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轻笑道：“看来，余志很适合这份差事了。”余志对紫堇很顺从，可这次却瞒着紫堇不说，可见余志很有职业操守。
紫堇看玉熙的样子，顿时放心了：“王妃，王爷是不是没事？”若王爷有事，王妃哪能这般淡定。
玉熙点下头道：“王爷这会正在后院跟三胞胎说他的英雄事迹呢！”玉熙也听了两回，也听得津津有味，更不要说三胞胎。这段时间下来，三胞胎对云擎的崇拜，如黄河之水奔流不息。
紫堇松了一口气道：“王爷无事就好。王妃是不知道，因为外面的传闻千卫营这两天的气氛很紧张。不止想从我这里套话，还跑到徐将军那里大放厥词。”徐臻重罚了张超源，让下面的人暂时老实下来了，但治标不治本。
玉熙说道：“这事我知道。既然回来了，该回去看看若男跟阿盛了。”虽然说紫堇每个月都有四天假，但余志却****在王府，两个孩子的境遇比以前好了很多。
紫堇说道：“若男这孩子，自从跟了师傅学制药，只晚上才能看到她的人影。”
玉熙轻笑道：“我也也没想到若男这孩子竟然在制药方面有天赋。”玉熙选了几个好苗子，想让杨师傅教他们制药，却被杨师傅以家传秘方不外传为由拒绝了。就在玉熙觉得很可惜时，却发现了若男在制药方面有天赋。若男是杨师傅的徒孙，她有这个天赋杨师傅自然愿意倾囊相授了。
紫堇郁闷道：“这孩子，不仅模样不像我跟阿志，就是性子也不像。”
玉熙说道：“这还不怪你？从小就将她扔在王府不管不问的，这孩子能长得这般好你就知足了，还挑三拣四的。”玉熙常常自责太忙没时间陪孩子，可若兰小时候一年都未必能见到父母一次。
紫堇有些讪讪的。
玉熙说道：“这些天在府里，好好陪下两个孩子。”有得有失，紫堇要实现自己的理想与愿望，自然没更多时间跟精力放在丈夫跟孩子身上了。所以说，女人想做一些事，真不容易。
玉熙调了三千精兵到王府这事让很多开始相信云擎无事的人都迟疑起来了。
袁鹰有些焦虑，问道：“你说，王爷是不是真不好了？”若王爷没事，为何要从镐城调了精兵到王府。
幕僚凌先生也不敢妄下决定，皱着眉头问道：“老爷，王府那边探听不到一点有用的消息吗？”
袁鹰说道：“什么消息都有。”有说云擎只是感染风寒；有说云擎还没脱离危险，因为主院从早到晚都在煎药；还有的说云擎早就醒了，只是成了残疾，所以不敢现身。说法各式各样，弄得袁鹰都不知道该相信哪个了。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才让人分辨不出来，而这就是玉熙的目的。
凌先生说道：“老爷，既然什么消息都没有，那我们什么都不能做。”这个时候，多做多错，所以最好什么都不做。
袁鹰叹了一声道道：“希望王爷没事，否则不知道局面会怎么样。”
相比而言，袁夫人却对云擎有性命之危这说法深信不疑：“老爷，若是王爷真没事，为何不让王爷现身？又为何又要从千卫营调精兵到王府？”疑点重重呀！
都说少来夫妻老来伴，可袁鹰跟袁夫人却越来越没话说了。袁鹰说道：“王爷若有事，我们更是什么都不能做。”
袁夫人不解道：“这是为何？”
袁鹰觉得袁夫人很短视：“王爷若有事，肯定是世子爷继位。世子爷还小，还是要王妃掌权。我若是做了什么不合王妃意的事，你觉得王妃会如何？”王妃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若是他胆敢起幺蛾子，保准立即没命。
袁夫人唬了一跳：“老爷的意思，韩氏还敢对你动手不成？”
夫妻这么多年，袁鹰哪能不知道袁夫人的想法：“我又没有兵权，王妃要杀我易如反掌。再者，若王爷有事，局势就不会不稳，到时候我们也都不安全。”
袁鹰虽然有私心，但大局观却不差。若是云擎有个三长两短局势就会不稳，而玉熙又不能稳得住局面。到那时，肯能会出大乱子，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袁夫人听完后忍不住埋怨道：“若不是王妃作，王爷也不会每日来回跑，也不会给刺客可趁之机。”因为心带不满，袁夫人怎么看玉熙都不顺眼。
袁鹰道：“现在事情已经发生说这些也没任何意义。你约束好府里的人，让他们不要跟着瞎搅和，否则重罚。”
袁夫人忙点头：“老爷放心，我会的。”
外面波涛暗涌，王府内也是外松内紧。许武忍不住跟玉熙说道：“王妃，都已经六天了，是否让王爷现身？”传闻越来越猛烈，他都有些顶不住了。
玉熙笑着说道：“不着急。”现在跳出来的都是一些小虾米，抓这些人没意思。玉熙想要抓隐藏在幕后的大鱼。
许武问道：“王妃，那需要多长时间？”
玉熙笑着说道：“我跟王爷都不急，你急什么？”也是有底气，玉熙才不着急。
许武苦着脸道：“时间拖得越长，影响越大，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说不准会趁机引起骚乱。王妃，镐城我是不担心，但其他州县却未必了，特别是江南，才刚刚稳定。”
这些玉熙早就考虑到了：“这个不用担心，我已经将实情告诉了我大哥。”
许武听到这话，忙问道：“那余丛跟方行呢？可有告诉他们？”
玉熙摇头道：“没必要。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可能泄露消息。”
许武面有忧虑之色。他真担心余丛听到这些传闻做出什么不当的行为。可有了上次的事，这事也不敢再私自告诉余丛了。否则，不说王妃，怕是王爷都要恼了。
第1116章 官复原职
燕无双的人追查了一个多月，别说猎鹰了，就是猎鹰手底下的三个副手都没抓着，抓住的全都是虾兵小将。
孟年面色很难看：“王爷，是我们太低估他们了。”这些人，藏得太严实了。
燕无双神色没什么异常，说道：“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总能抓着他的。”不得不说，这个猎鹰实在是太会藏了。他们追查了这么多年，竟然什么都没查到。
孟年觉得有些玄：“最近听说他们主事的是个矮子。王爷，你说这个矮子会不会就是传闻之中的黑寡妇。”说起来孟年都觉得惭愧，猎鹰抓不住也算了，他们对这个黑寡妇也知之甚少。只知道这女人心狠手辣，其他资料都没有。
燕无双道：“得有真凭实据。”他也有这个怀疑，只是没有证据。
两人正谈论着，就听到阿千在外说道：“王爷，镐城有消息传回。”
孟年看完消息，面色沉痛地跟燕无双说道：“王爷，我们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逃出。”这些人，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燕无双并不意外，因为他压根就没指望这些人能回来：“都失败了？”
孟年点头说道：“当晚云擎跟韩玉熙都安然无恙。不过云擎却半夜发起了高烧。根据推测，云擎应该是受了伤了。至于伤势如何，我们的人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
若是能让云擎受伤那些人的牺牲也算值得了。燕无双问道：“韩玉熙是什么反应？”
孟年道：“韩玉熙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孩子回了王府，接连两天没理事，到第三天才出面料理事情。”
燕无双道：“那表明云擎没有性命之忧。”若是云擎有性命危险，韩玉熙不会那般淡定的。
孟年却觉得未必，说道：“王爷，可自那晚以后云擎再没出现过。不管是谁求见，都被拒绝了，我怀疑云擎出事了。”
燕无双想了下说道：“你的怀疑也不无道理，但还有一种可能，韩玉熙故意不让人见云擎很可能是别有目的。”
孟年细细想了下说道：“王爷你的意思是云擎也许并没有性命危险，那他故意不露面目的是什么？”
燕无双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以韩玉熙的性子，肯定不会做无用的事。”在燕无双眼中，玉熙不管做什么都是有目的。
孟年说道：“江南跟广州几个地方刚打下来没多久，韩玉熙这般做就不怕这些地方会引发什么****？”
燕无双听了这话，眼中精光一闪，说道：“你说得很对，这样看来云擎并没妨碍。云擎安好，这些地方也就乱不起来。”燕无双一直认为云擎有勇无谋，哪怕经了这么多事这人也没长进多少。可有一点燕无双却必须承认，云擎这些年南征北战，在军中积累的声望与震慑力，却是他比不上的。
军中是崇尚武力的地方，燕无双在军中并没什么威望。他能掌控那么军队，靠的还是还是仇大山娄青云等一干将领。而这些将领都是受过燕家的大恩的。可以这么说，燕无双享受的事燕家的余荫。而云擎的威望是自己建立起来的，所以两者根本没可比性。
孟年有些疑惑，问道：“若如此，那韩玉熙这般做的目的何在？”
燕无双说道：“怕是韩玉熙想要借此机会，排除异己了。”他一直都知道韩玉熙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随着掌权时间越来越长，她对权利的渴望也会越来越强。
孟年摇头道：“王爷，以云擎的性子应该不会赞同韩玉熙的做法的。”云擎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而且赏罚分明，不喜欢阴谋诡计。他若知道韩玉熙设套算计下面的人，肯定会强烈反对的。
燕无双笑了下：“以前肯定会阻止，可你别忘了柳氏的事。”
孟年觉得这个说法不靠谱，说道：“一个柳氏，竟然能逼得云擎改变行事的原则？这太不可思议了。”坚持三十多年的东西，哪能那么轻易丢掉。
燕无双却并不意外，云擎的性子最是固执，可韩玉熙却是说通了他谋反：“我之前就猜测过韩玉熙会利用柳氏的事将云擎压制下去，结果，也如我所预料的那般。”只是让燕无双没想到的事，云擎竟然会那么轻易就妥协了。
孟年很是不明白：“那云擎岂不成了傀儡？他真的甘心？”但凡有血性的男人，都不甘愿被女人压制的，更何况，如今的疆域还都是云擎打下来的。
燕无双摇头说道：“我希望他不甘心。不过，这个概率不大。”外敌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内斗。若是云擎不甘心，肯定会跟韩玉熙争权。若云擎跟韩玉熙反目成仇他就高枕无忧了，只可惜云擎跟韩玉熙都不是蠢人，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听到这话，孟年有些感叹，说道：“原本还以为柳氏能让夫妻两人起嫌隙，却没想到，最后反倒成全了韩玉熙。”
燕无双的想法跟孟年却不一样：“以前我是瞧不上云擎，现在却有些佩服他了。”
孟年听了这话很是意外，问道：“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燕无双说道：“不是谁都有自知之明，能充分认识到自己的缺点与不足而能让出权利，也不是谁都能在权势面前而不改初心的。”也正因为云擎做到了这两点，让他跟韩玉熙到现在都没起过冲突。
孟年听了这话，越发担忧了：“王爷，照这么说那我们岂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燕无双道：“原本就没有什么胜算。”其实燕无双对谋夺天下这事没什么大的兴趣，走到今天也是为局势所逼。
孟年听到燕无双这般说，心情很不好。京城若是实在守不住弃了也就算了，怕就怕到时候辽东也守不住，到那时，他们可连容身之处都没有了。
燕无双知道孟年所想，说道：“你放心，云擎想要攻占辽东没那么容易。不过真到那一天，我也会给你们安排好退路。”
孟年脱口而出：“那王爷你呢？”
燕无双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云擎跟韩玉熙不会放过我的。”他三番四次对韩玉熙下手，韩玉熙恨不得抽他的皮扒他的筋了，等他们夫妻得了天下，哪还可能会放过自己。不过燕无双经了那么多事早看透生死了，死对燕无双来说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
孟年正待开口，外面阿千的声音又响起了：“王爷，铁将军求见。”
燕无双恢复了淡漠的神色，朝着孟年道：“你先下去吧！”因为这次刺杀事件，让燕无双彻底打消了对他的怀疑。若铁奎真是跟西北那边有牵扯，猎鹰也不会派人刺杀他，所以在知道铁奎伤势好了以后，他就派人传召了铁奎。
铁奎被燕无双冷落了那么长时间，脸上并没露出怨憎的神情，态度反而一如既往地恭敬。见到燕无双，铁奎就跪在地上行了大礼：“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燕无双看了铁奎恭敬的神色，心里头并不舒服来：“铁将军，张太医说你的伤好了？？”心思复杂的人，基本都喜欢简单的人。而铁奎心思比较深，所以燕无双对他一直都不放心。哪怕现在打消了对铁奎的猜疑，燕无双仍然不喜欢他。只是燕无双手底下可信任的将领并不多，既然排除了铁奎的嫌疑，自然是要重用了。
铁奎点头道：“早就好了。”也不知道燕无双又打的什么主意，铁奎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燕无双说道：“前锋营的统领一职空着，既然你伤已经好了，尽快上任。”
铁奎没有半句异议，只恭敬地应了一声：“是，王爷。”
燕无双跟铁奎简单说了下前锋营现在的情况，然后就挥手让他下去了。
铁奎很尽职，出了王府就直奔前锋营，了解了下前锋营的情况，这才回了府邸。
钟善同已经得了消息，知道铁奎官复原职了。钟善同一脸喜意地说道：“燕无双任铁奎为前锋营的统领，表明他现在已经不怀疑了，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自铁奎从江南回来，他晚上都睡得不踏实，就怕燕无双翻脸派人来抓铁奎。
铁奎神色却不见轻松说道：“虽然因祸得福，但我们却不能掉以轻心。”他们现在就是走在悬崖边上，一不小心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钟善同忙点头，说道：“我知道的。对了，奎子，现在外面都在传闻说平西王遇刺现在生死不知。”
铁奎说道：“以后西北的事你不要过多去关注，否则还会引来燕无双的怀疑。至于云擎受伤这事，云擎本身武艺高强，身边又是护卫如云，哪那么容易受伤。这消息，百分百是假的。”
钟善同也希望这消息是假的：“可外面传得有鼻有眼，我有些担心。而且燕王也不可能散播这样的谣言。”
铁奎摇头说道：“这些年，对于西北的传闻什么时候又少过？”
铁奎对于云擎受伤的传闻并不担心，而且这事他也担心不来。当下，他要做的事尽快接手前锋营的事。
这日晚膳，燕无双在如意院用，饭桌上除了玉辰，还有阿宝跟阿赤。阿宝住在如意院的，不过阿赤却是在前院，除了早上会过来给玉辰请安，其他时间很少到如意院来。
用过膳，燕无双考校了下阿赤功课。阿赤是极为聪慧的，学东西几乎一学就会。对于功课，对他更不是负担。所以，燕无双很快就放了他回后院。
阿宝送了阿赤出去，走到院子外。阿宝笑着说道：“哥，你好像很怕父王呀？”阿赤伪装得再好，也逃不过阿宝的眼睛。
阿赤因为是世子，先生对他要求极为严格。所以虽然跟阿宝是双胞胎，但阿赤看起来更沉稳些：“口无遮拦的，我那是尊敬父王。”燕无双并不是和蔼和亲的父亲，跟孩子相处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阿赤相对还好些，其他孩子一个月未必能见到燕无双一次。这种情况，父子又如何亲近得起来。
阿宝笑眯眯地说道：“是，你是尊重父王，而不是怕父王。”
阿赤拿这个妹妹实在是没办法。
卧房里，玉辰心里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道：“王爷，我听说云擎受了重伤有性命危险，这事是真的吗？”
燕无双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玉辰这下还真被问住了，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我希望这事是真的。这样，云擎跟玉熙就不会对王爷造成威胁了。”
燕无双有些惋惜地说道：“可惜，云擎没性命之忧。”若是云擎有性命之忧，他也不用开始想退路了。以韩玉熙的能耐最多能稳定局面，想再进一步是不可能了。
玉辰有些纠结，最终还是说道：“这样也挺好的。若云擎没了，就留下玉熙跟六个孩子。孤儿寡母的，又处在那样的位置，怕是要举步维艰了。”
燕无双并没有生气，只是笑着道：“你这话可是前后不一。”
玉辰道：“作为姐姐，我自然不希望玉熙守寡。不过作为阿赤跟阿宝的娘，我则希望云擎没了。这样，他们也就安全了。”
燕无双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这话的意思是认为我胜不过云擎？”
玉辰最怕看到燕无双这神情了，不过她知道自己跟燕无双耍心眼，后果比说实话还糟糕：“不是王爷胜不过云擎，而是我们的整体实力不如西北。想要胜他们，很难，除非是另寻捷径。”
燕无双笑了起来：“敢在我面前说这话的，寥寥无几。”见玉辰脸色有些发白，燕无双乐呵呵地说道：“还有，你刚才你这话错了，我不是胜不过云擎，我是胜不了他们夫妻。”若只是云擎，十多年前他就能将云擎弄死了，可加上韩玉熙却不成了。
玉辰忙道：“是我说错了话。”
燕无双其实觉得玉辰现在长进了许久，敢于表达自己的想法了，以前可没这样的胆子：“说起来，韩玉熙命真还真大。那么多人想置她于死地，却总能让她化险为夷。”先是韩景彦跟宋贵妃，然后是北掳蛮子，最后是他。
玉辰不知道怎么应答，干脆不接话。
ps：对不起，发错章节了。对于存稿一事六月也不否认，是存了十来章。不过这些稿子是为了应付突然情况以及去医院产检时所用的。另外身体允许的条件下，六月也会尽量多存稿，争取不断更。
第1117章 掉包
杨铎明是搞情报工作的，消息自然很灵通。镐城的传闻，他在最快的时间就知道了。
申小茂有些担心地说道：“大哥，王爷真昏迷不醒，可就大不妙了。”
杨铎明轻笑一声，半点不着急地说道：“不过是传闻，当不得真。倒是我吩咐你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申小茂点头道：“都安排好了。大哥，你真肯定王爷没事？”他心里还是不踏实。
杨铎明摇头说道：“最有可能是受了点伤，但肯定不会有性命危险。”
申小茂见状，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老大，柳家不是朝廷的人吗？若柳氏成了余丛的女人，会不会留下后患？”
杨铎明面露讥讽：“你以为余丛能在江南呆多久？”竟然敢给王爷拉皮条，王妃能饶过他才奇怪呢，之前不动手是有所顾忌。可一旦犯了事，王妃决计不会手软的。
申小茂有些担心地说道：“余丛跟了王爷二十多年，跟封将军他们又是一起长大的兄弟。王妃处置他，不说王爷不会答应，就是封将军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吧？”
杨铎明望了一眼申小茂，笑着说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让柳氏成为余丛的女人。柳家是朝廷的奸细，那余丛耳根子软，纳了柳氏肯定会跟柳家搅和在一块的。到那时，就算王爷出面也保不住他。”云擎都保不住余丛，封大军等人就更不用说了。
申小茂问道：“不是说王爷很喜欢柳氏，王妃这般做会不会惹恼王爷？”申小茂年初就被杨铎明派往广州，前些天才回到江南。对柳氏跟云擎的事了解得不太透彻。而杨铎明，也不会主动跟下属非议云擎的事。
杨铎明好笑道：“阿茂，这不是你我需要操心的事。”王妃既然敢给他下这样的命令，就表明有底气了。再者，王爷对柳氏并没有上心，否则就不会丢下不管不问了。
这日晚上，安姨娘为余丛准备了一大桌好菜，还准备了一坛六十年的女儿红。安姨娘指着酒坛说道：“老爷，这可是我兄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寻来的。”六十年的女儿红，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余丛揭开坛子一闻，高兴地说道：“好酒。”余丛除了耳根子软，还有一个缺点好，那就是喜欢喝酒，之前高松就是利用他这个弱点。可惜，余丛自己却还没意思到。
接连喝了两杯，一股醇和馥郁的香气便自然沁入肺腑，令人心旷神怡。余丛喝了小半坛，然后朝着安姨娘说道：“留待以后慢慢喝。”他想着挑个日子请了方行一起来尝尝这美酒。
余丛这晚就宿在了安姨娘的院子里，不过因为安姨娘有身孕，两人早就分房睡了。巧珍扶了已经半醉的余丛进了厢房。
进了屋，余丛嘀咕道：“怎么屋子这么香？不过还怪好闻的。”
巧珍听到前面半句面色一僵，等听完余丛整句话神色一松，笑着说道：“屋子有些味，所以姨娘让用香薰一薰。”
将人扶到床上，巧珍帮余丛褪了衣裳，只留下一条亵裤，又给他擦了脸洗了脚，这才退下去。
半响过后，余丛觉得浑身燥热，说不出的难受，就在这个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凭借着本能，余丛将人压在了身下。
巧珍站在外面，听着屋子传来的声音，望着安姨娘说道：“姨娘，老爷醒来以后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安姨娘摸着已经显怀的肚子说道：“老爷再生气，也不至于会要我的命。”可若是不听那人的话，不仅她跟孩子没命，就是家人也都会性命不保的。
巧珍着急地说道：“那以后怎么办呢？”这般算计老爷，就算老爷不会要姨娘的命，也肯定会冷落姨娘的。
安姨娘摇头道：“走一步算一步吧！”说起来，安姨娘真的后悔得不行。若是当日她没有贪柳家的那点钱财，没有在余丛面前举荐柳怡，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她只要为老爷生下儿子，下半辈子就可以尽享荣华富贵了。可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第二日，余丛是被一阵女子尖锐的声音给惊醒了。一睁开眼睛，余丛就看见柳怡抱着被子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余丛看着柳怡，仿若五雷轰顶，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柳怡这会真想死了算了：“我不知道。”她在自己屋子里睡得好好的，结果一醒过来就发现全身酸疼，然后就发现了睡在她身边的余丛，惊吓过度让她叫出了声。
余丛稳了稳神，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不过等看着白色的被单上那一抹鲜艳的红色，整个人都僵住了。
穿好衣服，余丛出去寻了安姨娘，铁青着脸说道：“昨晚是怎么回事？”安姨娘给他安排个女人不算什么事，可这人却不能是柳氏。柳氏，可是王爷看上的人。
安姨娘一脸惶恐地说道：“老爷，婢妾月份大了不能伺候老爷，所以就让阿如伺候老爷。老爷，是不是阿如伺候得不好…”阿如是安姨娘特意买进来的一个丫鬟，长得是花容月貌。这事，余丛是知道的。
话没说完，巧珍白着脸跑了进来，朝着安姨娘说道：“姨娘，不好了，屋子里的不是阿如。”
安姨娘傻眼了，慌忙上前抓着巧珍的手问道：“不是阿如？那是谁？”
巧珍哭着说道：“是柳姑娘。姨娘，昨晚服侍老爷的是柳姑娘。”
安姨娘听到这话，两眼一翻，晕倒在地。安姨娘的演技并不怎么好，不过应付余丛是足够了。
余丛怒气再大，也不可能发泄在对着已经晕过去且还怀着身孕的安姨娘身上。
无奈之下，余丛只得将柳氏送回到她住的院子。望着眼睛红肿的柳氏，余丛一个头两个大。不过事情已经发生，还是需要解决的：“事已至此，只能委屈你了。”柳氏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这事已经不能更改。
柳怡指甲都掐在手心才能让自己保持平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出现在安姨娘的院子里？”她是防备再有刺客刺杀，所以才暂时住在余府，却没料到竟然糟此横祸。
余丛道：“有人将原本伺候我的人掉了包，换成了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个幕后主使抓出来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人这般处心积虑地算计他。
柳怡愤恨地叫了起来：“一定是韩氏，除了她再不可能有第二人。”对玉熙，柳怡是恨之入骨的。她从没想过跟韩氏争什么，甚至为此她都不惜避到庵堂了，可是韩氏却仍不放过竟然派杀手来杀她。好不容易逃了命躲到余府，又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毁了她的一生。
余丛脸色一变，若幕后是韩玉熙那可真棘手了。余丛虽然对玉熙不满，但他可没这个魄力跟玉熙对着干：“这事我会彻查的，你好好休息吧！”
走出屋子，朝着站在门外的两个丫鬟说道：“你们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姑娘。若是姑娘寻了短见，你们就给她陪葬吧！”
两个丫鬟吓得脸都白了。
安姨娘醒过来后，问了坐在床边的巧珍道：“事情怎么样了？”
巧珍压低声音道：“老爷现在正在彻查这事。姨娘，我担心辛婆子会受不住刑将我们供出来。那样的话…”一旦被咬出来，安姨娘处境堪忧。
安姨娘说道：“她有把柄在我手里，应该不会将我供出来的。”
巧珍一脸忧虑地说道：“姨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做下的事总会留下痕迹的。再者，她们的手段并不高明。若是老爷认真查起来，很容易查到他们身上。
安姨娘咬咬牙说道：“若那样，我就自请出家。”安姨娘如此喜好黄白之物，哪会舍得出家。所谓的出家，不过是权宜之计。只要没剃度，随时能还俗。她积攒的金银，足够她下半辈子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了。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了。
巧珍望着安姨娘的肚子说道：“姨娘，你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着想。寺庙日子清苦，你跟孩子如何受得了。”
安姨娘失笑道：“你个傻丫头。老爷想要儿子，就算我真要出家也得等我生了孩子以后。”
巧珍说道：“到时候岂不是要骨肉分离？”骨肉分离，可不得比去庵堂更惨。
安姨娘觉得巧珍真是傻得可爱：“我是姨娘，这孩子终其一生也只能叫我姨娘，而不能叫我娘的。离了我，也许他的将来会更好。”安姨娘其实很清楚，余丛一开始就抱着借腹生子的想法。也是如此，她才会想着敛财，以保证以后的生活。
余丛审讯完了几个下人，脸色非常难看，幕后主使竟然真是韩氏。没想到韩氏心胸竟然如此狭小。
就在余丛提笔准备写信给云擎，就听到他的贴身随从在外说道：“王爷，不好了，柳姑娘割腕自杀了。”
余丛将毛笔丢下，急匆匆地赶往后院。一进屋，就看见床上全都是血。余丛心头一凛，望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道：“来人，将这两个丫鬟拖出去杖毙了。”
两个丫鬟哭着求饶：“老爷，我们寸步不离姑娘身边。哪怕姑娘说要休息，我们也都守在床边的。”两个丫鬟也没想到，柳怡竟然会割腕。因为有被子挡着，她们开始没发现，直到血浸染了被单，他们才发现。
余丛道：“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棍。”
两个丫鬟没敢再求，二十大棍总比杖毙了强。虽然要受一番苦，但总归命还在。
因为抢救及时柳怡被救了回来。因为失血过多，这会的柳怡脸白得跟死人一样。
柳怡望着余丛，眼泪刷刷地落，说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了？”柳怡连云擎都看不上，更何况，比云擎差了不知道多少的余丛呢！当余丛的妾，这让心高气傲的柳怡如何受得了，这可比杀了她都难受。
余丛道：“生命很宝贵，你怎么能轻言赴死呢？再者若是你死了，那才真正称了她的意呢！”这个她，指的自然是玉熙了。
柳怡恨声道：“我没想过要跟她争什么？为何，为何她就是不肯放过我？”
余丛说道：“以前有个姑娘，就因为在世子爷满月宴上多看了王爷几眼，就被那毒妇逼得嫁了个纨绔。”余丛说的是孙玉莲。余丛这是避重就轻，因为孙玉莲可不是多看了云擎两眼，而是跟云擎示爱。
柳怡整个人都呆滞了，这已经不是善妒来形容了。人家姑娘不过多看云擎两眼就被逼得嫁个纨绔，云擎对他另眼相看，招来杀身之祸可不再正常不过了！
看着面色寡白一脸悲苦的柳怡，余丛也很是怜惜，说道：“我知道你瞧不上我，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委屈你了。”
柳怡问道：“我不会为妾的。”给云擎当且她都不愿意，更不要说是给余丛了。
不等余丛开口，柳怡继续说道：“不用。等我养好了伤，我会削发为尼，在寺庙了此一生。”她都出家了，相信韩氏应该不会再对她下手了。
余丛沉默了下，说道：“若姑娘执意如此，余丛自然尊重姑娘的决定。”余丛虽然耳根软，却不是好色之人。柳怡长得是好，他却从没非分之想，在他心里柳怡其实就是云擎的女人。可他已经毁了柳怡的清白，作为一个男人，这事他必须负责，所以他才想要给柳怡一个名分。不过柳怡自己不愿意，他也不勉强。甚至，暗暗松了一口气。
柳怡有些意外，她以为余丛不会放她离开的，却没想余丛竟然这般干脆。不过，这也是她想要的结果：“多谢。”
余丛摇头说道：“柳姑娘，希望你以后不要寻短见。你死了，只会亲者痛仇者快。”这话，说得很有水准。
柳怡道：“余将军放心，我不会再自寻短见了。”她就要看看，韩氏如此残忍毒辣，将来会落个什么下场。
第1118章 平妻
柳二爷知道柳怡失身给余丛以后，立即就找余丛谈这事。两人在书房谈了半天，没人知道柳二爷跟余丛说了什么，反正最后的结果是余丛答应娶柳怡为平妻。
饶是柳怡知道余丛要娶自己为平妻，也没打消她想要出家的念头。不过在柳家大老爷跟大夫人抵达金陵，跪在柳怡面前苦求后，柳怡不得不答应嫁给余丛。
这事一定下来，就再瞒不住了。余丛跟柳氏即将成亲的消息一传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毕竟，谁都知道柳怡是云擎的女人。现在身为云擎的心腹余丛，竟然要娶柳氏为平妻可不让人惊讶。
韩建明得了消息，叫了韩高：“去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家的门户并不严，韩高很快就将打听到的结果告诉了韩建明：“老爷，这事怎么瞧都是有蹊跷。”
韩建明知道缘由后道：“不用理会，随他去吧！”他一直都觉得柳氏留着是个后患，可玉熙没发话他也不好动手。让柳氏嫁给余丛，也不失一个妥当的办法。
韩高犹豫了下说道：“老爷，余府有传闻，说这幕后主使是王妃。”
韩建明道：“他们有证据吗？”其实韩建明很清楚，这事还真有可能出自玉熙之手。这个法子既解决了柳氏，又将余丛拖下水，一箭双雕。
韩高摇头道：“没有证据。”
韩建明说道：“既然没有证据，那就好好宣扬下余将军英雄爱美的事迹。”他可不容许有人给玉熙泼脏水。
韩高点头道：“好。”
余丛爱慕柳氏这传闻，没传一天就被压下去了。倒不是余丛有这么大本事，而是因为云擎受伤且有性命之危的消息传了过来。相比余丛的花边新闻，云擎受伤的消息自然更受人关注。
韩浩忧心忡忡地说道：“老爷，若是王爷真受了重伤，那可如何是好？”云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打下来的这江山可能就保不住了。
其他传闻韩建明从没放在心上，可云擎的安危事关重大，韩建明也不能淡定了。当即给玉熙写了一封信。
余丛原本就因为柳氏的事对玉熙不满到极点，现在又听到这个传闻，对玉熙厌恶至极：“我就知道这个女人迟早会害了王爷，果不其然。”若是韩氏没有跑到庄子上，王爷又岂会受伤，都是韩氏这个女人作的。
幕僚毛先生说道：“老爷，外面的传闻并不能全信，这事是否属实还需要好好打听，可不能贸然行事。”
毛先生虽然是落地的举子，但品性跟才能都不错。云擎经过考核，对他还算满意，这才将他给了余丛，说起来，云擎对余丛真的算是尽心尽力了。
余丛嗯了一声道：“我这就写信问下许武，看看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在外说道：“老爷，柳家的二少爷来了。”
毛先生皱了下眉头说道：“老爷，恕老朽直言，柳家藏污纳垢，老爷还是与柳家人保持距离为好。”毛先生是金陵人，在这里生活了四十多年，对这些名门望族的事情也了解不少。柳家虽然出了像柳老先生这样的大学者，但族中年轻子弟大半都是贪杯好色、喜流连烟花之徒，还有的甚至仗着家族的势力强买强卖强抢民女作奸犯科的。
余丛听了毛先生的话，不以为然道：“柳家这样的名门望族出几个不孝子孙也是难免的，大部分都是不错的。像我舅兄，就是一个品德兼备的大才子。”
看着余丛对柳二少爷推崇不已的样子，毛先生知道多说无益了。
余丛的信件，第四日就到了许武手中。看了信件，许武犹豫了下就将这事告诉了玉熙：“王妃，你看属下如何回信？”
玉熙说道：“就告诉他，王爷无事就成，其他的不用多说。”
许武有些诧异，他还以为玉熙不让他将实情告诉余丛呢！
看到许武的神情，玉熙笑了下说道：“有时候，真话反倒不会被相信。”她敢肯定，余丛不会相信许武所说。
许武摇头道：“我跟余丛这么多年的兄弟，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玉熙笑了下，没再多说。
近半个月过去了，云擎始终不露面，那些坚信云擎无事的人都开始动摇了。就连谭拓身边的幕僚，都开始有些稳不住了。
葛先生道：“老爷，虽然王妃一直说王爷无事，可却不让你见他。老爷，我怀疑王爷真出事了。”
谭拓摇头说道：“不会。若是王爷真出事了，王妃不可能那般平静。”
葛先生说道：“王妃的心思深，她若是有心隐瞒你也看不出来的。老爷，我觉得这事你应该跟王妃开诚布公谈一下。”若王爷真出事越早做好打算，于他们越有利。
谭拓觉得葛先生这个主意并不大稳妥：“王妃很信任我，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开这个口。”开了这个口，就表明他宁愿相信外面的传闻也不相信玉熙。毕竟，玉熙亲口跟她说了王爷无事。下属不能信任主子，试想，这样的下属又如何得到主子的信任以及重用。
葛先生觉得谭拓的顾虑也不无道理，想了下说道：“大人，也许我们可以试探下许大人。”许武掌管着王府的安保工作，王爷是否出事他肯定清楚。
谭拓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王妃心思深让人看不妥，可许武却没那么深的心思。
第二日，谭拓跟玉熙谈完事出来，正好碰到许武。他停顿了下，问了许武：“上次听王妃说，王爷跟三位小少爷讲他打仗的故事？莫非现在还没讲完？”
不少人想从许武这里套话，可惜都铩羽而归。不过许武对谭没提防，听到这话笑着说道：“王爷在教世子爷跟二少爷他们如何行军打仗。弄得世子爷跟二少爷都不愿意去课堂了，为此遭了王妃好一顿埋怨。”云擎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还弄了不少的泥沙跟兵旗等物做了沙盘。这样讲解起来，几个孩子更容易听懂。
若以前让云擎在后院养病，他肯定坐不住。可做了那个梦以后他的心态就变了，不仅更注重身体，也乐意花更多的时间在孩子身上。要知道，上辈子他一直都想有个自己的孩子，不至断了云家的香火，可到死都没能如愿。这辈子早早就达成愿望，岂能不用心。再者每次看着四个儿子崇拜的目光，他心里就甜滋滋，这种感觉比打了胜仗都好。
谭拓听到这话猛地咳嗽了起来，外面的传闻传得那般凶猛，甚至还猜测王爷其实已经没了，却没想到王爷竟然在家里当起了先生了。
见谭拓猛烈地咳嗽，许武也没有多想，只是走过去扶着谭拓，关切地说道：“现在天这么冷，谭大人可要注意身体，别受凉了。”云擎这次感染风寒，可将他吓坏了，所以，许武现在也很注意身体的。
谭拓摇头，故意说道：“人老了，身体也不行了。”
这个小插曲，许武并没有告诉玉熙。
谭拓回到府里，召了葛先生过来，将许武的话说了一遍。
葛先生感觉也很微妙，他们这些日子担惊受怕的，可王爷却在后院那般悠闲。葛先生说道：“看来王爷是真没事，就是不知道王爷跟王妃这唱的哪一出。”
谭拓想了下说道：“下面的官员大部分都还很安分，可军中却不大太平。”文官大半都是玉熙亲手提拔上来的，这些人对她是很忠心的。可军中的人却不一样，到现在军中还有不少人不满王妃主政。谭拓怀疑玉熙故意不让云擎露面，就是处理了这些人。
葛先生觉得谭拓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他也有疑虑：“王妃想动军中的人，王爷为什么会答应？”
这个谭拓也想不明白了。不过不管王妃目的是什么，只要王爷没事他就安心了。
谭拓都知道的事，玉熙又如何不知道。玉熙将一张名单给云擎，说道：“这段时间，上面这些人最是活跃。”
名单上有二十多个人，不过云擎只认识其中三个：“这些人品阶是不是都不高？”只要是四品以上的武将，他都有印象。
玉熙嗯了一声道：“最高的也才从四品。”位置越高，行事反而越谨慎。
云擎想了下说道：“玉熙，想要所有人都认可我们是不现实的。而且，若是朝堂变成一言堂，其实并不是好事。”
玉熙也没生气，说道：“我没想过要所有人认可我，更没想着将朝堂变成一言堂。这次不让你露面，目的也不在他们。不过现在瞧来，我的目的怕是达不到了。”
玉熙的目的是那些投靠朝廷了朝廷有异心的人，这个云擎是知道的。云擎问道：“何出此言？”
玉熙说道：“燕无双怕是已经看穿了我的计策，否则这段时间不可能如此平静。”在玉熙的预计之中，云擎出事镐城肯定会起乱子的。结果半个月了，除了一些对她不满的人上蹿下跳，镐城可以说是风平浪静。
云擎说道：“既然如此，那我还是露面吧，省得闹得人心惶惶的。”
玉熙也觉得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点了下头，不过这些蹦跶的人还是要处置。军中，又来了一轮清洗，不过这是后话了。
玉熙想起一事，说道：“对了，刚得到消息，余丛要娶柳氏为妻。”
若是其他什么人要娶柳氏，云擎压根不会理会。可现在要娶柳氏的事余丛，这让云擎特别恼火：“消息可属实？”见玉熙点头，云擎额头上的青筋都起来了，怒骂道：“他脑子坏了？林氏还活得好好的，他娶的哪门子妻？莫非还打算停妻再娶。”
玉熙听到这话，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这么生气，是因为柳氏要嫁人了呢？”
云擎脸色越发难看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对柳氏没任何想法，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玉熙抿着嘴笑着说道：“我没说不相信你。”云擎听到这事想也不想就骂余丛，可见他是真没将柳怡放在心上了。
云擎握着玉熙的时候说道：“这事也不能怪你，是我自己做事不周全，让你难受。不过你放心，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的，我以项上人头保证。”
玉熙嗯了一声道：“这次就算了。若是再有下一次，我是决计不原谅你了。”
云擎忙抱着玉熙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对于柳怡的事，玉熙其实已经放下了。今天这般说，也是给云擎提个醒，省得好了伤疤忘了疼：“余丛娶柳怡为平妻，并不是正室夫人。不过柳怡才貌双全，柳氏这个原配妻子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得下堂了。”
听到这话，云擎脸色非常难看：“林氏之前不是说若是余丛在江南纳妾生子，她就自尽。若是知道余丛另娶，怕是林氏真的会想不开了。”开始也许是威胁，可余丛另娶那真是将林氏逼上了绝路了。
玉熙面露讥讽：“那不正好，若林氏自尽身亡，不给他省了麻烦。”其实玉熙觉得林氏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是吓唬人。若真是那种决绝之人，她就不会一直呆在泸州养病，而是带病赶往金陵了。不过这话，玉熙是不会跟云擎说的。
玉熙故意一脸不屑地说道：“林氏再不好，那也是跟他一起吃糠咽菜苦过来的。现在发达了，就将结发妻子抛到一边，还真是畜生不如。”
云擎也是一脸无奈，说道：“余丛以前不是这样的。可自从到了江南就仿若变了一个人，变得我都不认识了。”亏他离开江南时还费心给余丛找了幕僚，却没想到什么用都没有。
玉熙只给了四个字：“人心易变。”
云擎有些感叹，说道：“人心，是这世上最说不准的事。”梦中的他经历的背叛跟算计比这辈子多得多了。所以余丛的事，他只是感慨，却没觉得有什么伤心。
玉熙见状说道：“你也别多想，许武跟封大军还有郭循他们都没变的。”除了许武，其实封大军跟郭循几个人对她主政也不大赞成，但这几个人脑子清楚，知道她跟云擎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不会做对她不利的事，而这，对玉熙来说已经足够了。
云擎沉默了下，朝着玉熙说道：“玉熙，若是余丛将来犯了事，我希望你能留他一命。”以余丛现在这个样子，迟早会犯错。玉熙又那么厌恶余丛，到时候余丛是否有命还真说不准。
玉熙心头一惊，过了半响后说道：“既然怕他犯错，你将他调离江南就是。”
云擎摇头说道：“调到哪里去都掰不回来了。玉熙，余丛跟着我出生入死二十多年，你希望你能手下留情。”梦中的余丛，是为护他而死的。
若是按照玉熙的本意，她是想余丛死的。不过考虑到云擎的立场以及心情，玉熙给了一个模拟两可的答复：“若是他犯的是天怒人怨不可饶恕大罪，我不可能手下留情的。不过，若是情节不严重，我会手下留情。”
ps：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这又是感冒的征兆了。大家一定要特别注意，这个鬼天下一不小心就中招。
第1119章 绝子药
云擎在王府召见了徐臻以及副统领刘琛两人。望着两人，云擎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徐臻见云擎气色极好，一点都不像伤员，心中的石头也落下来了：“不辛苦，都习惯了。”
云擎问了徐臻两人军中的事宜，这一说就到了中午。云擎笑着道：“好久没喝酒，正好小酌两杯。”
徐臻忙说道：“王爷，你还带着伤，现在不适宜喝酒，等你伤好了到时候我陪着王爷喝个畅快。”喝酒会加重伤势，他现在可不敢跟云擎喝酒。万一云擎有个什么事，他万死难辞其咎。
云擎这才记得他还在吃药膳不能喝酒：“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其实就算他想喝，下面的人也不敢给他喝。
除了见徐臻跟刘琛，云擎还见了谭拓跟袁必林等臣子。云擎这一露面，外面的那些传闻也就不攻自破了。
晚上云擎搂着玉熙说道：“你昨天说燕无双可能已经看穿你的目的？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事玉熙也就跟他通了气，不可能走漏消息，也不知道燕无双是如何知道的。
玉熙说道：“他如何知道的我不清楚，不过想要除掉他，却没那么容易。”
云擎道：“只要粮草充沛，我一定能将京城打下来。”现在主要是财政告急，要不然他明年就能带兵攻打京城去。
玉熙摇头说道：“京城容易打下来，可想要攻占辽东却没那么容易。”辽东是燕无双的老巢，而且辽东军也骁勇善战，战斗力并不比西北军差。两军对垒谁输谁赢，真是一个未知数。
云擎没有说大话：“短时间内想要拿下辽东确实不大可能。”
玉熙嗯了一声道：“先将云贵跟广西三省解决了再说。”饭要一口一口吃，吃得太急会被噎着的。而玉熙，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云擎摸着玉熙如绸缎一样的长发，轻声说道：“玉熙，等打下云贵三省后，我准备攻打北掳。”攻打京城，他准备放在最后。
玉熙笑着说道：“这事我们之前可就说好了，我说话算话。”北掳的问题解决，云擎到时候去攻打京城也就没后顾之忧。
顿了一下，玉熙说道：“你不是说你做梦梦见灭了北掳吗？那你攻打北掳时的路线以及对方的兵力情况可还记得？”
云擎点头：“记得，不过打仗这事哪能以一个梦做准？那也太儿戏了？”这可是关系数十万将士的性命，容不得半点闪失。
玉熙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当即笑着说道：“不以梦中的为准，但可以拿来当参考。”对方的兵力部署可能会不一样，但地形肯定不会变的。而云擎竟然全都记得，若是不用那就太浪费了。
云擎点了下头：“好。”
说了一会话，玉熙有些犯困：“天也晚了，我们睡吧！”
云擎听到这话将玉熙抱在怀里，对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玉熙，我想了。”之前冷战玉熙不让他碰，后来他病好了见玉熙忙得跟个陀螺一样沾床就睡也不忍心折腾玉熙了。今天，玉熙可是休息了半天，精神也很不错。他就再忍不住了。
夫妻十多年，玉熙也不再如之前那般青涩害羞了。听到这话，玉熙什么都没说，只倾身上前封住云擎的嘴。
全嬷嬷外面听到屋里传来阵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脸上露出了笑意。柳氏的事算是彻底过去了。
以前夫妻两人分开这么长时间，不折腾得玉熙晕过去云擎是不罢休的。可今天，只两回云擎就有些吃不消了。
见云擎面有懊恼之色，玉熙匐在云擎怀里笑着说道：“你现在身体还虚着，等养好了肯定不比以前差的。”
云擎摇头道：“过完年都三十五了，再如何调理也恢复不到以前了。”
玉熙笑着说道：“好好调养，肯定能恢复到从前的。”这些年在夫妻之事上她跟云擎还是很和谐的，每次她也很享受，所以也没排斥过。
云擎咬了下玉熙的耳朵轻声说道：“我以前在军中听说这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到时候满足不了你可不能嫌我。”
玉熙呆了，他真不敢相信这般露骨的话是云擎说出来的。等玉熙回过神来，猛地掐了下云擎腰间的嫩肉骂道：“不正经。”
云擎乐呵呵地说道：“我们是夫妻，要那么正经做什么。在你面前，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了。”
玉熙听了这话，到嘴边的话都给咽回去了。如云擎所说，夫妻之间确实不能太严肃，否则就不像是夫妻而像是上下级了。
想到这里，玉熙立即转了口风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嫌你的。再者，这事太过频繁也伤身，还是悠着点好。”她也应该适当改变下了，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了。夫妻相处，太端着了不好。当然，玉熙觉得太过热衷于这事也不好。
云擎面露惊喜，其实刚才他也是试探下，没想到玉熙竟然不排斥。不过想想玉熙好像一直都很顺着他，哪怕不喜欢也都尽量适应。玉熙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若不是将他看得太重，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云擎一脸感动地说道：“玉熙，娶到你是我今生最大的福气。”
好话谁都爱听，更何况还是这样的好话。玉熙亲了云擎一口，笑着道：“身上黏糊糊的，去洗澡吧！”
洗完澡，云擎抱着已经睁不开眼的玉熙回了屋。这晚，夫妻两人一夜好眠。
第二日早晨，云擎也没急着出去，而是等着玉熙醒来一起起床。
全嬷嬷走进来说道：“王妃，药浴已经准备好了，可以泡了。”
云擎皱着眉头说道：“大清早的泡什么药浴？”这药浴虽然有好处，但也不至于早上起来就泡呢！
玉熙也没瞒着云擎，说道：“这药浴跟避子汤同等的功效。”
云擎倒没因为玉熙避孕就不高兴，只是有些担心地说道：“这东西泡多了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全嬷嬷在旁说道：“没有。”要说没半副作用那是不可能的。不过相比喝避子汤，这个副作用就小得多。
玉熙也没多说这事：“我要泡小半个时辰，你今天还要去军营，你就先用早膳吧！”
云擎点了下头。
用过早膳，云擎就离开了后院。不过他没有立即去军营，而是去寻了贺大夫：“这女子泡药浴避孕，对身体是否有害？”
贺大夫听到这话心头一凛，不过抬头见云擎并没有怒气只有焦虑之色，在心里衡量了下说道：“没有药方，小的也不敢妄下判断。”顿了下，贺大夫说道：“泡药浴比直接喝避子汤要好。不过是药三分毒，这种药浴泡多了对身体还是有害的。”
见云擎面色沉了下去，贺大夫心惊胆颤的，就怕云擎一个不高兴，将他给处置了。
过了半响，云擎问道：“有没有不伤身的绝子药。”总吃避子药也不是个事。
贺大夫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这绝子药是给谁吃的。可面对满是戾气的云擎，他也不敢说谎：“有。不知道王爷是准备给谁服用，这男女所服用的药是不一样的。”
云擎说道：“给我用。”
贺大夫惊出了声：“王爷…”他肯定是耳朵出问题了，王爷竟然要服用绝子药。这世上的男人哪有主动服用绝子药的。
云擎既然开了口，就表明他已经下了决心：“我现在在用药膳，不知道服用那药会不会有对冲？”
贺大夫听到这话，这才确定自己耳朵没出问题：“王爷，你真要服用绝子药？”虽然说王爷现在已经有四子两女，可这男人没谁嫌孩子多的。
云擎不悦地望了一眼贺大夫，说道：“莫非你耳朵出了问题？”他可从不说废话。
贺大夫不敢再啰嗦了，压低声音说道：“王爷，让我先给你诊下脉。”他得看看云擎现在的身体状况，再决定是否给他服用绝子药的。
把完脉，贺大夫说道：“王爷，只要将药膳停了，就可以服用绝子药了。”一天时间，足够药膳的药性消散了。
云擎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说道：“那你去准备，明日我就服用。”
贺大夫哪敢有异议。
晚上，云擎不吃全嬷嬷做好的药膳。全嬷嬷不敢说云擎，只得将这事告诉玉熙。
夫妻这么多年，相互还是比较了解的。既然云擎答应好好调理身体，就不会食言。玉熙问道：“你晚上不吃药膳，可有什么缘故？”说完，又加了一句：“不许瞒我。”
云擎也没想过要瞒着玉熙，说道：“贺大夫说要服用绝子药，就得先将药膳停了。”怕这药膳跟那绝子药有对冲。
玉熙眼睛瞪得溜圆：“绝子药？”
云擎点了下头说道：“只要我服用了绝子药，以后你就不用再泡那药浴或者吃避子汤了。”说完，云擎握着玉熙的手说道：“有枣枣跟浩哥儿他们姐弟六人，足矣。”梦中他可是连女儿都没有。这辈子有六个孩子，而且每个孩子都那么出色，他很知足。
之前全嬷嬷三番四次提议对云擎下药，可玉熙一直都没答应。她不答应，是怕云擎知道以后会跟她决裂。却没想到，今日云擎竟然主动提起。
玉熙红着眼眶说道：“你不是说还想再要个女儿？”只为云擎这份心思，玉熙就愿意再生个孩子。
云擎摇头说道：“玉熙，我想要跟你白头到老，不想你有任何的危险。”他是想要个女儿没错，但玉熙现在年龄大了生孩子很危险，他不敢冒这个险。
玉熙感动不已：“和瑞…”话没说完，眼泪就落下来了。
云擎给玉熙擦了眼泪，笑着说道：“你看你，怎么就哭上呢？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他是受了上次的教训，不敢再瞒玉熙任何事了。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不准备再瞒着了。
玉熙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和瑞，你真想好了？不会后悔吗？”既然云擎自己想服用绝子药，她肯定不反对。现在云擎对她百依百顺，可谁知道将来会如何？以后等他们谋得了天下，云擎会不会变她不敢肯定。毕竟，人心是最不能琢磨的东西。而只要云擎服用了绝子药，就算他变了，可只要他没别的子嗣浩哥儿的地位就不会被动摇。
云擎摇头道：“我从不做后悔的事。”他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将柳氏留在后宅，结果闹出那么大一风波。除此之外，再没任何让他后悔的事。
玉熙笑着说道：“只要你不后悔就好。”是云擎自己做的决定，就算将来也云擎后悔也怪不到她头上。
云擎笑着说道：“有什么后悔的？浩哥儿他们四兄弟能够相互扶持，也足够了。再者养个孩子要花那么多的时间跟精力，我们事太多也忙不过来。”以前是觉得孩子越多越好，可有了孩子以后才知道养孩子不是那般容易的。
玉熙见云擎是考虑周全，不是冲动行事，也就不再劝了。当然，她原本也没想过劝：“确定那药不伤身吗？若是不确定，我问下全嬷嬷可有这种药方？”
相比全嬷嬷，云擎更相信贺大夫：“贺大夫应该不会在我面前打诳语的。”贺大夫是专门给人看病的大夫，全嬷嬷在这方面肯定比不了的。
这晚上，玉熙主动挑起云擎的火，两人又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
第二天，全嬷嬷问起了这事：“王爷可有告诉王妃，为何突然不用药膳了？”
玉熙想了下，还是将云擎的打算告诉了全嬷嬷。让全嬷嬷知道了，以后就不会再说让她给云擎下药的话了。
全嬷嬷有些震惊：“真的？”
玉熙点头道：“这种事，没谁会拿来开玩笑的。再者，王爷也没骗我的必要。”
全嬷嬷阿弥陀佛了一声道：“这就好，这就好。”哪怕夫妻和好了，全嬷嬷仍然担心。怕云擎以后纳妾生下庶子威胁玉熙跟浩哥儿的地位。现在云擎愿意服用绝子药，那她就再不用担心了。
玉熙提醒全嬷嬷道：“既然王爷寻了贺大夫，这事我们就不插手了。至于以前的事，都忘了吧！”
全嬷嬷笑着说道：“我早不记得了。”要全嬷嬷说，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第1120章 作死（1）
云擎开始服用绝子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他就怕服用了这东西以后雄风不再。不过等用完了以后发现还跟以前一样，彻底放心了。
而云擎自服药以后，玉熙就对他特别的温柔体贴。这点不止云擎，就是六个孩子都感受到了。
佑哥儿忍不住跟浩哥儿嘀咕道：“大哥，自从娘跟爹和好以后，就天天黏糊在一起。”
浩哥儿是很乐意见到现在的场景笑着说道：“难道你希望娘不搭理爹吗？”爹娘恩恩爱爱，家里的气氛也和乐融融。不像之前，让人压抑得很。
佑哥儿摇头道：“也不是。就爹娘整日黏糊在一起，都没时间陪我们了。”这点让佑哥儿心里很不爽。
浩哥儿好笑道：“我好像记得你曾说过自己已经是小男子汉了？怎么，小男子汉还总要爹娘陪？”
这个谈话，随着枣枣的到来终止了。
夫妻和好如初，最高兴的莫过于谭拓跟袁必林等一干大臣了，之前他们都担心玉熙跟云擎两人翻脸，到时候会出乱子，现在夫妻恩恩爱爱的他们也放心了。
听到云擎安然无恙的消息，燕无双并不意外：“果然如我所料。”云擎若是那么容易死，他也不用如此头疼了。
孟年道：“王爷，韩玉熙并没有动手清理下面的人。”他们还以为玉熙会有大动作，结果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只惩戒了几个人，而且这几个人官阶都不高。
孟年不知道的是，玉熙不是不想惩戒这些人，只是觉得时候未到。
燕无双说道：“可能是云擎阻止了！对了，韩玉熙跟云擎是不是和好了？”按照燕无双的推断，这次的事应该是夫妻两人一起演的戏。既然能一起演戏那就表明和好了。
孟年很是遗憾地说道：“若是云擎收了柳氏就好了。”云擎只是将柳氏留在后院并没有碰，韩氏就跟云擎闹成那样。若是云擎纳了柳氏为妾，夫妻两人就算不翻脸，肯定也会有裂痕的。
燕无双道：“可惜柳氏这步棋废了。”他留着柳氏是为挑拨下夫妻两人关系，结果柳氏跟余丛搅和到一块了。虽然说这是韩玉熙做的手脚，但余丛这般轻而易举就被算计到，也足以显示他的无能。
孟年说道：“王爷，你说韩玉熙这一招到底意欲何为？若是她想要除掉柳怡，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燕无双笑了下说道：“韩玉熙的目的不在柳怡，而在余丛。”柳家，不仅跟他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族内也是藏污纳垢。而余丛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娶了柳氏以后很容易被拖下水。到那时，韩玉熙就能名正言顺地处置余丛了。
想到这里，燕无双道：“说起来，韩玉熙的耐心也是好。”
孟年迟疑了下说道：“余丛是云擎的心腹，韩玉熙要处置他，难道云擎不会阻止？”
燕无双笑着说道：“既然是名正言顺，云擎又如何阻止？余丛就算是跟他出生入死过，云擎也不能为他担上徇私的名头。”作为掌权者，最重要的是要公正贤明。云擎最让人称道的就是他对下属赏罚分明，处事公正。所以，云擎不会为了余丛砸了自己的招牌。
孟年神色不大好看地说：“为了除掉余丛，韩玉熙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燕无双摇头道：“韩玉熙会这般算计余丛，是也因为顾忌云擎。”韩玉熙善妒，这是她最大的弱点。可惜云擎不好美色，没给他们挑拨离间的机会。
孟年的看法跟燕无双不一样，说道：“若她真爱重云擎，就不会算计云擎了。”爱，应该是很纯粹简单的。韩玉熙对云擎，夹杂了太多的算计在里面。
燕无双失笑，说道：“这世上有很多为了男人不惜付出所有的女人，可你看看她们有几个有好下场的？韩玉熙是聪明人，不会做这样的蠢事。”跟孟年的想法不一样，他其实很欣赏韩玉熙对柳氏这事的处理方法。
孟年觉得两人的谈话又转向了一个诡异的方向了。他立即转移了话题，跟燕无双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中午，燕无双去了如意院用膳。吃饭之前，燕无双跟玉辰说道：“云擎没有受伤，之前的都是传闻。”
玉辰愣了下，说道：“原来真是传闻呀！”其实之前她对这传闻就半信半疑的。结果，还真是假的。
燕无双觉得挺有意思的，问道：“你好像很失望？之前不是说希望云擎没事吗？”
玉辰一脸忧虑地说道：“云擎没事，对王爷可不是什么好事。”燕无双不好了，她跟阿宝阿赤又如何能好。
燕无双说道：“五年之内，京城会太太平平的。”云擎跟韩玉熙打下云贵三省后，还需要一段时间休养生息。
玉辰脸色刷的一下白了，问道：“王爷，到时候云擎带兵来打，我们有多少胜算？”
燕无双说道：“五成吧！”云擎有百万兵马，又有一个擅长理政敛财的玉熙。事实上五成的概率还是比较乐观的说法。
玉辰的手抖了下，过了半响后说道：“王爷，一定要打仗吗？不能和平共处吗？”
燕无双觉得玉辰的想法太天真了：“你觉得可能吗？就算我想，韩玉熙也不会答应的。”不说他跟韩玉熙的私人恩怨不可化解，就是从大局韩玉熙也不会答应的。既然有这个实力问鼎天下，又如何会止步。
玉辰低低地说道：“整日的打打杀杀，什么时候才能终止呢？”玉辰经了当日宫变，只想过太平日子。
燕无双真觉得玉辰整日沉浸在琴棋书画之中，人都傻了：“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哪怕是太平时期也避不开。只不过太平时期打打杀杀这类事都在暗处罢了。”
玉辰有些黯然，说道：“王爷说的是。”多少人，就是为了权为了利而死。
燕无双是看着玉辰一点一点慢慢改变，这种变化并不好，但他从不加以阻止：“皇后人选已经定下来了，是礼部尚书的嫡次女夏菁。”
玉辰抬头望着燕无双说道：“什么时候定下来的？”这事她之前没得到半点消息，想来也知道是燕无双故意不让她知道。
燕无双说道：“前些日子定下来的，婚期是昨日定下来的，定在后年的腊月十月二十六。”至于周琰不愿意娶夏菁，这个被燕无双直接忽略不计了。
玉辰心里衡量了下，说道：“王爷，我能不能见见这个夏姑娘。”
虽然为燕王侧妃，但玉辰这几年除了关心一双儿女，其他时间全都沉浸在琴棋书画之中，基本不出门交际。所以她对夏菁并不了解，也不知道这姑娘长的什么样是个什么性子。玉辰再不管事，可身为一个母亲，对于儿子的终身大事还是关心的。哪怕周琰不接受她的关心。
燕无双没有拒绝，说道：“到正月，你有机会见到她的。”婚事已经定下来，连婚期也选定了，就算让玉辰不喜夏菁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送走了燕无双，玉辰立即跟桂嬷嬷说了这事：“嬷嬷，你让人私底下打听下礼部尚书的嫡次女夏菁。”
桂嬷嬷点头道：“好。”
也是在这一日，封大军收到了余丛的信件，收到信的时候封大军是很高兴的，可等他看完信心情就不好了。
郭飞有些奇怪地问道：“大将军，怎么了？是不是江南出什么事了？”
封大军摇头说道：“不是。余丛在信里说王爷被王妃害得昏迷不醒，许武还帮着王妃隐瞒消息。”
郭飞啊了一声道：“大将军你昨晚还收到王爷的亲笔信呢？王爷若是昏迷不醒，那昨晚的信莫非是假的？”
之前封大军也听到传闻说云擎昏迷不醒有性命危险，不过封大军根本不信这些鬼话，都没写信去询问。只是下令严惩传播谣言造谣生事的人，所以，西海这边风平浪静。而如封大军所预料的那般，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云擎的亲笔信。
封大军道：“王爷的信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余丛。”封大军一直在西海，对江南的事并不大清楚。而云擎跟许武也不可能跟他说余丛的不好，所以他只知道余丛纳了两个美妾，再多的就不大清楚了。
郭飞不大明白，问道：“大将军，余将军能有什么问题？”
封大军望着这封信说道：“余丛对王妃不满也就算了，他竟然连许武都不信任了。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跟着云擎一起长大的那群人，如今只活了下四个人。四个人里，封大军是最有能力的。
想到这里，封大军立即写了一封信，用蜡封住交给了郭飞：“立即派人送往镐城。”他现在只希望余丛给他写这封信只是发发牢骚，而不是别有用心。
这封信，两天以后就到了许武手中了。自玉熙跟云擎和好以后，许武心情一直都很好。不过等看完封大军的这封信，许武的所有好心情都没有了，二十多年的情谊竟然抵不过别人的三言两语。
捏着这封信，许武去找了霍长青：“义父，这事余丛给大军写的信。”
霍长青一看许武的神色就知道不是好事，看完以后气得笑了起来：“他现在竟然连你都信不过了？”
许武苦笑道：“义父，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余丛准备娶柳氏为平妻，婚期就定在月底。”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跟霍长青开口。
霍长青愣了三秒，很快反应过来，问道：“这事是枣枣他娘的手笔？”见许武点头，霍长青道：“看来，枣枣他娘是准备对余丛下手了。我之前还奇怪枣枣他娘为什么要留着柳氏，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许武一直都担心这事，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许武问道：“义父，现在怎么办？”
霍长青说道：“将这事告诉云擎，让云擎来处置余丛。”余丛落在云擎手中，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最严重也不过是丢管弃职，而落在韩氏手，怕是余丛连命都会没了。
许武神色黯然，说道：“义父，余丛去江南不过才一年，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
到底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看着余丛变成这个样子说不难过是假。霍长青说道：“就他这个性子，就算现在没被人利用，将来肯定也会出问题。”
云擎并不在王府，要到晚上回来。许武准备等云擎回来再说这事。结果，到下午崔默的信件也送达到王府。
崔默也收到了跟封大军一样的信件，所不同的是崔默根本不相信玉熙会加害云擎。因为不管从哪方面讲玉熙都不可能这般做，所以他写信给玉熙问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玉熙见是加急信件，以为是榆城出什么事了，赶紧拆了信看。看完信的内容以后，玉熙叫了许武进来，说道：“余丛给崔默写信说我毒害王爷，他还说你帮着我隐瞒消息，这事你知道吗？”
许武脱口而出：“什么？”不仅写信给封大军，还写信给崔默了。这个余丛，到底想要做什么。
见许武这个样子，玉熙以为他不知道：“我早就说过，他不会再相信你了。”
许武也不再为余丛隐瞒了，一脸沮丧地说道：“王妃，余丛也给大军写了一样的信件。大军问我是怎么回事？”
玉熙笑了下说道：“这事你是又不准备告诉我了？”说这话时，声音都低了不少。
许武低着头说道：“我原本是打算等王爷回来，再将这事告诉王爷。”只是没想到崔默竟然会这般直接写信给王妃。
玉熙倒没责怪许武，只是笑着说道：“你说余丛跟封大军与崔默说我要毒害王爷，是不是想联合封大军与崔默对付我？”
许武沉默了下说道：“王妃，也许余丛只是跟大军与崔默发发牢骚。”这话说得他自己都不相信。
玉熙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不过这笑意却不达眼底：“你倒是有情有义，可惜人家却不领情。”若这次的事，肯定是柳家在余丛面前煽风点火。只是玉熙没想到余丛竟然这般蠢，轻而易举就上钩了。
许武神色黯然：“能为他做的，我都做了。”其他的，他也无能为力了。
第1121章 作死（2）
玉熙看着许武的神色，想了下说道：“你说他是发发牢骚没其他的意图，我姑且相信。不过再有下一次，我定不饶。”玉熙想要的余丛翻不了身，只凭这两封信还治不了云从死罪。所以暂且放过余丛，等柳家事发以后，再一起处置。
许武非常意外，他还以为玉熙会借此机会重惩余丛，却没想到玉熙竟然会这般轻易就放过了。不管什么原因，到底是好事：“多谢王妃。”余丛无义，他却不能无情。
玉熙笑了下说道：“这事我会告诉王爷的。”这事他得跟云擎通好气。
许武出了院子认真想了下这事。王妃不是个心胸狭小的人，可余丛却是犯了王妃的忌讳。王妃这样处置，许武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对，考虑半天，他还是将这事跟霍长青说了。说完后，许武道：“义父，总觉得这事不大对。”
霍长青说道：“如你所说，这两封信追究下来完全可以说是余丛的牢骚话，就算定罪也治不了重罪的。韩氏这次会轻轻放过，是因为她想要置余丛于死地。”
许武张了张嘴，说道：“义父，余丛再有不对，我们也不能看着他去死。”
霍长青摇头说道：“这事我不会插手的。你也不要插手，否则你也会折进去的。”
许武神色难看地说道：“义父，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霍长青摇头说道：“他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死，还能有什么办法？”见许武难过不已的样子，霍长青也心有不忍，说道：“你也不用太忧心，只要他不是犯下谋逆的大罪，云擎不会杀他的。”
许武对此不抱什么期望：“王妃要置余丛于死地，王爷可能也阻止不了。”以前还有可能，可自从柳氏的事出来以后王爷在王妃面前就变得没底气了。不管什么事，王爷都是顺着王妃的。
霍长青道：“韩氏不会不顾及云擎的想法的。只要云擎坚持，韩氏会妥协的。”这也是他不准备插手的原因。
顿了下，霍长青说道：“你写信将实情告诉封大军跟崔默，让他们不要插手这事。”余丛自己找死也就算了，他可不想让大军跟崔默蹚这趟浑水。
许武点头道：“我会的。”
晚上，玉熙将封大军跟崔默两人的信件交给了云擎：“你自己看看吧！”
云擎看了信件以后，沉默了半响后说道：“这其中应该有柳家的手笔。”柳怡还没娶进门余丛就栽进去了。不过他也没什么感触，因为这结果也并不出人意料。
玉熙点头道：“十有八九。自两家婚事定了以后，余丛跟柳二爷来往甚密。”
云擎说道：“柳家，不能再留了。”柳家既然是朝廷的人，也该尽早解决为妥。
玉熙摇头说道：“如今都腊月了，若是现在抓他们这个年都过不好了，暂且多留他们一段时间。”抓了柳家肯定挖萝卜带坑会牵出很多人的。这大过年的，闹得腥风血雨的，玉熙嫌晦气。
云擎望着玉熙，说道：“我想将余丛调往广州。”让余丛远离江南这个是非之地，也许他就好了。
玉熙神色不变地说道：“我之前就说过，只要他没有犯下谋逆或者祸国殃民的大罪，我不会要他的命。不过，也仅仅如此。”
云擎放低了声音：“玉熙，余丛毕竟跟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再者，梦中的他也是为我而死的。”
玉熙摇头说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余丛犯下的事我是不可能轻轻放过的。开了这个先例，以后那些有功之臣全都仗着旧日的情分为所欲为，那律法就等于虚设。不用十年，我们打下来的江山就会分崩离析。”她能答应留下余丛一条命，已经是给足了云擎面子了。
云擎问道：“他还犯了什么事？”
玉熙道：“这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污蔑他，更不会栽赃陷害。”她还不屑于用那样下作的手段。
见云擎很是纠结的样子，玉熙道：“和瑞，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不能因为余丛一个人而坏了规矩。”重情重义是好事，可落在云擎身上却是致命的弱点。好在云擎并不是顽固听不进劝的人，否则她真要头疼了。
云擎苦笑一声道：“你说得对，无规矩不成方圆。”其实他对余丛也很失望，只是到底顾念多年的情分。
玉熙说道：“现在都腊月了，你可以召封大军跟崔默回镐城过年。”封大军在西海，那边现在天寒地冻的也不会有战事，封大军也走得开。至于崔默，他是协助杜峥攻打广州，如今广州打下来他也可以回来。
云擎说道：“我已经写信给了大军，他腊月底会回来的。至于崔默，还是等明年跟着杜峥一起回来为妥。”
玉熙听了这话皱着眉头问道：“攻打云贵三省，你准备任命谁为主帅？你别跟我说，你又准备亲自带兵。”
云擎还真有这个打算。
玉熙可不愿意：“你不记得白大夫跟贺大夫说的话了？你身有暗疾，需要好好调理，不仅于寿命有碍，老了以后会很受罪的。这才多久，你就全都给忘了？”
云擎说道：“这大夫可不就喜欢危言耸听吗？我觉得我现在身体很好呢！”见玉熙脸色难看，云擎忙道：“再者我只是在后方指挥作战又不亲自上战场。出征带了白大夫去，并不耽搁事的！”
硬碰硬，只会让云擎更坚定自己的想法。玉熙说道：“明年我们要改制，还要科举，你将这些事全都丢给我是准备累死我？”说完，玉熙目露凶光：“我累死了，是不是正好称了你的意，可以娶个年轻漂亮又听话的回来了？”
云擎听到这话觉得头都大了：“你说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以前玉熙温柔体贴对他百利百顺。没想到经了柳氏的事以后，碰到事就有些胡搅蛮缠了。
玉熙瞧着云擎头疼的模样心里暗笑，不过面上却是哼了一声道：“我告诉你，你若是真敢丢下这么一大摊子的事给我，我也不管。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跟着，反正天塌下来也是你先顶着。”以前就是太好说话了，才容得云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都不顾虑她的感受以及想法。
见云擎还没表态，玉熙眼眶立即红了：“说什么以后不会再让我受委屈，更不会让我受累，全都是骗人的。怪道人经常说男人的话若是能相信，母猪也能上树了。”说完这话，玉熙落下了两滴眼泪。
云擎一边给玉熙擦眼泪，一边说道：“好了，我不去就是了，不哭了。”
玉熙哽咽道：“说话算话？”
云擎真是哭笑不得，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倒是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说哭就哭上了？”
玉熙擦了下眼角的泪珠，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心里难受这眼泪就止不住了。”这演技，已经如火纯情了。
云擎抱着玉熙亲了一口道：“都听你的，明年就在在家好好调理身体，不带兵了。”说完，云擎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不过打北掳的时候，我是一定要亲自带兵的。”桂云三省，交给下面的人也成。
玉熙窝在云擎怀里，闷闷地说道：“你的身体调理好了，不管去打北掳还是去打京城我都不会拦着。和瑞，为了我跟孩子，你也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云擎心头感动，玉熙就算胡搅蛮缠也是为了他：“嗯，都听你的。”
封大军接到许武的回信，鼻子都差点气歪了，桌子都被拍得晃动了起来。
郭飞诧异地问道：“大将军，怎么了？”他很少看到封大军如此气愤。
封大军将信放下来，说道：“余丛废了。”义父已经发话不准他们插手，表明义父已经将余丛放弃了。
郭飞有些不相信地说道：“江南的余孽不是肃清了吗？还有谁伤着余将军？”他以为封大军说的废了，是残废的意思。
封大军解释道：“余丛为了个女人，竟然连二十多年的兄弟都不要了。他脑子已经坏掉了，无药可救了。”许武为了他差点将差事都丢了，可余丛不仅没觉得愧疚，反而不相信许武。甚至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还写信给他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
郭飞有些奇怪，问道：“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什么女人？”
封大军不屑道：“就是之前闹的沸沸扬扬的那个柳氏，余丛月底就要娶柳氏为平妻了。”脑子没坏掉的人，根本做不出这样的事来。若是换成是他碰到这事，不仅会将柳氏送回庵堂，连那个胆敢带了柳氏回府的姨娘也要发卖出去。不对，若是他根本就不会将柳氏举荐给王爷。这样，也不会闹出那么大一场风波了。
郭飞反应有些慢，问道：“大将军，你说余丛要娶那个什么琴仙为平妻？”对柳氏的事，他们也知道一些。
封大军鄙夷道：“什么琴仙？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
郭飞惊得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过了半响后，郭飞道：“没听说这个柳氏倾国倾城呀？怎么不仅将王爷给迷住，还让余丛神魂颠倒？”都要娶为平妻了，可不就已经被迷得没了神智了。
封大军说道：“这样的女人就是祸水。幸好王爷及时清醒过来没带回镐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余丛娶了柳氏，也就只能祸害他一人。可若是云擎纳了这个女人，怕是打下来的这大半江山都不保，到那时他们都要跟着倒霉了。
郭飞说道：“外面那些都是传闻，王爷英明神武岂会被个狐狸精给迷惑。不过说起来还挺奇怪的，为何王妃没将这个女人给解决了呢？”整个天下的人，没人不知道玉熙善妒。郭飞对这个传闻自然也深信不疑。
封大军摇头说道：“王妃的心思还是不要猜的好。”云擎的想法他能猜到四五分，可玉熙的想法他是从不去猜的。因为根本猜不透，所以他从不去费那脑子。只要知道王妃不会做任何损害王爷损害江山社稷的事，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郭飞非常赞同这话，说道：“之前王爷跟柳氏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我听说王妃跟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没受一点影响，当时我还以为王妃转性呢？”事实证明，王妃不是不生气，只是当时忍着。
封大军摇头说道：“幸好王妃顾全大局，理智地处理这事。否则，这会镐城怕是已经一团乱。”
说完，封大军说了一句霍长青说过的话：“王爷能娶到王妃，不仅是王爷的福气，也是我们的幸运。”云擎性子很执拗，他认定的事很难说得通，可玉熙却能改变他的想法。这点，是封大军最佩服玉熙的地方。
郭飞说道：“自王爷娶了王妃，我们的日子一日好过一日。不过，大将军，王妃是不是也太强势了些？”
封大军笑了下说道：“王妃若是不强势，就压不住王爷了。”跟其他人的想法不一样，封大军觉得玉熙能压制云擎是好事。作为云擎第一心腹，封大军很清楚云擎是个感情用事的人。这样的人，并不适合掌大权。而玉熙冷静理智，凡事都以大局为重，相比之下自然是她掌大权更合适了。
当然，也是封大军知道玉熙在全力栽培浩哥儿才会说这话了。若是玉熙没有子嗣，怕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郭飞知道封大军所想，笑着说道：“这么说来，怕媳妇其实还是好事了。”
封大军道：“若是娶的媳妇是个理智聪慧且目光长远的，那怕媳妇确实是好事。”当然，前提是这女人得跟跟丈夫一条心。若是有外心，那就不成了。
郭飞点了下头，问道：“大将军，那余将军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封大军摇头说道：“他自己作死，我也救不了他。”若他不这么作，义父也不会丢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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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2章 作死（3）
等了半个月，余丛也没等到封大军跟崔默的回信，心里有些失落。他没指望封大军跟崔默会跟他同仇敌忾，可两人不回信表明他们是站在许武那边的。
管家过来回禀道：“老爷，静馨院已经粉刷好了，只差添置家具了。”静馨院是余府内最大的院子，是余丛用来成亲的。不过这名字不是余丛取的，而是柳二老爷说柳怡在家住的院子就叫静馨院。
余丛说道：“家具摆设这些不用管，将成亲时需置办的物件都置办齐整了。”新房内的家具摆件，柳家都准备好了，不需要再额外添置了。
管事的说道：“东西置办得差不多了，只差发送喜帖了。”其实发喜帖，才是重中之重的事。
余丛说道：“你将名单拟好了给我。”他得再斟酌下宴客名单。
当天晚上，柳二爷又过来寻余丛了，问余丛那两封信是否已经有了结果。听到封大军跟崔默两人都没回信，柳二爷有些失望。不过在余丛面前，他并没表露出来。
两人在书房说了半天。送柳二爷出去时，余丛脸上带着笑意。显然，这次两人谈得很不错。
第二天余丛将喜帖给了方行，笑着到：“我大婚之日，方老弟你可不能缺席。”
方行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道：“余兄，你别怪我多事，这婚事实不该大张旗鼓。”
余丛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说话算话。我答应会娶柳氏为平妻，就要说道做到。”
方行说道：“余兄，你就没想过王爷知道你娶了柳氏，心里会怎么想？”虽然王爷没碰柳氏，可柳氏名义上到底是王爷的女人。现在余丛娶柳氏为平妻，这不是扫了王爷的面子吗？退一万步说，就算无意毁了柳氏的清白，一顶粉红轿子将柳氏抬进府里已经仁至义尽了。毕竟，柳怡一个大姑娘有家不回，一直住在余府原本就惹人怀疑。
余丛说道：“这事我已经问过王爷了，王爷说他对柳姑娘无意，柳姑娘要嫁给谁都与他无关。”见方行一脸无语的样子，余丛笑着到：“不说这些了，等我成亲时你一定要来，可不能不给兄弟这个面子。”
该说的方行都说了，见余丛听不进去，他也不愿意再多废话了：“到时候我会去的。”
两人分开以后，方行的贴身护卫石华忍不住说道：“将军，你还真打算去参加这场荒唐的婚宴呀？”
方行摇头说道：“不过是为了应付他。”这婚宴他是肯定不会去的，丢不起那脸。等到那日，随便寻个理由搪塞下就是了。
石华都闹不明白了，问道：“将军，这柳怡我们也都见过，也不是倾国倾城，就琴弹得不错，怎么就将余将军迷成这样呢？连媳妇儿女都不要了？”林氏再不好，那也是余丛明媒正娶的妻子。余丛的这种行径，让外人都看不过眼。
方行摇头道：“有一句老话说鬼迷心窍，说的就是余丛现在的状况吧！”除此之外，再找不着更好的词语来形容了。
石华有些感叹道：“余将军这样做，等于是自毁前程。”余丛的能力在一干将领之中并不出众，甚至可以说很靠后了。可他跟了云擎二十多年，这情分可就不是方行等人比得了的。只要余丛不犯迷糊，等将来云擎得了天下肯定不会亏待了他。
说起来这次云擎让余丛来江南，就是为了给余丛立功的机会。结果，功没立多少，幺蛾子倒是出了很多。
方行道：“那也是他自找的。”其实若是余丛现在醒悟过来，还有回头的机会。可惜，他自己却是一头扎进去出不来了。
相熟的人，余丛都送了喜帖过去的，就连总督府，都收到了喜帖。
韩建明握着大红色的喜帖，笑了起来，说道：“你说他怎么就那么大的脸？竟然给我送喜帖请我吃喜宴？”官场上，除非是生死不休的敌人，恩怨已经摆在台面上了，否则不管私底下斗得如何，面上大家还是和和气气的。若余丛真娶妻，送喜帖给韩建明倒正常。可问题是余丛现在是纳妾。纳个妾，最多也就摆两桌请些相熟的人来热闹下，不至于连顶头上司都要请去。
韩建明是江南总督，官职最大。余丛跟方行都归韩建明管的。只是韩建明无意插手军权，所以跟方行与余丛相处得还算愉快。
韩高说道：“老爷，那礼我们还要不要送？”什么平妻，不过是个贵妾，弄得这般大张旗鼓的平白惹人笑话。
韩建明道：“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既然玉熙还没下令让他动手，那他就会跟余丛和平相处，所以这礼，他是要送的。
韩高有些不明白，问道：“老爷，我们搜罗到柳家的罪证，足够让他们万劫不复了。王妃为何迟迟不下令呢？”
韩建明说道：“王妃自有她的考虑。”其实韩建明猜测，玉熙是想等余丛娶了柳怡后再动手的。柳家是朝廷的走狗，身为柳家女婿的余丛又如何能逃脱得了嫌隙。到时候王妃再治余丛的罪，所受到的阻碍就会小得多了。
韩高自然不会非议玉熙了：“以前老爷跟王妃讲解政事我还不能理解。现在想来，还是老爷有远见。”姑娘家的绣绣花、管管家就成了，了解政事并无用处。可惜，王妃颠覆了他的想法。
想起当初的事，韩建明也觉得是歪打正着：“当年我会跟她讲解政事，不过见玉熙对政事很敏锐。谁能知道，她能有这样的造化呢！”韩建明对玉熙的教导作用还是很明显的，至少让玉熙有了基础，在当初刚接触政务的时候不会手忙脚乱。
韩高笑着说道：“王妃能有今天，也有老爷的一部分功劳。”当然，王妃待自家老爷也不薄。
韩建明倒没居功，说道：“王妃能走到今天都是靠她自己。我能帮的很有限。”他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振兴韩家，而现在离他的目标并不远。
韩高觉得自家老爷太谦虚了，没等他开口说话，就听到韩浩在外面说道：“老爷，府里来信了。”
每次接到韩府的来信，韩建明脸色都不大好看，这次也不例外。
韩高问道：“老爷，莫非大夫人又闹出事来了？”除了大夫人隔三差五闹事，府里也没其他烦心事，
韩建明沉着脸说道：“大夫说，大夫人不行了。”十多年的夫妻，哪怕这些年叶氏闹出不少的事，甚至影响了韩府跟王府的关系，可现在知道叶氏要死了，他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
韩高说道：“这个年也熬不过吗？”要韩高说，叶氏死了反倒是少了一个大麻烦。
韩建明摇头说道：“难。”说完，也不再多话，而是提笔开始写信。
写完信，韩建明又吩咐道：“将库房里的那些好的药材拣出来一半送往镐城。”作为江南总督，想要弄点好东西还是轻而易举的事的。
韩高应道：“好。”
花了不少的功夫，费了不少银钱，才打探到夏菁的底细。
玉辰见桂嬷嬷的神色不大对，问道：“嬷嬷，你怎么了？”
自吩咐桂嬷嬷去打听夏菁的消息以后，玉辰每日都要过问一边。桂嬷嬷想了下，知道这事想瞒也瞒不住：“娘娘，去打探消息的人有了回复。”
玉辰想着刚才桂嬷嬷的神色，顿时感觉不大好了：“那夏家二姑娘怎么样？”
桂嬷嬷轻声说道：“那夏姑娘长得花容月貌，就是性子有些骄纵。”骄纵只是委婉的说法。事实上，夏菁性子非常暴虐。对府邸里的丫鬟家丁非打则骂，小小年龄，手上已经沾了五六条人命了。
玉辰又不傻，怎么可能会相信这话：“桂嬷嬷，你跟我说实话，这个夏菁到底怎样？是不是很糟糕？”她现在还不知道周琰根本不愿意娶夏菁，不过他只是个傀儡，反对也没有用。
桂嬷嬷低着头，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了玉辰。
玉辰骇得脸都白了，不过十五岁的姑娘竟然沾了五条人命？这哪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过了好一会，玉辰抱着侥幸的心理问道：“嬷嬷，是不是打探到的消息不实？怎么说也是礼部尚书家的姑娘，怎么会如此残忍？”这大户人家的姑娘，性子不好的事有很多。可性子再不好，也不至于跟个疯子一样，喜欢杀人吧！
桂嬷嬷苦笑道：“娘娘，夏府将消息隐瞒得很好。夏二姑娘在外的风评，除了有些骄纵其他并不差。”桂嬷嬷自然不相信外面的那些评价了。她花费重金，才撬开了在夏二姑娘院子里当差的一个婆子的嘴。这些事，都是那婆子亲口所说。
玉辰说道：“那婆子的话，未必就可信。”她还是希望消息有误，否则真不知道如何去见周琰了。
桂嬷嬷摇头说道：“夏二姑娘身边服侍的丫鬟变动得很频繁。从她八岁到现在，已经换了五六回。”姑娘家身边伺候的丫鬟都是精挑细选，正常来说除非出嫁或者犯下大错才会打发出去。变动一两个正常，可换了这么多回就不正常了。
玉辰听到这里，突然朝着外面走去。
桂嬷嬷慌忙拉着玉辰的手道：“王妃，你这是要去哪里？”
玉辰一边挣扎一边说道：“我要去问问他，那么多的好姑娘为何他就要给琰儿选这样一个妻子。”她没指望燕无双给琰儿选个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的，可至少面上要过得去。这选的什么？分明就是个疯子了。
桂嬷嬷抱着玉辰道：“娘娘，你不能去呀！你这一去，定然要惹恼王爷。到时候王爷生气，最后受苦的还是皇上呀！”周琰，一直是玉辰的心病，平日她是尽量不提，省得让玉辰伤心难过。
玉辰哭得很伤心：“我的琰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她这个当娘的太无能了，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桂嬷嬷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皇上错就错在他是皇族周家的子嗣。王爷恨死了周家人，又如何会让皇上好过。给皇上选这样一个疯子似的女人为后并不算什么，怕就怕到最后王爷还不放过皇上，会要他的命。她不知道玉辰到时候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哭了好一会，玉辰平静下来后重新洗漱了下，又换了衣裳，然后带着桂嬷嬷去了前院寻燕无双。
嫁给燕无双这么多年，玉辰还是第一次主动来寻燕无双的。有一双得宠的儿女，下面的人也不敢怠慢，很快就将这事回禀了。
燕无双挑了挑眉，说道：“让她进来吧！”韩玉辰跑到这里来见他，十有八九是为周琰的事来，就是不知道，韩玉辰要对他说什么。
玉辰进了书房，见到燕无双就开口问道：“为什么给琰儿选那么一个皇后？”
燕无双笑了下，还真是如他所预料的那般：“那夏二姑娘不仅长得花容月貌，还精通琴棋书画女红厨艺，又是礼部尚书的嫡次女，这样的姑娘难道还委屈了周琰？”
玉辰说道：“这么小的年岁就沾染了十来条人命，这样暴虐成性残忍毒辣的女子，如何能说给琰儿？”
燕无双不在意地说道：“韩妃想太多了，不过是打杀了几个不听话的下人，哪至于就暴虐毒辣了？再者周琰性情懦弱，就该娶一个性情果然泼辣的女子，这样才互补。”
玉辰跪在地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落：“王爷，这样的女子不是良配。王爷，求你给周琰换个人选吧！不求多出色，也不求门第，只要性情温婉知书达理即可。”
燕无双很爽快地答应了：“只要周琰愿意换人，我可以让礼部再挑过人选。”这样一来，肯定是要多费功夫了。
玉辰没想到竟然这般容易，一时之间怔住了。回过神来，玉辰擦了眼泪道：“多谢王爷开恩。”
燕无双笑了下说道：“你谢得太早了。”若是他猜测得不错，等周琰知道缘由以后，肯定不会更换人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