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心情好多了!依依,谢谢你!其实,我只是没想到,他今天竟然是唤了我一声赫儿!你知道吗?我甚至在那么一瞬,感觉到了他似乎是有一丝的悔意了!这太意外了!曾经我那么企盼他能正眼看我一次,能唤我的名字一次!可是等了那么多年,等的我的心都已经是凉的快要结冰了,却是不想现在他却是这样唤了我一声!这让我有些震撼!”

静依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元熙的手抚上了静依的头,指尖在静依的柔顺的发间轻轻滑过,“依依,在听到他唤我赫儿的那一瞬间,说我的心里没有感觉,我自己是不信的!没想到原本已经冷掉的心里,竟然还是会再泛起阵阵涟漪。依依,我是不是太过感情用事了?”

静依摇了摇头,“你从小便一直渴望着他能给予你一点父爱,可是却是始终没有结果。可是现在你基本上已经死心的时候,他居然又让你看到了希望!这种感觉定然是会极其复杂!让你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还想着得到他的关爱,还是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而有所心软。”

静依笑看着他,“元熙,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对于他来说,你都不曾亏欠于他!相反,是他一直没有尽到一名父亲的责任!无论如何,只要我们都好好儿的,就是最好的。没有什么能比我们在一起,是更重要的了!”

“说的好!没有什么是比咱们在一起更重要的了!依依,因为有你,所以我原本昏暗的人生中才有了一丝亮光!无论如何,我都要好好地守护你!我答应过,要护你一生无虞,自然是要做到!”

静依抬眼看到似乎是无伤回来了。因为元熙要进宫,便让无伤跟着静依一起回来了。“无伤,这里!”

无伤看到王妃冲他招了招手,便飞身而至,“殿下,您的计策看起来效果不错!晋王府现在是几乎可以说是鸡飞狗跳了!”

“哦?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元熙笑吟吟地看着静依。

静依笑道:“也没什么。”将自己在街上发生的事简单说了。“无伤,你快说说,晋王可是查到了什么?”

“回殿下,晋王一听说是有人要谋害他的长子,便是大怒,下令彻查!后来看到那车轴上的刀印,更是勃然大怒!这分明就是有人要故意谋害他的儿子。正好派去查那辆堵在半路上的马车的侍卫回来,说是镇西将军府的三公子将马车停在那里的!晋王的火气大盛,直接就去找晋王妃了!”

“去找晋王妃?看来,这晋王的脑子,倒是不一般的好使呢!”

元熙笑着点了点头,“看来,晋王府这会怕是要热闹一阵子了。”

这晋王妃出自镇西将军府,是杨硕的嫡女,现在晋王一听到半路上拦住他们马车的,是镇西将军府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然是以为这是晋王妃授意的!只怕晋王妃这回要有苦头吃了!

“无伤,后来的情形可是看到了?”静依有些好奇道。

“回殿下,晋王将晋王妃痛斥了一通。还下令让晋王妃闭门思过。晋王妃哭哭啼啼,闹了一番,仍是不见晋王松口,便派了人送了消息到镇西将军府了。”

“那今晚,镇西将军府也是要跟着一起热闹了!”静依有些期待道:“元熙,你的轻功那么好,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我可是好久都没有看过好戏了呢?”

元熙的眼神一暗,“太危险了,你又不会武,不行!”

“怕什么?我不会,不是有你在吗?再说了,咱们是去镇西将军府,又不是去晋王府!”

元熙看到静依一脸期待,不忍拂了她的意,“你不累吗?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还是好好休息吧。”话未说完,看到静依变了脸色,马上改口道:“你别生气!我带你去就是!”

静依这才高兴了起来,而一旁的无伤则是直接翻了个白眼儿!这还是他们英明神武的王爷吗?整个儿就是一妻奴了!

晚上二人用罢晚膳,换了衣服,吩咐苏醒带人将他们的寝院守住了,便抱紧了静依,轻轻一跃,便上了屋顶,几个起落后,便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而司画、无伤等人也都是远远地坠着,不敢靠的太近。

镇西将军府,此时可以说是乱做了一团!正厅内,杨奇一幅吊儿朗当的样子坐在一张椅子上,而杨硕则是气冲冲地拿了鞭子,要上前抽跪在地上的杨家三公子,杨昆。

夫人和几名小妾上前拦了,哭哭啼啼道:“老爷,您这是打死他吗?他可是您的亲生儿子!”

“亲生儿子?我说过多少次了?少在外面给我惹事生非!你们呢?啊?一个个的,哪个把我的话听进去了?现在妹妹在宫里头跟皇后斗法,虽说是一时占了上风,可到底是身分上差了一截!还只是个妃子!无论是什么事儿,都是不能越过皇后去的!咱们将军府也是一样!什么事儿也是不能越过护国公府去!可是你们呢!哪个听进去了?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现在好了!闯下大祸了!”

“老爷,这昆儿向来胆小,哪里会做出这种事?定是有人陷害,故意为之?”杨夫人道。

“哼!你们真以为我傻?我会看不出来是有人故意为之?可是现在证据摆在这儿!就是这个混小子将那王庶妃的马车给拦了!若非如此,晋王如何会对咱们的女儿大发雷霆?甚至是下令禁足?”

杨夫人一听到这个,顿时便慌了,“老爷,你是说晋王将此事迁怒给了晋王妃了?”

杨硕闭了闭眼睛,挥手示意那些个妾室还有仆人全都退下,有些有气无力道:“晋王有此反应也是正常,毕竟车里头坐着的可是他的庶长子!本来是德妃想念孙子了,便让王庶妃将孩子抱去给她瞧瞧,也怪轻儿!她若是大方些,跟着一起去,哪里还会发生这种事?偏偏她是个小心眼儿的!以为自己和一名妾室一起进宫是丢了身分!又不想被人说三道四的,便推说身体不适,不肯去!”

杨夫人有些手足无措道:“这可怎么是好?老爷,您想想办法!总不能真的让咱们的轻儿蒙受这不白之冤吧?”

“办法?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想什么办法?倒是你!得空了,好好教教你的宝贝女儿!教教她何谓三从四德!别总是整日里只想着和一些个妾室争风吃醋!哪里有一点儿王妃的风范?”

杨奇有些不正经道:“娘,妹妹最近做的的确是太过了!我可是听说了,她总是有事儿没事儿的对那王庶妃找碴儿,前两天,还被晋王给亲眼瞧见了!她要是再这样,我倒是担心她会不会成为第二个白敏儿!”

杨奇这话本来说的是有些凉凉的,对这个妹妹似乎是不怎么上心。可是听到了杨硕和杨夫人的耳朵里,那可是猛地一震呀!这京城里,谁不知道这白敏儿出嫁前,简直就是大家闺秀们的耻辱!出嫁后,其言行又是和妒妇无异!自己生不出孩子,还害得一位侧妃滑胎!当真是个蠢的!

杨硕皱了眉道:“奇儿说的有道理。这白敏儿由正妃,还没过门儿就直接成了侧妃,现在又成了庶妃!咱们不得不小心些!万一咱们的轻儿也是和这个白敏儿一样没脑子,岂不是让全京城的权贵都看了我将军府的笑话?这护国公府为何默许了明王对白敏儿的软禁?还不就是因为她给护国公府丢尽了脸面?”

“是!老爷说的极是。妾身明日就去晋王府,好好劝劝轻儿。”

杨硕一听,又是一脸恼怒道:“劝?劝要是有用,早就管用了?何以等到现在?你告诉她,现在身边无子,一切就要隐忍,想办法抓住晋王的心!晋王喜欢什么,便由着他去!别净说些个晋王不爱听的!这不是在打晋王的脸吗?”

“是!妾身知道了。”

杨奇看着仍在地上跪着一动不动的杨昆道:“三弟,你也是!以后还是少出门的好!”

杨硕瞪了那杨昆一眼,道:“滚回你自己的院子去!从今天开始,禁足三个月!没有我的话,哪儿也不准去!”

“是,父亲。”杨昆应了,便赶忙起身往外退。许是跪的太久了,腿有些麻了!竟是一下子没起来,腿还没站直,便又给跪到了地上!

杨昆吓得不敢抬头看杨硕,连爬带跑地出了正厅。

杨硕看着杨昆的背影,叹了一声,“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杨奇听了,则是微挑了挑眉,邪邪一笑,仍是那样有些不正经的坐着。

杨夫人小声道:“老爷,那晋王那里!”

杨硕摆了摆手,“他那里,我自会去说。你放心,到底是有咱们将军府作倚仗,晋王不会真的罚的太厉害了。只是你要和轻儿好好说说,这晋王就是看在咱们将军府的面子上,也不可能真的冷落了她!只要她的脾气稍微改一改,别净和那些个妾室为难,晋王自然就会对她好!只要晋王肯歇在她那里,还怕没有子嗣吗?”

“是!妾身正好又寻了个生子的秘方,明日一并给轻儿送去,也让她好好调养着。老爷说的对,这轻儿,还是脾气太大了些!这晋王是什么人?一次两次的让着她,哪能时时让着她?”

杨奇撇撇嘴道:“就她那个臭脾气,会听你们的劝才怪!要我说呀,她就是知道一切有咱们将军府为她撑腰,她才会有恃无恐!你们得想法子让她明白,不是将军府是她的倚仗,而是她是将军府的倚仗!若是她能想明白这个,一切便都好说了!”

杨硕一听,不由得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有些刮目相看了!

杨奇自两年前进了京中的侍卫营,现在任正四品的云麾使,倒是想明白了不少事!说话做事虽有时还是会有些不着调,可是比以前是聪明了不少!

杨夫人一听,也是面带欣喜道:“奇儿说的对!明日我去看望轻儿,便将咱们府上的情况说的糟一些,再将这里面的一些个关键给她讲明白了。兴许就会好了。”

杨硕此时深吸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屋顶上的元熙和静依二人见再无什么热闹好瞧,便飞身离开了镇西将军府,元熙一路施展轻功,回到了平王府。

二人梳洗完毕,静依坐靠在了床上,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元熙道:“你说,咱们要不要再加把火呢?”

元熙一挑眉,“什么意思?”

静依的脸上笑意更浓,“你说,如果这晋王妃将镇西将军府给连累了,杨硕会不会舍弃了这个女儿?”

元熙一脸不解道:“你把话说的明白些,我倒是不明白了。不过就是一个马车事件,何以就会连累到杨硕了?”

“这就要看皇上的态度了!”

元熙一愣,看着静依那熠熠生辉的眸子,如同是黑曜石一般的闪亮璀璨!“你可是又有了什么坏主意?”

静依却是嗔了他一眼,道:“别乱说!哪里就是坏主意了。人家只是好心好意地将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皇上罢了!有人要害他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孙子,你说他会做何反应呢?”

元熙的眸子一亮,“你是说,拿这件事,来试试皇上的态度?”

静依用手顺了顺发,“我只是很好奇,德妃和皇上知道了这件事,会做何反应?寻常人家,若只是谋害庶子未遂,也许罪名不是很大,最多也就是休妻罢了!可是若是谋害皇室血脉呢?”

“谋害皇室血脉,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不过,依依,我劝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一来,此事并无实打实的证据,可以证明是晋王妃所为;二来,就单凭着一个晋国公府,皇上也不会真的下令休妻!到底是皇室,还是要顾忌些颜面的。”

“你说的不错!一件、两件,没有证据的类似的这种事发生,皇上和德妃,不会真的要对晋王妃如何!可是若是次数多了呢?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呢?”皇岛

第三卷 江山美人 第七章 唇枪舌剑!

次日,王庶妃所乘坐的马车车轴突然断掉之事,迅速地传入了宫中。德妃命人将晋王妃宣进了宫里,同时将镇西将军府的杨夫人也一并请了进来。

“轻儿,你是怎么回事?那个王庶妃你想要如何,本宫不管,可是她的怀里当时可是还抱着本宫的孙儿!你别忘了,现在就只有晋王生下了一名儿子,其它的几位王爷皇子,可是都还没有!这种关键时刻,子嗣就犹为重要!你身为征儿的妻子,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一点呢?”

德妃的指责虽然并不是很重,可是却已是认定了此事是晋王妃所为。杨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可是却是不敢对德妃有所不满,看了晋王妃道:“轻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爷和我昨晚上问了昆儿一个晚上,老爷甚至还动用了家法,可是他却是咬死了不肯承认此事与他有关!更是否认了是你指使的!”

“母亲!”晋王妃眼泪汪汪的,便跪在了杨夫人的腿边,“母亲,女儿是当真没有做过呀!女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昨下午正在屋里为父皇准备寿礼,便见王爷冲了进来!一进来便破口大骂,说是女儿下计要谋害他的儿子!母亲,女儿糊里糊涂地便挨了一顿骂,还是后来派了嬷嬷出去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王庶妃乘坐的马车的车轴断了!”

晋王妃这番话说的可是很有技巧的,杨夫人听了,眼中也是含了泪,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而德妃的表情则是有些阴沉了!

刚才晋王妃的话里透露出来了几个意思,一是这晋王妃当时并不知情,还是后来自己派人打听才知道的。二便是这晋王不明青红皂白,就痛斥了晋王妃。三便是最重要的一点,晋王妃正在为皇上的千秋节准备寿礼!

德妃将这几层意思一想明白,便知道自己的儿子处理的有些过了!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就这样污蔑自己的正室,实在是有些偏宠那王庶妃了!而且刚才大嫂的意思分明也就是说出了杨昆也是被人冤枉的,能在大哥的家法面前不低头,只能说明一点,那便是杨昆确实是没有做过!

德妃的眼神闪了闪,语气温和道:“你先别哭了!堂堂晋王妃,像什么样子?还不快将你家主子扶起来?都是木头吗?”

晋王妃身后的婢女赶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大嫂,咱们都是一家人,千万不能因为一个贱妾便伤了和气!轻儿呀,你也真是的!上次征儿进宫就跟我说你处处与那王庶妃为难,你怎么这般的糊涂?”

德妃说完,挥手示意,宫内的众人退下,只余下她身后的一位嬷嬷。

杨夫人一看宫人们都退了出去,这才有些为难道:“娘娘,不是轻儿不知道收敛,实在是那王庶妃太过分了!娘娘,轻儿有时嫉妒,这个臣妇都明白,也是常常劝导她要大度些,可是王爷在府里,那是一点儿脸面也不给轻儿呀!就说昨日之事,不问青红皂白痛斥了轻儿还不算!竟然还下令禁足,让那王庶妃来主持中馈!娘娘,若您是轻儿,如何受得了这种气?”

杨夫人说完,也是拿帕子掩了面,轻轻地啜泣起来了!

德妃听了却是一阵气闷!这个孽子!怎么能让一个庶妃来主持王府的中馈?简直就是有损皇家的脸面!

“你去将晋王给本宫找来!本宫要当面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是!”

德妃这才对晋王妃道:“轻儿,你先别哭,若真是征儿那个浑小子给了你气受,本宫替你好好教训教训他就是!”

晋王妃这才抬起头来,委屈地看向德妃。“母妃,轻儿能得以陪伴在王爷身边,已是知足了。本来并未想过要与那王庶妃为难,可是她实在是欺人太甚!母妃,轻儿是什么性子,您是知道的!哪里会有那样大的胆子去谋害王爷的儿子?儿媳是王爷的妻子,他的儿子,不也正是儿媳的儿子吗?这一点,轻儿还是明白的。”

德妃点了点头,面色有些缓和,眼角含了一丝笑意道:“好孩子,母妃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待会儿征儿来了,母妃自是会还你一个公道。”

“谢母妃。只是此事怕王爷也是受那王庶妃的挑唆,您还是莫要太过苛责王爷了。”晋王妃说这话时,声音弱了些,脸也有些绯红色。

德妃笑了笑,“到底你们是夫妻,亲近些,本宫还没骂他呢,你就先替他求情了。”

“母妃,您就别取笑轻儿了。”晋王妃有些小女儿之态地在杨夫人身边靠了靠。

杨夫人心里松了一口气,也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只要德妃不信,那王爷就别想真的将轻儿软禁,将轻儿的权利给夺了去!

“娘娘,这王庶妃既然有儿子要照看,以后,还是要让她少出门的好。臣妇听说,她昨儿从宫里出来后,特地饶道去看了看她的兄嫂。若是她直接回府,许就没有那些个事端了。”

德妃一听,眼底微暗了暗,大嫂的意思,她哪里会听不出来?略一思索,也的确是不妥!带着几个月大的孩子,不好好地回府,却是去看望娘家人了。若是真的因此而伤了她的孙子,十个王庶妃也是赔不起的!

“昆儿怎么说?”

“回娘娘,昨天是吏部尚书的公子,还有武安候世子一起邀他去挑选一些玉器的。娘娘您是知道的,昆儿对玉器向来偏爱,也颇有研究,所以才会受他们之邀,前往那玉器行的。若是不信,可是传那两位公子前来对质。”

德妃是什么人?那可是人精,自然是听明白了杨夫人的话!这杨昆正在拉拢武安候和吏部尚书。这吏部尚书是什么人?那可是皇上的心腹!是两年前因粮食事件而将旧的吏部尚书革职后,新提拔上来的!这么长时间了,可是一直是油盐不进,只听皇上的。现在看来!

德妃的眸光一闪,笑道:“大嫂不必如此解释,我自己的侄儿,自然是信的过的!”

杨夫人讪笑了两声,她怎么会不明白德妃的心思!是看到杨昆在为晋王做事,所以态度才会转变地如此快吧?

德妃略一思索,才轻声道:“大嫂,这轻儿老是没有子嗣,这件事情还是要抓紧些的好!到底她才是正妻,征儿也不能总是没有嫡子呀!”

晋王妃听了,脸上便是有些不自在道:“是,母妃!儿臣这些日子一直也在用药,只是王爷他?”

晋王妃说到这儿,便又像是要落泪一般,德妃是过来人了,哪里会听不出来?“好了!征儿那里,我自会说他。可是轻儿,你也不能总是依靠我们这些长辈施压呀?总是得想个法子将征儿的心给拢住,他才不会一个劲儿地往那边儿跑!”

德妃看到杨夫人也是面有担忧之色,又道:“轻儿,不论你是不是会有嫡子,这晋王妃的位子,哪怕是以后太子妃的位子,也只能是你的!别人要抢,本宫也不让!你心里还是要放轻松些。本宫听太医说,若是心理的压力太大,也是不容易怀上的。”

“是!多谢母妃。”

杨夫人和晋王妃在听到德妃的这番话后,心里便觉得落下了一块儿大石头。毕竟有了德妃的亲口保证,她们的心里还稍微舒服一些。

“大嫂,轻儿,现在这里没有外人,本宫便将话跟您们直说了吧!轻儿,以为莫要再为难那王庶妃,她不过就是一个为征儿诞下儿子的贱妾罢了!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所以,本宫早已有了打算。你若是一直没有子嗣,本宫自会想法子,让王庶妃再不能出现在征儿眼前,而她的儿子,自然也就是要过继到你的名下,成为嫡子!所以,本宫才屡次劝你莫要与她对着干!你偏是不听。现如今,可是想明白了?”

德妃的话将杨夫人和晋王妃是吓的不轻!特别是晋王妃!她也知道德妃的这些打算都是为她好,可是一想到让别的女人生的儿子成为以后的世子,甚至是太子,她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可是谁让自己生不出儿子呢?

杨夫人则是满脸感激,起身对着德妃福了福身道:“多谢娘娘为轻儿着想了!想不到您早已是有了打算,是臣妇愚钝了!”

“唉!说到底,咱们是一家人!本宫总不能将自家的亲人扔到一边儿,去关切一些个外人吧?轻儿,本宫今日的话,你只要记得就好,出了这道宫门,切莫再提。”

“是!儿臣谨遵母亲教诲。”

“好了,大嫂以后没事,也常来宫里坐坐,陪陪本宫。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也无需着急,一切自有本宫为你们做主!征儿就是再宠爱那个王庶妃,也得看本宫是不是愿意留她的命!轻儿,你是本宫的侄女,本宫还能委屈了你不成?”

“是!儿臣明白了。”

“对了,你说为皇上准备了什么寿礼?”

“回母妃,儿臣为父皇准备了一幅绣品,不过还要再过两三日才可完成。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日子心情不佳,这绣品怕也是早就成了。”

“绣品?”德妃的脸上有些不耐烦,这送绣品的太多了!后宫的一些个宫嫔们也是会准备这样的寿礼的,怕是晋王妃准备的不会让晋王府出彩的。

“回母妃,儿臣准备的这幅绣品与旁人不同。儿臣的绣品,乃是由王爷亲手画的福寿图为蓝本,再加上绣品的两端,皆是绣了大小不一的寿字,儿臣将其绣成了一棵青松,一座南山。另外,这绣品的四周还用红色的丝线绣了一圈的蝙蝠,取洪福齐天之意!”

“哦?”德妃的眼睛一亮,“本宫尚未见到,只是听着便觉得是极为出彩了!不错!本宫想起当年平南候府的苏静依,也就是现在的平王妃,七岁之时,便和两个哥哥一同绘制了一座万寿屏风给苏夫人。当时可以说是震惊了整座京城!现在听到你的这个法子,一丝一线的绣比那挥毫泼墨更为不易!想来,定是会在当日大放异彩!轻儿,你抓紧时间去做。千万别误了千秋节!”

“是,儿臣一定会抓紧赶工的。”晋王妃得到了德妃的夸赞自然是高兴,眼角的余光还睨了杨夫人一眼,见杨夫人也是面带赞赏,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了。

“轻儿,你说这绣品是你亲手准备的?”

“回母妃,正是!因为是献给父皇的,儿臣不敢假他人之手,从选取丝线,再到绣制,皆是儿臣一人所为。”

“好!好孩子!就冲着你的这份儿孝心,皇上也定是会对你赞赏有加!明王妃以前不都是送些字画吗?想来今年也是一样!若是往年,因为平王妃不在京里,这明王妃还能得了头筹,可是平王妃回来了!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儿了!”

“娘娘说的是,谁不知道这平王妃是京城第一才女。臣妇还听说,她亲笔所画的一套组图《日出》更是被挂在了封城的一家书院,听说极得文人士子们的推崇。想来,她也是会选择字画为贺礼的。”

“不错!这一次,咱们就看她们两个斗法吧!倒是轻儿的这件寿礼,有些出其不意!想来皇上定是会喜欢。”

三人间的气氛也因为谈及了寿礼,而活络了起来。直到晋王李征来了,德妃才让杨夫人和晋王妃退下了。

“母妃,可是这轻儿又到您这里叫屈了?”李征看晋王妃一走,便急不可待道。

“胡说什么?轻儿是本宫宣进来的。你的性子怎么还是这样?凡事不问青红皂白,总是先乱发脾气!你这性子,迟早是要闯下大祸的!”德妃面色严厉地训斥着。

晋王缩了缩脖子,有些不服气,可是他向来惧怕德妃,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德妃哪里会看不出来他心里的不甘,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头上涌上来的怒火强压了下去!这是自己的儿子,再不成器也是自己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你怎么还不明白?也许你那个王庶妃没有说谎,没有那么多的心机,可是你怎么就能认为是轻儿做的?她是晋王妃!她如何会不知道这个孩子对于你的重要性?你若是被皇上厌弃了,于她有什么好处?再说了,若真是她做的,又岂会做的如此明显?你怎么就这般的蠢?”

德妃的语气有此犀利,脸色也是极为恼怒,可是声调却是不高,想来也是怕她斥责晋王的话被旁人听了去!

晋王想了想,也是明白了过来,他的性子的确是冲动了些,可是不代表他蠢!“母妃教训的是!现在儿子已经想明白了!能在这种情况下挑拔我与镇西将军府的关系的,也就是明王那个混蛋了!”

德妃见他想明白了,脸色这才缓了缓,轻舒了一口气道:“征儿,你该明白,晋王府与镇西将军府那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你舅舅难道会害你不成?再说了,你可知道那日出事前,还有一辆马车也停在了那个路口,而且就停在了王庶妃所乘坐的马车的前面!你不觉得太巧了些吗?”

“母妃,儿子知道冤枉了轻儿!儿子回府后,自会向她解释。”

“你知道错了就好!还有,轻儿一心一意的为你,你就是再看不上她,也得记住她的身分!她是镇西将军府的嫡女,是晋王妃!在晋王府里,你要给足她脸面,这样她才会更加地对你的事上心!”

李征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不过因为低着头,德妃自是瞧不见!

“征儿,轻儿为了皇上的千秋节,精心准备了寿礼,母妃虽还未看过,可是只是一听,便知道定然是不俗!而且还会在皇上面前露脸!征儿,你要好好想想,是你的美人儿重要,还是你的大业重要?”

李征的身子一僵,德妃的话他如何不明白?只是一想到杨轻儿那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他的心里就有些不舒坦!想到她为难自己的爱妾,李征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高兴的。可是德妃说的对!自己要记着她的身分!自己娶了她,不光是因为她是杨轻儿,还因为镇西将军府!

想想这些日子,舅舅和几位表弟为他做的事,这李征的心里对杨轻儿的厌恶也没那么明显了!

“是,母妃!儿臣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征儿,你身为亲王,怎么可能一直没有嫡子?所以,还是要多与轻儿亲近些。若是实在不成,本宫已经想好了法子,自然是不能因为没有嫡子而让别人有机可乘!”

“母妃的意思是?”

德妃摆了摆手,“你不用多问了,只要知道母妃是为你好就成了。”

“是!”

“好了,本宫还要去坤宁宫,今日平王妃要进宫给皇后请安,你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

德妃看着晋王出了大殿,眼中闪过一片阴郁,“嬷嬷,本宫吩咐的事,办的如何了?”

“回娘娘,奴婢已经打听过了。武安候共有三女,其中二小姐为嫡女,今年十五,刚刚及笄。”

“嗯,千秋节时,这位二小姐定然是要进宫的,到时候替本宫多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

“是!奴婢打听到的是,这位二小姐才艺极好,特别是精于琴技!而且极少出来露面,听说这二小姐为人纯善,心思简单,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

德妃点了点头,“心思简单是最好的!这样,将来做了征儿的平妻后,才不可能会越过了轻儿,对晋王正妃的位置也不会有威胁!”

“娘娘,这武安候极为宠爱这个女儿,怕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哼!不过一个小小的武安候,本宫肯让她的女儿做平妻,已是抬举了他!再说了,本宫要的是晋王府的嫡子,拉拢武安候!至于将来,本宫自有将来的打算!”

“是!”身边的嬷嬷退了半步,这位主子的心思可不是谁都能猜的透的!堂堂武安候的女儿,怎会甘心嫁与人作妾?虽说是平妻,可到底是在嫡妻面前低了一头,要行妾礼的!一想到主子以前对会宫里头那些个狐媚子的手段,这位嬷嬷,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个歌姬的儿子做晋王府的嫡子,地位也太低了些。若是武安候的事能成,对征儿来说,可以说是如虎添翼!”德妃想到武安候手里好歹还握着京城西山大营的五万兵马,对于这二小姐之事,便起了势在必得的心思!

“娘娘,您如此地为费尽心思,还不是为了能让王爷心想事成?您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王爷才是!依奴婢看,王爷对于您偏宠晋王妃之事,怕是心里有有怨言!”

“哼!这个儿子,一看见了美人儿,便什么都忘了!好在他还不算蠢!他的心理再怎么不喜欢轻儿,也知道顾忌着他舅舅就成!要知道,没有他舅舅的支持,这个太子之位,他还拿什么争?”

“是!娘娘先别动怒,奴婢再给您重新梳妆一下,您该去坤宁宫了。”

坤宁宫里,静依和元熙都端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视,对面坐了贤妃和李静。李静今年已经十一,已是出落的一个小美人儿的模样了!

李静看着对面的静依,那瞪圆的眼睛恨不得将静依给盯个窟窿出来!那眸子里熊熊烈火般的恨意,似是想要将静依就这样给吞噬掉一般!

静依却是唇畔扬起一抹笑意,看起来温柔和顺,可是看向李静的眸子里,却满是挑衅和警告之意!

李静轻哼了一声,扭头看向了一边。而贤妃却是看似有些柔弱地轻咳了几声。

空荡的大殿里,一时倒是感觉极为寂静,寂静的有些诡异,近乎是让人窒息一般!

一旁有位宫女燃了熏香,没一会儿,便有一股淡淡地莲香味儿传遍了整个大殿。

很快便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听起来,似乎是来人不少,怎么也得有七八位。

只听珠串作响,环佩叮当,进来了七八位妃嫔模样的人先给贤妃施了礼,然后便是给元熙和静依二人施了礼。静依粗略一看,便见这最中间的,正是她的好姐姐苏静薇!

元熙一挑眉,不过一个贵人,没有皇后的传召,平日里就是连给皇后请安的资格都是没有的!这皇宫里头仅是嫔位以上的就有三四十位,嫔位以下的就更是不计其数了!若是人人都来坤宁宫请安,皇后岂不是得累死?

静依自然也想到了这个,看来,苏贵人的到来也许是德妃授意的。

果然,没一会儿,德妃也来了坤宁宫。众人依次见了礼,各自落了座。

德妃笑道:“不过才多久没见,平王妃竟是生的这般的倾国倾城了!难不成是封城的山水格外养人?”

贤妃有些柔弱道:“德妃姐姐也想去那封城看看了?听说封城这两年可是建的不错!”

李静却是有些鄙夷道:“就是建的再好,不也是穷乡人僻壤?哪里有京城繁华热闹?”

李静这两年因为当年的巅狂之症以及被用污秽之物解毒,所以极少出宫,甚至是连她自己的宫门也是极少踏出的。所以对外面关于封城的一些传闻,以及民间百姓对于元熙和静依二人的评价也是不知道的。

贤妃用手拉住了李静的手道:“静儿,不许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