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已经派人去通知了顾博齐,可是他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居然迟迟都不出现。

王氏的状况越来越危急,顾满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他,推开旁边的人就闯进了产房。

王氏已经没什么力气的躺在床上,脸色煞白,没有半分血色。

顾满扑过去在她身边半跪着抓住她的手,有些颤抖的唤她:“母亲”

蒙雨跟清音不时的往外端一盆一盆的血水,看的顾满头都发晕。

王氏虽然没什么力气了,但是神志却还清醒。见了顾满,就忙推她:“产房这样脏,你进来做什么?快快出去!”

顾满不肯,死死的攥住她的手:“母亲,我陪你聊天吧,你不要睡着好不好?”

下身很难受,王氏觉得力气在一点一点的流失,她有些明白顾满为何这样泪流满面的呃呆在旁边不肯走了,就伸手帮她把耳边的碎发拂开。轻声问她:“好,阿满要跟母亲聊什么?”

产婆像看怪物似地盯着顾满:哪里有小姑娘进产房的别说是这样的大户,就算是民间,也没这个规矩啊。

但是人家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也没有硬是把人赶出去的道理。

她接过月桐递过来的参片,冲顾满道:“给太太含着吧,不然晕过去了可就更麻烦了。”

明明是娇生惯养的侯门千金,做起这些事情来却一点儿不生疏。王氏喝完水,心里的愧疚不知为何忽然就堵得有些难受。

如果不是有自己这样什么都不能做的母亲,她也不会受这些苦啊。

她觉得下身的热流一阵一阵的。忽然就想通了许多事情。

孩子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其他人比起来都只能算外人吧?

在这样艰难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也不是什么天一样的丈夫。

他此刻,还不知道睡在哪个美娇娘的身边。

“阿满,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她拉紧顾满的手,问她:“会不会怪母亲太没用?连累你们在老太太面前也失了欢心?”

“不会。”顾满慌忙摇头:“老太太的欢心有什么用呢?若是没有母亲,就算有十个老太太来疼我也没用,母亲才是我们们在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母亲一定要坚持住,净慧师太很快就要来了,她来了,母亲一定会好起来的。”

王氏觉得眼皮好像在打架,酸酸的很想闭上眼睛。

但是顾满攥住她的手,郑重的告诉她:“母亲,若是您有什么不测,未出世的弟弟也会因为您来不了这个世界上,我跟姐姐以后可能也会沦落到赵世子的境地的!母亲,您难道还想继续软弱下去吗?!”

王氏有些艰难的睁开了眼,看着顾满泪眼模糊的模样,忽然好像有了力气。

是啊,把她们生出来或许就是错的决定,之后因为要迎合丈夫跟婆婆,而让她们委曲求全,她们已经够可怜了。

难道还要她们跟以前的赵王世子一样,被自己父亲厌弃吗?

绝对不可以。

为了孩子也不可以。

她正要说话,蒙雨有些慌张的冲进来:“太太!九姑娘,净慧师太来了!”

顾满觉得喉头哽咽,已经要不能呼吸了,见到白白胖胖的净慧师太,就不管不顾的扯住她:“师太!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母亲!”

在产房见到一个小姑娘,净慧师太颇有些吃惊,反应过来之后就忙道:“我一定尽力,姑娘还是先出去吧。”

八十三 新生

ps:昨天的补上了求大家原谅~5555

顾博齐喝的有些高了,房里的火炉烧的够旺,他将外衣脱了放在一旁,有些神志不清的冲着邱世安嚷嚷:“谁不敢去?宝庆庄我去的多了,那里谁不认识我?”

宝庆庄是专门给公子哥们玩乐的地方,多得是豪门贵子在里面一掷千金。

前阵子为了能讨得安庆郡主的欢心,承恩公世子在宝庆庄包下了整整二层的楼面,将安庆郡主心仪已久的焦尾琴以三千两黄金的价格买了下来。

他呼吸之间的酒气很重,因为喝的太多而显得油光满面,言谈之间完全不似什么贵家公子。旁边作陪的玲珑捂着嘴略显嫌弃的看他一眼,不着痕迹的偏了偏头。

邱世安注意到,就有些责怪的瞪她一眼,对着顾博齐笑脸相迎:“既然世兄对那里熟可就正好,小弟正愁没有门路进去呢。我听说宝庆庄新得了件龙纹玉,听说世上只此一块,珍贵得不得了呢,真是想一睹为快。”

龙纹玉不仅珍贵,而且有用处得很。

听说现在的御马监太监刘太监极为喜欢这些,手里也有许多官员送的私藏。

他想了许多办法也没能跟刘太监搭上关系,希望能凭借着这块玉,跟他表示表示亲近。

最近御马监的动静越发的大了,还有传言说是刘太监很有希望都统三大营,若真是如传言说的那般那自己要做的这件事就更加的有价值了。

听说王庭然跟这个刘太监都很有些交情,那如果这次的事情成功,说不定以后还能跟王庭然也顺便搭上关系。

他揉着自己的额头有些烦躁。

一个五品官,又没什么世袭爵位,出身也算不得顶好,若是不再卯足了劲往上爬,日子可真的要更加难过。

顾博齐见他说的话中听。就更加有些得意忘形起来,拍着胸口就给他承诺:“这有什么?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情罢了,说是不准私自带外人,但是有我在,难道他还敢阻止你进不成?你尽管跟着我。”

这点能耐他还是有的。

邱世安也知道他有几斤几两,去这个宝庆庄看的就是一个身份,身为炙手可热的王首辅的女婿,定远侯的儿子,顾博齐自然有资格进。

他点点头,示意玲珑再给他倒酒。自己就端起酒杯敬他:“那这件事就全拜托世兄您了!实话跟您说,那块龙纹玉小弟真的是志在必得”

顾博齐听的有些发晕,就摆手阻止他,问他:“你也对那块玉感兴趣吗?”

邱世安自然不好跟他说是为了献给刘七八,就只好打哈哈:“小弟自小就对玉感兴趣,何况龙纹玉听说是用蓝田玉制成的,精巧程度可谓巧夺天工,犬子自小身上就很有些不太平,有大师说过。若有这样的古玉压一压会好许多。我也是一片苦心呐。”

已经喝的完全没有什么理智的顾博齐闻言就毫不犹豫的点头:“既然是这样,也不难,只是,那里的东西可都贵得很。碰上什么王孙公子为了美人一掷千金点天灯的话价格更是了不得啊,贤弟要做好准备才是。”

关于钱,邱世安从来都不烦恼。

他祖上经商,很早以前就在江南富甲一方。后来是因为经商不在五行之中,实在是受人鄙视,商人没有地位受人白眼。他的父亲才死命读书,好容易挣了个前程。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有资格考科举。

他胸有成竹的给自己满上一杯酒,冲顾博齐神秘的笑笑,就道:“这点世兄可完全不必为我操心,这点钱我还是有的。那块玉的价格虽说高,但是因为是古玉,听说很有些邪门,许多人都不愿意碰。我准备了五万两银子,想来那块玉已是我的囊中物啦。”

五万两!

他一个侯门世子也拿不出来五万两现银啊,顾博齐觉得醉意瞬间去了几分,看着邱世安的眼神都在放光。

没料到他是这个反应,邱世安倒是有些吃惊。

还没等邱世安反应过来,包厢的门就唰的一声被推开,顾博齐的随从发子踉踉跄跄的进来禀报他:“二老爷!太太她她难产啦!”

这下连邱世安的三分醉意也去的个干干净净,忙起身拱手让顾博齐:“既然世兄家中有急事,愚弟实在不敢久留世兄了!世兄快回去看嫂子吧!”

顾博齐觉得胸腔中憋闷得很,好像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从自己怀里噌噌噌的往外掉。

真是晦气!

没想到邱世安有这样多的钱,他本来是想借着带她去宝庆庄的机会,借机扣些钱来花花,谁知道在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

他有些不满的问他:“我又不是大夫,我回去了又能怎么样,真是糊涂!请了大夫不成?”

发子见他脸色不好,就战战兢兢的道:“已经请了!去赵王府请了静慧师太亲自前来,现在正在家里呢。”

听说是去赵王府请的人,顾博齐这才从银子的刺激里回过神来。

是啊,银子虽然重要,但是这个夫人也是少不了的。

要是没有了她,以后不仅是外边,怕是家里都没什么人正眼看自己了。

他总算找回了理智,就拿起一边的帽子戴上,骂发子:“糊涂东西,既然是这样重要的事情,为何现在才来这里禀报?还不快家去!”

邱世安眼睁睁看着他夺门而出,禁不住失笑。

玲珑见顾博齐走了,就问他:“老爷您笑什么?”

玲珑是个很出色的歌姬,长得漂亮不说,生的一副好嗓子,说话时如同银铃叮当作响,听的人五脏六腑无不熨帖。

邱世安招手示意她坐下,就自顾自的一边品酒一边笑:“老爷是在笑,顾世兄他真的是幸亏天生好运气,生在定远侯府,又娶了个这样有来路的媳妇儿,不然早被吃的骨头都不剩啦。”

说的这么好听,什么运气,不过就是一个草包,玲珑嘟了嘟嘴,就问他:“那老爷是真的要跟着他去宝庆庄买那什么龙纹玉吗?”

玉是自然要买的,那可是好东西呢,但是么今日顾博齐的反应还真是强烈啊,看他平日出手,钱都花在青楼或者赌坊了,想必手头肯定经常羞涩才是,难怪对自己说出五万两的时候,眼珠子都瞪得老大。

他想了想,就很满yi的微笑。

既然缺钱又没脑子,那就好办啦、

五万两?

如果五万两能买到王首辅这样的岳家,那别说是五万两,就算是一百万辆,倾家荡产也要凑足啊。

说起岳家,说起王首辅,他就又自然而然的想起儿子来。

听寄望说,前些日子在侯府,那个顾十一姑娘说过王氏对他也很满yi

若是那顾满能够成儿媳妇,王首辅不就是同自己挂了钩么?

原先还担心顾博齐怕是不会轻易将女儿许配给人,现在看来,女儿妻子在他心里可都不算什么的,若是给他钱,说不定事情也能成啊、

他在这里算计个不停,把头顾博齐却什么也不知道。

他慌慌张张的闯进门,就看见顾昭面色苍白的靠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不知为何,他觉得有些心虚,就努力的哈了几口气,问她:“你呆在这里作甚?天气凉了,快回房去,这里又用不着你。”

这样突如其来的关心和父爱,却在他满脸红光,略微有些浮肿的的脸上显得滑稽又可笑。

顾昭牵起嘴角冷笑一声,就目不斜视的低头。

顾满失魂落魄的被推出来,房里的王氏每叫一声,她就觉得心被揪紧一分。

顾博齐见她从产房出来,就厉声问她:“你好端端的去产房里做什么?那里也是你能去的地方吗?简直胡闹!”

顾博齐脸上的胡茬还沾着些鱼刺,顾满仰头看他一眼,就被天空上挂着的太阳晃花了眼睛。

这样的父亲啊

如果没有了母亲,如果这个世界上维系着自己生命的人都没有了,那以后怎么办,那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她觉得心慌又难受,好像就要死了。

就在此时,产房里传来王氏凄惨的大叫,随后就传来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好像是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久,顾满有些心慌的看着满脸喜气出来报喜的产婆,有些颤抖的问她:“我母亲呢?我母亲怎么样?”

产婆见她脸色煞白,想起方才她不管不顾冲进产房握住王氏手的样子,不知怎的就将那对她的不悦冲淡了几分,好像是对着自己的女儿,她忙安慰道:“没事!没事!大人孩子好好好的!母子平安!”

“是女儿还是儿子?”顾博齐不管不顾的抢上来一把推开顾满,问抱着婴孩的产婆。

那产婆将手里的孩子递给他,欢欢喜喜的恭贺道:“恭喜恭喜,是个小少爷呐!”

是儿子!是儿子!

顾博齐兴奋的有些口齿不清,抱着怀里还未睁眼的小家伙就猛地一阵端详。

顾满缓缓撇头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婴儿白白胖胖的,皱着一张小脸,扯着嗓子不要命的哭。

王氏拼了性命,才换来这个小生命啊。

上辈子未出世的弟弟也出生了,母亲也还完整无缺。

她捂着嘴,好像经历了一场生死一般。

八十四 预谋

顾老太太随后赶来,听见王氏生了个儿子,脸上的皱纹都忍不住皱到了一起。

幸好啊,不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好歹还是给老二留了个后,让他不至于被人耻笑。

她颤颤巍巍的从顾博齐的手里接过小婴儿。

白白胖胖的小家伙藏在厚实的襁褓里,粉嫩嫩的嘴巴还吐着小泡泡,她觉得心肠都软了,忍不住就把他贴到自己脸上,一叠声的叫着小心肝。

顾满觉得好像洗了个澡,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等顾昭过来拖她,她才发现她居然差点就要迈不动步子。

好容易挣扎着进了屋,她就看见王氏散乱着头发,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好像因为太过劳累,已经睡过去了。

王氏的奶妈崔嬷嬷叹息着将粉红色的软纸垫在她身下,就有些心疼的冲她们道:“二位姑娘先回去罢,莫吵着她,她也该好好睡一觉啦。”

顾满听不见她说的是什么,却懵懵懂懂的朝她点头。

静慧师太在一旁净手完毕,也过来劝她们:“二太太可在阎王殿里走了一圈才回来,姑娘们让她好好修养吧。”

见到是她,顾满就忙起身朝她施礼:“多谢师太!今日若不是师太您,只怕”

静慧师太捏着手里的佛珠只是摇头微笑,待外边来人说顾老太太有请,才低声笑道:“姑娘实在不必谢我,我也是受人之托罢了。不然姑娘也知道我的脾气,寻常不轻易替人诊治的。”

她说完,就接着道:“也亏姑娘敢叫人来,莫非不怕我不来么?”

当然怕啊,可是怕又有什么办法,到了那个千钧一发的境地,再没希望的事情也要放手去做。不然要看着人死么?顾满摇头,有些好奇的问她:“那师太又是为何这样轻易的就来了呢?”沛音曾经说过她叫发子拿去的是顾博齐的名帖,她知道,静慧师太多出入王孙贵族之家,顾博齐的名帖在她那里,怕是起不到多大作用的。那么,究竟是什么理由,让她还是来了这一趟?难道是因为王氏的身份么?

静慧师太拈着佛珠但笑不语,半响才提醒她:“我说过是受人之托呀。”

受人之托?

总不会是赵王妃吧?

赵王妃最近好像很是不喜欢自己跟王氏,怕这里面也有赵世子谢景行的原因。

赵世子

她眼前一亮。就问她:“难道是赵世子托您来帮我的吗?”

那名帖因为打着侯府的旗号,很快就送到了她手上,但是赵王妃当时并没有放她走的意思,她又跟王氏没什么交情,因而并没有想到要去帮忙。还是赵世子托了个丫头告诉她,让她走一趟,不然,这一趟她还真不必来。

静慧师太见她明白了,就微微点头。

谢景行是个可怜的孩子。她向来都因为以前的赵王妃对他另眼相看,自然不想夺了他的人情。

听见是谢庭帮的忙,顾满有一瞬间的呆愣。

难道谢景行还是没有死心吗?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他确实是帮了自己的大忙。

她出了门。迎面而来的不是房里憋闷的异味,而是柔软的带着叶子气味的清风,她仰面闭眼,忽然觉得老天还是眷顾自己的。

顾老太太见了她。就唤她:“九丫头,你在里面做什么?”

顾博齐还为了她刚才的态度耿耿于怀,见她站在那里。又见顾老太太发问,就冷笑着道:“谁知道她在那里做什么来。越大越没了规矩,一个女孩子,巴巴的往产房里跑,不知道是谁教的规矩!没听见老太太叫你?”

王氏慢慢醒转,觉得有些头晕,睁眼就听见顾博齐在院子里喝骂顾满。

这样的人,当初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要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她微微蹙眉,就吩咐崔嬷嬷:“去将小少爷抱来给我瞧瞧。让你们姑娘回房去休息吧。”

崔嬷嬷听命出来,见顾博齐横眉冷目的,顾老太太面色也不算好,就忙笑道:“二老爷您回来啦!哟,瞧这一身的酒气,奴婢吩咐丫头们服侍您更衣吧?”

顾老太太就有些责怪的瞪他一眼,骂他:“从哪里喝的这样醉醺醺的回来?快去快去,别熏着我的乖孙。”

顾博齐被骂的讪讪的,又不敢还嘴,就道:“是是是,这就去。”

等他去了,顾老太太将孩子递给一旁的徐嬷嬷,就冲崔嬷嬷道:“你去,吩咐下去,将要送人的红蛋都煮好,再拿些碎米做个小搭袋,那镇邪的玉呀也给准备一块。”

大周的风俗,盛京的贵妇人们生了儿子,都要煮红蛋送亲戚朋友,崔嬷嬷忙答应了,就笑道:“我们们太太醒了,想看看小少爷呢。”

顾老太太就着徐嬷嬷的手往襁褓里看了一眼,满脸喜气的道:“她也劳累了,孩子还是我先带着吧,你让她暂且好好休息。”

什么叫做暂时她带着?

顾满这才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忙问道:“可是小弟弟要吃奶呀。”

她说这话有些造次,但是又符合一个八岁小女孩的身份。

连顾老太太也掌不住笑,嗔道:“小孩子家家的乱说什么?我带他回去,自然会有奶娘喂他,哪里需要你母亲亲自喂?”

顾满犹自不死心,道:“可是小弟弟才出生,他会赖着要母亲的。”

才出生呢,才剪了脐带,连澡也还没洗,顾老太太就要把孩子从一个才从生死关头挣扎过来的母亲身边带走,哪里有这种道理?

顾满心知肚明,顾老太太这是怕王氏以后有了儿子挺直腰杆,存心不想让孩子跟王氏亲近。

顾老太太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来的时候她就想好了,若是王氏这胎生的还是女儿也就罢了,若是个男胎,她非得自己抚养不可。

王氏这女人虽说这些年对自己也算恭敬,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发现她的不同寻常之处,连老侯爷也时时的写信回来说要好好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