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依懒懒道:“谁知道呢?总归不是什么好事的。这几个人,你可千万别小看了她们,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呢!”

“那依着王妃的意思,昨日之事就当作是不知道?”

“嗯,王爷不是说了吗?说我睡下了,我自然就不知道了。告诉何嬷嬷,那边儿院子里的东西一概别落下了,每个人都好吃好喝的供着。那几个人,我以后还有用处呢。”

“是!奴婢来帮您挽发吧。”

“不必,王爷呢?”

海棠还没回话,便听一道好听的声音传来,“依依找我何事?哦!是该挽发了!”说完,元熙站在了静依的身后,拿起了妆台上的牛角梳子道:“依依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

“是呀!那是因为我现在还年轻,等我以后老了,就会又白,又干枯了。到时,你只怕是会躲的我远远的,再不肯为我挽发了。”

“怎么会?你是依依,永远都是我的妻子。我怎么会躲开你?我只怕你到时会嫌弃我的手指粗糙,又老又丑了呢。”

“有道理!你本就比我年长,到时你定是要比我老的快。你可要小心了,说不定真到了那一天,我可是会真的嫌弃你了!所以趁着你现在年轻,就多抽出些时间来好好保养自己,免得到时被我抛弃了,你连哭都找不着地方!”

元熙笑道:“娘子说的对!为夫一定谨遵娘子教诲,一定会好好地保养、照顾自己!”

海棠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倒也是习惯了,自家的两位主子的相处模式还真是同平常人不一样!谁家的妻子能这样与自己的相公肆意说笑?还敢这样放肆?说是以后要抛弃了自己的相公?

元熙很快便为静依挽好了一个随云髻,二人一起用了早膳,便乘了马车,直奔慈善堂。

这慈善堂,便是以前的白石的府第,静依命人将里面收拾了一番,将所有的奢华装饰、摆饰全部收了起来。只余下一座空房子。静依亲自手书了'慈善堂'三个字,命人做好了牌匾,悬于府上。

元熙和静依二人下了马车,已是有人开了门,跪迎了二人进去。

“元熙,你还一次也没有来过这里吧?我把这最前院改成了学堂。这东边儿的是咱们慈善堂里的孤儿们读书的地方,西边儿是封城的一些穷苦百姓家因为没钱,上不起学堂的孩子们读书的地方。”静依兴致勃勃地向元熙介绍着。

二人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孩子们读书,便再度向里走去。

“元熙你看!我把这个院子改成了练武场,有华阳封的武僧们教授他们一些基本的强身健体的练习方法。并不传授武学,也不算是坏了华阳寺的规矩。”

元熙点了点头,“如此甚好!这样慧清大师也好对寺里的众人有个交待。再者,有了这武僧们的指点,咱们也挑着看看,若是有资质的,咱们就费些心思好好调教,若是差一些的,以后可以直接送入军营。若是再不行的,就只好教授他们一些其它的生存技能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你瞧那边儿!那是女孩子们学习女红的地方。再往后走,便是她们住的院子了。我请了咱们府里的几位嬷嬷来照顾这些孩子们的饮食起居,又请了这封城比较有名气的几位绣娘,教她们女红。女孩子嘛,以后也是可以靠这个谋生的。还有,我让人将白府的后花园全部清理了一番,等来年春天,可以让他们在这里种些瓜菜,也可以减轻些咱们的负担,最主要的是还可以让他们学习一些农识。你觉得如何?”

元熙看向静依,“辛苦你了!竟是考虑地如此周到!”

“哪里辛苦了?我只是动动嘴皮子罢了!真正辛苦的是在这里照顾他们的人!”

元熙拉着静依的手道:“他们能遇上你这样心怀百姓的王妃,是他们的福气!若是不是你在这背后大费周章的安排,他们哪里能有如此好的运气?别说断文识字了,只怕连命都不一定能保的住!”

静依笑道:“元熙,这封城既然是你的封地,我自然是要想法子,让这封城的百姓过的更好,让你的压力小一些!你整日都是忙着一些大事,这些繁琐的小事,由我来,不也正是应当的嘛!”

元熙直直地看着静依,眼神中充满了柔情和感激!“依依,你总是为我设想地如此周到!”

静依脸一红,“别说这些傻话了!我带你去看看这慈善堂其它的空院落!”

“空院落?”

“是呀!这白石也真是奢华!这样大的府第,他们一家人如何住才能住得完!我挑了两处稍僻静地院子,来!”

元熙被静依拉进了一处看似很安静的院子,这院子里种了一小片竹子,“这里倒是雅致!”

“不错吧?这处院子是给晴天哥哥挑的,他向来喜静,定是会喜欢的。”

元熙一听,脸立刻黑了下来,“晴天?”

静依点点头,“对呀!我想着,等他回来后,有时间就来这里小住一阵,教授孩子们一些简单地预防疾病的法子。还有认识一些常见的草药、毒药。这不是很好?”

元熙听了先是不悦,随后又是有些得意了。晴天以后住在这里,那王府里不就是没有他的地方了?这样的话,他不就是没机会再缠着静依了?不错!

元熙点头道:“嗯,还不错!晴天定是会喜欢你给他做的这番安排的。”

静依得意道:“那是!晴天的哥哥的喜好,我可是清楚的很!这里最适合他不过了。”

元熙刚刚有些小得意似是有些飘飘欲仙的心思,转瞬便被静依的这番话又给打回到了地狱!自己的小妻子对别的男人的喜好清楚的很?这哪个男人听了也是会不舒服的吧?

元熙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晴天,你最好是没有对静依有非分之想,否则,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她的师兄,我照杀不误!

静依带着元熙将慈善堂转了一圈,每到一处地方,都会和里面的小孩子亲切地打个招呼!这样一圈下来,静依说的话可是真不少了!“如何?我安排的不错吧?”

元熙点点头,“依依安排的,自然是最好的。”

静依得意的一笑,丝毫不知谦虚道:“那是自然!依依出马,绝对完美!”

元熙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累不累?要不要歇一歇?”

静依摇了摇头,有些尴尬道:“不累!就是有些口渴了。”

元熙轻笑了两声,“走吧,马车上早已命人备好了。”

说完,便拉了静依的手,出了慈善堂,上了马车。

马车上,司画早已是守在那里,摆好了一个小几,上面放了一壶热茶,和两碟点心。

“下去吧,吩咐车夫到别院去,路上走慢些,莫要巅着了马车。”元熙吩咐完,便拿起茶壶,倒了一盏热茶给静依。“来,先暖暖手,慢慢喝。”

静依接过热茶放在鼻间嗅了嗅,“嗯!好香,是梅花茶!”

“你的鼻子倒是灵!”

“你是哪里来的梅花?咱们府上可是没有种呢。”

“你喜欢梅花?”

“喜欢!红梅、白梅,我都喜欢。以前在京城时,父亲在后花园里种植了一小块儿的梅林,我最爱溜到那里去喝茶了。记得有一次,我和表姐一起煮着茶,赏着梅,好不收惬意呢!”

静依说着,眼中已是流露出了一股怀念和憧憬之色!

元熙知道她又在想念她的家人了,轻哄道:“乖,先把茶喝了,润润喉咙。”

静依这才意识到手中的茶已不再烫了,一口气将茶饮尽了。将空茶杯递到了元熙面前,“还要!”

元熙只是轻笑不语,再度替她斟上了一杯茶,递到她的手里,然后又从碟子里用手拈起了一小块儿的点心送到静依的唇边道:“来,尝尝,我命人新做的。看你可喜欢?”

静依看了看这糕点,又轻闻了闻,似是带有核桃的味道,张口将那糕点含进了嘴里,轻轻地咀嚼着。静依的眼睛越睁越大,越来越亮!“嗯!好香!是核桃酥!”

元熙笑道:“我就知道你喜欢吃,特地命人做的。”

“这个味道!你是从哪里请来的师傅?这个味道简直和京城的一模一样!”

“那是自然,同一个人做出来的点心,味道自然是一样的了。”

静依一愣,“你是说这师傅?你把京城有名的点心师傅给请到封城来了?”

元熙点点头,“依依,我不得不说你有时还真是糊涂的可以!成婚前我送你的那个小匣子,你忘了?那里面不是有我所有的产业的地契、房契吗?”

静依呆呆地点点头,“是呀!”

元熙一脸无奈道:“难道你都没有细看?这京城最有名的那家点心铺子?就是你最喜欢吃的那家?”

静依这才恍然大悟道:“那是你的产业?”

元熙摇头道:“你还真是迷糊!这样的事情你都不放在心上的吗?你出嫁前难道岳母没有教过你,要管好自己的陪嫁的产业,也要对自己夫君的产业、财富弄个一清二楚吗?这样,以后才不会被其它的女人占了便宜?”

静依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母亲的确是说过。不过,我没有放在心上就是了。”

“为什么?”

“你忘了?因为你答应我的!”

这次换元熙一愣,不过很快他便明白过来,这静依说的,是指他答应过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绝不纳妾!元熙叹道:“你还真是信任我!不怕我说话不算数?”

“不怕!你不是那样的人!”

“就这么信任我?”

“错!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我自己的眼光!”静依将茶喝完,递到元熙的手中。

元熙一挑眉,“还要喝吗?”

静依摇摇头,“元熙,上次那些难民的事情,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是呀!不然还能怎样?刘四儿死了,咱们手中再无其它直接的证据,是奈何不了那宋浩的。”

“那他们之间的通信?”

“你放心,一切顺利!”

静依这才点点头,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这样的话,咱们不愁找不到机会!”

“宋浩的手上可是握有重兵!他是以前的封城总兵,现在的三个兵营中兵马最为精锐的飞虎营可是在他的手里!咱们做事定要仔细小心,万不可打草惊蛇,万一惊动了他,他手上的那五万精兵可不是吃素的!”

“那你现在可有对策了?”

元熙摇摇头,“这宋浩可是要比白石难对付多了!这白石是太过自大,才给了咱们机会。而且左山大营的那个冯三儿又是个没脑子的,所以咱们才会如此轻易的得了手!可这是飞虎营,可是不比其它呀!”

“依我看,这宋浩分明就是一直隐身在白石背后,意图通过白石来对付咱们!或者是想看着咱们与白石斗个死去活来,他好捡个渔翁之利!只是没有想到,白石这么容易就败在了咱们的手里,所以他一时间可能没有布署好后面的计划。元熙,这对咱们来说,应该是个机会。”

“你的意思说,他原计划的一些东西可能是因为白石的突然倒台,而发生了不小的变动,所以一时间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对付咱们?”

“不错!上次难民的事,只不过是临时增加进来的一个计划!他也定是想通过这个来挑起难民的不满与咱们对立!这样,他才好得利!”

元熙点点头,“这个宋浩,心思还真是毒!一旦民愤被激起,要想平息可就难了!可是我动用武力镇压,他背后的晋王势必会以我对手无寸铁的百姓施行铁血政策,这样一来,皇上对我只会是更加地不满,说不定一气之下,会撤销我的王位,收回封地!可是我若是不用武力镇压,那么封城必然大乱,到时,还是晋王,再站出来指责我一个治理不善,能力欠缺,哼哼,我还是落不下好儿。”

“元熙,这晋王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对付你、拉拢你还是想着驱逐你呢?”

元熙一惊,看向静依,“驱逐?”

静依点点头,“这便又回到了咱们原来讨论过的那个问题上。这封城,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两位皇子竟相派了亲信之人来此呢?”

“你说的对,对付我只不过是顺手的事儿,他们真正想做的,极有可能就是让我离开封城!而封城是我的属地,未得诏命,我是不可轻易离开自己的封地的,那么,便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我犯错!让皇上大怒!然后收回封地!即便是不收回封地,也会派人来大加限制我在封城的权利,这样一来,他们的目的,自然也就达到了!”

静依喃喃道:“离开封城,封城对他们而言,显然是十分的重要了?可是这样一贫如洗的封城,有什么是值得他们争抢的呢?”

元熙眼神一黯,看向静依,“这封城看来并不似表面上那样不堪。只怕这里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秘密?宝藏?”静依惊呼道。

第二卷 红尘相伴 第十六章 整治宋浩!

元熙看着静依有些兴奋的样子,笑道:“你呀!也太能想了!你以为是你祖母的祖上留下的宝藏在这里?别说不可能,就是真的在这儿,你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没有找到?”

“不就是因为那只镯子吗?也许那只镯子就是钥匙呢。没有钥匙,他们也许进不了宝库,所以才会如此!”

“你呀!你祖母王家祖上几代都没有来过封城,如何会将这大笔的财富埋在这里?”元熙笑道:“你呀,就是想太多了!今儿无事,我就陪你出来好好歇歇,不想那么多的烦心事了。”

静依有些失望地点点头,“不是呀!那会是什么呢?”

“别急!他们二人在这封城可不是一日两日了,这都是杨硕和那老护国公当年布下的棋子。哪里能是咱们几日的功夫就能窥破的!反正咱们现在是住在这封城,不急,慢慢来!总有一日,咱们能揭开这封城的神秘面纱!”

“说的对!咱们有的是时间。”

静依躺在了元熙的膝上,小声道:“元熙,昨儿那四名美人儿吵闹之事,你可是知道了?”

“嗯。怎么?今儿一早就有人回报于你了?哼!以后这样的事,尽量不去理会!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三更半夜的不睡觉,以为这样就能翻出花儿了不成?”

静依却是嘟了嘴道:“元熙,只怕这四人也是不简单呢。”

“怎么?你有了什么发现?”

“她们四人,名义上虽都是你母妃赐来的,可是这宫里出来的女子,谁知道她们背后真正的主子是哪个?这宫里头有多少妃嫔都是栽在了自己的亲信手中?个个儿都以为自己聪明,到头来,却是发现,自己倚重的人竟是另有主子!”

元熙长叹一声,“是呀!这种事,在宫里是屡见不鲜的。只不过是没有人说破罢了。”元熙低头看着静依那微红的脸庞,轻道:“你觉得她们四人当中有德妃的人?”

“嗯。”

“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不知道!就是一种直觉!元熙,宫里头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就像是那个李静,小小年纪,不也是心思歹毒?这四人咱们总得想个法子,好好利用一番呢。”

元熙轻笑道:“你可是有了什么好法子?”

静依挪了挪头,懒懒道:“还没想好呢!我再想想,总是要做到万全才好!”

元熙闻言一挑眉,自己的小妻子真是从来都不会让他失望呢!每次依依说要做到万全的时候,定是会有人要倒霉的,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倒霉的会是谁呢?

马车在一处别院前停下,元熙先跳了下来,待静依走到马车门边儿时,长臂一挥,便将静依拦腰抱起,走到了门口。

静依惊呼一声,看到周围有那么多人,虽然都是低着头,可是静依的脸还是忍不住红了,小手握了拳轻捶了元熙两下道:“你做什么?还不快将我放下来?”

元熙大笑道:“怕什么?你是我的妻子,这是光明正大之事,何需如此紧张?”

说完,便大踏步进了别院。而静依见元熙竟是如此大声地说出这些话来,羞得将小脸儿埋在了他的胸前,真是有种不敢见人的感觉了。

静依也不知元熙走了多久,只觉得元熙停了下来,她这才将头抬了起来,一抬头,便早已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只见这满园的梅花,白梅、红梅、粉红梅,三色交相辉映,甚是好看!不仅如此,园林中还搭配岁寒三友--松柏和竹子与梅花相互映衬!

静依呆呆地转头看向元熙,“你何时命人种的这些梅花?”

“一个月前便开始布置了。本来是想种在王府的,可是又想着给你一个惊喜,所以便将这梅林,建在了这别院。如何?可还喜欢?”

静依点点头,满脸的笑意,“快放我下来。”

元熙轻轻地将静依放下。静依的脚一沾地,立马就向那梅林中间跑了过去!徜徉在这花海中,轻吟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 为有暗香来。”

元熙在不远处轻轻击掌道:“好诗!好诗!依依果然是对花草情有独钟呢!”

静依站在一株白梅边,回首看向元熙,她今日披了一件白色的大麾,脸上未施粉黛,头上也没有多戴什么发饰。现在这般站在那白梅前,更是显得她娇俏可人,天生丽质!那如梅花一样高洁的气质,倒是让元熙看得呆了!

静依冲着元熙淡淡一笑,那瞬间的风华,简直就是令天地失色!日月无光!现在的静依站在那梅林间,就宛若是刚刚下凡的梅花仙子一般,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元熙在那一瞬间有一种静依似乎是要消失在这梅林中一般的感觉,惊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强定了心神,大步流星地走进梅林,在静依的身后,轻轻地将她拥住,“依依!”

“嗯?”静依不知元熙心中所想,笑问道:“怎么了?你也被这样漂亮的美景迷住了吗?”

“依依,答应我,无论何时,你都要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元熙有些孤冷的声音传来。

静依一愣,没有转身,反而是轻轻地向后靠了靠。这样的元熙让她心疼!元熙现在定然是又想起了他的生母,想起了近乎于遗弃他的皇上,也想起了他自己凄苦的童年吧。

“元熙,怎么了?我不是在这儿好好的吗?”

“你刚才的样子你不知道有多美!就像是天女下凡一样!你与这梅林是出奇的的谐!我害怕,害怕你真的是梅花仙子化身!害怕你会回到天上去,再也不回来了!”

静依轻轻一笑,“净会胡思乱想!除了你,还有谁会当我当仙子一般!”

元熙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除了我,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迷恋你呢!不过是我下手早,提前娶了你,断了他们的念想罢了!”

静依脸颊一红,“又胡说!”

“我没有胡说!先不说京城,就是在这封城,也有不少人被你的笑给晃花了眼!那欧阳家的老三,只怕是仍然对你念念不忘呢!”

“我与他不过是数面之缘,而且也只是棋友,哪里就像是你说的那般不堪了!”静依佯怒道。

元熙连忙讨好道:“好好好!依依莫气,是我小家子气了,可好?我让他们备好了茶水,咱们过去坐吧。”

说完,元熙便站直了身体,攥着静依的小手,向中间的一处梅花亭走去。

静依却是突然止步道:“元熙,咱们不若就在这林间席地而坐,不也是挺好?”

元熙一皱眉,“地上太凉!”

“无妨,多铺几个垫子就是了!好不好嘛,元熙!”静依轻晃着元熙的手臂,有些撒娇道。

元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好吧!”说完,便命人在林间准备一番。只是元熙哪里会真的只是让人在地上多加几个垫子?而是命人先在地上燃了篝火,待地上暖透了,再将篝火移开,然后再放了圃团,上面又放了兔毛的垫子。司画等人将东西备好了,才过来请二位主子过去。

“依依很喜欢梅花?”

“嗯!其实应该说我是最喜欢梅花的特点!梅花在寒冬依然不屈地绽放,就好比是我们人类在逆境中依然不屈不挠、顽强奋斗、不畏艰难。而且梅花也被认为是最有气节的花种,梅花虽然生长环境恶劣,但是依然快乐的绽放,表达了一种迎接希望的乐观的性格。元熙,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处境就有些像是梅花吗?”

元熙点点头,“你总是能带给我一些惊喜!不过一株梅花,竟能引你如此多的赞美。”

“不止是我哦!古人中赞美梅花的大有人在。不然也不会有岁寒三友一说了!”

元熙笑道:“嗯,依依说的有理,来,尝尝为夫亲手泡的梅花茶如何?”

依依笑吟吟地接过元熙递过来的杯子道:“不用尝,只是闻到这股清香,我便是有些醉的感觉了!”

“好呀!依依只是闻茶香便可醉,只怕是饮了这杯后,更是醉的不分东西了!无妨,待会儿为夫抱你回去即可!”

静依脸一红,“乱讲!不过是夸你一句罢了。你竟是还顺着梯子爬墙了!”

两人在这里柔情蜜意,司画和初一等人虽只是远远地守着,可都是习武之人,这些话,哪里会听不到?司画还好,毕竟七年前就看二人相处在一起。可初一却是有些不适应的,他撇了撇嘴角,自己的主子何时变得这样好说话了?这哪里还是那个战场一浑身戾气,杀伐果决之人!

二人在这里饮了约莫有两壶茶,聊的倒是兴起。可是元熙担心静依的身体受不住这严寒,总是待在外面,怕她会着凉,所以早早地便命人撤了。他则是再度将静依拦腰抱起,出了别院,直至上了马车。

“我又没有真的醉,你何必如此?”静依羞红脸道,“这里多人看着,岂不是让人笑话?”

“好了。到了王府,你自己进去,我定不再抱你了!如此,可满意了?”

静依白了他一眼,却是不语。

马车缓缓地行着,似是到了一处酒楼附近。静依掀了帘子向外看了看,“好热闹呀!元熙,这封城还有如此奢华的酒楼?”

“嗯,这是白石以前的产业,咱们秘密接了过来。现在生意倒是比以前还要好。”

“你的意思是无人知道你是这酒楼幕后的主子?”

“错!这酒楼幕后的主子是你!而不是我!我都说了是秘密地,如何还会有人知道?”

“好神奇!你是如何做到的?”

“这有何难,只是将原本在暗处的一些人摆到了明处罢了!”

“你可别跟我说,你还有经商的头脑?”

元熙笑笑,“我哪有那么多才?这是我的一个手下在负责运营我的一些产业。要不然,你以为我每年花费的大笔银子是哪儿来的?”

“你还真是走运,什么能人都能让你遇上!”

元熙淡笑不语。

静依再度看向了车窗外,突然眼神一紧,急道:“元熙,你快来看,那个人可是宋浩?”

元熙闻言上前,细看,“不错!那个正是宋浩!怎么?你又有了什么歪脑筋?”

静依白了他一眼,然后便是得意地一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正愁不好好整治他一番,消不了心中的怒气呢!想不到却是在这儿碰上了他!”

“你想如何整治他?”元熙好奇问道。

“不告诉你!”静依说完,对外面吩咐道:“在附近找个地方停下。王爷饿了,我们就在附近的酒楼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