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婉容行礼笑了起来:“父亲,儿媳晓得了,先前儿媳和妹妹说过此事,妹妹说不妨事,又教媳妇如何管理家中产业,媳妇如今已经慢慢上手了,再过一段时间,这些产业必会得利。”

既然如此,孟之文也放了心。

他轻轻点头:“你是个明白人,不像太太那般糊涂,孟家交给你打理,我很是放心。”

得了孟之文的称赞,纪婉容也只是笑笑,一脸的淡然,不骄不燥,再显大度,和刘梅一比,殊高殊低自见分晓。

孟皓宇带着纪婉容一退出大厅,脸上就显的有些青白。

纪婉容担心的看了他一眼,他大踏步进了自己的屋子,纪婉容随后也跟了进去。

一进屋子,孟皓宇一把拉住纪婉容:“婉容,你明天,不,今天就去九王府见月婵,我思来想去,太太所虑也是有道理的,到底太子现在势力不小,若想整治咱们孟家怕咱们也没有还手之力。”

婉容一惊:“不至于此吧!”

“怎么不至于!”孟皓宇急的跺脚:“你一定要问问妹妹是怎么打算的,若是可以,让妹妹求九王给咱们家搭把手,太子那性子,长安城里谁不知道,最是骄纵不堪的,他要真恼了咱们家,怕是…”

婉容惊觉起来,小声道:“我晓得了,一会儿我就去见妹妹,你放心,妹妹最是稳妥的,怕早有办法了。”

孟皓宇这才松了一口气,接连催着婉容去见月婵。

婉容向来是极顺从的,便更了衣,带了几个丫头,也不顾外边天气炎热,就上了马车,直往九王府而去。

月婵才和高子轩睡下午觉,环儿往冰盆子里又添了些冰块,显见屋里越发的凉快,这才带着丫头们退了出去。

高子轩高卧床上,一手搂了月婵,一手放在身侧,睡的极香甜。

月婵枕在他手臂上,嘴角挂着甜甜笑容,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样的美梦。

便在这时,外边传来小声询问:“王爷和王妃快要醒了么?”

一个小丫头压低了声音:“才睡下不一会儿,还早着呢!”

先前那人道:“这可如何是好,孟家大少奶奶来访,王妃这…”

那小丫头撇了撇嘴:“这都什么天气,日头把地都要晒化了,热的跟蒸笼一样,孟家大少奶奶有事没事的跑来咱们府里做甚?也不看个时间,想来便来…”

那人道:“你先别埋怨,倒是说个话啊!”

丫头摆了摆手:“我给你指条路子,你去问环儿,她是孟家带过来的,向来又得宠。”

话没说完,就听环儿道:“在说我什么呢?”

两个丫头赶紧站起来行礼,小丫头道:“孟家奶奶来了。”

环儿一惊,心知有事,赶紧道:“先请进来吧,带少奶奶到花厅里坐会儿,呆会儿我禀了王妃。”

先前的丫头下去,想必是请人去了。

环儿把小丫头打发走了,亲自在门口坐下,一边做绣活,一边等月婵醒过来。

月婵这一觉并没有睡多长时间,不一时醒过来,才坐起来,就听环儿道:“王妃,孟家少奶奶来了。”

月婵失笑:“你这丫头,莫不是长了个顺风耳,怎的我才醒你就知道了。”

她坐起身就要下床穿鞋,此时高子轩也惊醒了,揉揉眼坐起,眼中一片迷蒙,失却了平日的光鲜华贵,倒显出几分和善温顺来。

他长的好,这样子直瞧的月婵心里一片软软的,柔声道:“是我吵了你,你这几日劳累了,难得有时间睡个好觉,还是再睡会儿吧。”

高子轩迷糊又乖巧的嗯了一声,就听咚的一声,他又直挺挺的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就睡。

月婵失笑,穿了鞋一边梳理头发一边道:“请少奶奶过来吧。”

环儿出去,一会儿便请纪婉容到了外边的小厅内,月婵移步过来,看纪婉容白白的脸,有些仓皇,就惊奇询问:“嫂子这是怎么的?”

纪婉容看到月婵,仿若看到救星一般,一把抓住月婵的手:“妹妹可要帮我们想个好法子。”

这是怎的?

月婵更是疑惑。

纪婉容叹了口气,把前因后果讲了出来:“爷说太太的话也有道理,只让我问你该怎么办?太太办出来的事情,还要我们替她收尾,不管皇上还是太子,可都是孟家惹不起的。”

月婵听了,眼中厉光一闪而过,冷笑一声:“到了如今的地步,难道咱们家还想两面讨好不成,从了太子,就要得罪皇上,忠心皇上,自然要得罪太子,太太是个糊涂的,把家里带累到如此地步,不是我说,老爷和哥哥很该破釜沉舟的,这般犹豫可不是成大事之道。”

纪婉容原来讨出意的,却被月婵说了一通,心下也有些窝火,她却是不敢得罪月婵的,只好小声道:“妹妹这话是,可没放到谁身上,谁不着急不是,不管怎么说,老爷和少爷的想法都是好的。”

月婵心里虽说不赞同,她宁可现在孟家把太子往死里得罪呢,反正有她这个九王妃在,又有皇上瞧着,就是罢官免爵也绝对不会饿死的,可等将来太子失势三王爷上台的时候,可就是孟家起来的时候,到时候,孟家可比现在要强势许多。

可惜,她这番心里话却是不能对纪婉容说的。

不管如何,孟之文和孟皓宇都是她的亲人,月婵也少不得打起主意来想个好法子。

她这里凝眉细思,却不想内室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这有何难办的,本王指点你一番罢。”

这声音一响起,纪婉容没有想到九王爷正好在家,倒是吓了一跳,她赶紧站了起来,肃礼道:“妾身见过九王爷。”

听人道:“免礼吧,都是自家人,无须多礼。”

话音刚落,就见高子轩穿了一身白裳进门,衣服上绣了华丽的金色团龙纹样,那龙的眼睛上点了大颗的蓝宝石,这一身白衣,偏让他穿的富丽堂皇,他剑眉轻扬,唇角微启,挂着邪邪笑容,显的张扬极了。

高子轩一进门,月婵眼前一亮,站起来请他坐下。

纪婉容避了避,不敢就坐,月婵笑道:“嫂子坐吧,王爷向来好脾气,又都是自家人,哪里那般多礼。”

纪婉容暗道,什么好脾气,也只有你这般说了,满长安的人哪个不知道九王向来霸道,在他面前,自然要小心谨慎。

第268章 添话

高子轩坐定,喝了一口茶,笑着瞧了月婵一眼。

“王妃,刚才嫂子的话我也听到了,岳父大人和大哥所虑也有道理,到底,现如今能不得罪太子,还是尽量不要得罪的好。”

纪婉容赶紧站起来:“谢王爷关心,不过妹妹说的也对,老爷和我们爷顾虑太多了些。”

高子轩一摆手让她坐下:“无妨!”

他敲了敲桌子,月婵好笑的递过茶杯,高子轩满意的点点头:“嫂子一会儿走的时候,本王派人把嫂子骂出去,嫂子出了门,也要做戏一番,本王这府里别的都缺,最不缺的却是探子。”

月婵会意,看向纪婉容:“王爷这主意不错,如此,太子那里瞧了,也不过说王爷逼着你们拘了太太,强迫孟家断了财路,孟家迫于九王府的势力不敢不听,虽然心里记恨王爷,面上却还是乖乖的不敢再和江南盐商联系,乖乖的把那些帐目结清,尾巴扫清。”

纪婉容听的目瞪口呆,正要出声询问的时候,却见月婵把脸扭到一旁,似笑非笑的对高子轩道:“王爷,是否还要在府里和妾身大吵一架,然后王爷摔门而出,妾身痛哭失声…”

纪婉容只觉得脸上发麻,头上一阵发炸,心里翻涌个不停。

她那个淡定无双,清冷异常的小姑子去哪了?

怎的面前的月婵如此的…让人不安,怎么她在九王爷面前,和在别人面前判若两人呢?

纪婉容搞不很明白,不过在九王爷注视下,头上冒了冷汗,赶紧站起来道:“王爷,王妃,老爷和少爷还在家里等着妾身呢,妾身告退。”

说完话,纪婉容就飞也似的出了门。

高子轩一招手,把和顺叫了过来,仔细嘱咐了几句就让和顺出去。

屋内只剩下月婵和高子轩两个人,高子轩薄唇微挑,目光流转,说不出来的魅惑之意:“小兔,你是巴不得和我吵架么?嗯?”

那声嗯念的千回百转,尾声挑的高高的,直念的月婵心肝一颤,尴尬笑笑:“哪呢,不过是为了配合哥哥嫂子啊,阿九既然不待见我的娘家人,自然也就看不惯我的,这样一来,太子才会更加相信啊。”

高子轩满肚子的气,看月婵无辜的眨眨眼,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月婵越来越放肆了,越来越不把他看在眼里了,这又能怪得了哪个?

还不都是他自己惯了来的,想要看月婵的真性情,不愿意束缚了她,谁知道,她的本性竟然这样的促狭,这般爱做戏,高子轩抚了抚额,心中长叹,他想念那个刚进九王府的贤良淑德,温柔顺从的月婵了。

看高子轩满肚子气发不出来,月婵偷笑,凑近了高子轩和他对视,伸手盖在他眼是,轻触他长长的卷翘的睫毛,笑了好一会儿,竟是伸手在高子轩玉白的面颊上狠捏了一下:“阿九,我怎么发现你越发的美艳了。”

这个丫头!

高子轩气苦,他竟然被调戏了,真的被调戏了…

猛的凑近月婵,一口咬在她的红唇上,啃咬了半晌,高子轩站起身,抱住月婵就往里屋的床上走去。

“小兔胆子变大了,竟敢调戏本王,如此,本王若是不惩治一番,怕小兔要爬到本王头上了。”

一边说话,一边极轻巧温柔的把月婵放到床上,一把放下床帐,高子轩翻身压上月婵柔软身体:“如此寂静午时,正好可以和小兔行行周公之礼。”

死沉死沉的身子压着她,月婵要推却是推不下来,只得认命的被那只色狼扒了衣裳,在她身上四处点火。

这样,还如何能够演出那吵架的戏来,月婵有些欲哭无泪。

不说高子轩如何压迫月婵,只说纪婉容被和顺请出去,一边走,纪婉容脸色越发的差了,就听和顺道:“呸,什么东西,都想来咱们府里打秋风了,这是九王府,可不是你们孟家的后院。”

纪婉容强辩道:“公公这话可不是了,妾身来不过是看看妹妹,怎的…”

“自古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们孟家女儿嫁了我们王爷,那就是我们王爷的人了,就是正经王妃,你见了她是要下拜的,怎么能妹妹妹妹的胡乱叫,现成的你们家就有一个妹妹进了寺庙,怎么跑到这里胡乱攀扯。”

和顺不屑的撇嘴:“本来我们王爷看在王妃的面上,还给你们孟家一点薄面,谁知道你们这么不识抬举,上赶着巴结太子爷,分明不把我们爷放在眼里…”

纪婉容拿着帕子抹了抹眼角,硬是一捏大腿,挤出两点泪来,转眼见,却见和顺暗地里和她做手势,向她赔不是。

知道是做戏,纪婉容却还是要嘴硬:“你不过是个奴才,怎的如此放肆,也不怕王爷知道打杀了你,哼,王府的下人都这般没礼么,等我哪日再见了妹妹,必要和她说一声的,她这管家的手段也太差了。”

“哼哼!”和顺冷笑:“这是咱们王府的事情,不劳外人关心,少奶奶还是回去把自己家的事情搞搞清楚吧,别让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把那个家都搬空了。”

“你…”

婉容气急,抖着手出了王府的门,一出来就啐道:“什么东西,一个奴才而已,就这般奴大欺主。”

说着话,她黑着脸上了马车,大声道:“赶车!”

这番作戏,自然落在有心人眼里,至于别人都是怎么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纪婉容回去,自然该如何说便如何说,所幸她这话都听到孟之文耳朵里,孟之文权衡利弊,最后下了死令,刘梅病重,需要清静的地方休养,便直接让人把她关在家庙里,一日三餐有人照料,却是再不得自由。

而在庙里祈福的珍珠和月娟被孟之文接了回去,自此之后,孟家一切内院的权利都收到纪婉容手里。

纪婉容倒是感谢刘梅的糊涂,脑子不清楚,要不是她这般看不清形势,和太子搅在一起,还妄想贩卖私盐的话,恐怕现在孟家还在被刘梅把持呢,她纪氏婉容哪里有这般风光无限。

永辰宫。

天辰帝拿着一个折子看了看,随后轻笑起来。

随手把折子扔在桌上,天辰帝笑道:“孟家还算识趣,胆识也是有的,拼出去得罪太子,竟是把当家太太都关了起来,又上了请罪折子。”

高子轩站在一旁:“这是该当的,孟家人太大胆了,手也伸的太长了,父皇,照儿子的意思,为了以示警戒,很该削职剥爵,让他们永不翻身的。”

“这也有些过了。”天辰帝伸手敲敲桌面:“孟家倒是忠心的,也识抬举,只是刘氏那个女人太不成体统了,如今她被关了,再没有机会兴风作浪,孟家也很该重用一番的。”

说着话,天辰帝看向高子轩:“阿九啊,不是朕说你,孟家到底是你的岳家,就算做不到很亲近,可也不该弄僵了,你看看你办的事情,把孟家当家的奶奶给扔出去,让人看了怎么想?你一个王爷,度量就该大着些,总不能和女人计较吧。”

高子轩一挺胸膛:“父皇,实在是孟家太过气人了,他们家女儿嫁到儿子府上,儿子何曾错待过她,可谓恩宠有加了,他们还不知足,不说如何奉承儿子,反而越过儿子去巴结太子,哼,真当他们是太子的正经岳家么,那个孟月娥不过是个侧妃,说难听些,侧妃也是妾,月婵却是儿子府里的正经王妃呢,哪头轻哪头沉却都搞不明白,儿子怎么都得敲打敲打他们。”

天辰帝听在耳里,不由点头:“敲打是该的,不过却不该太狠了。”

他又似笑非笑的看了高子轩一眼:“你也不怕月婵恼了你。”

“一个女人罢了。”高子轩丝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难道还想骑在儿子头上?儿子宠着她,她就是个人,儿子哪天不稀罕她了,她就什么都不是。”

“你啊!”天辰帝叹了口气,虽然在说指责的话,可眼底的笑意却是瞒不住的。

高子轩抹了一把汗,心说真不容易,即想保住孟家,又要让月婵不至于受责,少不得,他要做那等没良心又高傲负气的人了。

所幸现在天辰帝被他哄的高兴了,如此,万事好说话。

“父皇,就是不罢了爵位,也该给孟家一点教训。”高子轩继续建议:“照儿子说,孟皓宇在京里呆的时间太长了些,借着守孝的名义,不肯出长安城,父皇该下旨把他外放,放到那等荒凉的地方,明升暗贬,也让孟家知道知道厉害,让孟之文见不到他这唯一的儿子。”

这话说到了天辰帝的心坎里。

当皇帝的最怕什么,无非就是怕儿子和岳家走的近了,被人鼓动着和他疏远了。

所以,天辰帝很不乐意见儿子媳妇感情好,儿子被岳家拉拢住,就是哪个儿子和媳妇的感情太好了,他都要出手破坏一番。

原先,天辰帝知道高子轩心理有毛病,就担心月婵因为这个拿捏住高子轩,现如今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个阿九是个粗鲁的,并不如何把月婵放在心里,若不是他有那个毛病,怕这府里侧妃小妾的已经满的不能再满了,月婵许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今儿瞧着高子轩丝毫不给孟家留情面,不说劝着自己轻饶孟家,还不住的添坏话,天辰帝的心里就是极乐意的。

不过,他面上还是得悠着些。

“孟家也是有功之臣,朕不能寒了功臣的心,也罢了,官位什么的也不用再降了,爵位还是那样吧,至于孟皓宇,外放了也好,最近东边沿海的地方挺闹腾的,就让孟皓宇过去吧,至于他能呆出个什么结果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第269章 太子妃的心思

“咚!”

一声巨响,太子一脚把书房里那张紫檀木的桌子踢倒。

“好,孟家,老九,孤记住你们了。”

他喘着粗气大吼。

几个小太监战战兢兢上前收拾,一个宫女脸上露出恐惧之色来,才要想个法子躲出去,不想太子伸手一指:“你,过来。”

小宫女吓的一哆嗦,缓慢的挪到太子面前。

太子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嘶啦一声,宫女的衣裳被撕裂了,露出里面嫩白的肌肤来。

太子双眼通红,伸手在宫女胸前狠掐了一把,宫女忍着泪不敢出声。

“把身子洗干净等着孤!”太子一挥手,让两个太监把宫女抬了下去。

“爷,太子爷!”

太子的心腹太监贡来小心上前:“太子妃求见。”

“不见!”太子心情正差,谁的面子都不卖。

“爷,太子妃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讲。”贡来惹不起太子,同样,也惹不起太子妃,只好硬着头皮上前禀报。

“重要的事情?”

太子皱起眉头来,显的心情更差几分:“让她进来吧,不,孤出去见她。”

说着话,他一整衣裳大步出去。

太子妃云氏身着杏黄飞凤服,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外:“爷,刚才妾身去瞧孟妹妹,谁知道妹妹动了胎气…”

原来这就是重要的事情,太子心情极度不爽,上前瞪着太子妃:“云氏,你若是闲极无聊,孤不介意给你寻些事情做,孟氏动了胎气,你是做什么的,太医们是做什么的,来寻孤又如何,孤可不是太医,孤去了,难道她就好了。”

云氏被抢白一番,脸色青白起来,咬了咬牙:“妾身寻思着孟妹妹慢是想要见到您的。”

一句话,太子啪的一声,直接把手边一棵小树打断:“要见孤,哼,孟氏太把她当人了,孤是她能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你去告诉她,孟氏侍宠而娇没有规矩,着她闭门思过一月。”

想到孟家做的事情,太子心里明白,这孟月娥怕也听说了这件事,想要借着动胎气的由头把他寻过去,好给她娘家开脱。

哼,都当他是傻子吗,说是老九逼着孟家不买孤的帐,可要是孟家没有这个心思,老九能逼得了?

这不过是孟家转投了老九这一边,两边合伙演的戏罢了,他这个太子虽然说不一定比下边那些弟弟强,可也不是大草包,三十年的太子生涯不是白过的,他要是个傻子,父皇和大臣们怎么能容得他做到现在。

这孟家也是脑子不清楚的,老九那是什么,表面上看着是个混不吝的,内里心眼却最多,兄弟们都叫他狐狸九,孟家还真当他是实心实意替孟家考虑吗,真是太天真了,这些皇子们哪个与人说话做事不留几分心眼呢。

老九也不知道怎么引诱的,把孟家的心思给勾了过去,出了这么个主意给孟家,孟家还想两不得罪,呸,任是谁一瞧都知道老九耍着孟家玩呢。

太子冷笑两声,倒并不想去和孟家计较了,一家子傻不愣登的,有什么好计较的,他要真和这家人上了劲,不是承认自己也是傻子么。

“是!”太子妃应了一声,转眼又一脸的愁苦:“太子爷,这事情…孟妹妹本就动了胎气,要是再罚她,会不会…这孩子到底是爷的骨肉。”

太子冷哼一声:“爷不缺孩子,她要是连个孩子都保不住,爷还要她做甚。”

太子妃面上为难的应着,实际上,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孟氏,让你背地里给我下绊子使阴招,你自以为你是个厉害的,岂不知,这太子府里哪个简单了,要没点心思,怎么活到如今,你把别人都看成傻子么,真没人教过你,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了任何人,或者一个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的人,要真较起真来,许背后给你一刀子呢。

“爷若是忙着,妾身便过去瞧瞧,也劝劝孟妹妹。”

太子妃行了礼,一脸笑容的说道。

太子把脸扭到一边:“看什么看,你派人告诉她,别动那些有的没的心思,她娘家的事情孤知道,让她好好琢磨琢磨,以后不许再和娘家的人接近。”

太子妃应了下来,又和太子说了几句话,劝了一回太子,让他保重身体,这才带着下人离开。

太子妃刚走,便有一个小丫头匆匆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道:“太子爷,孟侧妃身子不好,请爷…”

话未说完,太子一脚踢了过去,把那小丫头踢的翻了个跟头,吐出一口血来:“混帐,这是什么地方,容你大声哗喧,一点规矩都没有,孟侧妃也是个没规矩的,教的下人也不懂事。”

一句话,把月娥打入谷底。

那丫头愣了一会儿,爬起来跪在地上,吓的浑身颤抖。

太子这会儿倒是没心思罚人,一摆手:“你去吧,告诉孟氏安生些。”

丫头不敢说什么,应了一声爬起来就跑。

“不知死活的东西。”太子眼睛眯了一下,射出一道精光来。

先不说月娥如何听了丫头的话,如何心里难受,如何琢磨对策。

只说太子妃满面春风的离了太子的书房,一路上笑的极好看,带着一群的丫头婆子进了东跨院。

月娥使的丫头迎了出来,太子妃脸上带着笑:“得了,别行礼了,侧妃如何了?”

一个丫头上前回道:“回太子妃,这会儿刘太医正在诊脉。”

太子妃笑笑:“我知晓了,我去看看妹妹。”

说着话,太子妃进了屋子,就见刘太医似是诊完了脉,正在吊书袋呢,那意思无非就是月娥思虑过重,身体弱,再加上受了大刺激,这才动了胎气。

太子妃冷笑,受了大刺激,这个孟月娥,到了如今还想给她上眼药么,哼哼,这次也让她尝尝被别人上眼药的滋味。

听着刘太医说完话,太子妃上前道:“辛苦刘太医了,劳烦你给妹妹开副药,好好的给她安胎,要是好了,太子和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刘太医躬身行礼,连声应是,被小太监带下去开药方了。

太子妃笑着一挥手:“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妹妹说会儿话。”

一屋子丫头婆子哪敢不从,全都退了下去。

孟月娥坐起,双眼狠命瞪着太子妃:“姐姐,哪里敢劳动姐姐…”

太子妃坐到月娥身边,抿嘴一笑:“妹妹怕是在等太子爷吧,实话告诉妹妹,太子爷是不会来的。”

月娥一惊:“不会的,我如今这个样子,爷一定记挂,不会不管我的。”

“妹妹太天真了。”太子妃掩口而笑:“爷如今正恼你娘家的人呢,怎么会来,爷没有废了你,那就是看在你怀里骨肉的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