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在哪?”

风朗玥沉吟片刻,道:“应该是在东街巷的外宅里,今天一早相公也去了那里。”

话音落,大夫人只觉得脚下一阵虚浮,只听丫鬟猛地叫道:“夫人——”

宁氏抢在南宫老爷子说话前,立刻道:“还不去将大夫人扶回屋中躺着!”转而站起身,走上前:“老爷,大夫人只是累晕了而已,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去把那个潘姨娘找出来。外宅?荣哥竟然有这等闲钱连外宅都能买的起了!”

被她这一说,南宫老爷子也觉得事情蹊跷,急急道:“你现在就带着人跟着大媳妇儿去那个什么姨娘那里,那个混帐羔子,都到了这种时候了,还只顾着女人连他老子的命都不管了!”

“老爷息怒,妾身这就去。”宁氏领了命,如风一般的走了出去。

待她杀到南宫世荣的外宅,已经看到几辆马车停在府外,宁氏深深看了一旁的风朗玥一眼,幸亏来之前得她提醒带了府中得力的家丁,否则这番架势她们还不一定能拦得住!

宁氏朝着身后呵了一声:“来人——将这些马车以及府外统统围住,一只苍蝇都不准出来!”

“是!”三十多个家丁拿着木棍迅速散开,将所有马车以及车夫全部押下。宁氏带着丫鬟以及十来家丁肆无忌惮地杀了进去。

院中丫鬟哪里见过这等架势,惊得尖叫一声,宁氏身旁的嬷嬷便上前给她一道耳光:“这位是南宫府的二夫人和大少奶奶,大呼小叫作甚!”

南宫世荣从屋中出来,见着自己的妻子和二娘不由大惊——“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风朗玥,是不是你…”

宁氏笑道:“荣哥,我们是奉了老爷的命来的。来人——叫荣哥请到一旁坐下!”

家丁二话不说便将南宫世荣给架了出来。屋里的潘姨娘见到来人架势,心中一片凄凉,宁氏冷笑,拍了拍手,两个身体强壮地婆子也将她架到了一旁。

身旁丫鬟收到主子眼色,立刻冲进屋内——

“夫人,这里有三千两银票!”

“我这儿有一张房契还有五十亩良田的田契!”

“…”

宁氏坐在一旁,看着桌上越多越多的财物,不由轻笑:“大夫人可真是一颗心都放在了儿子身上啊,府中都到了这种地步了,竟然还给儿子留了这么多的私房钱!”

南宫世荣见自己这么多年攒下的银子就这样被二房夫人给搜了去,气上心头,可宁氏再怎样也是自己的长辈,一腔怒火朝着风朗玥劈头盖脸的骂去:“你这个阴狠歹毒的恶妇,你就是盼着你男人喝西北风去?!你——你——这是要造反吗——”

宁氏冷眼看了看气急攻心地面如猪肝之色的南宫世荣,又瞧了瞧一旁仿佛老僧入定般的风朗玥,见这出戏唱的差不多了,出来打了个圆场。

“荣哥,如今府种情况你也知道。老爷的亏空要是拿不出来,咱们这一大家子就得掉脑袋!”

“呸——”南宫世荣吼道:“我爹不就是亏空了二十万两银子吗,二十万两就算个屁!老子的叔叔是京官,只要爹写一封信寄去,五十万两都不怕!”

宁氏不与他抬杠,见搜的差不多了,便唤了家丁将南宫世荣塞进马车里,一行人打道回府!

这一天,从南宫世荣外宅一共搜出了近五万两的钱财,也是大夫人这十几年来偷公攒私的全部。

南宫老爷子见着孽子,一个茶杯就朝着他的头砸了去,一行鲜血当即从流了下来。

“孽子!你…你就这么着急盼着我死吗——?!”

“老爷——”大夫人扑了过去,哭喊道:“您就荣哥一个儿子啊,他从小身体就不好,我也是怕他出了万一才会让他如此打算啊。”

此时,是大夫人的一生从未有过的后悔。她知道就算没有荣哥这五万两,在京中做官的叔叔也不会袖手不管,只是老爷怕欠的多了以后还不清,便只拿了那随信寄来的三万两。可她也知道,到了真的无路可走时,京中的叔叔一定会再寄钱来的。可是没让她等到哪一天,宁氏这个小贱人竟然将荣哥的事情抖了出来!

厅内哭号了半响,南宫老爷子也知道自己妻子这样做的其中深意。虽然她私下留了钱财给荣哥,那也是给南宫府留了一条后路。如此想着,南宫老爷子怒气缓了缓:“行了,你最近操心的事情够多了,以后内院的事就给二房打理吧。”

宁氏喜上眉头,连忙应了下来。

——虽然府中现在风雨飘摇,但只要过了这一阵子就能东山再起。她是临危受命,等风波一过大夫人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

南宫府东拼西凑,终是将那二十万两银子的亏空给补上了。加之后宫南宫贵妃的枕边风,最后下的圣旨只是罢免官职,命其回祖籍丁忧。至于丁忧多久,圣旨没明说,但约莫只要过了两三年,南宫老爷子就能够再次回朝了。

面对这样一个结果,风珏茗心中矛盾万分。她几次想去见风朗玥,可不知为何,风朗玥就是不见她。一直到南宫府的人离开宁州,风珏茗还是没能见到风朗玥一面。只是在离开宁州的前一天,收到了风朗玥送来的一封信,信中一如既往温柔的语气,对自己的现状只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反而是反复叮嘱妹妹风珏茗不必替她担心以及在将军府一定要好好生活,与霍白安二人白头偕老,等到了南宫老爷子的祖籍后她便会再写信报平安。

马车在官道上徐徐前行,风朗玥撩开马车帘,望着身后渐行渐远的风景。天空白云朵朵,娴静的飘在天空,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之感升上心头。

——风朗玥,在你活了十九个年头后,终于能离开这里了!

跟在她身旁,在南宫府一直态度卑微的毫不起眼的小丫鬟,此刻眼中突然扬起了异样的神采。

风朗玥笑了笑:“彩衣,这一年多来多谢你照顾我了。”

彩衣微微摇头:“风大小姐何必这么客气,不过…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呢?”她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子,无论外面起了多大的风波,她始终如水一般的温柔典雅。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子,骨子里竟然有着那样的韧性,如空山青竹一样的女子,也难怪能够办成这样的大事!

风朗玥将怀中贴身的一封信拿出:“这是南宫府除了贪墨之余的一些勾当,南宫世荣的事情一出,府中的眼睛肯定都盯着我们,这封信放在我身上已经不太安全了。你收好,回祖籍的一路山水迢迢,你要找个机会溜走将信送回去。”

“那你呢?”彩衣疑惑地问道。

风朗玥勾起一丝笑意:“你放心,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才将南宫府扳倒,不…现在的南宫府还在苟延残喘,我不会让自己这么轻易死的。到了下一个镇店,会有人来和我们接应,到时候会有新的人来到我身边,你不必担心我。”

“行!”彩衣收好密信,从一侧的匣子中拿出一把匕首:“大小姐,这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你绑在腿上,这几包迷魂粉你也带好。此外我在你的衣服里缝了三千两的银票,大小姐,你多多保重,咱们赤州再会!”

四十七章 报应

霍白安怎么也没有想到,京城里外派来办南宫府贪墨案的竟然会是萧长风!不过这也恰恰解释了,为什么弹劾南宫的折子会那么畅通无阻的递到皇帝手中。

“萧兄,没想到你竟然是朝中的三品大员!”

惊讶之余,霍白安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风珏茗更是诧异,见着萧长风那张一看就很风流的脸,突然生出一种朝中无人的感叹。

“不过…”霍白安纳闷,“我朝官员如无特殊情况是不能擅离汛地,像萧兄这样随心所欲,能四处走动的官员还真少见。”

萧长风笑了笑:“霍兄弟聪明绝顶,不妨猜一猜我是做什么的?”

霍白安看着他,少顷,静静道:“内卫!”

话音落,风珏茗倒是先嚷了起来:“内卫?!就是那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可以先斩后奏,专门替皇帝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内卫?”

萧长风被她说得哭笑不得:“正是。唉,这也是我一直不对你们说我身份原因,你看看,这内卫的名声就没有好过!”

霍白安品口茶,笑道:“没,我倒是觉得这内卫的职务挺适合你的。”笑里藏刀,深藏不露,真是天生就干这一行的好材料啊!

风珏茗虽然对内卫有所耳闻,但终究也只是停留在传闻上,她自己对内卫到没有多大的体会,因为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倒也能平静的接受了。

而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姐姐风朗玥,不由急急问道:“你能不能想办法,将我姐从南宫府放出来?”

萧长风无奈地摇摇头:“这案子不仅仅是内卫着手,南宫府的贪墨案太大,每一个人都被盯着在,更何况你姐姐是府里的大少奶奶。”见风珏茗还是满脸愁容,萧长风道:“不过你放心,等他们回到祖籍后,远离了朝野内外的监视,我就可以派人私下将她接回来,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只用宣称南宫府的大少奶奶在途中水土不服,最后暴病身亡,那时也不会有人会去计较一个内眷的生死。”

风珏茗思索了这番话,觉得也是这个理。

待风珏茗离开后,萧长风对着霍白安不由噗嗤一笑:“霍兄,不要再忍了,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霍白安摆摆手:“你是不是很早就盯上了南宫府?”

“这话怎么说?”

霍白安:“以前也有弹劾南宫的折子,部分是被拦了下来,还有一部分因为证据不足,反而落得一个诬陷朝廷命官的罪名。但这一次…”

萧长风严肃了面容,静静道:“说实话,我也很纳闷。孙御史的折子的确是经我手递上去的,但折子里的证据不足。可第二天,又有一封匿名的密折,这道折子才是让南宫府贪墨案坐实的关键!里面证据之详尽令我咋舌,如果不是南宫府内的人,恐怕很难会有这样详细的证据!”

二人陷入了深思,递那份密折的人到底会是谁呢?

于此同时,宁州城外的官道上,南宫府一行正在匆忙赶路。一路行了七八天,风朗玥身边的一个小丫鬟突然偷偷跑了。但由于府中现在这种情况,最后也没有人有精力去追究,只当是风朗玥倒霉,这一阵子没人去伺候她。

一行人行至一处客栈,一个小二模样的人连忙迎了出来,将这一大家子的行李马车都收拾好,临走到风朗玥身旁时,低声道:“姑娘可是从宁州来?”

风朗玥看了他一眼,轻声笑道,“我自要到赤州去。”

小二仰起头,搭了麻布:“好嘞!赤州是个好地方啊!”

用了晚膳,南宫世荣与潘姨娘早早的回了房。二人早就被一路的颠簸累的昏昏欲睡,如今到了客栈,沾着沈头便睡了。突然,一丝烛光闪动,南宫世荣不耐的睁眼,坐起身,待看清桌旁灯下之人时,不由大吃一惊:“你…大半夜的你跑这里来作甚?”

潘姨娘也起了身,见风朗玥坐在不远处,吓得立刻拉了拉被子。风朗玥盈盈笑道:“我有些话想要对你们说一说。”

“说话?”南宫世荣哼了声:“自从大婚夜的时候你就是这幅鬼模样,我那里是娶得女人,完全是娶得一个菩萨回来供着!平日你安安静静老实本分的待在府里,吃的用的那样也少不了你!结果呢,你这贱、人竟然带着宁氏去抄爷的家!爷的东西不都是你们的,你这女人古板又无趣,脑子还这么笨,除了每日去跟我娘请个安,你还会做什么!”

风朗玥依旧是那副颜容,心平气和:“南宫世荣,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南宫府又是个什么东西?一个靠内命妇起家的士族,靠女人换回的荣华富贵,你却花的心安理得。你扪心自问,你活了这二十多年,除了玩女人和赌钱,你——还会做什么?我风朗玥乃伯府嫡女,忠义伯府,三品勋爵,吃穿用度一律不愁,像我们这样的世家贵族有哪一个会将那些钱财放在眼中?这次你爹遭人弹劾,你一分钱没有想要拿出来救济,反而忙着将私财转移,而我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却是悉数奉上,你觉得我对你们南宫府不好吗?羊羔跪乳,乌鸦反哺,你连最起码的连仁义礼智信都不懂,你哪里是人,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你——”南宫世荣怒目圆瞪:“你这女人,大晚上的是疯了吗?”

风朗玥给自己倒了杯茶,笑道:“俗语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針,这世上最怕的就是像你这般的小人,不过世人倒也很喜欢你这样的蠢货!你问问你身旁的潘姨娘,她是不是拿着你给的钱在外面养了兔爷?”

“你血口喷人!”潘姨娘咬着牙狠狠嚷道。

风朗玥看了她一眼:“那位兔爷也不是别人,正是咱们南宫府的大管家。蠢货,如果你不相信,等明个去管家的包袱里搜一下,前月你拿回来的白玉弥勒佛的玉佩就在他身上。那玉佩是你送给潘姨娘的!”

“我早就发现玉佩不见了,原来…”潘姨娘正欲说话,就被风朗玥截过“哦…潘姨娘想必要说这弥勒玉佩是被大管家偷去的!不过我想,如果去搜一下大管家的行李,会发现不止一个玉佩,还有一些小玩意,该不会这么巧,都是被大管家偷走的吧?”

“你…”潘姨娘一脸菜色。她早就想好了一连串的说辞,可她万万没有想到风朗玥竟然直接说了证据!眼前这位大少奶奶一向都是不说话任由自己拿捏,怎么今晚晚上突然变得这般伶牙俐齿?!

南宫世荣坐不住了,抓了件衣服就要坐起,谁料手脚一阵虚浮…

他们被下药了?!

风朗玥见他那副惊慌模样,静静道:“别怕,只是迷香而已。晚膳的时候我让小二将装有迷药的熏香送到你的房里。”

南宫世荣正要叫唤,店中的那个小二突然闪了进来,二话不说将破布片塞进南宫世荣和潘姨娘嘴里,将二人捆绑起来,扔到风朗玥脚边后这才出去。

风朗玥从腿上抽出匕首,寒光一闪,吓得那二人支支吾吾在地上连连滚动。

“南宫世荣,虽然我一向把你当做畜生来看,也只有如此我才能常常告诫自己,你不过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我何必和畜生置气。所以,无论你是在外面玩多少女人还是赌了多少钱,又或是刨了哪家祖坟,我都不在意。可是…我错了,我不是圣人,虽然你是一个畜生,但是如果就这样让你好好的过下去,那才真是天理不容!”

“我今晚与你说这些话,就是为了告诉你一些事情。我这人太善良,虽然你就要死了,但是总不能当个糊涂鬼不是?我知道你最近很喜欢潘姨娘,所以她给你戴了一顶绿帽子,前些日子大夫不说潘姨娘肚子里已经有喜了么,想必这孩子也不是你的种。南宫世荣,你玩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到头来还是被女人给玩了!你以为你爹这次被查出贪墨以后还有机会东山再起吗?你做梦!我告诉你,你们南宫家算是完了,现在整个南宫府加起来的银子不超过三千两,你会变得比乞丐还要不堪。树倒猢狲散,这个道理你懂吗?你想一想,如果不是因为南宫府以前有钱有势,你玩的那些女人哪一个会理你,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又有哪一个会听命于你。他们所喜欢的不过是你的钱,害怕的不过是你的权,而现在的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一个屁罢了,臭过一阵子就什么都不是了!而我呢,有伯府做靠山,亲妹妹又嫁到了将军府,你不能拥有的荣华富贵对我来说跟施舍给乞丐的铜板一样。”

南宫世荣被堵住嘴,口不能言。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一时间他竟然气得浑身发抖,眼中尽是血丝。风朗玥毫不客气地赏了他几脚:“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忘了告诉你,你爹的贪污的证据就是我搜集的。呵呵,看我多好,连死舍不得让你做个糊涂鬼。”

窗外一道闪电,劈亮屋中。那蓝衣佳人脸色阴冷,嘴角却始终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霎时乌云席卷,天边闷雷阵阵,响声越来越大,仿佛要将这天和地撕裂,震得人耳朵麻烦,心惊胆战。

风朗玥重重吐口气,该说的该骂的,都要结束了!

手里握着匕首,逼近地上之人。南宫世荣惨白着脸色,不住摇晃着脑袋,眼中满是恐惧。

“唔…唔唔…”

被塞住的嘴巴,只能断断续续发出一些支离破碎的声音。风朗玥没有杀过人,但这一年多来受的屈辱让她有一颗想要杀人的心!她紧紧握住匕首——

轰——

一声惊雷,鲜血从地上人的胸口喷出。

却是刺错了位置,风朗玥拔出刀,又重重捅了去,如此几番后,南宫世荣瞪着眼再没了气息…

一旁的潘姨娘早就被这一幕吓得瑟瑟发抖。风朗玥走至她身旁,微蹙着眉头:“本来我也很同情你,毕竟被这种畜生收了房。但是,你为了坐我这个位置,竟然在我的饭食中下毒!幸亏我早早发现了,如果晚一点死的人就是我。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南宫世荣死了,你就和他一起去地狱做一对鬼鸳鸯吧!”

风朗玥正要抬手,突然听到了屋外一阵喧哗,小二突然闯了进来:“快走,这里埋伏了杀手!”

风朗玥一惊——杀手?怎么会突然出现杀手?!

门外喧哗越来越大,那人来不及解释,将风朗玥一把抱起,跳窗而逃。此时,一群黑衣人冲入屋内,见着地上的女人,想也不想便一刀解决掉了她的脑袋。

“搜——南宫府上下一共二十三条命,还差一个!”

突然,一个黑衣人闯进:“那女人跑了!”

“追!”

黑衣头目一声令下,身后黑衣人立刻冲出。

风朗玥骑在马上,她的马术不佳,如今更是十分勉强才不让自己掉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杀手?”风朗玥嚷道,耳旁疾风阵阵,雨水不断从她眼前的发丝滑落,豆大的雨水从天砸下,如利剑般射向大地。

“不知道!不过姑娘你放心,我既然奉了命保护你,就一定会让你安全回到赤州!”

“你——”风朗玥突然听到身后之人一声闷哼。

黑暗中箭矢的破空声令她毛骨悚然,风朗玥焦急嚷道:“你中箭了?喂——你别死啊!”

血腥之气在潮湿的雨中渐渐撒开。

马蹄声阵阵,风朗玥不用回头也知道后面来了大量的追兵。

为什么,为什么官道的客栈里会出现杀手?这些杀手明显是冲着南宫府来的!该死,她可不要与那些畜生死一块!

头顶上传来了那人虚弱的声音:“姑娘,我的尸体能够帮你挡下箭矢,你一定要活着回到赤州!”

“喂——喂——”风朗玥喊了几次,那人再没有回应。

雨越来越大。

风朗玥,难道你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

一声苍凉的嘶鸣,随着惊雷震动着官道。

“头儿,那个女人应该掉下去了!现在怎么办?”黑衣人站在官道旁的,脚下便是滚滚的流水。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作者有话要说:萧长风的身份在文中已经解开了一半了——朝廷内卫头领,正三品的官员。

职责是…

嗯,跟锦衣卫差不多啦~【啊喂,→→其实你就是照着锦衣卫的模子架空的好吧!

四十八章 追究

济北官道近日连传邸报,看的萧长风恨不得将官道驿站那帮不中用的饭桶统统带回内卫大牢好好折磨一番!

“混账!废物!一帮饭桶!那么大的驿站,那么多的人,竟然让几个山野蛮人将朝廷要员给杀了?而且这帮蛮人杀人后还可以清理现场,抹去马蹄印记,逃得如此从容!如此悠闲!哈哈,是不是等哪天我一觉醒来,那些蛮人就可以提刀直接冲进我内卫衙署了?!”

面对上司这百年难遇到怒火,一下众人的脸色越发狼狈,只是拼命解释道:“萧大人,我们已经连夜派人前去勘察了现场,济北官道素来山贼横行,几年前朝廷曾经多次派兵围剿,属下们以为已经镇压下去了,没想到这一次…不仅仅是南宫府一行,官道上几处驿站都有不小的损失!”

“罢了,罢了…”萧长风无奈地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彻底调查这件事,决不能再出纰漏了!”

“是!”

将军府,霍白安正在悠闲看书,书房之门被突然推开,只见萧长风一脸不耐地走进来。霍白安无奈地放下手中书:“哎,我这里越来越来像菜市口了。”

萧长风四下张望一下:“小五她不会突然来这吧?”

“嗯?”霍白安坐起身,“她出门去秦府了,大约到了晚膳时才回来。你现在前来…莫不是和风朗玥有关?”

萧长风沉重的点点头,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道:“今早收到了朝廷邸报,济北官道有山贼横行,官道上的几处驿站都遭了山贼的枪杀。而南宫府下榻的驿站…”萧长风微微闭上眼:“全部遇害,被人割去头颅!”

“什么?!”霍白安猛地站起,一时间恍如一阵惊雷劈入脑袋,震得他半天不能言语。

“你…你说什么?”

萧长风静静道:“没错,都死了!”

“那风朗玥呢?!”霍白安急急追问。

“不清楚,今早才收到的消息,我已经派人去彻查了。”

霍白安失神地跌坐在椅子里,这个消息太过突然,太过震惊,以至于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