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怎…”

话说一半又被霍白安给打断了。

“你当我霍府是菜园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告诉你,如今嫁到霍府,你生是霍府的人死是霍府的鬼,就算投胎,对不起,还是要重来一遍!不过…”话锋一转:“我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迎亲嫁娶讲的就是你情我愿,既然你一开始就是有心利用,我也不可能跟一个心机如此之重的女人过一辈子。所以…”

“所以怎样?”风珏茗急切问道。

“你既然不想嫁给我,但我也不能立刻休了你。”

风珏茗颇有些不耐之色:“有话直说就是。”

“两家和离是大事,如果太快的话真不知会有什么闲话传出。所以我定个期限,两年后你我二人和离,、不用休书,只说你我二人缘分已经,和离即可。到时候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我再无瓜葛。你看如何?”

两年时光也不过是匆匆而过。

风珏茗,心口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明明应该高兴,却又不知为何满心不是滋味。那滋味好像是愧疚又好像是不甘心…

“但是!”霍白安话还没完,“既然一开始你就是有一欺瞒,我帮了你这么多要点报酬不为过吧。”

风珏茗有些诧异。

“你本意不想做我的妻子,但未来两年内你必须住在霍府。所以这两年内所有开销用度咱们就要算清楚了,凭咱俩的交情,好像还没有好到可以白养一个人吧。此外,醉仙楼的生意这段时间一直是我在打理,当初约定好的四六开,你别可说自己不记得了。”

“你——”

如果说起先风珏茗还有愧疚的话,那么现在,那点愧疚真真是被霍白安这番给弄的烟消云散,一点渣都不剩了!

霍白安仿佛一点都没看见风珏茗脸上的铁青之色,只是笑道:“亲兄弟都要明算账,更何况是你我呢?”

“好!”风珏茗气结:“好!好!没问题…就照你说的做,不过空口无凭,你先把和离书写了,只将日期写在两年后便是!”

霍白安点点头,表示同意。

起身,走到书桌旁,拿出纸笔。

天空乌云渐散,月辉皎洁,仿佛银河从天泻下,屋内渐渐明亮起来。在一个风珏茗看不见的角度,霍白安勾起一丝狡黠的笑意。

他还记得,在开春与风珏茗一起去郊外踏青时,她曾对他吼道——“你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说话,不理人!”

而如今,她又何尝不是这样。

小五啊小五,你撒谎的时候总喜欢挺直了背脊,目光微微错开,但语气却是意外的冰冷无情。如果可以,我多希望回到五年前,去找到那个羸弱爱哭的你,告诉你我是多么的喜欢你。只是那时候,我是多么的愚蠢,竟然满脑子里装的都是政治与抱负。而现在,虽然迟了五年,但我依旧希望有一个人会慢慢的爱上我,只希望有一人,而那人就是你…

不过,要让现在这个风珏茗接受自己,霍白安眼珠转了几转——不剑走偏锋,怕是不行了,当即一个主意升上心头。

风珏茗拿到休书,满意地点点头,妥善地收好了。

解决了这件大事,一时间二人相顾无言。避免尴尬,风珏茗故作镇定的看着别处,目光突然定格在铺在喜床上刺眼的白巾上。她虽是闺中女子,但跟着她那江湖师父习武时看过几本风月话本,知道这新婚夜喜床上的白巾用处。不巧,霍白安也看着那块麻烦的白巾蹙眉。

想了又想,风珏茗拿下发鬓上的簪子,撩起袖袍,豪迈地往胳膊上划。

霍白安大惊,一把抓住了发簪:“你这是作甚?!”

风珏茗白了他一眼:“要不你来?”

霍白安很果断的抽回手,坚决表明绝不自残的立场。见风珏茗又拿起发簪比划,霍白安连忙道:“只要是血就行了,何必用自己的。”

风珏茗一愣,放下发簪,二人对视良久。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

一男,一女,一只鸡。

“你确定是从这里下刀?”女人紧蹙着眉头,语气里充满了不信任。

男人神情严肃,手稳刀快。刀影落——“啊…”一声惨叫被身旁的女人眼疾手的快死死捂在手里。

“别浪费了!”风珏茗立刻将霍白安切破的手指放在白巾上,那只死里逃生的母鸡扑扑翅膀,不知逃到了何处。

看着带血的白巾,二人舒口气——这应该能蒙骗过关吧…

回到房中,此时万物寂静,两个人一个看红烛,一个望月亮,却都不约而同的思考着同一个问题——长夜漫漫,如果大家都不睡觉的话,又该怎么打发时间呢?!

三十五章 新婚

霍白安瞧了一眼坐的跟尊石佛一样的新娘子,不由叹口气,抱了床被子铺在地上,好在现在已是夏季,地上倒不是很凉。风珏茗看在眼里,什么话也没有说,坐在床边垂着头也不知心底到底想些什么。过了好久,见霍白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风珏茗抬了抬眼皮子,微微站起身,谁料以为早就睡着的人突然哼了一句:“大半夜不老实睡觉,难不成又要去刺杀哪家的新郎官?”

风珏茗脸色一黑,又不好发作,朝着地上的之人瞪了一眼,翻身上床,气鼓鼓地闭上眼睛。

只是这一夜,辗转难眠。

几近天亮,霍白安起了身,风珏茗自动地往里挪了挪,一会儿丫鬟嬷嬷要进来服侍,总不能让她们看见刚成亲的大老爷睡地上吧。

二人躺在床上,一时间谁也不敢再动。

霍白安有些出神地望着床上的纱帐,被枕上,她发香残留,隐隐绕绕,那一瞬竟然让他怔忡了。

不多时,丫鬟叫新起了。霍府人不多,此时上位者只有顾飞燕一人。虽然风珏茗霸道嚣张惯了,但对于这个陌生的婆婆应尽的礼数还是一一做到。为了避免让婆婆发现自己已经好了,免不了要装一番天真浪漫外带新妇人的娇羞模样。因此,出门前还在铜镜前演练了许久。

不过,顾飞燕给风珏茗的感觉却有些意外。

——没有一般大家贵族婆婆那么事儿多!而且——

“娘,喝茶。”风珏茗声音甜美地道了句,心中却是一阵别扭发麻以及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十五年来,她从没有这样叫过。娘是什么,姐姐笔下的那幅画卷罢了…

顾飞燕象征性的品了一口,说道:“以后小两口要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身边的丫鬟捧着东西上前,风珏茗以为会是珠宝首饰之类,每想到竟然是一本剑谱,而且还是一本习武之人,人人梦寐以求的剑谱!风珏茗心中一阵狂喜——她不得不承认,这本剑谱对于她来说,分量绝对比什么劳什子的镯子,发钗重的多!连带着对婆婆的好感度上升的不止一点两点!

顾飞燕笑着打量风珏茗的表情变化——不错,果然是我辈中人!

风珏茗不由悄悄舒口气。要是来个像王氏那样的婆婆,那她还管那狗屁两年之约作甚,拍拍屁股走人即可。

风珏茗不知道的是顾飞燕乃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烟波顾家传人,从小就是被当作未来大当家的来培养,对于后院争斗,从来都是避而远之。如何当好一个世家贵族的婆婆,这一高深课题她自然是没有时间去学的。只要媳妇儿对自己儿子好便万事好商量,等养一阵子身子调养过来后,将烟波顾家的武工路数学好,就更好了。

因此,在顾飞燕看来,风珏茗不仅是自己的儿媳妇,更是自己未来的要入室的嫡传徒弟!

霍府人口简单,或是说——太简单了。除了早上拜见顾飞燕后风珏茗就没事做了。公公和大哥在边城,最近总有小股流民侵犯,所以一时半刻也回不来。姑子霍墨儿被诊出有孕,头三月最是需要注意,又是头一胎所以只让人送了礼,人并没有来宁州。

三朝回门时,王氏和风无双意外没有再出招,一切都顺顺利利波澜不惊。

日子,一下子静了下来。

风珏茗竟然觉得闲的有些不自在,自嘲自己真是个贱骨头。闲来无事,便抱着顾飞燕给的剑谱看。翠竹是知道了主子的变化,但她也没有多嘴,所以除了霍白安和萧长风外再无人知道她已经好了。

萧长风…

想到此人,风珏茗便是肝疼胃疼哪都疼!

他应该是认识自己的,但风珏茗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自己曾与这样一个人打过交道。而且他对自己的态度,真的是——

切,他以为他是谁啊,管的那么宽!

不过风珏茗到底是没有闲多久。宁州城虽比不得京城,但城中贵胄不少,贵胄后院的妇人自然也不少。

风珏茗收到宁州知府夫人的帖子时,不由蹙起眉头——这位执掌中馈的夫人的小儿子办满月酒,这是必不可少的交际。

哪怕顾飞燕再怎么不在乎规矩,但这种人情往来还是必不可免。不过——她自己当然是能避就避,有了小儿媳妇儿,这种活动自然是小儿媳妇儿当着了。

风珏茗得知婆婆借故不去后,越发郁闷——她倒是忘了自己的小儿媳妇儿脑子不好使这回事!

男人们在前院聊天说地,风珏茗没空去理会霍白安。自从自己好了后,除了新婚当天夜里霍白安说了一些话,这几天除了必不可少的问候,见着她时,霍白安是能省一句是一句,弄得风珏茗莫名其妙。

各府的夫人小姐们自然是聚在后院,或聊天或赏花。只是当她走过时,看她的人都微微抿唇笑着,笑的——恰到好处。

那些笑容,傻掉后的风珏茗可以看不懂,但现在的风珏茗却不能不放在心上。但她从未想过要融入这些世家小姐公子的圈子里,嫁人…更是一桩遥不可及的事情。按照风珏茗的想法便是看到姐姐有个好归宿,然后自己来个落水意外,暗地里远走高飞。天地宽广,谁离了谁都可以活。风珏茗看的很透,这世上之所以有那么多闹心的人闹心的事,无非名利二字。什么嫡女庶女,什么伯府侯府,无非都是一副枷锁。不过是看起来风光罢了,自己何必为那些个虚名计较呢。至于王氏与风无双,也只是枷锁里的金丝雀,她们所争的,不过是忠义伯府这座华丽一点的笼子。只要不侵犯到她,风珏茗是从不与那二人打交道的。当然,这些念头她从未对姐姐风朗玥说起,虽然姐姐对她极好,但这些事儿说了也只会让风朗玥觉得太过惊世骇俗,反而害的她担心。

而现在,风珏茗不这么想了。姐姐在自己重伤期间,嫁给南宫世荣;自己痴傻时,王氏和风无双竟然连番的给她下毒,这些帐如果不算清楚了,岂不是真当她好欺负不成!

就在风珏茗七想八想时,听到花园凉亭处几个公子哥正聚在一起谈笑风生,不由慢下了脚步,同时也在懊悔自己怎么走到前院来了!

“听说是一出生就死了娘的,这种女人竟然也敢往屋里娶!”

“人家是嫡三子,继承家业也是老大的事,浑一点也无妨。”

“冯兄你就是太厚道了,不过就霍老三的德性…”

“听说还是一个傻子。”

“噗——哈哈哈哈,不过…就算是个傻子也是忠义伯的嫡出女儿,幺子不继承家业,以后要在兄嫂手下讨生活。以他的条件,和忠义伯连了姻亲,也算是给自己铺了一条路啊!”

风珏茗彻底站定了步子,可一股无名之火蹭蹭的窜上心头。这些个混帐话,例如讥笑霍白安以后仰仗兄长,不学无术,明明她以前也说过,而且还是当着霍白安的面说的,可谓是丝毫不留情面。可如今这些话从别人嘴里出来,简直就是——

哥可忍,姐不可忍!

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目光死死盯在说话之人身上。这几个公子哥大多是没有见过风珏茗的,只是瞧着一个梳着妇人头的女子竟然毫不避讳地打量他们,不免觉得一丝厌恶。

他们不知道的是,风珏茗现在还没动手的原因是这姑娘在出手打人上有点洁癖。那种厌恶到了极致的人,她总觉得出手教训简直就是污了自己的手。只可惜,身旁又没有鞭子让她使使。那几个哥儿见她一动不动,又联系了一下她的穿着打扮,突然有了几分明了。

不待他们开口说话,风珏茗突然伸手为爪,直取其中一人咽喉!右脚朝着他腿上用力一踹,那人猛地跪在地上。

她凌冽着眼神,眼中一片杀意,低身附在那人耳边轻轻道:“你说…一个傻子杀了人,官府会追究吗?”说完,手指只是慢慢发力,似乎是打算将这人一点一点的折磨窒息而死。

其他几个公子哥哪里见过这等土匪似的女子,一时间竟然像个普通妇人一样慌了神。

风珏茗冷眼看着手中之人绝望的神情,突然起了恶劣的玩心,手指一松,一股救命空气滑入,不待他喘口气,喉咙竟然又被风珏茗死死扣着。一松又一紧,风珏茗玩的差不多了,眼中一冷,正要下杀手,手腕——被人牢牢握住。

“够了!”

来人正是已被风珏茗扣上多管闲事头号帽子的萧长风!风珏茗知道自己是打不过这个萧某某的,皱了皱眉,虽不情愿终究还是放了手。

也不知萧长风对那些公子哥说了什么,竟然没有人去追究这件事。

哼,追究又如何?

背后嚼舌根道人是非,只要是个上得了台面的世家贵族都丢不起这个人。反观自己,一个痴傻女,本就一无所有,更加没什么好怕的了。

萧长风笑着看她,不免叹口气:“小五啊,做事前先动动脑子行吗?”

他说什么?风珏茗气的瞪大了眼——动脑子,他怎么不直接说自己是没脑子的蠢货!

萧长风笑道:“要杀人,自然是要偷偷摸摸解决了事,哪有像你这样光天化日的,若是传了出去,你让别人怎么看霍府。”

“霍府关我——”风珏茗话至一半,看着萧长风笑眯眯的模样,硬生生将那个“屁”字咽了下去。

“若不关你事,别人说的是霍白安,你动这么大的气作甚?”

风珏茗一时失言,发现被萧长风绕了进去,不由气急。但萧长风倒是个好脾气,任由风珏茗怎么甩脸子他只当没看到——都是天中的浮云啊浮云…

风珏茗只觉得自己重拳打进软棉花,更是憋得心里火大。

萧长风见逗得差不多了,正色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风珏茗又想回一句——干你何事。可下意识里竟然觉得如果自己这么说,眼前这个人肯定不高兴。不同于霍白安,如果霍白安哪一天不高兴了,她一定是会上去补踩两脚唯恐他不高心的不彻底,然后落个井下个石,看他灰头土脸一脸挫败后再大发慈悲地搭把手将他救上来。可眼前这个人不一样,风珏茗虽然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心——对萧长风,多多少少是有些害怕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欺软怕硬?

风珏茗狠狠地鄙夷了一下自己。

——不就是仗着自己武功高吗,看着吧,等她将武功练好了,哼哼!

萧长风哪里知道眼前风家姑娘的心思,只是又问道:“莫不是你真的铁了心一辈子留在霍府,当然,这是最好的打算。霍白安虽然是幺子,但长兄霍青阳倒是个宽厚之人,只要娶一个贤妻,你们的日子应该过得还算惬意。”只要霍白安那小子安分守己,千万别与太子或齐王有瓜葛,这样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应该还是可以帮他们过好日子的。

谁料风珏茗倒是很爽快地摇了头,态度很坚决:“留在霍府一辈子?做梦!我自有去处,萧公子贵人事多,不劳挂念了。”说罢,牛气哄哄的离开了。

萧长风无奈地摇摇头,目送着她离开。这个丫头还是太过小孩儿心性,如果不改改这脾气将来一定会吃苦头。

不过萧长风的这个将来还没有应验,风珏茗已经觉得自己在吃苦头了!原因无他…

在霍白安沉默了十天后,风珏茗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霍白安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气!

但最恐怖的是,她竟然没了以往那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反而换上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感受…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望天,小五啊…你的情商不是为零了,简直就是个负的!!

不知大家有木有兴趣玩个游戏呢,在我公布萧长风的身份前,谁先猜出来,就可以指定一个人物或者一个剧情,我给他写番外放在作者有话说~O(∩_∩)O

三十六章 道歉

他…真的生气了?

风珏茗翻着手里的剑谱,密密麻麻的字全都变成了霍白安三字,强硬着看了会儿,风珏茗还是懊恼地合上书,仰头闭目。

走出房门,正好遇到霍白安,风珏茗愣了愣,想了又想,决定先开口道:“我打算去一趟秦府。”

霍白安只是点点头,便钻进书房不再出来。

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风珏茗扭头轻哼了声——当谁不会生气啊!

叫了翠竹,又去了顾飞燕房里请早安。

“你要去秦府?”

“嗯。”风珏茗怕露馅,在这位精明的婆婆眼前一向都是本着少说少做的原则,反正之前傻掉的时候她也是个不爱说话的。

顾飞燕到没多想,只是:“我听说秦府是商贾人家。”

风珏茗心底一惊,这个时代虽然对商人没有那么多的限制,但商人的低位终究还是低人一等。难不成婆婆会因为这个原因来阻止自己?将军府的少夫人去见商贾人家的女儿,传出去的确有点不像话。但如果她自己偷偷溜出去的话——这里不是风府,霍府人不多,但水有多深风珏茗一时半会儿也摸不透。所以,最好还是征求到了婆婆同意,正大光明的出去。最近烦心的事太多了,她真想找秦珍儿好好聊聊,说不定还能帮着出出主意。

“出去走走也好,我让人派车送你过去。”顾飞燕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风珏茗一脸欢喜:“谢谢娘,我会早些回来的。”

如今,她已是出嫁的小妇人,梳着凌云髻,以一支富贵牡丹大钗固定着青丝。风珏茗不太喜欢带过多的头饰,但也不能太过寒酸降了身份。就算是顾飞燕这样的江湖侠女,以将军夫人的身份出现时,也是贯彻着世家贵胄——低调的华丽这一准则。现在不同往日,她嫁给霍白安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她,不打扮的得体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有损将军府颜面。是以这支牡丹大钗乃是用朱红宝石雕刻成的花瓣,花瓣下留孔,传以金丝,微微走动,便轻轻摇曳,真可谓是巧夺天工,惟妙惟肖。

秦珍儿见她这装扮出现在眼前时,立刻瞪大了双眼。站起身来盯着她看:“我的天呐…你还是我认识的小五吗?还是女子成亲后变化都这么大?”

风珏茗不客气地坐下,看了看四周的丫鬟:“你们都下去吧。”

秦珍儿笑道:“你在这里倒是不客气…”话未说完,仿佛看到了什么异样的东西,一双凤目死死刻在了风珏茗身上,“你…你…”

风珏茗坦诚笑道:“我——好了!”

接着便将自己这段日子所发生的事情一一与秦珍儿道来。

秦珍儿从最初震惊到诧异待到风珏茗讲完后,竟然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你说霍白安生气了?哈哈哈哈…哎哟,笑死了…”

风珏茗一脸无奈地看着她,闷闷地喝口茶:“有这么好笑吗?”

“当然了!”秦珍儿擦着眼角笑出的泪:“霍白安算是我见过人中脾气最好的,简直就算是个没脾气的软包子。小五,你傻了一回后本事又见长了,竟然能够让他生气,还气了十来天!哎哟哟,笑死我了…”

风珏茗愤愤道:“我又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他有那么生气吗?再说了,他娶我的时候我脑子整不清楚呢,着算不算趁人之危?谁知道大婚当夜被烟火给震醒了!”

此时秦珍儿笑的意味深长:“小五…你要说真话哦。烟火给震醒了,难道之前就没有预兆?”

风珏茗别过头,沉默了许久,不情不愿地承认道:“之前…的确是有。”由于一直在喝药,所以脑中的淤血的确在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