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么显眼且繁杂的地方,却无端端的显得孤寂。

她微微的朝他点头。就看见不远处一条大黄狗摇头摆尾的跑过去,亲热的扑在他身上又亲又舔。

谢庭朝她颔首,就拍拍大黄狗的头,转过头带着大黄狗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顾满别过头,就见顾博齐也正满面笑容的朝人打招呼。

她瞥了一眼,就大惊失色的瞪大了眼睛。

那人的她认得,上辈子甚至天天见面。

竟然是他,邱世安。

那个野心勃勃的政治家。

上辈子他那阴鸷的眼睛一直深深的刻在自己心上,每晚夜里也总被这双眸子惊醒。

而现在。他终于要正式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了,带着他那个刻薄的妻子跟软弱又奸诈的儿子?

顾满缓慢的放下帘子,嘴角微微牵扯出一抹冷笑。

来吧,很快你就会知道,被人当作踏脚石,粉身碎骨家破人亡的滋味。

不远处的邱苍梧察觉到顾满的目光,顿时朝她绽放出一个蓄意讨好的笑容来。

顾满愣怔半刻,就也甜甜的露出个笑来。

前者是因为有利可图的虚意逢迎。

后者是权衡利弊的权衡之策。

以前自己的眼睛是不是长到了脑后面,这样一个把心机都写在脸上的人。自己究竟是为什么把他当成了风度翩翩的良人?

她收回目光,轻轻的问跟同僚打完招呼回转头来的王庭然:“舅舅,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王庭然见她脸上的表情严肃,就有些好笑的道:“什么问题这样严肃。说出来我听听?”

“为什么舅母要我跟王爷说,是世子推我下的河?”顾满见王庭然一脸茫然,全然不知的表情。就接着补充道:“我晕过去之前就跟舅母说过的,是世子救了我。是那些人推我下的河。”

王庭然双手背在身后,俊朗的眉目有些忧郁的皱在一起。脸上的表情也随之严肃许多,他看了一眼正跟王氏相谈甚欢的妻子,就沉声道:“这件事我也不知,回去我会替你问她。”

顾满就轻轻舒了一口气,总要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被亲人当枪使。

以前的魏氏对自己总算不错,她不想就因为怀疑或者是误会,又失去一个亲人。

刘姨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柔软的大引枕上,接过刘妈妈递过去的参茶就笑:“我就说那个丫头是个聪明人,妈妈你还不信。”

刘妈妈脸上没了假模假式的笑,整个人越发显得阴沉,她极尽职的从丫头手里接过来捧盘捧着,就道:“一个小丫头,不知道从哪儿学来这么多心眼,倒是不好拿捏。”

刘姨娘啜了一口参茶,就往捧盘里捻起一颗梅子吃了,这才道:“她不好拿捏又怎样,心眼那么多,她可不会放过咱们这个助力。”

刘妈妈没有接话。

刘姨娘顿了顿,就道:“这回的事情太冒险,咱们还是先看看风向罢。”

“那姑娘就要屈尊在这妾侍之位上了?”刘妈妈这才有些着急,忙道:“其实也不难的,只要”

“住口!”她还没说完,刘姨娘就厉声喝住她,责怪道:“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这是盛京,若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别用这些手段!”

她说着脑海里就忍不住浮现出家里那个得罪过自己的姨娘嘴唇乌黑,在水里浸泡得发白的样子,忍不住就探身干呕起来。

刘妈妈忙不迭的认错,就慌忙替她顺气。

刘姨娘好一会儿才止住了吐,靠在大引枕上休息一会儿,才道:“王氏那人,不需咱们出手。光是她那些妯娌,还有那个小姑子就够让她筋疲力尽了。先慢慢来罢,我进府不过个把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姑娘您是说,那个姑奶奶?”刘妈妈恍然大悟,想起她那个对顾满虎视眈眈的儿子,就笑道:“姑娘说的是。”

刘姨娘白皙的脸上浮现一个讥诮的笑,顿了顿,她吩咐刘妈妈:“这个点儿了怎么二老爷还没回来?着人去打听打听。”

她从南府带来两户陪房,加起来也有十几口人,男的在外头帮顾博齐跑跑腿,在书房里跟着做事,女眷管着这个缀月阁,用起来顺手得很。

刘妈妈得令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神色有些兴奋的朝她道:“姑娘,听说九姑娘掉进王府的河里了!”

刘姨娘脸上的神色总算有了些变化,她猛然坐起来,问道:“可是真的?好端端的怎么会掉到河里去?”

刘妈妈就满脸兴奋的将从小厮那里听来的话又添油加醋的转述了一遍:“听说是九姑娘不小心被推下河的,还是赵王世子跳下河去救了她呢。”

刘姨娘就撇撇嘴,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运气却总是出奇的好。

她这里觉得可惜得很,顾筠那头也觉得这事情实在是太可惜。

“你说说,若是让我们们也陪着去,哪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们然儿最稳妥不过的人,跟着去也可以照应几分的!”她一边为顾老太太夹了一块点心,一边抱怨。

顾老太太就回头去问徐嬷嬷:“有没有说为何会掉进河里去?好端端的,一个大家闺秀跟人家公子哥们胡闹什么!”

徐嬷嬷知道她的意思,忙回道:“九姑娘只是去赏花,不小心被推落河里的。想必是那些公子打闹起来不小心。”

顾老太太就绷着脸,两只因为皱纹而显得越发小的眼睛不满的瞪了一眼顾筠,道:“去什么去?人家既然没请你,去了有什么意思?你几个嫂子不也安安分分呆在家里么?偏你是非多!”

顾筠没料到顾老太太忽然生这样大的气,一时之间愣在那里,半日后才反应过来,禁不住红了脸,一嘟嘴气呼呼的站起身道:“女儿没用,女儿是非多,给母亲添麻烦了!我们们这就出去寻房子住,不在这里给母亲添麻烦了还不行么?!”

说着拔腿就出了门。

顾老太太被气的不轻,忍不住指着她连声道:“这个这个这个不孝女啊!”

徐嬷嬷对周嬷嬷使个眼色,忙上前安抚她,等她气顺了,才道:“姑奶奶她就是这么个脾气,直来直往的,心思又重,老太太您也不是不知道。怎么还跟个小孩子置气?”

顾老太太愤愤的将手里的梨扔回盘子里,气道:“你不说她怄的人发慌!这丫头自小就眼高于顶心高气傲的,总以为大家都要让着她。这回的事你也知道,本就是人家王家的事,咱们侯府跟着沾什么光?过几日咱们家也开宴,那些王亲贵胄的还能不来?这丫头就是想不明白这个理!”

“是是是。”徐嬷嬷忙替她顺气,一边又捧过茶来,待她喝了,才柔声劝道:“姑奶奶小孩子脾气,等气消了也就没事了。您这样疼她,还跟她计较这些?”

顾老太太闷闷的哼了一声,吩咐她;“待会儿过她那儿去看看。”

正说着,就听见人进来回报说:“二老爷二太太回来了,正要进来请老太太安呢!”

顾老太太哼了一声,就道:“让他们进来罢。”

帘子掀开,满面红光的顾博齐就领着王氏跟顾满进来给她请安。

瞥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顾满,顾老太太淡淡的道:“听说不小心掉进河里了?”

消息倒传的真快,顾满暗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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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复杂

王氏忙着打圆场,又将原来的话又解释了一遍。

顾老太太就有些不耐烦,看了一眼心不在焉左顾右盼的顾博齐,冷哼道:“这回玩的还不足?请个安也这样别扭,你竟不如不来!”

顾博齐刚刚还在想着邱世安承诺送自己的美女,心中一片向往,冷不丁被顾老太太一呵斥,顿时打了个冷颤,这才回过神来,不断低头赔礼道歉。

顾老太太越看他们一家越觉得碍眼,就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胸口,怒道:“还不出去呢!要气死我不成!”

顾满一声不吭的跟在顾博齐跟王氏身后出来,就听见顾博齐不满的骂王氏:“话也不会说,也不知道哄哄娘开心?”

顾满冷笑一声,就隔在王氏跟顾博齐中间,仰头装作不解的问他:“爹爹,我母亲可并没有说错话,祖母是生您的气吧?”

顾博齐讪讪一甩袖子,越发觉得顾满看着他的眼神让他有些发毛。

顾满冷眼盯着他,想起今天他跟邱世安在一起交谈甚欢的模样就在心底冷笑:是时候了,父亲,你不是喜欢结交权贵么,不是喜欢美女么,很快你就会知道,他们给你带来的麻烦!

月光有些清冷,顾满跟王氏分别之后刚转进花园,就见陆玉然跟陆翰轩朝她结伴而来。

都碰上了,现在躲开显然不现实,她只好端起笑脸朝她们打招呼:“表哥表姐这么晚了还没回房休息吗?”

陆翰轩看她的眼神阴鸷,脸上还隐隐有些不屑。

不是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么?怎么听说还跟那些公子爷们玩耍不慎掉进河里了?怕嫌贫爱富才是真吧?

陆玉然脸上却全然都是笑意,一把拉住顾满就缠住她问她王府的趣事。等听说她死里逃生,又忙拉着她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连声叫阿弥陀佛。

闹了一回,陆玉然就哎呀了一声。自己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道;“我怎么把这样重要的事情都忘了,该死!真是该死!”

顾满心中警惕,面上却半分不露,微笑道:“忘记什么事了,这样紧要?”

“方才我们们跟七妹她们一块儿望月亭烹茶,七妹她调皮,非要去采梅花,身上的袍子都湿啦。我现在往她房里去取。”陆玉然面上全是焦急,就道:“跟九妹一聊起来就忘了,耽误不得了,我先去吧。”

顾满还没来得及说话,陆玉然就带着丫头风风火火的走远了,她回过头来,就见陆翰轩背着双手站在不远处,嘴角微微翘着。

她想了一想,就道:“表哥。还请让一让,我该回房去啦。”

“天色还早。”陆翰轩不动声色的挡在她面前,诱哄道:“表妹不跟我们们一起去烹茶夜话吗?”

谁愿意跟你烹茶夜话!顾满退后了几步,就沉了脸道:“今日刚做客回来。已经很累了,还是改日吧。”

“择日不如撞日啊。”陆翰轩身上的袍子在月光照射下微微泛着冷光,他见顾满跟她身后的抱玉都一脸警惕。就笑道:“这可是在家里,表妹这么怕。难道是怕我吃了你不成?”

顾满的右眼皮一直跳,跳的有些心烦。就直截了当的回绝他:“表哥也说是在家里,我有何好怕的,我若是出了什么事,表哥这个做哥哥的也不好交差不是么?我累了,表哥还是让路罢!”

陆翰轩被她惊得一愣,顾满就趁机绕过他穿过梅林,往明月楼去。

夜深了,邱府四处的灯笼都亮了起来。

邱世安立在抄手游廊里看月色,看了半天之后才对一旁的邱夫人道:“今日说的好好的,全叫那个混小子给搅乱了!”

邱夫人适时的给他披上大鼈,瞥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儿子,笑道:“他还小呢,知道些什么?再说谁也不是神仙,怎么猜得到在那个关头那个顾满会蹦出来?”

邱世安瞪了邱苍梧一眼,斥责道:“早就叫你别跟那魏瑾然混在一起,你偏偏不听!盛京中谁人不知他是个混世魔王,跟他在一起有什么好事?”

魏瑾然是定远大将军的孙子,年纪轻轻的已经被立为世子,自小金尊玉贵长大的,被惯坏了,谁见了他都要头痛几分。

邱苍梧垂着头不敢辩解,唯唯诺诺的应是。

邱世安这才觉得气消了些,就又问他:“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闹起来?世子再不被待见,那也是世子,谁准你冒冒失失上前起哄的!”

“原也没闹起来。”邱苍梧就老老实实的一五一十的全部给他解释:“魏瑾然得了两颗蛇皮纹核桃,正跟我们们炫耀,喝茶的功夫核桃就不见了。众人都只见过世子的小厮进来过,就全去找世子,谁知就见到中途那个小厮将核桃扔进了河里。魏瑾然要报仇,我们们就都跟了去,谁知谁知途中遇见了来赏梅的顾姑娘,顾姑娘为了救世子,也不小心掉下去了。”

邱世安摸着胡子沉思一会儿,点了点头叹道:“也罢!这也是个人的运道,这回若不是遇见顾姑娘,他也活不成了!”

邱夫人听的好奇,问他:“您是说,世子?好歹也是王爷亲生的,难道为了那件事,王爷就真的能狠得下心不要他了?”

“住口!”邱世安大惊,忙呵斥道:“你不要命了?忘记王妃身边那些人都怎么死的了么?还敢提!”

邱夫人也自觉说错了话,忙四处看了一眼,才拍着胸口转移话题:“也罢也罢,不提这些。老爷,咱们苍梧进国子监的事可定下了?”

邱世安摇头:“进国子监倒不难,咱们原本也有个名额的。我本想让他拜入王太傅门下,奈何太傅今年竟未曾回京,也不知明年是何光景。”

邱苍梧就讷讷的道:“不是听说王太傅平生最爱重这个外孙女儿了么?连名字也是亲自取的,取‘圆满’之意,可见偏宠非常啊。”

邱世安就点头赞叹:“也算你有心,还知道这些。确实啊,这个顾家九姑娘是跟去世的王夫人同一日生日,生下来就得太傅的意,当年降生时连今上也金口问过的。”

他在院里立了一会儿,就转头去问邱夫人:“那个婢子可调教好了?过几日也该开个席面请你玩的好的女眷过来坐坐。”

邱夫人会意,就道:“那我去准备帖子。”

刘姨娘替顾博齐换了里衣,就引他上了炕替他揉肩,见他闭着双目似乎很是享受,就试探着问他:“听说今日做客做的不甚太平,九姑娘掉进河里去了?”

提起顾满就想起她那双让人不舒服的眼睛,顾博齐冷冷的嗯了一声。

刘姨娘手上的动作越发的轻柔,按住他的肩将头放在他肩上靠着,柔声问道:“怎么意气风发的出去,倒垂头丧气的回来了?这饭吃的也真奇了。”

顾博齐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横抱在怀里,坏笑着将手探入她的衣襟里去乱摸,一边还笑道:“还不是想着你这磨人的小淫妇,我走神被老太太骂了,心情又哪里好的起来?”

刘姨娘经不住一阵颤栗,害羞的将头埋进他怀里,娇羞道:“这话您也说的出来?老太太该更不喜欢我了。”

顾博齐见她含羞带怯,粉面含春,忍不住就捧起她的脸亲了一口,将她放置在腿上摩挲着,一边好含糊不清的道:“怕什么,有我在,看谁敢给你脸色瞧?”

刘姨娘就娇喘吁吁的探起身子去放幔帐,又故意问他:“若是太太给我脸色瞧呢?老爷也敢替我作主不成?”

顾博齐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两手摸到她身后,狠狠在她臀上捏了一把,沉声道:“都说夫为妻天,难道她还敢违背我不成?若不是”

接着的话就淹没在女子的娇笑声里。

顾满眼皮跳的越发厉害,埋头走了一阵年,抬头就见明月楼门口挂着的两盏灯笼发着暗黄的光,在夜色里摇晃不清。

她这才觉得心中稍稍安稳了一些,拔步进门,接过沛音递过来的暖炉,就低声问她:“事情办的如何?”

“姑娘放心,那些婆子为了钱哪里还会管秋兰的死活?才花了三两银子,就把她买了。”沛音替她将披风下了,又将热水注入铜盆,伺候她洗脸。

热热的湿气扑面而来,顾满觉得脸上的毛孔都张开了在呼气。

她舒了一口气,就牵起嘴角:“我舅舅是如何说的?”

“听说是您举荐过去的人,就安排在后院当了普通的粗使丫头。”沛音回她:“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姑娘。”

顾满脱了鞋子将脚放进热水里,就问她:“什么事?”

她梳洗都不习惯别人伺候,沛音也就只是捧着帕子站在一旁,听她问,就压低声音道:“舅老爷说并没查到那个刘妈妈是什么来历。不过,他说,这个刘姨娘并不是刘知府的嫡女,传闻她是刘知府与一个苗女所生,过后刘知府才把她接回府中抚养的。”

苗女?

顾满不动声色的掩去了眼里的那一抹惊讶,早就该猜到的,可以驱使毒蛇,普通人哪里可以做到?

正说着,窗户那边就出现了细微的响动,像是有猫在蹿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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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骨肉(求订阅)

顾满冲沛音使了个眼色,沛音就仍旧陪着她聊天,沛琴却静悄悄的朝窗户那边去,猛然间一把将窗户推开。

“诶哟!”窗户外边传来妇人的叫唤声。

沛琴就故意大声道:“哎哟哟!怎么是妈妈您哪!这大晚上的,妈妈怎么跑到墙角来吹冷风?”

顾满就猜到是那个脸上有痣的刘婆子。

真是死心塌地帮顾烟在做事啊,她目不斜视的问沛琴:“嚷嚷什么呢?”

沛琴就故意大声道:“姑娘不知道,我见这屋里太闷,想开窗透透气,谁知刘嫂子在外头,一不小心就夹了头。”

顾满朝窗外看去,刘婆子站在窗外仍旧木着一张脸,见她看,就讷讷的道:“奴婢来请齐嬷嬷。”

顾满点点头,就道:“既是找人,就小心着些罢。”

她脸上的表情很平静,说话的声音也极温柔,但是不知怎的,刘婆子看着她那幽深的目光就觉得心底发凉,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顾满却不管她,自顾自的由着沛音伺候自己睡觉。

第二日早上,顾满去给王氏请安,就正听顾博齐跟王氏商量:“老五也不小了,该是上学堂的年纪,你这个当母亲的也该上心。改日跟你哥哥提提,找个门路替他引进国子监去”如此如此,絮絮叨叨个不停。

顾满去看王氏,见她面上虽无甚表情,眼里却透着不耐烦。就微微的牵起嘴角。

顾博齐,继续这样下去吧。你越混蛋,王氏就越快对你死心。

王氏心中果然不忿。她有些闷闷的将手附上自己的小腹,幻想起自己的儿子来。

听了半响,她就招手叫过顾满来,揽着她问她:“昨日睡的可好,有没有发热?”

顾满一一摇头,就笑着问她:“母亲,宴席上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我要吃荷叶羹。”

“有有有。”王氏回头吩咐清音;“听见你们姑娘说了?跟厨房说,那日再添上一道荷叶羹罢。”

顾博齐见她们母女二人故意冷落自己,就忍不住怒道:“住嘴!大人在说话。你一个小孩子插什么嘴!没规矩。”

王氏脸上的笑就淡了,淡淡的道:“行了,二老爷这话,我会转达我兄长的。二老爷还有旁的事么?”

顾博齐自觉丢了脸面,看着王氏的眼神就越发不善,哼了一声骂道:“有狗屁的事!再大的事见到你这张脸也说不出来了!”

说完就甩袖而去。

王氏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狠话,顿时就红了眼圈,半日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顾满咬唇往顾博齐的方向看了一眼,站在脚踏上替王氏擦了眼泪。安慰她:“母亲不哭,你还有我们们呢!父亲不好,咱们不要他!”

王氏心里堵了块石头,压得喘不过气来。听顾满这么说,就勉强笑着摸摸她的头,道:“阿满说得对。母亲知道。”

正好顾承宇跟顾烟一起过来请安。

王氏见了他们就没什么好脸色,闷闷的道:“都起来吧。”

顾烟察言观色。就知道今日必定不受待见,因而也不给自己找罪受。落落大方的请了安,又道:“母亲,女儿给您绣了一条汗巾。”

王氏叫月桐接了,就看着顾承宇道:“你这回从外边回来,就老老实实呆在家罢。功课也要抓紧,当心你父亲教训你。”

顾承宇满不在乎的朝她磕了个头当是答应,就笑嘻嘻的道;“孩儿知道了。”

顾满见王氏一脸倦怠,就主动起身告辞,又冲顾烟道;“母亲忙,咱们还是往别处去罢。”

于是几人也就一起告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