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不是说和亲不重要的呢?”

“那是在没看到公主的画像之前。”

“我有未婚夫了。”

说罢匆匆回席,不再跟他交一言,怕说多了会露馅。

早知如此,不该那么快跟祁云海“毁婚”的,这会子竟连个挡箭牌也找不到。

也许,为了大局着想,再跟祁云海谈一谈,让他在匈奴使者滞留京师期间配合一下?

左思右想,心乱如麻,不知不觉中喝了许多酒。待自己发现不对时,人已经撑不住了,倒在一旁侍候的弄珠身海里突然蹦出两个字:画像。

眼皮猛地跳了几下,可还是抵不过浓重的睡意,来不及深想就睡着了。

帝阙 第二卷 醉花阴 第二百零十章 匈奴遣使来(二)

半夜醒来,头痛欲裂,皇上亲手倒了一杯水给我,又模仿我平时的手法按揉着我的太阳穴问:“是不是很难受?朕已经叫太医熬了醒酒汤给你喝

难怪我会半夜醒的,不然就我这酒量,非睡到明天中午不可。他自己的酒量也一般,难为他还照顾我,我不好意思地解释:“都是匈奴使者的话把我说得心烦意乱,不然不会喝那么多的。”

皇上告诉我:“朕已经跟他们的右贤王谈过了。”

“结果如何?”

皇上沉吟不语,我立刻意识到:“是不是很棘手?”

他不得不承认:“确实有点,他们点明了要你,而且只要你。”

我把和匈奴通译之间的对话跟他复述了一遍,然后纳闷地说:“他们本来对和不和亲并不在意,但看到我的画像后,临时改了主意,会冒太后女婿之名送寿礼,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皇上同样吃了一惊:“画像?什么画像?你的吗?”

我摇着头说:“我也没问清楚,当时心里有点慌,随便扯了个小谎,说我有未婚夫,然后就走开了,怕他又追问未婚夫是谁,实在不想提到祁云海的名字。唉,总之一团乱。”

皇上抱住我安慰道:“别急,事情总有办法可想的。和亲之事,从来都得双方自愿,又不是战败国求和,皇室美女任他挑。现在两国势力早不是当初那般悬殊了,他们自己心里也有数,不敢贸然开战。求亲嘛,男家只管求,至于许不许,那是女方的事,民间也尽有求亲不许的情况。”

我可没他那么乐观。心里七上八下的。如果没有琰亲王从中捣乱,许不许亲的确全看我方愿不愿意,对方怎么想无所谓,大不了继续敌对好了,反正中原和匈奴从没真正交好过。可现在这情形,只怕还得想个法子把匈奴人稳住才行,不然内外交困。腹背受敌。压力实在太大了,我真不愿意看到皇上又变成那种暴躁易怒的样子。

现在最让人想不通地是。“他们怎么会看到画像地

皇上问:“你们只请了三个画师。每个画师只画了一幅

“是啊。我们地那幅。还是小年那天在紫薇阁地餐厅里赶着完成地。画完就被太后当宝似地收起来了。”

“你确定没外流?”

“确定。太后那边地我也确实。她顶多给别人看看。不可能让人拿出去地。”

皇上思衬着说:“难道本朝竟有那样地高手。仅凭看过一次地印象就能临摹出另一幅画像?”

“不可能的”。我立刻否认:“有资格进春熙宫觐见太后,并且看到那幅画地人,非富则贵,那些人都是好吹嘘好攀比地。若有这样出神入化的技艺,早传得人尽皆知了。不可能还藏着掖着。”

皇上于是得出结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画师有问还是很痛,宿醉的滋味真不是一般的难受。我努力集中精神,希望能厘清纷乱的头绪,找出问题的症结所在,我试着分析道:“给我们作画地那个画师,据说画工最好,在京城久负盛名,可也是他画得最慢,修修改改无数次,他会不会实际上作了两幅或更多的画,然后只呈上一幅,其余的自己留着,好待价而沽,以牟取暴利?”

我的话刚说完,皇上已经朝帐外大声喊道:“来人!”

门外值守的太监应声问:“皇上有何吩咐?”

“把那个画师给朕捉回来!”

“给皇上画像地那个?”

“就是他。”

“现在吗?”

“当然是现在,这就派人去!天亮之后,朕要亲自审问那个里通外国的叛贼。”

太监答应着去了,我对皇上说:“如果真有第二幅画,也不见得就是画师本人卖给匈奴使者的。皇上您想啊,匈奴使者昨晚才到京城,他一个小小的画匠,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也不可能有这么大地胆子,当晚就找到匈奴人下榻的驿馆交涉。多半是有人从他手里买了画像,就为了引诱匈奴人向朝廷提亲。”

“你分析得有道理,其实要查这个也不难,朕明天就把负责接待匈奴使团地梁兆叫来,只要问明昨晚有谁去过驿馆,就基本上知道谁的嫌疑最大了。

我想了想说:“真正地嫌疑人不会做得这么明显的,只怕画像早在匈奴使者入京之前就已经交到他们手里了。”

皇上半晌无言,我能理解他地心情,要是这样的话,就难查了。匈奴使者一路走来,经过了多少地方见了多少人啊,谁知道这画像是何时在哪里易手的。除非匈奴使者自己说出来,否则根本无从查起。

皇上最后说:“不管怎样,这画师竟敢私自收藏皇上和皇后的画像牟利,同样是死罪。”

我猜测道:“会不会连他私留画像本身,都是别人授意的?或者说,有人预先高价订购,他才铤而走险,偷着多画了一幅?”

事情分析到这里,我们俩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宇文娟。

请画师进宫画像是她提议的,画师虽然是崔总管找来的,但不排除她私下里找画师卖画的可能。当然,崔总管本人也脱不了嫌疑。

只是一切都停留在猜测阶段,不可能仅凭猜测就去审问已经受封为贤妃的宇文娟,更不能随便惊动宇文泰。现在只能暗中查访,从几个直接当事人入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出幕后指使者。

有可能是宇文兄妹,有可能是宋方,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朝中想阻止皇家“姐弟**”的腐儒,或想撬走我了好让自家女儿上位的大臣还是不少的。

至于画师本人纯粹因为利欲熏心而卖画求利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第二天天还没天亮,派出去的人就传回了消息:画师在小年那天就离开京城的寓所回老家去了。他本就是外地人,几年前来京城赁了个房子作画卖画,因为画工好,很快就打响了名头,不少达官贵人找他作画。这次从宫里领了赏赐后,回去就收拾行李,雇了个车子,跟邻居说回乡过年。至于他老家在哪里,邻居也说不清楚,只大致晓得是哪个州府的。

叫来崔总管审问,他也不是自己出马,而是委派别的太监去请的。查来查去,折腾了一天,最终也没查出什么名堂,因为请人的程序没问题,就连画师回家,表面上都看不出什么问题,既然是外地人来京卖画,挣了一笔钱后回乡过年就是很正常的事。

但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画师当天就离京,说明画像当天就已脱手,也就是说,确实有人预先高价订购。

帝阙 第二卷 醉花阴 第二百一十二章 匈奴遣使来(四)

太后听到匈奴使者突然以女婿之名送寿礼的内幕后,大为震惊,差点立刻派人把宇文娟喊来对质,但最后关头还是忍住了,咬着牙说:“要是查实了是那对兄妹搞的鬼,哀家决不轻饶!”

不想看太后不开心,我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他们只管求,咱们只管不同意就完了,难道还能逼婚不成?”

太后表情严肃地说:“你想得太简单了”。

我问她:“那您看,这事怎么处理比较好呢?”

太后反问我:“你跟通译狐儿说你有未婚夫了?”

我被这个名字逗乐了:“原来他叫狐儿”,魁梧如斯,高鼻深目,竟叫个小丫头的名字。不过现在也没心情研究这个,我告诉太后:“当时也就提了一下,说完赶紧走了,没具体说姓甚名谁。”

太后道:“难怪狐儿后来跑来问我,公主的未婚夫是谁,好在当时人声嘈杂,我假装没听见,给他混过去再找别人打听的,现在只怕已经知道了。”

太后点了点头:“母后正想跟你谈这个呢,如果他找别人打听,别人肯定告诉他公主的未婚夫就是镇东戍守使祁云海。你跟祁云海摊牌是私底下进行的,也没对外宣扬,祁云海自己更不会说了,然后又忙着过年,外人肯定以为一切还是原样。”

我低下头。这两天我何尝不是在犯愁,已经拒绝了祁云海。现在为了敷衍匈奴使者,难道又再把他找回来?那怎么开得了口。

太后察言观色地说:“要是你觉得难为情,还是母后跟他说吧。”

“没事,我自己跟他说。”事关两国交好,我相信他能理解地。

回到自己地屋子后。我左思右想。发现还是没法当面谈。于是写了一封短函。把事情地经过大致说了一下。其实祁云海根本不用做什么。只需要在匈奴使者找到他地时候承认就行了——匈奴使者也不见得一定就会去找他。一般地人。谁会怀疑未婚夫地真假

想不到信函送去没两个时辰。祁云海亲自来了。

我在炭炉上烤着小红薯和板栗。听太监说渤阳侯求见。心里还有点慌乱。祁云海却笑得毫无芥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用老朋友地口吻说:“好香啊。老远就闻到了。每次跟公主在一起都有好吃地。”

我不过无聊烤着玩。自己偶尔吃一点点。大部分都赏给下人吃了。既然他要吃。便用小刷子在板栗上刷上一点蜂蜜。再用一个翡翠碟子托着送过去。

祁云海先把碟子转着圈看了一遍。啧啧赞叹道:“公主弄地东西。别说吃。光看着就赏心悦目。用这种半透明地绿翡翠碟子盛蜂蜜板栗。怪好看地。微臣都舍不得吃呢。”我在不知不觉中完全放松了下来。这个人虽是个武将。真地很善解人意。擅于调节气氛。让人消除紧张情绪。

接下来地时光。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很温馨。我不断地烤着、刷着。他则慢慢吃着。等他终于放下碟子。端起茶盏啜饮地时候。我总算鼓起勇气开口了:“侯爷。关于匈奴使者求婚地事。您有什么意见?”

他放下茶盏拱手道:“公主希望微臣怎么做,微臣就怎么做。”

我悄悄红了脸,他越表现得宽容大方,我越羞愧难当,但话不得不说明白:“为了让匈奴人断了念头,我只好说自己是有未婚夫的。”

“这样最好,免得他们纠缠不休。”

难得他也认同我的做法,“只是如此一来,侯爷的准驸马之名不仅国内传遍,连外国都知道了。”

“这是微臣的荣幸。”

“可是…”又不是真的,传得人尽皆知了,最后我却嫁给皇上,这算怎么回事?他堂堂侯爷,统帅千军万马地大将军,名誉会不会因此受损?

还有皇上也是。我最怕这事到最后被以讹传讹,变成“君夺臣妻”的不堪话本。

看我一脸为难,祁云海安慰道:“别想那么多,即便将来有什么不好的传闻,也不过传一阵子罢了,世人是健忘的。再说了,朝廷上下,谁不知道真实情况呢?会捕风捉影乱编排地人,也走不到公主跟前。”

我笑了起来:“侯爷的意思是,眼不见,心不烦?”

他重重地点头:“正是此意,公主就是心太细了,凡事看开点,看淡点,会快乐许多。”

“多谢侯爷指教。”

“不敢,微臣只是希望公主活得开心点。公主自前年秋天进宫,到现在快两年了,养尊处优,却未见丰腴,还是清瘦苗条,衣带当风。微臣本来打算等正式迎娶后,再好好将养…”

我地头快低到膝盖上去了,祁云海也自知失言,说了一声:“微臣告退”就匆匆走那边“汇报”最新情况,然后就命驾回了公主府。

在车上弄珠直犯嘀咕:“公主,这才正月初八,您怎么就跑到宫外住啊?”

我随口答:“宫里这些日子太闹腾了,我想安静两都咋呼起来:“皇上准会追来的,现在又不用上朝。”

“不会”,我很肯定地说:“最近宫里天天设宴,他走不开身,再说还有匈奴使者在啊,听说高哥丽也要来朝,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地,都选在春节期间朝觐。”

弄珠猜测道:“这个时候京城最热闹,如果想看中原的风土人情,现在正是最好地时候。”

我打趣她:“你这么了解他们,那派你去当向导,领着他们玩,如何?”

弄琴直拍手:“好啊好啊,那个狐儿还挺俊的呢,珠姐姐多和他套套近乎,说不定你也能当一回王昭君。”

连赵嬷嬷都说:“是个好主意,弄珠去和亲,也省得他们老打公主的主意。”

弄珠羞得满脸通红,嚷着说:“是他们的狼主想娶咱们公主,狐儿只是个通译,就算他…也不能让狼主打消念头“哦,原来真的看上狐儿了,放心,公主已经告诉他们有未婚夫了,你没有未婚夫倒是真的。”

一番笑闹中,马车在公主府前停了下来。

我才刚下车,还没进大门呢,弄琴忽然从后面拉了拉我的衣服,小声说:“公主,您看左边走过来的那群人。”

我忙转头:“匈奴使者?”

“好像是他们。”

我定睛一看,的确是,匈奴人的长相跟中原人不同,首先个子高,在人群中绝对属于“鹤立鸡群”的品种;其次,领头的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张钧彦。

人都跑到家门口来了,我这个做主人的,还能不请进去?于是公主府迎来了浩浩荡荡的一只队伍,把几个留守的家人忙得跟陀螺一样乱转。还算他们平日训练有素,没一会儿功夫就端上了一桌茶点。

张钧彦却把管事的周公公扯到一边嘀咕,眼见周公公诺诺连声地出去了,我忍不住问:“是不是敝府招待不

张钧彦陪着笑说:“公主别误会,只是叫他出去买一桶羊奶回来,孤鹿王爷他们喝惯了奶茶…”

“不用麻烦的,清茶就很好,入乡总得随俗嘛,王爷您说对不对?”说这话的是狐儿。

“对,对”,孤鹿王爷,也就是右贤王,一面附和一面端起了茶碗。

“咦,原来您也会说汉文呢。”我睁大了惊奇的眼,我一句匈奴话都不会说,这些匈奴人可真厉害。

孤鹿王爷茫然地看着我,回头对立于身后的狐儿说:

狐儿朝我摇了摇头:“他只会说几个简单的字,比如,对,是,请,再多就听不懂

王爷都只会说几个字,“难你呢?在哪里学的汉文?”

“呃,请汉人回家教的。”

“那公子肯定出身高贵”,匈奴就几年前还是纯粹的游牧民族,连王族都居无定所,随季节,也就是随牧草的长势迁徙,直到前任冒顿单于兼并许多小部落,基本上统一了匈奴之后,才模仿汉人的都城规模建起了王都。有了固定的城池,汉人才会去那里货值定居,匈奴家庭也才有可能请汉人先生回去教汉文,而这,也不是一般的家庭会有的。

狐儿回答说:“我是王爷的侄子,王爷的大妃是我的姑了,请坐。”

我让下人给狐儿端来椅子,他也不客气地坐下了。

接下来,基本上都是狐儿在跟我谈,即使是转述他姑父孤鹿王的话,也会加上许多自己的解释,让我渐渐产生了一种疑惑:即使是侄子,在自己的长辈面前,也不该如此喧宾夺主吧。

张钧彦显然也有同样的疑惑,眼睛在我和狐儿之间不停地转来转去。

一个时辰过去后,我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名为通译的狐儿,真实身份十分可疑。

孤鹿王已经贵为右贤王,匈奴国内只有两个人的身份比他还尊贵,那就是单于本人和左贤王。

匈奴的左右贤王都是新单于的王叔,年纪应该是中年人了,会如此年轻的,只有一个人。

难道,狐儿就是传说中的

帝阙 第二卷 醉花阴 第二百一十二章 匈奴遣使来(四)

太后听到匈奴使者突然以女婿之名送寿礼的内幕后,大为震惊,差点立刻派人把宇文娟喊来对质,但最后关头还是忍住了,咬着牙说:“要是查实了是那对兄妹搞的鬼,哀家决不轻饶!”

不想看太后不开心,我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他们只管求,咱们只管不同意就完了,难道还能逼婚不成?”

太后表情严肃地说:“你想得太简单了”。

我问她:“那您看,这事怎么处理比较好呢?”

太后反问我:“你跟通译狐儿说你有未婚夫了?”

我被这个名字逗乐了:“原来他叫狐儿”,魁梧如斯,高鼻深目,竟叫个小丫头的名字。不过现在也没心情研究这个,我告诉太后:“当时也就提了一下,说完赶紧走了,没具体说姓甚名谁。”

太后道:“难怪狐儿后来跑来问我,公主的未婚夫是谁,好在当时人声嘈杂,我假装没听见,给他混过去再找别人打听的,现在只怕已经知道了。”

太后点了点头:“母后正想跟你谈这个呢,如果他找别人打听,别人肯定告诉他公主的未婚夫就是镇东戍守使祁云海。你跟祁云海摊牌是私底下进行的,也没对外宣扬,祁云海自己更不会说了,然后又忙着过年,外人肯定以为一切还是原样。”

我低下头。这两天我何尝不是在犯愁,已经拒绝了祁云海。现在为了敷衍匈奴使者,难道又再把他找回来?那怎么开得了口。

太后察言观色地说:“要是你觉得难为情,还是母后跟他说吧。”

“没事,我自己跟他说。”事关两国交好,我相信他能理解地。

回到自己地屋子后。我左思右想。发现还是没法当面谈。于是写了一封短函。把事情地经过大致说了一下。其实祁云海根本不用做什么。只需要在匈奴使者找到他地时候承认就行了——匈奴使者也不见得一定就会去找他。一般地人。谁会怀疑未婚夫地真假

想不到信函送去没两个时辰。祁云海亲自来了。

我在炭炉上烤着小红薯和板栗。听太监说渤阳侯求见。心里还有点慌乱。祁云海却笑得毫无芥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用老朋友地口吻说:“好香啊。老远就闻到了。每次跟公主在一起都有好吃地。”

我不过无聊烤着玩。自己偶尔吃一点点。大部分都赏给下人吃了。既然他要吃。便用小刷子在板栗上刷上一点蜂蜜。再用一个翡翠碟子托着送过去。

祁云海先把碟子转着圈看了一遍。啧啧赞叹道:“公主弄地东西。别说吃。光看着就赏心悦目。用这种半透明地绿翡翠碟子盛蜂蜜板栗。怪好看地。微臣都舍不得吃呢。”我在不知不觉中完全放松了下来。这个人虽是个武将。真地很善解人意。擅于调节气氛。让人消除紧张情绪。

接下来地时光。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很温馨。我不断地烤着、刷着。他则慢慢吃着。等他终于放下碟子。端起茶盏啜饮地时候。我总算鼓起勇气开口了:“侯爷。关于匈奴使者求婚地事。您有什么意见?”

他放下茶盏拱手道:“公主希望微臣怎么做,微臣就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