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非所问,我问你是不是不开心了?”祁暄放下杯子,目光凝视贺绍景,给他精神施压,让他避无可避。

贺绍景眸光一动,放下杯子,轻甩衣袖,笑答:“你关注她,我有什么不开心的,就是作为朋友提醒你一句,那姑娘不像是个宜家宜室的人,武安侯府的门庭,约莫她是攀不上的。”

祁暄听着他当面胡诌,不动声色:“攀不上我武安侯府的门庭,那攀得上你崇敬侯府的门庭吗?”

这小子两面三刀的厉害,原来年轻的时候就这样,他上一世居然傻不愣登的被他骗了那么长时间,以至于后来付出了惨痛代价,青竹太出色,引得别人惦记,可这惦记的人,背后却妄加非议她,足见人品。

贺绍景见祁暄这针锋相对的样子,周六爷笑眯眯的瞧着他们,一副看戏的姿态,多少有些不自然,干咳一声:“幼清,咱们言归正传吧。”

祁暄却不依不饶:“你得回答我的问题,咱们才能继续聊下去啊。”

贺绍景觉得今天的祁暄有些无理取闹,目光灼灼盯着他,不知打的什么主意,难道是试探?试探他对顾二的意思?

好整以暇的回道:

“你的问题,没法准确回答,但只有一句,她那样的身份和做派,攀不上咱们这样的门第。”

如果祁暄是试探他,那贺绍景这么说了,想必祁暄也该明白他的意思,若不是试探,他这么说也没什么影响,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忠平伯在他父亲面前,费尽了这么多年的老脸,才把顾三硬塞给了二弟,那还是因为二弟不用袭爵,而顾三又性情温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一般闺秀都要来的知书达理,父亲才勉强同意。

至于顾二嘛。贺绍景也曾在脑中想过,将来有没有可能娶她为妻,但只一瞬间,这个念头就被赶出了脑子。

贺绍景说完之后,对祁暄摊手:“我回答了,咱们可以继续了吧?”

祁暄哼笑一声;“可以。当然可以。不过,我先前想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是你和六爷的事儿,我代表武安侯府,你代表崇敬侯府,六爷代表北阳侯府,咱们三家只要联手,放眼整个京城,自然所向披靡。”

贺绍景和周六爷听了祁暄的话,都未曾开口,祁暄站起身来,两手撑在桌沿上,对两人说道:

“既然我说完了,那您二位继续,我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语毕,转身即走,贺绍景想拦都没拦住,只好作罢,给周六爷添茶:

“幼清这个人素来我行我素,眼高于顶,周六爷莫要见怪,咱们两个谈也是一样。”

祁暄走后,周六爷倒有些意兴阑珊:“咱们两个怎么谈,说句实在话,北阳侯府位处西北,当初我家侯爷为朝中文臣所伤,愤然离京,如今既然收了诏令,下半年得回京述职,这京中还得仰仗两位世子帮衬,但说到底,崇敬侯府亦是文臣,没有半点兵力,将来若想在京城做点什么,只怕还得依仗武安侯府吧。”

周六爷说的直白,就差指着贺绍景的鼻子说,你们崇敬侯府比不上武安侯府,商量事情的话,武安侯府不在,那就连商量的意义都没有了。

贺绍景不动声色,敛眸喝茶,一只手指在桌面轻敲,气定神闲的扬起一抹好脾气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哟哟哟,正面对上了。

小剧场:

渣男一号:哼哼哼,有些人就是渣男一个,我说的没错吧。

渣男二号:若论渣,我甘拜下风。

第57章

崇敬侯府里有一片狭长的湖泊,湖泊上绿萍依依, 岸边有一艘船, 顾玉瑶见了很新鲜,说还没见过湖泊环绕府邸的, 言语中颇感兴趣, 贺平舟便命人喊来艄公,领她上船去了,顾青学看了看顾青竹:“姐,你不去吗?”

顾青竹摇头:“我不喜欢水, 你们去玩儿吧, 我在岸边那亭子里坐坐, 等你们回来。”

贺平舟想劝她上船一起玩儿,被一旁的顾玉瑶暗自拉扯了一把, 贺平舟往她看了看, 见顾玉瑶轻咬唇瓣, 娇羞可爱,明白她的意思,不再强求顾青竹上船。

“那二小姐稍待我们片刻, 若想喝茶吃点心,尽管喊人来便是。”

说完这些,艄公便推开了船,载着一船少男少女沿着湖心逛去。顾青竹独自一人往岸边不远处的凉亭走去。不得不说,崇敬侯府的这片湖泊确实少有,一看便知是精心设计的, 两岸青松,湖面绿漪荡漾,中心处波光粼粼,一阵微风吹来,仿佛能闻见水的味道。

顾青竹将两只手撑在亭子栏杆上,望着水色空濛,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安静的心旷神怡,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看够了湖面风景,顾青竹打算坐下来,可身子一动就觉得身后不对,猛地回头,看见一张人脸凑过来,来不及退后,唇瓣与他的脸颊擦过,吓了顾青竹一大跳,赶忙退后,可谁知脚后跟碰到了亭竹子下的石墩,一个没留神,竟跌坐在栏杆凳上,从一开始的惊恐到反应过来的愤怒,顾青竹指着祁暄,气的手都在发抖。

祁暄腆着脸在她身边坐下,得意洋洋的摸着被青竹亲到的脸,祁暄脸上和心里都乐开了花。

顾青竹怒瞪他,赶忙从栏杆凳上站起来,怒道:

“祁暄,你还有没有点分寸?”

“有啊!”祁暄大义凛然的说:“我特意看了周围,没有人。”

顾青竹气绝,这是有人没人的事儿吗?

“青竹,别这么跟我见外,老夫老妻了都。”提到这个,祁暄的两只眼睛不自觉的落在顾青竹身上,多日不见,青竹似乎长高了些,腰还是那么细,不过衣襟那儿似乎比上一回见她鼓了一些,莫名的就口干舌燥起来,却又舍不得不看。

顾青竹拧眉,将目光从湖面收回,转到祁暄身上,打算和他再一次晓之以理,却没想到回头就看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前襟,一开始顾青竹还没反应过来,低头一看,瞬间暴怒,转身抱住胸口,怒斥:

“你看什么呢?”

吓得祁暄赶忙抬头,一脸正气,一本正经胡说:

“我,我看你衣领上的花儿呢,跟上回穿的不太一样。我觉得还是这回的花儿好看。”

顾青竹会相信他的话才有鬼呢。眉头紧蹙,怎么都不松开,祁暄悻悻摸了摸鼻头:“你别捧着了,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我…还不至于。”天知道他一句‘不至于’是费了多大力气说出来的,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不要脸。

顾青竹简直要气哭了,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

祁暄见她这表情,心疼死了,站起来将她拉着坐到石桌旁,自己则规规矩矩的坐在栏杆凳上,两手举起:“这样总行了吧,你就盯着我,我保证不看其他地方!”

顾青竹深吸一口气,再次为自己的命运悲叹,怎么就惹上这么个人!上一世没让她过几天好日子,这一世还来纠缠,一次比一次过分。

“青竹。我没有恶意,就是想来看看你,你别这么对我。”祁暄试图软化某人的心。

但某人心如钢铁,岂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化开的,转过身去看着湖面,只当旁边没这个人在,不言不语的。

祁暄盯着她的侧脸,打算从一个比较轻松的话题切入本次聊天,于是说道:

“对了,没想到学弟小时候长得还挺可爱。谁能想到,长大以后那么胖。哈哈。”

自言自语般,顾青竹依旧保持沉默,祁暄尴尬摸鼻头,再接再厉。

“他现在在上学堂吗?学到哪里了?要不要我给他指点指点?”

祁暄缓缓往顾青竹的方向挪动,谁知刚一动身,顾青竹就回身,沉声道:“你离他远点。别打他主意。”

“我打他主意干什么,我是想打你的主意。可你对我不假辞色,我只好…”祁暄话还没说完,顾青竹就愤然站起:

“你威胁我?”

祁暄一脸懵:“我威胁…你什么?”

顾青竹指着祁暄愤然怒道:“我警告你祁暄,别得寸进尺,学弟是我的命,你若敢动他,我和你拼命。”

‘我和你拼命’这五个字在祁暄耳中炸开,敛下笑容,对顾青竹道:“你想和我怎么拼命?我们俩之间,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说说话吗?”

伸手去抓顾青竹的手,被顾青竹打开,祁暄站起身,耐着性子往顾青竹靠近,顾青竹见状,心道不妙,转身拔腿就想跑,却被祁暄长臂一捞,带入了怀,祁暄的个子很高,顾青竹虽然也不算矮,但在祁暄怀里相当小鸟依人。

祁暄用双臂箍着顾青竹,他双臂力气大,箍的顾青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不住挣扎,身子扭动,可越扭身后就箍的越紧:“别动,再动信不信我把你压这石桌上?”

一句简短的威胁,让顾青竹立刻停止了动作,她的确有些害怕,因为她知道,祁暄说得出来,就敢做,这天下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儿。

“你放开。”顾青竹低吼一声。

“不放。”

祁暄的执拗脾气也给勾出来了。

顾青竹的眼睛都气的开始泛红:“祁暄,你是不是真的想逼死我。放开!”

祁暄说到做到,一个旋身,便将顾青竹压在了凉亭中间的石桌上,先前他看见青竹在凉亭上,想要过来和她说话,便让李茂贞在外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所以他才有恃无恐。

可顾青竹不知道,她如何能放任自己在别人家的凉亭里,被一个男人压在石桌上,虽然她不在乎名声,可也不想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一辈子的婊子。

祁暄是真的生气了,他气她每回见面都剑拔弩张,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他的意思,甚至不惜扭曲,难道他在她眼里,就是这样一文不值吗?

顾青竹气的直喘气,两只手都被祁暄压在头顶上,动弹不得,两人四目相对,僵持着,谁也不愿服一声软。

顾青竹越想越生气,越生气就越喘气,越喘气,胸部就越起伏,越起伏…祁暄就越紧绷。明明身体已经有了反应,他就是不愿撒手,今儿她连跟他拼命这句话都说出来了,若不教训一下,下回还不知道要翻什么天呢。

尽量让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想,顾青竹满面通红,人比花轿的容貌深刻印入祁暄眼中,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无一处对他不是诱惑,祁暄已经感觉自己背后湿透一片了,身子紧绷的厉害,顾青竹冷静下来,先让自己放松,才能一鼓作气的对付他。

慢慢地感觉到祁暄力道的放松,顾青竹猛地一挺身,想要借腰的力气,把祁暄给推开,可祁暄也不是吃素的,这种临场应变还是有的,再次抓紧顾青竹的手腕,将她压下,这一抬一压间,祁暄只觉得自己坚硬的胸膛上碰撞了两下让他心醉神迷的柔软。

顾青竹停下挣扎,怄气般连话也不说了,心里彻底绝望,不管是有崇敬侯府的奴婢经过,还是顾玉瑶他们乘船回来,看见此情此景,她和祁暄都难再脱离关系,这事情不是她现在挣扎两下就能改变的了,干脆不挣扎了,就看祁暄能这样对她多久。

忽然,顾青竹以为自己看错了,眨巴两下眼睛,聚焦在祁暄的鼻端,一道红殷殷的血迹,正缓缓的流下来,祁暄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不对,放开对顾青竹手的压制,手背擦过鼻下,刺目的红色仿佛在嘲笑着他的幼稚。

转过身,捂住鼻子,对顾青竹摆摆手,意思再明显不过,由于突发状况,他今儿放过她了。可忽的又一想,不该是青竹走,祁暄干咳一声,捂着鼻子,对在一旁疑惑盯着他的青竹闷闷的说了句:

“那个…最近天干,有点上火。你,你回去也多喝水,这天太干了。”

说完这么一句强行挽尊的话,祁暄飞也似的跑出凉亭,留着顾青竹站在亭子里,觉得莫名其妙,他脑子里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居然流鼻血了!

祁暄捂着鼻子走出花园,李茂贞迎上前:“世子,您与顾小姐说完话了,也没什么人来这,就两个扫地的婆子,我给打发走了。”

祁暄支支吾吾的点头,埋头就要离开,李茂贞见他奇怪,不禁又问:

“世子您怎么了?捂着鼻子做什么?”

祁暄闷闷的回答:“没什么,赶紧走吧。”

说着话的功夫,血迹就透出祁暄挡在嘴边的帕子,让李茂贞一眼就看到了,惊恐的指着帕子:“血!世子您流血了!怎么会流血,要不要紧,赶紧找大夫吧。”

祁暄恨不得扑上去把这咋咋呼呼的家伙给当场灭口,指着他,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李茂贞,你丫就是蠢死的!”

第58章

祁暄逃走之后,顾青竹起身将自己先前挣扎时被揉皱的衣服, 坐在栏杆凳上纳闷祁暄怎么会突然流鼻血,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前襟,似乎有所觉悟, 可脑中怎么也不敢相信, 祁暄会因为她这身材而…

心中五味陈杂,湖面上吹来一阵微风,让顾青竹稍微清醒一些,呼出一口气, 勒令自己不去想那些事儿。

湖心亭的路口传来脚步声, 顾青竹立刻回头, 戒备的看过去,生怕祁暄去而复返, 假山后走出一个婢女, 拿着茶水来到亭子里, 对顾青竹福身行礼之后,便将茶水放在石桌上,再次行礼要走, 顾青竹看着那茶水,蹙眉喊住她:

“等等。这茶谁让你送来的?”

那婢女一愣,赶忙低头回答:“回姑娘的话,是武安侯世子吩咐的。”

顾青竹心上一紧:“他怎么吩咐的?你一直在?”

这湖心亭虽两径相通,但往那头皆为矮树,藏不了人, 只有这边入口处的假山后可以藏人,顾青竹就怕先前那些被人看了去。

“不是的,姑娘,奴婢是南边园子里伺候的,武安侯世子经过那里,像是要离府,急匆匆的都走过去了,还折返回来,让奴婢给湖心亭的顾小姐送一壶茶水来。许是这边园子里伺候的两个婢女去前院支应了,招呼不周,还望顾小姐见谅。”

世家侯府,公府里的丫鬟,只要主家稍微讲究,都是要经过训练的,待客之道相当周全,尽量让客人宾至如归。

顾青竹听了丫鬟的话后,心下稍定,点头让她下去,祁暄先前敢那样放肆,可见是做了准备的。但饶是如此,顾青竹依旧难以释怀。

气鼓鼓的将一杯茶一饮而尽。

贺平舟带着顾玉瑶他们游湖回来,艄公下了锚,船停靠岸边,顾青学对顾青竹挥手,顾青竹过去,就听顾玉瑶高兴的夸赞府里有这样大的湖泊特别好。

几人正相约下面去哪里玩儿,便有一个小厮过来传话,说是侯爷让在饭厅摆了饭,请公子,小姐们前往。

顾青学问顾青竹一个人在亭子里是不是无聊,顾青竹瞪了他一眼,他就不敢再问了,心中暗自反省,自己确实不太应该把姐姐一个人留在岸上,早知道留下陪她了。

崇敬侯府一日游,在下午申时结束,崇敬侯贺荣章与侯夫人段氏亲自送他们出门,两家互相道别,并象征性的邀请崇敬侯夫妇去忠平伯府做客。

在马车上,顾青学被顾知远叫到前面一辆马车上说话,顾玉瑶便换到后面的马车里,与顾青竹一起,顾玉瑶不是看向蔫蔫儿的顾青竹,心里得意极了,觉得今天崇敬侯府一行简直太爽了,既见识了将来她要生活的地方,又让顾青竹看到了差距,有崇敬侯府这样的珠玉在前,将来她若挑的相公门第不高,心中定不舒服,顾玉瑶就是想看顾青竹不舒服的样子。

顾青竹心情不好,被祁暄那样轻薄了,最关键是他力气太大,直到现在,胸口还臌胀的疼,回到伯府以后,顾玉瑶兴致不减,又拉着秦氏出门逛街去,听她的意思,是想去选一选布料之类的婚嫁物品。

顾青学看着那母女俩离开的马车,嘀咕一句:“还有一年多呢,她急什么?”

对上顾青竹的警告目光,顾青学才闭嘴,见她捂着胸口,神色不善,顾青学凑上前问:“姐,你今儿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她嫁的好?其实没必要!二公子虽然和气,但在我看来,性情未必好,看着对人热情,可言语行为多有轻浮。”

顾青学送顾青竹回琼华院,在路上觉得自家姐姐的情绪有些不对,特意压低了声音和她这般说道。

顾青竹往顾青学看去,对上他故作了然的目光,伸手挽住顾青竹的胳膊,煞有其事的继续说道:

“没骗你,你没上船,所以没看见,二公子在船上,但凡有跟玉瑶姐身体接触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亏得我和大哥还在船上呢。”

对于顾青学的‘安慰’,顾青竹觉得有些无语,虽然有些词不达意,但顾青竹听了心里还是暖的,至少这说明了,学弟现在是真的向着她的。

顾青学把顾青竹送到了琼华院,见姐姐心情还未好转,也不知道再说点什么了,只得叮嘱她好生休息。

顾青竹回到房间里,让红渠帮着换衣裳,衣服解开之后,顾青竹自己都没注意,还是红渠看见了问的:“小姐,您这儿怎么了?像是有点青呢。”

红渠指着顾青竹腋下肚兜遮蔽不到的地方问,顾青竹抬起胳膊看去,果然有一块青的露出来,她背过身子,将肚兜稍稍拉开,小肉包的一侧,果然青了一大块,可见祁暄那家伙有多用力。本来这段日子,她身体在跟着发育,胸前涨涨的,他倒好,勒那么紧。

“是撞哪儿了吗?这地方也没法找大夫看。”红渠拿了一套干净的内衫过来,嘴里嘀咕着。

顾青竹接过内衫,躲到屏风后面换去了,边换边说:“先前脚滑撞到假山上了,我就是大夫,不碍事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把祁暄给埋怨到死。

***

是夜。

武安侯府沧澜居的后院竹林里,祁暄已经耍了六套拳,两套剑法,折腾了一个多时辰,仍旧没有想歇的意思,李茂贞来劝,非但没有效果,还给祁暄拉着当陪练,给摔了个腰酸腿疼。

祁暄衣襟敞开,大汗淋漓,跑去浴池冲了个凉水澡,拿了一把兵书,早早躺到床上休息去了。

可兵书越看越没意思,满脑子青竹在对他笑,满脑子都是他们那些为数不多的亲密接触,越想越烦躁,摔了兵书从床上坐起来。

顾青竹睡觉前,觉得胸口涨的难受,深呼吸一口气,干脆把肚兜给解了睡觉,小肉包正在长身体,这两年约莫都会有些涨,看见边侧的那一抹青,顾青竹又想起白日里祁暄的混账,将被子盖过头顶,气呼呼的睡去。

做了一个很累很累的梦,梦里面她被人追杀,一直在跑,跑几步就摔,跑几步就摔,摔到后来都已经累得爬不起来了。

早上难得睡晚,还是红渠进来喊她才缓缓转醒,捏着被角挡住胸口,顾青竹一边揉眼睛,一边问红渠什么时辰,红渠告诉她之后,顾青竹都吓一跳,慌忙伸手到枕头底下摸肚兜,昨晚为了轻松些,她将肚兜脱了睡觉的,可是在枕头底下摸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找到。

红渠拿着干净的衣裳过来,要伺候她换衣,见顾青竹在找什么东西,赶忙问道:“小姐找什么呢?”

“找肚兜啊。”顾青竹疑惑的回答。

红渠也帮着她找了一圈,没有发现,问顾青竹:“昨儿晚上小姐穿了吗?”

顾青竹摇头,红渠想了想便明白了。

“昨儿我进来拿小姐的衣裳去洗房,莫不是给我卷走了吧。我重新给小姐拿一件吧。”

顾青竹迷迷糊糊的,明明她是睡下以后才解的肚兜,难道她睡着了,红渠进来拿衣裳的?不过也就只有这个解释了,要不然她肚兜能去哪儿呢?

穿上红渠给拿来的另一件,顾青竹起床洗漱过后,连早饭都没吃就去仁恩堂了。

最近仁恩堂里没什么事,有些小毛小病,良甫和昀生都能看,更多的是抓药,这顾青竹也帮不上忙,没病人的时候,顾青竹就在后面小宅里看看医书,研制研制跌打损伤的药膏。

顾青竹正用脚踩药槽,就见面前人影一闪,怀里落下一样东西,慌忙接住,抬头就看见一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坐到自己的秋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