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无伤便回来复命了,丢的画,的确就是丽妃当年的画像。得到这个消息,元熙和静依二人都是面色平静,早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了!

“你还有什么收获?”

“回王爷,属下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

“回王爷,属下试着接近了那个暗阁,发现那里其实是有机关设置的。按理来说,若是有人拿走那幅画,会惊动那画底的一处机关,属下观察过了,那里应该是布满了银针之类的暗器!任何人到那里,怕都是有来无回的!可是为什么那贼人能若无其事的拿走那幅画呢?”

元熙想了想,笑道:“只有两种可能。其一,便是拿走这幅画的,是设计或者是知道如何关闭这个机关的人。其二,便是有人故意将这机关关闭,让人拿走了画像。”

无伤听的有些迷糊,“王爷,你说的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静依笑道:“不!王爷说的,的确是两个意思!一种是主人拿走,一种则是主人设计让别人拿走。现在这样说,你可听懂了?”

无伤这才点点头,“原来如此!”

“本王问你,除了你,还有谁发现了这处机关?”

“回王爷,属下是受过特训的,所以才能看出这里有处机关,就御林军里的那群饭桶,根本是看不出来的!”

静依莞尔,这个倒是没有侮辱御林军的意思,御林军主司保护职责,主要是真刀真枪的,并不擅长这些机关布置,他们看不出来,倒也是情有可原!

“元熙,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元熙淡淡一笑,“依依,怕是咱们两个想到一处去了。”

“既然如此,咱们便陪着皇上、皇后将这出戏,好好唱唱!”

两日后,御林军统领王汉,却是一点儿眉目也没有,不由得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处求教!

这王汉是安阳郡主王茶的亲叔叔,自来是站在明王这一边儿的,可是现在事情没个头绪,可是愁坏了他!虽然皇后那边儿暗示他可以找个替罪羊,可是那幅画他要去哪儿变出来!

这日,王汉正在发愁不知该从何下手。便听到属下急匆匆来报,说是在一家茶楼里,无意间发现了一幅画,说是当年皇上的真迹,是皇上亲手画与丽妃的。

王汉大惊,莫不是这就是那幅失窃的画?可是若是失窃的画,如何敢在公开场合露面?为何不悄悄藏了起来?

王汉带了人马,声势浩大地去了那间茶楼。发现这里人满为患,王汉眉头一紧,暗觉不妙。还没等他进入这茶楼,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议论声。

“你们听说了吗?这幅画上的美人儿可是丽妃娘娘呢?你瞧瞧这画功,着实不一般!”

“不是吧?我听说是淑妃娘娘呢。”

“不清楚,听说这淑妃娘娘与丽妃娘娘本就长的极为相似呢!”

“你们说丽妃和淑妃两位贵人是不是两姐妹?”

“这可不好说,否则,怎么会有如此想像的两个人?”

“那倒也不一定!你没发觉这画上的女子像极了一个人吗?”

“谁呀?”

“前些日子,苗疆的那位叫什么丽香公主的,到我那店里买胭脂水粉,她们是蛮夷之地,所以出门从不遮面,我瞧着与这画像上的人倒是有七分相似!”

“哦?有这么像?”

“不止是样貌像,连这服饰也是极像的!”那人用手扶了下巴,一脸不解道。

另一人闻言,也是恍然大悟道:“我说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可不就是那丽香公主吗?昨儿她还到我的店里挑选布料呢!你这么一说,的确是有七八像!”

“不对吧!这丽香公主是苗疆人,这丽妃可是皇上的宠妃,怎么可能会是苗疆人?”

这人说完,便觉得不对,赶忙闭了嘴,佯装喝茶的样子。

王汉听到这里,心顿时就慌了!难怪皇上会生那么大气,这分明就是冲着皇上来的!王汉思索着现在该如何是好?一来,他不确定现在证明这幅画是自宫中流出来的,会是何后果。二来,他也担心这是有人故意为之,丽妃虽是死了,可是却是皇上的大忌,任何人不得提及的!而且这里面似乎还搅进了淑妃,她可是还活儿的好好儿的!而且养子平王也是在封城小有势力!这哪个也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呀!自己万一再中了圈套,别说是官职了,只怕是连脑袋也不保了!

而这茶楼二楼的一处包厢内,岳正阳正在与晋王以茶会友,二人自然也将外面的议论声收进了耳中。

“王爷,您不打算出面制止吗?这可是您立功的绝好机会呢!说不准,皇上也会因此,而原谅德妃。”岳正阳一脸温和道。

晋王听了,笑道:“制止?怎么制止?这画作,看起来的确是父皇的手笔,本王进来时,还特意看过了上面有父皇的印章。这可是父皇的真迹,如何制止呀?再说了,一个弄不好,反而会使事态扩大化。若是让父皇以为我冲动无脑,岂不是弄巧成拙?”

岳正阳打开折扇,动作优雅地端起了一盏茶,却是不喝,只是在手中轻轻地转动着,“王爷果然是沉稳有余,可惜了,冲劲儿不足呀!”

晋王一皱眉,“岳正阳,你这是何意?”

“王爷,那大堂里的那幅画是赝品!”

晋王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轻笑道:“岳世子,你的意思本王明白,可是这下面可是坐了不少的文人士子。仅仅只是你一句话,怕是无法令他们折服的!这些个文人墨客,最是爱钻牛角尖儿,你不能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反倒是会以为你是在以强凌弱,拿身分说事儿!”

岳正阳轻轻一笑,那眉宇间的风华是尽数散来,看的晋王心中一惊,好一个美男子!虽不及平王李赫那般地绝世无双,却是另有一番邪魅之感,加上他本就有些故意歪着的身子,整个人看上去,像个妖孽一般,魅世无双!

晋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心中暗道,想不到除了李赫,天下还有如此俊美之人!“岳世子为何发笑?”

岳正阳这才轻啜了一口茶,笑道:“王爷以为刚才微臣所说的,都是假的?”

晋王的手一顿,“岳世子可是看出什么了?”

“那幅画的确是赝品。只不过,足以以假乱真罢了。”岳正阳说完,身子坐正,笑道:“其实,这话本不该是微臣所说,可是既然今日王爷请客,这几日,微臣又得了王爷不少的照拂,今日便以此来还王爷这个人情吧!”

岳正阳说完,便在晋王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言毕,再次笑意吟吟地坐回了原位上。

晋王听罢,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本王竟是大意了!若非是岳世子提醒,今日就连本王也要上当了!”

岳正阳轻笑道:“其实王爷会上当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有几句话,不知在下当讲不当讲?”

“岳世子请说。”

“其实,现在在微臣看来,这里面怕是大有文章呀!只不过,此事牵涉太广,微臣怕是一个不小心,便让旁人给抢了功去!”

“此话何意?还请岳世子直言相告。”

岳正阳看晋王一脸的诚恳,这才一本正经道:“王爷可曾想过,这守卫森严的内侍省的广储司,为何会突然失窃?为何那么多的东西不丢,却是偏偏丢了一幅画?而且这幅画还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茶楼里?”

晋王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父皇的意思?这是父皇在试探什么?”

“皇上如今身体康健,可是到底是不再年轻了,时有一些小痛小病的,倒也是再正常不过。只是,王爷不觉得这画丢的太是时候了吗?为何正好是在几位王爷都在京中而被窃?为何在北梁太子走后失窃?王爷,您还是好好想想吧。”

岳正阳别有深意地看了晋王一眼,便不再多说,点到即止这种事,他还是知道的。借着饮茶而悄悄打量了晋王一眼,果然见他眉头先是深锁,再是微微舒展,接着,便是原来如此地模样了!

“岳世子,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一点,可还有别的为证?”晋王一脸恳切的模样问道:“本王于字画造诣上,实在是不及岳世子,还请岳世子指教。”说着,竟是拱手向他微低了头。

岳正阳心中发笑,面上却是受宠若惊道:“王爷这是为何?可是折煞微臣了。”说着,忙低头顷身,算是回了礼,这才缓缓道:“其实,皇上的用意,想必王爷已经是猜到了。只是王爷心里仍是没底罢了。如此,微臣就再送王爷几句话。”说着,再度在晋王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这一次听罢,晋王的眉眼处全是笑意!

“多谢岳世子直言相告了!的确是如此!”

岳正阳扬眉笑了笑,故意将头探向了外面,惊道:“明王殿下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晋王一惊,自窗边看到外面的确是停了一辆明王府的马车,看那马车的样式,正是平时明王出入时所乘座的马车。心头一惊,暗道不妙!莫不是那明王也猜出了此次广储司失窃,乃是皇上一手安排?这可是大大的不妙!那明王本就是极擅文采,平日里,没少拿那些个酸话来笑话自己,这一次,自己一定得想法子将这幅画是伪作的事给揭穿出来,如此一来,父皇定然是会对自己高看一眼了!

晋王想到此,便对岳正阳说了声抱歉,然后出了包厢,可惜他没有看见,他走后,岳正阳眸子里那一闪而过的一抹算计!

晋王一下楼便高声道:“老板何在?”

一位中年男子急忙到了大堂,躬身问道:“小的就是。不只这位贵人有何吩咐?”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明目张胆地将这赝品悬挂于此?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王汉一惊,他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法子呢,再一瞧,居然是晋王!

那老板一惊,看到晋王一身的华服,便知其身分定然是不简单,连忙赔罪道:“这个,小人也不懂这个,不知是真是假,是一位自称是早先曾在宫里服侍过皇上的一位嬷嬷送来的,说是家中贫寒,只好将此墨宝拿出,想着换些银两,给她的孙儿治病的。”

“哦?那你说的那位嬷嬷何在呀?”

“这,小的这就派人去找,请贵人一见。”

“王统领,你还不准备跟着一起去找人吗?立刻下令将此处查封!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出售假冒皇上真迹的字画,简直是罪无可赦!”

王汉已是醒过神儿来,“是,末将遵命!”

说完,便吩咐了一队人跟着去找那老板所说的一位嬷嬷,另外一队人则是将茶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老板吓得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而之大堂之中还有一位看似是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倒是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起身直言道:“不知这位兄台如何就肯定这是一幅赝品?在下不才,却是对于这字画鉴赏也是有些明白的。还请这位贵人指教一二。”

晋王却是不予理会,“哼!这幅画作分明就是今年所作之新画,可是这上面却是居然标上了康正二年,岂非是伪作?再者,若是皇上真迹,怎会流落至民间?”晋王说完,便命手下之人上前将画作收了。

“王统领,这幅画作,本王带走了,希望你尽快将事情查个水落实出。以免于皇室声誉有损。”

“是!末将遵旨。”

“王爷且慢!”那位公子再次出口阻拦道:“王爷,您为何就一口咬定这是今年之新画?”

晋王的脸上露出些许的不耐,可是他也知道事情现在弄的这样大,怕是若是不说清楚反而会伤及皇上的颜面,于皇室威严有损,所以耐着性子道:“这幅画作的装裱本身就是问题。你们看这画作略显有旧,可是这画却是采用了鸾鹊木锦天碧凌为装裱。要知道,这可是在前两年才开始在市面上有售的,而采用这种原料作装裱,也是在今年年初才开始的。这不是今年的新作是什么?”

堂内的众人听完了晋王的话,不由得一惊,各自上前细细观看,“果然是鸾鹊木锦天碧凌!王爷果然是好眼光!如此,这画的确应是今年之新作。”

“那也未必!”那位年轻人有些急切道:“许是因为皇上嫌弃这画的装裱太过陈旧了,所以命人重新装过呢?”

晋王冷哼一声,“这卷轴上分明就是蜜印,并非是水印。而皇上一直是偏爱水印,所作之字画,向来也都是使用上等的水印!可是这幅画上却是使用了一种蜜印。仅这一点,便足以说明这是伪作!”

第三卷 江山美人 第三十一章 求个票哟!

晋王的话落,便见大堂内的众人皆是一惊,不少人皆是上前仔细看过后,点头称奇,果然是水印!而原先喊住晋王的年轻人,此时脸上闪过一抹慌乱,却是掩饰的极好,不过却是没有躲过二楼低头看向他的岳正阳的眼睛。

晋王将画带走了,这边留下了王汉继续追查,那名年轻人则是急急地向同伴告辞,闪身出了茶楼。

“跟上去!记住要保住他的性命。”岳正阳吩咐道。

而这边没一会儿,王汉派去的人便回来复命了,原来那名老婆子,竟然是上吊自尽了!这下子,线索又没了!而王汉现在还是有些弄不明白呢,到底晋王拿走的那幅画是不是广储司丢的那一幅呢?

王汉这边儿还有点儿迷糊,那边儿岳正阳早已是笑吟吟地自窗户飞身离开,直奔平王府了。

平王府,后院儿的花厅,静依正静静地看着元熙为她做葡萄味的冰沙!

静依看着元熙一双如玉般修长的手,先是将葡萄一颗一颗地剥了皮,去了籽,再用特制的一个小刀轻轻地在瓷碗里将葡萄节碎,那动作做起来真是宛若是一幅画一般!

“美人儿就是美人儿,无论做什么都是这般的好看!啧啧!元熙,再配上你这一身的贵气,看着你做事都是一种享受呢!”

元熙唇角上扬,微抬了头,看了静依一眼,“能为娘子亲手作羹汤,是为夫的福气!说吧,中午想吃什么?为夫亲自下厨做与你吃!”

静依的眼睛一亮,“真的吗?你会做什么菜?”

“为夫会的很多,不过最擅长的却是褒汤。”

“褒汤?”静依微微一愣,然后脸色微微变了变,显然是不相信他所说的话,“我才不信!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擅长褒汤?”

元熙轻笑了几声,却是将一旁的一块儿约有他的掌心大的冰块儿慢慢地用刀子开始削着,一层一层地碎冰,便掉落至盘中。

听着这刀子削冰的沙沙声,看着元熙如此熟练的动作,有些好奇道:“你为何不用内力直接将它震碎呢?”

“你不是说喜欢看为夫为你作这些事吗?若是用内力,你还能有如此的雅兴?”元熙不答反问道。

静依点了点头,“那倒是!若是直接用内力,太粗鲁了些,哪里有现在这般地好看?再说了,现在你做出来的冰沙,才是真正的冰沙!味道定然是与用内力震碎的不同的!”

“你倒是会享受!”元熙说着,手中的削冰动作已是停了下来,将盘中的冰沙装进了一个玉碗中,然后在上面加了一些蜂蜜,再将刚才切碎的葡萄浇了上去,“来,吃吧。尝尝为夫的手艺。”

说着,舀了一匙,送到静依的唇边。静依笑问道:“你为何不按我说的,将葡萄捣碎,而是用这种小刀切呢?葡萄那么软,不好切吧?”说完,张口含着了那小匙上的冰沙。

元熙笑看向她,“如何?要不要再加些蜂蜜?”

静依摇摇头,“嗯!真好吃!甜中微微带了一些葡萄特有的那种酸,冰冰的!不错!你也尝一口!”

元熙自己也尝了一口,点点头,挑了挑眉道:“看来,哪日我不做这个王爷了,也可以开个酒楼什么的!我感觉自从娶了你之后,我倒是有当厨子的天分了!”

“错了!你应该说,是我将你身上做厨师的天分给发掘了出来!说明我这个伯乐找到了千里马!”

元熙扑哧一笑,“你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呀?快吃吧。待会融了就不好吃了。”

静依笑着自己端了过来,慢慢吃着,时不时,再给元熙喂上一口,这花厅里倒是其乐融融,甜蜜的很!

岳正阳一进来便看到了这幅景象,夫妻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吃的正是甜蜜!

岳正阳轻嗤一声,“我怎么就会认识这么没心没肺的一个兄弟?我在外面快要累死了,他居然窝在这里和美人卿卿我我?而我这个辛苦了几日的人,到现在连个知心人的面儿都没见过,还有没有天理?”

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戴了金色面具的,穿一袭月白色的年轻人,正是晴天。晴天笑道:“你又不是才认识他,别再啰嗦了!被他听到了,你又成了费力不讨好了!何必?”

“哼!咱们在外面为了他累死累活的,他们呢?简直就是在欺负咱们兄弟两个好脾气!”岳正阳越想越不忿。

“我告诉你个法子,保证让你不会再有这种情绪了。”

“什么法子?”岳正阳的眼皮懒懒地抬了抬。

“你就当是为了依依做的这些事儿!不是为了这个黑心黑为肺的平王做的!就当是他是沾了咱们依依的光,才会如此的。”

岳正阳的眼睛一亮,“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嗯,以后咱们再做什么事就当是为了依依做的!这个李赫,一边儿凉快去!”

“让谁一边儿凉快去呢?本王刚才好像听到谁在说本王的王妃什么了。”元熙凉凉地声音传来,二人不再说话,迈步进了花厅。元熙则是眼神不善地瞟了二人一眼,他可没有错过刚才晴天口中的那句‘咱们依依’。

晴天却是径直走到了静依的身前,对于元熙的不善压根儿就不加理会!“依依,几日不见,你怎么又瘦了?”

虽然看不到晴天皱眉,可是仅仅从语气上,便听出了一丝不快,还有一丝心疼。

“哪有?我应该是胖了吧?”静依笑着起身,然后站到了晴天面前,“你们怎么会一起来?”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对着外面吩咐了一句,“司画!”

“是!王妃有何吩咐?”

“将附近的下人全部调走,还有,让苏醒派人将这里守住了,任何人不得靠近,你和司语隐在暗处,仔细防备。”

“是!”司画的办事效率极高,不一会儿,这花厅的四周便看不到一个下人了,倒是不远处,被苏醒率领的女侍卫全部给戒严了。

晴天一看这阵势,有些无奈道:“依依,你这是做什么?”

静依上前一把扯住晴天的衣袖,“晴天哥哥,你快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瞧瞧!我可是许久不见你了。”

不待晴天有什么反应,元熙便一把将静依拉了回来,按在椅子上,然后再将桌上的那碗冰沙塞到了静依的手里,“怎么许久没见了?不是才刚刚见过?不也就是才几日未见而已!”

听着元熙明显酸酸地口气,晴天却只是淡淡一笑,将脸上的面具摘下,“依依,本来我今日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毕竟我现在的身分,不宜与你们接触过多。可是,既然收到了你让小麻雀传的信,自然是要过来的。正好路上遇到了岳世子。我一想,我们二人一起来这里,总好过我自己一个人太过显眼!”

静依点点头,“你们都坐吧。”

元熙在一旁催促道:“先吃你的冰沙,吃完了,你再说话。我先与他们说说咱们的计划。”

静依点了头,果然不再说话,只是专心吃着自己碗里的冰沙。

过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元熙差不多将二人的计划,以及这里面所要牵扯到的人物、关系、利益等等全都分析给了二人听。二人先是震惊,再是兴奋,最后是了然!

岳正阳笑道:“我就说嘛!不过就是丢了一幅画,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弯弯绕?原来如此!王爷,你的意思咱们何时行动?”

“现在想必晋王已经是进宫了,那幅画定然也是交到了皇上的手中。你说,现在皇后会是何反应?”元熙不答反问道。

“皇后?定然是怒火攻心了!费尽心思偷到的东西竟然是假的!她不气的吐血才怪!”

晴天想了想,“可是王汉等人毕竟还没有抓到那窃贼,此事,他要如何向皇上交待?拿一条老婆子的命,怕是无法交待的。”

“王汉是明王那边儿的人,皇后怕是早准备了替罪羊了。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保证那王汉无法将罪责推给别人!这样,咱们的人才会有机会。”元熙轻声道。

“咱们的人?”岳正阳一惊,“你早已是算好了?还有,御林军中,到底有你埋下的多少暗桩?”

“这一点,你就无需操心了!你派人跟上去的人还没回来?”

岳正阳摇了摇头,“我怕一个人不行,所以派了两批人过去,前后共十几个,还保不下他一条命?等消息吧。”

“估计等也是白等。不信你瞧着,你派去的人定是会空手而回。”

“你怎么知道?”岳正阳看向元熙。

元熙轻笑道:“若是这么轻易能让你将人带回来,本王倒觉得有些奇怪了!若是死了,反倒是正常!”

“这是什么话?合着我的人要是办事得力,反而是不正常了?”岳正阳有些不解道。

晴天淡淡一笑,“岳世子,我也认同王爷所说的。这件事情是何人指使已是显而易见!以她的行事作风和狠辣手段,能留下他才是最奇怪的!何况咱们能从他手下将这幅画带走,并且挑明了这是一幅赝品。这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我倒是不信这个邪了!”岳正阳有些不服气道:“我派去的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现在又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还能丝毫没有顾忌?”

“要杀一个灭口,不是只有派刺客这一条路!”静依放下已经是吃空了的玉碗,道:“也许,她早已是料到了这一幕。已经是提前下手了。若是那样,你派多少人去,都是没用的。”

岳正阳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下毒?”

“皇后做事向来是考虑周全,从来不给自己留有后患!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要将其斩杀在摇篮里!就像是当年丽妃之事,皇后将事情做的干净彻底,若不是因为那个方姑姑多了个心眼儿,私自藏了一些于皇后不利的证据,怕是现在也早就死了。只是事情过去那么久了,皇上却仍是没有对皇后动手,由此可见,方姑姑私藏的那所谓的证据,怕也是被皇后已经给解决掉了!所以说皇后永远是为自己考虑的周到仔细!她不会给人以空当,将自己置于险境的。”

“原来你们早就想到这个了。那为什么还要让我派人跟上去?”

元熙叹道:“不过是抱有那么一丝的侥幸心理罢了!”

“事情已经是明摆着了,皇后就是想着在丽妃、淑妃、丽香公主三人相似的容貌上大做文章。若不是因为牵扯到了母妃,本王还真是不想插手这件事!可是现在看来,皇后是明显着想着一箭双雕。打虎的同时,也不忘杀兔子!还真是费尽心思!”

岳正阳扑哧一声笑道:“你这比方打的可不怎么样?你把贤王比作了老虎,把你自己比作了兔子?就你这样儿的?就算是兔子,那也是会咬人的兔子,是兔子精!”

静依也是失声笑道:“不错!哪里见过这般厉害阴险的兔子?分明就是一只狐狸!”

几人听了哈哈大笑,就连元熙也是笑意吟吟地,“娘子说为夫是什么,为夫就是什么。好了,你们两个笑也笑了,咱们还是来商议正事要紧。”

“王爷的目的,我们已经明白了。丽香那里,不是问题,反正这一切也都是她自找的!是自己愿意和皇后那样的毒妇合作!如今,不过是对她加以小小的利用,不会影响到苗疆王室的。我回去即刻准备,明日,我定会带她出现在富贵酒楼。”

“如此便好。”元熙看向岳正阳,“你那边呢?”

“我那边还需要白飞的配合。我今晚去找他商议吧。”

元熙点点头,“好,一切就这么定下了!皇上既然是想着看皇后演戏,咱们也就趁着这锣鼓响了,也热闹热闹!如果咱们的人能成功成为御林军统领自是最好,如果不成,也无妨,至少咱们还有白飞那里顶着呢。”

正说着,岳正阳的一名下属便被拦在了十数米开外,元熙命人放行进来,在岳正阳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岳正阳的脸色微变,挥手遣退了那人,才缓道:“真是被你们给料着了!那个人果然是死了。不仅是死了,而且他的家中突然走水,全家六口,无一生还。”

几人皆是沉默不语,一时间这花厅的气氛有些沉闷了!

半晌,静依才轻道:“皇后如此狠的心,居然是连无辜的百姓都不肯放过!怕是这人曾向家人透露过什么,便如此地狠心,竟然将人家的六口全部灭口!其惨忍手段,简直就是令人发指!”

“这便是皇后!人人以为的仁慈宽厚的皇后!哼!一国之母,这样的女人若是还能一直高枕无忧,这天下,便是真的没有天理了!”元熙恨声道:“当年为了丽妃之事,她借着皇上的手除去了多少的宫人?可是结果呢?仁慈宽厚的美女,她落下了!为爱成狂,脾性暴戾,却是成了皇上的代名词!这样心机深沉的一个女人,咱们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王爷说的是!这宫里头的女人,有几个是手上干净的?何况还是地位如此稳固的皇后?依依,你也别想太多了!我先走了。回去好尽快找到丽香安排明日事宜。至于护国公府那边儿,如果有需要,你再派人给我传信吧。”

“好。我们一起吧。进来也有些时候了,再待长了,我怕是有人就要借题发挥了。”岳正阳说完,便起了身,和晴天一起告辞了。

皇宫,御书房内。

皇上用手敲了敲桌子,面色平静名似是带了一丝波澜地看向了站在桌前的二人。“你们以为此事如何?”

英国公似也有些不解,“回皇上,此事的确是有些蹊跷,这晋王可不像是一个懂画之人!他居然能看出这是一幅赝品可见是不简单的!依老臣看,许是他身边的谋士所为。”

皇上点了点头,“苏伟,你以为呢?”

“回皇上,微臣以为,此事必定是有人在后教唆的。是想着借晋王的手,来将那流言压下,从而也就与皇后的梁子结的越大了。此其一。其二嘛,应该就是借着晋王的手,来试探皇上的心意了!”

“嗯,朕也是这样想的。晋王的身边儿都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哪里会有如此细腻的心思?那幅画能顺利地骗过了皇后,却是没有骗过那个人,现在朕心里已是基本上有些眉目了。在诗画方面能有如此造诣的人,可是为数不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