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对她?

这样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也没什么用,只是仗着出身好就得让自己这个婆婆也投鼠忌器的媳妇儿,若是有了儿子撑腰,以后哪里还会把自己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想到这一点,她心里刚刚还因为孙子的健康可爱而涌起的喜悦瞬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板着脸道:“你母亲现在身体不好,我这个当祖母的照看乖孙难道也不行吗?”

崔嬷嬷见她要带走孩子,先就着急了,忙道:“可是我们们太太说想看孩子呀!”

王氏在房里听的清清楚楚,一个字也没漏掉。

真是可笑,孩子才刚落地呢,婆婆就开始预谋着要抢走了。

她冷着脸吩咐清音:“你出去,同老太太说,孩子现在还小,我先带着才稳妥。再替我磕个头,说媳妇儿现在不方便,就不出来行礼了。”

清音见她面色坚毅,知道违拗不得,忙答应了出去跪在顾老太太跟前磕了头,这才道:“老太太,我们们太太说了,她现在虽然身子不方便,但是抱着孩子还是放心些。再者,我们们奶娘还没挑好呢,孩子呆在娘亲身边总是要好些。老太太若是想小少爷了,随时可以过来看呀。”

这就是不准自己带走的意思了?

刚刚还说担心她因为有了儿子而挺直了腰杆呢,现在就开始跟自己对上了。

她有些不悦,正要发火,就见顾满忽然跑过来,兴冲冲的从崔嬷嬷手里摇摇晃晃的抱过孩子,亲昵的蹭了蹭孩子的额头,就道:“那我就带小弟弟先进去看母亲啦,省的母亲她着急呀。”

现在不想让也已经被抢走了,顾老太太觉得顾满很有些可恨,就板着脸斜睨了她一眼,冷冷的道:“也好,等你们太太身子好些了,再让她把孩子抱来吧,我给小十六寻个信得过的奶娘去。”

王氏生的这个儿子排行十六。

这也是顾满第一次这样认真的去看王氏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小生命。

他嘟着嘴巴在睡觉,嘴巴里不时冒出几个泡泡,像一只还没睁眼的小猫,软软的一小团。

她忽然察觉到,或许,很多事情,都要因为这个小生命的到来而改变。

崔嬷嬷见她发呆,就忙从她的手里接过孩子,一边劝她:“姑娘快回去沐浴罢,这一身这样狼狈。”

从看见这个孩子的第一眼起,王氏就知道,这辈子,再也不能这样软弱下去了。

这是从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啊,自己折腾了足足一天,才把他生下来,他是自己的命,是顾昭跟顾满以后可以依靠的根,她把小十六抱起来,觉得天都亮了。

受煎熬的不仅仅是王氏跟她的女儿,马姨娘跟顾烟也在屋子里呆坐了一天,坐立不安的等待消息。

等听说难产时,顾烟很有些解气。

她多希望王氏从此就这样一尸两命的消失啊。

可惜到最后还是要有人出来搅局,她有些烦躁的双手托腮趴在桌上等消息。

好容易,楚琴冲进来,连气也来不及喘一口,就道:“太太生了,是个小少爷!”

真是好大的命,这样也能生出个儿子!

马姨娘不必说,顾烟更加烦躁,挥手就将桌上的杯子茶盏全部摔了个粉碎。

ps:来了来了~更新了。

八十五 居心

真是好命啊。

顾筠对着满院子盛开的梨花,觉得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气。

为什么会这样呢?

王氏已经有了那样能干的一个爹,有那样一个哥哥,她什么都有了。就算没有婆母的喜欢,没有丈夫的眷顾,也没有人敢把她怎么样,就算顾老太太再不喜欢她,她不是照样掌管着这个侯府

的中馈吗?

现在连她唯一的缺陷——子嗣,她都有了。

而自己呢,却还要为了儿子跟丈夫操心。

梨花已经开的很好了,不时有风带着细碎雪白的花瓣吹落到地上,远远的看好像是在下一场梨花雪,美不胜收。

有丫头们兴高采烈的出去采了几株回来想放到花瓶里图个鲜,顾筠看的直皱眉,就吩咐她们:“把这花拿出去!我这屋里什么花也不许摆!”

明明素日顾筠都是很喜欢这些鲜花的,还时时要园子里的婆子们送最新鲜的来呢,这回是怎么了?丫头们都有些犯嘀咕,却也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并不敢去招惹她。

她正生着闷气,就听见红梅缩头缩脑的进来,小心翼翼的回道:“少爷回来啦。”

听见说是儿子回来了,顾筠才稍微收敛了脸上难看的神色,点头道:“知道了,快去沏茶来。”一边却已经起身迎出去了。

陆翰轩穿着月白色的锦袍,腰间配着好看的镶边金带,见了她,就少有的露出笑来,唤她:“母亲!”

陆翰轩一直是个阴沉的少年,平日里不仅话不多,连笑也少的可怜,这回听见他这样和煦的唤自己。顾筠觉得如同一阵春风吹来,将她所有的烦闷都吹的没了踪影。她忍不住也感染了几分儿子的喜悦,笑逐颜开的问他:“今儿可是有什么好事?咱们翰轩可许久不曾这样高兴啦。”

陆翰轩摘了头上的帽子递给一旁的绿荷,就着红梅的手喝了一口茶,这才挤出空来回她:“母亲!您可知道谢远?”

谢远?赵王最受宠的儿子。

顾筠自然知道,就迟疑着点头:“翰轩如何忽然提起他?”

“我今日出门正好遇着。”陆翰轩满脸都是得意的笑:“我们们一同论诗呢,极为投契。”

顾筠听的有些欣慰,随即又担忧的问他:“听说他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啊”

陆翰轩看出她的担心,破天荒的安慰她:“母亲不必忧心,那都只是外边的传言罢了。我看他是个极好的人。为人处事也并不骄矜,他明年就要进国子监。”

成为监生,这也是陆翰轩自己的愿望吧?

顾筠听的有些伤心,就问他:“说起来,你已经是童生,若是你父亲不这样没用,你大可进国子监读书去的!”

提及这些,陆翰轩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阴沉。

他想起今日在外边酒楼上,看着谢远他们一行人纵马而来。在雕栏画栋里穿梭,真可谓意气风发。

而自己呢,何时才可以有那样肆意潇洒的一日?

他站起来望向不远处。

不用很久了,总会有这样一日的。他要让所有曾经看不起他的人,都匍匐在他脚下!

也包括顾满。

他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狗眼看人低。

跟意气风发的陆翰轩不一样,回了家的谢远很是觉得不平。他几乎是气急败坏的跑去问赵王妃:“为什么留京的人不是我?为什么是我们们去那苦寒之地?我们们熬了这样多年,难道就是为了替他铺路的吗?”

他口中的他,就是谢庭。

今早接到诏令。各地藩王都该启程回封地了。

赵王决定让谢庭留京,带着其他儿女们回封地辽北。

谢庭不喜欢,他很喜欢盛京,盛京三日一市,什么都有,热闹得很,而且这样繁华,是辽北拍马也及不上的。

赵王妃就摸着他的头劝他:“你怎么这样笨?你以为留在盛京是件好事吗?你父王也是为了你好。”

留在京城可不是为了养尊处优的,是当质子啊,若是一旦有什么异动,首先遭殃的就是留在盛京的这批人。

因此都是世子才会留京。

见谢庭气有些消了,赵王妃又柔声说服他:“盛京虽好,但是咱们终究要回辽北去的。难道你想独自一人呆在盛京不成?你皇爷爷可并不喜欢你,若是你一个不慎做错了什么事,我跟你父王又远在辽北,怎么替你补救?你已经长大了,这些事情还要母妃教你吗?”

谢远还是有些不明白,他其实也不过才十一岁而已,又一直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根本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正独自生着闷气,他的妹妹就跌跌撞撞的从外边闯进来兴高采烈的唤赵王妃:“母妃母妃!快替我看看要带什么去!咱们可以把皇爷爷赐的小八哥也带走吗?”

八哥是一只鹦鹉,总是学着她说话。

谢远冷眼瞧她,阴阳怪气的讽刺:“怎么不可以?皇爷爷可宠着你,岂止是这只八哥,我看你干脆将皇爷爷也一起带去吧!”

赵王跟现在的赵王妃一共有三个孩子,唯一的一个女孩子最受皇上的宠爱,才落地就封了县主,人称‘咸宁县主’。

咸宁县主很不明白自己的哥哥为什么说话这样阴阳怪气,还是赵王妃先反应过来,忙呵斥他:“快住口!这样大的人了,连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懂吗!”

咸宁看了他一眼,就摔开赵王妃的手跳上去抓住谢远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

谢远被咬的哇哇大叫,忙按住她的脑门狠狠一推,把她推出老远,踉踉跄跄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才罢手。

咸宁就开始大哭:“为什么咱们要带着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一起上路?他最讨厌了,我不喜欢他!我要告诉皇爷爷砍他的头!”

这两兄妹生来就不投缘,跟冤家似地,无时无刻不在吵架,连赵王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就只好把她们两个尽量给分开。

赵王妃见两人又闹了起来,就忙拉住谢远,这一拉才看见他的手腕上有极深的一个牙印,已经青紫了,就忍不住回头去呵斥咸宁县主:“咸宁,你怎么这样不听话?看把哥哥的手咬成什么样了?”

咸宁的顽劣是出了名的,听她这样说,就又不服气的起身将身旁的椅子一脚踹翻,怒道:“母妃你又偏心!明明就是他不对,他总是这样阴阳怪气的对我。一点儿也没有哥哥的样子。他还不如远安哥哥好!”

谢远安,名谢广,字远安,是周王世子,景县县主的哥哥。

谢远安这回并没有随着周王回来,听说等周王回了封地才赶回盛京来,他平时与谢庭玩的最好。

谢远平时就听不得他的名字,这回听见咸宁拿他跟谢远安相提并论,就将咸宁踢倒在地上的椅子抬起来狠狠的往地上一砸。顿时将那椅子砸的四分五裂,这才冷笑着指着呆愣的咸宁威胁:“觉得你家远安哥哥好就滚去找他啊!滚去山东去!”

咸宁被他暴戾的样子吓了一跳,回过神就扒着赵王妃的衣裳问她:“为什么其他的哥哥们都比他好!他就是个坏蛋,锦玉姐姐跟远安哥哥。还有景行哥哥都不喜欢他!我们们都不喜欢他!母妃,我还是喜欢小允,咱们不带他回去了!咱们跟景行哥哥一起回辽北看小允罢?”

谢允就是赵王现在最小的嫡子,这回并没有与赵王一起回盛京来。

赵王妃见他们闹得实在不可开交。就只好唤过碧荷来:“将你们县主带回去!让她呆在房间里哪儿也不许去!”

好不容易打发了女儿,她就回头怒视谢远,沉声道:“给我跪下!”

她这一喝真可谓威严十足。本来谢远平时就最怕她跟皇上,一见她是真的生气,就惴惴的跪倒在地上。

赵王妃见他跪下了,才冷笑着问他:“你心里究竟有什么?你妹妹还小,不过说几句气话你就至于动这样大的肝火?你可知道,你们一母同胞出来的,在我心里一样的重要,你现在的作为,真是让我寒心!”

谢远很有些不服气,但是他也知道赵王妃说得对,咸宁毕竟是他的亲妹妹,而且在皇帝跟前也是很讨喜的,但是他现在实在听不得谢远,听不得跟他有关的事。

真是倒霉,若是谢远干脆在那一日掉进河里死了,死的干干净净的,那也就什么麻烦都没了。

偏偏他命大!

他恨恨的一甩头,忍不住提拳砸在地上。

赵王妃见状,就又循循善诱:“谢远安好歹是你四叔的嫡长子,若是能与他结交,总比跟他当仇人好。你妹妹她还小,说话做事难免任性,你今天说的这些气话,若是她气性上来去学给你皇爷爷听呢?你预备怎么样?”

“盛京是好,但是总不是我们们的久留之地。本来也不预备跟你说这样多,怕你不懂。但是你想一想,你六叔幽王罢!”

谢远浑身一震,忽然觉得后怕。

他刚刚说的把皇帝也带到辽北去,还有关于谢远安的那席话,句句都可以让皇帝再也不正眼看他啊

他忽然明白了赵王妃的意思。

现在还不到争抢那些东西的时候,皇帝还不是他的父亲,对他也不过平平,他没有多大的资本跟他谈条件。

题外话

昨天停电一整天,搬了新家各种不方便,各种琐事把我弄的有些筋疲力尽。

很抱歉没能按时更新,今天照例两更。

八十六 启程

谢景行再一次到达城门口送行的时候,只觉得心中麻木的很。

他实在没有办法如同其他送行的人一样,哭的涕泪纵横,也实在没有办法跟景县县主一样难舍难分。

他的父亲,对他不过是一个名词,没有多大的意义,而他根本没有母亲。

这世上似乎没有人需要他。

他仰着头看天,觉得无聊又冷清。

咸宁扒着马车上的窗子看他,见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人群里,看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格外心酸,就挣扎着下了马车跑到他身边,唤他:“大哥!大哥!”

彼时谢远策马而来,见了咸宁扯他的衣裳,就冷冷的一把捞起她目不斜视的穿过谢庭,将咸宁扔到了马车上。

许是谢远的嫌恶跟排斥有些过于明显,连远远的正跟管家说着什么的赵王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还是谢锦玉看不过去,抹着眼泪过来拉他的袖子:“景行哥哥,别怕。”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怕赵王怕的战战兢兢的小孩子了,谢庭远远的看了咸宁一眼,就回头朝谢锦玉宽慰的点头。

周王妃隔着人海目睹这一幕,就回头朝周王叹气:“景行这孩子,端的可怜。”

周王推开窗子看出去,少年谢景行就算什么也不做,端端正正挺直了脊背立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他拍拍周王妃的手:“父皇都明白的!”

咸宁不防突然被扔上马车,忍不住扒着马车探出头瞪谢远,怒道:“你混蛋!”

幸好来送行的军士的家人也多,并没有什么人太注意这边,谢远狠狠的回瞪她一眼,沉声道:“给我安分点。”

今日回封地的也就只有周王跟赵王,陈王定的后日走,因而他带着世子谢陵一道来给兄长们送行。

谢陵一来。就看见谢远策马将咸宁捞走,顿时皱了皱眉。

他虽然跟谢庭也算不得交好,但是看着他公然被排斥,也忍不住为他有些不平:“父王,谢远也太过分了些!好歹景行是他的兄长,他居然对景行半分尊敬也无。”

不断的有随行的军士们的亲属们因为别离而哭的肝肠寸断。

四月的天已经不是很冷了,但是军士们的母亲大多还是大包小包的给他们递东西。

周王的小儿子谢峰拉着周王妃的袖子就是不肯松手,赵王妃的母亲也赶来与女儿叙话。

在这样伤感的别离境地里,唯有谢景行一人与这情景格格不入。

他穿着与谢远一模一样的衣裳,看起来俊秀挺拔。却不知道为何无端的显得可怜。

连陈王看的也忍不住有些心酸,就叹了口气,冲谢陵道:“罢了!这也是他们自家的事,咱们怎么好管的太多?你若是看不下去,以后跟着他多来往来往罢。是个可怜的孩子,你皇爷爷其实心里也疼他呢!”

谢陵偏头往谢景行的方向瞧了一眼,才发现谢景行正好也抬起头来看着他,目光清冷而干净,他一愣。就微微冲谢景行颔首。

咸宁扒着马车窗子,任凭奶娘婆子们说破了嘴也不肯关上,等赵王妃得了消息过来,她就拉住她的衣摆。可怜巴巴的求她:“咱们带景行哥哥一道走好不好?不要留他一个人在盛京,他一个人多可怜啊!咱们连小八哥和阿黄也带走了,他一个人会难过的!”

赵王妃没料到咸宁会这样说,就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蹲下身替她整理头发,笑道:“咸宁说什么傻话呢?”

她还是忍不住朝谢景行站的地方看了一眼,他一个人立在人群里。的确怎么看怎么可怜。

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谁让她是那个女人的儿子,谁让他自己有个不喜欢他的父亲。

这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赵王妃再看被自己母亲还有众哥哥围住嘘寒问暖的谢远,就觉得格外的骄傲。

赵王把事情都跟管家吩咐完了,终于抽出空来看了谢庭一眼,冷冷的嘱咐他:“在盛京要谨守本分,该做的做,不该做的就别做。若是让我发现你跟那些不成器的东西混在一起,仔细我回来扒了你的皮!滚回去吧!”

这一日是个好日子,黄历上说适合远行、祈福。

顾满跟顾昭刚从城外的家庙回来,经过安定门时就被人潮堵住了。

顾满掀开帘子,恰好就看见正在赵王面前受训的谢庭。

他的脊背挺得直直的,就算被赵王指着鼻子,也不曾弯过腰。

可是不知道为何,她从谢庭的身上,看到的全是浓浓的心酸。

她忽然觉得心情有些沉重,就叹了一口气。

咸宁才站定,就听见赵王大声训斥谢庭,最后又让他滚,她觉得不忿,就撒着腿迈步跑到赵王跟前,仰头道:“父王为什么要骂哥哥?他什么也没做错啊,谢远那样混蛋父亲都不骂,却来骂要一个人留在盛京的哥哥,父王你太坏了!”

没料到在赵王面前自己的妹妹还这样指责自己,谢远觉得有些气急败坏,若不是因为周围众位舅舅围着,他真恨不得上去撕了咸宁的嘴。

赵王被咸宁骂的一愣,等回过头来就不由失笑,轻声呵斥她:“小孩子家家的插什么嘴?父王在教训你哥哥呢,快回车上去,不要胡闹!”

谢庭冷眼瞧着他们在自己面前上演父慈女孝的戏码,睁大了眼盯着自己的鞋尖——他知道赵王还没有吩咐完。

咸宁不肯走,她有些难受的扯着赵王的袖子:“我求母妃不要把庭哥哥一人留在这里,可是母妃不理我,父王,咱们把庭哥哥也一起带走吧,不要留他一个人在这里。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该多可怜呀!别的哥哥姐姐们会欺负他的,就跟谢远一样,他们会打他,会追着他往河里跳的!”

原来那一天的事情咸宁也知道,谢庭抬眼看了她一眼,却又面无表情的垂下了头。

是好人又怎么样?

她终究有一个那样的母亲和哥哥啊。

陈王跟谢陵正好过来辞别,听见这话就都有些尴尬。

尤其是谢陵,忍不住诧异的看了一眼被人围住的谢远。

赵王见女儿越发的胡闹,就忍不住也沉下脸:“在你陈王叔面前也这样胡闹!还不快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