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锋利的刀刃缓缓划破自己的脸皮,燕嬷嬷整张脸一瞬间毫无血色。面前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绝对是疯子!

终是敌不过惧意,燕嬷嬷惊慌地叫着:“不是不是!我并不想害白皇后,我并不知道会发现这些事…”

回想当年的事,燕嬷嬷只觉得噩梦袭来,长久以来的愧疚和心虚瞬间涌上心头。

“当年,我赌博输了数百两银子。仅凭着奶娘微薄的俸禄,根本无法还债,所以偷偷得偷了白皇后的几只金钗托人拿出去贩卖。谁知,被皇后发现了…”燕挽好赌,平常总在宫里和几个太监偷偷摸摸地一起赌博。那日,她特别顺手,竟赢了二十几两银子。

见钱眼开,又在众人的起哄下,她渐渐加大了赌注。谁知后面越输越厉害,之前赢的银子全部赔光了。她不死心,继续赌,等回过神来,竟赌输了数百里银子!

“皇后?”百里辰用小刀戳了戳燕嬷嬷的脸,微笑地说,“在我们的面前喊那个贱人为皇后,你确定不是找死吗?”

燕嬷嬷一慌,立刻道:“不,是被那个贱人发现了…”她顿了顿,好半响,才理清了自己的情绪,说道,“她说可以不告发我,只要我把白皇后的金钗给她…而且还会给我一千两。”

“你竟然为了一千两,背叛了娘娘和三皇子!”柳静怒火冲天的喝道,更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不 单因为一千两。”燕嬷嬷急急辩解,“她威胁我,若是我不答应她的话,她就去告发我。若是偷窃罪被坐实的话,我的一生就完蛋了。不但背负巨额债务,还被逐出 皇宫。手脚不干净的奶娘,其他人根本不会雇佣…而且当时她说喜欢娘娘这只金钗,一直想要。我并不知道,她想污蔑白皇后和人通、奸…”

当年,白筱月为皇后时,素来不问世事,不喜与后妃们争斗,对待下人也没有一点架子。映月宫里没有强烈的等级之分,一片其乐融融。燕嬷嬷同其他人一样,十分仰慕和钦佩这位皇后娘娘。

而且她身为三皇子的奶娘,若是三皇子登基即位,她更是身价百倍,还会受爵册封。

可 是,那时的她太过单纯,轻信了慕容月的话,将金钗给了慕容月。白皇后被人控诉与侍卫偷情时,已经为时已晚。她不能站出来说是自己偷了金钗,慕容月身后是慕 容世家,她得罪不起,反而会被处死。更何况当时,慕容月刚刚为皇上挡刀,昏迷不醒,这样的风口浪尖,皇帝究竟信谁,究竟维护谁,她根本猜不透!

她做的第二件事错事,就是将男子的衣物偷偷放在白皇后的枕头下面。

一步错,步步错,从那刻起,她为了生存,只能选择背叛白皇后!

楚玉珩神色幽冷,声音一阵冰骇:“光凭他人捏造的几个伪证,就认为娘亲背叛了他,竟一点不信任娘亲!”袖中的拳头紧握,他一拳砸在了墙上,恨声道,“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获得娘亲的喜欢,根本不配做我的父亲!”

“不、不是的。”燕嬷嬷咬了咬唇,最终表明一切,“当年,陛下瞒着白皇后,偷偷和三皇子滴血认亲…只是我,在水里加了盐…”

宣瑞五年,白筱月因为楚瑞帝将慕容兰赐婚给秦云鹤,伤了她好姐妹的心,从心里厌恶楚瑞帝这个行为,从而与楚瑞帝有了长达四年的冷战。也正因为此,见他一步步践踏自己对他的感情,任由人污蔑她清白,对她毫不信任,她变得心灰意冷,不再辩解。

而楚瑞帝从最初的完全信任,到接二连三证据冒出时的小小怀疑,再联想到这些年白筱月对他的日益冷淡,种种情况下,他背着白筱月做出了滴血认亲的举动。

只要血相溶,他排除万难,保护自己的妻儿!

但可悲的是,当年的楚瑞帝看见一碗完全不相溶的血水后,彻底傻了,慌张地去质问白筱月三儿是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不知情的白筱月见他对自己完全不信任,竟然相信了流言蜚语,说出了这么荒唐的话,一气之下,心如死灰。

楚瑞帝见白筱月一直沉默,完全不搭理自己,他的心更慌,在各种流言和铁证下,逐渐怀疑白筱月是不是真的移情别恋,所以这些年来,才对他不理不睬…

而之后,白家因通敌卖国之罪全部收押天牢,白筱月因身处冷宫无法知晓外面的事情,等知道的时候,她彻底绝望了。

慕容月就是把握住了两人这样的心理,一步步将两人的爱情扼杀殆尽。

“滴血认亲?”百里辰嗤笑了一声,“竟然用这么傻逼的方法验证,会溶就奇怪了呢。”

听了燕嬷嬷的话,柳燕恨不得当场掐死燕嬷嬷。

百里辰轻睨了燕嬷嬷一眼,用刀划着燕嬷嬷满是冷汗的脖颈,轻飘飘地问:“白家的伪证也是你放的?”

燕嬷嬷连忙摇头:“白家的事,奴婢完全不知情。”

“应该不是她,是孟华。”楚玉珩神色幽暗,冷声道:“娘亲遇害那天,我听到她的声音,是她说有人来了,快走!她应该和燕嬷嬷一样早早背叛了娘亲,投奔了慕容月。白家并非谁都能进去的,但曾经是白家丫鬟的孟华,却是不同…”

柳燕一惊,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殿下一说,奴婢忽然想起。娘娘被诬陷后,孟华曾主动请缨说要去找白太傅帮忙…”

所有的谜团,在这一刻全部解开了。

一 瞬间,理清一切的柳燕跌坐在地上,蕴育在眼眶里的泪水,在这一刻轰然落下,声音渐渐变得自责而凄楚:“若当年,奴婢能早点发现这两人有诡,娘娘和白家的 人,就不会…遇害了…殿下就不会…痴傻了那么多年…更不会中了蛊…少爷也不会孤单无依,跟着奴婢颠沛流离、奔波逃难了那么多年…”

情绪一上来,柳燕难以克制地咳嗽出声。十多年前的箭伤,如今每逢刮风下雨亦或者情绪激动,都会隐隐作痛。即使五年前,柳燕遇见了秋荀子,都没有消去胸口难看丑陋的伤疤。因为,这个仇,这个恨,她迟早要向慕容月讨回!

“娘…”百里辰竹见她一咳,惊得上前,轻轻将她拥抱在怀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白家的人不会责怪你的,因为你为他们保留了最后的血脉…娘,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来…我是你救下的啊…”

“少爷…”

当 年,柳燕因不小心撞见了燕嬷嬷和侍卫独处,被人暗中追杀,仓皇下在皇宫里躲藏了起来。她几次想要告诉白筱月,却被得知自己的房间里搜刮出大量宫妃们被窃之 物,宫廷侍卫到处搜寻她的下落。她偷偷联系上了孟华,让她告诉白筱月自己的处境。谁知后来,她的行踪暴露,差点在皇宫内被人杖毙,是娘娘救下她,为她挡开 追兵,放她逃离。

她惊慌逃出宫后,按照娘娘的嘱咐,去寻找白家被流放的人。谁知,一路上,她被人暗中射杀,有一次,更是射中了心脏,几乎丧命。而对方以为她已断气,放弃了继续的追杀。

连日的奔波,她终于寻到了白家流放的路线。谁知,见到的是一片血海。白家所有人全部遇害…白家的三位儿子,全部身中数刀,白家的孙子辈全部倒在血泊中。

她当时差点疯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娘娘,该怎么将这个噩耗告诉娘娘!

“咳咳…”忽然,她在尸骸里听到了轻微的咳嗽声,是二少爷!

她慌张地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倒在血泊里的两岁儿童抱在怀里。

有心跳!

那一刻,柳燕泪如雨下,抱着小小的人儿隐姓埋名地逃到了外地,一直过着寒酸落魄、颠沛流离的生活。

直到五年前,两人归京,才发现京城早已天翻地覆,慕容世家一家独大。

现在,柳燕终于知道,当年燕嬷嬷偷偷犯下的盗窃罪,全部按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她更是联系上了一个白眼狼,才被人发现了行踪!

百里辰见柳燕悲伤过度,连忙对楚玉珩道:“娘受不了刺激,我先带她回内室休息。这里交给你处理了。”

离昕跟着站起身来:“可能是旧病复发,我帮她熬点药。”

楚玉珩点了点头,目光担忧地望着柳燕离去的背影。不仅对于百里辰来说,柳燕是他的母亲,楚玉珩对于柳燕同样十分敬重。五年前,便是柳燕相助,让他这个痴儿恢复了神智。

柳燕走后,楚玉珩目光森冷地看着被绑住正瑟瑟发抖的燕嬷嬷,轻嘲地说:“你这个蠢货,难道还没发现吗?赌局什么的,根本就是慕容月给你下的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非但没有引以为戒,却还和以前一样见钱眼开。”

“上次收了秦芷萱的银子想害死秦落衣,这次还想当着我的面,陷害她!”

楚玉珩的眸子陡然收敛,泛着一股骇人的冰寒,一瞬间燕嬷嬷觉得自己身处冰冻三尺之地,浑身止不住地打着颤。

她慌张道:“殿下,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错了!看在奴婢曾养育三殿下的份上,饶了奴婢吧!殿下,开恩啊…”燕嬷嬷哭得涕泪纵横,跟以往在皇宫里横行霸道的模样,俨然是两副完全不同的嘴脸。

“还好意思提我三皇兄?”楚玉珩骤然扯出一个温润如玉的笑容,面若郎星,俊美无暇,却是吐出令人闻之心颤的话语:“墨竹,把她的双腿绑住,扔进水里。让她尝尝溺水的滋味。”

“殿下!!!奴婢错了!奴婢帮您!奴婢帮您在皇上面前指认慕容月的罪行,奴婢什么都说,您让奴婢干什么,奴婢什么都干!”燕嬷嬷被墨竹扯着身子往外拉,吓得再度尿了裤子,脑袋砰砰砰地叩击着地面。

楚玉珩眸光嗜杀,不留丝毫余地地再度开口:“白家一百三十条人命,你就是死一千万次,都赔不起!墨竹,拖下去!”

之前不处理燕挽,是怕燕挽失踪会惊动疑心病极重的慕容月,令她起了疑心。而今日一局,让慕容月彻底对燕挽起了杀心,燕挽的失踪能理所当然地归结于她害怕逃跑了。

燕嬷嬷怕死,否则当日就不会背叛白筱月。此刻,她连滚带爬地趴在楚玉珩腿边哭嚎着:“殿下,您和王妃刚刚新婚…不能有血光之灾啊…饶了奴婢吧,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错了,奴婢不敢了…”

楚玉珩听闻,微微垂了垂脑袋,很认真地说:“的确,我和落衣刚刚新婚,死人不吉利。”

燕嬷嬷见楚玉珩一提到秦落衣,神情立即柔软了起来,她察言观色那么久,立即明白,这位殿下对她那么强烈的敌意,跟她两次陷害秦落衣有关!

她急急道:“王妃是心善之人,一定会原谅奴婢的…”

“是 啊,我的王妃是很心善的人。一般得罪她的人呢,她不会一刀解决对方,而是千倍百倍地奉还。慢慢折磨着对方,看对方越痛不欲生,她越是偷着乐。”楚玉珩勾嘴 一笑,再度吩咐道,“墨竹,把她扔进水了,快死了就救上来,然后再扔下去,保证她有一口气在就好。毕竟我和落衣刚刚新婚,万万不能有血光之灾。”

燕嬷嬷一听,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墨竹扛着晕倒的燕嬷嬷离开了暗室,这时,常青正好回来复命。他将燕王府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地报告给了楚玉珩。

秦芷萱回府后,因重伤不停地吐血,楚凌寒并没有找太医给她医治,而是把她和她的丫鬟全部关了起来,不让人给慕容月和秦府通风报信。他甚至一气之下写下了休书,只等找到确实的证据,就休了秦芷萱这个毒妇!

楚玉珩听闻,嘴角微微一扬,那腹黑的神情让常青一阵汗颜。

殿下为了王妃,可是给秦芷萱布下了天罗地网,誓要让秦芷萱身败名裂,永不翻身。殿下护短起来,可是谁都挡不住的!

想到殿下幸福美满地娶到了心仪的王妃,常青做为属下自然跟着高兴。此时,他见殿下心情不错,贼兮兮得说:“恭喜殿下心想事成。”

楚玉珩收起脸上的笑意,淡淡地瞥了一眼常青:“大仇未报,喜从何来?”

王爷都抱得美人归了,小王爷小郡主指日可待啊,还装什么装。明明高兴坏了!

常青捂嘴偷笑:“昨晚,属下和墨竹在外面都听到了,王爷你将王妃弄得那么疼…”王爷终于有女人了,谢天谢地!

这时,墨竹正巧回来,她认真地点头,表示自己同样听到了。

她立即心疼起了秦落衣,有些不满得说:“殿下,您不该将王妃弄得那么疼,这样不好。”

☆、第90章

下属们的一脸八卦,让楚玉珩蛋疼菊紧,他抚了抚额,万分郁闷地说:“那是秦落衣在做戏…洞房花烛夜,我只抱了她一宿,根本什么都没做…”

墨竹不信,她想着清晨两人床铺上的斑斑血迹,蹙了蹙眉道:“可床上有血迹啊…”

“我的血。”回想起那一宿,楚玉珩心酸了起来,忍不住委屈地将昨晚秦落衣如何忽悠他的事情一一诉苦了出来。

返回的百里辰和离昕恰巧听到了楚玉珩清冷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酸涩和强烈的不满,在众人都憋着笑时,百里辰不厚道地哈哈大笑了起来,捂着肚子眼泪都笑出来了。

“楚玉珩,你跟一个你喜欢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竟然一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你是不是这方面不行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也对,你都处男身了那么久,说不定那方面已经坏掉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说着,贱贱地瞥了一眼楚玉珩的裤子,勾唇一笑,“离昕,你快给这家伙看看!”

强忍着嘴角的笑意,离昕摊了摊手说:“体虚是肾亏之兆。虽然我不擅长医治不举,但能尽量帮你开几幅强身健体的药。多喝几服药,应该能补肾安神。”

常青听闻,一脸诡异和骇然之色,就差脑门上写着“王爷,你是不是真的不行”这几个字。作为属下自然希望自己的主子早日开枝散叶,但若是身体不行…

常青猛然醒悟:怪不得以前殿下都不碰女人…

见好友和属下这么诋毁自己,楚玉珩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严重受挫,面子挂不住的他恼羞成怒道:“不是我不行!只是…”他顿了顿,苦笑一声,委屈得说,“秦落衣,把我当成傻子哄着…作为一个傻子,又如何懂得洞房呢…”

“傻子哈哈哈哈。”百里辰一脸愉悦得大笑,“楚玉珩,谁让你装傻子装太久了,这次终于栽了一个大跟头吧。洞房就是睡在点燃着红烛的新房里,秦落衣实在是太逗了!我喜欢!”

喜欢??!楚玉珩的脸一瞬间阴沉了下来。他伸手在百里辰身上点了两下,不爽得冷哼了一声:“你竟然这么想笑,我就让你笑个够!”

百里辰一呆,忽然一串爆笑声从他嘴里传出。一张苍白的俊脸骤然涨得通红,却怎么也无法止住不断上涌的笑意。而他身体无法动弹,只能干瞪着一双喷火的双眸。

“妈的!楚玉珩你竟然点我哈哈哈哈穴!欺负我不会哈哈哈解穴。救命!快来人给我解哈哈哈哈穴啊哈哈哈哈哈,混蛋哈哈哈哈哈哈!”

跟主子作对,这不是找死么…

墨 竹十分同情百里辰,但还是无情得无视了拼命大笑、满脸涨红的百里辰。她望着一脸苦闷的楚玉珩,不解地问:“殿下…昨日那么好的机会,您为何不告诉王妃, 其实前段时间,是您假扮百里公子…而之前更是一场误会…王妃若是知道了一切,您就不用假扮得那么辛苦了。”

“昨晚一直有人偷窥着,我想等人走了再告诉她真相。”楚玉珩心塞地说,“昨晚还没说,她就点了我的昏穴。”

“殿下,您可以现在说啊。” 墨竹怂恿着,“王妃生气就说明在意您,在意您就说明喜欢您。殿下主动点,王妃的心结就能解开啦。”

“墨竹,你说得只是某种可能,但还有一种可能,在她现在生着气、什么都不信的时候,告诉她其实我就是世人眼里的傻皇子,而我一直在骗她自己是百里辰,恐怕她会更加厌恶我,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他 何尝不想告诉秦落衣真相,但他更怕换来的是她更深的误会和无情的离开。她已经讨厌了百里辰,若是她知道楚玉珩是装傻,一定会联想这场婚约是不是他故意为了 秦相而娶她利用她,到时候他简直是百口莫辩。而她一旦厌恶了楚玉珩,他就没有任何一个随心所欲亲近她的机会了…

楚玉珩苦涩一笑,觉得自己竟也有无措的时候。

想以百里辰的身份迎娶秦落衣,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用了楚玉珩的名义,还将秦落衣卷进了宫廷的斗争…

“我怕再走错一步,就更加挽回不了了…”

想告诉她真相,但话到嘴边,却总是说不出口,只能小心翼翼地装傻得享受着作为傻子时能得到的温柔,却也丧失了作为正常人拥抱秦落衣的权利。

见 主子一副“我吃不到肉我好郁闷”的神情,常青灵机一动,出起了馊主意:“以王妃的脾气,现在主子告诉她真相,的确不是一个好时机。不如,殿下先装痴傻和王 妃相处着,等日后,大仇得报,殿下可以让离公子假装治好您的痴傻之症。至于百里辰的身份,既然被王妃厌恶了,就无需再解释了,省得王妃乱想误会。”

常青言辞灼灼的分析,不由说动了楚玉珩。舍弃百里辰的身份,与秦落衣重新开始,未尝不是一件好方法。

百里辰大怒:“你们,哈哈哈哈用我的身份哈哈哈哈还让我被人讨厌哈哈哈哈…”话还未说完,再度被人点了哑穴。

又被点笑穴和定穴,又被点哑穴。百里辰想笑又笑不出声,快被憋死了。

我用五年打造的身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就被你这么糟蹋了!

百里辰目光凶狠地瞪着楚玉珩,楚玉珩苦笑一声,十分凄然地说:“可是,一直装傻…她就一直把我当小孩哄着…”

“难道殿下对自己没有一点信心?”常青恨铁不钢得说,“可以生米煮成熟饭啊。王妃成为殿下的人了,还怕王妃离开吗?”

“不行!”墨竹一把将常青推开,蹙眉否决,“若霸王硬上弓,王妃更不可能原谅殿下了。殿下,您不能听常青胡扯,以免事情越来越糟!”

“谁说霸王硬上弓!”常青瞪着双眸反驳道,“我的意思是,殿下以傻子的身份接触久了,说不准王妃习惯殿下在身边后,会喜欢上殿下!到时候水到渠成…”

喜欢这个词一瞬间在楚玉珩心湖上掀起了一阵阵涟漪,但他同样知道,如今的秦落衣对他最多的情感只是怜悯和同情,根本没有男女之爱。

秦落衣会喜欢上一个傻子吗?会吗?

常青奸笑了一下,再度怂恿道:“如今天时地利人和,殿下还怕俘获不了王妃的芳心?而且属下发现王妃表面冷情,其实性子很软。特别是现在王妃以为殿下是傻子,完全不设防,可以慢慢攻占王妃的内心!”

楚玉珩听得很认真,他觉得自己从未如此认真过,半响,他小心翼翼地求问:“真、真的可以吗?”

“一定可以!”常青眼睛一转,笑眯眯地说,“不过殿下必须迅速行动起来!要不要属下送您几本书学学?这可是属下几年的珍藏!”

楚玉珩有些期待,又有些不祥的预感。踌躇了很久,他终于下定决心,认真地说:“常青,如果我成功抱得美人归,一定重重奖赏你这个功臣!”

墨竹一脸无语得看着两个认真分析着如何追秦落衣的逗逼,想要劝诫殿下不要做死,但见殿下瞬间信心满满,一扫之前的萎靡,最终没有说出口,只能鄙视地看了一眼教坏殿下的常青。

“墨竹,找个机会回到秦落衣的身边,好好保护她!”

“属下遵命。”

楚玉珩沉默了一下,又小声补充了一句:“要帮我多说说好话…”

墨竹呆住:殿下,保护什么的都是借口,其实你只是想让属下说您的好话吧…

半个时辰后,楚玉珩离开了暗房。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出了暗道。

“殿下,王妃没有离开过书房。”

听完兰清的汇报,楚玉珩点了点头,吩咐道:“逸辰已经醒了,你无需再假扮百里辰。从今天起,你就作为王府的护卫,时刻保护着秦落衣。”

兰清愧疚得说:“可属下曾经做过错事,殿下还原因相信属下…?”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王信你,才将落衣托付给你。”楚玉珩沉声打断,“但你若敢伤害落衣一分一毫,本王决不饶你!”

兰清原以为上次之事,自己已经无法得到殿下的重任,所以等着殿下清醒后重罚自己,没想到殿下竟然原谅的自己。兰清心里满满感动,同时想起了还在受罚的雪梅:“不知雪梅…?”

楚玉珩目光一寒,冷冷道:“上次的事情,你是无心之举,她却是有意为之,本王绝不会将任何危险的人或物放在落衣的身边。等她受完刑,派她去安平,那里自会有人去接应她。”

兰清知道,以殿下以往的狠辣手段,雪梅决不可能只是在水牢里呆上一周就轻易放过。殿下顾念着旧情,放雪梅一条生路,只希望她以后不要再对殿下那么执念了…

四名暗卫,两男两女,原本应该一心为主。但雪梅却对主上有了不该有的感情,而他也因为偷偷喜欢着雪梅,差点害死了主子…

这一次,他要将功赎罪,好好得保护王妃!

“是,殿下!”

到了时间,自动解开穴道的百里辰“砰”得跳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常青,放开我,我要揍死这个混小子!”

“公子,你再乱动,身上的伤要裂开了。啊,已经裂开了。”墨竹小声道。

百里辰不敢乱动,却不满地哼哼:“要不是我,他能泡妞吗!”

“要不是我,他有那么多钱吗!”

越想越气,百里辰咬牙大骂道:“现在翅膀硬,骑到本少爷头上去了!本少爷我出生时,他还不知道在哪凉快着呢!”

常青听了,满脸滴汗,扳着手指算算,百里少爷也就比主子大了两岁半而已。

“离昕!”

“嗯?”一旁看戏的离昕懒洋洋得应着。

嘴角一勾,百里辰凑上前,贱贱地笑道:“咱们找机会修理修理他!”

“打不过…”

百里辰瞪眼:“你真弱!”

离昕不爽地冷哼:“我不想被一个连点穴解穴都不会的人鄙视武功。”

“我是文人,用智慧歼灭敌人!”百里辰搓了搓手掌,贼兮兮地说,“你真笨,楚玉珩的死穴就是秦落衣嘛,只要拿下秦落衣,楚玉珩还不乖乖听从,任由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