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激怒秦逸封,就是为了让他气血逆流,加速毒发!之前故意撒白粉谎称有毒,就是让他在后面掉以轻心。而秦逸封如此恨她,必定不会将她一击毙命,而是选择狠狠地折磨。

她就是完全掌握了秦逸封的心理,绝处逢生,反败为胜!

秦逸封一惊,连忙丢开了手中的簪子,猛地朝秦落衣扑了过来。

“解药!给我解药!”秦落衣同样碰触了簪子,却没中毒,说明她有解药!

一脚踹开了毒发的秦逸封,秦落衣居高临下地蔑视着,冷哼了一声说:“再见,我的三弟,和你的母亲在地府重遇吧。相信不久以后,你们一家三口都能重遇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秦逸封不顾亲手杀她,也别怪她心狠手辣!

秦逸封中毒而死后,秦落衣并没有掉以轻心,反而觉得十足的诡异。她和秦逸封打斗了那么久,竟没有引来皇宫侍卫,而这皇宫境内竟有如此偏僻荒凉的地方,着实有些奇怪。

秦落衣小心翼翼地逛了一圈,发现后院有个荒废的水井。她拖着秦逸封的尸体来到水井旁,并将其推了下去。随后,她找了一块石头盖在了水井之上,完成了一场毁尸灭迹。

做完一切,秦落衣累得气喘吁吁。她摇摇晃晃地走回了假山处,准备躲一会储存体力。

然而在快走近假山的时候,她一时不慎踩中了地上的小石子,纤瘦的身子顺着惯性往前猛的一滑。

秦落衣惊愕的瞪大眼,出于本能,她立刻伸出手想抓住身旁的石头扶住自己,谁知却一掌把石头推了开来。

原以为自己必定摔个狗吃屎的姿势,谁知诡异的事情却发生了。眼前的假山在震动一下后,忽然缓缓平移了开来,露出了一个幽暗无边的通道。

秦落衣还未回过神,身子已经栽进了这个无边的暗道中,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而秦落衣跌进暗道的同一时刻,原本挪开的假山又在瞬间恢复了原样。

这里竟然有个暗道?

四周冰冷沁骨,秦落衣被摔得浑身散架,几乎痛晕过去。她捂着受伤的手臂踉跄地从地上爬起,准备走上台阶,离开暗道。

然而,屋内却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熟悉的咳嗽声。

心中浮现一股不妙又慌张的预感,秦落衣快速转身,循着山洞般的窄道摸索着朝着咳嗽声走去。

在黑暗的地道摸索了约半柱香的时间,秦落衣惊喜的发现前方不远处终于隐隐约约传来了点点光亮。

越往里面走,眼前的视野越开阔明亮起来,很快,秦落衣来到了一个门前。

她眯着眼睛,快速朝门内看了一眼,呼吸立刻一窒。

眼前之人墨发凌乱披散,象征皇权的龙袍满是斑驳的血迹,尤其是腹部竟插着一把匕首。他喘着粗气地倚在墙头,双眸痛苦地紧闭着,汗流浃背。

听闻脚步声渐渐逼近,他冷声呵斥:“虎符,朕已经交给了别人,你死了这条心吧!朕的江山,永远不会让逆臣贼子做主!”

离昕跟着陈公公走到一半,一回头忽然发现秦落衣失踪了。他眯着眼环顾四周,皇宫内,值守的宫廷侍卫竟大多都是面生的,前进的步伐忽然后退了一步。

“陈公公,安王妃在皇宫里迷路了,我回去寻寻她。”他说着,不等陈公公回应,立刻转身疾步离开。

“离大夫,陛下伤得很重。寝宫快到了,先给陛下诊脉吧。”陈公公急急追上,拦住了离昕的去路,“安王妃那,奴才派人去找。”

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离昕似笑非笑地说:“我若是一定要去找安王妃呢?”

原本焦急的面色立刻一板,陈公公冷冷道:“那由不得你!”

陈公公一直陪了楚瑞帝二十余年,从楚瑞帝还是王爷的时候,就一直是他的贴身小厮。谁都未曾想过陈公公会被慕容月买通,所以离昕和秦落衣在听闻陈公公说楚瑞帝病重时,都十分相信,心急如火地赶进了宫。

而陈公公故意将离昕引入宫中,就是为了生擒他诱楚玉珩入局。谁知,还将秦落衣引了过来,憎恨秦落衣的秦逸封怎么可能会放过此等好机会。

他在慕容月的命令下,看守着一个阵法和楚瑞帝,却在看见秦落衣时,起了杀心,将其引到了阵法中。

谁知,秦落衣没死,自己却因此丢了性命。

离昕望着眼前的陈公公,眯了眯眼睛,脸色瞬间一沉:“你,不是陈公公!”

☆、第109章

“陛下,是我。”

“是你?”楚瑞帝睁开眼,望着浑身狼狈不堪的秦落衣,一时间有些怔忪:“慕容月把你抓来了?”

“不是,是我误碰了机关,摔了进来。”打量了一下楚瑞帝浑身是血的样子,秦落衣已经分析出了大概。

慕容月逼宫了!秦落衣知道慕容家有谋反之心,只是没想到,慕容月竟然对楚瑞帝下了毒手,而且竟是如此雷厉风行!

而引他们入宫的陈公公恐怕有问题,离昕危矣!

“陛下,您失血过多,我先给您止血。有冒犯您的地方,请见谅。”比起尽快通知楚玉珩和离昕,救眼前之人才是最关键的一步。看腹部的伤势,楚瑞帝是昨晚受的伤,而且被草草上过药,可见对方并不想要楚瑞帝的命,为的就是那枚能调兵遣将的虎符。

在楚瑞帝腹部上轻点了几处大穴后,秦落衣拨开楚瑞帝的层层染血的衣服,将药粉轻轻洒在了上面,并递了一枚补血的药丸给楚瑞帝。

楚瑞帝刚抬起手臂,立即闷哼一声,满身大汗地垂了下来。

察觉到楚瑞帝奇怪的反应,秦落衣的眉头越蹙越紧,修长的手指轻轻搭着他的脉搏,目光深邃地看了看他身侧的饭菜:“陛下中了软筋散的毒,恐怕这饭菜里被下了毒。”

软筋散能使中毒者全身筋骨酸软,在未成功获得虎符前,慕容月他们并不会杀害楚瑞帝,而是囚禁他。毕竟,他们也忌惮楚瑞帝背后的军力。

想到秦逸封未去边关,却守在囚禁着楚瑞帝的地方,秦落衣心一沉,分析道:“恐怕此刻,皇宫已被他们的人团团包围了。莫非,他们早已发现了什么?”

秦 落衣的心思缜密让楚瑞帝十分诧异,他点点头,声音低沉且虚弱地说:“昨夜,朕和云鹤在此暗室密谈,却被假陈德跟踪窃听,暴露了计划。陈德已遇害,罪魁祸 首,正是慕容极和慕容月!”楚瑞帝说得激动时,气得急喘咳嗽着,“他们毒杀了长宁,废去了轩然,囚禁了朕,关押了云鹤,又易容成朕的面容颁布虚假的诏 书…”

秦落衣倒吸了一口冷气:“父亲呢?他有没有出事?”秦云鹤和楚瑞帝一同被抓,如今只有楚瑞帝被关在暗室里,那秦云鹤呢?秦云鹤刚休了慕容兰,害得她入狱惨死,被慕容家的人恨之入骨,现在他落在慕容极的手上…

秦落衣浑身一颤,简直不敢想象。

楚瑞帝摇了摇头,眸色暗沉了下来:“朕重伤醒来后,已经未见云鹤了。”

慕容极私养死士,暗中勾结朝臣,谋逆之心蠢蠢欲动,等楚瑞帝察觉的时候,为时已晚。慕容极武功高强,身边高手无数,光是慕容家族的人都牵扯朝廷上下无数,已不是单单刺杀慕容极一人就能解决的事。

他只能谨慎小心,隐忍数年,暗中为自己的皇儿扫平障碍,然而事到如今,却仍是棋差一着。

他心中不甘:“落衣,南楚需要靠虎符调兵遣将。这些年来,朕一直控制慕容极的权势,谎称白家的虎符已在抄家之时失踪。慕容极虽收拢了白家的十万军队,但他手中无虎符。军心不稳,关键时刻也无法调发军队。”

“这些年来,朕还打造了一支十万精兵,外加白家的旧党和禁卫军总共十五万余人。对阵慕容极手下的二十五万军队,也并非无胜的可能。只是战乱,难免生灵涂炭,是朕愧对列祖列宗,枉信佞臣!”

焦急着秦云鹤的安危,秦落衣急急道:“陛下,事不宜迟,我们赶紧逃出去通知玉珩!”

见秦落衣扶着自己朝她来的出口走去,楚瑞帝出声劝阻:“落衣,在东墙第三排第九块砖那轻敲六下。”

秦落衣想到这个暗室是楚瑞帝所造,恐怕出口不止一个,立刻按照他所说,轻敲了砖块一下,发现有空鼓的声音。她迅速敲了之后五下,弹出个暗格,里面竟有一个精致的按钮。

秦落衣不假思索地按了下去,只见那面完好无损的墙壁在片刻之间完全打开,露出一条幽深黑暗的密道。

秦落衣立刻扶起楚瑞帝朝着暗道里行去,临走前不忘将门关上。

“这个暗室是我十五年前打造的,暗道的另一头通往映月宫。”半边身子被秦落衣扶着,一手摸着凹凸不平的墙壁,楚瑞帝闭上眼,熟悉地走在这条黑暗的通道里,一瞬间心思起伏惆怅。

暗道伸手不见五指,秦落衣走起路来十分谨慎,却见楚瑞帝走得极其熟悉,不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旁。她看不清此刻楚瑞帝满是悲伤的神色,却仍能听出他话语间的轻轻颤动。

“虎符,在映月宫里。”

虎符分为左右两半,是南楚帝王授予臣属兵权和调动军队所用的凭证。用兵时,左一半交给带兵的将帅,右一半由国君保存。要调动军队时,国君将右一半交给差遣的将领拿去和带兵将帅手中的左一半扣合,互相符合完整表示命令验证可信,方有权调动军队。

慕容极处心积虑想得到的虎符,竟在映月宫里?

秦落衣立即被这一消息惊到了。

感受到秦落衣的惊颤,楚瑞帝长舒一口气道:“落衣,你可恨我?”

秦落衣再度被楚瑞帝转换话题的方式惊到了。

“你从刚才起,一直叫我陛下。”楚瑞帝意味深长地看了身侧人一眼,“而非父皇。”

被楚瑞帝一提,秦落衣同样意识到一件事,眼前的这位帝王已经将自称从“朕”变为了“我”。

秦落衣忐忑了一下,刚要解释,却听楚瑞帝幽幽道:“你或许不恨,只是埋怨。但玉珩,却是真心恨我。自从他治好痴傻后,就再也没认真叫过我一次父皇。”

想到楚玉珩心中的恨意,以及他谈到楚瑞帝时总是用“那个男人”称呼,秦落衣不免咬了咬唇,说:“这些年,他过得不好。您伤他,太深了。”不自觉地用敬称,而非父皇,是因为得知了楚瑞帝的过去后,秦落衣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她想解开楚玉珩的心结,想让他从仇恨中解脱。

楚瑞帝闻之,神色一暗。

当年,白筱月与侍卫偷情一事,伤楚瑞帝甚深。之后,接二连三的变故更是将他打击的不轻。他等着白筱月给他解释,没想到白家的灭门一事将他们推入了深渊。

直到两年半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伤错了人。

白筱月和白家都是被人陷害的,可究竟是被谁栽赃陷害,他一直没有头绪。他怕自己独宠白筱月后,又会给她和他们的孩子带来灾难。所以对他们不闻不问,希望能借此保护他们,而暗中,他派秦云鹤调查宫中的妃子,希望能从中找出突破口。

而他派人费了半年的时间,挖出了一条密道,其中一个出口直达映月宫。那些年来,他心怀愧疚,一直不敢去见他的妻儿,只好偷偷摸摸从暗道来到映月宫,偷偷看上几眼。

只不过,楚瑞帝是每到夜深才偷偷过去,并未见到那些奴仆在白日里的嚣张跋扈,只是见他们母子三人睡在一个落魄没有暖炉的屋子里,心里疼得慌。

第二日,他便暗示暂时掌管后宫的慕容月,天凉了,可以给各宫送暖炉,希望白筱月那里同样能分得暖炉。

第三天晚上去的时候,他以为能看见白筱月母子安然的睡姿,谁知屋里仍是没有暖炉,反而那些奴仆睡在华丽的寝宫里,他的火气蹭蹭蹭地冒了出来。

他不方便出面,只好再次暗示慕容月,宫里有些恶奴不分尊卑等等。

却 不知,这些暗示,让处心积虑想成为皇后的慕容月警惕了起来。慕容月一直不动白筱月,就是因为白家的兵符还未得到,慕容极怀疑在白筱月身上。所以,她不但没 有和其他妃子一样去映月宫里嘲笑这位没落的皇后娘娘,反而反其道而行,偶尔还会帮白筱月说上两句话。可是观察了那么多年,整座映月宫都翻遍了,也不见白筱 月与他人联系。

慕容月对白筱月示好后,明显感觉出楚瑞帝对自己的态度更好了一层。身为女子,对这方面特别敏感,哪怕楚瑞帝从未在她面前提起白筱月,她却敏感地认为,这些年来,楚瑞帝并没有忘记白筱月,反而出了那么多事后,还将她放在心里。

最让她不能忍耐的是,白筱月被打入冷宫那么久,楚瑞帝竟然迟迟不立后!

后来,见楚瑞帝不再关心,慕容月又小小松了一口气,怪自己多疑了。

楚瑞帝并非真的不关心,而是不能关心。从慕容月的重重反常中,他已经开始有所怀疑。可一想到当初慕容月为自己挡剑,几乎断送了自己的性命,所以怕自己再度多疑,错怪了良人,一直按兵不动。

之后一段时间的试探,他见慕容月贤良淑德,雍容端庄,处处为白筱月出面,又接着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一个个怀疑起了其余的妃子。

他怕打草惊蛇,所以,哪怕知道自己的三儿一直被其他皇子公主们欺负,也皆个忍气吞声了下来。

直到有一天,秦云鹤将一块玉佩递给了他。楚瑞帝认得,那是他曾送给白筱月的定情之物,那枚象征正妃之位,他从小挂在胸口的玉佩。

他同样知道,白筱月已经对他绝望,所以寄希望于秦云鹤,希望他能为白家翻案。

缓缓摸着玉佩,冰凉润滑之感令楚瑞帝浮躁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他呆呆地望着玉佩整整一天一夜,最终拿出小刀,在玉佩上刻了一个“玉”字,又将它转交给了秦云鹤。

这段时间,他一直想着自己九儿的名字。因为他出生之时,他并没出现,所以九儿到现在还没有名字,也并未被承认皇子的身份。

她唤他为玉儿。

那时,他已想好了九儿的名字——玉珩。

古玉中,玉珩是因稀有而弥足珍贵的饰品。

就如同,他是将玉珩放于心尖上。

不过有一点,楚瑞帝估错了。白筱月将玉佩给楚瑞帝,并非是她对他绝望,将希望寄托于秦云鹤。而是希望秦云鹤将玉佩给楚瑞帝,让楚瑞帝看在他们曾经是夫妻一场的份上,见她最后一面。

白筱月被囚禁在冷宫,根本碰不到楚瑞帝。只得用这么迂回的方式,将这枚象征正妃之位的玉佩交托了出去。

三年的等待,已经令她心生绝望。原是因为怀孕,不得求死。如今心如死灰,玉珩又已三岁,不再需要她的照顾,她就有了求死之心,甚至写好了遗书。

所以,在司徒氏再次见她,并将玉佩退还给她时,她整个人都呆滞了。然而,在看见玉佩上的字迹时,她身子一震,颤抖着双手一遍遍地抚摸着。

会刻下这个“玉”字,已经让聪慧的白筱月知道,楚瑞帝并没有遗忘他们,一直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关注着他们,才会知道,她给自己的孩子,起了“玉儿”这个小名。

那时,楚瑞帝就在窗边偷偷地看着,看着白筱月一直摸着玉佩流泪,心里更是悔恨交加。

他很想站在白筱月的面前,将她好好地抱在怀里,告诉她,自己错了,自己一定会好好保护她和他们的孩子,一定会将栽赃的佞臣绳之于法。

可他心里却有着深深地恐惧,自己的岳丈是自己下令处死的,白家一百三十口人是在流放中惨遭灭门。他和白筱月之间有个巨大的一笔血海深仇。

不将罪魁祸首绳之于法之前,他又有何面目出现在筱月的面前?!

在意识到楚瑞帝并没有遗忘他们,相反,从司徒氏的语气中了解到楚瑞帝的计划,白筱月放弃了自缢。她不再郁郁寡欢,而是努力地在映月宫活着。

她还将那枚玉佩挂在楚玉珩的胸前,笑着告诉只有三岁半的楚玉珩:“这枚玉佩可是用来娶你家小娘子落衣的,可千万不能丢哦~”

在妃子诞下男婴时,会有专门的人为皇子定制娶妃用的玉佩,从小贴身佩戴。那时,楚玉珩未正皇子身份,并没有自己的玉佩。

懵懵懂懂的楚玉珩并不知道娘子是啥意思,只是听从母亲的话,傻呆呆地点着脑袋。

在司徒伯母进宫的时候,他见过落衣妹妹一次,粉扑扑的小脸蛋胖嘟嘟的、软软滑滑的,特别可爱,让人忍不住起了一阵保护欲。

趁着司徒伯母和母亲说话的时候,他偷偷对着嫩嫩的小脸“吧唧”亲了一口,心里喜滋滋地想着:哥哥都没娘子,他已经有了,嘿嘿!

直到一大雪天,白筱月感冒发烧了。

直到那日,楚瑞帝遇到了楚玉珩。

对于楚玉珩来说,他们是第一次见面,然对于他而言,已经偷偷见过了数次。

“今日,我们的九皇弟恐怕是来求父皇赐名的。”

“赐名?”楚瑞帝看着委屈到几乎快哭出来的楚玉珩,心里明明疼惜的要死,却偏偏眼神冷漠而睥睨地望之。见他呜咽地伸出小手拉着自己的龙袍,见他胸口处带着的玉佩,心更是柔软了起来。

他强迫自己转过脸,淡淡道:“就取玉珩吧。若没什么事,就回去,别在这碍眼了。”

敌明我暗,他已不想,再将他们推入危险之中了。

然而,还是太迟了…

白筱月自尽了,留下了遗书一份,言语间皆是对他的失望和决绝。他熟知白筱月的笔迹,知道是她亲笔所写。

而他的玉珩更是一蹶不振,从此痴傻。

他以为是白筱月不再信任自己,以至于提前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去陪她的家人。所以那段时间,他失魂落魄,整个人精神恍惚了起来。

他浑浑噩噩地给楚玉珩正了皇子的身份,派了太医医治他的痴傻。

然而,司徒清和秦云鹤的一次争吵之话点醒了楚瑞帝。司徒清说:“筱月不会自尽!一定是有人害她的!你们为何不信!”

调查后,他们立刻锁定了孟氏。更由孟氏,顺藤摸瓜到了一个他之前怀疑过,却又打消怀疑,之后全面信任的女子——慕容月。

半年的追踪调查,他终于理清楚了一切。这万分感动的救命之恩,竟是可笑地一场局。

慕容月心心念念地皇后之位,可他一直不废后重立,她终于再度将魔爪伸向了白筱月。

而他的九儿,已经身重毒蛊,被她完全控制。

等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都已经迟了。

他费尽心思找到了秋荀子,求他下山救救玉珩。但楚玉珩中蛊三年,身上的毒蛊十分难解,除非觅得灵丹妙药方可一试。

这些年来,他故意恩宠慕容月,就是想从中探得母蛊的下落。但慕容月十分谨慎,一直做得滴水不漏。

秋荀子花了五年的时间,抑制住了楚玉珩身上的毒蛊,将他脑袋的淤血清除干净。

楚玉珩于十三岁恢复了神智,拜了秋荀子为师。从秋荀子那里习得了简单的医理后,他痴醉学武,甚至为了报仇,服用药丸,强硬提高自己的内力,才造成了之后的走火入魔。

秋荀子在楚玉珩恢复神智后,便踏上了寻觅解毒蛊之路,前往了苗疆。楚玉珩每月的针灸等由离昕接任。而他们住在云中居时,遇到了在那装神弄鬼的百里辰,也遇到白筱月曾经的贴身婢女柳静。

回想着楚玉珩恢复神智后,望向自己时,唯有仇恨冷漠的目光,楚瑞帝的心一痛便是整整五年。但他没有解释什么,毕竟,这一切都是他的咎由自取。

而恨他,总比一开始一心求死的好。

至少,那会成为玉珩活下去的支柱。直到,他找到解蛊之法,一定会救下玉珩!

楚瑞帝黯然的声音轻轻在暗道里回荡着,秦落衣在旁默默倾听着。她知道楚瑞帝是为了保护楚玉珩,才尽量以冷漠的姿态去对待。但这种保护,对楚玉珩来说,却也是致命的。

她轻轻道:“现在玉珩身上的毒蛊已解,我们不必惴惴不安、畏手畏脚。待到逃出皇宫,将慕容家的罪行昭告天下,必能将反贼一网打尽!而您见到玉珩后,就告诉他一切真相吧。”

对秦落衣这个儿媳,楚瑞帝自然而然间竟将当年的旧事一一道明,可面对楚玉珩时,楚瑞帝除了愧疚,就是害怕,根本开不了这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