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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很意外地,楚阳竟然没有跟她争辩什么。

“这里不适合。”

“嗯?”

“我想要的,也不是在这种市井之地生根发芽。如果我有几百亩地,还用得着这般?”

楚阳怔了一下之后,便微微笑道,“有道理。只是,你只是一个人生活吗?”

霍瑶光皱眉。

“你总要雇佣人的,还有人,我的饮食起居,总要有人照顾。别跟我说你一个人也能生活地很好。短时间,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可是长年累月的话,你确定你要自己辛苦地做一切?”

霍瑶光沉默了。

这一点,她可能还真地做不到。

“但凡是你还要与人打交道,就不可能真地事事顺遂。你要明白,哪怕是帝王,也不可能拥有真正的自由。”

“那当然是不一样的!”

霍瑶光还有些不服气,“帝王是被权利所累,文人雅士则是为名望所累,名将枭雄则为兵权所累。而我所追求的,显然都不是。”

“你是想说,你能找到一片世个桃源,然后轻松快活地过日子?”

“难道不行吗?”

霍瑶光反问。

楚阳笑了笑,“当然行。可问题是,你得有自保的本事呀!”

霍瑶光一噎,遂想到了这个时代,可不能说是一个完全健全的法制社会。

在这里,财力明显是大不过权势的。

而权势,可并非是只有单靠武力才能抢到的。

“就算是你能坐拥一个漂亮清幽的山庄,若是当地的权霸欺上门来,你又能如何?”

霍瑶光皱眉,“你在吓唬我?”

楚阳摇头,“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这一次,楚阳带她溜进了大理寺。

很快,霍瑶光就看到了一个满身伤痕的人,看着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儿见过了。

“那位,可以说是原本过着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孰料,某一日,他年轻貌美的妻子被人看中,之后,就被强抢而去。可怜他空有满腹的学问,又能如何?”

霍瑶光倒是很冷静,对于这世间一些恃强凌弱之人,再痛恨,也不可能将全部地清除。

“再看那个,你可知道他是谁?”

霍瑶光看了一眼,摇摇头。

“他是名儒之后,原本不曾踏足朝野,过地正如你所说的那般日子,自己守着家族的产业,不愁吃穿。”

霍瑶光在那个男人的身上仔细地观察了一番,果然,纵然是受了刑,此时也是一身的清流之气。

“就是因为他不愿意向某一方势力低头,你瞧瞧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世家子弟的风范?”

楚阳一连带她看了几个犯人之后,注意到她的情绪不佳,便带她离开了。

一路上,霍瑶光都是沉默不语。

今天晚上对于她的冲击,可以说是相当地大。

之前,霍瑶光也明白,想要拥有真正的自由,就一定要凭自己的实力,闯出一片天地来。

又或者,可以靠着一笔钱财,远离这些世俗的纷争,过上安静淡然的生活。

可是今天楚阳让她看到的这一切,彻底地打碎了她之前的美梦!

她也曾经怀疑过,或者是质疑过自己的能力。

担心自己可能会付出太多的艰辛。

可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沮丧过。

她以为,当她的钱财累积到一定的地步之后,就可以平安无忧地度过这一生的。

却完全忽略了,这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是一个权利至上的社会。

若是手上没有权利,那么,无论她走到哪里,拥有多少的财富,都只会如同蝼蚁一般,任人欺凌。

就算是她不涉足朝堂,为了自保,也是一定要有自己的人脉关系的。

这些关系从何而来?

毫无疑问,只能是从各种各样的友情和算计中得来。

其实说白了,无论她能走到哪里,想要绝对的自由,都是难上加难。

除非,她可以躲进深山里,多少年如一日般,不出世。

可是,那也不可能只她一人在那种地方生活。

涉及到了柴米油盐,总会是有些繁琐的。

就算是可以暂时地过上一阵子的平安日子,可是那样的自由,与隐居无异。

她所学到的这些东西,再没有了用武之地。

那还会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每天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不问世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天的生活都如同那安静的池水一般,毫无波澜,宛若一滩死水。

那样的人生,过一天,跟过几十年,又有何区别?

那样平淡而无味的生活,真地就是她想要的吗?

霍瑶光深吸了一口气,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或许没有太大的野心,但是她不愿意自己的生活宛若一滩死水一般,不想自己的人生就像是这世间可有可无的一片树叶一般。

没有人在意她的来,也没有人在意她的去。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宁愿过地轰轰烈烈一些,哪怕结局未必是圆满的。

可是至少,她曾为此而奋斗过,努力过。

慢慢地,她的呼吸平稳了起来。

马车行驶在了安静的巷子里,车厢里,亦是安静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想通了?”

楚阳不需要问,只是凭着她身上的气息,便能了然。

他这般地敏锐,着实让霍瑶光不高兴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有这样的心思的?”

这才是最让霍瑶光郁闷的。

自己明明就是很小心的。

而且也从来不曾向任何人提及过,他到底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你身上的头发都在叫嚷着自由,你说,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霍瑶光一噎,这个男人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听了不悦。

“如果,我是说如果。”霍瑶光清了一下喉咙,“如果我真地离开了,到了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你会怎么做?”

楚阳的眸子微眯,一道寒光自他的眸中迸发出来,似乎是想要将整个车厢给冻住一般。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本王会将所有你曾在意的人,全都杀掉!”

话落,似乎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语气还不够狠,又补充了一句,“一个不留!”

霍瑶光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丝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男人的话。

他的确是能做得出来!

还好,自己并没有贸然地采取行动。

不然,真怕自己再回来面对的,就是满地的狼籍。

“霍瑶光,什么也不要多想,安安静静地待嫁。本王不会亏待你,只要你提出来的,本王一定会答应。”

“当真?”

霍瑶光的眼珠子一转,又来了兴致。

楚阳看到她眸光闪亮,又岂能不知她在盘算着什么?

“自然是真的。本王从来不打妄语。”

“那若是我让你将你名下的财产都过继到我的名下呢?”

霍瑶光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原本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又觉得这一点对于这个渣王来说,难度太大了。

毕竟,在这个男子为尊的社会里,要求一个男人对自己一心一意,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这有何难?待你我成亲之后,本王自会照办。”

霍瑶光原本以为他还要好好地考虑一番,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痛快地就答应了。

“你说真的?”

楚阳挑眉看她,“不然呢?你以为本王在跟你开玩笑?”

霍瑶光一脸的不信,然后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一脸嫌弃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肯定是会先找机会转移财产,然后再把一些零头过继到我名下,是不是?”

“转移财产?”楚阳皱眉,“怎么转移?转移到何处?”

“那我怎么知道你会如何安排?比如说,你会将一些银票况成了现银,然后藏匿起来,反正我也找不到。再比如说,你会将一些金银存放到某一个红颜知己那里,我不也是一样地无可奈何?”

看到霍瑶光那越来越嫌弃的脸,楚阳气得肝儿疼!

自己明明就是那么爽快地答应了她的条件,怎么她还有这么多的话说?

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

猜不透!

楚阳抚额,关键是,自己干嘛非要吃饱了撑的去猜她的心思呢?

这不是明白着找虐吗?

天色已晚,霍瑶光是被青苹用轻功给接进水云居的。

这一晚,霍瑶光失眠了。

其实,她原本的那个打算,早就动摇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那种远遁深山的感觉就已经淡了。

是因为楚阳那位渣爷吗?

霍瑶光不知道。

事实上,除了她自己,别人也不可能给她一个答案。

她只知道,自己似乎是越来越依赖那个男人了。

这样不好!

哪怕是他们即将成为夫妻,可是在霍瑶光看来,他们之间,也存在着诸多的问题。

如果两个人的三观不能达成一致,灵魂无法达到一种契合的状态,那么,他们就不会拥有将来。

短暂地爱慕过后呢?

还能剩下什么?

霍瑶光不知道,这一晚,同样失眠的,还有那位静王爷。

同样的,他也在认真地想着,若是霍瑶光当真抛下这一切,消失无踪,他到底会怎么做?

真地会将武宁侯府的人都斩杀殆尽吗?

未必!

楚阳抱臂坐在榻上,若是当真有那么一日,他不会杀了他们。

不过,将他们关押起来,再利用他们做饵,还是很有可能的。

最好的结果,自然就是她不要玩儿那一手了。

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除非是她真地躲进了深山老林,一辈子不出来。

否则,根本就不可能真正地做到隐姓埋名,与尘世无争的。

更何况,她脑子里还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现在倒是没什么。

可是假以时日,必然是会受到某些人的关注。

到时候,她的生死安危,可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服得了的了。

次日天一亮,楚阳就将古砚叫了过来。

“之前本王吩咐你的事,做的如何了?”

“王爷放心,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就会住进王府,到时候,对外只说您得了一位奇人异士,只是此人性格古怪,相貌丑陋,所以不喜人多。”

“很好。将院子也把守严密一些。现在不会有人打他的主意,可是过阵子,就未必了。”

“是,主子。”

古砚不得不佩服主子的才智。

竟然已经帮霍小姐想到了将来的一些麻烦,当真是费尽心思。

将一个又聋又哑的人请进王府,好吃好喝地供着,这种好事,谁不愿意来?

“武宁侯应该就要回京了,本王要在他回京之前,就先把婚期订下来。”

古砚一愣,“可是主子,这种事情,难道不需要武宁侯同意吗?”

“呵,这是圣旨赐婚,轮得到他说不?”

古砚立马就不说话了。

“这么多年,纵然是他军务在身,可是也的确对霍瑶光不闻不问。就算是他安排了那么多人,可是又有什么用?武宁侯府的主子们没有一个真心护着她的,只有一些忠仆,也不过就是摆设而已!”

古砚明白了,主子这是在为霍小姐打抱不平呢。

现在想想,霍小姐这么多年,也的确是吃了不少苦。

甚至,当初还险些被背上了一个弃妇的骂名。

好在,一切都结束了。

“夜容安那边最近有什么动作?”

“回主子,安世子进宫的次数不多,而且每次也都只是去探望太后,并不曾去面圣,也不曾参与到国策之中。”

楚阳笑了一声,眸底一抹寒光浮现,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似乎是预示着他的心情还不错。

“夜容安此人不容小觑,上次七公主被罚,应该就和他脱不了关系。”

古砚的神色一动,“难道是安阳郡主的死,跟七公主有关?”

“岂止是安阳的死,只怕,当初安阳有孕的事情被曝出,都和这位七公主有着密切的关系。”

古砚就想不明白了。

这两人可是堂姐妹。

一个公主,一个郡主。

这怎么就能掐起来呢?

“七公主中意的人,是元朗。”

一句话,古砚立马就想通了。

竟然是为了一个男人!

古砚摇摇头,这些女人的心思,还真是猜不透。

为了一个可能这辈子都不能走到一起的男人,竟然去伤害自己的亲人。也不知道她们的脑子是不是坏掉的。

“这阵子元朗倒是安分了一些,再没有去过醉香楼?”

“回主子,因为之前流言的曝出,元朗的确是很少去了。”

“也好,正好让咱们的人,借此机会,慢慢地渗入。记住,宁可查地慢一些,也千万不要将咱们的暗线给暴露了。”

“是,主子。”

元朗这些日子的确是比较安分。

倒不是他真地怕了,只是现在朝堂上各路人马针对安国公府的折子,那跟纸片一样地往御书房里飞。

元朗之前原本是想着能巴上晋王府,以后安国公府的路能走地更远一些。

他怎么也没想到,结果竟然弄成了这样。

事到如今,许多事情,也已经是明朗了。

先前他和安阳郡主的婚事,诸多不顺。

现在看来,最大的阻碍,并非是来自于霍瑶光,而是宫里的七公主!

元朗不傻,他看出来了,七公主心仪于他,所以,千方百计地想要让安阳出丑,让她成为皇室的弃子。

结果,反倒是被自己给误杀了。

现在走到这一步,后悔已然是于事无补了。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曾经的未婚妻,就这样华丽丽地变成了静王楚阳的未婚妻,这心里自然是无比地难受。

偏偏,霍瑶光还是一路越来越风光。

现在,他有些明白,当初为何父亲会一再地强调,霍瑶光是天上的云朵,而安阳只是地上那不堪的烂泥了。

两相一比较,自己到底是错失了怎样的珍宝?

元朗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无比的烦燥。

他当初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想着退掉霍家这门亲事。

如今想来,一切,就好像是一个小丑一般,任人嘲笑。

越想,越是不甘!

那位七公主,元朗自然是不可能将她娶进门的。

出了安阳的事情,之后他跟皇室的姻缘,只怕是更为艰难了。

更何况,那样一个心如蛇蝎的女子,他也实在是不想招惹。

如今京城风云涌动,元朗有一种预感,要有大事发生了。

至于目前针对他的这些,十有八九,都是晋王府的手笔。

元朗不着急,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得太久。

而且,目前心焦的,明显不止他一个。

更准确地说,还有比他更心急的。

现在赵书湛,可比他的日子更难过。

赵书湛的手底下出了差子,如今皇上问责下来,他这个顶头上司,也是不可能推脱地干净。

第二天,风向似乎是一下子就变了。

原本针对公国府的一些人,似乎是一下子就将矛头都对准了赵书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