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现在的身份,是燕王未过门的妻子,去看太子和苑皇后,算怎么回事?

或者她以去看望太后为由,问问太后是否知道什么?

正不知如何是好,倒等来了另一个让她等不及想见的人。

“楚绝?他回来了?”钟离冷月大喜,“快,让他进来!”

“是。”

楚绝很快进来,跪倒行礼,一脸焦急,“属下见过燕王妃!敢问燕王妃,宫中发生了何事?为何属下回宫,见不到太子殿下,他们说殿下被抓进了天牢,属下去燕王府,也没能见到燕王殿下,出什么事了?”

从宫里到燕王府,再到行宫,他这一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跑了大半个京城,内功都快耗尽了。

“你先莫急,我也是刚知道,听我跟你说…”钟离冷月将事情大致说了。

楚绝听完,立刻勃然大怒,“越王好无耻,好狠毒!属下这就去杀了他!”

“回来!”钟离冷月哭笑不得,赶紧抓住他,“你糊涂了吗?太子和苑皇后已经下狱,你杀了越王有何用,太子能脱险吗?”

楚绝脸上戾气稍敛,思虑一会,终是无助地道,“依燕王妃的意思,又当如何?”

他际遇与常人不同,太子与他有救命之恩,而他也只知道快意恩仇,对于算计人心,耍弄权谋,他委实不擅长。

“先等王爷回来,”钟离冷月果断道,“太子殿下出事,他比任何人都急,肯定在想办法,若他已有计划,又被你破坏,岂不白费功夫?”

楚绝想一想也是,“属下明白,属下不会乱来。不过燕王妃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是病了,还是伤了?”

那不仅仅是伤病所导致的虚弱,而是一种…一种似乎邪物入侵的阴森,非常可怕。

“我也不知,”钟离冷月无奈道,“那日我与冥子真对质,不知怎么的,忽然昏倒,就越来越虚弱,又找不出病因,我这医术真是越来越倒退了。”

、第176章 邪功

“冥子真?”楚绝眼中露出警惕,“他对王妃动了什么手段不成?”

钟离冷月怔了怔,“你也这么认为?”

“还有谁这么认为?”

“王爷,”钟离冷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自从我那天昏倒,就一直不对劲,身体越来越无力,脑子越来越昏沉,今天竟然对王爷动了手,王爷怀疑是冥子真对我施了什么法术之类。”

楚绝冷笑,“果然如此!冥子真这妖道,亏的他还有脸说王妃是狐妖同伙,他才是邪魔歪道!”

钟离冷月吃惊道,“你知道他用的什么招?可我明明当时什么感觉都没有,王爷武功那么高,虽然有怀疑,也并不知道冥子真究竟动了什么手脚。”

楚绝解释道,“王妃有所不知,这世上有些高手,并不单指武功方面,也并非所有人走的都是正道,武功高,并不一定能所向披靡,有些小人用的招信,是正道人士所想像不到的。”

“那…冥子真究竟对我用了什么招术?”钟离冷月听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不知所谓。

楚绝话锋一转,“王妃还记得之前那桩悬案吗?”

“哪桩?”钟离冷月越听越糊涂,“富商被杀案?”

“之前那一宗,死的人让人吸干全身鲜血的案子,”楚绝眸光一冷,“这世上有一种邪功,就是靠吸取别人的精血来提高自身修为,越到后来,所需精血也就越多,邪功就会越来越厉害,直至练成‘摄魂’之功。”

“摄魂?”钟离冷月大惊失色,“你、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我就中了这招吧?”停了停,更加震惊,“冥子真练了邪功?那些人是他杀的?”

“虽然还没有证据,不过绝对错不了。”

“这个畜牲!”钟离冷月脸无血色,咬牙骂道,“他竟做得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明明那些人是他杀的,他竟然还贼喊捉贼,堂而皇之地把罪名安到狐类头上,再把我拖下水,他有没有人性!”

“畜牲哪有人性,”楚绝冷冷道,“这种邪功因为太过残忍霸道,已经少有人练,没想到冥子真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而且还大有所成,本事倒不小。”

钟离冷月但觉浑身发冷,“那、那中了‘摄魂’之后,会怎么样?”

想到她从昏倒之后的所做所为,她猜到一二,不由她不如坠冰窖之中。

“顾名思义,王妃的神智会慢慢受到施术者影响,从一开始的浑浑噩噩,到后来神智完全被施术者掌控,成为施术者的傀儡。”

傀儡?

钟离冷月打个哆嗦,有些绝望地道,“是不是冥子真要我杀人,我就会杀?”

“是。不管是什么人,即使是王爷,只要冥子真想要王妃杀的人,王妃都会顺从。”

钟离冷月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因为她知道,楚绝不是在危言耸听,否则她怎么可能会对北堂灵潇出手。

看来那个时候,她的神智已经受冥子真控制,而他最想除掉的人,莫过于燕王,自己杀不了,就借她的手。

燕王虽然武功超绝,怎奈自己是他最心爱的人,他纵使自己受伤,也不忍心伤她分毫,可他能躲过一次两次,能躲过十次八次吗?

“我怎么会这么笨,竟着了冥子真的道儿…”钟离冷月懊恼地想扇自己耳光。

这么多天她身体不对劲,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

秋萍不忍见她这样,劝道,“这也怪不得王妃,谁能想到冥子真竟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别说是王妃了,当时王爷、太子殿下都在场,不是也没防着吗?若是冥子真向王爷用此邪术,王爷也未必能躲得开。”

“这倒是,秋萍,多亏你这么说,我心里好受点了。”钟离冷月不好意思地道。

秋萍赧然,“王妃过奖,属下是实话实说。”说罢又转向楚绝,有些不满,“既然你早知真相,为何不向太子殿下禀报?”

“我方才说过,没有证据,”楚绝耸了一下肩膀,表示自己也很无奈,“皇上那样宠信冥子真,我又没有证据,贸然禀报太子,太子就算禀报皇上,能改变什么?”

“楚绝说的不错,要除冥子真,不能凭一时之勇,”钟离冷月赶紧道,“楚绝,这‘摄魂’能解吗,要如何解?”

听着这样玄乎,估计一般的法子也解不了。

“能,”楚绝眼中闪过狠厉的光,“王妃才中此术,解起来也简单,只要杀了施术者,再以其心头血混和檀香灰喝下,就可解开。”

钟离冷月冷笑,“原来如此,冥子真这是自掘坟墓,怨不得我们了!”

本来冥子真就必死,大概他也没想到,楚绝会知道他练此邪功,和解“摄魂”之法,结果却是为自己铺了一条走向死亡的不归路。

“王妃要如何做?”楚绝都迫不及待了。

“你先说你这一趟回蒲犁国,都有什么收获?”钟离冷月平静的很。

越到这紧要关头,越要沉住气,现在他们需要的,就是证据,足够的证据。

“属下拿到的证据,都在这里了,请王妃过目。”楚绝将昭华帝所写与从阳明观拿到的那些书信,都拿了出来。

原本是想把这些呈给太子的,却不想出了这样的大事。

钟离冷月接过仔细看了看,不禁大喜,“真是太好了!有了这些,足以证明冥子真是奸细,皇上必定不会再信他,只要除掉他,西夜国才能安宁!”

刚说到这儿,北堂灵潇走了进来,惊喜道,“冷月,你醒了?”

“王爷快来!”钟离冷月急急向他招手,“楚绝拿到了证据,再加上之前郎烨,哦不,叶朗和锦阳王查到的富商被杀案的证据,这次拿下冥子真,不成问题了!”

“是吗?”北堂灵潇拿起书信看了看,挑高了眉,“好个冥子真,果然是蒲犁国的奸细,好的很!。”

“不止如此,楚绝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钟离冷月将方才楚绝的话说了。

北堂灵潇登时怒火冲到,杀机四溢,“原来如此,好,好的很!”

熟悉他的人都清楚,他只有在气到极处时,才会说“好的很”这三个字,而后果往往就是,气到他的人,下场会非常非常不好。

枉他自认将心上人保护的很好,却不想冥子真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对冷月施了邪术,还要操纵着她,杀了自己,简直不可饶恕!

“咱们要集齐所有证据,让冥子真无可辩驳!”钟离冷月一握拳,忽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太子殿下和皇后如何了?太子真的不是皇上血脉?滴血认亲了?”

“是皇后身边的司嬷嬷不小心说漏嘴,被四弟听到,向皇上告了密。滴血认亲的确是做了,不过皇上和太子哥哥的血,似溶非溶,十分奇怪。”北堂灵潇对此,也十分不解。

“似溶非溶?”钟离冷月皱眉,“难道…”

“你想到了什么?”差点忘了,冷月医术很高明,这种事儿,她应该能明白吧。

钟离冷月迟疑道,“这个吗,我也不敢十分确定,如果是似溶非溶的话,可能说明,皇上跟太子就算不是亲生父子,但也有一部分血脉是相同的。”

北堂灵潇和楚绝等人都是一脸茫然,这何解?

“啊!”秋萍忽然惊道,“恕属下多嘴,娘娘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可能是其他亲王之子?”

只有皇上的兄弟,才与皇上血脉相同,既然太子跟皇上有一部分血脉相同,这就是唯一的解释。

北堂灵潇眸光一亮,“不错,这个极有可能!我怎么没有想到!方才我去穆府问起穆将军,才知道苑皇后当年,其实原本跟先皇是青梅竹马,可皇上趁着皇上出征时,强娶了苑皇后——”

“你是说,太子殿下有可能是先皇之子?那他、他跟你不就是…亲生兄弟?”钟离冷月浑身一阵发冷。

北堂灵潇是先皇之子,如果太子也是,那他们兄弟之间,就是同出一脉了。

现在想想,难怪不管崇明帝如何猜忌北堂灵潇,太子都始终维护他,不离不弃,难道这就是天生割不断的血缘吗?

北堂灵潇骤然脸色苍白,“我…又没有想到这里,如果真的是…”

他到底不如钟离冷月心细,虽然知道苑皇后跟先皇的旧事,却怎么也想不到,他跟太子会是亲生兄弟。

“去问苑皇后,”钟离冷月果断道,“只有她最清楚!一定要确定太子的身份,否则越王若是把太子是野种的事传扬出去,太子就难以恢复名声了。”

“不错,唯有苑皇后知道的最清楚,她一直不肯说出这件事,想来也是为了保护太子哥哥,”北堂灵潇忽地冷笑,“我曾经听母妃说过,苑皇后刚刚嫁给皇上的时候,十分不快,皇上那时对苑皇后十分耐心,每日哄着,极尽恩宠,她才慢慢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那一准错不了,”钟离冷月等不及地道,“快进宫去见皇后,我也要去!”

却不料外头忽然响起内侍尖细的嗓音,“圣旨下,佳兴公主接旨!”

、第177章 兄弟变仇人

太极殿上的气氛紧张肃穆到让人喘不过气来,地上到处都是被崇明帝摔落的东西,纸、笔、奏折,一片狼籍。

伊公公瑟缩着躲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虽然这些年来他跟在崇明帝身边,也见多了他的喜怒无常,但像今天发这么大的火,却还是第一次。

“冷月到了没有?”崇明帝怒气冲冲地问。

原本想着冷静冷静,再继续审问贱人的,他还没有问出那个奸夫是谁,岂能就此便宜她?

却不想今早天牢狱卒就来禀报,说是苑皇后伤的太重,只剩一息。

北堂灵潇留下的药,最多只能让她伤口不再流血,可她之前就流了那么多血,又受了刺激和惊吓,受伤后未得到及时救治,半夜一发高烧,一向身娇肉贵、锦衣华服的她,如何受得住?

崇明帝虽恨不得她受更重的折磨,可人如果真就这么死,就什么都问不出来,这才让御医去为她治伤。

结果去了几个御医,几个回来都说,苑皇后已经不行了,他气不过,要找国师施法,为她续命,却不知国师去了何处,愤怒之下,想起钟离冷月医术高明,也顾不上她之前是昏迷着被送回迁的,立刻下了旨。

“回、回皇上,燕王妃应该就快到了。”伊公公战战兢兢地道。

“再去看!”崇明帝又摔了一个茶杯。

“是!”伊公公赶紧往外跑,却几乎与一名侍卫撞个满怀。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已殡天!”

“什么!”崇明帝怒不可遏,“当真?”

“是、是,几位太医大人都已…”

“滚!”崇明帝上脚就踢。

侍卫被踢了个滚儿,强忍着疼痛,连滚带爬地去了。

“贱人,敢就这样死了,贱人!”崇明帝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不停地转圈。

伊公公欲哭无泪,皇上可千万不要把怒火发泄在他身上啊!

足足一刻钟后,崇明帝才停下脚步,目露凶光,“伊公公,去把贱人的尸体扔到乱葬岗喂狗!”

“…”伊公公瞪大眼睛,皇上居然恨皇后到如此地步?

为了掩盖这桩丑事,皇上根本没有让人将苑皇后私通他人,生下野种的事传扬出去,在外人看来,皇后和太子仍是他最宠爱的女人和最看重的儿子。

可皇后却莫名其妙死在天牢,再给扔到乱葬岗去,外头的流言,还不立刻就满天飞?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冒着被责罚的风险,劝说一句“三思而后行”之类,却听崇明帝忽地自己又改变了主意,“不!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贱人,伊公公,去,把贱人的尸体拖到这里来,朕要让她死也不得安宁!”

伊公公忽然想要吐:皇上不会是要将皇后娘娘鞭尸吧?

“还不去?”崇明帝踹他一脚,“朕要你的命!”

“是,是,臣遵旨,遵旨!”伊公公跳起来就向外跑。

罢了,皇家的事,他还是不多嘴了。

此时天牢里,太子跟北堂灵墨正凶狠对峙,北堂灵璧站在一边,痛苦而无助。

骤然得知母后和太子出了事,他简直无法接受,这对于一直无忧的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当然他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母后会做出错事,更不相信太子不是他的亲生哥哥,所以才跑来天牢,想要问个明白。

结果在天牢门口,遇上了北堂灵墨,两兄弟就一起进来了。

北堂灵璧还没问出什么,太子就发雷霆之怒,说是让北堂灵墨有什么算计找他,放过苑皇后。

北堂灵璧过去替苑皇后一看,才惊悉她已神仙难救,兄弟三人尽管立场不同,可苑皇后却是他们共同的生身母亲,他们怎可能不伤心痛苦?

“五弟,快把牢门打开,我要过去看看母后!”太子瞪了北堂灵墨半晌,知道他恨自己至深,不可能松口,只好向五弟求助。

昨晚他就发现母后气息不对,可即使来了几名太医,也都救不了苑皇后,他已急的满眼血丝,唇上也起了火疮,难受的厉害。

“你还敢提母后?都是你这野种,害了母后!”北堂灵墨咬牙怒骂。

他是想向父皇求情,好歹保母后一命的,可父皇正在气头上,加上又没有问出那个男人是谁,根本就不松口,他又有什么办法?

“你住口!”太子双手紧握栅栏,咬牙怒骂,“母后会如此,都是你害的,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你这个野种,就不该来到世上,母后若不是为了维护你,就不会是这样的下场!”北堂灵墨大声叫。

他真是不明白,母后到底在坚持什么!

难道为了维护这个野种,居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她疼这个野种,比疼他更甚!

“四哥,你不能这么说太子哥哥!”北堂灵璧又心疼太子,又痛苦于母后的伤重,早哭的眼睛红肿了,“我相信母后不会做那样的事,太子哥哥是我咱们的亲生哥哥!”

“住口,你这白痴!”北堂灵墨毫不留情地骂,“你懂个屁!父皇已经跟这野种滴血认亲,他根本就不是父皇的儿子!”

“我不相信!”北堂灵璧咬牙不认。

北堂灵墨猛推他一把,“我管你信不信!滚一边去,别在这碍我的事!”

“你——”

“五弟,别管我,快想办法救母后!”太子对北堂灵墨的绝情,早已不抱任何幻想。

北堂灵璧哽咽一声,“我也想啊,可是…可是母后伤的这么重,除非把母后带回去施针,再喂药,或许还能有救,要不然…”

“那你去求父皇!”太子接着又摇头,“不,你去求皇祖母!”

父皇只会嫌母后受的苦不够而已。

北堂灵璧如梦初醒,“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说罢飞快往外跑,心里默默道,母后,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

北堂灵墨冷笑,“你还想着母后活下来,好维护你?别做梦了!父皇已经相信你不是他的儿子,你这太子之,也快要拱手让人,你还是乖乖等死吧!”

出乎意料的,太子并没有怒,反而平静地道,“四弟,你老实说,你还知道什么?你是不是知道,我的生身父亲是谁?”

“哈,”北堂灵墨怪笑,“原来太子哥哥已经接受这一事实了啊,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咬定自己就是父皇的儿子呢,不过可惜,我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当时他就只听到司嬷嬷说的那一句而已,可那个老不死也受刑不过而送了命,要想问出来,除非是从母后嘴里知道答案。

“你真的不知道?”太子冷冷看着他。

“废话,我要知道,难道不禀报父皇吗?”北堂灵墨不耐烦地道,“现在母后也这样了,恐怕没人知道了。”

“你很失望?”太子嘲讽冷笑,“毕竟滴血认亲的结果晦暗不明,除非真的找出那个男人,否则父皇对我的身世,还是有一丝怀疑,你迫不及待想要坐实我的罪名,是想当太子吧?”

北堂灵墨心中纵然如是想,可被太子当面说出来,毕竟还是心虚,眼神飘离,“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如果你不是父皇的孩子,凭什么当太子?”

“你不要想的太美好,我跟你就算不是一个父亲,却到底是同一母后所生,父皇恨母后,恨我,未必就不讨厌你,你真以为除掉我,你这太子之位,就坐稳了?”太子嘲讽提醒。

“你…”北堂灵墨又惊又怒,却不得不承认,兄长说的是事实。

当然这也是他为什么现在十分听父皇的话,没有把太子的真实身世说出去的原因,万一到时候证明,太子的确是父皇的亲生骨肉,还是要登基的,那他就是第一个要被算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