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苦思片刻,月婵眼前一亮,竟是猜到了分毫。

那些人的目标是三王爷,三王爷当时已经成年,又是嫡子,可是皇位最有力的竟争人之一,不过,应该是高子轩和三王爷兄弟情深,他去找三王爷,结果误食了三王爷的东西,被迷昏了过去。

然后那些宫女子进来,当时神情已经迷糊,便也没有细看,把高子轩当成三王爷给…

月婵越想,越觉得很有这种可能性,心里有些怜惜起了高子轩。

都看着他飞扬跋扈,看着他嚣张自大,谁知道,他其实也只不过是个可怜可叹的苦命人。

宫里从来都不是干净的,那些女人争宠的手段花样百出,都是踩着别人尸首爬上去的,高子轩小小年纪,痛失生母,又被陷害母亲孝期寻欢作乐,迷奸母亲生前的宫人,那时候,他心里是怎样的悲痛欲绝,也难怪他后来和天辰帝关系僵化了。

天辰帝肯定也知道高子轩是冤枉的,不过,当时朝堂未稳,他为了某种原因不能给自己儿子申冤,便对高子轩心怀愧疚,长久下来,就形成了对高子轩的溺爱。

而三王爷也心知肚明,高子轩是替他受过的,便有了几分感激和愧悔,他们又是亲兄弟,三王爷自然待高子轩不同了。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前世的时候,在三王爷继位以后,高子轩行为更加的张扬,可是不管他怎么样,三王爷都由着他护着他,大概月婵推测的就是这里边的因由了。

月婵越想越是震惊,没有想到宫中还有这样的辛秘之事,也没有想到高子轩竟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压下满心好奇,月婵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小心,不能透出分毫来,这是皇家辛秘,她要是讲出来,怕是…再者,高子轩是个自大的人,若是被他知道,月婵想来,他肯定自尊心受损,会和自己生分的吧。

高子轩如今是她的立命根本,月婵不想破坏她和高子轩之间的情分,所以只能把这件事情压下,不能透露分毫。

不过,月婵还是想不透的,高子轩为什么会不碰府里那些女人,那些女人个个貌美,又名正言顺是他的人,他碰哪一个,别人都说不得什么,他却是一个都没有…真真想不透。

月婵想的头疼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也不再多想。

她醒过神来,觉得手心里高子轩手掌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笑了笑,摸摸高子轩的额头,烧已经退了。

月婵欢喜的紧,大声道:“和顺…”

门帘挑开,和顺快步进来,月婵一指高子轩:“王爷烧退了,你让人去厨房熬些粥来,一会儿王爷醒来要用。”

和顺应了一声,又听月婵道:“送身干净衣服来给王爷换上。”

和顺笑了起来,欢快的应和,很快退了出去,一盏茶的功夫,已经送了衣裳过来,月婵守在一旁,看着和顺给高子轩换了里衣,把换下的里衣也捎了出去。

又过片刻,小丫头端了饭菜过来,月婵将就着用了一些,她才吃完了饭,高子轩已经醒了过来。

高子轩睁眼,就看到月婵的背影,看她低头吃饭的娴静样子,不由笑了起来。

他感觉头还有些晕晕的,身上伤口还带着痛意,不过,身子倒是舒服了许多。

“月婵…”

一开口,高子轩先吓了一跳,他声音沙哑极了。

月婵回身一笑:“王爷醒了,我让人煮了粥,您可要用一些。”

说话间,她已经轻巧的端了粥过去,高子轩就着月婵的手喝了半碗,挥了挥手让月婵放下,就半躺在榻上,看着月婵发呆。

第222章 追查

“王爷,妾身脸上可有什么?”

月婵被高子轩看的很不舒服,忍不住发问。

“咳…”

高子轩尴尬的咳了一声,又引的伤口好一阵疼痛,他也顾不上管,把月婵拉到身边,看看她瘦了好多的脸颊:“怎的瘦成这样了?”

月婵白他一眼:“王爷那般昏睡不醒,妾身担心的吃不下睡不香,自然要瘦了。”

这句话引的高子轩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感动的握了月婵的手:“本王都记在心里了,也知道你的好。”

高子轩看月婵的眼光缠缠绵绵,满是情意,倒弄的月婵越发的不自在。

就在这时,听到和顺在门外大声道:“王爷,几位姨娘听说王爷醒了,要过来看望王爷。”

一句话,高子轩立马收了先前的温柔,转眼间脸上带了几分薄怒:“看什么看,本王还没死呢,让她们都回吧。”

“是!”和顺答应一声,接下来就听到一阵吵嚷,不过,很快外边就恢复了平静。

月婵听了听,也就没再理这件事情,既然知道了那些姨娘高子轩确实不在意,并且,一个都没有碰过,月婵自然也不愿意再让这些人给自己添堵。

不过,月婵倒是极好奇的,高子轩既然没碰过那些女人,可那些女人表现的却不是如此,似乎对高子轩很有情谊,并且一个个都认定了是高子轩的人,这么说,在她们心间,肯定是和高子轩曾经恩爱过的。

那么,高子轩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即不碰到人,又能让那些女人觉得被他宠爱过,难道,他找了替身?

一想又不是这么回事,高子轩这样的人,宁可不要那些女人,也不会找替身嫖自己的女人。

这事情,真真的好玩呢,月婵越想越觉得稀奇,不过,她也没有追查下去的兴趣,身在皇家,绝对不能太过好奇,要知道,好奇有时候是要死人的。

“王爷!”和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一进门就道:“奴婢在王爷出事的时候已经带人追查了,如今还没有结果,不过,听探子们回报,再过两日就有结果了。”

高子轩一听这话,立马重视起来:“可有了些眉目?”

月婵也正襟危坐,准备听听到底是什么人敢伤高子轩。

和顺皱了下眉头,脸上带了几分怒意:“有一些,如今追查下来,在里面看到了黄家的影子,似乎这件事情是黄仪芳做的,她不忿王爷在除夕夜鞭打她,让她失了颜面,所以…不过,奴婢觉得以黄仪芳的手段心计做不来这样的事情,她身后必有人支持。”

高子轩点头:“黄家不过是个不卒子罢了,不过是不知道是为哪个鞍前马后的效劳。”

月婵只坐在一旁听,却不发表任何意见,不过,她暗暗猜度着,这件事情可能是五王爷做的,到底黄家和五王爷是一条线上的,为五王爷效劳倒是说得过去。

不过,只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还有别的人插手?

许是高子轩和月婵想的一样吧,他想了一下,倒是笑了:“都是本王的好兄弟啊,倒是让本王很想瞧瞧,本王那些兄弟们最后会如何。”

和顺抹了一把汗,倒是也想到了这里面的可能性,便低头道:“王爷不必忧思,好好养伤要紧,奴婢定会带人追查到底的。”

高子轩摆摆手:“本王信你,你传令下去,暗地里查,千万别放到明面上,咱们的势力还是不要暴露的好。”

和顺应了一声,很快告退出去。

月婵见和顺走了,便要唤人进来伺侯高子轩,她也要告退出去。

哪知道,高子轩根本不让她走,只拽了她的手示意她坐下。

月婵再度坐定,高子轩一笑:“你不用害怕,本王不会有事的。”

月婵点头,沉默。

“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本王告诉你,我自然不像表面上那般无用,在皇家,我若真的无能,怕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高子轩一语惊天。

月婵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妾身信王爷。”

这倒也是,皇家哪个是简单的,都是带着面具过活的,高子轩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副面具。

“我也不瞒你,从我母后过世不久,我便组建了自己的暗卫,如今借着商业为名,暗卫已经发展到一定规模,不只大昭国,便是周围几个国家都有我的暗势力存在。”

高子轩抚了抚月婵的长发:“这世上,要想活的好,如何能够没有自己的保命之力,月婵呀,本王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以后放轻松,不要有那么重的心思,本王明白你的想法,也知道你想要什么,你只管按照自己想的过活,万事都有本王担着。”

这一席话听在月婵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是那么沉重。

按自己的想法过活?

月婵眼睛酸酸涩涩,从来没有人和她这样讲过,老太太没有,刘梅也没有,就是自己的父兄,也只是提醒自己要沉稳,要照着规矩活下去,却从来没有一个人真心的为她打算过,没有一个人会真正关心她到底想要什么。

若是前世的时候,傅文彬也能如此…

月婵想着,不说前世,就是今世傅文彬能够愿意去了解她,怕她也不会对他那么的冷淡吧,傅文彬此人从来都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过活,把他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也要让别人跟着他走。

就说重生以来,傅文彬只说喜欢她,心里有她,却从来没有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过,只是强硬的想要她付出相等的回报。

月婵傻了才会去回报他呢,没有想方设法的报复他就已经很不错了。

便是霍思成,月婵以前只觉得他和她有些同命相怜,而且,也瞧中了他才华绝世,对人温柔宽厚,如今想来,他那样的人,怕是为了自己的仕途,为了前程,对什么人都是温柔宽厚的吧,不然,也不会对长安城那么多的贵女微笑以对了。

这样的人,看似多情,实则无情,月婵这会儿想想,要是她真嫁了霍思成,开始的时候怕还好一些,若是时间长久了,那份温柔变淡的时候,两个人会不会又是一对怨偶。

抬眼看向高子轩,月婵叹了口气,这个人虽然看着残暴高傲,看着放荡不羁,看着自大妖邪,可却是第一个替她着想的人。

思及她嫁过来之后,高子轩对她确实是一直的呵护包容着,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他都会替她办到,并且对她一直关照到底。

也许,接受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月婵心里涌出这样的想法。

即然已经嫁给了他,而且,两个人相处又是这般自然,为何还要执着于前世的心结?

如果接受高子轩,用心经营的话,谁能保证这不是一段幸福的婚姻呢?月婵握握拳头,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为了怕以后那个说不定不存在的背叛而否决现在,说不定等她年老时回想起来要后悔终身的吧。

再者,月婵想想,高子轩并不是没有主见的人,反而很有担当,很有责任心,和他好好过下去,就算以后他对自己淡了,也不会做出什么宠妾灭妻的事情,这样,便可以了吧。

月婵本就心思灵透,如今想明白了,只觉得心中豁然开朗,以前一直自苦的东西不存在了,就觉得眼前的东西变的分外美好起来。

原来,她一直错过了许多事情,生命中还有好多美好的东西,是值得自己珍惜的呀。

笑了笑,月婵用力回握住高子轩的手:“你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间,从今以后,我就只是孟月婵,是你的妻子。”

高子轩心头一阵狂喜,没有想到,这么简单就解开了月婵的心结,并且得了她真心以对。

哪里有人比高子轩更明白月婵的,她说这话,没有再加上王爷妾身的称呼,就是在平等的和高子轩说内心深处的感受,只是以孟月婵和高子轩的身份来说,并不是以孟家小姐和九王爷的身份来讲。

这般,就是在确确实实的告诉高子轩,从今之后,她已经不再把孟家放在首位,她是真正的孟月婵,只为自己而活的孟月婵,她会和高子轩一起用心经营自己的生活,努力的好好的幸福的过活。

“好!”高子轩点头,脸上带了真正的欢喜笑容,一把把月婵搂进怀里:“若早知道我受了伤才能够真正走进你的心里,我早就…”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月婵瞪了回去:“只怕别人操心不够么,你早就怎样?”

“没有,没有怎样。”高子轩尴尬笑笑:“不知道是哪个混帐东西,敢伤了本王,等本王查到是谁之后,定不会放过他。”

此时,高子轩气场大开,混身充满了狂放和邪魅之气,只看的月婵暗暗摇头,这人,真会打肿脸充胖子,任谁都能想得到,真正敢伤他的,除了他家的兄弟,还能有哪个?月婵偏不信,他就是知道了是谁,又能如何。

第223章 傅家

“小姐,该给太太请安了。”

月婷呆呆的坐在一旁,她的大丫头秋香不由的出言提醒一声。

月婷醒过神来,看了秋香一眼:“昨儿少爷是不是又去了那贱人屋里?”

秋香点头:“可不是怎的,昨儿少爷回来的晚,回来之后去了书房,后来就又去了金姨娘屋里。”

“她是你哪门子姨娘?”一听这话,月婷气的身上都发抖:“不过是个下贱胚子,仗着自己生的好,就狐媚妖道的勾搭爷们,那个小贱人,看我不收拾她。”

秋香吓了一跳,赶紧跪下道:“是,小贱胚子,还想跟小姐叫嚣上了。”

这话月婷倒是爱的,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模样:“你起来吧,给我收拾收拾,该给太太请安去了。”

秋香应了一声,笑着给月婷梳妆打扮。

等到上妆的时候,秋香看到月婷脸上的黑眼圈,倒是不由的叹了口气。

月婷才多大的年纪,花一般的年华,才嫁人几天就成了这模样,时间久了,还不定如何呢。

别人恐是不知道的,不过秋香是月婷的心腹,有些事情心里明白的很。

月婷才嫁到傅家的那一日,晚间洞房时便是秋香在外边值的夜,她听的真真的,才开始还好,并没有什么声音,后来待到两人入了巷,那位傅三少竟是大呼了一声大小姐的名字,之后,她就听到月婷的尖叫声和呵骂声。

再之后,这洞房之夜两人都没有过好,傅三少虽然没有不顾颜面的冲出去,可却也没有对月婷多亲热,两人凑和着一起睡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傅三少就走了,直到如今都没有再出现在月婷屋里。

原本,傅三少有个通房丫头金氏便是得宠的,那个丫头颜色好,又是最能言善道的,很得傅三少的喜欢,因着傅三少和月婷闹拧了,傅三少一气之下,给金氏开了脸,直接抬了做姨娘,这下子可算是把要面子又好捻酸吃醋的月婷给气着了,竟是没给过傅三少一个好脸色。

所幸,如今孟家越发的根基稳固,月婵和月娥都是得宠的,傅家太太对月婷倒是不错,并没有给过月婷气受,若不然,怕月婷日子更不好过。

秋香拿了脂粉帮月婷把黑眼圈遮了,强笑道:“照我说,小姐也别太计较了,这男人啊,哪有不偷腹的,小姐和少爷服个软,多说些好话,少年夫妻,床头吵床尾和,没有过不去的坎。”

若月婷是个通情达理又明白事的,这话或者能听进心里,可月婷偏是个拧性子,在孟家时就是说一不二,一个不对她脾气能和你翻天的主,如何听得进去秋香这话。

她一瞪眼:“凭什么要我服软,是他的不是,你是没听到…他也不想想,叫我心里怎么想,我心里多难受,但凡他是个有良心的,就该哄我一哄,可他呢,二话不说就要提那个金氏,枉我喜欢他那么多年,哭着吵着嫁给他,我孟家金尊玉贵的女儿家嫁过来,那是他的福气,很该他供着的,哪里由得他糟踏。”

她停了一下,又带了几分怒意:“孟家什么根基门第,世代的书香之家,又是国公府,他们傅家呢,如今是什么爵位?不过是仗着前人的军功罢了,也不瞧瞧,我家两位姐姐嫁的可都是王爷,我难道就比月婵和月娥次了么,若不是念着他,我怕便不是王妃,那也是国公夫人…”

月婷话没说完,就听门外有人一挑帘子,大声道:“什么王妃,什么国公夫人?”

却原来,傅文彬虽然生气,可怎么想也觉得他对月婷有所亏欠,到底是他的媳妇了,总不能两口子拧一辈子的,又想月婷自小的脾气就拧,若是两个人都拧着不服输,那一辈子怕也没有个好结果。

虽然他并不是多喜欢月婷,可大家族里怎么都得给正室夫人几分尊重颜面的,因此,今儿趁着要给太太请安的当,他就想找月婷好好的说说,把那份怨气解开,以后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可哪里想得到,才进了院子就见院里空空荡荡的,连个丫头都没有,他就多了几分好奇,轻手轻脚的走到屋门口,刚巧听了那么些话,直气的他黑了脸,挑门帘进去想要和月婷问个清楚明白。

“原来我竟是不知道你孟家门第高,是我傅家高攀了,你是不情不愿嫁过来的,是我委屈了你。”傅文彬黑着脸进了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瞧着什么都不如意,当下把案上一个官窑的美人耸肩瓶人扫了下去,摔在地上跌个粉碎。

他这一发脾气,吓的月婷和秋香都白了脸。

“三少爷…”

秋香想要分辩几句,被傅文彬凌厉眼光一瞪,便不敢再说。

“孟氏,我倒是要问问你了,我傅家根基门第配不上你,什么样的人家才能配得上你?我原没想到,你竟是个攀在附凤心大之极的人,既然觉得我傅家委屈了你,我也不拦着你,你想要休书我给你,你自去嫁你乐意的人家。”

傅文彬是真气了,他虽瞧着是个洒脱的,可内心里却有几分自大,向来觉得自家好,又觉得他自己无论文才还是武艺都是拿得出手的,更何况,他还是个武探花呢。

凭他的长相和名声,这长安城里多少名媛想要嫁他,不过是孟月婷不知羞耻的勾引了他,差点生米煮成熟饭,他和孟月婷又有自小的情谊,为了一个交代才不情不愿的娶了月婷。

本来他就已经够委屈够吃亏的了,哪里知道,孟月婷是真心瞧不起他,瞧不起他,真好啊,当初是哪个勾搭上来的?

越想越气,傅文彬腾的站了起来,一脚就把身边的高几给踢倒了:“好,真好啊,你既然不愿意,我也不耽搁你,禀明了老爷太太,把你家父兄叫来,咱们也分辨分辨,若都说是我的不是,那不若早散早好。”

说着话,傅文彬一甩袖子就要出门。

秋香一看这事可不好,这丫头有几分急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拽了傅文彬的袖子就哭了起来:“少爷,原是小姐无心之说,小姐这几日也有不顺心的时候,不过是说上那么两句发泄发泄罢了,哪里能较真的,求少爷看在我家小姐对您一往情深的份上饶过了吧。”

这厢,不但傅文彬气,就是月婷也是生气的,她只气从小到大心里只有傅文彬一个人,可傅文彬从来瞧不上她,如今嫁过来,不说对她好些,却动则指责,那些话有什么不对的么,原是她闺阁之间的抱怨话,却被他挑的这般大,看起来是确实容不下她。

不过,孟月婷却也不能被休,一个是她真心喜欢傅文彬,一个是做为女子,要是真被休了,她哪里还有什么面目回家,不若一根绳子了解了自己的好。

她又吓又气,听秋香一分辩,不由的也哭了起来:“傅文彬,你个没良心的,我对你如何你难道不明白么,我不过见你不理我,说上几句气话,你…你小心眼,跟女人一般见识,你就那么几分度量么?”

说着话,月婷站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拉扯秋香:“秋香你起来,犯不着下跪,他要休我也好,把休书拿来,我也不出这个门,大不了一根绳子了解了我,我生也在他们傅家,死也做鬼缠着他,我看谁能把我赶走。”

她这里直哭,气的傅文彬脸都青了,月婷也不管,她自小是个受宠的,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加上性子又着实要强,便哭闹着要找毒药喝,找寻不着,正巧看到妆台前放着一把做针线的小剪刀,月婷不管不顾的拿了起来,直往自己身上比划:“好,傅文彬,你去拿休书来,等你写了休书,直接扔我尸体上吧。”

别的不说,她这么一折腾,倒是真把傅文彬给镇住了,原来的心头火也被吓的散了去,扎煞着手竟有几分不知措。

他们一闹腾,自然那些丫头婆子们也都过来了,也不知道哪个没眼色的竟跑到正房那里,把这件事情回禀了傅太太。

没了时,傅太太扶着丫头的手就过来了,一边走一边喊着:“这是怎么的?文彬你个不识抬举的东西,你要逼死你媳妇,不若先把我逼死了的好。”

一听是傅太太来了,傅文彬赶紧过去相扶,月婷的气势也弱了几分,拿着剪刀的手直哆嗦,哭的都抽噎上了。

傅太太一进门,赶紧让人夺了月婷的剪刀,直骂道:“先几日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就吵上了?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

又对月婷屋里丫头婆子直呵斥:“主子们不懂事吵上了,你们难道都不知道规劝么,要真出了什么事情,看我饶了你们哪个。”

这一番话,吓的那些丫头婆子跪了一屋子,都白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月婷气势也弱了下去,在正经婆婆面前倒不敢撒泼耍赖,赶紧的整了容颜过来跪下:“太太,是我的不是,劳动了太太是我的罪过了。”

说话间,她又哭了起来:“三少不识我的心,一个劲的说要休了我,我也是气苦了才发狠的,总之我是不出这个门子,要休也成,等我死了再休。”

傅太太一听这话,转头看向傅文彬,她也是个极利害的人物,一脚踢了过去:“你个不识抬举的东西,你媳妇有什么不好,让你说休就休了,她是人品相貌配不上你,还是家势根基不好了,我今儿只和你说,不许再和你媳妇呕气,你宠金氏那个贱人也就算了,该给你媳妇应有的尊重却是一点都不能少。”

傅文彬不敢反驳傅太太,连连作揖应是,傅太太瞧了,松了一口气,让人扶起月婷来又劝了一番,留了他们小两口在屋里说话,便带着下人们都同去了。

等一回到正房,傅太太气不顺,当场摔了杯子,跟自己的心腹道:“都说娶妻娶贤,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孟家大小姐瞧着好,可这位三小姐真真不怎么样,不说做姑娘时不尊重也就罢了,嫁了人还由着性子来,一个不顺气就要死要活的,若不是…我管她死还是活,直接拿着棍子打杀出去。”

她这一番话,听在人耳内不由的心惊心凉,她那些心腹可都是掌傅家大小权势的人物,自此之后,对月婷又看轻了几分,背地里乱嚼舌根,只说月婷不好。

第224章 老太太去世

“和顺,查的怎么样了?”

高子轩一身黑衣,背着窗户端坐在椅子上,让和顺看不到他的脸色。

“王爷!”和顺低头想了一下才回:“奴婢都查清楚了,是黄家的首尾不错,不过,黄家也不过是在其中掺了一脚,最关键的是,这件事情是五王爷指使的,并且,太子也参与了。”

“哈哈!”高子轩大笑一声:“本王这些兄弟们真是不错,迫不及待的想要本王的命了。”

“王爷!”和顺有些为难道:“奴婢让人查的时候,发现还有人在查这件事情,似乎…”

“似乎怎样?”高子轩静静瞧着和顺,让和顺深感压力。

“似是皇上的人手。”咬了咬牙,和顺还是讲了出来。

一句话,高子轩颓然坐倒:“皇上的人手,皇上应该也是查到了吧。”

“这个奴婢不知道。”和顺很为难。

“咱们的人都能查到,皇上的人如何查不出来?”高子轩一脸哀痛:“朝中这几日如何?”

“朝中这几日很是安生,皇上昨到还夸奖了太子,并且赏赐了五王爷一个玉如意。”和顺流着汗回道。

这一句话,高子轩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父皇…到底想要如何?本王被伤差点丢了命,父皇明明知道是什么人伤的,却是…”

怦的一声,那张紫檀木的桌子被高子轩一脚踢倒:“果然,母后一去世,父皇心里便没了本王和三哥,任由别人欺负也不去管,本王…”

和顺一瞧这情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了高子轩的腿哭道:“王爷,您可要悠着些啊,伤口还没好全呢,发这般大的火小心伤了身子。”

“伤了身子?”高子轩冷笑:“本王死活哪个放在心上?本王就是死了,怕父皇都不会看上一眼,还管什么伤不伤身子。”

“王爷这话左了。”和顺深吸一口气,鼓起最大的勇气抱着高子轩的腿不撒手:“王爷不为别人着想,就是为了王妃这些天担惊受怕,又那般尽心尽力,也该好好保重才是,王爷就是王妃的天,这天塌了,让王妃如何是好?”

高子轩叹了口气,抬了抬腿:“你这奴才,算你还有些口才,起吧。”

和顺知道高子轩想通了,便笑着一咕噜爬了起来:“王爷想通了才好,身子是自己的,做啥都不能拿着自己个儿撒气不是。”

高子轩瞪眼过去:“罗嗦!”

和顺笑笑赶紧端过茶去,讨好的给高子轩递了过去:“王爷,时候不早了,可是要叫王妃过来一同用饭。”

高子轩一摆手:“本王这些日子在屋里也呆烦了,不用叫王妃过来了,本王自己过去就成。”

和顺答应了一声,拿了件披风给高子轩披上,又要去叫软轿,被高子轩拦了:“不必忙了,本王躺的骨头都硬了,正好走动走动。”

和顺想劝,想了想又把话咽了下去,跟着高子轩出了门,直奔月婵的屋子。

一进得院门,高子轩就见院里栽的好些花都开了,院子里充满了勃勃生机,想来,他受伤这段时间倒是错过了不少春天好时光。

又往里走了几步,听到月婵屋里几个丫头叽叽喳喳说话,又听到月婵温柔的给丫头们指派事情,高子轩心头一暖,不由的笑了起来。

和顺瞧了,大松一口气,紧走几步就要去挑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