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报出姓氏,这个沈卓是怎么知道的?

谁料,沈卓一脸的兴奋,嚷道:“小师妹!哈哈,我终于找到你了!”说罢就要扑过来,霍白安重重咳嗽了声,沈卓身体一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坐了回去。

好不容易,双方终于又安静地了坐了下去。风珏茗试探地问道:“你师父不会也是叫沈奈何吧?”

“对对对!”沈卓大幅度的点头:“这是我师父的中原名字!”

“小五,小五…”霍白安发现风珏茗有些不对劲,不由地摇了摇她。

风珏茗呆呆地望着沈卓出神——天呐,这就是自己那个传说中的师兄?!以前跟着沈奈何学武时他便说过他有一个长得惊为天人每个见到他的小姑娘都想要对他以身相许,武学资质世间少有的天才徒弟,也就是风珏茗从未谋面的师兄。

师父啊师父,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番形容对一个青涩小姑娘的影响是多么大。在风珏茗年幼的心中那个有如谪仙下凡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衣师兄,幻灭了…

虽然沈卓是她见过的男子里面长得最好看的,但是他那似乎少了点什么的脑子啊…

不过也难怪自己会觉得他长得有些眼熟了,如果年纪再长一些,那就跟师父更像了!

“我、我没事…”风珏茗捧着茶杯默默喝了口水——少女怀,春之类的,要不得啊要不得!

沈卓笑的越发灿烂:“早就听师父说过,他在中原时收了一个女徒弟,叫风什么的。后面那两字太拗口,师父便说直接记风小五就行了。”

“那两字是,珏——茗——!”风珏茗努力让自己保持友好的师门态度。

沈卓低头沉默思索,半响,抬眸笑道:“小五师妹啊…”

风珏茗任命地闭上眼——算了,随他怎么叫吧,叫小五总比小猫小狗小耗子要强的多。

霍白安对沈卓是风珏茗师兄一事十分惊奇,此时萧长风突然问道:“我见你们和沈兄似乎是在之前就已经见过面了?”

风珏茗道:“嗯,在柳树村的时候遇到他问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巧。”

除了沈卓那令人崩溃的语言能力,就其他方面来说,似乎是个不错的人。风珏茗在最开始的幻灭后,终于又收拾好了心情,毕竟有一个武功不错长得很是一等一等的师兄,也是一件高兴之事。

“哦?你们去柳树村作甚?哪里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风珏茗迟疑了一下,看了看一旁的霍白安,霍白安笑道:“办一点小事。”

“不可能吧…”萧长风手指在茶杯四周轻轻划着,“我听说宁州城前几天出了命案。”

霍白安:“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萧长风:“呵呵,朋友多,所以也就知道的多一点。”

霍白安笑了笑:“也无妨,只当是给你们说一个乐子好了。霍某最近倒霉,有人死了便将这被脏水泼在我的头上。不过,清者自清,这件命案已经查清了,凶手也被绳之于法,二位不必担心。”

“哼,什么叫绳之以法!”一提到这件事风珏茗还是一肚子火,“明明就还在逍遥法外。”

“哦?”萧长风好奇问,“是谁呢?”

风珏茗冷笑道:“整个宁州城,除了南宫世荣那只狗还会有谁这么死不要脸。”

“原来是南宫世家啊…”

“你也知道?”

萧长风笑了笑:“后宫的南宫贵妃正得宠,南宫老爷子胞弟在朝中混的风生水起,怕是想不知道也很难。”

霍白安:“萧兄,对这些朝中事也很清楚嘛。”

萧长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见霍白安似要追问,继而话题一转,“沈兄,我记得你这次来中原是要替你师父送东西的。”

“对!”沈卓说罢,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布袋,“我师父听说小五师妹出嫁,便让我来送一份贺礼。”

风珏茗心头一热——就算数年不见,就算远在天边,师父也都是挂念着她啊。

沈卓将布袋给过去,想了想道:“小师妹啊,你认不认识可爱又漂亮的中原姑娘呢?”

正感动的风珏茗突然被泼了一盆凉水,努力憋出一个笑意:“师兄,你该不是打算让我帮你找媳妇儿吧?”

沈卓用力地点头。

霍白安忍不住笑道:“沈兄,你就这么着急娶媳妇儿?”

沈卓道:“很急吗?我长得这么好看,这么多年来我还赞了很多钱,不娶媳妇儿要做什么?而且小五师妹你竟然都嫁人了,我却还没有媳妇儿,太说不过去了,这在我们草原上是很丢人的!”

“师兄,你真是…”风珏茗嘴角抽了抽,“还赞了多钱,你想的真是周到啊…”

许是觉得眼前的夫妻认为自己在开玩笑,沈卓严肃道:“当然了。”

萧长风笑了笑,指着沈卓道:“他的确非常有钱,据我跟他这么多年的交情,这厮身上少说也有五千两黄金!”

“噗——”这次轮到风珏茗呛着了,她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沈卓给她的红宝石…的确,如果不是身价千金之人会把红宝石当做鹅软石那样给人当赔罪礼吗?!

“师兄…”风珏茗诧异地看着他,“你做了什么买卖,赚了这么多?”

沈卓突然不好意思地低头的笑了笑,萧长风见状,喝了口茶,幽幽道:“人头生意。”

作者有话要说:沈卓与风珏茗是师兄妹关系,然后后来还会发展出另一种关系~

顾飞燕与风珏茗在之前有过一次对话,提到过风珏茗的师父姓沈。【详情见29章】

这一次欠[我不是流氓,ellileen]一人一篇小番外,想到要看啥提前跟我说哦~╭(╯3╰)╮

四十五章 反击

沈卓做的是“人头生意”换句话说也就是朝廷在江湖发的赏金任务。而沈卓这次来中原也是为了几单赏金任务才和萧长风联系的。这二人具体是看上了哪位逃亡犯的脑袋风珏茗没有兴趣去探究。倒是沈卓第一次来宁州城,风珏茗作为小师妹自然是要一尽地主之谊,每日便拉着霍白安陪同沈卓将宁州大小景致都转了一遍。不过沈卓最喜欢还是霍府的演武场,天下兵器凡是叫得出名字的都能在府里找出来。而顾飞燕见自个老朋友的嫡传弟子前来,也是满心欢迎。对于这种江湖上武功优异的青年才俊,她一向都是喜爱有加。

入夏以来,除了月初那件闹心的案子,风珏茗与霍白安的小日子倒是过的很悠哉。一转眼到了七月中旬,风朗玥突然造访将军府,不巧风珏茗和霍白安有事外出。翠竹留在府中见大小姐来到,一边差人出去将小姐找回,又忙着将她留了下来稍等。

“大小姐,您且等一等,小姐和姑爷等会儿就回了。”翠竹端上了冰镇酸梅汤让风朗玥消夏解暑。

风朗玥品了一口,笑道:“小五和霍公子如今能相处的如此自然,真是再好不过了。”

翠竹见是自家大小姐,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之情,听得风朗玥此言不由噗嗤一笑:“小姐和姑爷…嘿嘿,其实是小姐从老夫人哪里听说姑爷竟然不会凫水,这几天都抓着姑爷去河边练呢!”

“这个小五,还真会折腾。”风朗玥忍俊不禁,掩面道,“将军府不也有池子吗?”

“小姐说了,将军府的那浅水池子是三岁娃娃用的,姑爷站下去还不及腰呢,能练成什么啊。”翠竹学者风珏茗的语气,惹得风朗玥又是一阵轻笑。

二人正聊着,门外突然响起沈卓的声音,只见他一脸不快地走进来,问道:“翠竹姑娘,你看见霍白安了吗?”

翠竹连忙道:“姑爷等会儿就回来了,沈公子若不急的话可以稍等一刻。”

沈卓不耐地坐下,抱怨道:“那个霍白安介绍的什么鬼酒,要二百两银子,可喝起来却像是白水滋味。你们中原人真是太狡猾了,拿白水当酒卖,竟然还要二百两银子!”

风朗玥看着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异族人,不免多打量了几眼。听得沈卓的抱怨,不由道:“公子说的可是醉仙楼的不醉不归?”

“对!”沈卓终于找到了一个倾诉对象,“啥不醉不归啊,那玩意也能醉人?在我们那里这就是水,什么滋味都没有,连女人和小孩都不会将这个当做酒!”

风朗玥笑着颔首,示意沈卓继续往下说。沈卓一见,难得有人肯定听他唠叨,不由满心感动,像倒豆子般一股脑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原来霍白安、萧长风,还他三人有一次谈到酒上面来,不知怎地就提到了宁州乃至整个大德朝都有名的酒——不醉不归。草原人都好酒,沈卓自然也不例外,霍白安将这酒又是吹得天上少有地上难寻,沈卓一合计便去了醉仙楼,豪爽的叫了三坛,结果一开盖…他就后悔了,可又不能退,只能将就地喝了一点,剩下的全部给了门口的乞丐。本来是怀着一腔兴致去喝酒,结果扫兴而归。

“我一定要让他赔偿我,要把将军府最好的酒拿出来!”沈卓絮絮叨叨,将事情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的有些太多了,不要意思地挠挠头:“对不起啊,让你听我抱怨这么久。”

风朗玥笑道:“公子说的事很有趣啊。不过——说到喝酒,不醉不归这种温吞的酒并不适合公子,那是文人喝的。我见公子应该是练武,练武之人应该去东家巷的客来酒肆,那里有一种酒名叫‘英雄胆’,我想那应该更适合公子的口味。”

“英雄胆?”沈卓眼中一亮,这个名字一听就感觉是那么回事!不免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风朗玥,难得有人会这么耐心地听他说话,而且——

乌黑的头发,大大的眼睛,一笑脸上就会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虽然是坐着,不过也可以约莫看出体型较为高挑,加之脾气也好,这样的女子如果娶回去做媳妇儿的话…估计挺不错的…

风朗玥见他突然目光如炬的打量自己,不由微微垂下头,咳嗽了声。

沈卓突然站起身走近了些,风朗玥有些纳闷地望着,只见沈卓着满怀期盼小眼神望着她,那如宝石一般的眼眸纯净没有一丝杂质,仿佛平静的湖面。风朗玥一时失神,就听到沈卓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你嫁人了吗?”

“啊?”风朗玥被他这猛地一问弄得二丈摸不着头脑。

翠竹连忙走了过来,小声斥道:“沈公子,我家大小姐自然是嫁人了,没看见梳的是妇人鬓吗?”

“哦…”沈卓失望地叹口气,想了想又道:“那你可有姐妹?”

风朗玥见他这幅失落的样子,就好像小狮子受伤般惹人心疼,不由道:“自然是有的,不过你也认识啊,她就是风珏茗。”

“啊?!”沈卓惊了一会儿:“怎么会是小师妹,你们两个长得也太不像了!她那么凶,你这么温柔…这…”

“呵呵…”风朗玥被他的直率弄得笑出声来:“小五还小,还在长个子呢。”

沈卓退回座位,走了几步,突然道:“你嫁的那个人对你好不好?”

“这…”

敞厅内一时沉寂,沈卓并没有发现异样,露出八颗牙齿的笑意,:“他要是你对你不好,我就把你抢过来,反正你也不是我兄弟的女人,没有什么好顾忌!”

“沈公子!”一旁的翠竹早就被这外族人毫不顾忌的话弄得脸红耳赤,幸亏这里是将军府,如果让一些外人听到了样的话,等大小姐回去后又要惹些是非了!

“多谢沈公子挂心。”风朗玥站起身微微颔首,此时风珏茗从外面一阵风似的跑进来,见着风朗玥十分兴奋,对师兄沈卓打了个招呼便拉着风朗玥往后院去了,临走时对着翠竹道:“让厨子准备姜汤,那个霍白安真是…哎哎哎…”

霍白安垂头丧头的走进屋,沈卓见着他立刻将他拖住,嚷道:“用得着姜汤吗?走,霍兄弟,陪我去喝英雄胆,保准什么病都没了!”

霍白安正欲说话,却扭不过沈卓的力道,只好让他将自己又拖了出去。风珏茗也不阻止——反正酒也能驱寒。

来到后院,风朗玥见自己妹妹神色飞扬,一看就知道她在将军府过的很好,拉着她坐下,柔声道:“如今你也是嫁了人,可不要再欺负霍公子了。”

风珏茗赖在她的怀里撒娇:“我怎么欺负他了,我这个人一向都是是非分明,讲道理的人。”

风朗玥捏捏她的脸,笑道:“你有一个好归宿,霍公子会对你很好。看到你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姐姐就放心了。”

“嘿嘿…”风珏茗做起身,眨巴着眼睛:“姐,你今天怎么来了?在南宫府过的不好吗?”

“前几天一直忙着寿宴,现在得了空便来看看你。你呀,在寿宴上那副要死不活地模样就叫人担心。以后若是不想参加这种宴会,就找个借口不去就是,不要委屈了自己。可…既然去了,就不要将脸色表露在脸上,免得让人看了去,说霍府是非就不好了。”

“知道,知道!”风珏茗拉着她的手,“姐,你今天来不会就是跟我说这些大道理的吧。姐,你何必还在南宫府受那份窝囊气,不如趁早和离了事!”

风朗玥笑了笑,点着她的额头,:“好你个小丫头,别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你倒好,每次见着亲姐姐就劝她和离。”

“本来就是!”风珏茗瘪瘪嘴,“姐,我还记得小时候看的前朝相国府大小姐的故事,那位大小姐也是和离后遇到了真正喜欢她的人。”

“那不过是个故事罢了…”风朗玥轻声叹着。风珏茗见她神色忧愁,连忙道:“对不起…我…我嘴笨,又惹你不高兴了。”

风朗玥摇头轻笑,握着风珏茗的手渐渐握紧:“小五,大千世界,远远不如我们想的那么美好,哪怕是你一直相信的人也可能会因为某些原因做出伤害过你的事情,不过…他们并不是故意的。”

“姐,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如果…”风朗玥眼中波澜阵阵,“有一天,姐姐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有过吗?”风珏茗怔怔地望着她。

“有,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风珏茗笑了笑:“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姐,从小到大只有我调皮捣蛋害你倒霉的,所以啊,就算你要打我还是要骂我,我都不会在意的。”说着,静静道,“姐,我知道我欠了你很多很多,多到这一辈子都还不清。如果你真的做了什么事情,那一定是我闯祸了。啊——前几天厨子像师兄为了几样草原点心的作法,我拿来给你尝尝。”

“嗯。”风朗玥点点头,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日暮,风珏茗想让风朗玥留下用晚膳,谁料南宫府的老嬷嬷突然跑了过来,在风朗玥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风朗玥含笑起身,道府中有些事情,今日就不在叨唠了。风珏茗恋恋不舍地送她离开,回去后发现霍白安一脸深思,似在想些什么。

又安安静静过半月,萧长风与沈卓早在七月末时便分别告辞。

秋初,官道上,马蹄声如惊雷而至,一行鲜衣怒马地官服少年飞驰而过。

“萧头儿,前面就是宁州城了,咱们何时进城?”

为首男子剑眉之下,一双眼眸如春、水般温润,嘴角永远噙着笑意,此时他用力勒马,回头道:“你们几个前去府中报到,我有些私事,忙完后自会与你们汇合!”

“是!”

身后众人用力挥鞭,朝着宁州绝尘而去。

霍府

“什么?抄家?!”风珏茗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突然抄家,那我姐呢?”

霍白安让她坐下,静静说道:“你别急,南宫老爷子犯得是贪墨案,不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姐一个妇道人家是不会有事的。”

“好好的怎么会…”风珏茗猛地想起六月时霍白安的忙碌,不由瞪大了眼睛:“该不会是你——”

霍白安笑了笑,毫不避讳地点了头。

“真的是你?”风珏茗万分差异。

“之前不是对你说过吗,只有毁了南宫世荣所拥有的东西才能彻底让他记住教训。不过…”

风珏茗此刻已经能够平静地听他将事情道来。

“南宫老头儿为官这么多年,一点油水不捞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孙大人的弹劾折子按道理来说不会这么快就送了上去,难道…”

“难道什么?”风珏茗焦急的追问。

霍白安笑道:“朝中能直接上密折的人除了御史,就只有三品及以上官员能送到皇帝手中。想必这一次朝中也有人对南宫老头看不过去,咱们趁了这趟东风。不管怎样,这桩贪墨案算是坐实了!南宫家就算不死也会掉一层皮!”

“那…内眷…”

霍白安知道她关心着什么,宽慰道:“贪墨案只要犯官将贪墨银两拿出补了漏洞,顶多只会丢官返乡,倒不会有性命担忧的。而且案子还没有查清,这几日朝廷应该会派人来协助调查,你不要太担心了。况且,将军府也不会对风大小姐坐视不理的。”

风珏茗坐在他身旁,一脸愁容:“我应该早些劝姐姐和离的,如果她当初和离了,我肯定是拍手叫好,现在也不会这么担心了,哎…”

四十六章 辞行

南宫老爷子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弹劾,大半辈子泡在了官场上,他深感什么叫制约平衡之道。所以当胞妹在后宫得宠,胞弟是京官要员后他自己便回到宁州做一介有品无权的文人散官。叫起来尊贵,没有多大实权,自然也就不会和贪墨扯上关系。南宫老爷子一直都是这么想,所以这些年在一层保护膜下才会更肆无忌惮的掏银子,反正查到他头上的几率少之又少,大可高枕无忧。虽说前几年也有一些弹劾他的折子,不过在每一次都在皇帝看到之前就被朝中人拦下,没成什么气候,为何这一次…

南宫老爷子叹口气,如今再怎么想都晚了。胞弟给他寄来信——“好在你这几年一直远离朝政,只是贪财不贪权,妹妹在后宫也是苦口婆心的劝,所以你现在只要将贪墨银两如数补上,就不会有丢掉性命的危险”。随信寄来的还有三万两银票,但这对于南宫老爷子贪墨的数字只是杯水车薪。

南宫老爷子想了又想,府中这些年的账目都在自己妻子手中,现在正是府中销财免灾之时,连忙朝后院走去。南宫老夫人见着他时满脸愁容地走来,抱怨道:“之前有的都拿出来了,房产地契加上儿媳妇的嫁妆零零总总一共十万两。老爷,你也知道,家里这些年哪样不是要钱,花钱如流水,如今是一个子都拿不出来了啊。”

一旁的二夫人宁氏讥笑:“大夫人,这多年来府中只有十万两银子?”

大夫人狠狠地看了她一眼,静静道:“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府中一大摊子的事,哪样不是要钱,每年往宫里送的银子还不是老爷出的!”

谁料宁氏却是有备而来,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可知道大夫人这些年没少往荣哥身上补银子。”

大夫人一惊,连忙道:“荣哥是嫡长子,他每月拿的月钱都是公中给的,有账可查!”

南宫老爷子听到这里,也琢磨出不对劲了。自己儿子平日里是个什么样他自然是知道的清楚,花钱大手大脚,如果仅仅是每个月公中出的那点银子哪能经得住他那样花。不过以前家中银子如白水一样来,他到没怎么注意,如今被宁氏一提醒,他倒是想起来了!急忙道:“来人,去把老大的账拿过来,另外把他媳妇也给叫来!”

风朗玥见到前来传话的丫鬟时正坐在房中绣花,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站起身,将绣活放在一旁,跟着丫鬟往大夫人房里走去。

一如既往地周到礼数,南宫老爷子心下尴尬——为了弥补自己的亏空将媳妇儿的嫁妆都拿了过来,不过——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微微咳嗽后,厉声道:“大房媳妇儿,这一年你相公的每月的账本你可仔细看了,还剩多少银子?!”

风朗玥抬眸,眼角余光处便看见婆婆对她使眼色。

南宫老爷子见她不说话,脸色微怒:“问你话呢,你身为他的正妻,难道连自己男人的账目都不清楚吗?!”

少顷,风朗玥缓缓开口:“儿媳妇儿自从嫁来后,婆婆体谅儿媳刚为人妇有许多事还不太懂,因此大房的账目一直都是婆婆在打理。半年前婆婆有意将账目交给我,但是我一直病着实在是没有多少精力。相公看见眼里,便让我安心养病,将账目交给潘姨娘了。”

潘姨娘,是风朗玥嫁给南宫世荣不到三月后又被他娶进门的一位姨娘。

风朗玥说的句句属实,南宫老爷子见这个儿媳妇儿着实是个没用的,只好再次叫人将潘姨娘给叫来。

风朗玥看了他一眼,静静道:“老爷,潘姨娘现在并不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