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依看的真切,虽然贤妃一脸的病态,可是握住李静的手,却是手劲儿不小!仅从李静手的收拢程度,便看了出来。静依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看了元熙一眼,见他的面上并无表情,便知道这家伙定然是知道一些什么她不知道的!

贤妃的这声轻斥似乎是很管用,李静果然不再说话。

而德妃又笑道:“皇后一向是早起的,今儿怎么还没起来?”

宫里的一位宫婢道:“启禀娘娘,皇后娘娘已经起了,现在正在做早课。”

贤妃叹道:“皇后娘娘果然仁善,德妃姐姐,咱们姐妹们也该多学着些。”

“贤妃妹妹说的是!你可就好了,反正也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可是本宫可不成呀!这后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哪一样不得让本宫操心。唉!说起来,你是个命好的!哪里像本宫这般命苦!”德妃有些明褒暗贬道。

贤妃的脸色不见一丝尴尬,甚至是连眼皮、唇角都没有一丝的不悦,“德妃姐姐说的是,能者多劳。妹妹这身子骨不行!皇后娘娘要礼佛,这后宫里自然是要多靠您管束了。”

德妃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眼睛扫向了那群站着的美人们,“妹妹们也都坐吧。都是自家姐妹,也无需如此拘束。说起来,这平王妃和苏贵人还是一家人呢!”

苏静微一愣,不过很快明白过来,笑道:“德妃娘娘说的是,奴婢的这个妹妹这是自小便聪明的紧!我们姐妹们在一起时,也是常常不及她的脑子反应快呢。”

静依的眼中含了一抹笑意,看向苏静微,那眸子里似是有什么流光闪过,华彩流溢,直看得苏静微的心里一惊!感觉看向自己的根本就是七彩宝石,哪里像是人的眼睛?

而元熙在看到她的那抹眼神时,唇角微扬,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静依轻轻柔柔道:“当年之事,苏贵人还是莫要再提了。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本王妃记得类似的情况历朝历代皇室都有!而且就父皇而言,类似于本王妃与苏贵人这样的例子便也有几例!只是,父皇极重规矩,苏贵人还是要慎言的好!”

静依的声音不大,却是刚好殿内的每个人都听到,她说话时,又是和颜悦色,任人看了都会觉得这平王妃是为了苏贵人着想!皇上的确是个极重身分尊卑的人,若是被他听到了苏贵人的那番话,怕是不妥!

苏静微听了,气便不打一处来!可是当着这满殿的人,她也不好发作,只好打碎了银牙往肚里咽,对着静依福了福身道:“平王妃教训的是!是奴婢逾越了!”

静依笑着点了点头道:“苏贵人能体谅本王妃的一番苦心就好!”

话落,便端起了身旁几上的茶盏,轻轻地啜饮了起来,不再理会众人。

李静到底是小孩子,忍不住出言讽刺道:“哼!真没见过这样脸皮厚的!自己的亲姐姐对着她行礼,还要自称奴婢,她竟是受的如此地心安理得!还说别人没有规矩!依我看,她自己就是最没有规矩的那一个!”

贤妃转头瞪了李静一眼,李静的眸子缩了缩,但终究是小孩子,有些个别扭,遂将头转了过去!

德妃却是笑道:“静儿这话说的也是些道理的。平王妃,你说呢?”

静依还未回答,便感觉到了自己身旁元熙的气场有些不对了!她抛了个眼神过去,示意元熙放心。

“德妃娘娘说的话,静依虽然不才,却也读过几本书。闻得先帝爷在时,曾娶了姑侄两人为妃。只不过,这姑姑只是个嫔位,而这侄女却是后来到了一国之后!便是先太后!这姑姑每次见到先太后时,自然是要行跪礼。若是按照德妃娘娘和小公主的意思,这先太后岂不是成了不守规矩之人?不知道,静依说的对也不对?”

德妃的身子一僵,面上一寒,看来这个平王妃还真不是个善茬!

而李静则是吓的打了个哆嗦!置疑先太后,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若是被父皇听到,她岂不是要受到严惩?自从自己的巅狂之症好了之后,父皇便对她越发的疏远,越来越不待见!若是再被父皇给罚了?

李静想到这儿,脸上带了哀求之色地看向了贤妃,贤妃则是恍若未见,只道:“平王妃说的有理!这后宫里,也是代表了皇室的威仪,自然是以尊卑而论!那位姑姑见到先太后,自然是要行跪礼,并无不妥。”

贤妃的话落,那和苏贵人一起进来的几个人看向静依的眼神里都带了一丝的惧意!这个平王妃,不动声色地便将德妃和小公主给打击了一通!果然是厉害!

“皇后驾到!”随着一声太监的高唱声,众人齐齐离了座位,行至殿门处,行礼道:“给皇后娘娘(母后)请安!”

皇后落了座,“平身吧!都坐吧。”

静依落坐后,看到皇后一身明黄色的凤袍,只是那头上并未佩戴过多的珠宝,只是戴了一支镶有红宝石的赤金凤步摇,手上也只是戴了一枚红宝石戒指。看起来威仪不减,可是却是淡雅了许多!

静依再看向德妃,和德妃这一身的明蓝色宫装,配上那满头的珠翠相比,皇后倒是给人一种雍容的气度,虽不华贵,却是端庄娴雅!那骨子透出来的威严,可不是这德妃能比得了的!

再看德妃,身子一动,便是头上传来好听的珠宝碰撞声,宛若天籁。若是刚才,许是还觉得她的这幅打扮没什么不妥。可是现在皇后在这儿坐着,德妃却是如此盛装,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来请安的,倒更像是来示威的!

特别是她的身边还有一位身子柔弱,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贤妃一比,更是显得德妃像极了一只骄傲蛮横的孔雀!自以为是,嚣张跋扈!虽然她只是坐在那里,便已是让人感觉极不舒服了!若是她再一开口说话,估计会让人更加地厌恶!

静依垂了眸子,想必现在元熙和自己心中的想法是一样的吧?真不知道这样的一个浮浅的女人,皇上怎么会如此地宠幸于她?皇后的容貌虽不及德妃艳丽,可年轻时,也是个标准的美人儿,真不知道这皇上喜欢这德妃什么?

“赫儿回来了?可是昨日抵京的?”

“回母后,正是!昨日回来先去福寿宫将贺神医给的药给母妃送了去,又去御书房向皇上复了旨。本来想着来给母后请安的,可是时辰太晚了些,又听宫人们说母后一般那个时辰都是在诵经,所以儿臣便没有敢前来打扰。”

“你有心了!依依呀,想不到你比大婚时,更加地明艳动人了!”

“谢母后夸奖。”

“启禀母后,儿臣回京前,命人备了一些封城的土特产回来,已经送去内侍省了。”

“好孩子,你有这份儿心就行了!一路上可还顺利?”

“回母后,一切顺利。”元熙和皇后的这一问一答,看起来就像是亲母子一般,温馨感人!可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戏演的有多累!

“德妃妹妹今日也有空过来了?”

“是!姐姐最近一直忙于礼佛,妹妹也是有些日子没见到姐姐了,所以才过来给姐姐请安。”

静依听了,微抬了眼皮看向皇后,见其的脸上一片平静,毫无波澜。心里暗惊,这德妃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直呼皇后为姐姐,可是皇后并无不满之色!可见皇后的心思比之几年前更是深沉!

“本宫最近痴迷于佛法,倒是这宫里的一些个琐碎之事,要劳烦德妃为本宫忧心了。”

“能为姐姐分忧,是妹妹的分内之事,姐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德妃略低了头道。

“本宫看你将这六宫打理的很好,可见你做事也是极为用心的。如此,本宫也就放心了。”

“谢姐姐夸赞。”

静依听了是有些胆战心惊呀!这二人的话里话外,无不是刀枪剑雨呀!皇后痴迷于佛法?德妃主理六宫倒成了分内之事了?这宫里岂不是要大乱?

静依强忍了心中的震撼,终于是捱到皇后说了一句,“散了吧!”众人才各自离去。

静依和元熙二人则是前往福寿宫去给淑妃请安。

一路上,静依的手都是被元熙给紧握在手里,“怎么了?天气这样暖了,你的手却是这样冰?可是刚才的那番唇枪舌剑吓着你了?”

静依脸色有些差,叹了一声,“这宫里头的勾心斗角,真是让人担惊受怕的!”

“你呀!别想太多了。反正咱们又不住在宫里头,今日给母妃请了安,便出宫了。三两日内,是不会再进宫了。”

“你不进宫看你母妃?”

“我来就成了。你就安心待在府里吧,也可以到平南候府去转转。”

静依听了,脸色这才有些好转,“我也是这样想的呢!”

元熙压低了声音在静依的耳边道:“你瞧着吧,皇上的千秋节,怕是会热闹的很呢!”

静依收住了身形,“看这情形,皇后是想着将德妃治个狠的,这是想着要捧杀她了?”

“千秋节的盛宴,可是交由德妃打理的。”元熙意有所指道。

静依听了,有些难以置信道:“这德妃也是个聪明人,从刚才皇后的话里难道就听不出来,这皇后若是真的诚心礼佛,哪里还会知道什么德妃做事用心不用心?”

元熙却是冷笑了一声,眼睛看向了远处,眼神有些幽远而清冷,“有时候人太得意了,是最会容易忘形的!何况,这人还得意了那么久?”

第三卷 江山美人 第八章 我很善良!

静依和元熙一路到了福寿宫,给淑妃请了安,静依又给淑妃诊了脉,嘱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后三人便到了院中的凉亭中叙话。

“母妃,您的身体就是太弱了些,以后若是有时候,也多出来走动走动。如果不愿意出福寿宫,就在您自己的院子里走走也是好的。”静依说道。

淑妃今日穿了一套淡紫色的宫装,将本就生的美貌的她更是衬得肤色白晳,有一股病美人之感!“多谢依依了。我这身体也是十几年一直如此,始终未能除根。如今能看着赫儿成婚,我已是很高兴了。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到我的孙儿的出生。”

淑妃说到后面,语气已是有些悲凉,似是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一样!

元熙笑道:“母妃多虑了!有依依在,您的身体很快就能康复。活到一百岁,是没有问题的。”

淑妃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静依,“依依呀,不是我想逼你。实在是你们圆房已经是两年了!你今年也是十七了吧?该为赫儿生个孩子了!”

“母妃,儿臣习医,知道女子若是在十八岁以前生孩子,还是对自己的身体有损的。母妃放心,待儿臣满了十八岁,定是会给王爷生儿育女的。”

淑妃听了,并无吃惊之意,“我缠绵病榻多年,无事之时,也是常常看一些医书。自是知道女子生子太早了不好。所以这两年来,也从未催促过你们。可是依依,母妃的身体是大不如前,母妃真的是担心自己看不到孙儿的出生了!”

“不会的!母妃,您的身体只要仔细调养,很快便可康复的。待您的身体再恢复些,儿臣便教您一套可以帮助您改善你的体质的瑜珈。到时,您一定是可以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有活力的。”

“瑜珈?那是什么?”淑妃有些不解道。

“回母妃,是一种根据这天地间的自然万物而研习出来的类似于练功的功法。只不过是不用修习内力的,可以提高人身体的柔韧性,还可以增加人抵抗疾病的作用,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儿臣也是一次无意中在一本医书上看到的。”

淑妃仍是有些不明白,静依笑道:“母妃不明白不要紧,这样吧,儿臣给您做个示范,您就明白了。”

说着,静依站起身来,将鞋子取下,旁边的宫婢看了,忙取了一张毯子过来,铺在了地上。静依赤脚站在了毯子上,做了一个瑜珈中最为常见的树式的动作。

“母妃,这个叫做树式!您看儿臣现在的这个姿势是不是像极了一棵树?”

淑妃惊讶地点了点头,面上难掩的喜色,“不错!的确是像一棵树!我明白了!依依,你的这套瑜珈便是要人体来模仿一些自然中的动、植物的姿势或者是动作!对也不对?”

“母妃好聪明!”静依收回姿势,拍了手道,“母妃说的没错。瑜珈大致就是这个样子。等再过几天,您的身体有了力气,咱们再开始练习就是。”

说完,静依似是忘了自己还赤着脚,抬腿便走,左脚上刚传来一阵冰凉之感,整个人便腾空而起了!静依听到了几名宫婢的惊呼声,再一回神时,自己已是坐在了刚才的凳子上。

元熙拿了鞋子,亲手给她穿上,“你怎么这样大意?忘记你刚才脱了鞋子吗?”

静依有些尴尬地微抬了抬眼皮看向淑妃,见她一脸的惊诧之色!随即又换上了一幅欣慰的表情!静依这才松了口气,让堂堂的王爷给自己穿鞋,虽说是夫妻,可是在这个时代,特别是皇室里,还是不合乎规矩礼仪的!

静依红了脸,轻道:“我自己来吧。”说着,就要下手去夺元熙手里的鞋!

“别动!”元熙轻喝了一声,然后又动作极为利索的将另一只鞋也给她穿上了。

淑妃笑道:“赫儿给依依穿鞋的动作,似乎是很纯熟呢!”

静依听了一窘,将头低的不能再低,也不敢说话。而元熙则是笑了笑,“母妃,她是儿臣的妻子,是儿臣要携手过一辈子的人,儿臣难免会宠她!再说了,儿臣可以宠着一个人,这种感觉,也是很奇妙呢!”

这边已经有宫婢端了铜盆来,元熙净了手,便再度坐到了位子上。

“看到你们夫妻二人的感情极好,我也就放心了。赫儿,你与其它的王爷不同,你只依依一妻,可是其它的王爷却是侧妃、庶妃以及侍妾,哪个不是有个二三十人?你们这样,平王府里反倒是安静了不少!我虽然整日里都在福寿宫,可是晋王府和明王府里发生的一些事,我也是知道的。”

淑妃叹了口气,目光中似乎是有些悲伤之色,“这一个男人若是女人太多了,总是会有受宠的和不受宠的,也总是会有争斗!人都说男人要三妻四妾,才会日子和美,才会子孙满堂!我可是不这么看!这男人整日里被一群后院儿的女人算计,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母妃此言极是!”元熙接话道:“儿臣也是如此想的!一来,儿臣喜欢依依,心里已是再装不下旁的女人。二来,儿臣也不想像皇上一样,整日里被人算计!甚至是还连累了母妃!”

“赫儿!”淑妃厉声道:“不可胡言乱语!你父皇也是你能非议的?”

说着,眼睛四下一扫,想到好在这凉亭里没有留人伺候,只有几名宫婢远远地站着,否则,指不定还会惹出什么祸事呢!

元熙挑了挑眉,不再说话。淑妃见他不语,也不再训斥他,“你们既然进了宫,便陪母妃一起用午膳吧。母妃听说依依最喜欢吃清蒸鱼,所以特地命人去准备了。现在宫里倒是有新鲜的鳜鱼,只是不知道依依喜不喜欢。”

“喜欢!只要是刺少的鱼,依依都喜欢吃。”

“这是什么道理?怎么就喜欢吃刺少的鱼呢?”

元熙轻笑道:“母妃,依依不会挑鱼刺。”

静依一听,大急,“我哪有不会挑鱼刺?只是挑的比较慢而已。”

淑妃看到二人的互动,也是一乐,她的心情似乎是很久没有这般地轻松了!赫儿回来了,只是,在这阴谋如大海一样的深的京城,他能否顺利抽身呢?

中午,淑妃看到元熙将挑好鱼刺的鱼肉夹到了给了自己,有些意外道:“赫儿常常如此?”刚才看到元熙给静依挑鱼刺,动作熟练至极,看来,静依吃鱼时,这鱼刺都是他挑的了!

“母妃快尝尝吧,鱼肉凉了,就不好吃了。”元熙劝着。

“好!”淑妃的食量不大,再加上才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也极少走动,消耗不了多少体力,所以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依依还没有给皇上请安吧?”淑妃拿帕子擦了擦嘴角道。

“回母妃,前晌本来是要去的。可是听说英国公和定国公他们似乎是有要事禀报,儿臣怕打扰了父皇处理国事,所以便想着后晌再去。”静依轻道。

“也好。这样,你们二人待会儿就在这福寿宫里歇息一会儿。待到皇上什么时候空闲了,你们再去就是。”

“是!母妃。”

用罢午膳,静依和元熙便到了福寿宫的偏殿歇息。元熙揽了静依的腰,“吃饱了?”

“嗯,跟母妃在一起用膳,心里还是轻松些的。”

“依依,将你再次搅进这混乱的局面里,我很抱歉。”

“说什么傻话,早晚都是要面对的,不是吗?我只是希望你的动作快一些。让我少对着那些令我作呕的人说话就是!”

元熙低笑了几声,“你损人还真是难听!偏偏还不带脏字!”

静依得意一笑,“那是!这叫技术!”

元熙看她笑的灿烂,那清亮的眸子里,像是容纳了无数颗五颜六色的珠宝一般,似是有着七彩流光,美目轻转,熠熠生辉!元熙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一紧,眸子里浮上了一层暗沉,“依依,你总是这样让我着迷!”

那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让和他共处了近三年的静依如何不明白?静依甚至是感觉到了元熙眸子里那近乎赤裸的情欲!赶忙用手推了推他道:“别闹!这里可是福寿宫!”

元熙轻叹了一声,“要不,咱们现在就回府吧。”

静依翻了白眼儿,有些无奈道:“你疯了?你昨日给皇上请了安,我可是还没有。”

元熙撇了撇嘴,倒是没有再提出宫之事,静依感觉到自己腰的力道紧了紧,听到元熙说:“先睡会儿吧。谁知道他又会使出什么幺蛾子来。万一再让我们等上一两个时辰,岂不是要累死?”

静依抿了抿唇,在元熙的怀里找了个舒服些的姿势睡了。

其实也就是歇了有小半个时辰,静依便醒了。看到元熙正睁着眼睛看她,有些微窘,“你一直这样抱着我?自己没有歇息?”

“看你睡的香,这样抱着你,我也舒服的很,睡不着。”

静依红了脸,不再看他,赶忙起身到了一张妆台前。早已有宫婢取了梳妆镜过来,刚要上手给静依重新挽发,便听到元熙道:“下去吧。这里有本王就行了。”

那宫婢似是有些吃惊,显然没有想到堂堂王爷会为女子挽发?后一想到在凉亭时,王爷为王妃穿鞋子的情景,脸便是一红,悄然退了出去。

不多时,元熙便拉着静依的手出了偏殿,向淑妃告退,去给皇上请安了。

淑妃看着二人手拉着手离开了福寿宫,心里仍是有些担忧道:“也不知道赫儿如此宠爱依依,究竟是福是祸?”

“娘娘,王爷大了,做事也已是有了自己的主意,您就别担心了!再说这王妃看上去虽是和善亲厚,可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今儿在坤宁宫,德妃她们可是也没捞着好果子吃呢!”淑妃身边的一位嬷嬷道。

淑妃听了,脸上不见轻松,眉心却是看上去更为担忧了,“到底是年轻!刚刚回京便给自己树敌,赫儿怎么也不说拦着些?”

已经出了福寿宫的二人,哪里知道此时淑妃的忧心。二人边走边说,倒不像是去给皇上请安,更像是在游园!一路上走走停停,时而笑闹一会儿,时而感慨一番!

御书房内,皇上正在批阅奏章,杜海近前禀报道:“皇上,平王和平王妃来给您请安了。”

皇上的眸中似是有一抹光华闪了闪,“宣他们进来。”

“是!”

“儿臣给皇上请安!”元熙和静依齐齐行礼道。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又是皇上!叫他一声父皇会让他们少块肉吗?再说了,这普天之下哪个不羡慕他平王是生在了皇室!若非是生于皇室,他哪里会成为封城之主?有哪里还会有他的那些个丰功伟绩?

杜海见皇上似是不悦,看着还维持着行礼姿势的二人,小声道:“皇上。”

皇上经他这一唤,似是才回过神来,声音有些沉闷道:“平身吧!”

“可去坤宁宫请过安了?”皇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凉薄。

元熙恭敬道:“回皇上,去过了。儿臣后来又去了福寿宫。”

皇上点了点头,“可有见到明王和晋王一家子?”

“回皇上,并未见到。”

皇上的眉心皱了皱,“这两个逆子,自己的弟弟回京了,怎么也不知道进宫见见?”

“回皇上,许是因为皇后最近礼佛,喜清净,怕人多了太吵吧。”静依柔声道。

皇上闻言,看了静依一眼,这个女子,比之出京前,更加是柔媚婉约了几分!那眉目间的风华,盖过了宫中所有的美人儿!这个平王,倒是好眼光!

“平王妃也是精通医术,可是给淑妃诊了脉?”

“回皇上,儿臣看过了。母妃的身体并无大碍,只要稍加调养便可。只是旧疾,怕是一时半会儿,不好除去。怕仍是会隔断时间便会发作。”

皇上用手捏了捏眉心,“这个朕也知道。连贺神医也是没有法子。罢了!你们退下吧。朕还要国事要忙。”

说罢,似是有些不耐烦地冲着二人挥了挥手。那眉眼间似是还有一丝厌恶传出!元熙自然是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声音也有些冰冷道:“是!儿臣告退。”

马车上,元熙的浑身似是散发着一种极为危险的气息!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上身挺的笔直!静依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又是何必?你不是早就知道他会如此对你了吗?”

元熙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一些,似笑非笑道:“依依,你多虑了。我刚才之所以有些杀气外露,不过是有些担心德妃会对你不利而已!”

“呃?”静依美目一转,便明白了过来,“元熙,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儿!你忘了我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依依,以前的刘佳人和王蔷姐妹,到底都是些个眼皮子浅的。可是德妃不同!她在宫中经营了多年,那么多的芳华逝去,唯她是始终屹立不倒,而且还甚得圣宠!依依,现在只怕是她会一心想要除去你了。”

“哼!在想法子除去我之前,还是让她自己先想法子安抚她的宝贝儿子吧!”

元熙一愣,“你又瞒着我做了什么好事?”

静依吃吃一笑,那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极了天上的星星在眨眼!元熙看着静依的眸子随着她的眼睫毛似是忽明忽暗,有些看的呆了!

“元熙,你说王庶妃的哥哥若是出了事,会是谁在背后做推手?”

“你命人对她的哥哥下手了?”元熙的语气里不见责怪,倒是满是好笑之意!

“我只是吩咐给他些苦头吃,可没有说要他的命!我可是很善良的!”

马车外的几人皆是武功高强,耳力自然不弱,静依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入了他们几人的耳中!皆是抽了抽嘴角,心里几乎是同时腹诽道,王妃殿下,您还能再无耻一些不?

元熙嘴角含笑,那本就俊美的脸上,此时看上去竟是带了一丝的痞气!“我的依依自然是善良的!天下谁人不知平王妃为人亲厚和善,心系百姓,平宜近人?若是有人敢说平王妃一个不好的字,不用我出手,光是百姓们的唾沫就得把他淹死了!”

门外的初一听了一个前顷,幸亏是骑在马上了,这要是走着,说不定就得栽一跟头!王爷,你也太无耻了吧!再得民心,也不带这样儿的吧?

静依则是笑的有些柔和,道:“元熙,这样的话你也敢说出来!还真不是一般的狂气!若是被人知道你便是如此的滥用民心,小心御史们不得全都上书弹劾你!”

元熙看着静依一张一合的小嘴,虽然没有用唇脂,可仍是娇艳无比!再看静依的长睫毛,轻轻地眨呀眨的,像极了是在邀请他!元熙的小腹只觉得一热,声音不由得低哑了些,“依依,你真美!”

静依的身子一僵,抬对看他的眸子里那毫不遮掩的情欲之色,心中的警铃大作!“元熙,你别这样!很快就会到平王府了!”

元熙却是邪邪一笑,“还早呢!咱们才刚出宫门没多远!”话音刚落,便右手向外一挥,初一和司画等人感觉到了自马车中传来的一股强硬的内力,却是并无伤他们之意!

几人面面相觑,这是在驱赶他们了?

几人极有默契的分了前后左右几个方向,远离了马车有一米多远。他们不敢走的太远,万一有人冲撞了过来,岂不是会坏了王爷的好事?

元熙的手刚一挥出去,便准确无误地亲向了静依的红唇!在宫里时他就想一亲芳泽了!现在四下无人,还不赶紧的亲个够!

静依有些慌了,“元熙,你别!这可是在马车上!”

元熙则是边亲边有些口齿不清道:“别怕!你不觉得咱们从来没有在马车上试过吗?说不定会很刺激,让你欲罢不能呢!”

静依的脸羞的通红,仍是用胳膊将他的前胸挡了,“不行!待回府,回府好不好?回府好,我一切依你便是!”

元熙此时的眸子里的情份色彩已是浓的根本就化不开了!根本不理会静依的哀求,大手轻轻地拨弄着静依的裙带,没几下,便脱落了!

静依此时是又紧张,又有些期待!毕竟在马车上,他们的确是没有做过,可是一想到外面还有那么多的侍卫,大街上还有来来往往的人,她的心里就是一紧,“元熙,不要!”

刚说了几个字,元熙的嘴便又堵了过来!直吻的缠绵绯侧,旖旎无限!静依的脑子里先是越来越乱,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了,然后便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似乎是到了一处白茫茫的地方,那里只有她和元熙,再无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