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到任宁宁有些任性地挽上了任宁非的胳膊,同时叫着哥哥的时候,她们才相信,这个小姑娘,真的就是曾经的那个小胖妞儿!

“你,你是宁宁?”

任宁宁这才看向她们,下巴微挑着点了点头,“当然了。史思思,这才多久不见,你就不认得我了?”

史思思吓得语塞。

完全没想到,这才半年不见,任宁宁简直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你,天哪,你怎么会这么瘦了?”

任宁宁一脸傲娇道,“怎么?你们都可以瘦,为什么我就不能瘦了?哥,我累了,我们走吧。”

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任宁非的胳膊。

“好,走吧。”

任宁非原本就跟这两位姑娘不熟,如今妹妹提出来要回家了,自然是顺水推舟。

直到任宁宁兄妹俩走远了,这姐妹二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呢。

“怎么可能?那个小胖妞儿之前那么胖,怎么会瘦成了现在这样子?”

“有什么不可能的?”

史明明此时倒是冷静了下来。

“走吧,以后你们再在一起玩儿的时候,要注意一些,千万不要再去招惹这个任宁宁了。”

史明明知道任家和京城的武宁侯府结了亲,也就是静王妃的娘家。

所以说,这任家也就等于是跟静王妃有了姻亲,再不是以前的那个任家了。

再加上任宁非的外祖父如今又是西京书院的山长,任家现在在西京城的地位,可以说是直逼王家了。

史明明就算是再不甘,也知道不能给自己树敌。

特别是明显实力还比她们更强的人。

史思思想到了刚刚任宁宁那样子,再想想自己正准备要订下的亲事,不由得脸色一白。

史思思正在议亲,对方的家世不错。

最关键的是,那人曾经和任宁宁议过亲。

不过,当时男方嘲笑了任宁宁两句,所以,不仅亲没结成,还结仇了。

好在,都是文人,就算是结仇,也不至于真地撸袖子打架。

可是,如今任家是水涨船高,听说明年任宁非还要进京考试,万一高中…

史思思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其实,那桩婚事,也不能算是自己抢来的。

不过,今日见了任宁宁,向来自信的史思思,突然又有几分地不自信了。

没想到,瘦下来的任宁宁,竟然那么好看!

才十二三的年纪,可是这五官长得那般精致,最主要的是,因为瘦了,所以她的身材看上去也是玲珑有致了。

史思思一路上都在想着,当初任宁宁可是极喜欢那位公子的。

万一她现在仗着瘦了美了,再来跟自己抢人怎么办?

不得不说,史思思还真的是多虑了。

至于那个曾经羞辱过她的男子,任宁宁自然是不可能忘得了的。

可是,却并非是因为还钟情于他。

而是时刻地提醒自己,那样的渣男,应该见一次,打一次的。

史思思当成宝的,哪知道人家任宋宋分明就是不屑的。

霍瑶光的第一锅开张,的确是打下了非常稳固的基础。

不仅这汤底看起来新奇,这些调料们也都是十分新颖。

这一点,扶阳郡的苏衡亲自去试吃了一次之后,也就深有体会了。

他没想到,这火锅竟然还能做出这么多种味道来。

不过,想到了主子的吩咐,他现在又有些头疼了。

主子想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

这一点,着实是有些难办。

事实上,之前的冰沙,就已经让他很为难了。

旁敲侧击了多次,最终也没有打听出什么来。

只知道这冰是从王府里运出来的。

其它的,一概不知。

如今这第一锅,又是格外地新颖,难不成,是王府里新招揽了名厨所制?

虽然是王妃的产业,可是苏衡可不认为,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王妃,会懂得这些!

第56章 读书人就没好人?(二更)

苏衡哪里知道,他所认为的不可能,偏偏就是那个唯一的可能!

在扶阳郡任郡守,可是办事却是接二连三地失利,他能感觉得到,上峰对他已有诸多的不满。

若是还想着在主子面前多露个脸,还得想办法才是。

霍瑶光之所以选择了开火锅店,主要是因为这样的话,比较省招厨师。

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少了一份儿比较大的开支。

现在有楚阳这个身分可以压制着,自然可以给自己带来许多的便宜。

当然,若是有人想要找他们的麻烦,也不是没法子。

比如说,扶阳郡这边,就出事了。

霍瑶光看了那边第一锅送来的信,脸色有些阴郁。

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看来,真是以为自己的性子太好了。

“事情原本不大,可是这个苏衡的处置,倒着实令人意外。”

楚阳接过她手上的信,看过之后,冷哼一声,“醉翁之意不在酒。”

“嗯?”

“先不说此事的真假,只说是真的,亦是可大可小。可是这个苏衡,却偏偏想着将事情闹大,你觉得,他是打了什么算盘?”

霍瑶光的眼神微转,“你是说,他想把我引过去?”

“其实,他会做手脚,我并不意外。我好奇的是,他能一直忍了几个月,直到现在才动手,才真是有些奇了。”

霍瑶光抿唇,看来,也对这个苏衡也是有着诸多的不满了。

“那你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不过些许小事,何劳你亲自过去?”

楚阳说完,打了个响指。

很快,青苹进来了。

“王爷,您有何吩咐?”

楚阳低声吩咐了几句,直把霍瑶光听得都呆了。

“楚阳,你疯了?”

“放心,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也不是毒,要不了谁的命。”

扶阳郡的第一锅,据说是有人吃坏了肚子,中午吃的,后晌就被送去了医馆。

事后,那家人便到第一锅的店里头讨要说法。

此事,正如楚阳所说,可大可小。

若是放在了其它的郡守的地盘上,或许,直接就出面说和,然后出些银两也就罢了。

再或者,就是细细地查验,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至少,不能将事情闹大。

可是这个苏衡,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这一点,就让人想不通了。

“明天苏衡会公开审理此案,你这法子,是不是也太阴损了些?”

“他不是觉得太闲了吗?既然想要把事情闹大,那本王就随了他的心意。”

楚阳冷笑,这个苏衡十有八九就是安国公府的人了。

他就不信,远离安国公府,自己还治不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苏衡!

次日,到了升堂之时,可是苏衡却迟迟未到。

不仅未到,而且许多的差役,也都跟着来来回回地跑着。

而且,很快,就有不少的官爷往府衙的方向跑,“不好了,大人,不好了!好多百姓今天都腹泄不止,大人!”

的确,扶阳郡城内,许多的百姓都有了腹泄的症状。

起初不经意。

到了后来,左邻右舍一打听,竟然或多或少都有这方面的感觉,于是,百姓们就慌了。

“昨天晚上就开始出现这种状况了。只不过,我们当时没在意。没想到,这一夜之间,竟然厉害了。”

“不对呀,我想想,昨天中午吃坏肚子的那位,不也是腹泄吗?可是,同在第一锅吃饭的,就只有他一人腹泄不止。别人可都是好好的没事呀。”

“哎呀,那位兄台事先曾和我在一起去茶庄里用过茶。他是后晌显现出来的症状,我是到了晚上才显的。”

“那这么说,是那茶庄的问题,与第一锅无关了?”

“不知道。好像是这样。”

因为昨天发生了有人不适的事情,所以,当天晚上第一锅没有营业。

而昨天中午在第一锅吃过饭的人,都相安无事,唯有那一个。

现在,过了一夜,竟然有许多人都出现了这种症状,甚至,连郡守府的人,也不例外。

“那照这么看来,不是人家第一锅的问题呀。”

“就是。这么多人都肚子痛,可是我们都没有去过第一锅吃饭呀。”

“不过,我昨天在城东的茶楼里喝过茶。”

“可是正数第二家?”

“正是。”

“这么巧?我也是在那里喝的茶!”

于是,百姓们好像是真相了…

不得不说,这样的真相,正是楚阳想要让人们自己意识到了。

于是,第一锅的这个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毕竟,比起第一锅来,最大的嫌疑人,应该是那三家茶楼,两家酒肆,以及一家花楼。

可是,十分不凑巧的是,这几家,竟然不约而同的,都是苏衡妻弟的产业。

所以说,这案子还要怎么查?

事情到了这一步,苏衡倒是不想查了。

可问题是,百姓们不答应呀!

又恰巧在这个时候,扶阳郡的监察御史陪同静王爷过来巡视了。

所以,这案子,怎么结?

现在,已经不是苏衡想不想查的问题了。

而是,这件事情的最后,到底会不会把苏衡也给搭进来的事儿了。

所幸,苏衡是个脑子开窍的,第一时间就让妻弟找了一个替死鬼出来。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没能落了好。

这几处店面的掌柜的和小二的都被打了二十板子,然后收监半个月。

另外,苏衡的小舅子,也直接被治了罪。

虽然罪名不大,可是银子没少赔呀。

因为这原本就涉及到了人多的事。

所以,这其中,又不乏一些混水摸鱼之流。

没有去过的,也说去了。

反正也没有人会忘得那么清楚了。

而且,客人去那里喝茶,总不至于还登记一下名字吧?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一次苏衡的小舅子,赔惨了!

他赔了,就等于是苏衡赔了。

可是偏偏,事情到此还不算完。

因为静王爷以体察民情为由,打算在扶阳郡小住几天。

苏衡倒是早早地让人将客房收拾出来了。

可是偏偏静王爷不肯住,而是直接住进了客栈里,好在随行的人也不是很多,直接包下一间来,也就住得开了。

苏衡可不敢大意。

这位静王爷之前可是没少惹事儿呢。

而且,这位爷的地位比较特殊,若是真地在扶阳郡出点儿差错,那他就是长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最终,还是又和郡尉府那边儿商议了,调了几百精兵来负责保护王爷的安危。

苏衡的战战兢兢,楚阳可不知道。

就算是知道了,估计也不过就是冷笑一声罢了。

他来这里的目的,可不仅仅只是为了体察民情。

他需要真切地体验一把,苏衡对于扶阳郡的把控能力,究竟到了一个什么地步。

当然,这一次的事情,苏衡定然也会察觉到是有人在故意针对他。

而且,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就是他楚阳!

不过,那又怎样呢?

有证据吗?

有胆子吗?

有本事吗?

什么都没有,那就乖乖地站在那里,等着小爷来虐!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楚阳就真的是走街串巷,开始了解扶阳郡的一些日常生活的状态,以及一些生活必需品的物价。

比如说米面粮油!

一番走访下来,楚阳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扶阳郡的税收,似乎是比其它的地方都要高呢。

按朝廷的规定,这地方税务,是可以由当地的最高官员来制订的。

可是,扶阳郡的税,却是并没有报批刺史府的。

说地再直白一些,就是苏衡有权利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来适当的增加,或者是减免一些税收,可是,这些是要报上峰批准之后,才能实行的。

若是不曾上报,那么,就属于私收税银,那可是重罪!

楚阳查到了这一层之后,自然是坏心眼地乐了。

正缺银子呢,既然这位苏衡这么有本事,那正好,就从扶阳郡的府库里出吧。

至于拿不拿得出来,那就不是他要操心的问题了。

只要是苏衡还想保住他那颗脑袋,就一定得想法子把钱给凑齐了。

而且,为了避免他节外生枝,还意图再寻求外援,看来,自己还得在这里多留几天,并且得不断地给他加压,然后速战速决!

楚阳的脑子里将自己的计划过了一遍,堪称完美!

于是,第二天,楚阳就直接带人进了郡守府。

命人将相关的税收帐目都一一呈上来之后,楚阳就开始做做样子了。

好在,这次自己出门,可是带了一个对数字极为敏感的大山,不然的话,那可就够自己头疼的了。

大山原名楚山,一直都跟在楚阳身边打理府务。

到了西京之后,便正式地成了王府长史。

可以说,现在但凡是跟钱挂勾的,基本上,都会让他先捋一遍。

要说这大山也是厉害了。

一目十行,且过目不忘。

不仅如此,而且这心算的能力,还极为强悍。

曾经有一次,霍瑶光自己算着冰食店的盈利时,不小心拨错了一个珠子,就被这位给听出来了。

再之后,霍瑶光也省事儿了,直接就让他把总数目报给自己。

至于自己闲来无事时自己再加一加,那是纯属对于银子的喜爱了。

那只是为了寻找一种成就感和自我满足感。

看着厚厚的帐本山,大山可是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看了不足两个时辰,便已经将帐目中的几十处造假的地方给勾出来了。

这下子,楚阳乐了。

而苏衡则是直接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

这帐册可以说是造地完美无暇,怎么会被人给发现了?

更要命的是,人家这位指出来的那些错处,还真就是能把他问得哑口无言了。

苏衡这会儿才知道怕了。

冷汗哗哗地往下流。

脑子里想地都是如何才能让自己摆脱困境。

至少,不能让自己担了这些罪名呀。

“不仅如此,苏衡,你们这里的房契税,为何比其它的地方都高?”

“回王爷,这是因为扶阳郡的房价的确是偏高了一些,所以,这税才收地略高了一点。”

“是吗?那为何没有上报的文书?”

苏衡一噎,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回王爷,这个,早在卑职到任之时,便是这个税收,所以,卑职也并不清楚。”

不管怎样,先把锅推给前一任。

楚阳冷笑,“不知?你这个借口倒是用得好呀!大山!”

“是,王爷。”

大山直接挪了一步,然后面无表情道,“前年,苏大人亲自签属地税令,将地契税上调了一成。去年秋,苏大人再签税令,将房契税上调一成。难不成,这两年,苏大人都不在扶阳郡?而这两次的税领调整,都不曾上报刺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