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单薄却高大的男人飞快的靠近,一步,一步的靠近她,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可是她可以猜到他的脸色此刻一定阴沉的可怕。

无忧真的很了解张翼,此刻张翼的脸已经是他这辈子第二次这般阴沉了,第一次是无忧下狱的那一日,第二次就是今天了。他也顾不得再隐藏自己会武的事情,他的脚下飞快,快速的奔向无忧,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已经呆住的太监:“本宫的王妃,你们也敢动,看来你们在阎王殿里都找好了位置。”

他一向以出尘飘逸著称于世,这般如修罗现世的模样,实在是太过惊人,所以原本就呆愣住的太监,现在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张翼终于知道为何他刚刚会不由自主的向这废弃多年的冷宫旧址来了,但是他只恨自己的脑袋蠢笨如猪,他怎么没能早点想到这里,他恨自己来的太迟了,他看着躺在地下有些狼狈的无忧:她必定吃了这些狗太监们太多的亏——这些死太监的手段,他在宫里也不是没有耳闻过,哪一个不是毒辣没人性?

张翼也看清无忧手里的东西,他也终于知道为何刚刚他的心一阵揪痛,他脑海里会闪过无忧倒在血泊里的情景,所以他才不禁出声,大喝无忧不要冲动,他当时根本就没有多想,他只是想到那些太监的手段,所以他才大喊:就算无忧真的被这些太监怎么样了,他也不希望无忧寻死觅活,因为不值得——不是无忧的错,是这些死太监该死,无忧不需要因为这些死太监的错,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他舍不得,何况,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轻易的饶过这些死太监们,他已经为他们早好出路了。

这些死太监们很适合做花肥,将他们埋在地下,还能肥一肥土壤呢。

张翼的身后自然跟着他的侍卫,不多,只有八个人,但是这八个人可以阻挡一二百人的攻击,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真实的试验过,所以今天他们不介意充分的发挥下,可惜眼前的对手看在这些侍卫眼底,实在是不堪一击。那为首的太监瞧着眼前的仗势,脑袋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脸色极白,看来这一次想要逃出生天怕是极其危险的,怕是要凶多吉少。

他不想死,他还没活够,即使他已经算不上真正的男人了,可是这并不妨碍他活下的念想——他一生杀死了太多的人,可是真的到了自己的时候,他确是半点也不想死了。

他这时候冒出了一种想法,而他也开始做了,他以极快的速度伸出手,去抓无忧,只要抓住了无忧,那么他就可以用无忧要挟二殿下,他就可以逃出去了。

他想的很美好,可是他忘了,无忧可不是寻常的女子,他的恶毒心肠让无忧给了他一辈子都难以承受的痛。

他快,无忧的速度比他更快的多,就在为首太监的手快要抓到她的手臂的时候,无忧手里隐藏的宝刀一挥:那可是削铁如泥的宝刀,而为首太监更是不如张翼了解无忧,所以不曾想到无忧早就做好了随时了断的准备,也难得这太监此刻慌了神了,若是没有慌了神,他自然会记得无忧的手里还有一把宝刀:刚刚他还戒备的很。

那太监惨叫一声,一只血淋淋的手指就落在了雪地里,那热血喷洒出来,在雪白的地面上形成诡异而美丽的画卷,那太监还没有来的及继续惨叫或是叫痛,还在震惊疼痛之间,就感觉到另一只手指尖一痛,随即听到什么东西砸在雪地上的声音,他已经痛得快要晕了过去,十指连心呀:他的两只手指被砍了,这下子他就是想抓无忧都不可能了。

此刻是无忧并不看两只血淋淋的手指,她只是狠狠地瞪着其他的太监,她对这几个太监也是恨极了,她竟然被这样的脏东西折辱,这让她生出了杀人的心思。

无忧并不觉得自己怎么残忍了,她可以保证若是张翼没有及时出现,自己接下来的下场肯定要比这为首的太监要好的多,他不过是断了手指,一时之痛罢了,而她要经历的却会是人世间最痛最惨的。

无忧断了为首太监的手指,因为那双脏手在她身上摸过,被这样的脏东西摸过,她恶心的想吐。

无忧在对付过为首太监之后,并没有站起来,不是她不想站起来,而是她的力气已经耗尽了,所以她只能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那不断后退的三位太监,她的目光就如同饿极了的野狼一般,凶狠的散发出杀气——她今天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这几个太监。

张翼也瞧见了无忧身上的杀气,他此刻不觉得无忧的狠毒,只觉得心痛和懊悔,他来迟了,真的来迟了,他的无忧受了怎么样的屈辱:无忧这般善良心软的女子被逼到现在的境地,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经历了她不能承受的痛!

张翼怒红了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挥了挥手,身后的八人一分钟的时间就将那拼命逃跑的太监抓住,用脚踩在地上。

宫里的手段他不是没见过,但是敢这般明目张胆的设计无忧,显然是被染特别的授意过。

“无…无忧”张翼的声音颤抖,他手脚冰凉的朝着无忧走过去,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对他来说却是非常的艰难,因为他害怕,真的害怕——无忧这个人对自己在乎的人,对她的亲人有着极其苛刻的保护欲,现在她身处皇宫内院,哪来的在乎的人,哪来的亲人,只有腹中的胎儿才会让她发狂,只有经历了太监们无比屈辱的手段才会让她发狂。

张翼颤颤的走到无忧的面前,直到伸手将无忧抱在了怀里,无忧的身子一直在发抖,手也在抖,自己也分不清是劫后余生的惊惧让她如此,还是她胸中的怒火太盛,或是刚刚的血腥让她不知所措。他看着怀里那冷到无一丝热气的身躯,看着那苍白的面色,已经破碎的唇瓣,闻着从无忧唇瓣传来的淡淡的血腥味,他的眼底闪过惊人的暴戾阴霾之色,他却并没有开口,只是紧紧的将她抱在,用自己的体温给她一丝温暖,张翼将头埋在她的颈侧,让无忧看不见他眼底的泪,他心痛无比而落下的泪水。

都是他的错,是他的错,若是他一开始就能想到这个地方,一开始就会想到这些人会在这里下手,直接过来,或者一开始他就不让无忧进宫,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都怪他太愚蠢,太懦弱,太过优柔寡断,怪他太过没用!

张翼一直隐忍着,深深的吸了一口寒气,慢慢地松开无忧,扶住无忧站好,在无忧的疑惑目光中,轻轻的抱起无忧走到那几个被踩着的太监面前,对着其中的一个侍卫冷声道:“你让开。”

那侍卫看了一眼张翼血红的眼睛,他没用半刻迟疑的退了下去,而张翼却又说了一句:“将你身上的鞭子给王妃。”

那人微微一愣,却还是依言将缠在腰间的皮鞭递了过来,武器如同他们这些侍卫的命,他们的主子一直很是清楚,从不曾提过这样的要求,现在会让他将他的武器给王妃使用:主子是真的气急了。侍卫看着脸色苍白,但是却稳稳的抓住鞭子的无忧,她的脸上是不该有的凶狠,无忧拿起鞭子,就狠狠的抽打在那太监的身上:“我说过,会让你们这些东西生不如死!我从来不说假话!”

张翼是懂她的,虽然现在她的身子很虚弱,很需要休息,但是若是不让她出气,这口气会憋在心里,迟早会让她生出病来。

这么一鞭子,就让那太监蜷缩在一起,不停的嚎叫,他可不是一个硬骨头,只是一个小人罢了,所以学不来无忧的一声不吭。

无忧对他的嚎叫充耳不闻,一鞭子接着一鞭子的甩下去,很快就溅起了血色,那带着热气的血腥,溅上她白皙的笑脸,映衬的她的眼睛发红。

这几鞭子当然是不能让无忧消气,就如同那为首公公断掉的手指一般,不可以让她消气,可是她真的不想再动了,因为她不想真的对腹中的胎儿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她的孩子很坚强,除了刚刚疼痛之外,现在也只是微微的疼痛,无忧很庆幸自己一直将保胎的事情做得很好,否则现在她的孩子定然保不住了。

无忧深深的呼吸一下,将全身的重量倚在张翼的身上,将那鞭子递给那侍卫,对着那几位侍卫道:“请你们帮我好好的伺候这几位公公,他们刚刚可是对我很照顾。”无忧当然也没有忘记断了手指的为首公公,更没有忘记那在屋子里被她踢晕掉的公公。

她这人就是小心眼,向来是一个都不愿意放过。

为首的公公很快就痛叫了起来,那伺候他的公公可是很有手段的人,他的下手很巧妙,不用武器,只是将手握成拳头重重地打向那为首的公公,他打的力气绝对的不算重,但是那为首的太监却痛的如同被杀的猪一般嚎叫,因为嚎叫倒让那侍卫生出了几丝气恼来,刚刚他们从远处奔来,可没有听见他们的王妃发出一声嚎叫。

因为侍卫心里生了气恼,所以下手就重了三分,而这太监真的是半点都经不起打,没两拳就将他的脸打成了猪头,那鼻子都塌掉了,完全变了一个人样,估计他老娘站在他的面前都不会认出他了吧!

侍卫没有一下子就打死太监,若是他用足了力气,这太监挨不过三下,可是他很闲的呀,若是打死了人,没事情做怎么能行呢?这些太监那么照顾他们的王妃,他怎么不用心的照顾他们呢?

因为张翼身边的侍卫都是这般的想,所以招呼起那几个太监来真的很用心,他们没有一下子将这些太监玩完,而是慢慢儿玩:他们不急,不因为在皇宫里就显得着急。

所有的太监眼里都是溢满的惊恐,都是求饶,可是即使被打得面目全非,他们的娘老子都不认识他们了,却偏偏都没有开口求饶:这很不寻常!

无忧见过宫太妃,按照常理这些人应该求饶,将所有的罪责都推至宫太妃的身上才是,可是这些人却偏偏的不求饶,让无忧的心头反而升起了怀疑:他们真的是宫太妃的人吗?

这几个人的身份真的让无忧很好奇,生出了说不出的好奇,他们先给她错觉,认为他们是皇后的人,然后宫太妃的出现又让她以为是宫太妃的人,可是现在他们咬牙不说的硬气,却让无忧再次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他们到底是谁的人?

那为首的太监被折磨的久了,那侍卫玩的兴起,伸出一脚,将那太监当做绣球一般,踢飞起来,再重重的落地,那太监除了落地的声音,就算是一口气差点儿被摔的上不来,他也没有求饶。

无忧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这人的骨头她刚刚切割过,他的骨头真的一点儿,一点儿都不硬的。

难道他不痛吗?从那么高的空中落下,不痛吗?

无忧看了看那太监的脸,他不是不痛,他已经痛得眼泪鼻涕一大把了,可是却还是咬着唇,没有求饶。

有意思,真的太有意思了,是什么人可以让软骨头变得这样的硬,无忧对这人的身份好奇了起来。

张翼一直只是小心的扶住无忧,似乎对眼前的情景半点也不好奇,他眼睛一直半眯着,似乎似睡未睡,这么闲散的模样,就如同在自家院子里散步一般,只是扶住无忧的手,不要握的那么紧就更像了,无忧也会相信的。

无忧也一直看着,渐渐的她腹部的最后一点疼痛也停息了,她站直身子:“殿下,您不过去踢上几脚吗?他们这些人刚刚可是很照顾无忧的。”她也知道张翼需要发泄的。

张翼闻言,那半眯的眼睛立刻张了开来,对着无忧上下打量了半刻,才慢慢的松开的扶住无忧的双手,慢悠悠的走向为首的太监,他很有水准的将这太监都踢了几次绣球,每一下都踢的老高,将那为首的太监摔得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然后又将另外三个太监如法炮制了一回:“无忧,你瞧本宫看到你,旧病都痊愈了,只觉得浑身都有用不完的力气。”说完又狠狠的踢了一番。

这么一番下来,不管是无忧还是张翼都发泄的差不多了,无忧瞧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四只虫,她心头的怒火已经熄灭了,不管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惊惧,还是那些让她无法忍受,不愿意回想的羞辱而产生的怒火,都随着这些人的哀嚎出来大半了。

刚刚她不要命的搏杀,甚至不惜伤了人命,是因为她实在的太绝望了,虽然她一直努力的奔跑,可是她也知道能够逃出去的机会实在是太小了,如果不是为了她腹中的胎儿,她无法坚持到这样的时候。

不过,在她出完气之后,她比较好奇这些人到底是受命于谁?

张翼踢了一圈子绣球,然后再次慢悠悠的走到无忧的身边,淡淡的道:“你想让他们怎么死?”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飘逸出尘,优雅的如同在说:“这朵花好美一般!”

无忧瞧着那几个太监身子颤抖了一下,却还是一言不发,如同刚刚被高高的提起,再重重的落下一般,紧闭着唇。

“等一下再让他们死吧!”无忧倚在张翼身上,看着那为首的太监,然后伸出手指,指了指:“我还没有玩够呢,这几位公公刚刚可都是说了,要好好让我享受享受,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怎么可以不让几位公公享受享受呀!所以殿下还是先别急着料理了他们,让无忧继续玩玩。”为首的公公应该是知道的最多的人,所以无忧要将这人留到最后。

无忧也知道张翼说这话也只是恐吓这些太监,他们都明白今天如论如何也要撬开这些太监的嘴。

张翼看着神情渐渐恢复的无忧,眉头舒展了不少:“既然无忧这么说,那就依了你,你就站着看戏好了,本宫的这几位侍卫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无忧撇了撇为首太监痉挛般的身子,又开口了:“殿下,无忧忘了说了,刚刚这些人说了,要将无忧的脸划出一道道见骨的伤来,不如就让几位侍卫大哥,帮他们划一划吧!这么有创意的想法,用在几位公公身上应该很不错。”

无忧是恨极了这几位死太监,所以即使这几位现在奄奄一息了,无忧也没打算就此放过他们,就如同若是现在她落得这样的情景,这几位死太监也不会放过她一样。

张翼听了无忧的话后,竟然笑了,笑得很冷,也很残忍,原来他对这些人渣还是太仁慈了:“对,很对,这么有创意的想法,的确应该用在这些东西的身上,不过,本宫觉得光是划破脸,不算什么创意,应该划破他们身体的每一寸。”

他的话音刚落,就又半眯起眼睛,看着那些侍卫:“你们慢慢的,一刀一刀的划破,不要急,也不要担心,这里不会有人过来的,至少一时半刻不会有人过来的,所以不要急,每一刀都慢慢地,本宫想,这点小事你们应该做的好吧!”

他这话说的不急不慢,虽说是对着几位侍卫说的,可是听在那几位太监的耳里,就让他们魂飞魄散,不异于是催命符:二殿下这是要将他们凌迟处死呀!

几位太监原本都没有想过飘逸出尘的二殿下发起狠来,不比新帝差,一样的吃人不吐骨头,更没有想到他们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却被二殿下给撞破了,撞破了也不怕,怕的是二殿下明显对这苏无忧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他们捅了马蜂窝了。

这时候,终于有太监想了想,还是不要骨头了吧!于是就有太监爬起来跪下去求饶了,这人正是被无忧踢晕在屋子里的那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殿下和女神医饶了奴才的这条狗命吧!”他不过是个小奴才,往日里跟在这几个太监的后面作威作福,现在到了丢脑袋的时候了,他还哪里有往日的贼胆,他知道不管是张翼还是无忧今儿个都不在意杀人的,刚刚被侍卫拖过来的时候,他可是看见了自己兄弟的尸首的。他战战兢妩的说道:“殿下,殿下,奴才也是受命于人的呀,否则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女神医的呀。”

张翼挑挑眉头:“那你是受何人指使的呀?”

“是皇后娘娘!”这小太监就算是很怕死,不过却还是个长脑子的,他说出了一个主使人,他以为这或许就可以让无忧饶过他,即使不能饶过他,但也应该会给他一个痛快。

原本那几个太监,听到这小太监求饶,身子都绷成了一张弓,却在听了他的回答后,都松了一口气,却又暗暗骂自己愚笨:早知道他们开口的,至少还能少挨几刀吧!

少挨几刀?

无忧不知道会不会让这太监少几刀,不过她却决定让这死太监多挨几脚,她示意张翼扶着她走到那满嘴谎言的太监面前,抬起脚就对着他的脸踢了几脚,而张翼也帮忙了一下,很干脆的一脚将他在踢飞到半空中,然后落在地上,这一次,这太监很英雄了一把,摔到了覆盖在雪里的石头上,尖尖的石头穿透他的大腿,流出一地的血:痛快,无忧觉得这才叫痛快。那说了假话的太监,这一刻连为什么挨打都不知道,但是不他知不知道,却也认识到他刚刚的回答让无忧很不满,让二殿下更不满的。

他不知道无忧早就知道宫太妃和无恨来过了。

那太监痛的恨不得就此死去才好,他一直折磨人很有趣,却不知道位置换过来之后,不但不能说有趣,而且生不如死,无忧说过的话,真的做至了,她让这人生不如死了。

这太监的腿已经废了,不但如此,落下来的重击,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已经破碎了,疼痛让他汗水,泪水一起涌了出来,现在他只顾着疼痛了,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不管那为首的太监还是另外两个太监,都不再羡慕他了。可是张翼却没有罢休,他挥手让侍卫开始划花,就如同他们刚刚要在无忧脸上划出见骨的血肉一般: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那么无忧受到的折磨应该不会只是简单的划破脸这么简单吧!

他刚刚还没有想到,可是在听到无忧那个享受的话后,就想到了:无忧是女人,而这些太监曾经是男人,即使曾经是男人,他们也算是做过男人的,所以他们会对无忧怎样的折辱,作为男人的他是能理解的——那些折辱每一样都会让无忧不欲活在世上,而刚刚他也感受到无忧的不欲活下去的打算。

他的怒火熊熊的燃烧起来,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可恶的太监:“十指连心,你先好好的将他手指脚趾伺候一番,要好好的让这东西享受享受。”这话几乎是他从牙绝里蹦出来。

那太监被侍卫殷勤的招呼起来,那太监痛的大叫,而无忧也只是在一旁冷冷的看着,眼底只是冰冷,丝毫不为其悲惨的状况所动,她甚至觉得他的声音太吵了,还拉着张翼后退了几步。

就算这太监因为痛的晕了过去,无忧也没有就这样打算放过他,她冷冷的开口:“这太费事了,直接将手指砍掉吧!”

侍卫自然遵命,他们都看的很清楚,今天殿下是打定主意纵容王妃的,立刻,痛喊声,尖叫声响了起来,那声音凄厉的如同来自地狱,仿佛是要把无忧的耳朵震聋一般,那太监凄惨的叫了好一会,直到筋疲力尽之后,他才惊恐的看着无忧,他以为无忧根本就没打算问什么,她似乎只想狠狠地折磨他们。

而为首的太监也惊恐万分的看着无忧,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无忧的心思——她已经被他们气的疯掉了,所以根本就不在乎他们背后是谁指使他们的,她只想将他们凌辱一番,如同她所说的一般,让他们生不如死!

他们难到真的没有活路了吗?

可即使是死,他也愿意,眼前的活罪,他怎么忍受下去,这一刻,他的脑袋里响起了无忧那冷冷的声音:我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一次,他真的绝望了,他看不到一丝生的希望,他比谁都清楚,当张翼踏进这里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他们背后真正的主子放弃了他们了。

那侍卫终于将那满嘴谎话的太监手指切割干净了,而那太监自然也痛的晕过去了,他甚至庆幸自己终于可以晕过去了,终于可以休息一刻了。只是那侍卫很不开心,他可刚刚才玩上瘾来,没有了玩具,这可如何是好,所以那侍卫很干脆的拴起拳头对着那太监的脸,狠狠地打了几拳,生生的将那昏迷的太监打醒了过来,继续他的划花游戏。

侍卫的狠毒手段,让另外的太监,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无忧却对这位侍卫的游戏不敢感趣了,更对每一刀下去后,太监的痛叫声不感兴趣。

她现在的兴趣是为首的太监,她在张翼的陪同下,张翼是一刻都不想松开无忧的手,他被无忧吓到了。

无忧走到为首太监的那里,俯下身子道:“你说,我该怎么让你享受享受?一样的方法用两次就真的没有创意了。不过我还真的没有想到怎么对付你?”

“我知道你想活,我也想活,可是今天我能活下去了,就注定你不能再活了,我从来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想害死我的人,而你们这几个畜生,刚刚的所为,就是让你们死了千万次都不能让我释怀。”

“不过我可以给一个人痛快死去的机会!”无忧的脑子从来都不是白长的,今天这情况让她相信是皇后所为,真当她是三岁的孩子了:“现在可有人想好了,说还是不说?”

无忧断然不能让这几个太监活下去的,他们对她所做的事情,以及打算想对她所做的事情,让她无法原谅这几个太监,她的心肠虽然很软,但是经过刚刚的事情,以及听到他们为她准备的下场,已经让无忧接近疯狂了,她今天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自己都不知道。

痛快死去的机会?

那几个太监看着无忧,这么说今天他们怎么样都只能是死路一条了?

他们的眼底生出了绝望,他们真的不想死,不想就这样死去,可是无忧的意思已经表述的很明白,他们现在只有两个途径:是痛快的死去,还是饱受折磨的死去。

他们感受到无忧话语里的决绝,还有她动作的决绝,他们现在所感受到的绝望不过是无忧的十分之一,要知道刚刚无忧是打算带着她腹中孩子一起共赴黄泉的。

他们犹豫了,可是无忧却没有什么耐心了,她很急,太急了,所以无忧半点考虑的时间都没有给他们,便对着几位侍卫说道:“各位侍卫大哥,就学着刚刚这位侍卫大哥好好伺候这几位公公吧!我也就不想什么新招了。”

无忧这么急可是和这几位死太监学的,他们刚刚也是这般的急呀,她不认为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对,这几位太监对她也是没有半点人性的呀。

对人用刑和被人用刑是两种概念,他们已经深深的体会到了,他们作恶多端,也不是没有切割过别人的手指头,不但有,而且还不少,可真地被用到自己身上,却还是晕的晕,惧的惧,他们怕死,但是更怕被折磨。

“我说、我说,是、是、是宫太妃嘱咐过头儿,还有女神医的妹妹,她说在毁了女神医的容貌后,再将女神医扔进最下等的私窑,还给我们金元宝,让…让…我们…先…尝尝…女神医…”…一名太监结结巴巴地抢先答道,话音刚落,便见无忧挥手让那侍卫放开了他。他终于知道了死有时候真的不那么可怕了,因为他的耳边充斥了其他太监的惨叫声。

无忧知道这一次这位太监说了实话,只不过他似乎还没有说出重点来,无忧并没有呵斥他,一直只是睁大眼睛冷冷的盯着他:她的眼睛里都在说着两个字——还有?

无忧不急,因为她知道在疼痛急剧相加的时候,会有人告诉她答案的。

“但是,我们却不是宫太妃的人,我们…我们…实际上是…是…”那太监终于忍不住要说出来了,他现在只想痛痛快快的死去,而不是像其他的同伴一样,浑身被划成一道道的伤痕,就如同被刮去鳞片的鱼一般。

可是为首的太监却喝道:“闭嘴!想想我们的家人!”

那太监浑身一怔,然后闭上了嘴巴,再也不肯说一个字了。

他不是好人,十恶不赦,为非作歹,但是他确是一个十分顾家的人,他怎么忘了,若是今天他说出后面的主子,不但他要死,就是他的家人也没有一个可以活的。

他不能牵连了他的家人!

无忧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这几个太监忽然变成了硬骨头了,不过这样也足够了。

无忧和张翼相视一眼,这宫里喜欢用家人威胁人的也就那么一两位,而且还比宫太妃还有手段的人,不就是那位吗?

她基本上已经猜出来是谁了?而张翼的表情也清楚的表示他也猜到了。

只是无忧没有想到,她竟然引起了这样的杀机,这就难怪新帝的人没有及时赶来了。

无忧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对着侍卫点了点头,算是催促他们快点动作:既然他们都不打算痛快的死去,她就成全他们吧!

无忧一点也不认为自己做的过分,这几个死太监这些年不知道害死多少宫人,刚刚他们对付她的举动,都是娴熟的很,而且从他们的对话中,不难听出,他们用龌龊的方法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这些人是真的是千刀万剐都不觉得过分。

今天若不是张翼及时赶到,她是十成十的会那那些宫人一样,受尽屈辱,不过她不会有那样宫人幸运,可以就这样的死去,她还要被扔进那最下等的私窑受尽折磨,就算她没有被他们折辱,就算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这并不表示这些死太监就可以值得原谅,他们就算无罪的。难道她真的要等到这些事情发生了,她再回头来报仇吗?要知道这些死太监不是想一想,而是真的做了,只是今天没有机会,但也不表示他们以前没有做过。

无忧没有被折辱,只能表示无忧的运气不错,只能说明张翼是值得她信任的人,但这些与这些太监却没有半分关系,这可不是他们心软而放过她的。

所以无忧当然不能原谅他们,也不会轻易的饶过他们,虽然张翼的手段有些残忍,但是对付这些人就算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残忍,什么叫做痛,下辈子投胎,才不会生出这么多害人的法子。

等到这些人痛晕了醒过来,醒过来又痛晕过去,无忧才让侍卫们停手,她对着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太监们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留着你们慢慢的玩,我说过一定要让你们生不如死,就一定做到。”

她转头对着张翼说道:“殿下,请你不惜银子,用尽天下最好的食材,好好的养着他们,我一定要让这些畜生知道,什么才叫做享受!”

太监们知道自己想死都变得不再可能,他们的手指和脚趾已经被切割完了,脸上和身上被划了数十刀,但就是这般的享受,比起他们刚刚为无忧准备的,那还是小菜一碟。

太监们明白无忧是要留着他们慢慢儿的折磨,他们绝望的恨不得死去,可是他们还是想活的,所以即使到了现在,他们都还没有想过自我了断,他们从来都是惜命的人,让他们结果自己,是做不到的,即使他们结果了太多的其他人。

虽然他们含不得结果了自己,可是他们却也万分的肯定了一件他们一点都不行承认的事情,他们疼痛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们决不可能再忍受更多是痛苦了,现在他们愿意死去,也不要着忍受这些折磨了。

他们鼓不起勇气自我了断,所以他们只能求无忧让侍卫给个痛快。

为首的太监看着眼前的无忧,无忧的脸幻化成一张张他曾经熟悉或是不曾熟悉的脸,那些女子也曾经在他的面前血肉模糊的哀求过他给一个痛快,就如同现在的他一般。

他当初是怎么做的?

他想起来,当那些女子苦苦哀求的时候,她们求的越悲哀,他就会越兴奋,他是半点怜悯都没有,只是疯狂的大笑,更用力的折磨她们。那些女子总是会被他折磨而死,死前都会哭喊着,他会有报应的,他以前不信,但是现在他相信了,这世上真的有报应的,可是已经晚了,太晚了,他已经回不了头了。

可是他生来就是恶人吗?不是,他曾经也很善良过,可是他的善良却让他受尽了折磨,是谁让他变成了如此模样?

他心里忽然对他的主子生出恨意来,当年他的主子将他变成这般模样不说,今天还弃他自保,他的悲惨结局都是他主子的错,若是他的主子有心救他,自然可以救得了他,现在这天朝还有谁的地位比他的主子更高呢?

都是别人的错,他一点都没有错,所以他的心里更恨。

这世界就是会有这样的人,不管他错的多么离谱,但是到最后他都有办法将错误怪到别人的头上去,而显然这为首的太监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改变他双手沾满血腥的事实,那些冤魂一直在等着他。

无忧密切的注意着他脸上的表情,当她看到他脸上充满仇恨的表情时,笑了,真心的笑了:她终于磨出了一把仇恨的刀!

宫太妃,无恨,或是这些太监们的主子,就等着这把锐利的刀刺进胸膛吧!

正文 149章 现世报

无忧很满意的笑了,不过她并没有让侍卫们停下手来,因为为首的死太监并没有开口。

为首的公公痛的快要晕了过去,他虽然也受过主子的惩罚,但是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死亡般的疼痛,当那冰冷的刀刃划过他脸上的肥肉时,他可以感到冰冷传入骨中的寒气,此时他明白了张翼说的那种慢慢的不急的含义,因为刀刃越慢,那疼痛就越让人难以忍受,他也终于体会到无忧要他生不如死的决心,就如同他刚刚那样让无忧生不如死一般。

他也真的明白了无忧不会放过他,不会给他一个痛快的,他说不说他真正的主子是谁,无忧真的是不在乎的。

他很想张口,想要说出来他的主子是谁,可是长久的恐惧,让他的舌头打滑,那疼到发紫的唇犹如千斤之重,,但那心底的不甘,那对主子的仇恨,让他倍生出一股勇气,可是他在是太疼了,疼的他受不了,疼的他眼前发黑。

“我说,我说…”他只能嗫嚅这么两个字,无忧这时终于想起来让侍卫停手了,她淡淡的道:“早说不就好了,也好少受点疼痛!”她的话在责怪太监不识时务呀!

为首的公公到了这时是真心的想说了,他太疼了,疼的他记不起来他的家人了,这时候,他能想到的就是他的疼,他不能再忍受了,他也忍受不了了。

那刀刃慢慢地从他的肉里抽了出来,为首的公公浑身一松,紧绷的心房也松了下来,但是却也因此晕死了过去:人在极度疼痛紧绷中放松下来,都会容易晕死过去的。

无忧很是遗憾的看着他晕死过去,她可没有打算用什么凉水或是雪水泼醒他,何必那么费事,这里可没有桶的呀,到哪里找桶打水浇醒他。

无忧很实在的思考了一番,于是她只好对着那侍卫说道:“继续吧!相信再划上十刀八刀的,他肯定就会醒了过来。”

无忧相信这为首的死太监晕的这么沉,一刀两刀肯定叫不醒他,多划几刀应该能叫醒的,等到他的一张脸划的面目全非的时候,他自然就能醒过来了:无忧可是学着这太监的做法,他当时对她的方法不可不比她来的逊色。

恶人只有怕了,只有痛了,才会知道忏悔,才会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才会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藏下去的,想从恶人的嘴里听出真话,那么就要让他们真正的痛不欲生:他们不是真心的忏悔,他们是怕疼,怕死呀!

无忧实在是高估是为首太监对疼痛的忍受能力,根本就没有用的上十刀八刀的,就一刀子下去,为首的公公就痛叫了一声,醒了过来,他疼的满头的汗水,顺着那苍白的面色流下来,流进血肉模糊的伤口里,那就不是一般的疼,而是特别的疼,疼的他连呼吸都不能坚持下去了。

他不懂,半点也不懂,他都已经愿意招认了,为何还是不能放过他,他都已经求饶了,为何还要对他用刑。他忘了,之前那些在他手上的宫人,求饶时,招认时,他也没有放弃用刑的呀!

他一向都是一个很有求知精神的人,遇到不懂的事情除了自己琢磨之外,还很爱询问,所以他的主子才器重他,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会让他去做。

这一次,他又将这项很优良的传统发挥了出来:“我…愿意…招认…为何…还要…用刑…”他不死心,他不甘心,但是他更多是害怕,他害怕再痛了,害怕再疼了。

无忧根本就来不及回话,那侍卫倒是狠狠地又划了一刀,他可是很守规矩的侍卫,王妃说要继续,他怎么会停下来呢?

这一刀让为首的太监终于百分百的确定:他的性命比任何事情都来的重要,无忧今天是绝不可能给他一丝生路的,他现在能够选择的就是能不能舒服点儿的死法。

这一刻,他已经不是绝望了,而是地狱般的绝望,死亡的恐惧让他生出一股子绝望,但是肉体即将面对的伤痛,让他产生地狱般的绝望,这一刻,对身体的折磨的恐惧大过对死亡的恐惧。

“我这人做事向来干脆,公公你拖拖拉拉,让我极为的不高兴,我不高兴了,什么事情都不想听,就是想着让自己出了心里的那口气。”无忧啐了他一脸:“可是公公你,做事做事拖拖拉拉,实在是让我很不开心,说不说在你,收不收手在我,你越拖,我越开心,正好让这些侍卫大哥练练手。”

无忧说到这里又对着张翼笑得,这次她的笑就如同以往每一次一样,看在张翼的眼里暖洋洋的,张翼的心头一暖,脑袋瓜子就灵活了起来,他猛然间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张翼看着无忧笑了,还带着几分得意:“无忧,刚刚我可是想到了一个很有创意的办法,划破脸皮不好玩,我想就从这个东西开始,让侍卫将他的腿割断,然后再将他的手臂割断,再慢慢的将他们卸下来,将他做成人棍,放在装满盐水的坛子里,呵呵…那一定很好玩!”这个法子可不是张翼想出来的,他只是耳闻过的,不巧刚刚灵光一闪,就给闪了出来。

“殿下这主意的确不错,就让侍卫大哥动手吧!我对人棍的做法还是很好奇的。”无忧看着为首的太监冷冷的道:“我早说过了,我的耐性不好,你却偏偏非要拖拖拉拉,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为首的公公看着煞气十足的无忧和张翼,他没有想到自己曾经最为得意的刑法现在要用在自己的身上,他没有想到张翼也会知道人棍的做法,如果被做成了人棍,那即使当真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他只顾着害怕,忘了无忧是真的不喜欢拖拖拉拉的人,所以这么一迟疑,那侍卫的刀就落到了他的大腿上,“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那侍卫很是不好意思的脸红起来:“殿下。请恕罪,属下无能,好久没有做这杀猪的粗活,手下生疏了。”这侍卫原本是杀猪的出身,那下手是一个快狠绝,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失手了。

“无妨!再试就是了!”张翼对手下向来大方,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何况这侍卫失手失得异常合他的心意,这样的死东西,就该忍受这断骨之痛。

痛彻心扉的感觉让为首的公公支持不住,一下子又晕死了过去,不过很快他就又醒了过来,因为他的另一只腿骨也被侍卫失手给割断了。

“我说,我说…我是太后的人!”这一次,他倒是很快的就想起来无忧并不喜欢拖拖拉拉的人,所以他一刻也没有任何迟疑的就说出来了:他早就想说了,原本他就不是什么有骨头的人,不过因为想到家人,他扛了一会,才生出那么一点硬骨头,现在他对他的家人没有什么抱歉了,他已经都这样了,真的不要怪他扛不住的呀!

为首的死太监,终于找到了理由,他心安理得的说出了他一直想要说的话,说完了之后,他的心里又是一阵畅快,一阵可以报仇的畅快:太后舍弃了他,那么不要怪他背叛太后。

在他的心中,人与人之间不过是利用的关系,他靠上太后,为她鞍前马后,就是想借着太后的东风在宫里为非作歹,而太后会支持他,不过是想借着他的手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毕竟太后不管是做皇后的时候,还是做太后的时候可都是以贤德著称的呀!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撼动太后的位置,但眼前的两位就不同了,他们可都是极有分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