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魏珞这般说,还是有些感动,悄悄地寻过他的手,将自己的手塞进他掌心,“你既不急,我有什么可急的?我只是…你推我荡秋千。”说着跑到秋千架下,一屁股坐在木板上。

魏珞笑着跟过去,“当心,抓稳绳子,我开始摇了。”轻轻推她一把,抓住绳子摇起来。

杨妡不满足,嚷道:“高点儿,再高点儿。”

魏珞用力摇两把,杨妡高高地荡了出去,飘动的裙裾像是起舞的蝴蝶,在夜风里翻飞。

高高地荡起,飞快地落下。

杨妡兴奋地尖叫不停,魏珞却莫名地有些担心,抓着绳子让秋千停了下来。

杨妡站起身,盯着他双眸问道:“阿珞,若是我松开手,你会接住我的,是不是?”

***

月上中天,月色如水。

魏珞已经熟睡,杨妡却毫无睡意。

她记得清楚,前世也是这样一个月光亮得惊人的夜晚,薛梦梧把她抱到窗前榻上,褪了她的衣衫,引领着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头一夜尚能克制些,往后就放开了。

薛梦梧是个中老手,而她受过多年训练,在房事上百般肆意,就像今天在李昌铭面前一般,放浪无羁。

以前不知何为“羞耻”,现在想起来几乎无地自容。

有着如此不堪的过去,又是顶着另一个人的名头,她怎配得上魏珞的真情厚爱?

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杨妡擦把泪,转过头瞧魏珞。

他裸着胸膛,只穿件薄绸亵裤借着月光隐约可以看到,亵裤里那一处高高的耸起。

临睡前,她推说身体不适,魏珞半点没有勉强,将她搂在臂弯里睡了。

他是火性的人,每次回来都跟馋极了的恶狼似的,恨不能将她拆骨入腹,今天因着她一句话就忍下了。岂知他那处却是不肯忍,即便睡梦里都高昂地扬着,宣泄他的不满。

杨妡心头酸软不已,悄悄褪下短衫,脱了肚兜,低低呼唤,“阿珞”。

魏珞甚是警醒,翻身欲起,杨妡覆过去,咬上他的唇,“阿珞,你要我吧。”

她身子俯着,胸前那处便格外柔软而丰盈,魏珞张手握住,这才发现她已经寸缕不挂。

清幽的月光透过轻薄的绡纱照在她身上,她肌肤晶莹亮泽,摸上去滑腻柔软薄带凉意,可眸子里却似燃着熊熊烈火,让他情不自禁地灼热起来。

汗一层未消一层又出,几乎汇成涓涓细流顺着魏珞健硕的胸膛往下滴。

而杨妡便是那汗的来源。

她眸子里燃着火,身体也似着了火,紧紧地缠绕着他,让他发痴让他癫狂。

魏珞从不曾见过这样的她,直到终于平息,俯身吻她的唇,却尝到满嘴的苦涩。

这分明不是汗。

魏珞大惊,捧着她的脸问:“阿妡,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痛你了?”

“没有,不是,”杨妡深吸口气,拂开他垂散下来的发,迎向他的目光,“阿珞,我…我其实并不是杨家五姑娘,我跟你一样,也是活过两世的人。”

几年前魏珞就猜想到了,杨妡还曾因此冲他发过脾气。当年他好奇,现在却完全不在乎,便伸手掩住她的唇,“我不要知道这些,我只知道你是我三聘六礼娶回来的妻。”

“阿珞,”杨妡哽一哽,将他的手拨开,“可是我想说…我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是小家碧玉,我前世是杏花楼的娼~妓,是陪着客人饮酒作乐的婊~子。”

“不是的,阿妡,”魏珞扯过薄毯搭在她身上,张臂将她整个儿拢在怀里,“别说了,我不管你前世是什么,迎来送往也罢,作奸犯科也罢,即便你曾杀过人下过牢狱,这都是从前,这一世,你就是我的妻。”

“可是别人知道了会笑话你,会轻视你…你休了我吧。”

“净胡说,”魏珞亲吻着她的额头,“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就是猜出来咱们也不承认,别说休妻的话,你答应过要伺候我到老,要看着子孙满堂,给重孙子娶媳妇。”

杨妡泪如雨下。

魏珞下床往净房里绞了帕子,给她擦擦脸,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怎么突然想起这些,是不是在瑞王府受了委屈?发生了什么事儿?”

杨妡猛然打了个激灵,到底说还是不说…

第161章 心意

日上三竿, 魏珞微侧了身子爱怜地看着臂弯里酣睡的杨妡——莹白的肌肤,水润的双唇, 雕翎般浓密的睫毛轻轻覆着,遮住了那双柔媚的眼眸。

安睡中的她,纯真稚气,不复昨晚的热情似火。

想起夜里, 魏珞抿抿唇, 想俯身亲吻她,又怕惊扰到她,只痴痴地望着。

往事却似走马灯般一幕幕闪现在面前。

初见时, 她穿着粉嫩的衣衫,清丽娇艳如桃花仙子, 纵然因身量矮小被杨府其他姑娘挡住了半个身子, 可他仍是一眼就瞧见了她;

后来,在萃英园旁边,她衣衫不整惊慌地靠在墙角干呕, 望见他的时候, 眸子里满是警惕与无助;

再后来, 在灯市附近的客栈里, 她蜷缩在床头, 神情惊惧, 眼里燃着愤怒的火焰。

幸得她是重生之人,才能从魏剑啸手下脱身,否则…寻常养在深闺的少女岂会懂得那些龌龊之事, 又岂能安然避开?

魏珞晃晃神,蓦地醒悟到自己许久没有想起前世的情形了。

那道清清冷冷不染半点尘埃的女子,总是孤单地站在廊下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发呆,不等他靠近就惊慌失措地躲回内室里。

可她却会在夜半时分与那个叫青枝的丫头在净房里嬉闹。

他痛苦又绝望。

这一世,杨妡会撒娇会发怒,会勾着他的脖颈将口中的芝麻糖度给他,问,“甜不甜?”

也会红着脸牵了他的手,软软糯糯地说,“我喜欢你,愿意嫁给你”;

更会细细喘着气,修长的腿盘在他腰间,咬着唇娇娇哀求,“阿珞,你快点儿。”

想起这些,魏珞终于忍不住,拨开她腮边乱发,轻轻吻上去,从额角到鼻头,又到红唇,最后贴近她耳畔,柔声道:“阿妡,阿妡。”

杨妡不耐烦地“嗯”一声,侧转身又沉沉睡去。

昨夜,她哭着问,会不会嫌弃她,会不会抛下她,他答不会,她不肯信,纠缠着他非得让他再要一次。

等完全歇下来,已近四更。

正是嗜睡的年纪,三番两次地折腾,肯定是累坏了。

魏珞低笑声,不再扰她,轻手轻脚下了床,细心地掩好帐帘。

门外艳阳高照,桂花树的枝叶无精打采地垂着一动不动,显然又是个大热天。

今年夏天热得也太反常了,不知西北那边怎么样。

昨夜杨妡说,在瑞王府听钱氏说起天气异常会引起灾害,她记得前世西北大旱之后发生过战事,而魏珞就是死在那次战争中。

她无法派遣心中的恐惧,不想这一世再度怀有遗憾,所以才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魏珞能了解她的感受。

上一世,情况虽然危急,却并非一线生机都没有,他不过是生无可恋才决然赴死。

这一世,有她陪着,他怎可能舍下这幸福的小日子?

假如圣上跟前世一样会派他带兵,他定然遵旨,但绝不会以身犯险。

魏珞默默地叹口气,正要离开,忽听桂花树上知了“吱吱”地叫起来,高亢而单调。

红莲怕惊扰杨妡睡觉,正要寻竹竿去赶。魏珞止住她,俯身捡起几粒石子扣在手里,侧耳听一下,手一扬,聒噪声顿止。

红莲惊讶地瞧了瞧地上三只死知了,恭声问:“早饭已经妥当了,爷现在要用吗?”

魏珞压低声音,“我往后头去,等奶奶醒了叫我。”

言外之意,是要等杨妡醒了一起吃。

红莲笑着点头,蹑手蹑脚进屋,见杨妡仍睡得安详,出门寻了蓝菖吩咐道:“跟吴嫂子说,早饭不必留了,先把午饭备起来,奶奶怕是还得睡会儿。”

杨妡直到临近晌午才睁开眼,习惯性地往旁边看了看,魏珞自然早就不在了,枕头仍是凹陷着,是脑袋压过的痕迹。

魏珞不在最好。

杨妡长长地舒口气,伸手将枕头拍平。

经过昨夜,她实在不知如何面对魏珞。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不在乎,说陪伴她,可床笫之间说的话能尽然相信吗?

有多少男人在床上甜言蜜语,可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账。

也就是因为有这种顾虑,在话语几欲脱口的瞬间,她瞒了下李昌铭算计她的事情。

她自认站得直行得正,可别人会怎么想,兴许会觉得她被富贵迷了眼,勾引李昌铭。

尤其她前世还是那种身份。

杨妡呆坐片刻,下床去寻衣裙。

红莲听到动静走进来,边伺候杨妡穿衣裳边道:“爷一早起来没吃早饭就往后边去了,说等奶奶醒了叫他。”

杨妡瞧着外头大太阳,“嗯”一声,“什么时辰了,看着天色不早了吧?”

红莲笑道:“差一刻午时,先头我已让吴嫂子准备午饭,这会儿兴许已经好了。”

“不用去叫爷,待会儿我过去找他。”杨妡说着,到净房里洗过脸,简单地梳了个圆髻,便往外走。

刚掀开帘子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气,闷且热,几乎让人窒息。

杨妡缩了缩,还是迈步出去,在墙边小水塘里折了枝荷叶顶在头上。

后面空地上,魏珞赤着上身,只穿条玄色长裤,手里张一只乌漆漆的长弓,正朝着松林间瞄准,余光瞥见杨妡,立刻收了弓,大踏步地走到她面前。

因着天热,他身上沁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原本麦色的肌肤更加黑了些,衬着满嘴的牙齿却愈发白。

“阿妡,什么时候醒的?”魏珞替她正一下头顶的荷叶,顺势攥了她的手,笑着问道:“肚子饿不饿?”

他的笑容就好似天上的日头,让她的身子顿时热起来。

杨妡微微笑道:“刚起身,没觉得饿。你呢?”

魏珞爽快地答:“我倒有点饿,不过平常也时不时饿肚子,习惯了。”

在军营里杨妡管不到,可在家里,万没有让魏珞饿肚子的道理,杨妡笑着开口,“我这就让人摆饭,等爷擦把身子也该好了。”

正要回房,魏珞拉住她的手不放,“阿妡,你帮我洗。”牵了她到井边,熟练地将水桶放下去,手一摆,吊上半桶井水,从旁边辘轳架上取下只去了瓤的葫芦瓢,塞进杨妡手中,“冲一下就成。”

杨妡舀了半瓢水,从他肩头浇下来,有水珠溅到她手背上,凉却很舒服。

半桶水浇完,魏珞展臂从旁边树枝上勾下帕子搭在肩上,仍是携着杨妡的手往回走。

炎阳高照,两人的身影格外矮小,黑黑的汇成一团,就在脚底下,分不清哪是她的哪是他的。

杨妡低着头,默默地瞧着那团黑影,心渐渐安定下来。

吃过午饭,魏珞小憩片刻,寻块巴掌大小的紫檀木,坐在炕桌前聚精会神地刻。

以前他刻刀不离身,几乎有空就在刻东西,成亲之后不知道是忙碌还是没有心思,竟是一次也没拿出来过。

杨妡看了好奇,凑上前问道:“你刻什么东西?”

魏珞笑笑,“大雁。”

先前不是刻过好几只了,怎么又刻这个?

杨妡虽纳罕,但瞧他全神贯注的样子,便没打扰,取出没完工的针线活儿继续做。

杨妡对着窗口,魏珞对着炕桌,两人谁都没出声,屋子里却莫名地有着温馨的气氛。

等到日影西移,天色渐暗,杨妡收了针线笸箩,魏珞也终于抬起头,将手里的物件递给杨妡,“差不多成形了,等我下次回来再修修,然后上色涂漆。”

果然是大雁。

不是一只,而是一对,脖颈勾着脖颈,翅膀依着翅膀,亲亲热热地偎在一起。底座下,刻着八个字,“相知相守,矢志不渝”。

他一笔字写得极差,难得的刻出来却不难看,反倒多了些棱角,粗犷而狂放。

前夜闹得太甚,这晚魏珞便不容杨妡放纵,箍了她的手脚在自己怀里,低低说起爵位,“希望不大,前面两朝帝王许下不少爵位,如今很多人家正经事儿不干,就靠着每年的俸禄和赐田的出息过活。朝廷不打算白养着这些人,正想由头黜爵。而且我也不是魏家嫡支嫡长,就算魏璟不行,前头还有个魏玹,不能长幼不分嫡庶不明。”

杨妡答道:“不成就不成,咱们眼下的日子就极好。”

没有爵位,她就不用应付许多不相干的人,见到李昌铭的机会也会少很多。以后,她决计不会再到瑞王府去,便是在杨家,只要李昌铭在,她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至于杨姵,她时不时写几封信便好。

过不了许久就是中秋节,然后重阳节,再就是春节,杨姵总有得忙,等孩子出生,她就更顾不上别人了。

杨妡主意打定,偎在魏珞怀里睡了个安心觉。

第二天恋恋不舍地送走魏珞,正取出块细棉布打算给魏珞坐几双耐磨的袜子,岂料承影进来禀报,说魏府里王氏来了。

杨妡颇为惊讶,她成亲这许久,王氏一次都不曾来过,无缘无故地上门,也不知因为何事。

尽管魏珞是除了族谱离开魏家的,从礼法上讲,眼下跟王氏半点关系都没有。但从道义上讲,王氏毕竟是魏剑声明媒正娶的太太,是魏珞的嫡母,杨妡不可能避而不见。

因此,杨妡片刻不敢耽误,穿上鞋子迎了出去。

王氏站在院子门口,穿件湖水绿的衫子,底下是颜色极淡的丁香色罗裙,身形婀娜肌肤净白,看着跟青菱岁数差不多,根本不像四十多岁的妇人。

杨妡屈膝行个礼,笑道:“大热的天,二太太跑过来一趟,不知有什么事儿?”

王氏不等说话,先自红了眼圈…

第162章 法事

杨妡百思不得其解, 她足有两三年没见过王氏了,素日无怨近来无仇,王氏做出这般模样是什么意思?

总不会突然良心发现, 觉得愧对庶子而惭愧地哭吧?

杨妡不怕动不动撕掳头发的市井女子,更不怕这种梨花带雨的扭捏妇人, 早在前世,这些招数就是她玩过的了。

故而装成呆愣的样子地站在门口,冷眼瞧着王氏如何收场。

红莲却有些无措,不管怎么说王氏算是长辈,传出去对声名有碍, 怕是会背上个不孝的名头,便低声劝道:“日头毒辣,二太太先进屋凉快凉快。”与王氏的丫头绿儿一左一右搀扶了她进屋。

屋里摆着冰盆,又因避着日光,比外头凉快许多。

杨妡吩咐红莲将井水湃过的桃杏等瓜果呈上来, 客气地让王氏,“二太太先吃些东西。”

王氏松开掩着唇角的帕子,在眼角拭拭,而后长长地叹息声。

声音婉转悠长,蕴着无穷愁绪。

帕子是月白色素绢, 她的指甲却染成雪青色,纤纤素手被绢帕衬着,非常好看。

杨妡不得不承认,王氏这套唱念做打的工夫其实是极为赏心悦目的, 可配上她的年纪来看,未免让人浑身发麻。

王氏叹了叹,见杨妡并未接茬询问她因何叹气,便捧起茶盅浅浅抿两口,“阿珞不在家吗?”

杨妡鄙夷一番,难不成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魏珞当什么差事,可面上仍是带着笑,“二太太来得不巧,昨儿他休沐,要等下一次还得半个月。”

“竟然这样?”王氏一副吃惊的样子,“才成亲没几个月就两地分着?”上下打量着杨妡,脸上浮起浓浓的怜悯,“阿珞也是,竟真舍得你…想当初,我跟阿珞父亲刚成亲的时候,原本是要升迁他到另一处卫所任职,可新婚燕尔哪里分得开,他便推却了。没多久,我就生了你大哥阿玹。如今想想,那段时日也真是快活,身边有个男人陪着…也真难为你能守得住。”

杨妡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氏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让自己红杏出墙?

即便魏珞不是她亲生的孩子,也用不着撺掇她给魏珞戴绿帽子吧?

王氏看出杨妡的惊讶,浅浅笑道:“你这孩子想哪里去了?我是说,你也不多四处走动走动,我是孀居之人不便外出,你竟也不去瞧瞧我?”

杨妡实在不愿跟她多费口舌,遂直截了当地问:“我家里事情多,哪里抽得出工夫到外头去,二太太顶着大日头来,不知有何事?”

王氏笑容掩去又换上愁苦的模样,低声道:“过两天就是阿珞父亲的忌日,我近些日子总是睡不好,翻来覆去梦见阿珞父亲斥责我没能照料好旧宅,也没能让他有个孙儿…我便想问阿珞,宁夏那边是不是出了事儿,再有中元节不是快到了,寻个日子到庙里念几卷经文好生做场法事。”

杨妡记得,以前王氏就曾借着祖屋的由头来打听过,也不知宁夏那处破宅子有什么好的,值得她一而再地惦记着。至于做法事,上面还有个魏玹,魏玹是长子,且是嫡出,难道他不能拿个主意?

杨妡腹诽着,神情也显出不耐,淡淡地说:“二太太且请放心,阿珞回来我定然告诉他。法事的事儿,等二太太定下在哪间寺庙,从哪天开始就让人过来知会一声,该出的银子我们一分都不少出,阿珞若有空肯定也会过去祭拜一番。”

王氏柔弱无助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记恨我,可我有什么办法,那府里是毛老夫人和魏伯爷把持着,先前阿珞被除族,后来你们成亲,也是老夫人拦阻着不让过来,我一个妇道人家哪能不低头?要是你公爹还在,我们也就留在宁夏不回来了,何苦在这里仰人鼻息,吃饭穿衣都得看人眼色。”越说越觉得委屈,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般,悄无声息地往下落,肩头一耸一耸的,真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要说王氏不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杨妡还真不敢相信。

谁家好好的姑娘,会自己修炼成这副矫揉造作的样子?

可如果真是风尘里的,魏剑声会明媒正娶?

杨妡想不明白也不愿费脑子想,等王氏终于哭完,便端起茶盅。

红莲送客回来,低声道:“二太太出门时遇到了平姑娘,说了好一阵子话。”

杨妡问道:“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