么,快说!”

邱道士行骗多年,第一次被人接连戳穿骗术,心里对秦落衣又惧又怕,刚才才冲动地招了。

此刻被秦云鹤这么恐吓一番,邱道士吓傻了,哪敢有所隐瞒,连忙什么都招了。将慕容氏怎么派自己的随身丫鬟陈嬷嬷找到自己,以及跟他说的那些话等等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连给他的三百两银票都从怀里乖乖地掏了出来。

秦云鹤听得脸色越发铁青,双手紧握成拳,隐忍不发。

☆、第52章

慕容越听越慌,立刻冷斥地打断:“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本夫人!”随后,她连忙扑到秦云鹤的身前,泪眼婆娑地解释:“老爷,我根本不认识这个 人,妾身是被冤枉的!你也知道,当初是大夫说邱道士法术高强,所以妾身才请了他,妾身根本没想到他是个骗子…一定是有人设局,想害我们相府!”

看着慕容氏那张梨花落泪的脸,秦云鹤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疼惜,甚至为她的做作有些作呕。

今日一局,除非他眼瞎了才看不清是慕容氏有意针对秦落衣,想到自己以前一直认为慕容氏是个大度善良的女子,对秦落衣照顾有加,如若亲生女儿一般疼爱,所以他对慕容氏料理相府的后院极其放心,从不多加干涉。

没想到,竟养了个心如蛇蝎的女子!此刻,秦云鹤的心情特别的愤怒,更多的是悲戚。

秦云鹤冷哼了一声,道:“是不是冤枉,将陈嬷嬷带来对峙一番,便可知真相!”

陈嬷嬷原本在角落里看戏的,一听自己的名字,连忙趁乱溜走。谁知,在房内收拾包袱的时候,后劲忽然一痛,一瞬间没了知觉。

秦云鹤派出的人在房里搜遍了,都未搜到陈嬷嬷。秦云鹤脸色铁青,十分难看。

慕容氏心里小小松了口气,她跪在秦云鹤的身前,委屈地说:“老爷,一定是这个贱婢想要冤枉奴婢!如今见事情败露,所以偷偷溜走了!老爷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一直以来,身为大夫人的慕容兰都是端庄贤淑,善良温柔的。像今天这般狼狈的模样,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时间众人小声议论着。

对下人们来说,慕容氏这个主母做的十分服人心,并将相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所以大部分人为慕容氏鸣不平,认为夫人是被贱婢冤枉的。

秦云鹤不理慕容氏的哀求,他冷着脸,铁着心道:“我将这个江湖骗子压入官府,严加拷问!务必要知府彻查此事,调查出所有的真相!”

秦云鹤身为丞相,不能知法犯法,所以他心里此刻憋屈地很,恨不得亲自动手,将这个臭道士暴打一顿。

慕容氏心里再度一松,心想着关进大牢,她可以让爹爹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除去。谁知,秦云鹤下一句话,将她打入了地狱。

“今日起,相府由许氏掌管。一日不查清楚此事,慕容氏一日不可离开自己的院子!也不可给慕容家通风报信!”

一听秦云鹤禁闭自己,还把自己这十几年的心血和权力拱手让给了他人,慕容氏直接跳了起来,惨白着脸道:“老爷,你怎么能这么做!你这样置我和萱儿于何地!许氏不过是个姨娘,怎么配掌管整个相府!这于理不合!”

南楚国的地位阶级十分分明,从未有过姨娘掌管后院的先例,更何况还在正妻在世的时候,所以秦云鹤此举十分越界,有宠妾灭妻的现象。

此刻,连许氏都没想到,秦云鹤竟然将这个大权交给了自己!这等于是告诉全相府,大夫人落马,二姨娘受宠!

她的嘴角忍不住偷偷弯了起来。若是没有司徒氏和慕容氏,以她许家嫡女的身份和姑妈的支持,怎么会沦为堂堂的妾室。

她熬了那么多年,忍气吞声附小了那么多年,司徒氏死了,慕容氏被秦云鹤冷落了。只要她多吹吹枕边风,利用慕容氏被冷落的这段时间好好掌管秦家,说不准,她有翻身做正妻的可能!

这样的机会,她决不能失手错过!一定要趁机将嚣张的慕容氏狠狠地打压下去!

许氏正思索着要不要在秦云鹤面前婉拒一番时,老夫人却在这时被董嬷嬷颤颤巍巍地扶了过来。

许老夫人重新打扮了一番,整个人再度恢复雍容华贵的贵妇人的打扮。

精神烁烁的目光犀利地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定向跌跪在的慕容氏身上。

“的确,天下没有妾室当家的道理。”慕容氏一见老夫人是来帮自己的,目光腾地一亮,似是看到了救星。

老夫人虽宠爱许氏,但她是大家之女,家风严谨,绝不会允许妾室当家这么荒谬的事情发生。而老夫人若是不赞同,秦云鹤就算再固执,也无法驳斥自己的母亲,将权力交给许氏。

慕容氏满心欢喜,却见老夫人手持着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敲,面露一股威严之势。

“婉清没有资格掌管相府内务的权力,那老身可有资格!”

秦云鹤一时没反应过来,呐呐地问:“母亲,你这是…?”

老夫人瞪了秦云鹤一眼:“家门不幸,竟闹出这种乱子!我这个做母亲的怎能不操心!”

秦云鹤心里咯噔了一下,担心着一向对落衣这个孙女十分偏见的母亲,不知道会不会在日后的日子里欺负她,所以迟迟没有答应,却见自己的母亲手持着拐杖一步步地朝着秦落衣走来,目光复杂地看了她许久。

半响,老夫人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秦落衣的脑袋,和蔼地说道:“你这孩子瘦了那么多,真不会照顾自己。既然回家了,记得好好补补。今日想必累了,早日回房休息吧。”

这一道惊雷将窃喜的许氏和慕容氏都吓得花容失色,老夫人竟然反常地为秦落衣说话,她不是最嫌弃秦落衣这个孙女的吗?!刚才老夫人不是还一口咬定秦落衣就是妖孽吗!怎么忽然这么和颜悦色?

秦落衣同样狐疑地歪了歪脑袋,不明白老夫人此刻在演哪出戏。却不知,刚才老夫人正值性命攸关之时,却无人想到她,连离她最近的侄女许婉清都将她丢在原地,独自逃生。

她从小就宝贝这个侄女,侄女说喜欢自己儿子,她不顾自己儿子的反对,强行想将两人凑成对。最后,闹得母子两人不欢而散,儿子更是一怒之下另立门户。

后来,她以死相逼,总算让儿子纳了侄女为妾室,却没想到这样让他们母子两人越来越生分。

她从小宝贝的四孙女,长得玲珑可爱,嘴又甜,虽然性格有些娇气,但很会哄她,十分讨她欢心。所以她对秦婉儿这个孙女同样十分喜爱。

可是刚才,她一直疼爱一直宝贝的侄女和四孙女,却做出了令她万分心寒的举动。反而是一向被她嫌弃被她讨厌的大孙女,出乎她意外地出手救了她。

在她赞同假道士说秦落衣是妖孽,甚至还命人上前捉拿她,她却在最危难的时候不顾前嫌救了她。

许老夫人说不感动是假的,虽然当时迷迷糊糊,但她清晰地认识到,刚才她一脚踏进了鬼门关,险些送了命。她一直看不上眼的大孙女却妙手回春地救了她。

这样善良聪慧,又医术高超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妖孽呢!

而慕容氏和秦芷萱竟然做戏欺骗她,她还轻信地上了当。想到自己被拙劣的把戏蒙蔽了心,冤枉了大孙女,老夫人越想越生气,板着脸道:“从今日起,老身要好好地正正相府的风气!”

秦云鹤瞧见母亲疼爱秦落衣,十分欣喜,又见老夫人说完后,大喘气了好几次,有些担忧地走近,关心道:“一切都依母亲。现在母亲切勿动怒,对身子不好…”

老夫人眉一挑,手指准准指向春香,冷声道:“还有这丫鬟,身为落衣的大丫鬟,竟然公然说主子是妖孽,将她也带去衙门好好审问。”

“竟然有这事!”秦云鹤恶狠狠地瞪了春香一眼,冷斥道,“来人,将她给我压下。”

春香脸蓦然一白,连忙跪倒在地。刚一开口,就有两名护卫快步上前,一人压着她身子,另一人将纱布狠狠地塞进了她嘴里。她惊恐地瞪大着双眼,嘴里咿咿呀呀说个不停,但全被纱布狠狠地堵住了。

她就这样在慕容氏冰冷的目光下,被人毫不留情地拖了下去。

秦芷萱见父亲和祖母态度坚决,娘亲正式失宠,立刻泫然欲泣,肩头瑟瑟抖着:“爹爹,这其中一定有误会。”秦芷萱原本就长得极美,此时盈盈的眸子满是水光。她抽泣了一下,轻轻地咬着唇,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令人心怜。

“娘亲是瞧见孩儿中了邪,才会被这臭道士所骗,才会入了别人的局。爹爹,娘亲是冤枉的…求爹爹不要责怪娘亲,要怪就怪孩儿!”

虽说秦云鹤铁着心要罚慕容氏,但秦芷萱终归是自己的女儿,看见秦芷萱委屈哭泣的模样,心里很是疼惜。他立刻撇过脸,寒着声道:“调查清楚真相,若是夫人无辜,自然会还夫人一个公道。这几日,你就陪着你娘好好休息吧,待会,再找个大夫来看看身子。”

以往秦芷萱一哭,秦云鹤立马妥协,将她捧在手心里。今日,涉及到秦落衣,秦芷萱见秦云鹤的态度立刻大变,心里又急又恨。漂亮的睫毛颤颤一抖,滚烫的泪珠并簌簌滚落了下来。

捉妖的闹剧就这么反转地落幕了,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

秦云鹤命护卫拖走受伤的邱道士,自己决定亲自去县衙问审。秦芷萱一直苦苦哀求,像个狗皮膏药一般黏着秦云鹤,一副梨花带雨,可怜无助的样子,令秦云鹤十分两难。

邱道士被人拖走的时候,秦落衣蹲下身,在倒地哀嚎的邱道士耳边轻轻地说道:“你虽是江湖骗子,有一点却说对了。我,不是原本的秦落衣呢…原本的秦落衣在三周前就已经死了…”

秦落衣的笑容,虽是甜美,却吓得老道一哆嗦,胸口的淤血又是一口喷出。

“你、你…妖、真是…妖…”

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已然被秦落衣吓晕了过去。

秦落衣摸了摸自己的脸,哀怨地想着自己难道有那么可怕?却不知邱道士坑蒙拐骗那么多年,总是能花言巧语地将人唬住,此时第一次栽了跟头,早就觉得秦落衣不同寻常。他对自己的武功很有自信,却偏偏被这个小姑娘捉了住。

他的膝盖现在还疼得要死,恐怕骨头已经断了。能暗中伤人,秦落衣不是妖是什么?!

慕容氏面色苍白,目光阴沉地望着秦落衣的方向,一直保持着刚才跪地的姿势,身体微微颤抖着。她见秦落衣缓缓走近,目光似笑非笑,似在嘲笑自己,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中,狠狠地咬了咬唇。

今日,她欲将秦落衣身败名裂,彻底铲除,却没想到,这一切居然成了秦落衣反击她的有力证据。

该死的臭道士真是不中用,竟然被秦落衣轻轻一吓,全部招了出来!毁了她的大计!

秦落衣回头,瞧见慕容氏恨恨地望着自己。往日的慕容氏一直伪装贤良淑德,对她一个非亲生的嫡女都照顾有加,是众人眼中的好母亲。然而今日,一切假面具已经撕毁,她们两人都不必再次惺惺作态。

秦落衣笑着走近,半弯着身子,轻声道:“母亲道个歉何必给女儿下跪呢,女儿心领了。”

慕容氏是因为腿麻了才没有站起,此刻被秦落衣冷嘲热讽,她胸口血气翻腾,阵阵腥甜涌上喉间,一时间想站也站不起来,反而保持着跪地认错的姿势。

秦落衣,你真够绝的!

慕容氏强忍着喉间的血腥,面色苍白的可怕,凝望着秦落衣,恨恨道:“秦落衣,你倒是比以前聪明了不少。不过…”她说着,冷冷地笑,“你也就这几天可以得意了。”

秦落衣同样微笑回之:“日后是祖母管家,母亲别忘了将仓库的钥匙交出来。”

慕容氏咬牙切齿:“不用你提醒!”

“那母亲慢慢跪,女儿先回房休息了。”

望着秦落衣优雅离开的身影,慕容氏恨恨握拳,神色间充满了愤恨与不甘。

机关算尽二十多年,她竟然低估了秦落衣!

虽说老夫人掌管了秦府,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老夫人埋怨的许氏以为老夫人是为了帮自己才抢了权力,一想到日后能在秦府作威作福,她的尾巴蹭蹭蹭地翘了起来。

她轻快地跑到刚站起身的慕容氏身边,慕容氏以为她来扶自己,连忙伸出手,喘着气道:“你日后多和母亲说说,想办法让母亲把权力交还给我…老爷那里…”

许氏却打断了慕容氏未完的话,弯着嘴角笑道:“姐姐,母亲让我来拿仓库的钥匙。日后妹妹有什么不懂的,一定多多向姐姐请教。而姐姐这些日子就好好在房里休息吧,一切就交给妹妹我吧。府里的事,姐姐就别操心了。”言语中透着浓浓的得意与炫耀。

刚被秦落衣气着,如今又被一直唯唯诺诺、听她吩咐的许氏气着,慕容氏的胸口血气翻腾,阵阵腥甜涌上喉间,最终晕了过去。

秦落衣望了一眼慕容氏到底的身影,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冷笑。她又瞧了一眼得瑟的许氏,嘴角轻轻弯了弯。

秦落衣转身欲离去,没想到一回头撞上一堵肉墙。

她揉着脑袋懊恼地抬头,对上的是一双赫然璀璨的双眸,此时漆黑深不见底。

目光微微一缩,她后退一步,福了福身道:“见过燕王。”说着,绕过这堵肉墙准备离开。

忽然,手臂传来阵阵疼痛,秦落衣转头,只见楚凌寒抿唇看着她,一双俊眸幽深不见底。

她蹙了蹙眉,十分不耐道:“燕王,刚才撞到你是我不对,我给你赔个不是。现在,请你松手,你捏痛我了。”

楚凌寒微微一愣,擒着秦落衣手臂的力道稍稍松了松,但仍没有轻易地放秦落衣离去。他目光幽幽地问:“满香园里,是你假扮小二。你是故意的是不是?萱儿忽然中邪是不是你搞得鬼!”他说着说着,声音严厉了起来,“没想到你变美后,竟然变得这么蛇蝎心肠!”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知道此刻男主在哪里吗?男主在不远处的墙上幽幽地看着燕王握着女主的手臂,隐忍着自己暴打楚凌寒的冲动。

男主:(#‵′) 我都没摸过咱们家落儿的小手呢!你竟然还握着不放!找打!(秦落衣:谁是你家落儿…)

于是,男主晚上夜袭了女主的闺房,侵占了女主的软床!

=w=男主要在女主面前开始耍无赖了。他开始明白,装逼装才子装土豪是追不到女主,只有装疯卖傻装柔弱才可以亲近女主。QUQ真是苦逼的男主啊!被女主从一个冷清的美男子逼成了一个忠犬二货兼傻子…后面的日子相当的精彩♂~

男主:精彩个屁啊!什么时候才能娶到女主!女主这么热爱宅斗,我心里那个愁啊!还能不能愉快地做为男主出现了!要不要那么没存在感啊!

容子:要!你看你一直不出场,为了不让读者忘记这文还有个男主,我每次都在小剧场里提你,你看我多爱你╮( ̄▽ ̄”)╭

男主:有种让我正文出场!我要去暴打燕王一顿!

容子:…想了想,你还是别出场了…

☆、第53章

秦落衣听闻,恨不得一巴掌朝着楚凌寒扇去。她冷笑了一声,面带讽刺:“燕王,事到如今,你都看不透秦芷萱所作所为,小女子真心觉得你是不是眼瞎了。她中邪?她说的可都是她的心里话呢。”

面对秦落衣的冷嘲热讽和牙尖嘴利,楚凌寒深吸了一口气:“不可能,萱儿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秦 落衣抬着头,认真地说:“敢问燕王,你为何讨厌我?讨厌到需要当众下休书给我的地步?你我虽是婚约者,但我还未嫁给你,照例说,你不配给我下休书。但你却 在当众,用了最侮辱人的手段断绝你我的婚约。你敢说这不是秦芷萱怂恿的?你敢说秦芷萱没有在你面前说我的不是?今日,她装中邪,想洗去她诋毁亲姐的罪行, 想污蔑亲姐是妖孽,并对我处以极刑。这样的女子,她善良?若她真中邪,呵呵,当时大火,你可看见了,她跑得比谁都快,哪有半分中邪的样子!”

楚凌寒一怔,嘴唇轻轻抿了起来,没有反驳。

“在你眼里,秦芷萱或许是温柔善良、娇美温婉,但事实,真正蛇蝎心肠的人是她…那个世人眼里貌丑口吃无能的秦落衣就是这样被她一步步害死了!”

秦落衣说着,长长的睫毛一低,压抑不住内心的悲痛,转身离去。

秦落衣,不哭。总有一天我会将真相大白天下,祭奠你冤屈的亡灵!

楚凌寒幽幽地望着秦落衣远去的背影,思绪一瞬间有些烦乱。他不明白自己为何没有追去哭哭啼啼的秦芷萱,一如既往地柔声安慰她,反而强硬地拦住了一脸不耐的秦落衣,想追问个清楚。

秦落衣给他的震撼太大,大到秦落衣离开了他的视线,他一瞬间恍然若失了起来,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回荡着秦落衣刚才的话语。

某个墙头上,同样有两人正偷偷摸摸地望着秦府了一切。其中一人正是不放心秦落衣安危的百里辰。他从秦落衣出府后就一直跟着,生怕她受了委屈,后来被离昕发现了,两人干脆找了个隐蔽的墙头看起戏来。秦府发生的一切事情,他们都看在眼里。

刚才突然扬起大火,他们见秦落衣久久没有出来,差点冲动地冲了进去,幸好秦落衣很快从后窗处逃出。两人对视了一眼,轻笑了起来,心中的大石也落了地。

此刻,离昕望着秦落衣远去的背影,勾了勾嘴角,赞叹道:“没想到秦落衣这么聪明伶俐,竟将对她不利的局面完全反转了,不愧是我的徒儿!看来我们白担心一场了。”

他久久没等到回应,狐疑地歪了歪脑袋,见他身边的男子,一身玄衣似墨,目光清冷锐利地绞杀着楚凌寒的右手,恨不得一剑砍了。

他周身萦绕的强烈怒气,让离昕止不住地抖了抖,试探地问:“你该不会又病发了吧…还知道自己是谁不?”

百里辰白了离昕一眼,没好气道:“我没病发,就是看他不爽,想揍他一顿。”

一向面瘫的百里辰竟然做出了如此丰富的表情,并说出如此幼稚的话语,惊吓得离昕从墙头上跌了下去。

这般响动,惊动了秦府的护卫。两人对视一眼,连忙快速离去。

刚走不远,两人遇到了常青。

“回主子,陈嬷嬷被人敲晕带走了。属下怕暴露自己,不敢靠得太近,便远远跟着。但属下办事不利,跟丢了陈嬷嬷,请主子责罚。”

常青小心翼翼地抬了一眼,见主子一脸阴沉,心想自己死定了。

今日他跟丢了陈嬷嬷,害主子没法在秦大小姐面前邀功。这可是大罪啊!

因为主子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自从遇到秦大小姐,面部表情越来越丰富。可见秦大小姐在主子心里是多么的重要!

常青忐忑不安的时候,墙的另一边却传来了秦落衣的声音。原来,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秦落衣的竹园。

百里辰一愣,冷冷道:“我还有事要办,你们不用跟着我了。”

常青乖乖地点头,离昕却觉得有猫腻。果真,他见百里辰走了几步后,整了整衣裳,又理了理头发,竟转身跳进了秦落衣的院子里,脸红红地偷偷摸摸地从窗口跳了进去。

他歪了歪头,诡异地轻笑了起来。他的师弟似乎某方面突然开窍了起来!竟然懂得偷袭女子的闺房!

要不要偷窥呢?万一晚上师弟要霸王硬上弓,做一些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怎么办?若是不小心偷看了,可不是单纯张针眼的问题,这是要掉脑袋的!

尽管心里好奇得紧,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离昕只好恹恹离去。

秦府的下人们废了很大的功夫,终于在一个时辰后将大火扑灭了,但萱园整个烧毁干净,秦芷萱所有的宝贝,所有的钱财全部化为了尘土,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框架子。

没错,秦落衣是故意没有告诉他们白磷不能用水扑灭,只能用砂土,就是要让秦芷萱自作自受。

慕容氏被关了禁闭,秦芷萱在求了秦云鹤无果后,恹恹地回了府,因为无处可去,只能住在慕容氏的客房里。硬板板的床板,普通的被子让这个一直捧在手心里都怕化的娇娇女一瞬间体验到了落差,不满地在房里发泄着,拿着丫鬟们出气。

因为被气吐血,慕容氏的身子很虚,但她的神情却恢复了平静。她看了正发泄的秦芷萱,淡淡道:“萱儿别闹,那边你外公已经全部处理妥当了。不会有任何证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