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红了脸,他越表现得宽容大方,我越羞愧难当,但话不得不说明白:“为了让匈奴人断了念头,我只好说自己是有未婚夫的。”

“这样最好,免得他们纠缠不休。”

难得他也认同我的做法,“只是如此一来,侯爷的准驸马之名不仅国内传遍,连外国都知道了。”

“这是微臣的荣幸。”

“可是…”又不是真的,传得人尽皆知了,最后我却嫁给皇上,这算怎么回事?他堂堂侯爷,统帅千军万马地大将军,名誉会不会因此受损?

还有皇上也是。我最怕这事到最后被以讹传讹,变成“君夺臣妻”的不堪话本。

看我一脸为难,祁云海安慰道:“别想那么多,即便将来有什么不好的传闻,也不过传一阵子罢了,世人是健忘的。再说了,朝廷上下,谁不知道真实情况呢?会捕风捉影乱编排地人,也走不到公主跟前。”

我笑了起来:“侯爷的意思是,眼不见,心不烦?”

他重重地点头:“正是此意,公主就是心太细了,凡事看开点,看淡点,会快乐许多。”

“多谢侯爷指教。”

“不敢,微臣只是希望公主活得开心点。公主自前年秋天进宫,到现在快两年了,养尊处优,却未见丰腴,还是清瘦苗条,衣带当风。微臣本来打算等正式迎娶后,再好好将养…”

我地头快低到膝盖上去了,祁云海也自知失言,说了一声:“微臣告退”就匆匆走那边“汇报”最新情况,然后就命驾回了公主府。

在车上弄珠直犯嘀咕:“公主,这才正月初八,您怎么就跑到宫外住啊?”

我随口答:“宫里这些日子太闹腾了,我想安静两都咋呼起来:“皇上准会追来的,现在又不用上朝。”

“不会”,我很肯定地说:“最近宫里天天设宴,他走不开身,再说还有匈奴使者在啊,听说高哥丽也要来朝,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地,都选在春节期间朝觐。”

弄珠猜测道:“这个时候京城最热闹,如果想看中原的风土人情,现在正是最好地时候。”

我打趣她:“你这么了解他们,那派你去当向导,领着他们玩,如何?”

弄琴直拍手:“好啊好啊,那个狐儿还挺俊的呢,珠姐姐多和他套套近乎,说不定你也能当一回王昭君。”

连赵嬷嬷都说:“是个好主意,弄珠去和亲,也省得他们老打公主的主意。”

弄珠羞得满脸通红,嚷着说:“是他们的狼主想娶咱们公主,狐儿只是个通译,就算他…也不能让狼主打消念头“哦,原来真的看上狐儿了,放心,公主已经告诉他们有未婚夫了,你没有未婚夫倒是真的。”

一番笑闹中,马车在公主府前停了下来。

我才刚下车,还没进大门呢,弄琴忽然从后面拉了拉我的衣服,小声说:“公主,您看左边走过来的那群人。”

我忙转头:“匈奴使者?”

“好像是他们。”

我定睛一看,的确是,匈奴人的长相跟中原人不同,首先个子高,在人群中绝对属于“鹤立鸡群”的品种;其次,领头的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张钧彦。

人都跑到家门口来了,我这个做主人的,还能不请进去?于是公主府迎来了浩浩荡荡的一只队伍,把几个留守的家人忙得跟陀螺一样乱转。还算他们平日训练有素,没一会儿功夫就端上了一桌茶点。

张钧彦却把管事的周公公扯到一边嘀咕,眼见周公公诺诺连声地出去了,我忍不住问:“是不是敝府招待不

张钧彦陪着笑说:“公主别误会,只是叫他出去买一桶羊奶回来,孤鹿王爷他们喝惯了奶茶…”

“不用麻烦的,清茶就很好,入乡总得随俗嘛,王爷您说对不对?”说这话的是狐儿。

“对,对”,孤鹿王爷,也就是右贤王,一面附和一面端起了茶碗。

“咦,原来您也会说汉文呢。”我睁大了惊奇的眼,我一句匈奴话都不会说,这些匈奴人可真厉害。

孤鹿王爷茫然地看着我,回头对立于身后的狐儿说:

狐儿朝我摇了摇头:“他只会说几个简单的字,比如,对,是,请,再多就听不懂

王爷都只会说几个字,“难你呢?在哪里学的汉文?”

“呃,请汉人回家教的。”

“那公子肯定出身高贵”,匈奴就几年前还是纯粹的游牧民族,连王族都居无定所,随季节,也就是随牧草的长势迁徙,直到前任冒顿单于兼并许多小部落,基本上统一了匈奴之后,才模仿汉人的都城规模建起了王都。有了固定的城池,汉人才会去那里货值定居,匈奴家庭也才有可能请汉人先生回去教汉文,而这,也不是一般的家庭会有的。

狐儿回答说:“我是王爷的侄子,王爷的大妃是我的姑了,请坐。”

我让下人给狐儿端来椅子,他也不客气地坐下了。

接下来,基本上都是狐儿在跟我谈,即使是转述他姑父孤鹿王的话,也会加上许多自己的解释,让我渐渐产生了一种疑惑:即使是侄子,在自己的长辈面前,也不该如此喧宾夺主吧。

张钧彦显然也有同样的疑惑,眼睛在我和狐儿之间不停地转来转去。

一个时辰过去后,我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名为通译的狐儿,真实身份十分可疑。

孤鹿王已经贵为右贤王,匈奴国内只有两个人的身份比他还尊贵,那就是单于本人和左贤王。

匈奴的左右贤王都是新单于的王叔,年纪应该是中年人了,会如此年轻的,只有一个人。

难道,狐儿就是传说中的

帝阙 第二卷 醉花阴 第二百一十三章 狩猎深雪中(一)

晚上皇上回来,我问他:“派去画师老家的人还没消息?”

他摇了摇头:“没那么快的。”

我告诉他:“不用找了,嫌疑人已经自己露底了。”

我把宇文娟说过的话复述了一番,皇上冷笑道:“这么蠢,还玩阴的,世道真是变了,猪脑子都敢做当皇后和当国舅的春秋大梦。”

“也许正因为是猪脑子,才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吧”,所谓无知者无畏,“不过你的王叔不同,他还是有点真本事的,西京毁了他都没倒,到现在还有跟您斗下去的实力,真是不简单。”

“所以跟这样的人斗才有意思啊”,看来皇上被他的王叔训练得越来越淡定了,早些时候的暴躁易怒消饵无踪,还劝导我说:“对那些蠢猪之流的,你根本不用理她,当笑话看就是了。”

“她我自然懒得理,但她招惹来的匈奴野狐,却不得不理”,说到这个,我就想到了另一个人,忿忿地说:“刚才请张钧彦来问话,快把我气死啦?”

我把张钧彦说的关于匈奴的婚俗,抢婚,以及狐儿今天的表现说了一下,皇上立刻皱紧眉头:“你说是,匈奴使者是张钧彦刻意引到公主府的?”

“刻意应该不至于,我今潮,事先没人知道,应该是偶遇吧”,其实冷静下来认真想一想,张钧彦也有他的道理,狐儿既然起了这个年头,势必会想办法跟我本人接触,早晚都一样。他们今天会在公主府前出现,也多半是匈奴人自己要求的。只是刚好碰上了我,就蹭着上门了。

“有这么巧的事?你刚到门口,他们就上门了。”皇上有些不大相信。

对于这点,我并不想深究,因为,“在皇宫之外拜访还自然一些,没那么拘谨,我昨天应该算当面拒绝了他。可问题是,这些野蛮人根本不在乎女人的意见,他们时兴看上了就抢。谁抢到算谁的。对于他们来说,女人不是人,只是一件物品,女人自己的喜好根本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

皇上重重地放下茶碗:“他们现在不是在匈奴。而是在我们华夏礼仪之邦。在这里抢婚是犯法地。如果他们竟敢抢你。朕管他家狐野狐。统统灭掉。”

我笑了起来:“灭掉一只狐狸容易。招来千万只狐狸围攻就不好了。现在您还是专心对付您家王叔吧。”

皇上道:“其实要对付他很简单。朕现在就可以派兵去抄了他地家。他在西京议事时竟然坐在金銮殿上。俨然以皇帝自居。还有战时跟冒顿暗通罪了。”

“您不是怕连带效应吗?捉了他。怕他地党羽作乱。老百姓才过了两天安定日子。可别又起内乱。”

皇上一摊手:“所以朕最近一直在跟严横接触。只要把他稳住了。琰亲王就不足为惧了。”

“辛苦了”。我亲手给他剥着松子。“您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大宴宾客。主要就是陪严横吧。”

“是的,他是单身汉,过年家里没人张罗,就在宫里过年了。”

我暗自嗟叹。皇帝真不是什么好差使,过年都不得安生。要借这个机会好好笼络权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安慰道:“不管怎样。他肯奉诏回京,然后日日随侍左右。说明他还清楚自己的身份,没有完全倒向那边。”

“不见得”,皇上眉间泛起忧色,“去年朕御驾亲征跟匈奴兵刃相见的时候,他假称西部吃紧,无力驰援北部军,对北方危局袖手旁观。朕派出的探子却打听到,他实际上蜇伏在琰亲王的军队里,为他出谋划策,调兵遣将,那时候,他绝对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琰亲王一起谋反的。只是反旗未举,西京已陷,他只好退回西部当缩头乌龟。这次他肯奉诏前来,还一反常态地陪着朕过年,而不去陪他的旧主子,有两种可能。”我顺着他地话头说:“一种是,断定琰亲王成不了气候,准备弃暗投明;一种是,心还在琰亲王那里,人却跑到您这里,试图骗取您的信任,好行使反间计。”

皇上不言语了,他最器重的几个臣子,除了一个祁云海,其余的都心怀鬼胎,作为一个登基未久的少年君主,最需要大臣支持的时候,却必须面对这样的局面,心里肯定有诸多无奈。

我岔开话题道:“正月十六开始上朝,是吧?”

“不是上朝,是去郊外劝耕。”

“但愿那天不要下

“下雪肯定就得重新择一个吉日了。”

“这样行吗?”开门红的日子不开门,会不会给人不好的预感,觉得今年又不平顺?

皇上迟疑地说:“朕还没劝过耕呢,是章景淳他们年前提议地,说朕武功已著,如今四境安宁,应该适当减免赋税,鼓励农桑,让百姓安居乐业。”

我连连点头:“这个提议不错啊,去年又是打仗又是水灾,各地粮仓都放空了,老百姓家里也一样,正该劝耕劝织。”

他眼睛一亮:“那朕去劝耕,你去劝织,好不好?”

我斜了他一眼:“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劝织只有皇后才有资格。”

“朕就是知道才说的,这告,你就是一国之后,比在朝堂上宣读诏书还有效力。”

“还是不要的好”,到底名不正言不顺,而且,我也不认为这能跟册封诏书的份量相比,“如果皇上实在需要人劝耕,不是还有太后吗?”

他伸手给了我一颗小小的爆炒栗子:“傻瓜,历朝历代劝织都是皇后的份内事,怎么能推给太后?要是太后去郊外亲手纺纱劝织,皇后却安坐在宫里享清闲,外人会怎么说。”

“皇上还未大婚,哪有皇后?太后又正当盛年,由太后出面劝织,是很正常的事。”

“哦”,他睁大眼睛夸张地惊呼:“原来姐姐是想先跟朕大婚,再以皇后之名劝织。这好办,还有好几天嘛,叫他们抓紧点,筹备一场婚礼还来得及。”

眼见周围侍立的太监宫女个个偷笑,我恨得牙痒痒,可又不敢再接腔,怕他越说嘴越溜。

一切事,未到最后时刻,谁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一最后阴差阳错我不能成为他的皇后呢?那么今日种种都会成为别人地谈资和笑料。

宫庭从来都是竞争最激烈、最残酷的地方,只不过我现在被太后保护得太好,所接触到地都是花团锦簇的那一面

突然有太监进来说:“皇上,匈奴使者托人送来了一封信函。”皇上打开一看,信是用汉文写的,显然是狐儿的手笔:“天气和畅,春暖花开,诚邀皇帝陛下去围场游猎。”

我好笑地说:“哪儿的花开了呀,这才刚立春,雪都没融完,草都还没长出来。”

皇上道:“人家是异族人,能写出这几个字就不容易了,语句还算通顺,也没错别字,将就着看看吧。”

“那倒是,我可是一个匈奴字都不会写。”

皇上又把信看了一遍:“他是客人,却邀请主人去打猎,这野蛮人地礼数跟我们就是不同。”

我突然心里一动:“您说,他会不会打什么鬼主意,狩猎只是幌子…”

“谋害朕才是目的?”

“也许我想多了吧,他地人在我国的土地上,要是敢如此胆大妄为,自己也难逃一路。”

听他地口气,很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忙问:“您打算接受?”

他反问我:“他们是贵客,只是想去皇家围场打猎朕都不奉陪,会不会显得太小气

我地看法是:“被人说小气也比冒险好,您马术一般,箭术更平平,本就没有此好,即使此番没人捣鬼,您的狩猎成绩也肯定不如那帮匈奴人,人家可是马上民族,靠打猎和放牧为生的,何必白白让他们意。”

没想到,本来还在犹豫的皇上,听到我的话反而更坚定了要去的决心,还不满地嚷嚷:“谁说朕马术一般箭术平平?你那是老黄历了,你被琰亲王劫去西京的那段日子,朕只要一烦躁就跑去骑马射箭,这水平已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你可不要小看了朕。”

“臣妾不敢”,我赶紧弯腰谢罪,“臣妾只是担心其中有什么猫腻,不想让皇上去冒险,才故意那么说的,谁知…”效果适得其反。

“哈,臣妾?你终于承认你是朕的女人了。”

我脸红了,“这不是跟您道歉吗?姿态自然要放低一点。”

“本来就是臣妾,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好好好,不说这个了,这个邀请您是决定接受了?”

“嗯”,他换上严肃的表情,“不去,一来显得主人未擅尽东道主之责,也好像我们怕了他们一样。你放心,在我们的地盘上,他们玩不出什么名堂的,我们有千军万马,还怕几个匈奴人?该怕的是他

帝阙 第二卷 醉花阴 第二百一十四章 狩猎深雪中(二)

约狩猎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别人还没啥,最兴奋的是宇文娟,天不亮就爬起来遛马。在浩浩荡荡的出行队伍中,她穿着大红斗篷骑在那匹通身乌黑独马蹄儿围一圈白毛的“踏雪”上,格外引入注目,真是明眸皓齿,飒爽英姿,连皇上都多看了两眼。

这让坐在车里的我有一瞬间的失落,如果她比我早进宫,也许此刻占据皇上心扉的就是她了。她的容貌和气质,跟宫里的女人截然不同,从来物以稀为贵,最特别的,总是最容易得到关注。

本来我压根儿没想到自己也会跟来的,但皇上坚持,宇文娟又一再求着,如果我不随行,皇上肯定不会单独带上她。就连太后也撺掇着:“整日闷在宫里,出去玩玩也好。”

我反过来劝太后一起,她笑着说:“你们都走了,总得留下一个人看家吧。”

我惊讶地问:“还有哪些人要去啊?”怎么听起来很多人似的。

太后道:“林太妃她们都说想去郊外走走,这三年孝期,她们关在宫里三年,也是闷坏了,以前她还跟先帝去过西京呢,京城的几处皇家别苑也时不时去住几天的。”

这缺口一打开,先帝留下的几位公主,还有郡王妃、郡主、诰命夫人,贵族小姐等都跟去凑热闹,光是给女眷坐的车马轿子就排了几里地。

整个京城轰动了,从皇宫一路迤逦向北,夹道看热闹的人摩肩接踵,有的地方还出现了踩踏事件。怕有人趁机作乱,连祁云海的部队都从郊外的驻扎地临时抽调上来一批帮着维持秩序。

皇家围场位于长安西郊的骊山脚下,与围场一墙之隔的,就是有名的华清池,那里有长安最好的温泉浴池,先帝在世时每年都要带新晋宠妃过来游幸。

因为皇上亲临,围场严阵以待,山路上站满了守卫,据说山路入口早在三天前就被封锁了,闲杂人等免入。还有几千弓箭手埋伏在围场周围,一旦出现可疑人物,很可能根本没审问就已被万箭穿心。

本来。冬天是没多少猎物可打地。动物们要冬眠么。可是皇家围场地职责就是保证皇上任何时候来都能兴尽而归。平时总是饲养着大量地动物。到时候就把它们放到山里去。

皇上地御帐在东边。女眷们地在西面。中间隔着看台。等会喊“出发”。回来后比猎物。领赏赐都在那里。

稍远一点地地方还有几个大帐。帐外支着锅灶和烤架。宫里地御厨昨晚就已来到此地打点。他们要为在场地几千人准备膳食。御医也穿梭在各帐篷之间。发放一些常备药膏和绷带。以便有人被箭误伤、被荆棘刺伤。或不小心跌了马时。可以做一些简单地处理。

“我刚已经跟皇上请示过了。他答应带着我。就是让我跟在他身边。和他并肩狩猎。”我正在帐中闲看。宇文娟突然冲进来。一脸幸福地红晕。激动得声音都有点发抖了。

“哦。那你小心点”。我淡淡地回应。

“好久没打猎了。真是技痒啊。”宇文娟搓着手。

“娘娘是心痒吧”赵嬷嬷不冷不热地丢出一句。

我忙扫了她一眼,宇文娟却不以为然地说:“是啊,就是心痒痒,以前在南边时,我哥只要有空就会带我出去打猎,到了京城,天天关在屋子里数指头…啊,蛮子来了。”

我抬起头,就见狐儿拿着马鞭笑吟吟地走过来,在帐外弯腰致礼道:“不知道在下是否有幸做公主的马童,陪伴公主出猎?”

我还没开口,宇文娟就抢过话头说:“那今天就把公主交给你啦,她还不会骑马,你要负责教会她哦。”

这话一出口,把我身边的人急的,弄珠已经嚷嚷开了:“贤妃娘娘,您明知道我们公主不会骑马,外面那么深的雪,您还把她交给蛮子,您到底存的什么…”

“弄珠,别这么没规矩!”我赶紧打断,当着匈奴狼主的面说人家是“蛮子”,当面质问尊贵的贤妃主子“安的是什么心”,就算是我的侍婢,也未免太大胆了。

狐儿却不以为意地说:“放心好了,在我们匈奴,这点雪根本不算什么,比这再深的雪我们照样打猎。”

“比这更深?”连宇文娟都惊呼出声,用手比画着说:“外面路上都这么深的雪了,山里只怕还深些,又不平,马高一脚低一脚的,很容易进去,马术稍微差一点的就会摔马。”

“娘娘也知道会摔马啊。”这会是弄琴在鼓眼睛。

宇文娟依旧是那幅傻大姐的德行,还乐呵呵地说:“地下铺那么厚的雪,身上穿那么多衣服,就算摔下去也没什么的。”

我忍不住插了一句:“听说冬天摔马很容易骨折,别看是雪地,真摔下去还是很要命的,再说山路不平,万一遇到一个陡坡甚至深沟,那可就惨了,摔不死也会冻死。”

“就是”,弄珠和弄琴异口同声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