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妻子说着说着火气就上来了,旺盛连连赔不是,可仍旧让兰梅火大不已,恨恨的瞪了旺盛一眼,不理会他转身往马车那边走。

旺盛哪里知道一句无心的话惹了妻子气成这般,恢溜溜的上前去,可兰梅是真的气了,跟本不理会旺盛抓着自己,直接就上了马车。

元娘看她生气,坐了起来,“这是怎么了?又闹脾气了?旺盛那样好的性子,你就不要总欺负他了。”

“小姐,你不知道他刚刚说了什么。”

“他嘴本来就笨,一见到你紧张的就更笨了,你还与他一般计较什么”外面的旺盛听到这番话,心里感触颇深。

哪知兰梅一听这话,眼圈先红了,“只是小姐不知道他那个笨人刚刚说了什么话?他竟然嫌弃我泼辣,说不像赵氏的女儿那样温柔似水,如此奴婢还与他过什么,不如休了去也好自在。”

马车外面的旺盛一听到这番话,扯了扯嘴角,这学话学话,怎么就学成了这般,自己也没有这样说啊,想上前去争辩,碍于规矩又不得靠前,只能在外面受着。

一些侍卫明白怎么回事,看向旺盛的目光不由得同情起来,旺盛只差给众人作揖了,无耐此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元娘有些不相信,“不会吧?我看旺盛也是个懂规矩的,而且就凭他那滑头样,即使真这么想也不会把这些话说了来啊,哪个男的会那么笨。”

“他到是没那样说,可话里的意思就是那样的。”兰梅难得胡搅蛮缠。

爱情中的女人果然是傻子。

元娘掏出帕子递给她,“先擦擦泪吧,眼睛都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受多大的委屈呢,一会儿我说说他,他要是不听我就给他的主子送封信去,还不信弄不了他了,真当咱们嫁给他不得受委屈了不成?好了,不哭了,大不了咱们休了他,凭什么等他休了咱们,咱们又不是嫁不出去。”

一听主子这样说,兰梅心里好受了,又忍不住为旺盛辩驳了几句,“其实也不用禀报了他主子,小姐替我出气便可了。”

得,看看,这不说不行,说了也不行,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果然是难弄啊。

元娘佯装生气道,“这怎么行,他都欺负了咱们,我就得好好收拾他,竟然敢这样对我的丫头,你虽然在我身边服侍,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成妹妹呢,你放心,大不了咱们不和他过了,再找个好人家。”

一见主子真动了气,兰梅到是急了,“小姐,不是的,其实平日里旺盛对我还是很好的,只这一次,他也只说了那么几句,我就来了脾气。”

外面的旺盛听见元娘的话不急反到是笑了,此时再一听到妻主马上认了错,每的嘴都合不拢,转身吩咐一旁的侍卫架火堆打猎去了。

“知道自己错了?”元娘看她,兰梅红着脸点点头,元娘叹了口气,“你呀,以后可不许这么莽撞了,先不说旁的,旺盛虽是个当下人的,那也是在将军身旁当差的,也是个要体面的人,你又是他妻子,更要为护他才对,莫总在外人面前耍小性子,你可明白了?这次我就不多说你了,若还有下次,我可不说旺盛先要说你,你可记得了。”

兰梅早羞的抬不起头,“小姐,奴婢知道了,奴婢下去看看食物备好了没有。”

还没有去打猎怎么会有食物,不过是找借口去见旺盛,元娘到也没有挑破,只任她下了马车去。

兰梅红着一张脸在火堆旁寻到了旺盛,她尴尬的正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旺盛先给她抬阶,将侍卫打回来的野鸡递到她的手。

“这东西怎么弄好吃还是娘子做决定吧”

丈夫脸上的笑让兰梅的心一暖,咬了咬唇,“之前是我太任性了,你、、、”

旺盛左右打量一眼,见没有往这边看,才扯住她的手,“我是你男人,你不和我发脾气和谁发脾气去?两口子之间还道什么歉,之前也是我不对,和你打趣也不该说那样的话。”

“那我就不是泼妇了?”兰梅笑着看他。

旺盛红了脸,左右又看了一眼,快速度的到兰梅脸上偷了个香,造的兰梅红了脸,羞哼一声,到也没有怪他,两个人亲亲热热的在一起弄吃的,看的一旁的侍卫都呆了脸,这两人之间还不是闹的要休来休去的吗?这才片刻的功夫竟然就像两小无钗的小情人了。

用过了晚饭后,兰梅还还想想旺盛在一起说话,元娘也看出来了,就扫发了她出去忙,自己则靠在马车里,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迷糊间醒来过一次,只觉得外面的天该黑了,马车里也黑漆一片,到没有见到兰梅的身影。

元娘翻了个身子,刚要继续睡,就发觉不对了,背后竟然躺着个人,先是一惊,马上就冷静下来,想来定是兰梅吧,这丫头睡错了地方,到是吓她一跳。

“醒了?”男人特有的低哑声音,带着一股热气从耳畔传来。

元娘瞪大了眼睛,转而拍拍胸口,“你怎么在马车上?怎么在这里?”

司马商宜听了这话,黑暗里看不到的唇角勾了起来,“想你差不多该到这里了,索性那边也没什么大事,就赶过来看看你。”

这话说的像两个人是两口子一样,元娘的心一暖,不过还是清醒的知道两个人之间隔着的东西,也就冷了下心来。

“将军这样不妥规矩。”

“你什么时候把规矩放在眼里了?你也少拿那些规矩来堵我的嘴,今日你即出了侯府,那便是自由之身,之前你就明白我对你的心意,你还想装糊涂不成?”司马商宜直接就把话给扯开了。

这男人脸皮到是厚,元娘翻了个白眼,背过身去,“将军的心意哪里是我一个小女子能揣摩的,况且小女子已是被休之人,还怀有身孕,将军该知道小女子的难处。”

黑暗里良久等不来一句话,到是等来了司马商宜的闷笑声,“据我所知你这小女子可不是普通的小女子,当年在江南,你可是还给自己相亲呢吧?现在没有长辈在上面,你怎么到怕上了?我可不信。”

元娘气急,可恶的男人,自己的丢人事,他还敢拿出来取笑,虽然很喜欢他这份精明,只是就这样败给他,元娘还真不甘心。

“生气了?还真是小心眼”司马商宜靠过去,大手理所当然的揽住她的腰,发觉她紧绷着身子,却没有反抗,心里也越发的开心,语气也不由得柔了起来,“今日虽来回奔波,却能见到你一面,总算是值得了。我在边关那边已置办好了宅子,到了之后你先住进去,眼下两国交战,我只能留在营地里,不能常回去,有事只管让旺盛去办就行。”

“将军只怕是弄错了吧,我又不是你内人,哪里能去住你的宅子,你心意我心领了,只是还是要驳了将军的美意。”元娘想也没想直接就给拒绝了,话才一说完,只觉得腰间的大手一紧。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下住

元娘恼火的拔开腰间的手,两手只反被紧紧的握住,一时之间脸被羞的又红又烫,这男人也太欺负人,明目仗胆的当起了登徒子。

“将军这是在羞辱我吗?将军也是有妻妾之人,往近的说,我还要叫将军一声姐夫呢,将军怎么能这般的待我?这不是逼着我往死路上走吗?”元娘本还不觉得什么,可话一说完,便越发觉得委屈,眼里也有了泪。

马车里静了很久,不知过了多久,只有元娘低低的哭泣声,在这深夜里显的越发的空寂,司马商宜将她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

“我对你的心思什么样,难不成一定要说出来你才信吗?况且我觉得有些话说不重要,要做出来才是重要的,至于你说的妻妾是怎么回事,显然你也明白,那并不是我情愿,当初我让母亲给我纳的女子便是你,谁知道颜儿也看上了你,他是母亲和大嫂的希望,我只能忍痛隐退了下来,让我激动的是那晚我掀开盖头后,看到的是你,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就是给我全天下,也换不来我那样的心情,可是颜儿也是爱极了你,竟然什么也不顾就冲了过来,我知道你在怪我那晚明明去的是王表妹那里,却还能说出这翻话来。”司马商宜苦笑,“我若知道嫁过来的是你,我又怎么会去那里呢。”

心爱的女人嫁过来,又有哪个人会在洞房之夜跑到一个不爱的女人身边去呢,他明白这些话说出来也不过是给自己找借口罢了,毕竟那一晚他在旁的女人床上。

元娘伤心的神情微愣,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回想一下太夫人后来对自己的讨厌,和府里后来发生的事情,这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这个,太夫人才觉得是自己勾引这两个男人在前,心下这个恨啊,自己好好的怎么就惹上这两位主了呢,说实话她都没有接触几次,看来只能怪自己倒霉。

“不哭了?可惜这是晚上,不然真要看看你哭鼻子是什么样”司马商宜黑暗里伸手往上摸。

气的元娘狠狠打掉他的手,“你往哪里摸呢。”

“我只想帮你擦擦泪,谁让你想偏了”

看看这男人,还一副委屈的模样,自己被他抱还没有怪他呢,元娘恨声道,“不要你擦。”

自己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耳根却热热的,虽然自己想歪了,那还不怪他乱摸,既然是擦脸,干嘛往胸口摸,不然她怎么会多想。

“偷乐什么呢?”司马商宜低下头,便能闻到淡淡的发香,让他莫名的干燥起来,身体更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少臭美,我干嘛要偷笑?要笑我就笑出来,我又不怕什么”元娘被他说穿心思,面上有些挂不住。

这回换成司马商宜闷笑起来,元娘猜到他在笑什么,不由得妖哼出声,握起拳头往他打去,也不管哪里绣花拳头就如雨点的落下去。

最后在半空中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握住,滚烫的手温让元娘心一紧,用力的往后抽竟一动也没有动,最后也就红着脸任着他握着去了。

这样的变化司马商宜如此精明之人怎么会发现不了呢,整个人兴奋的将元娘紧紧搂在怀里,竟像个初尝人事的小伙子一样,他这一辈子也没有做出过这种举动啊,要是被旺盛看到了,定会吓的眼球都会掉出来。

“你别碰到我的肚子”黑暗中,元娘急着提醒他。

司马商宜声音里掩着笑意,“放心吧,我还知道分寸,元娘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心里也是有我的,我做这些果然没有白费。”

“那万一我心里没有你呢?”元娘抬起头笑着看着他。

黑暗里,两个人的眸子对上,竟让元娘谎乱的避开,这男人的眼神也太烫人了,心跳声似自己都能听得到,元娘深吸一口气,可心跳的更乱。

她不是那些纯白的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两世为人,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会不明白,刚开始时她一直在抗拒,哭了之后她才明白,那不是讨厌,也不是拒绝,而是她心里一直有着这个男人,也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才能露出真性情。

甚至她一点也不讨厌被他搂着的感觉,竟让她觉得什么都不用想,这个男人就可以依靠,这样的信任代表着什么?就不用在多说了。

“没有我还是照样做,绑也要把你绑在我的身边。”司马商宜底气足,霸道的像个王者。

元娘哼了一声,到是没有说他。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我得在天亮之前赶回去,你在路上慢慢走,反正也不急,一两天怎么也到边关了,大不了在路上在住一晚,至于家里的事情,你放心,我会解决好了,给你一个交代。”

元娘信他,“那你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司马商宜的大手突然放在她凸起的肚子上,元娘的身子就微微一颤,“你放心,我会当成亲生的孩子一样疼。”

语罢,司马商宜直接起身跳下马车,元娘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到,只喃喃一句,“谢谢。”

这个男人,不管将来要面对什么,只为这一刻他给的温柔,她也愿意相陪,哪怕最后会受伤,她也想让任自己一次,任性一次。

想开了,元娘一个人在马车里忍不住欢笑出声,兰梅一推开马车门进来就听到笑声,唇角也跟着扯了起来,一边往马车上爬一边怪着天气冷。

哪知人上到车上后,车里的笑声消息了,她心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果然,元娘清了清嗓子,就开始训起来,“好啊,我这么信任你,到时被你卖了都不知道,枉我把你当妹妹一样疼,你竟联合着外人这样对我。”

“小姐,不是这样的,奴婢也是希望小姐好,所以、、所以才听信了旺盛的话,奴婢在也敢了”兰梅本就心虚,所以也没有发现元娘在逗她。

“行了,记得可没有下次了。”元娘虽是在逗她,却也有提点她一层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人心向着旁人,早晚是要出事的。

兰梅忙着应声,折腾了半宿,两人才躺下接着睡,兰梅本来有一堆的话要问,可上车就被主子训了一句,哪里还有那个胆子,想起上车时主子在那里偷笑,想来这事怕是成了。

次日,元娘醒来的时候,马车早就已经上路了,摇晃着她打了个哈欠,晚上睡不好的后果就是白天你怎么补觉,都会无精打采,和没睡醒一个模样。

中午的时候难得旺盛进了一处路过的小村子,在里面买了些米和菜回来,赶路这么久,难得能吃上米饭和菜,元娘也吃了两大碗。

再次上路时,旺盛在外面报着还有多远的路,听着他说的,元娘也知道晚上就能到边城了,想着昨晚司马商宜的承诺,元娘忍不住勾起唇角,当你不期望时,幸福竟然悄然来到你的身边。

因为晚上就能到边城,元娘也没有睡,马车里也没有灯,就听兰梅说着从旺盛那里听到的有关边城的事情,不知不觉竟然下半夜马车才进了城。

毕竟是战事之秋,边城的城门关着,好在旺盛递出了腰牌,才开了门被放了进去,城里很安静,马蹄声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元娘被兰梅扶着下马车,旺盛在那里叫门,只见是一五十来岁的男子打开了门,见到是旺盛忙将门大开,让出路来。

可能是晚上,院子里并没有看到下人,只有这一个开门的老头。

旺盛在那边交代着,“郭总管,这是咱们家的夫人,屋子我早让人来送信说收拾着,炕烧着了吧?”

虽然才是深秋,可是西北这边已下了几场雪,天气也冷的似京城里的冬天。

“已经都准备妥当了,夫人这边走”郭总管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元娘被兰梅扶着,又有旺盛带着护卫跟着,呼啦一片过了二道门往进房去,只见屋子里的灯是亮着的,一群人进了院子时,屋里也走了一个水灵灵的丫头。

“奴婢冰袖见过夫人。”一身白色的衣袖在夜里显得异常的刺眼。

元娘略点点头,旺盛已过去掀起了帘子,元娘搭着兰梅的手就进了屋子,郭总管是男子不好上前,只吩咐冰袖,“夫人就交给你照看了。”

冰袖甜甜一笑,“郭总管放心吧。”

转身这才进了屋,只见人已坐到了软榻上。

身上的皮子斗篷一拿下来,冰袖才看到那凸起的肚子,小步上前行了礼,“夫人,热水备下了,夫人要现在先沐浴吗?”

可见是个心细的,她们这么晚才到,竟还备着热水。

元娘着实累了,“不必了,也不早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这里有兰梅就行了。”

旺盛还想着和小妻子亲热一番,见夫人这么说了,自不好说什么,临走时还不忘记深情的看一眼兰梅,被兰梅狠狠的挖了一眼,才惺惺的退了出去。

“兰梅姐姐吧”冰袖上前拉着兰梅的手,“姐姐一直服侍着夫人,夫人也是习惯了的,只是一路劳累,夫人,这晚还是让奴婢守夜吧。”

兰梅抽回手,也不等主子回决,她就先开了口,“小姐习惯了我在身边,妹妹的心意我心领了,咱们做下人的不就是服侍主子的吗?天色不早了,妹妹回去歇了吧,明儿早上还要劳累妹妹呢。”

主子不开口,下人到开口,到底是这主子来头大,还是奴婢没有规矩?冰袖摸不透,如此也不多说,行了礼才退了出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隐情

睡的晚,元娘却醒的异常的早,起身坐起来的时候,发现兰梅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这丫头是什么时候出去的,竟比她起的还早。

厨房里,兰梅腰间绑着围裙,手里挥着大铲子,在灶台边做着早饭,新来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竟然亲手下厨房,看的厨房里的婆子们站在一旁,伸手却又不知做什么,只能站在那里。

冰袖得了奔到厨房时,忙上前劝道,“妹妹这是做什么?府上虽小,但是厨娘早在听说夫人要来就备好了,妹妹快收拾一下去服侍夫人吧。”

冰袖竟捡好听的说,兰梅手上的动作不停,回头对她一笑,“姐姐不必担心,我家小姐这阵子一直赶路,人都瘦了一圈,我想着亲手做几个小姐喜欢吃的菜,以后自然有婆子们忙的时候。”

冰袖听了这才笑了,“那我帮妹妹打下手吧。”

说着就上前去,只是一看到兰梅做的东西,竟不知道如何下手,因为那菜都是她没有见过的,若真要帮忙她也只能填把柴。

兰梅看到她的尴尬,“姐姐快出去吧,这里竟油烟,我也马上弄完了。”

说话的功夫,兰梅已将锅里炒的菜盛到盘子里,只见托盘上放了四道菜,兰梅转身又去蒸笼上拿出两层小龙包,放在另一边托盘上。

“我帮妹妹端吧”冰袖只端起了包子。

兰梅眸子闪了闪,只道了谢,端起菜与冰袖一起出了厨房往正房走,路上,冰袖笑道,“妹妹真是好手艺,这些菜我可是一个也没有见过,莫不是京城里的样式?”

“哪有,京城里也寻不到的,这些都是我家小姐研究出来的,这些年来也只有我会做这些菜,所以每当小姐胃口不好时,我都会亲自下厨做几道菜。”兰梅到也不隐瞒。

冰袖大变惊讶,“夫人真是好巧的心。”

兰梅淡淡一笑,到没在接话。

二人进了正院后,只见元娘已起来,披着毛皮的斗篷站在门口,兰梅快了几步,“小姐怎么不多睡会?外面天气寒,还是先进屋休息吧。”

冰袖要说的话被兰梅抢了先,张了张嘴最后只能笑笑,元娘全当没有看到,转身进了屋,已有小丫头打完了水,元娘只坐下来吃饭。

四个菜都是元娘上一世爱吃的,本就饿了,看到自己爱吃的胃口就更好了,两屉的小龙包也吃了一屉,落了筷子后,兰梅又端上一碗燕窝粥来。

元娘皱起眉头,“我是最讨厌吃这些甜东西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拿下去吃了吧。”

兰梅上前劝道,“小姐一路上都没有吃什么,一直没有吃好,不为自己,也得为肚子里的小主子想想啊,奴婢都把东西做出来了,你就吃点吧。”

任兰梅怎么劝,元娘都是不肯吃,冰袖站在一旁羡慕的看着这主仆二人,眸光闪了闪低下头,完全将自己变成隐形人。

元娘最后都烦了,“你看冰袖都笑话咱们了,不过一碗燕窝,你还当成什么好东西不成,快拿下去吧,都这个时辰了,你们也下去用饭吧。”

兰梅无力,只能唤了下人进来撤东西,一边和冰袖出了屋,一出屋冰袖就忍不住羡慕道,“妹妹和夫人的感情真好。”

兰梅当然骄傲,“我与小姐一起长大,从来没有分开过,即使我嫁人了,仍旧在小姐身边服侍着。”

冰袖大惊,“妹妹嫁人了?”

“是啊,不像吗?”话才说完,兰梅惊叫道,“天,我竟一直梳着丫头发髻,竟忘记了换发髻,到是我的错了。”

冰袖笑着问,“妹妹的男人在京城吗?”

说到自己的男人,兰梅的脸一红,“哪有,由小姐做主,已将我嫁给了旺盛,在京城里办的婚事。”

咣当一声,冰袖手里的东西全落到了地上,兰梅疑惑的看过去,只见冰袖脸乍青乍白,“姐姐这是怎么了?”

想到是因为自己的话才变成这样,兰梅心里的警惕马上提了起来,紧紧的盯着冰袖的脸, 不肯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冰袖强忍着声音,“没、、、没事,只是我太过惊讶了,没有想到妹妹竟与旺盛早就成亲了,这事我们到是没有听说呢,那姐姐在这里要恭喜妹妹一声了。”

“姐姐客气了”兰梅可没有那么好骗,知道这里面定有什么事。

用过饭后,冰袖就称有事先离开了,看着冰袖只动了几筷子的饭,兰梅心里的疑惑更大了,想着一会儿一定要找旺盛问问是怎么回事。

再说冰袖一回到自己住的房间,豆大的泪就落了下来,以她的容貌做个姨娘也是绰绰有余,她不是没有去努力过,只是将军却直接就不给颜面的将她赶出了屋。

从那以后,她就安安份份的做丫头,想着嫁个下人也不错,又听闻新夫人要来了,想着定要好好表现一番,好求夫人指婚。

在看到夫人身边的丫头后,冰袖心里的危机感就大了,何况那晚她也注意到旺盛出去时多看了兰梅几眼,所以晚上回去后,她就想着一定要好好表现一番,生怕夫人会因为疼自己的丫头而指给了旺盛。

现在她才明白,自己惦记了这么久的东西,竟然早就是旁人的了,想不到她退求其次都会这样,为什么她的命会这么苦?

冰袖哭了半响,听到外面郭总管叫了自己,这才擦了擦眼睛,应了一声,起身走了出去,只见郭总管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郭总管,是怎么了?”

郭总管到是反问她,“大白天的,你不过去看看夫人那里有没有事,怎么一个人躲屋子里来了?怎么哭了?被夫人说了?”

冰袖忙解释,“哪有,是砂子进了眼睛。”

郭总管年岁大了,当年司马商宜在边关后置办这个宅子后,他就一直管着院子,这些年即使司马商宜回了解京城,也是他一直管着,这冰袖是他捡回来的孩子,那时冰袖才七岁大小,如今已变成了大姑娘,那些心思他也明白,只是没有挑破,刚刚听到旺盛已娶了人,他就急忙的过来,听到小丫头说冰袖在屋里,这才过来看看。

旺盛那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也更是中意,只是这突然就娶亲了他都没有想到,当初将军从京城里回来,看到冰袖欢喜的样子,想了很多,他也没有挑破,自己的事情自己想不开旁人欢也没有用。

到底冰袖消沉了一阵子,直到后来又相中旺盛,他还想着等旺盛从京城回来后,去将军那里主动说一下,哪成想这人回来后就成亲了,早知道是这样,他该早去和将军说这事才好,也省着冰袖在这里伤心。

“冰袖,你虽然在府里当丫头,却不是签了卖身契的,要是你想出府,那就出去吧。”郭总管想来这样对冰袖也好,省着整日城见到了还伤心。

冰袖坚决的摇摇头,“谢谢郭总管,我在这府里呆着挺好的,而且出去了我也没有地方可去,这里早就是我的家了。”

“明日我和你婶子说说,看有没有好的人家给你寻一个吧,你也不小了。”

冰袖还是拒绝了,“我还小,过几年在说吧。”

她是不甘心,嫁不成主子,难不成连个自己看上的下人也得不到手?自己的容貌哪一点不比兰梅强,旺盛娶兰梅一定是受了夫人的指婚不能拒绝。

有了这种想法,冰袖心里也舒服多了。

郭总管可是年岁大心思通透的人,“你不想现在嫁人也行,只是旺盛毕竟成亲了,又是夫人给指的婚,你就不要在动那些心思了,你一直是聪明的,可不要坏了自己一辈子啊。”

该说的能说的全说了,以后怎么样,路全是她自己走出来的,他管也管不了了。

心事被郭总管看穿,冰袖有丝尴尬,直到郭总管离开了,才抬起头来,转身回屋子里重新梳了头又换了身衣服才出了屋,不去正院,到是往前院去了。

“旺盛”见前那抹蓝袍,冰袖快了几步,“你这是去哪?可是去夫人那?这是什么东西还是我送过去吧,你一个大男人总往内院跑也不好。”

被她这么一说,旺盛挠挠头,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这是我才从将军那里拿回来的蓝莓,听说是很好吃的果子,夫人正好有着身孕,将军让我拿回来的。”

旺盛还想借机会见见兰梅呢,这下到好,直接就被拦了下来,有些不甘心的往冰袖身后看了一眼,心知不可能看到兰梅,还是忍不住失望。

冰袖强忍下心里的不快,笑着掏出帕子递过去,“看你,大冬天的一头汗,擦擦吧,我现在就把东西给夫人送过去。”

帕子更是强硬的塞进旺盛手里,旺盛想拒绝时帕子已经落到了手里,想还回去时,人已经走远了,旺盛到也没有多想,将帕子直接就塞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