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艾不想给,她在顺义伯府也很艰难,指派下人干点事,打听点消息等等哪处不需要打点?而且,打点的少了,下人都看不上眼。

林氏就哭着骂她没良心,良心都被狗吃了,连祖母的尸骨都不管。

宋青艾梗着脖子说,祖母又不是我一个人的祖母,你有本事到我这里要钱,怎么不去别人那里要?

林氏被噎得哑口无言。

这话说得是没错,祖母不是她一个人的祖母,可眼下宋宁远只会花钱,半分钱没赚回来过。下头还有几个庶子庶女年纪尚幼,纯粹是干吃饭的。

何况,宋青艾出阁时,几乎掏空了家底给她置办嫁妆,如今怎么就不能要回百八十两银子来应季?

林氏无奈,瞧见矮几上一对成窑的青花五彩碟子甚是打眼,抓起来往怀里塞了就走。

宋青艾也不好拉扯着硬夺回来。

屋里的摆设器具都有账,无故丢失要追究责任,损坏了也得看到东西还能销账。

宋青艾自然不会说是林氏抢走了。

那时候严妈妈还在,就出主意,让蔷薇得空到外面瓷器店买个花色差不多的砸坏了冲账。

蔷薇买回来后,宋青艾当着郑德显的面“不小心”将碟子打破了。

郑德显看着宋青艾冷笑,她是多没脑子啊,一对青花五彩的碟子怕要上百两银子,用几文钱一个的地摊货来冒充,敢情当别人都是傻子。

宋青艾虽然心虚,仍让蔷薇捧着碎片去找管家销了账。

可是,她连着好几天在郑德显面前抬不起头来。

打那以后,林氏再上门,宋青艾就搪塞着不见。

自凌云死后,郑德显消沉了差不多一年,从来没有发泄过,那天被宋青艾的琴声刺激着,逮了个小厮胡作非为了一番,顿时唤醒了隐藏在身体深处那种蚀骨的*滋味。

郑德显的馋虫被勾上来,再也按压不下去了,于是,隔三差五就找人来伺候。

有的小厮不情愿,看见他老远就躲开,可也有为了钱财而上赶着的。

没多久,郑德显就找到了慰藉身体空虚的固定侍从。

这种事,很难传到内院,可外院的小厮却清楚得很。三传两传就传到了郑德显的庶兄弟耳里。

庶兄弟被郑夫人打压已久,心里一直窝着火,听说此事,早早就打通了关节,专等郑德显到外院*的时候,让顺义伯来抓个现行。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天郑德显刚把小厮叫到外书房。

庶兄弟安排好的人就隐晦地把消息递到了顺义伯那里…

第105章

正值夏日,书房的窗户大开,墙角燃着艾草,有股清苦的草香淡淡弥漫。

顺义伯神情凛冽,阔步走近。

郑德显的小厮在书房门外守着,瞧见顺义伯威严的气势,大气不敢吭一声,自发自动地跪在了地上。

屋内传来身体撞击的“啪啪”声,夹杂着粗重的喘息还有破碎的呻~吟,在寂静的月色里,分外地清晰。

顺义伯冷着脸站在窗边往里看。

白花花的月光,照着两具白花花的身体。

顺义伯头晕脑涨,眼前一片模糊,一时分不出哪个是自己的儿子。

晃了会神,才看清趴在书案上,“哎哟哎哟”叫唤的是小厮,而战在书案旁边,“吭哧吭哧”使劲的是自己的儿子。

书案下方,散着满地纸笔和两人的外衫里衣,被郑德显的靴子踩得乱七八糟。

顺义伯极有耐心,直听得两人的喘息愈加急促,眼看就要攀上幸福的顶端,顺义伯绕到门前,“咣当”一脚踹开了门。

郑德显恼怒地回过头,见是自己的父亲,当即痿在原地。他身下的小厮因被压着,加上被刺激的七晕八素,尚不知发生了何事,仍在骚情地叫,“爷,快点,快点。”

顺义伯大步走过去,将郑德显扒拉到一旁,小厮回过头来,没等出声,顺义伯抬脚就踢在他身前那根硬挺上。

顺义伯本是武将出身,有一把子力气,更加上心头燃烧着熊熊怒火,脚下便用出十二分力气。

小厮“嗷”一声惨叫,晕倒在地上。

郑德显惊恐地后退几步,大热的天,竟吓出满身冷汗。

顺义伯瞧瞧地上的小厮,也不管死活,径直吩咐,“抬出去埋了。”

外头跪着的小厮急忙进来,随便在地上抓了件衣物,搭在那人的紧要处,抬着出去了。

郑德显在旁边抖抖索索地穿上衣衫。

顺义伯冷眼看着他,心里全是失望与愤怒,嫡长子死了,现在就剩这么一个嫡生的儿子,将来是要开枝散叶继承家业的,竟然这么不成器。

顺义伯咬着后槽牙,沉声唤道,“来人,将这个逆子绑起来关到祠堂去。”

外院这一番折腾,内院也瞒不住了。

郑夫人听到此消息,如同被晴天霹雳劈中一般,呆坐了半日,然后怒气冲冲地闯进宋青艾的院落,不问青红皂白,朝着宋青艾脸上就是一巴掌,“这个下作东西,娶你还不如娶头母猪回来。”

宋青艾自嫁到郑家,自觉处处矮人一头,行事甚为小心,却还是公婆不喜郎君不爱,本就觉得委屈,又无故捱了一巴掌,泪水就莹莹地溢满了眼眶。

郑夫人看着她下巴尖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含着满眶泪水,楚楚可怜,心里越发厌恶,骂道:“连个男人都笼络不住,作出这副狐媚模样给谁看?”

宋青艾手捂着脸颊,想哭又不敢哭,哽咽着问:“我到底做了什么错事,母亲进门就打我?”

郑夫人自是不好开口说郑德显的事,“哼”一声,被婆子丫鬟簇拥着走了。

蔷薇急忙打了清水过来,伺候宋青艾净面,一边低声道:“听说,三爷跟个小厮在外院书房行事,被伯爷关进了祠堂。”

宋青艾不可置信地说:“怎么可能?”

“真的,那个小厮死了,三爷身边的几个也都捱了板子,能不能保得住命还两说。”

宋青艾吓了一跳,“这么严重?不是说富贵人家的公子常有养小倌的,这算不了什么大事吧?”

蔷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在别人议论时听了几耳朵。说三爷跟小厮混在一起有段时间了。”

宋青艾用棉帕擦了擦脸,无意中瞧见床上睡得正香的阿美,突然明白了。

这几个月,郑德显隔三差五就提壶酒回来,他喝得不多,只一盅,其余的都让阿美喝了。

阿美酒量浅,半壶就倒。她前脚躺下,郑德显后脚就出了门。

宋青艾只以为郑德显嫌弃自己,不愿独处一室,却不曾想过,他是趁机摆脱阿美去行苟且之事。

难怪这几个月郑德显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竟是被小厮勾了魂去。

想到此,宋青艾又是心惊,脸色顿时煞白,嘴唇哆嗦着吩咐蔷薇道:“你赶紧去打听一下,以前三爷房里可有大丫鬟伺候,有没有被收房的。”

蔷薇点点头,又道:“现下都三更了,想打听也找不到人,不如等明儿吧?”

第二天蔷薇来回宋青艾,“三爷本来有丫鬟伺候,两年前都撵了,换成小厮伺候…没听说有被收房的。”瞧瞧宋青艾的脸色,支支吾吾地说,“她们私下说原先以为三爷是个谦谦君子,从不对丫鬟动手动脚,回过头来想想,竟是三爷只爱男人,不喜女人。”

宋青艾已有心理准备,倒不像昨晚那边惊慌失色,可眼前仍是金星乱窜空茫一片,只听蔷薇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三爷身边的小厮交代说,三爷以前还包过一个戏子,戏子不知道为什么死了。后来跟安国公府的丁二爷还不清不楚过一段时间。”

安国公的丁二爷?

宋青艾一下子想到去年正月摘星楼的那档子事,又想起定亲前宋青葙曾让秋绫去过白家胡同,还有二姐姐写过的那封信。

莫非,她们早就知道了?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拦着她,反而眼睁睁地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宋青艾叫苦不迭,泪水顺着脸颊滚滚滑落,她才十五岁,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尽头?

宋青艾不甘心,她不想待在郑家守着活寡还要看人脸色,她要和离,即便不能和离,被休回家也行。

她的嫁妆还在,足有两千两银子,她长得又漂亮,就是被休了,回头也能再找个老实本分的婆家。

可要和离,得娘家人出头才行。

宋青艾擦干眼泪,吩咐蔷薇,“去找一下我娘,让她来看看我。”

到底当娘的心软,林氏前几次上门,宋青艾都不见,林氏虽然气得脑仁疼,可一听闺女哭着要见自己,林氏急忙换了件齐整衣衫重新梳了头,紧跟着蔷薇就来了。

宋青艾哭着扑在林氏怀里,将自己在郑家受到的委屈说了遍。

林氏心疼得一边随着哭一边安慰她,“可怜的孩子,你怎么这么命苦啊,成亲不顺、回门不顺,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艾姐儿放心,娘给你作主,非和离不行,咱不在这儿守活寡。”

说罢,林氏就去求见郑夫人。

郑夫人自然不肯和离,眼下宋青艾就是郑德显的那块遮羞布,有个嫡妻,外面再怎么传也翻不出花样来,可嫡妻没了,丑事就兜不住了。

林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请郑夫人松口让郑德显写放妻书。

郑夫人啜着茶水闲闲地说:“亲家太太是何苦来?自儿媳妇进门,吃得是山珍海味,穿得是绫罗绸缎,小两口恩恩爱爱,连句嘴都没拌过,我这个当婆婆的也没让她立过规矩。听亲家太太这意思,怎么倒像我家苛待了儿媳妇,非得逼着小两口和离。我们家门风一向清白,这一和离,岂不被人笑话?”

“你家儿子好男色,我总不能让闺女守一辈子活寡。”林氏急了,说话也不过脑子,当然她也没脑子可过。

“亲家太太,话不是乱说的,你得拿出个证据来,不能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什么都敢往外说。”郑夫人“咣当”将茶盅摔在地上,碎瓷片跟茶水溅得满地都是。

林氏涨得面皮通红,话是宋青艾说的,她到哪里找证据?这种事,除非捉奸在床,否则怎么算是证据?

林氏灰头土脸地走了。

郑夫人知道此话必是宋青艾说出去的,让人把宋青艾叫来,劈头盖脸一顿数落,让她从今天开始在跟前立规矩,免得太闲了多生是非。

林氏回到自个家中,左想右想没有门路,宋大老爷本来在官场上就不怎么玩得转,如今在家里守制,更是无能为力了。

宋宁远倒是结交了几个朋友,可人家文人雅士,谁愿意掺合这种事情?而且,宋宁远也怕说出去丢人,根本不想求别人。

林氏是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没办法给宋青莼写了封信,一是诉说一下苦闷的心情,二是要点银子周转。

半个月后,宋青莼回信了,给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对于宋青艾的事,表示无能为力。信末,却隐晦地提到,若找个地位高的人去说和说和,没准还有商榷的余地。

林氏一下子就想到了宋青葙。

宋青葙现在的日子是十六年来最舒心最轻松的。

幼年生活在祖母身边,她要看祖母的脸色,长大些要看林氏的脸色,被除族后,她要么惦着铺子要么防着别人,没有一刻轻松的时候。

现在可好,她不但不用看别人的脸色,望海堂上下包括秦镇都得看她的脸色。

秦镇吩咐过,杂七杂八的事都不许回到宋青葙这里来,外院的事交给千玉,内院的交给新月,他们拿不准的由秦镇定夺。

反正不许宋青葙费心动脑。

这天,瑞萱堂的魏妈妈来望海堂看望宋青葙。

宋青葙正在喝鸡汤,听说魏妈妈来,记着她三番两次的提点,忙放下碗,让新月请了进来。

魏妈妈先客套地问了些饮食起居的事,又问起丁九娘来,“…庵里碰到好几回,想起来她曾经给大小姐当过有司,不知道为什么住到三圣庵了?”

宋青葙笑着开口,“九娘为人是极好的,就是先前家里订的亲事不靠谱,上花轿前一天,丁夫人变卦悔亲。九娘没办法,只能先到三圣庵避避,不过避了八、九个月了,应该早就理清了。”

魏妈妈连连点头。

宋青葙就问:“祖母打听这个干什么?”

魏妈妈并不隐瞒,“老夫人觉得人挺本分长得也不错,想着二爷也老大不小了,大奶奶如今月份还小,不能操心…老夫人就有心说给二爷。”

秦镇在旁边听了就有些着急,连连给宋青葙使眼色。他还记得上次宋青葙打着秦铭犯小人的旗号搪塞了乔大太太,现下可不能给秦铭说亲,否则岂不是自己打嘴?

宋青葙知道他的意思,却毫不在意地说:“亲事许是成不了…不过,能成了倒是好事一桩。丁九娘配得起二弟。”

魏妈妈走后,秦镇皱着眉头道:“祖母真是多事,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

宋青葙笑盈盈地看着他,“祖母惦记着孙子的亲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怎么算是多事?只是我估摸着,九成把握成不了。”

秦镇就问,“为什么成不了?”

宋青葙故意卖关子,歪着头道:“先不告诉你,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这些日子,她吃得好睡得好,加上心情舒畅,肌肤比往日更加细嫩,脸颊透着粉色,像是春天初绽的桃花瓣,娇嫩欲滴。

秦镇不免意动,捧着她的脸,轻轻在唇上亲了亲。

老夫人行动力还挺强,刚打听清楚丁九娘的底细,就托人去诚意伯府求亲。

不到一个时辰,媒人就回来了,撇着嘴说:“丁家什么都没问,就说能出两万两银子的聘礼就行。”

秦钰是清平侯唯一的闺女,得了八千两银子的聘礼,秦家已经是心满意足。丁夫人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两万两银子。

老夫人气得拍着桌子道:“丁家的姑娘就算是金子塑的,也值不了这些银子。”

秦铭在济南府花两千两银子买了二百亩地,又花五百两买了处三进的宅院,后来到大舅舅家量了新房的尺寸。

回到京都,他忙着找木匠打家具,整天脚不点地,倒是没听到这些闲话。

且说林氏接到宋青莼的信犹豫了好几天,终于抵不过爱女心切,鼓足勇气找到了清平侯府…

第106章

门房差遣小厮到望海堂回给了新月。

新月知道宋青葙没有娘家人,正疑惑着这个大伯母是哪号人物,就看到秦镇自内间走了出来。

秦镇冷冷地说:“夫人没有伯母,不见!告诉门房,要是那人再来纠缠就打出去。”

新月瞧着秦镇阴冷的神情暗自庆幸,幸好没贸然往里通传,否则少不了吃挂落。

门房得了指令,朝林氏拱了拱手,“这位太太怕是找错门了,我家夫人根本没这头亲戚,您请回去,别处再找找。”

林氏灰头土脸地回到自己家,看着破败的小院,拥挤的房间,儿子在书桌前装模作样地看书,宋大老爷躺在床上哼哼着装病,小妾们在厢房唧唧喳喳地说闲话,还有三个只等着张嘴吃饭的庶子庶女。

林氏不由悲从中来,坐在门槛上嚎啕大哭。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她刚嫁到宋家的时候。

那会也是,老太太是婆婆,什么都不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得让杜妈妈伺候着。家里三个大老爷们有两个埋头读书,啥都不会,剩下老二借口做生意,整天在外面混。

里里外外的事情都压在她肩上。

她整天洗衣做饭,洒扫庭院,稍有差错,老太太就冷着脸,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好容易,二弟娶了付氏,家里用上了丫头,老太太把视线都集中到付氏身上了,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没想到,二十几年过去,她这日子竟然又走回原点了。

林氏觉得不公平,这一大家子人都不着急不上火的,该玩玩,该笑笑,就自己从早忙到晚,还落得里外不讨好。

宋大老爷嫌她不温柔娴淑,儿子嫌她丢人现眼,闺女嫌她没本事,这都是哪门子的腌臜事?

林氏一边哭一边数落,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想出个主意,顿时擦干眼泪,头也没梳,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没多久,林氏打外面回来,身后还跟着个人牙子。

林氏“腾”一脚踹开西厢房,指着两个小妾道:“就是这两个,每人十五两银子,不过有句话说在前头,不许卖在京都,要卖就往远了卖,越远远好。”

人牙子上下打量一番小妾,两人虽然年纪大了点,都是二、三十岁,可风韵犹存,一个清秀一个艳丽,当即点头成交。

小妾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一个闹着让宋大老爷作主,另一个哭着喊自己的孩子,乱成一团。

人牙子很有经验,颠颠到门口喊了声,外面就进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婆子手里还拿着麻绳破布。两人架着小妾的左右胳膊,一人往她嘴里塞块破布,还有一人则熟练地用麻绳捆上了。

小妾心不甘,拼命地挣扎。

林氏畅快地看着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小妾,恶狠狠地说:“挣吧,挣吧,挣跑了拿你闺女顶数。”

小妾顿时瘫倒在地上,被婆子麻利地架了出去。

外面的鸡飞狗跳声传到正房,宋大老爷探身看了看,终是懒得管,悄没声地又躺下了。

卖完了两个小妾又卖四个丫鬟,终于家里清静了。

宋宁远写好卖身契给了人牙子,林氏手里掂着几个银元宝对三个庶子女说:“以后洗衣做饭打扫屋子的事都归你们干,有谁不愿意的趁早说出来,人牙子还没走远。”

庶子女中最大的也才十岁,小的刚六岁,三人蜷在一起不住地点头。

林氏腰杆挺得很直,终于能理直气壮地做回当家主母了,可见人必须得强,她强悍起来,宋大老爷不也没吭声么?

领悟到人生精神的林氏先后又到清平侯府去了好几趟,开头门房看在她是个年纪不小的女人份上,好言劝她离开,没想到林氏竟似豁出去一般,不但不走,反而坐在门口泼妇般又喊又叫。

门房便不客气了,叫出两个小厮,将林氏架到胡同口,手一松,将人扔在地上。

再后来,只要林氏在胡同里露面,小厮就跳出来赶人,丝毫不留情面。

林氏又蔫了,她在家里可以撒泼,说一不二,可在清平侯府,人家根本不理她,连小厮都能把她推来推去。

宋青葙对门外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她正守着冰盆吃西瓜,看炕桌前的秦镇研墨。

墨研好了,秦镇问:“都写什么?”

宋青葙嗔他一眼,“就跟平常说话一样,你想什么就写什么。”

秦镇将笔往笔架上一放,“我没话说。”任性的孩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