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也有理。这人人都道明王性子温和,可是实际上,他若是发起狠来,只怕是不会在我之下!依依,你是知道的,我是在什么样的生活环境下,才会造成了狠戾的性子!更何况还有七年的北疆之行!可是这个明王却是自小长在富贵之中,锦衣玉食,从未受过什么困苦,却是为何会有这样的性子呢?”

“那只能说明这个人十分的阴挚,想问题,做事情有时候会走极端,会极为偏挚!这样的人,是最为危险的!他常常会做出一些你意想不到的事情来!自小到大,人们都说他极为孝顺,对皇后是言听计从,从无忤逆。可是这样的人一旦发起狠来,可不是皇后所能掌控的了!”

“你分析的倒是极有道理。对了,你送王薇入明王府,就只有这一个用处?可是还有别的打算?”

“明王是什么人?他只要稍加留意,详察,便会明白这是我做的手脚。而且,我还故意给他留了线索。他是个聪明人,定会明白我的用意。”

“我明白了!你是借王薇这件事警告他!再有下次,你便不会如此轻易地罢手了!”

静依点点头,“这次就算是个提醒吧。”

元熙揽了静依的腰侧,“接下来的日子,咱们就好好准备你的及笈礼。到时候,定是要大摆筵席的,你说摆多少桌好呢?”

静依看他竟是将话题转到了自己的及笈礼上,不由得叹道:“你这个人,跟你说着正经事呢。怎么就说起这个来了?”

“这及笈礼就不是正经事了吗?这可是关系到为夫一辈子的幸福呢!当然了,也关系到娘子的呢!”

静依脸一红,“没个正经!”

元熙咧了嘴,正欲大笑,突然眼神一紧!揽着静依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轻道:“抱紧了我。”

静依正要骂他,抬眼一看,他的眼神冷冽,表情也是极为严肃,心知不好,便不敢再与他笑闹,双手紧紧地环上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本来有些紧张的静依,反倒是安心了。有他在,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元熙轻道:“依依,乖,闭上眼睛,我带你飞。”

静依的心跳的飞快,想想上次他和元熙一起遭的刺杀,面色有些发白,她听话地闭了眼睛。然后便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似是离开了马车,耳畔传来了呼呼地风声!静依的两只手臂紧紧地抱着元熙的腰部,生怕自己会掉下去一般。

静依感觉到元熙似是在某个地方停了下来,她刚要睁眼,便再次感觉到自己的身子离开了地面。

毫无预警地,耳边传来了乒乒乓乓声!各种铁器、钝器在一起掺杂着所发出的声音!这次声音的繁多,让静依感觉到似乎是这几次遇到的刺客中最多的一次!不多时,静依的鼻端便闻到了阵阵地血腥味儿!

她悄悄地睁开眼睛,可是刚睁开,便被一双大手给遮上了,“别看!会吓到你。”

静依没动,轻道:“你不用管我。我既然选择了要跟你一起走上这条布满荆棘的路,怎么可能还像是温房里的花朵一样,经不得风吹雨打?这样的场面,迟早都是要见的,不是吗?”

元熙一愣,静依感觉到挡着她的眼睛的手颤了一颤,片刻后,便移开了。

静依看着底下正在激烈打斗着的人们,又是黑衣人!她几乎是数不过来的黑衣人!这里原本是一条最为繁华的街道,因为今日百姓们大都到阳河边上去庆祝上巳节了,所以这里的百姓很少!

这是一条东西街,他们是站在一处三层楼的顶子上的。俯身看去,下面到处都是断臂残肢,血花四溅!静依强忍住了心中的不适,那胃里翻滚着的食物和粘液,生生地被静依压了下去!底下的人们正在为了保护他们而拼尽全力,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可以示弱!不可以再让元熙为了自己分心!

元熙看着静依有些苍白的脸色,知道她现在的胃里定然是极度的不适!可是这一次,他没有再用手遮上她的眼睛,依依说的对,她早晚都是要面对这样的场景的!她与明王、晋王之间,迟早都会有类似于这样的一场较量!现在提前让静依适应一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元熙虽然是这样想的,可是看向她的眼神里仍然是盛满了担忧和不忍!她到底还小,还没有及笈!寻常人家的女儿,这个年纪,应该都是在闺房里绣花弹琴吧!想到这个,元熙的心中又是浮上了一种愧疚!

静依定了定心神,转移了目光,四处查看,他们所处的位置可以说是这条街上最高的地方。底下的情景一目了然!她再看向了对面,那里是一座茶坊,旁边是一座客栈!

静依的眼睛扫了一圈后,突然停住,再转回了头,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背对着太阳的,突然她看到斜对面似是闪过了一阵亮光。来不及多想,便叫道:“元熙小心!”

说完,便扑向了元熙,只见对面的茶楼里,闪过了一道寒光,一个白色的物体便向元熙的方向疾速飞来!

静依急忙地扑向元熙,就是想着替元熙挡下这一道暗器,可惜元熙的动作更快!就在静依扑向他的那一刹那,元熙便转了身,将静依护在了身后!

紧接着,静依还来不及反应,便是听到了一道声音!

是某种利器刺入肉体的声音!

静依大惊,叫道:“元熙!”

第二卷 红尘相伴 第七十三章 终生残废?

第七十三章 终生残废?

元熙笑看向了静依,脸色却是有些不对,“没事!我没事。”

静依摇着头!就在她听到那道声音的时候,她明显是感觉到了元熙的身体一僵!怎么可能没事?

就在那道暗器射出的同时,已经有数道黑影袭向了对面的那家茶楼,同时还有数道黑影冲着元熙扑来!

一切都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所发生!

元熙四周已是围住了数名的隐卫!

“依依!乖,别哭!”看着静依眼中泛起的水雾,元熙的眼里划过一抹心疼,不过瞬间,便看不到了!

“元熙!”静依大叫着!

可惜,昏迷过去的元熙,什么也听不到了!

平王府府,文华院内,侍卫们层层把守,下人们进进去去,看上去忙碌,却仍是井然有序。

“府医,你说的可是真的?王爷真的再也不能站起来了?”静依脸色苍白道。

“回禀王妃,小人医术一般,不若请贺神医前来看看,或许他会有法子。”

静依转头看向海棠,“殿下您莫急,初一已经去请了。应该就快回府了。”

静依的眼里却是露出了一丝失望,“海棠,送府医出去吧。”

“殿下,您没事吧?”何嬷嬷扶了静依坐下。

静依摇摇头,“我也给元熙把了脉,看了他的伤处。的确是不太好!”静依吸了一口气,带着浓重的鼻音道:“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有办法。不过,希望却是不大!”

静依说这话时,手紧紧地抓着自己手中的帕子,眼泪就在那眼眶里打着转,“怎么办?如果元熙真的再也不能站起来,该怎么办?”

“殿下,不会的。贺神医医术高明一定会有法子的。”何嬷嬷劝道。

这文华院里,下人们进进出出的,因为王爷受伤一事,下人们的脸上都是稍有些慌乱,做事也难免会有些大意。因而没人注意到一个浅绿色的影子,无声地进入了文华院。

东厢房,两名丫环正在煎着药。

一名年纪稍长些的丫环有些担心道:“也不知道王爷现在到底如何了?待会儿送药,还是你去送吧。万一王妃着急,再看什么有些不顺眼,发了怒!”

“不会吧?王妃不是一向好脾气。对府中的下人都是极好。”另一名最多有十三四岁的丫环有些不太相信。

“你知道什么?听说刚才那府医刚刚诊治完,便听到王妃下令,将今天所有一起出去的侍卫全部杖责三十呢!”

“真的?”显然这名丫环对此并不知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听说是王爷的腰部被伤到了。王妃这才恼了,说是侍卫们未能尽到职责保护王爷,所以才会重罚了那些侍卫们!”

“可是这也不用全部都罚吧?王妃这么做就不怕引起众怒?”

那名年纪稍长的丫环轻哼了哼,“她怕什么?她可是平王妃!谁还能把她怎么着?”

“也许是因为王爷受伤,王妃心里着急罢了。换作是我们,我们说不定会罚的更厉害!”

“这倒是!我刚才在正屋听到那府医说什么无能为力之类的,而且还一个劲儿的摇头呢。”那年纪稍长的丫环四下瞧了瞧,又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不知道是不是说王爷受的伤太重,治不了了?”

那小丫环一听,吓了一跳,急忙用手捂了嘴!“怎么可能?王爷的身手那样好!不过就是受些皮外伤罢了!怎么就会重伤不治?”

“对外说是皮外伤。可是你看看咱们文华院现在的这架势,像是王爷没事儿的样子吗?上次王爷遇刺,也没见这文华院的守卫这样的森严,可是这一次,可是几乎是将王府里所有的侍卫都调到到文华院外了!”

那小丫环眼珠子转了转,小声道:“姐姐这话可莫要乱说了!万一再让旁人听了去,只怕咱们的性命便不保了。”

两人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专心地煎起了药。

二人没有注意到门外闪过了一道浅绿色的影子。

很快,贺道子便被请进了府来!

说是请,其实用挟持倒是更为恰当!因为贺道子是被初一扛在了肩上,一路上运用轻功飞奔而来!

贺道子被放了下来,脸被憋的通红,胡子气的一颤一颤的,指着初一骂道:“你个小畜生!你想害死我呀!”说完,便猛地大口地吸着气。

静依听到贺道子的声音,便从里间儿跑了出来,“师父!快,您快来看看元熙!”

贺道子一见自己的宝贝徒儿那着急的样子,便也不再理会初一,大步进了寝室,看到床上趴着的元熙道:“依依,这是怎么回事?这?”

“师父,这毒镖,便是刚刚取出来的。可是刚才府医说,他的医术太差,无能为力。这毒是小,可是元熙伤的位置?”

贺道子冲静依打了个手势,自己便专心地查看起了元熙的伤势。

半晌后,贺道子到了桌边写了张方子,交给了海棠,“速速按这个药方煎药。”

海棠拿了药方出去,便听静依道:“师父,这里没有外人,您就实话实说吧。我受得了!”

贺道子的眼一沉,“依依,不过就是皮外伤。刚才我已经让海棠去抓解毒药了!这镖上的毒,倒不是多难解!只是这伤口。”

“师父,”静依抢道:“我就想知道,元熙是否还能再站起来?”

贺道子闻言一愣,看到床上的元熙的手指似是动了动。“依依,先别急,咱们一起想办法!如果实在不行,就把晴天那个臭小子也叫回来!咱们师徒三个,总能想到办法的!”

静依闻言,眼睛在贺道子的脸上掠过,似是不经意间向着内门儿处扫了一眼,“师父,如果您都没有办法。晴天哥哥回来又如何?还不是无能为力?元熙才二十出头,正是年轻有为之年!这可如何是好?”

说完,竟是失声痛哭了起来。

贺道子的脸上浮上了一层为难,走向静依道:“好孩子!好人有好报,王爷他,一定会好起来的!师父虽然行医多年,可是许多的奇难病症,也是未曾见到过的。你别急!实在不行,咱们就广招天下名医!”

静依摇了摇头,“师父,您是天上第一神医,连您都束手无策,谁还能帮得了元熙?师父!”说着,便扑到了贺道子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依依,别慌。现在王爷身边最需要的就是你。若是连你也这般的没了主意,那王爷岂不是更加地难过?依依,为师看的出来,这王爷平日里是最为疼你了。是真心待你。你可千万不能失了分寸!总要想法子稳住王爷的心性。不管还有没有再站起来的可能性,咱们总是要试一试的。”

静依从贺道子的怀中抬起头来,泪眼迷蒙,“师父,我明白了。我会想法子安慰元熙的。您先想想办法,看能不能通过一些什么特殊的方法,让元熙的脊柱再连接上!”静依虽是这样说着,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个世界的人会有法子将已经被打断了的脊柱再次连接上!

“依依,你听我说。眼下最重要的,一便是要先将王爷体内的毒解了。二便是要给王药服用一些能起到麻醉作用的药物!当然了,如果让他昏睡几天的话,效果也许会更好!这样,至少,他身上的疼痛会相对地减轻许多。这第三嘛,便是你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暂时不要让他知道他的脊柱受伤的情况。”

静依点了点头,“知道了,师父。不止是他不能知道,就是府中的其它人也不能知道!即便是海棠她们也不行!那府医那里我自会亲自去与他说,事关王爷的声誉及后半辈子的前程,此事,万不可张扬出去!”

“好,现在我守在这里,你先去找那名府医。”

静依拿帕子拭了拭泪,又稍稍梳理了一番,这才出了寝室。只是她没有看到,在她刚刚踏出寝室的那一瞬间,一道浅绿色的影子,飞快地到了院中。

静依出了屋子,看到外面候了不少的下人。“将文华院内所有人全部召集起来!”

很快,何嬷嬷便将人手都召齐了,全都恭敬地等着静依训话。

“何嬷嬷,即刻起,没有本王妃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随意踏入屋子一步!即便是你与海棠也是不行!司琴,自即日起,这文华院内的安全便交由你们女子侍卫队来负责了!”

“是!”何嬷嬷与司琴同时应了。

“还有,本王妃素来不喜欢听一些个流言蜚语!王爷对此更是不喜!现在王爷受了伤,需要静养,若是让本王妃知道有哪个奴婢在背后乱嚼舌头根子,便即刻打上五十大板,然后发卖了出去!大家都听清楚了没有?”

“是!谨遵王妃吩咐!”

静依刚走了两步,便看到了身穿一身浅绿色衣裙的秋双,“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内书房伺候的吗?”

秋双听了连忙跪下道:“启禀王妃,奴婢也是听说王爷受了伤。心里一时着急,便到了文华院门口,后来正巧院中的下人不够用,便唤了奴婢前来帮忙。”

静依的眼神有些戒备在地秋双的身上打量了一番,看她倒是不似在说谎,而一旁的海棠道:“回王妃,是奴婢将她唤进来的。”

静依这才打消了疑虑,海棠她自是信的过的。既然她站出来说是由她唤进来的,想必也是错不了的。

“现在院内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了,你们都各自回去,做好自己的差事便是!”

“启禀殿下,奴婢一直是在内书房伺候的。现在王爷受了伤,自然是要在后院将养。那有关一些政务,可否让奴婢将内书房的一些折子,拿到这文华院来,以便王爷能够随时掌控封城的政务。”

静依闻言,倒是多看了秋双两眼,“你这丫头在这种人人慌乱的时候,倒是颇有几分理性!不错!也罢。初一,以后有关议政院送来的一些政务,便全都交由秋双分类整理后,再带进文华院。这里到底是后宅,以后没什么特殊事儿,你也不必进来了。”

“是!”初一拱手应道。

一切安排妥了,静依在司画和苏醒的陪同下,到了府医的住处,将事情的严重性细细地与府医说了之后,府医自然会意。

自那日后,一连三天,府医都会开出一些不过是调养外伤的普通药剂出来交由下人们煎好,再送到王爷的寝室,只是王爷喝没喝,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与此同时,贺神医却只是在第一天露了个面儿后,便将自己关进了院子,并且不许人进来打扰,没人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元熙,起来喝药吧。”

元熙淡淡地看着身边的静依,“我的腰部以下都没有知觉。告诉我,我到底伤的有多重?”

静依端药的手一顿,勉强在脸上浮上了一层笑意,“元熙,这是因为你的身上刚刚上了药的缘故。师父说了,再有几日,你便没事了。”

元熙的眼睛有些空洞,脸上再无以前年轻飞扬的神采,而有些苍白,还有些消瘦。这样的元熙,让静依的心里一揪,疼的很!

静依眨了眨眼,再度笑道:“来,喝药吧!喝了药,伤才会慢慢地好起来。”

元熙的眼中似是闪过了什么东西,猛地挥手打向了静依手中的药碗!静依一个不慎,虽是避的已是很快了,可药碗仍是被打翻在地!

瓷器碎裂的清脆声,还有汤药溅了出来的声间混合在了一起。将外间儿正在整理一些折子的秋双吓了一跳!不过在她的眼中却是闪过了一抹精光!

“元熙,你这是做什么?你受了伤,不喝药怎么会好?”

“你走开!我知道自己的伤势如何?我在外征战多年!见过多少没有胳膊双腿的兄弟?依依,你以为你们的说法能瞒的过我?我不是傻子!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同情我?可怜我?还是真的还抱有我能再度站起来的幻想?”

元熙突然大声怒吼道!

静依捂了嘴,看向了外间,然后,猛地跑过去,用手挡了元熙的嘴巴道:“别这样!”她的眼睛与元熙直视,用极小的声音道:“元熙,现在我们的情况比较特殊,你别这样!你真的希望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再也不能动了吗?”

静依说完,睁大眼睛看着元熙,突然嘴巴张大,有些慌乱道:“元熙,我的意思是。我们,师父他正在想办法。”

静依不知道该如何向元熙解释这些?眼神慌乱,手足无措。可是躺在床上的元熙却是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两人就这样有些尴尬的僵持着,静依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而元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继续沮丧,还是该重新鼓起自己生活的勇气!一切都有些混乱无序,而且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不知过了多久,静依先在床边站好,“我去吩咐人进来收拾一下,你最好是想办法控制一下你的情绪。现在知道你的状况的,只有我、师父、还有府医。你的确不傻,相反,你还很聪明。应该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是最好的。”

静依说完便出了寝室,到了外间儿一看没人,心里这才舒了一口气。

“杏儿,我不小心将药弄洒了,你进去收拾一下吧。”

“是!那还要不要再煎一碗药来?”

“这是自然。王爷还没有用药,伤怎么能好的快?”

这一晚,静依第一次没有睡在自己的寝室,而是睡在了外间儿的软榻上。而元熙则是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几乎是一夜未眠。因为这一夜,贺神医和静依都没有给他用安神的药。

这一夜,整个文华院的守卫都是极为森严的。可以说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可是没有人知道就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边角的院落里,一道黑影飞身出了平王府,向着封城的一处极为寻常的一家药铺行去。

黑影到了门口,三急两缓敲了门。门被一名老汉打开,黑影迅速闪入。

黑影跟着老汉进入后堂,再进入到了一间秘室,“主上!”黑影单膝跪地道。

一道身形略显消瘦的身影缓缓转了过来!若是静依和元熙在此,定是会大吃一惊!因为站在这里的,不是别人!正是明王李睿!

“事情如何了?”

“回主上,那平王确实是伤在了腰部的脊柱上。而且是脊柱断裂了。就连贺神医也没有办法!”黑影扯下面巾,正是秋双!

“哦?”明王表现的却是并没有秋双想象中的那么意外!“你确定吗?”

“回主上,属下三日前便得到了消息那平王已是伤了脊柱,再无治愈的可能。这三日,平王妃命人将整个文华院封锁了起来,不准任何人打扰平王休养。属下以曾在内书房伺候为由,才被平王妃留在了文华院。头两日,并无什么不妥,平王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反应,属下原也以为是她们的什么计策。可是今天平王突然发怒!还打碎了平王妃手中的药碗!”

秋双抬了一下头,只是速速地恍了一眼明王的脸,明显感觉到了明王的喜悦!

“属下后来发现,原来这几日,贺神医给平王开的药里都用了一些可以让平王安睡的药物。所以这几日平王才会如此平静。可是平王到底是曾征战沙场数年,再加上内力本就深厚,所以,今日,平王已是发现了自己的不妥。”

“是吗?所以才会大怒?才会冲着静依发火?”明王的手上把玩着一只玉杯,神态却像是有些心不在焉一般。

秋双不敢再抬头,“回禀王爷,以这几日属下的观察来看,的确是如此。”

“这么说,你在平王府倒还算是潜伏的不错!”

“回王爷,属下自内书房中看到的一些有关于封城兵力步署以及其它的一些政务,都是据实禀报给了娘娘。想必这么长时间了,属下把拿到的这些消息究竟是真是假,娘娘与主上,已是有了定论了。”

“不错!你拿到的那些,倒是全都属实。这一点,本王毫不怀疑!秋双,你跟在母后身边几年了?”

“回主上,属下自小入宫后,便被抽调到了坤宁宫服侍娘娘,后来蒙娘娘看重,让属下学了一身的功夫。属下能有今日,全赖娘娘之恩德!”

“这么说,母后在你的心目中,可是重的很?”

秋双的心底一凛,听出明王话中的不耐!秋双似是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心思急转!

猛地,秋双双膝跪地道:“娘娘对属下有大恩,可是主上对属下却是有再生之德!属下自是要先忠于主上!”

明王的眼底泛出了一丝冷意,嘴角微微有些上扬,一丝不屑的笑容,爬上了他的俊颜!

“起来吧!这里并无外人,无需如此!你回到平王府后,继续盯着平王,记着,凡事量力而行,切莫暴露了自己就是!”

“是!属下告退。”

秋双走后,自秘室的一角,进来一人,那人浑身上下都笼罩在一身黑袍之中。甚至是连他的眼睛都看不到。

“此事,你怎么看?”明王到一张椅子上坐了,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冷肃!

“回主子,现在看来,那平王倒是极有可能是真的伤了脊柱!若是当真如此地话,那么,无论平王有多大的势力,他都是不可能再有机会问鼎大位了!只不过,要如何将他手中的势力夺过来,或者是加以利用,倒还是需要斟酌!”

“极有可能?那就是还有一种可能是他没事了?”

黑衣人态度恭谨道:“启禀主子,此事,倒也好办!只要咱们略施手段,自可探出这平王是否是装出来的。”

“哦?说来听听?”

“王爷,所谓流言可是足以杀人哪!”

明王若有所悟道:“不错!还是先生高明!这平王若是真的伤了脊柱,可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眼下,无论封城变成什么样儿,他都不可能再有心思出来理会!相反,如果他是装的?”

黑衣人又道:“主子放心!依刚才秋双姑娘的回报来看,这平王是真伤的情况居多!咱们这一试,也不过就是为了安咱们自己的心罢了。”

“这么说来,咱们接下来,是要想法子让咱们的人渗透到封城了?”

“主子,不止是封城,还有北疆呢!这平王如此聪明,在北疆七年,如何会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明王半眯了眼睛,手指有意无意地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脸上透出一股阴寒之气!“哼!母后一直让我不要理会平王。说什么晋王才是本王最大的对手!哼!妇人之见!这平王在暗中的势力,只怕是比咱们想象的,还要更加地厉害!”

黑衣人明显一愣,“主子何出此言?”

“咱们的人千方百计都查不出这元熙到底手中还握有什么隐秘势力,不止如此!就连平王名下的产业,咱们也只是查到了那么几家!本王可不信他平王就当真如此穷!若是真的这样穷,为何还要率先降低粮价?这不是自掘坟墓吗?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家伙在暗地里,肯定还有其它的产业!说不定还有一些咱们不知道的地下势力!”

黑衣人想了想,“主子多虑了!这平王的穷困,想必整个天下都是知晓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率先拿自己的产业开刀!”

“哦?先生此话何意?”

“主子,这平王一无外祖家的势力可以倚仗,二无宫内皇上的庇佑,如此说来,他何来的富贵可言?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平王在迎娶了平安郡主后,才会被皇上给驱逐到了这贫困的封城!由此可见,这皇上心里有多不痛快!这平安郡主是什么人?那可是平南候府的嫡女!是顾大将军唯一的一个亲外甥女!得了这苏静依,自然就等于是得到了平南候府与顾将军两在家族的支撑!”

黑衣人看向明王道:“主子您想,这苏静依只怕是原来皇上想要指给真正有可能要继承大统之人的。可惜了,阴差阳错,却是配给了平王!皇上自然恼怒,所以才会下令,让其在过了重阳节后便火速离京!如此一来,这平王虽娶到了苏静依,却是等于皇上将这两大家族物支撑都给他切断了!”

明王点了点头,“不错!这平南候的势力范围主要是在京城,而顾将军则是在北疆。现在这平王却是到了这封城!由此可见,这皇上的确是有意如此!只是,这北疆!”

“主子放心!贤王虽是被派去了北疆,可是到底是一无根基,二无倚仗,仅凭着皇上的那些宠爱,在远离京城的北疆是成不了什么事儿的。”

“那依先生所言,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主子,咱们现在首要的,是要想法子,将这封城的兵权给控制在手。其它的,这封城便由着那平王折腾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