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玉珩更不知道楚瑞帝是在乎他的,为了他一直隐忍不发,他却因为母亲的死生生地恨上了自己的父亲。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但真相是什么,恐怕只有楚瑞帝自己清楚。

看着楚玉珩此刻狰狞痛苦的神情,秦落衣的心狠狠一颤。她忽然意识到,楚玉珩根本不管不顾自己身上所中的毒蛊,根本不管自己的性命,准备拉着慕容家一同陪葬。

“但现在,老天竟也不帮我…咳咳咳…”体内的真气突然一乱,楚玉珩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虚弱的身躯轻轻颤抖,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快速流淌。他急忙收敛心绪,但鲜血仍顺着他的唇角不停地溢出,五脏六腑更有着被灼烧般的剧痛。

“玉珩!”秦落衣大惊,急忙扶住了楚玉珩的胳膊。她迅速撩开楚玉珩的外衣,看见他心口处不自然的起伏着,脸刹那间惨白。

银针快如闪电,瞬间扎在楚玉珩胸口的几处大穴。秦落衣拿着锦帕擦拭着楚玉珩嘴角边不停溢出的黑血,对着门口守着的墨竹,心急如焚地喊道:“玉珩毒蛊发作了,快去请离昕!”

“是!”

心上传来阵阵剧痛,仿佛有什么虫子在他胸口四周游走啃咬着,楚玉珩口气血翻腾,不停地咳着乌黑的血迹,原本清澈的黑眸瞬间变得血红。

那一声一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让秦落衣瞬间哭了出来。

毒蛊发作生不如死,他居然硬撑了整整十三年!

“落衣,快走。”楚玉珩红着眼,拼命压制着体内越涌越烈的暴戾之气,但说出口的话,含着鲜血,模糊不清。

秦落衣知道,楚玉珩毒蛊发作时,会神志不清,乱杀人。但现在,她根本不想离开楚玉珩,一分一秒都不愿离开。

楚玉珩挥掌攻向秦落衣,见她全然不顾紧张地抱着自己,挥出的杀招又颤抖地缩了回来。

每逢蛊发,他会变得暴戾嗜血,正是因为他为报仇,练功求速成,导致自己走火入魔,被仇恨所控制,大开杀戒。

血红的双眼狠狠地瞪着秦落衣,楚玉珩拼命用着仅存的一丝理智压制着自己的暴戾之气。

“快走。”

剧烈的挣扎在他心中冲撞着,楚玉珩闭上眼,浑身止不住地轻颤着。

眼前的人,是他所珍惜的人,是他永远想要保护的人,他绝不容许自己在迷失心智的时候伤害到她,一点都不行!

秦落衣一直紧张地抱着楚玉珩,一手安抚顺着他的背。忽然,楚玉珩的身体停止住了颤抖,变得冰冷而僵硬。秦落衣心一空,下意识地摸向他的脉搏,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感应不到他的心跳声。

“玉珩,玉珩!”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向了秦落衣,她大声叫着楚玉珩的名字,不断地摇着他的身体,但怀里的人仍然没有任何反映,甚至身体越来越冰寒。

这段时间,慕容月的右眼皮不停地跳着,心里极度的不安。果真,慕容兰和秦芷萱出事了。

慕容兰的死令慕容月恨透了秦云鹤和秦落衣,但成大事之前,她只能按兵不动、稍安勿躁。

心里怨恨却发泄不出时,她从暗格里取出了一个棕黄色的瓶罐,将燃烧的火折子丢了进去。望着瓶罐里的蛊虫在火焰中拼命剧烈地挣扎,慕容月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冽嗜血的笑容。

不能杀秦落衣,那就虐死楚玉珩这个贱种泄愤!

落玉阁内,凝重的气氛萦绕在每个人的心上。楚玉珩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双眸紧闭,呼吸微弱到几乎没有。离昕坐在床头,修长的手指把着脉,眉头越蹙越紧:“师弟刚喝了药,药里还有着千年人参的粉末,不可能这么快就毒发啊。”

秦落衣紧张地站在床侧,自责地说:“都是我的错,是我提起了从前,刺激到了玉珩。”

“并非如此。”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缓步入内,手里端着一个棕黄色的瓶罐。他严肃地环视了一周,最终将目光定在了秦落衣的身上。

“师父!”离昕激动地站了起来,急急地问,“那师弟为何突然间毒发?蛊虫虽已入心脏,但服用了千年人参后,应该能支持七八天啊!”

师父?秦落衣呼吸一窒。眼前之人竟是离昕和楚玉珩的师父——神医秋荀子。

秋荀子打开手中的瓶罐,里面赫然躺着一条奄奄一息,下半身血肉模糊的蛊虫。

“玉珩会毒发是因为母蛊的靠近,让被压制沉睡的子蛊再度悸动了。刚才为了验证真伪,我做了一番试验。如今看来,这是真的。”

秦落衣不可思议地看着瓶罐里的蛊虫,许久,才终于颤着声问:“这是母蛊?”

☆、第107章

脑袋嗡嗡胀痛,楚玉珩挣扎着睁开了眼睛。一抬眼,就见秦落衣似惊似喜直直地望着自己,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绕过他的伤处,无声地抱紧了他。

“玉珩,你终于醒了。刚才,你吓死我了。”

令人窒息的怀抱,让楚玉珩的心跳变得凌乱不堪,可一开口竟是一串痛苦的咳嗽声。

“玉珩,哪里难受?要不要喝水?”

离昕瞅着那涨红脸心跳加速、不停咳嗽的楚玉珩,轻轻拉开了心急如焚的秦落衣。他打趣地说:“师弟现在经不起刺激,你再让他心跳加速,他又要晕了过去。”

秦落衣讪讪松开了紧抱楚玉珩的手,贴心地在他身后垫了两个软枕,随后,修长的手指轻轻搭着楚玉珩的脉搏。

秋荀子不动声色地看着秦落衣的一连串贴心的动作,虽说离昕早已告诉他秦落衣医术非凡,可得知自己的宝贝徒儿舍去性命救她,心里说没有怨气那是假的。

毕竟,若是楚玉珩没有冲动激发毒性,只要得到千年人参和七叶花就能彻底解蛊。为了这株千年人参,他可是等候了十年。而这朵七叶花也是离昕靠着计谋抢夺而来。

他轻轻叹口气:谁让这傻徒儿真心爱惨了自己的王妃,竟不要命地去救人。现在毒蛊入心,解蛊成功的几率实在太低。

可若是不让他去救人,哪怕日后真的解蛊成功,在得知自己心爱的王妃出事那刻,他的心想必也会跟着一同死去。一个人的心死了,解不解蛊还有必要吗?

楚玉珩的脉搏十分虚弱,毒蛊入心,若是再不解毒,只有死路一条。现在,秦落衣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母蛊上面。她望着秋荀子,期盼而焦急地询问:“神医,现在拿到了母蛊,您是不是有方法救玉珩?”

母蛊?楚玉珩听闻,疑惑地望向了一直沉默的秋荀子。当他的目光落到他手中捧着的一个棕黄色罐子上时,心口处的小虫就如受了刺激般剧烈地扭动着。

不用怀疑,那必定是他所中之蛊的母蛊。

目光如箭,他死死瞪着那个棕色瓶罐:“师父,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这些年来,楚玉珩一直搜寻母蛊的下落,曾多次穿夜行衣潜入慕容月的寝宫里搜查,更潜入过楚凌寒的王府和慕容府,但一直一无所获,甚至,受过几次重伤。

如今,蛊已入心,命不久矣时,母蛊却被自己的师父拿到了自己的面前。这样巨大的反差,让楚玉珩惊愕地瞪大了眼。

“是陛下刚派人送来的。”

楚玉珩抿着唇,苍白的俊脸如染冰霜,一副完全不想接受的好意。但他知道,自己若想要活命,母蛊是必不可少的。

手 指轻探着楚玉珩的脉搏,秋荀子神情很严肃地说:“玉珩,子蛊已在你体内不断成长,如今临近心脏,已经错过了用药引出它的最佳机会,唯有母蛊方可引出自己的 子蛊。只是,现在你身体虚弱,没有强大的精神力战胜蛊毒,只会适得其反,少说也要休养三天才可引蛊。只是,现在母蛊已奄奄一息,恐怕还没引出子蛊,就将丧 命。如今,完全到了两难的境地。”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脸上早已无初见母蛊时的欣喜,整个房间里笼罩着一种压抑低沉的气氛。

“不能救母蛊吗?”离昕转动着眼睛,忽然灵光一闪,“听说蛊虫需要用人的鲜血喂养,我们用鲜血喂上几日,说不准它就是满血复活了。”

秋荀子没想到得到的母蛊是如此孱弱之体,一时间没有准备任何措施。他轻叹一口气:“蛊虫除了施蛊者的鲜血外,唯有纯阴之体的处女之血才可滋养。这么短的时间,如何寻觅纯阴之体的女子,更何况如何辨别…”

纯阴之体的女子世间少有,但他们房里却有一位。离昕瞥了瞥秦落衣,朝她眨了眨眼睛。

秦落衣见离昕若有似无地偷看着自己,忽然想到离昕以前欲给她治脸疾时,曾问过她的出生年月日。而秦落衣这具身体的出生之日恰巧是阴年丁巳月辛亥日的丁未时。这么说,她就是传说中的纯阴之体?她能救楚玉珩?

秦落衣激动地说:“我是,用我的血!”

“唰唰唰——”目光齐齐朝秦落衣飞来。秋荀子看了看秦落衣,尴尬地纠正:“我知道你救玉珩心切,但必须是处子之身…这点你就…”

“我是啊!”秦落衣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所说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只是为自己能救楚玉珩高兴激动着。

一瞬间,房间里的气氛微妙了起来。

秋荀子纳闷地想:不是说可以抱徒孙了么,原来八字都没一撇…这徒儿也太没用了!

常青的目光诡异了起来:明明已经劝说多次,让殿下速速和王妃生米煮成熟饭。殿下迟迟不干,不会真不行吧!

百里辰一脸扼腕:看了我写的小黄书都不扑倒秦落衣,楚玉珩还是不是男人!

被众人以诡异的目光集体盯着,一抹红晕从楚玉珩的脖颈处渲染开来,耳根子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胭脂色。

楚玉珩脸一红,小声嘟囔地解释:“我想等着病好,让落衣真正喜欢上我后,才…”

楚玉珩的心意,秦落衣都懂。看着离得那么近的脸庞,她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吧嗒”一声,对着楚玉珩俊美的脸庞亲了一口。

“等你养好病,就补偿你!”清浅的温香呼吸吹拂在楚玉珩的脸颊处,此刻,楚玉珩一扫之前满脸苍白、奄奄一息的样子,他满脸潮红,脸上露着高兴又满足的笑容。

虽说人有回光返照之兆,但这个小媳妇一样娇艳欲滴、任人采摘的人到底是谁啊!

他们不认识!

“咳咳——”见楚玉珩和秦落衣两人忽略众人,在那含情脉脉地眉目传情,秋荀子终于忍不住重咳一声。他踌躇地指出了最重要的一点:“要引出子蛊,必须在心口处动刀。有很大的几率会失败,必须做好这方面的觉悟。”

在心口处动刀?众人闻言纷纷骇然。离昕紧张地问:“不能从手臂这引出吗?”

秋荀子摇头解释:“蛊虫已在心脏附近,若是将其引到手臂,只会更危险。必须在心口处动刀,将蛊虫以最快速度取出。但蛊虫在离开中蛊者身体时,会格外疯狂,危险极大。所以,我自己也不能保证一定会成功。若是蛊虫不在心口处…”

秦落衣的身子轻轻颤着。楚玉珩为了救她,毒蛊才会发作,蛊虫才突破了银针的制约,朝着心脏逼近。

在现代,心脏的手术是外科中最最复杂、难度最大的手术。因为一旦在心脏处动刀,心跳会停止一段时间,心脏缺乏供血供氧,心肌细胞就会坏死或者损伤。同时,还会引起心律失常和炎症反应,甚至丧命。

而心脏手术结束后,必须进行心脏恢复跳动这一环节的操作,稍有不慎,心脏即永远无法再跳动了起来。

靠着诸多仪器,心脏手术都如此繁杂困难,更别提古代了,简直是丧命之举。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前段时间,我采摘千年人参时,手腕曾受过重伤,还未完全恢复。这次引蛊在三日后进行,由离昕开刀,我在旁指导。”

原本成功率就低,如今秋荀子的手腕受伤无法进行引蛊,只能让离昕代劳。离昕虽一直自称医术绝顶,可在自己好朋友心口处开刀让他整颗心狠狠地一颤,没想到自家师父竟然把这么大的难题丢给了自己…

离昕欲哭无泪时,一道清丽的女声忽然插了进来:“秋神医,引蛊可否由我进行?”

在心脏处动刀,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连秋荀子自己都没十足的把握,更何况交给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

秋荀子蹙着眉要拒绝时,一直沉默的楚玉珩忽然开口道:“师父,就让落衣来引蛊吧。”

“这可不是儿戏!”秋荀子严厉地说,“稍有一点失败,即会丧命!”

“我,相信落衣!”

秦落衣正被楚玉珩的完全信任感动得一塌糊涂时,却听楚玉珩轻轻地补充了一句:“如果失败了也没有关系,能死在落衣的手中,我无怨无悔。相反,人生最后的时光能和落衣在一起度过,便是上天给我最大的幸福。”

事到如今,楚玉珩已经不再去怨恨,反而是感激。能在最后人生的最后一刻,遇见秦落衣,爱上秦落衣,已经是他一生最大的福祉。

“这算哪门子幸福?别胡说!”秦落衣一巴掌拍了过去,虽然克制住了力道,但仍将楚玉珩苍白的脸打出了一个淡淡的手掌印。她凝眉怒道,似乎对楚玉珩过分低微的要求有些怒其不争:“所谓的幸福难道不是活的自在,爱的志诚,子孙满堂,享尽一切天伦之乐吗!”

下句话,秦落衣几乎大吼了出来:“你若死了,谁来给我幸福?所以,你必须活着!我一定能救你!”

楚玉珩轻轻扯出一个微笑,苍白的容颜染着淡淡的粉色,看上去格外丰神俊美。

他伸出手,捧起秦落衣因怒而涨红的双颊,黑曜般的眼眸如繁星闪烁,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诱惑之感。红唇轻启,他郑重又认真地说:“等我康复了,咱们生个孩子吧。这样你能早点享受子孙满堂的天伦之乐了。”

位居高位,妻妾成群,子嗣满堂,所有人眼里的天伦之乐,在楚玉珩看来,只是蒙着一层虚假富丽堂皇的面具。妻妾之斗,兄弟姐妹相争,到最后只是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

楚玉珩轻轻含住秦落衣小巧的耳垂,流连了一番后,缓慢地在秦落衣如胭脂般的脸颊处轻轻游走着,小心翼翼又依依不舍。

最终,他在她的额头处,郑重地落下一个吻。

“而我,有你…便已是幸福。”

两人虽是夫妻,但在如此严肃郑重、生死攸关的时刻,楚玉珩竟然堂而皇之地和秦落衣亲热,实在是闪瞎众人的眼睛。但想想,三日后解蛊,夫妻之间难免有心里话要说,于是默默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待众人离开后,秦落衣顾不上矜持,忽然擒住了楚玉珩的唇,将他扑倒在了床上。楚玉珩被吻得迷迷糊糊时,忽然见秦落衣竟轻扯着他的衣袍,立刻惊慌地止住了秦落衣乱摸点火的小手。

秦落衣其实很害怕,害怕引蛊失败后,自己便再也不能见到楚玉珩了。她对感情方面十分迟钝,可自从发觉了自己的心意,甚至了解楚玉珩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后,她的心麻麻地钝痛着。

楚玉珩说,他的幸福,就是自己。那么,她现在就给他。

“我们,洞房吧。”

秦落衣紧张期盼的目光让楚玉珩的心脏一阵剧痛,他轻轻将衣衫凌乱的秦落衣搂在怀里。

“落衣,别动。”

他抱着秦落衣,轻轻地说:“我现在这幅身子,怎么可能洞房。更何况,你的血,还要养蛊…”

暖暖的阳光在房间里静静流动着,强烈的感伤流过秦落衣的眼睛,她轻轻颤抖着双唇,最终咽下了一句话。

她一动不动安静地依偎在楚玉珩的怀里,感受着他凌乱的微吸,急促的心跳,以及夹杂着血腥味的淡淡药香。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笼罩着她,原本就身心疲惫的她,渐渐打起了瞌睡。

“我,一定会活下去。”

楚玉珩轻轻摩挲着怀里人渐渐昏睡的容颜,温柔地替她整理好零乱的发,然后,在她的嘴角轻轻落下了一吻。

“等我养好病,你一定要好好地补偿我…”

他想一直拥抱着落衣,直到自己生命终止的那天。

白色的床纱轻轻在风中摇摆着,若隐若现着轻纱罗帐中的两个紧紧相依的人影。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入房间里面时,楚玉珩嘴角带笑,缓缓从美梦中醒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侧空空荡荡,心里一惊,顾不上其他,急急推开了门。

秦落衣正端着早膳推开门,两个脑袋蓦地一撞。她见楚玉珩竟然不顾伤势乱下床,秀眉一拧把他推了回去,却被楚玉珩紧张地握住了柔荑。

肤如凝脂的手臂上赫然多了几条血痕,原本就重伤未愈的脸更是苍白了几分,楚玉珩握着秦落衣的手轻轻颤着:“疼吗?”

他自个儿都舍不得伤害落衣半分,如今为了养那该死的蛊虫,竟割破了落衣的手腕!待到解蛊成功后,他必要将那毒蛊大卸八块!

楚玉珩在那愤愤咬牙时,秦落衣倒是被楚玉珩春光旖旎的样子晃了晃神。此刻的楚玉珩,一头乌黑柔顺的墨发,如同瀑布一般披散在肩上。他因着急走动没有穿鞋,裹着白纱的双脚轻踩在地上,修长的身子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衣,若隐若现如玉的肌肤,带有一丝朦胧的诱惑。

秦落衣发现,自己的小心脏有些受不住了!

她撇过脑袋,装作不经意地说:“快穿衣服,别着凉了。”

楚玉珩原想撒撒娇,和以前一样让秦落衣服侍着他起床,顺便蹭蹭豆腐,但他看了看她苍白的手臂,有些心疼地垂了垂嘴角。

楚玉珩缓缓穿衣的时候,秦落衣忍不住偷偷瞥了他好几眼。虽然服侍过楚玉珩更衣多次,但以前的自己只把他当做五岁的孩童,完全没有一丝亵渎之情。如今正儿八经打量,才发现楚玉珩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皮肤看上去光溜溜的,那纤细的小蛮腰,那挺翘的臀部~

这么大的绝色呆在自己身边那么久,自己竟然一直不知!

可惜啊可惜,应该早点吃抹干净啊!

见秦落衣捂着鼻血,一脸色色地偷看着自己,楚玉珩心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娘子,终于发现为夫的好了!终于把他当做一个正常的男人一样看待了!

若楚玉珩知道,秦落衣竟然以纤细的小蛮腰、那挺翘的臀部这类形容女人的词形容自己的话,估计当成吐血身亡…因为在秦落衣心里,他似乎没啥雄风啊!

待楚玉珩梳洗完毕,秦落衣已经为他盛起粥来。这粥是秦落衣自己精心熬制,楚玉珩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不同。

于是,在秦落衣的精心照顾下,楚玉珩幸福满满地度过了三日。

到了引蛊那日,所有人倍感紧张。秦落衣事先便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一把锋利的小刀,一盆清水和若干包扎用的棉布和伤药。

秋荀子带来的则是被鲜血滋润三日的母蛊和由七叶花和千年人参提炼的两颗药丸。

引蛊时,子蛊会释放出毒气,所以需要事先服用解百毒的七叶花,千年人参则是用来补气养血。这两颗药丸,必须在引蛊前后分别服用。

楚玉珩一早做好了准备,在服下第一粒药丸后,半裸着身子躺在了床上。由于引蛊要求注意力极高,除了秦落衣、秋荀子和离昕三人,其余人都在门外守着。

引蛊前,秦落衣用清水轻轻地擦拭楚玉珩的胸膛,并将染着麻沸散的银针小心翼翼地插在心脏附近的几处大穴。

麻沸散是古代麻醉剂,虽然无法和现代相比,但能减轻一部分噬心之痛。

待到麻沸散起效,楚玉珩昏迷后,秦落衣将放着母蛊的小瓷碗放在了楚玉珩的胸膛处,将楚玉珩体内的所有银针一个一个小心地取下。

银针取下的瞬间,一直被压抑的子蛊瞬间恢复了自由。它在楚玉珩心脏周围肆意游动着,忽然似闻到了什么好闻的东西,它朝着母蛊的方向缓缓挪动。

半柱香后,楚玉珩胸口那薄玉般的肌肤下,有东西开始慢慢地拱动。那蛊虫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鼓动,扭动的动作越来越大。

秦落衣立刻拿起小刀,在楚玉珩胸口处割开一道细长的伤口。这细长的伤口极其重要,深一分浅一分都可能丧命。

在伤口处流出鲜血的时候,秦落衣在秋荀子的吩咐下,将母蛊挑起放在刀尖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个被划开的伤口处。

这时,一条血红的虫子缓缓朝外扭动着身子。秦落衣呼吸一窒,握着刀柄的手轻轻颤着,缓缓向后移着,以母蛊吸引着子蛊的注意力。

她向后移一步,蛊虫就往外钻出一部分。眼看子蛊半截身子钻出伤口时,秦落衣后退的时候忽然碰到了桌角,发出了“哐当”一声。

子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又挣扎着身子向往回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