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眼神在苏伟的身上扫过。苏伟一惊,却是不敢吭声。而一旁的英国公也是若有所思地看了苏伟一眼,道:“皇上,这平王妃,确有大才!而平王的才华也是非常人可比!这一点,在封城这三年的成效来看,就足以说明一切。不知皇上。”

皇上摇了摇头,“北疆呢?”

“回皇上,北疆一切正常,贤王离京的这些日子也并未有什么不妥。顾言与雪姬公主也已经是在返回北疆的路上了。”

“贤王,朕终究是愧对于他呀!”

英国公劝道:“皇上,当年之事,还是莫要再多想了。您的本意也就是借着这失窃一事来降罪御林军的统领王汉。如今,这幅画已经是找了回来,您看?”

“英国公,你莫不是老花眼了?这明明就是幅赝品,朕的广储司里怎么会丢这幅画?派人继续追查!至于晋王那里,朕回头会派人加以重赏,毕竟他也是维护了朕和皇室的声誉!朕总要有所表示。”

“是!臣的确是看错了。这画明明就是赝品,与广储司失窃之事无关。”

“明日便是第三日了,朕倒要看看,这一次,皇后要拿谁来当替罪羊?这个王汉,这一次,朕是非贬不可!”

“是!皇上英明。”

皇上看着二人退出御书房,神情有些肃穆,眼神中闪过一抹从未有过的犀利,看着那幅赝品,皇上轻笑一声,“杜海,将画给皇后送去。”

“是!”杜海有些犹豫道:“皇上,这传何旨意呀?”

“什么都不必传,只要将东西送到就成了。”

“是!”

“还有,传旨德妃,今晚,朕要去看看她。”

“是!”杜海说完,便退出了大殿。

皇上走至偏殿,看了一眼那玉石屏风,“你都听到了?”

“回皇上,臣妾听到了。”屏风后传来一道极为悦耳的女子声音,像是黄鹂在鸣唱一般,又像是那林间泉水叮咚,让人听了,浑身都是舒畅不已,仿佛是置身于林间一样,感受到了极为亲切的大自然的气息!

“你怎么看?”

“回皇上,臣妾以为,这主意不是平王出的,便是贤王的。”

“你倒是聪明,画是晋王送来的,你为何不以为是晋王出的主意?”

“刚才平南候不是说了吗?晋王不过是被人利用了而已!而且臣妾也觉得就晋王那脑子,怕也是想不出来的!”

“那依你看,这贤王与平王二人,谁的可能性更大?”

“这就委实不好说了。两位王爷各娶了一位心思聪慧的王妃,不相伯仲。可若是论天下大计,怕是杨海宁要输给苏静依了。”

皇上笑了笑,“还是你的心思聪慧!朕明白了!也罢,朕倒是要看看,他们这是准备了一场什么好戏给朕看?”

“皇上,请恕臣妾直言,您对几位王爷,太过苛刻了!”

皇上的眉头一皱,“国家大事,你不懂!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是!”女子的声音落下后,便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似是在整理衣物。

皇上叹了一口气,转身回转到了正殿,走至那龙椅旁,伸手在那椅背上轻轻地抚摸着,“都想着要朕的这把椅子,可是这个位子只有一个,你们谁能坐得稳?”

皇上说完,对着大殿门外看了许久,再次长叹一声,“希望你别让朕失望!其实,朕早就不想再做这个皇帝了!不能与心爱的女子携手天下,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让人心痛的呢?但愿有朝一日,你坐上了我的位子,不会如我这般,做的这么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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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前晌,苗疆的大王子和丽香公主极为高调地到了富贵酒楼,几人一进大堂,便引起了一阵哄动,特别是丽香公主未戴面纱,所以众人皆是惊艳于她的美貌。这让向来自负貌美的丽香公主倒是着实地满足了一把虚荣心!

晴天好巧不巧地遇到了也是刚刚进来的英国公世子杨海朋,二人便开始絮叨了几句,一时间,几人便站在了这大堂内。

丽香公主本来还觉得这种感觉不错!可惜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便觉得众人看她的眼光有了些微的变化,这让她有些恼怒,因为她自那些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的玩味、打趣!这让身为尊贵的苗疆公主的丽香如何忍受得了?

丽香公主刚要发作,便看到这大堂的西侧的一处台子上走出来了一名美貌的女子,丽香一瞧,不由得想起自己在何处见过。再细一看,这女子竟是生的与自己有几分相像!这个认知自丽香的脑子里一蹦出来,便马上让她有些失控了!

“怎么回事?”她低喝了一声,“为什么这个女子的容貌与我这般地相似?”

她身旁的婢女道:“回公主,奴婢也不知道。”

晴天正在前面与杨海朋说话,似是忘记了自己的身后还有一位丽香公主。

“来人,将那个女子给我绑了!把她的脸给我画花了!”

随着一声娇喝,晴天终于是转了头,看向了丽香公主,而对于丽香公主的命令,那些侍卫们,则是无动于衷!今日跟随他们一起出来的,都是大王子的铁卫,哪里会听一个庶出公主的吩咐?而且,刚才公主的吩咐貌似也太过跋扈了些!要知道这里可是大渊的京城,不是他们苗疆!别看只是一座小酒楼,说不定里面就坐了不少的达官贵人!不是什么人,都是他们苗疆王室能惹的起的!

晴天不悦道:“你这是做什么?一点儿规矩也没有。”

丽香因为是看到这名女子与自己的容貌相似,所以才会一时气愤,现在被晴天这么一吼,头脑瞬间便清醒了下来,“是。是丽香刚才太过冲动了。大王兄,我们先找地方坐吧。我饿了。”

晴天这才转了身与杨海朋话别,上了二楼。

而他们一上楼,这楼下便热闹了!那嘴里说出来的话,像是开了锅的饺子,个个儿都飘了出来,各式各样儿的,五花八门!

“你们瞧见了没?刚才那个就丽香公主。竟然与这富贵酒楼里的小桃姑娘长的如此相似?”

“就是。外面儿还传什么丽香公主与淑妃和丽妃相似,我看传言果然是不可信!”

“我瞧着这位丽香公主,与我们府上老爷新纳的小妾也是有几分相似!特别是那眉眼之间,真是媚极了!”

“是吗?我瞧着这位丽香公主可是一点儿也不像是公主。你瞧瞧她那幅作派!不就是因为人家小桃姑娘长的与她有几分相似罢了,何必呢?居然上来就要划花人家的脸,还真是狠!”

“就是。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动不动就要绑人,毁容的!还真是心狠!哪像咱们中原的女子温柔可人?你瞧瞧她那幅凶巴巴的样子!若是她不说话,觉得她还算是个美人儿,可是这一张嘴,就将她的那份嚣张跋扈,丑陋嘴脸给暴露无疑了!嘴巴这样凶,心思还不知道得有多毒呢?这种女人那就是真正的蛇蝎美人儿!哪有咱们这儿的小桃姑娘看上去顺眼?”

“可不是吗?还公主呢?依我看,连咱们这儿的小桃姑娘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即便是这丽香公主长的与几位娘娘相似又如何?这天底下相似之人何其多?我们府上新来的一位丫环便与小桃姑娘有几分相似,换句话说也就是与丽香公主也长的相似了!这能说明什么?”

“就是!前几日还有人说是丽香公主与宫里的娘娘是亲戚!难不成现在这小桃姑娘也与那丽香公主长的想像,便也是丽香公主的亲戚了?”

“哈哈哈哈!”这人的话引起了底下的一阵哄堂大笑!

“这位兄台说的有理!若是小桃姑娘与丽香公是亲戚了,难不成也是苗疆的公主,因为什么意外流落至此了?那咱们可是赚了!由苗疆的公主给咱们弹曲儿听!咱们还不得乐死?”

这话一出,再次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若是寻常的贵人来此,定然是不会有百姓们会如此地敢说敢笑!可是这位丽香公主不是中原人,而是苗疆人!他们本就对苗疆人带有一丝成见,如今逮着了机会,可不得使劲儿地数落!

底下议论纷纷,热闹异常,二楼哪能是一点儿也听不见!只见丽香公主气的脸都快要绿了!可是偏生对面除了她的大哥,还坐了一位尊贵的贤王,这让她不得不强忍了下来,只怕是心里就快要呕血了!

晴天自是将丽香的神情收入眼底,看着她要怒不敢怒,一幅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般,浑身难受至极的样子,晴天心里倒是极为畅快!这依依的法子,倒是让他出了一口恶气!这个妹妹,仗着自己的母妃得宠,在宫里是旁若无人,横行霸道!不止是在宫里,整个苗疆都是对她的恶行敢怒而不敢言!现在看到她吃瘪,元熙自然是心情不错!与贤王聊的也是更投机了。

贤王看着对面的这位丽香公主,也是心中一惊,他幼时曾在父皇的御书房里见到过自己母妃的画像,虽然只见过几次,可是因为知道这是自己的母妃,所以印象便格外的深刻!这猛的一看,这丽香公主的确是有几分与母妃相似,不过再一细看,便会发现这位丽香公主更加地柔媚,眉眼间的风情更胜!母妃不同,母妃的眉眼间是一种倔强,一种淡漠!

贤王想到了这两日的传言,还有当初宫宴上李静弹的那首曲子。贤王略一思索便想了个明白,知道自己这是被人设计了!对方倒是好深的计谋!居然能想出这种法子来断了自己的前程!

贤王与大王子互敬了一杯,心念急转!自己被设计,无非就是因为自己挡了别人的路!可是这样大的手笔,再加上李静可是皇后的人!贤王的眼神一暗,自己并未得罪过皇后,皇后这是何意?

贤王又想到,最近几日自己新近招募到的一名谋士,无意间曾提到的关于当年丽妃的死因,贤王的心顿时便是一沉!

晴天看出贤王若有所思的样子,唇边扬起一抹笑意,“王爷怎么了?”

贤王回过神来,“没什么。许是昨晚女儿与本王闹的太晚了,所以没有睡好吧。”

“既然如此,那王爷还是赶快用些饭菜,早些回府歇息吧。你我改日再聚也是不迟呀!”

“无妨!请!本王敬大王子一杯。”

“王爷请!”

“丽香公主也一起吧。素闻你们苗疆的女子行事向来是巾帼不让须眉,今日,本王倒是要向公主好好讨教一番了!”

丽香公主也端起了酒杯,颇有些自傲道:“王爷过奖了!我苗疆女子,的确是不像你们中原女子这般地柔弱不堪!在苗疆,女子照样是喝酒打猎,没有什么不妥的!在山里,女子上山砍柴打猎的,多的是!不足为奇!倒是你们中原的女子,除了会绣绣花,弹弹琴以外,在本公主看来,当真是一无是处!”

晴天斥道:“胡说什么?王爷面前,休要放肆!”

丽香公主却是不理他,而看向贤王,笑问道:“王爷以为丽香说的可有道理?”

贤王哈哈一笑,“公主果然是直爽!真性情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来,请!”

等到酒足饭饱,丽香下楼时,这大堂内再次引起了一阵侧目,丽香公主的脸色微红,许是饮了酒的缘故,那眉目间的媚态更甚!比之在大堂上弹曲儿的小桃更甚!

平王府,文华院。

“相信丽香公主在这富贵酒楼这么一露面,她与丽妃或者是淑妃面容相似的传言,便是不攻自破了!”静依淡淡道。

元熙叹了一口气,“依依,护国公那边儿,我总是觉得有些不妥!毕竟他可是白飞的亲生父亲!”

“那又如何?想要展翅高飞,又不想自己冲破阻碍,那就趁早将翅膀折断,断了念想!如此,也许可以安然度日!”

元熙轻轻一笑,“你知道白飞不是那种人!我担心他会有些下不去手!或者,他若是稍有犹豫,也许就会坏了我们的事!”

“白飞,是个极有主见的人。”

“不错!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我心里突然就觉得有些没底了!我在想,换成是我,我会如何做?”

“那么结果呢?”

元熙摇了摇头,“我想不出来。这样两难的境地,我从未遇到过。事实上,我只有在一件事情上有过犹豫。就是当初对你坦白,想要放弃这一切,与你归隐之事。那件事,我想了许久。最终下了决定。依依,我没有直接就选择你,你会不会生气?”

静依却是浅浅一笑,这才是真性情!这才是一个人在真正两难时所会有的正常表现!若是元熙说他从未想过其它,甘愿放弃一切,她反倒是觉得元熙的说法有些不真实了!江山、美人,当这两者发生了冲突,自古以来都是最难抉择的!而元熙虽然犹豫过、挣扎过,可是最终却是选择了她,不是吗?虽然这个提议被她给否决了!

静依知道元熙看似冰冷无情,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有一片地方专门为曾经给过他帮助和温暖的人留着的。所以,她确定当初元熙的犹豫,不止是因为江山,更是因为那一帮为了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元熙,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现在倒是不担心白飞。他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的!现在在你看来,是他日白飞可能会背上一个不孝的骂名。可是对白飞而言,这却是一个机会!”

静依走到元熙身边,轻握了他的手,“首先,这个不孝的骂名会不会落到他身上还是个未知数,最起码,短期内,不会有人怀疑他。其次,这也是一个可以让他保住护国公府的机会!护国公犯下大错,皇上将其撤职查办,甚至是逼着他让出这爵位来,这一切都要经过细细地算计!虽然这护国公的位子迟早会是白飞的,可是只要一日他不是!他就无法真正的得到护国公府上下所有的力量!至少,在明面儿上,他还只是一个少主子!若是他能早日成为护国公,那么,他在暗处的‘绝杀’便可以名正言顺地代替护国公府的暗中力量。这对他而言,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元熙点点头,“但愿白飞也能这样想!”

“这是自然的!他是个聪明人,若是放弃了这次绝好的机会。怕是他就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了!至少目前护国公身体康健,再加上老国公的身体也是一直无事。而护国公一直是对老国公的话言听计从。所以,白飞怕是早就存了这样的心思了!”

“你倒是善于揣摩人心!这一点,却是我不及的。”

“元熙,我现在想的是,如何让皇上顺着咱们的意思来演呢?”

元熙皱了眉,“再看看吧。皇上那里的确是不好说!不过,有这个机会在,他定然也是不会轻易放过!至少,他会让皇后的势力受到一次明显的打击!否则,他心中的这口恶气,怕是吐不出来的!”

“皇上现在怕是想着看戏了吧?”静依笑道:“既是如此,那咱们就安排好戏上场吧。”

次日傍晚,岳世子和晴天到护国公府登门拜访,被白飞和护国公请到了外书房一叙。

这二人的身分地位在那儿摆着,自然是护国公府想要拉拢的对象!只不过岳王府是皇上的心腹,轻易是不会动摇的,不过,和他们处好关系,自然还是有必要的。

四人在外书房畅谈了许久,自诗词到字画,到是聊的极为畅快!没一会儿,下人来报,说是晋王也来了。这倒是让众人吃了一惊,这晋王向来是与明王不睦,自然也就与护国公府不睦了,今日是怎么了?

此时的护国公府已经收到了宫里的消息,知道昨晚皇上宿在了德妃那儿,自然也就知道这德妃复宠了!眼瞅着皇后病重,这德妃却是起来了!本就焦急的护国公,一听到晋王两个字,更是心急了!

“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护国公一路将晋王请到了书房。

晋王也是客气道:“护国公客气了!按理说,本王也该唤你一声舅舅的。无需如此客气了!”

晋王一进屋,便瞧见了岳正阳和苗疆的大王子也在,倒是有些吃惊了,“原来府上有贵客!”

岳正阳笑道:“在王爷面前,我们哪里算得上什么贵客?不过是大王子说久慕中原文化,想要瞻仰一二,微臣想到这护国公乃是大才,又爱收藏字画,所以便特地带大王子前来拜会。”

护国公笑道:“岳世子抬举老夫了!”话是说的挺自谦,可是语气听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分明就是透着些许的得意!

晋王一挑眉,“原来如此!本王也是久闻护国公生平极爱收藏字画,这次,本王倒是赶上了,不知国公可否让本王也一起开开眼呢?”

护国公略一犹豫,这晋王突然上门来干嘛来了?好端端地,他又几时迷上字画了?护国公在朝中为官多年,自也是有些心计的,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当,可又偏生说不上来。

“父亲,王爷说要看看您收藏的字画呢!”一旁的白飞见父亲似乎是有些走神儿了,提醒道。

护国公回过神来,忙点了点头,自那书桌旁那最大的一个画缸中随意地取出了一幅画,交由几人品评。

岳正阳还算是个懂行的,倒是说的头头是道,晋王不懂,不过倒也是看的极为仔细。没一会儿,这几人便接连鉴赏了两三幅字画,此时的护国公的戒心也是慢慢放了下来!

晋王看到一个集古架上居然也是横放着一个卷轴,便不由走了过去,看到这盒子装潢精美,一看便非凡品,拿起了那盒子道:“这是幅什么画?仅这装潢就是如此精美华贵!想来定是价值连城了!”

护国公捋胡大笑,“这是自然!这是老夫前几日刚得的一幅珍品,来来来来,老夫打开给你们瞧瞧!这可是两百年前前朝的大家佚名大师的画作,极为难得。”护国公一边说一边将卷轴缓缓打开。

可是就是卷轴打开了一半,众人的神情便皆是不对了!而护国公自己也是吓的白了脸!扶着卷轴的手,竟是不自觉地哆嗦了起来!

第三卷 江山美人 第三十二章 好久不见!

“怎么会这样?我的画呢?”护国公颤声道。

晋王却是眼疾手快地将画作卷起收好,动作迅速地放于盒内,“好一幅前朝大家的名作!护国公,你倒真是好胆!”说着,转头对岳正阳和晴天道:“还请两位随本王一起进宫做个见证吧!”

护国公整个人已是呆若木鸡了,两眼呆直,似是还有些弄不明白状况!还是白飞反应快,“王爷留步,这里面也许是有什么误会!”说着,赶快扶住护国公,暗中推了他一下。

护国公这才缓过神儿来,“王爷留步!老臣是被人陷害的!”

晋王却是嗤笑一声,“陷害?护国公,私藏先皇御笔,而且还是如此珍贵的画作!你说是误会?陷害?护国公,你还是想想待会儿怎么向皇上解释!保全你这护国公府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吧!”

晋王甩袖而去,而晴天则是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就是一幅先皇的御笔,何至于就是要晋王如此大怒?”

岳正阳轻道:“那可不是一幅普通的画像!那是先皇亲手所绘,当时先皇在时,北方发生了旱灾,颗粒无收,百姓们无所归依,甚至是出现在了易子而食的惨剧!当时先皇即位的时间还不长,先皇亲自到了北方,并且亲眼看到了尸横遍野,百姓们瘦的皮包骨头,那一次带来了先皇极大的震动!先皇本就极擅作画,回到行宫后,便将他亲眼所见的那一幕画了下来,并且封存于匣内,带回了皇宫。后来,每当先皇想要过的更加奢华的生活时,便拿出此画鉴赏一番,以此还警示自己,这天下还有许多食不果腹之人。后来,先皇将此画连同这皇位一同传给了当今皇上。而且这上面还有先皇亲手所题的一首感怀天下的诗,这样的一幅画,后来被皇上称之为《贫寒实录》,一直是被宫里由专人负责保管的,说是我大渊的国宝亦不为过!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护国公府?”

晴天点头道:“原来如此!听说前几日宫里丢了东西,莫不是就是指的这个?”

岳正阳点了点头,“极有可能!这幅《贫寒实录》,可以说是先皇为了告诫后人要以天下苍生为重而作!而且旨意已经是很清楚,这幅画要传给历代的新皇的!可是如今却。”

岳正阳的话没有说完,可是现在晴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原本是属于当今皇上的东西,竟然会出现在了护国公府。这可是谋逆的大罪!

白飞的眼神微暗,扶着身体颤抖的护国公,“父亲,此事该当如何?您可要尽快想个法子呀!”

护国公经白飞的提醒,才想起自己最近一直宠爱的新纳的小妾,转头有些颤音道:“快,快去找那个绿姬!”

“父亲?”白飞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您是说这是那个绿姬在陷害您?”

“不错!正是!快,快去将她找出来!”

白飞刚至书房门口,便见进来两名侍卫道:“大王子,岳世子,王爷已经行一步进宫了。您二位请吧,王爷说了,请二位到御前做个见证!”

岳正阳与晴天对看一眼,二人只好对白飞施以一个带有歉意的眼神,大步出了护国公府。

此事很快就传到了老国公的耳中!老国公大惊!

“你这个逆子!你可知道你可是给我白家带来了大祸!现在可是如何是好?”老国公用拐杖敲着地砖,怒道。

白飞上前道:“祖父,父亲,以孩儿之见,此事,还是咱们应该先进宫请罪吧!另一方面,要想法子通知皇后娘娘,还有明王。此事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老国公赞赏地看了白飞一眼,“走吧,老夫同你们一起,全都进宫请罪!至于你!”他恨恨地瞪了护国公一眼,“准备好请罪折子,让飞儿袭爵吧!”

护国公的身子一颤,自己熬了那么多年,才终于当上了护国公,可是才坐了几年,就又要让出去了吗?自己心里虽然不甘,可是此时他可是不敢再反驳半分,一则是因为对于老国公的惧意,二则是因为现在若是只是丢了爵位,至少可以保住性命,再者这护国公的爵位也许还可以保留,至少是他的儿子做上这个位子!

老国公显然没有这么乐观,这一次,可以说是百年来白家从未受到过的严厉的考验!一个弄不好,白家上下的几百条人命可就是真的没了!

护国公府这边儿在商量着对策,那边儿晋王已经是进京了,晋王进宫后,直奔勤政殿,听说有几位大人也在,晋王的心里更是高兴!现在可是打压明王的一个最好的时机,绝对不能轻易放弃!

坤宁宫的皇后收到了消息后,整个人顿时已是有些呆愣了!

刘嬷嬷摆摆手,“都下去吧。”

皇后此时已是由原本躺着的姿势改为了坐姿,“好!好!皇上好深的心计!”

“娘娘,您要不要去勤政殿看看?毕竟,此时关乎护国公府合府的性命呀!”

“哼!去!本宫怎么能不去?不过,本宫不是去为了护国公府说情,而是要去请罪!这一次,想不到本宫竟是被皇上算计至此!好一个皇上,竟然是早料到了本宫会打那幅画的主意!还真是高明!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以将整个护国公府给拖下水!你派人速速将明王拦住!千万别让他去勤政殿!”

“娘娘,明王去求情也未必是坏事呀!”

“你懂什么?明王若是去了,只会是让皇上更加疑心他而已!快去。”

“是!”

皇后此时面色已是微白,她的鬓角处还隐隐可见汗渍!皇后深吸了几口气,“来人,替本宫梳妆。”

平王府,文华院。

无伤现身在元熙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元熙点了点头,无伤便退下了。

“事情成了!现在晋王已经是去了勤政殿邀功了!”元熙笑道。

静依斜倚在榻上假寐,朱唇轻启,“晋王还真是没有让咱们失望!”

元熙淡淡笑了,看着静依未施粉黛的脸上白净无瑕,如同是外头的莲花一般的清新好看。再看静依那长长的眼睫毛微微地向上翘着,看起来诱惑至极!

元熙轻轻地凑了过去,“依依,你说皇后现在会怎么做?”说完,动作极快地在她姣好如玉的脸上轻啄了一口!

静依睁开眼睛笑看向元熙,“皇后是个聪明人,她现在定然是会拖着一幅病重的身体前去请罪。说不定,还会以自请下堂来退路,只为保住护国公府。”

元熙一挑眉,“这倒是像皇后的风格!要不要进宫去瞧瞧?”

静依摇摇头,“咱们不去,怕是皇上还会以为是咱们设的局,或是去了,怕是更要让皇上疑心了!还是安静地在府上待着吧!万一皇后和明王的人再以为咱们是去看他们笑话的,岂不是得不偿失?”

“有道理,那为夫便抚琴给娘子听?”

“好!我要听高山流水。”

“好。”

勤政殿内,皇上大发雷霆,“好一个护国公!好!竟然是如此好胆!竟然敢将这幅画窃于府中!简直是胆大包天!”

“启禀皇上,老臣看来这护国公定是被人谄害,他已是位列三国,偷此画作何?此画虽然是稀世珍品,可是正如皇上所言,此画别说是拿出卖了,就是让人看上一眼,只怕是都会招来杀身之祸,这护国公何致于如此?想来定是有心人故意为之。”秦相求情道。

晋王眼睛一瞪,“秦相这是何意?这是指本王故意诬陷护国公了?按理说本王还得叫他一声舅舅,何苦如此陷害于他!再者当时除了本王,还有世子白飞,岳王世子和苗疆的大王子在场,众止睽睽之下,本王如何陷害?”

秦相却是有些鄙夷地笑道:“王爷所言极是!若是有心陷害,又岂会选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定是早作了安排!皇上,此事定有内情,还请皇上定夺!”

晋王微怒,碍于是在御前,无法发作,只好是暗瞪了他一眼。

“岳世子,此事,你有何看法?”皇上问道。

“回皇上,此事,臣也觉得蹊跷,正如秦相所说这幅画天下人皆之应是藏于宫中,怎么会无端地出现在了护国公的府上?可是臣等却是眼睁睁地看着这画自那匣中取出,中间也只有护国公一人接触过。臣等实在是不明白!”

“皇上,微臣之见,还是应该听听护国公怎么说。”秦相缓缓道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现在正跪在殿外,说是要为护国公府请罪。已是自摘凤冠,请皇上废后。”一位内侍进来禀报道。

殿内的几人一惊,没想到皇后竟然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更没想到皇后竟然会想出如此以退为进的法子!废后?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皇上皱眉道:“皇后和护国公等人跪在一起?”

“回皇上,正是。皇后说虽然是出嫁从夫,可是仍是改变不了她是出自护国公府一事,如今护国公犯下如此大错,她身为护国公府的一分子,理应一同问罪。”

皇上冷笑一声,“宣她进来,朕倒是想听听她还能说什么?”

“是!”

“臣妾给皇上请安,向皇上请罪!”皇后一袭浅色的宫装,却是并未着凤袍,手中托着一支凤冠,她的一头墨发就那样肆意散在肩后,脸上未施粉黛,面色苍白,就连嘴唇也是看起来毫无血色,特别是那眉眼之间,一看就是一幅病容!

皇上向后靠了靠,眼睛微眯,“皇后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