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世,她活着只有一件事情,就是要保护自己的家人,她誓要逆天改命。

今笙便冷笑一声,说:“明目,你说我推了云溪,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在这么人多的地方推云溪?”她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她自己个自顾的说了下去:“这里人来人往,奴婢又多,我若真推了她,万一被人看了去,我不是坏了自己的名声,自己找不自在?你觉得我有这么笨吗?我若真想云溪出点事情,用得着在这里吗?回府之后关起门来,她一个庶女,我要怎么修理她都可以,别人看得见?”

明目忽然一个哆嗦,感觉那话好像是在说她,回去之后要关起门来修理她。

今笙又说:“你是我屋里侍候的奴婢,我自认平日待你不薄,你却为了一己之私,被人收买了去,昧着良心陷害主子,你以为陷害了主子你就可以安然无恙?就算你陷害成功,最多也是让别人以为我是个恶毒的姐姐,但回府之后,我岂能容得下去,你以为她能保得了你的性命吗?你陷害主子,你这等不忠不义的奴婢,谁敢真的用你,没有人会容得下你的,到时候我只要托人把你卖到人牙子那里去,你这一生也就毁了,你以为有人可以赎回你?你一个奴婢,谁舍得花大价钱赎你,你不信吗?我现在就可以命人把你立刻卖给人牙子。”

明目吓得一个哆嗦,一下子给跪了。

她的确,是没有远见。

云溪小姐答应过她,到时候把她要了去,去侍候云溪小姐。

云溪小姐的生母得宠,笙小姐的母亲看样子活不了多久了,而笙小姐又是个没脑子的,被云溪小姐哄得团团转,打心眼里,她是愿意跟着云溪的,觉得跟着这样的主子才有出路,跟着笙小姐肯定是没有出路的,说不定还是死路一条。

她没想到,笙小姐三言两语便把其中的要害说了,她振振的词的为自己辩白的同时,也吓得她这个奴婢顿时六神无主起来了,慌忙看了看云溪,气得云溪心里又惊又怒,这人贱婢,看她作甚。

今笙心里暗暗冷笑,她们挖了个坑要埋她,她要让她们晓得,自己挖的坑,自己必掉进去。

“小姐,小姐您饶了我吧,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记恨您之前在观阁楼说了奴婢,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明目慌忙磕起了头,她不想被卖到人牙子手里。

“我在观阁楼说你什么了?上楼的时候你撞了我,使我差点跌倒,我只是打发你回去休息,觉得你可能是身子不舒服,才会心神不定,你倒因这事记恨上我了,有你这样当人奴婢的吗?你这样的奴婢我可再不敢用了,袭人,紫衣,立刻找人牙子过来,把她给我卖了。”

观看的人心里唏嘘,在一旁议论纷纷:这奴婢确实是歹毒了些,前面撞了主子,后面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合着别人陷害自己的主子,坏了主子的名声,也难怪主子要气愤了,卖给人牙子一点也不过分,活该。

紫衣应了声诺,已经跑去找人牙子去了,那架式,是要现在就把她给处理了。

明目吓得六神无主,她慌忙瞧向云溪,云溪就瞪了她一眼,立刻别过脸。

今笙这个人向来说风就是雨,说卖她,肯定是要卖了。

也不知道今笙最近怎么了,脑子好像忽然好使起来了,在今笙面前连连失策,就拿现在的事情来说,明明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由明目证明是她推的,她自己的奴婢来指证她,这是铁证,任她也反驳不上来,只能干生气,以她的脾气只能上前毒打一顿明目,到时候大家吵吵闹闹回了府,这事传开了,以后府里也就没今笙什么事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在府中,父亲就会看她越来越不顺,会越来越喜欢她这个知书达理的庶女。

一切都应该照着她的计划进行的,但是,事情并没有朝她想的方向发展下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今笙口才会忽然这么好,脾气也好起来了,该打人的时候不出手,她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可以把事情给逆转了。

她说得头头是道,连她都不知道要如何反驳了。

吓得六神无主的明目只能来忙跪到她面前恳求:“云溪小姐,求求您,您给我朝笙小姐求个情吧。”

云溪心里烦燥,她本来也只有十三岁,心里多少沉不住气的。

明目求她,可她觉得经过这一次明目也没法留在府中了,但她还是故意去求今笙,总是要给明目一些好处的,免得她狗急跳墙来咬她,便可怜巴巴的说:“笙姐姐,我,我不怪您,您就饶了明目吧,她也怪可怜的。”

今笙冷冷的瞧她,说:“我又没推你,你用得着怪我吗?要怪,也是我怪你明明自己跌下来,却诬赖我,现在你替她求情,你刚刚还不是让她为你作证来着吗?这等陷害主子的奴婢,容她不得,想我放过她,除非她能供出是谁指使她这么说的,只要她肯说出实情,我保证不会把她卖到人牙子里去,还会给她一笔银子,让她出了府,可以安安生生的渡过下半辈子。”

这是诱供。

明目眼睛忽然一亮,立刻跪了过去说:“笙小姐,我说,我说,都是云溪小姐让我说的,是云溪小姐让我陷害您的,她说只要我照她的话做,等回了府后,她就把我要过去侍候她,月银也会给我涨的比别的奴婢还要高许多。”

云溪当时就震惊了,她万没想到,这明目敢反咬她一口,简直该死。

她握在袖中的拳头微微发抖,脸涨得一阵红一阵白,气得她忍不住上前踢那明目一脚嚷:“你胡说,你胡说,我没这么教你。”到底是只有十三岁,哪里沉得住被反咬一口的气,明目被赐了几脚却是吓得不敢动,只一个劲的说:“是云溪小姐让我干的,是云溪小姐让我干的。”她也管不了这许多了,只要不被卖给人牙子,给她一笔银子,她出府也是可以的。

这下子可真是热闹了,事情反转了,候门的事情,果然是让人看不懂啊!

云溪猛然瞧向今笙,双眸染上恨意:“笙姐姐,一定是你们合伙陷害我,一定是你让你的奴婢这么说的。”

今笙给她一个讽刺的眼神,说:“我看云溪妹妹是见事情败露吓坏了脑子吧,但凡带个脑袋的人都看得出来,是这个奴婢背叛了主子,与你合谋陷害我,我不过是拿话吓唬她一番,她便立刻吓得什么都说出来了,秋蝉冬草,把三小姐扶回去,看她吓得腿都快软了,还嫌在这里不够丢人现眼吗?”

秋蝉与冬草两个奴婢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现在的笙小姐好像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她只要动动嘴皮子,便可以堵得人哑口无言。

“我们也回去吧,今天就不游太湖了,实在是扫兴得很。”今笙转身往回走,身大家都看着她,有小声议论的,也有安静看着她不出声的。

今笙转身欲走,就瞧见苏大人正站在那里看着她。

他的眼神,有点一言难尽。

这种复杂的眼神,今笙看不懂,也有点不安,因为这人就在眼前,又是她的‘老师’她不能视而不见,还是躬了身,行了一礼,告辞了。

第19章 家丑

国安候府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顾今笙回府之后直接在前院坐下来等着父亲回来,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当然是要让父亲知道的。

奴婢们侍候在两旁,那个背叛主子的明目跪在她面前瑟瑟发抖,到底是个奴婢,年纪也不大,没见过多少的世面,她也已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吓得脸色惨白,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

笙小姐像变了个人似的,姿态冷冷的坐在那里喝了杯热茶,没发脾气,也没有骂她。她瞧起来很镇定。

顾燕京忽然就有些看不懂这个妹妹了,他也便坐在一旁等着,也好为妹妹撑腰。

现在的今笙何止是懂事这两个字可以形容的,顾燕京形容不上来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忽然就脱胎换骨了般。

云溪气得脸色铁青,就算这个贱婢说是她指使的,她也不会承认的,她站在那里硬着脖子不肯低头,就等她的生母回来帮她扭转局面。

周姨娘带着五少爷匆匆赶了回来,在路上的时候她就听旁人在议论,说是国安候府的小姐在城墙上吵了架,一个庶女居然联合奴婢陷害嫡姐,明明自己滚下了台阶…

那些人也不知道谁叫什么,但把那个庶女骂得很不堪。

周姨娘猜测是不是云溪做了什么事了,她也顾不得再带五少爷玩耍了,立刻匆忙赶了回来,谢姨娘也跟着她一块赶了回来。

由于是今天是上灯节,连顾才华都出去了,与自己的同僚喝个小酒叙下感情,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周姨娘也没有料想到自己的女儿出去一趟会栽了个大跟头,栽到了那个她们从来没放在眼底的笙小姐手里头,她匆忙进来的时候就见自己的女儿站在那里,今笙和燕京这两兄妹都在。

周姨娘准备先对燕京行个礼,他是府里的大公子,又是都统大人,容不得她放肆。

周姨娘刚要屈身行个礼,云溪已拽着她嚷:“姨娘,你可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被笙姐姐和她的奴婢联手害死了。”

周姨娘却是平静的回她:“三小姐,平时您和笙姐儿交情不是最好的吗,发生什么事情了,您慢慢说。”由顾燕京坐在这儿,周姨娘也明显谨慎了许多。

顾燕京平时极少理会后院里的事情,他是个男人,每天有忙不完的政事,这些年她们也把今笙哄得很好,今笙也从不在哥哥面前说她们半句不是,在顾燕京瞧来,妹妹活得挺幸福、过得挺快活的。

但是,这段时间,今笙好像与他们的关系疏远了许多,并且,闹僵了。

云溪已经把事情讲了一遍给周姨娘,只说今笙把她从城墙那里的台阶上推了下来,当然是死不承认自己是故意从台阶上摔下去的,更不会承认是她指使了明目陷害主子,只说明目被今笙一吓唬,本来是要为她作证的,结果反咬了她一口。

今笙没搭理她,由着她胡说。

周姨娘听了便瞧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明目,她果然是吓得不轻。

周姨娘没办法想像当时的场面,更不知道今笙是如何说话行事的,听女儿把事情讲了一遍,她也只能先赔了些笑,客气的说:“笙小姐,我料想你也不是故意的,你和云溪自幼感情便好,我瞧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自家姐妹哪有隔夜仇,倒是这贱婢不能留着了,不如打发她出府罢了。”

她说得大方,好似不与她计较了一般,话里话外还不是在说她推了云溪。

今笙且不理她,只是又继续喝了一口茶。

周姨娘忙又说:“今个是上灯节,让这等小事影响了小姐们的雅兴,多扫兴呀,笙小姐,您是不是还没有去游太湖就回来了。”

她想转移话题,不追究这件事情了?

今笙暗暗冷笑。

游太湖,她对这些压根没有什么兴趣。

正在这时,外面已传来了奴婢的通报声:候爷到…

顾才华匆匆走了进来,他刚进府的时候下面的人就跑来和他汇报了小姐们的事情。

顾才华昂首阔步的进来,可今笙没想到,和顾才华一块进来的还有一位苏大人。

今笙不知道苏大人这个时间来干什么,兴许是找她哥哥的。

她没时间去管苏大人究竟干什么,在看到父亲进来的时候她人已经站了起来,对进来的顾才华行了一礼,说:“爹,您回来了,我们等您多时了。”由于苏大人是‘老师’她还是在对父亲行过礼后对着苏大人行了一礼。

周姨娘也忙行了一礼,但她不认识苏大人,见他又是个年轻人,便没有在意。

顾才华当然知道苏大人在朝中的位置,算起来,他还在苏大人的门下…在他手底下做事,为他当差。

之前在外面偶遇了苏大人,还是苏大人主动叫了他,他才相信真的是苏大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不敢相信苏大人会主动叫他,还对他问了好,简直是受宠若惊了。谁不知道苏大人这个人,在内阁之中,虽然年纪不大,二十岁的,可说话却有份量,就连皇上也常听他,任谁都看得出来,此人非池中之物,那份心机、深沉,谁都看不懂,也看不透。

平日里,对于苏大人,他们这些人也只能远远的望着,虽然顾才华被封了候,但他继承的父亲的爵位,他个人是真没有什么能耐的,不然也不会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只在内阁干一些杂事。他仰仗的是祖宗留下来的家业声望,他平时连和皇上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根本不能上朝参与政事。

他不明白苏大人为何会叫上他,但苏大人却说了句:刚刚与都统大人一块喝了些酒,都统大人有东西落到他这里了,他打算亲自送还给他,不介意与他一道同行吧!

没想到苏大人竟然与自己的儿子有交情,顾才华心里欣喜,他当然不介意,他立刻邀请了苏大人同去府上。

顾才华本不想在人前说自己的家务事的,他以为苏大人就是单纯的来找自己的儿子,可苏大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说了句:“府上好像有事的样子,都统大人,在城墙那里庶小姐自己滚下台阶栽赃陷害笙小姐的事情还没有了解吗?”

一件在旁人看来复杂的事情,他问得简单又粗暴。

顾燕京便回了他:“苏大人,这事正解决着。”所以他过来到底是干啥的?

“那我来得还正是时候了,说不定我还能作个证人,你们继续。”苏大人已经坐了下来,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

他在内阁的权势本就压了顾才华几个官级,一时之间顾才华也不好说什么的,顾燕京也便与苏大人一同坐了下来,这是要一块旁听了。

顾才华哪敢请苏大人不要旁听,他只得扫了几个孩子一眼,目光最后盯在了今笙的脸上,沉了声音问:“怎么一回事。”

周姨娘先一步抢了话说:“候爷,小姐们在一起玩耍,闹了些别扭,说是笙小姐把云溪给从城墙那里的台阶上推了下来了,我想云溪也没有伤着,定然是人比较多,你挤我,我推你,不小心给撞着的,都不是有意的,就算了。”

对于苏大人说什么庶小姐自己滚下台阶一事,周姨娘是敢怒不敢言的,这人瞧起来好大的官架,连候爷和都统大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她也不敢得罪,只能把事情往轻巧的地方说了。

顾才华听这话也就了然,还当是多大的事情,既然周姨娘说没事,算了,他当然也不会计较,何况苏大人在此,总不好让人看了去,笑话。他便说:“周姨娘说得是,多大点的事,都散了吧。”

今笙望他,苏大人的话他选择自动忽略里面的重要信息,父亲也不肯再继续问下去,只听了周姨娘一面之词,便以为这是真的。

他对周姨娘的话,还真是深信不疑呢。

还是父亲觉得,家丑不可外扬,不想让苏大人旁听?

父亲怕丑,她可不怕。

她今世活着,就是要拆穿周姨娘丑恶的嘴脸,她想假装大度,就此息事宁人,也要问她愿不愿意。

第20章 作证

今世,她有着极大的耐心与他们周旋。

尽管对父亲的表现很是失望,今笙还是忍耐着说:“父亲,事情并不是这样子的,是云溪自己从台阶上滚地下去,当时有许多的人看着,她起身后说是我把她推下去的,并事先收买了我的奴婢明目,明目为她作假见证,也说是看见我推了云溪下去,今天我若不为自己辩解一二,所有的人都以为是我干的了,我的名声便被她们毁了,我拿她当妹妹,她却想要陷害我,我不过是拿严厉的话说了明目几句,她便承认是云溪小姐指使她说的假话来陷害我的,事情就是这样子,您可以再问明目。”

事到如今,明目哪里还敢再胡说,她只觉自己恐怕小命不保,只想说出实话求候爷饶她一命,便立刻回道:“候爷,真的不是奴婢想要陷害笙小姐的,云溪小姐许了我好处的,说让我以后跟着她,又赏了我十两银子,说事后还会再赏我十两,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了糊涂的事情,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明目忙把赏她的银子拿出来,是一个荷包装着的,说:“这是云溪小姐赏我的十两银子,全在这里,这荷包还是云溪小姐送我的呢。”

云溪红着眼狡辩:“爹,事情不是这样子的,明目是笙姐姐的丫头,是在她屋里的侍候的,她的奴婢说的话哪里能信,一定是她偷了我的荷包,一定是她们主仆合伙陷害我。”

事情如今,她居然还能死咬着不放,非要把黑的说成白的。

今笙说:“如果明目是向着我的,一开始就不会指证是我推了你,她是被你收买了去。”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是不肯承认,只要有个脑子,眼不瞎,都应该听得懂看得明白,可父亲…

顾才华犹豫不定,竟然一副不知道该信谁的模样,可见他心里是有多偏袒这个女儿。

“这事我倒是可以作个证,当时,我是瞧见那位小姐自己故意滚下台阶的,自己第一时间双臂护了脑袋,虽是摔了下去,倒是毫发无伤,只是手上蹭破了些皮,如果是意外滑下去的,护脑袋这种事情,她恐怕片刻间反应不过来,那时候蹭破的可不仅仅是手上的那点皮了。”

苏大人忽然说话了,为这件作了证人,云溪又惊又怒的瞪着他。

苏大人作了证人,顾才华哪敢质疑他说话的真实性。

他虽是封了候,可到了他这一代,再无贤人,仰仗的完全是先人的庇护,这些年来,家业也都快给败光了,好在有他儿子顾燕京兴起,即将没落的国安候府又看见了一丝亮光。苏大人家,在这些年间却是兴了起来,数代为官,一代比一代兴旺,他的祖父是当今皇上的太傅,他的父亲也做过太子殿下的太傅,到了他这里,他十八岁便进了内阁,现在在内阁之中,位置举足轻重。

这样的苏大人,顾才华不敢得罪。

苏大人这样说了,顾才华心里尴尬为难之余,还是要责备云溪的,明显的,苏大人是向着笙儿的,他看得出来。

顾才华虽然怜惜周姨娘和他的孩子,但今天捅了这么个事情,还把苏大人捅到家里来了,顾才华便有些恼周姨娘了,这平日里究竟是怎么教导孩子的,怎么出去玩一会,还整出这么难堪的丑事来?

顾才华先是看了一眼委屈又可怜的云溪,被苏大人忽然指证,云溪错愕之余还是很生气的,也不知道这人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指证她。

云溪不认识苏大人,她气得忍不住反驳:“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给她作证。”

“啪…”顾才华就抽了她一个耳光。

居然敢这样和苏大人说话,苏大人是个什么东西?这话他想都不敢想。

苏大人想要给笙儿作证,说不定是看上笙儿了,他心里难免这样猜测,虽然笙儿才十四岁…

能被苏大人看上,当然是一件幸事。

顾才华抽了她一个耳光,不要说云溪不敢相信,周姨娘也傻了眼。

从小到大,顾才华还没打过云溪,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

云溪捂住了脸颊,眼泪立刻掉了出来,父亲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她,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以后还怎么在奴婢面前抬头。

“你这个逆子,脑袋里整天想的什么,给我滚回去,禁足一个月,每天抄写佛经一遍,没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云溪委屈的看着她的父亲,周姨娘已慌忙朝下面的奴婢吩咐:“赶紧带三小姐回去。”她怕女儿生气之下又说出顶撞的话来,只好命人赶紧把她带走。

她的人忙指云溪给拉走了,顾才华又瞧了地上的明目,心里气愤不已,一个贱婢,居然敢陷害主子,便命令下去:“把这个贱婢拉下去,先关到柴房里,明天发落。”

他原本想命人把这贱婢乱棍打死算了,但当着苏大人的面,他作了罢。

府里的丑事让苏大人知道,已经够让人见笑的了,他也不想在苏大人面前落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父亲就是这样处理云溪陷害她一事的,今笙心里冷笑,她还真不能指望父亲把云溪怎么样,对父亲来说,打一个巴掌已经够了。

也罢,她会一步步瓦解掉父亲对云溪和周姨娘的宠爱。

周姨娘也不敢在继续待在此处,忙和顾才华行了礼,拽了五少爷退了下去。

谢姨娘也忙带着四小姐离开了。

顾才华回身,朝苏大人行了一礼,说:“让苏大人见笑了。”

苏大人说:“您不必客气。”又扫了一眼顾今笙。

顾今笙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表示,便行了礼,说:“刚才,多谢苏大人为我作证,洗了我的清白,这份恩情,今笙铭记在心。”

苏大人说:“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是说出我应该说的,人在作,天在看,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今笙心里微微一动,又觉得他这话太过不要脸,那些年,太子一党的人都死了,他还依然逍遥的活着,他会是清清白白的?

顾才华心里发冷,他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对云溪的惩罚是不是轻了点,是不是苏大人为这事不悦了?也许是他多想了,他总不能打云溪一顿吧?那是他从小就喜欢的女儿,他真舍不得呀。

第21章 把握

表示过感谢后,今笙便和苏大人告辞回去了。

紫衣前来询问她:“小姐,人牙子已经到了,在外面候着,那个明目现在要如何处置?”

今笙站在自己的阁楼里踱了几步,那丫头父亲已经让人关起来扔柴房里去了,还不知道他要明日要如何处理。

转身,她瞧了一眼紫衣和袭人,前世,这两个丫头没少在明目手底下吃苦头。

“紫衣,你说,要如何处置。”

忽然问到她的意见,紫衣怔了一下,她虽是小姐的大丫环,但还从未处置过别的奴婢,尤其这等关乎生死的大事,小姐竟是问她的意见,好似别人的生死会因她的话而被决定一样。

紫衣想了一下,既然小姐问了,肯定是想听一听她的意见,也许她的意见会很重要,便说:“以奴婢之见,就由着候爷处置吧,也免得脏了小姐的手,如果候爷处置得不好,小姐再动手处置。”

今笙点了头,紫衣说得也正是她的想法,便说:“就这么办吧,明个开始,你们把国安候府云溪小姐陷害嫡姐一事传扬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袭人你现在再跑一趟,看见哥哥回来后请他过来一趟。”

两个答应一声,这事她们是最在行的,只要奴婢们把这事私下里传开了,国安候府的奴婢们与其他府的奴婢也会有交情,有认识的,大家互相通个话,非议一番,再回到各自的府上给身边的奴婢说一说,在贵妇之中传扬开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人嘛,最喜欢的就是传别人的坏话,茶余饭后把别人有事情当做笑谈讽刺一番。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只是,感觉小姐变了个人似的,好像懂得攻于心计了。

有点心计的小姐,挺好。总比整天脑子里什么事也不想,被云溪小姐哄得团团转,远离自己的母亲,被卖了还以为人家是好姐妹。

不久之后,顾燕京便来了。

他一边进来一边问:“笙儿,找我作甚。”

今笙一边请他坐下一边和他直言:“哥哥,你身边有力气比较大奴婢吗,给我一个,借我用一用也行。”

顾燕京想到近日来妹妹总归是有些不同,脱胎换骨的不同,便应允了她:“明日派个力大的奴婢过来侍候你。”

今笙便谢过哥哥,顾燕京笑着打趣她说:“笙儿几时与哥哥也这般客气了,这可不大像你。”

今笙含笑望他说:“人总会长大的。”前世的时候,哥哥待她的好,她都认为理所当然,从不曾言过一个谢字,今生,一切还来得及,她不但要说一个谢字,也要保护自己的哥哥。

想到太子后来的事情,她还是微微蹙了眉,她并不知道该如何阻止太子被废二皇子登基一事。

顾燕京端倪着她,这个妹妹好像真的沉静了许多,不似以往那般叽叽喳喳的了,这令他有些的不习惯,他想了想,便和她讲:“以后由苏大人指点你学琴,你可要抓住这个机会了,可不是谁都有机会由苏大人亲自指点。”

提到苏大人,想起前世的苏大人,她便问:“这位苏大人便是那个祖父做过圣上太傅,父亲还做过太子瀚太傅的那位吗?”

顾燕京解释说:“虽然苏大人的父亲和祖父都做过太傅,但苏大人并没有仰仗他的祖父和父亲,苏大人从十五岁便是殿试第一状元,亲得圣上的赏识,是圣上亲自提拔了他,哥哥知道他文才虽好,却也精于乐曲,求了他好几次来着,他今日特意来为你作证,我猜着他就是怕你回到府上后治不住这些人,反又让人咬上一口,苏大人平日里可不是那么爱管别人家务事的人,定然是对你有几分的爱惜之心,现在由他当你的老师指点你一二,你自己若把握得好,日后也必定会有一番锦绣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