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她太过奢望了。

一旁的靳兰轩望了望进门的夏候彻,面上满是失落。

若是那一夜没有靳兰慧的从中破坏,也许…这个孩子就会是她的了。

凤婧衣默然站在后面,瞧着一屋子里有人欢喜有人愁,太后是铁了心要保下这个孩子,而夏候彻又不可能这样公然违逆太后,强行堕掉靳容华腹中的孩子。

靳兰轩今日也难得的安份,没有再如往常那般一见着她,便恨不得一副吃了她的样子。

“皇上过来坐着,陪兰慧说说话,她今日刚刚有了害喜的症状,一天了什么都没吃下,这会儿面上都没了血色…”太后担忧地道。

夏候彻闻言扫了一眼屋里站着的一干太医,道,“关乎皇嗣,你们可得悉心照看,若有半分差池,朕拿你们是问!”

“是,臣等一定尽心竭力。”众太医跪了一地,连忙回道。

凤婧衣无声冷哼,这会让人家悉心照看,只怕一会儿回头就让人往药里掺红花吧!

然而,她想到的,靳太后也一样想到了,坐在床边拍了拍靳兰慧的手,道,“宫里这些个太医又伺候过几个孕育的妃嫔,哪里必得这其中的大小事情,哀家已经差人去了靖缡公主府上,她之前生珩儿时,那几个伺候的大夫婆子都不错,让他们到这里来帮忙照看着。”

凤婧衣忍不住要感叹一句,还真是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这还没怎么样呢,言语背后就已经一番交手了。

夏候彻想对这孩子下手,靳太后却全安排上自己的人照顾,让他根本无一丝机会得手。

“既然母后已有打算,那便依母后的话吧,儿臣还有事要回皇极殿处理,先行告退了。”夏候彻道。

既然多说无益,他也无需多留在此,还是回去另寻办法吧。

“政事要紧,你先去吧。”太后点了点头,甚是通情达理。

夏候彻带着她离开了永寿宫,面色沉沉地上了步辇,不知心里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太后留在暖阁坐了好一会儿,直到靳兰慧睡下了,方才带着靳兰轩离开。

“姑母,你真的要让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太后瞅了她一眼,道,“谁让你自己不争气,如今这孩子兰慧怀上了,当然要让她生下来。”

靳兰轩有些气忿,道,“姑母,你明知道那天她是使了手段,还袒护着她?”

“哀家都帮你帮到那个份儿上了,你自己却白白错过了,还有什么不服气的?”靳太后斥道,声音却还算温和。

她就不信那日事情,兰慧真的就没有动一点手脚,只是她没有证据,事情也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便也懒得过问了。

“姑母…”

“好了好了。”靳太后拍了拍她扶着自己的手,低声说道,“等这孩子生下来,自然是交给你抚养的,你最近也帮好生照顾着兰慧,让她顺利的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皇帝不愿留下这个孩子,她却让兰慧生下这个孩子,想来孩子出生以后,本就不受皇帝宠爱的她,只怕以后皇帝看也懒得再看她了。

如此,这个孩子出生交给兰轩抚养,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谢谢姑母。”靳兰轩脸上终于扬起了笑意。

“这下高兴了?”靳太后说罢,催促道,“好了,折腾了大半天,扶哀家回房去休息一会儿。”

只怕皇帝还不会这样就算了,以后还有的操心的日子。

两人的脚步声远去,屋内原本睡着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咬着唇紧紧地揪住锦被,“我的孩子要交给靳兰轩抚养?凭什么?”

一路上,夏候彻都没有说话,面色却沉冷得可怕。

凤婧衣瞅了一眼,便小心翼翼地坐在边上,尽量不去招惹他,以免触了霉头。

车辇一到皇极殿,她便道,“皇上,嫔妾有些累了,想回凌波殿休息。”

夏候彻叹了叹气,只当她是想到了那早夭的孩子心中不爽快,便道,“孙平,送钰嫔回去。”

“嫔妾告退。”凤婧衣跪了安,带着沁芳和青湮离开这是非之地。

皇宫从来都是个藏不住事儿的地方,次日到清宁宫请安,各宫里都知道了靳容华有孕之事,无不是艳羡又嫉妒。

苏妙风见坐在边上的人怔怔出神,唯恐她是想到了那个夭折的孩子,担忧地道,“钰妹妹,别想太多,看开些。”

凤婧衣回过神来,笑了笑,“嗯。”

她哪用想那以多,如今该头疼的是皇帝皇后还有太后他们这些个,有的要让这个孩子出生,有的要让这个孩子见阎王,怕是又得愁得好些个晚上睡不着觉了。

这么想着,她不由望了望主位上坐着的邵皇后,果然那一脸和善的笑意,眼中却已经暗藏冷光。

这宫中任何一个妃嫔有了子嗣都会是她的威胁,更何况…还是靳家的人。

“这钰嫔和靳容华都是有福气的人,哪像我们这些个福缘稀薄,莫说是孩子,皇上都好些日子不曾见了。”胡昭仪阴阳怪气地叹道。

“有福气怀上了,也得有福气生下来才叫本事。”傅锦凰神情慵懒地靠着椅背,望向凤婧衣冷然一笑,“你说是不是,钰嫔?”

“皇贵妃说的是。”凤婧衣淡笑道。

她无非是想刺激她一下而已,反正又不会少块肉,索性随了她去。

“太后娘娘如此看重靳容华这一胎,想来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皇后笑语道。

这个孩子出生了,靳太后定然会无所不用其及要皇上立为储君,到时候这宫中哪还有她们这些人的立足之地。

在座的个个都是心思过人的,岂会听不出她话中之意,一时间也都没有了心思再说笑下去。

苏妙风虽不甚在意恩宠子嗣,可靳家与苏家一向不合,若这个孩子真被靳太后将来扶持为储君,苏家便就要大祸临头了。

凤婧衣扫了一眼众人,悠哉悠哉地品着茶,既然有这么多人操心了,她又何必多费心思呢。

靳容华是皇上了这个孩子,可是这孩子要想顺利的出生,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任她靳太后有多大的本事,皇帝不想这个孩子出生,皇后也不想这个孩子出生,这里这和多人都不希望那孩子出生,她又能防得住几个人?

之后,一连数日,她没有再去皇极殿。

“听说皇上最近心情不是很好,主子不用过去看看吗?”沁芳提醒道。

“我看了他心情也未必能好起来。”凤婧衣懒懒回道。

她自己都心情不好呢,还要去想办法让他开心?

沁芳给她重新换了茶,担忧地问道,“你说,靳容华这孩子能平安生下来吗?”

凤婧衣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头也未抬说道,“只怕没那么容易。”

这么多人不想她把孩子生下来,这宫里让人小产的手段多了去了,一个一个花样,她能招架得住几个?

关键是,孩子他爹都不想他出生,那么便是生下来了,也是白搭。

“主子,有人找你。”青湮进来道。

“哦?”凤婧衣抬头。

青湮将字条递过去,说道,“是靳容华身边的人送来的,约你明日,酉时三刻到伽蓝院一见。”

“她这个时候找你做什么?”沁芳对于姓靳的人,习惯性的生出警觉之意。

凤婧衣拿着字条看了半晌,搁到案几上说道,“去了不就知道了。”

“这哪能随便去的,我可不想再看到梅园那样的事再发生一次。”沁芳道。

凤婧衣知她心中担心,笑了笑让她宽心,说道,“放心吧,靳兰慧又不笨,也犯不着现在跟我作对。”

“姓靳的,就没有一个好人。”沁芳哼道。

次日,还未到时辰,她便带着青湮一人去了伽蓝院,院内人迹稀少,倒是个难得的清静之地。

过了大约两刻钟,外面传出响动,随时响起靳容华的声音,“你们在这等着吧,碧心扶我进去就行。”

凤婧衣等着,人一进了门便直言问道,“找我什么事?”

靳容华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淡淡道,“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找你说说话而已。”

“你说。”

靳容华敛目祈愿,良久方才睁开眼睛望着庄严的佛像,说道,“这个孩子,你说…我该不该留?”

做为一个母亲,她希望这个孩子能出生,可做为了一个妃嫔,她知道这个孩子的出生只会让自己隐入更加艰难的境地。

“你…”凤婧衣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难道她自己也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靳容华深深吸了口气,声音有些悲伤的沙哑,喃喃说道,“这是我期盼了多年的孩子,我想要生下他,抚养他,若是个男孩儿,长大了一定会像他一样俊美英武。可是…他都不要她,我生下他,又有何用?”

“靳太后想要把孩子交给兰妃抚养,是吗?”凤婧衣问道。

“对。”

凤婧衣望了望她,说道,“其实,你自己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来问我呢?”

靳容华沉默地跪在蒲团上,一语不发。

“你自己知道,皇上是容不下这个孩子的,这宫里很多人也容不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即便出生了,太后也不会让他留在你身边。那个时候,你对太后再没有用处了,而皇上也更加不愿看到你。”凤婧衣抿了抿唇,望向她说道,“若是你顺了皇上的意思,起码…他会念你这份情。”

她忽然有些同情这个可怜的女子,她失去了一个仇人的孩子,心中尚且悲痛难耐,何况于这个人而言,那是她心爱的男人的骨肉。

纵然,那个人并不喜欢她。

可这个孩子对她而言,也是无比珍贵的礼物。

“我只是想要他能喜欢我,哪有只有一点点,一点点也好。”靳容华仰头望着拈花而笑的佛,嘲弄地笑了笑,“可是无论我怎么争,怎么抢,他都看不到我。”

“你不该爱上一个皇帝。”凤婧衣道。

而且,那还是一个无心无情的皇帝,这注定了她的悲哀。

“我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去放下。”靳容华说着,扶着碧心站起身。

凤婧衣淡笑,男人的心是阴谋算计不来的,尤其是像夏候彻那样的男人。

靳容华冲她笑了笑,说道,“上官素,谢谢你今天来见我,他日若你我为敌,我也会为今日放你一回。”

“那我也提前谢一声了。”凤婧衣笑道。

靳容华带着人离开了好一会儿,她方才从佛堂出来,带着青湮回了凌波殿。

果然,数日之后,永寿宫便传出了靳容华小产的消息。

子嗣之争3

那日她刚从清宁宫请安回到凌波殿,孙平便赶了过来,请她务必过去陪皇上用顿午膳,说是夏候彻这几日都忙得误了用膳时辰,他怎么样也劝不下。

她真搞不懂,这孙平怎么样就一再认定她去了他就能吃了饭了,夏候彻有那么听她的话吗?

皇极殿的气氛一如最近许多天一样的沉默压抑,伺候的宫人个个小心翼翼,唯恐再触怒了本就心情不爽快的皇帝。

“钰嫔娘娘你先进去吧,奴才带人去准备午膳。”孙平将她送到书房门口,也没有要替她进去通报的意思。

凤婧衣微微皱了皱眉,知道他是自作主张让她过来,若是进去通报惹了里面的人不高兴,少不了一顿责罚,可是这也不能就让她去触这个霉头吧轹。

然而,孙平却已经带着人走开了,她只能端上宫人准备送进去的茶,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夏候彻埋头忙碌着,面色有些阴沉,想来是还在为靳容华那个孩子而烦心,她轻步走近将茶搁到桌上,便一语不发地在一旁站着。

过了半晌,夏候彻搁下手中的笔,伸手去拿茶水,这才看到站在边上的她羝。

“过来了怎么不出声?”

“看你忙着,不好打扰。”凤婧衣淡笑言道。

“最近怎么没过来?”夏候彻抿了口茶,一边继续看着折子,一边问道。

凤婧衣有些头疼地皱地皱了皱眉,总不告诉他因为自己懒得过来,只得笑了笑说道,“有些着了风寒,沁芳不许我出来。”

夏候彻侧头望了一眼她的面色,方才问道,“好了?”

“嗯。”她抿唇点了点头,道,“皇上最近清瘦了不少。”

“是吗?”夏候彻薄唇微扬,伸手拉她挨着自己坐下,“坐这等一会儿,忙完陪朕用午膳。”

“好。”她乖巧坐在边上等着,瞅着一桌子堆积如山的奏折公文,不由同情地叹了叹气。

她在南唐摄政三年,自然知道政务缠身的忙碌是何滋味,当权者的每一个决定都影响重大,必须都得经过深思熟虑,世人眼中皇帝坐拥天下,尊贵又风光,可这风光背后的操劳却是没有多少人知晓的。

若非因为国仇家恨的敌对,她是欣赏这个男人的,武能驰骋沙场,文能定国安邦,在母妃还在世之时,她与上官邑听到百姓议论起大夏新登基的皇帝,她说那个男人野心非同一般。

只是那时又何曾想到…

经年之后,自己会成为他后宫妃嫔中的一个,成为与他生死相搏的对手。

不一会儿,孙平进来望了望两人,道,“皇上,到午膳时辰了。”

“嗯。”夏候彻闻言搁下朱笔,侧头牵起坐在边上的女人道,“走吧,朕真有些饿了。”

孙平见状不由松了口气,自己将钰嫔请安,果真是没有错的。

两人到了暖阁净手用膳,刚吃到一半有人进来悄悄向孙平禀报了什么,孙平面色顿时变了,近前来道,“皇上,永寿宫那边出事了,靳容华…小产了!”

夏候彻面色并未有多大变化,没有一丝难过,也没有一丝欣喜,只是紧抿着薄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问道,“怎么回事?”

“听说是靳容华与兰妃娘娘在花园里因为什么事争吵了起来,兰妃娘娘推了靳容华一把,人撞到了假山石,孩子没保住…”孙平回话道。

“兰妃?”夏候彻皱起眉头。

“是。”

“知道了。”夏候彻拧着眉叹了叹气,吩咐道,“让太医们好生照看着,朕一会儿再过去。”

“是。”孙平连忙出去,吩咐人去永寿宫传话。

凤婧衣望了望他的神色,试探着问道,“这个孩子又是因为兰妃,皇上要怎么办?”

夏候彻抬眸望着她,意味不明地问道,“你很希望我治她的罪吗?”

“嫔妾不敢。”凤婧衣垂眸淡淡道。

夏候彻沉吟了半晌,出声道,“前些日,你在伽蓝院见了靳容华?”

“是。”凤婧衣坦然承认,抿了抿唇望向他,冷嘲着问道,“皇上是否还要问,是不是嫔妾指使靳容华将流产之事嫁祸兰妃娘娘,以报梅园落水之仇?”

夏候彻微微敛目,说道,“朕并无此意。”

“靳容华确实约了嫔妾到伽蓝院见面,她只是要嫔妾替她转告皇上一句话而已。”凤婧衣有些委屈地道。

“什么话?”

“靳容华要嫔妾转靠皇上,她不想为难皇上,嫔妾不知道她是何意思,便也没有过来说,皇上若是不信,嫔妾也无话可说。”凤婧衣搁下碗筷,委屈地抿唇垂着头。

他在怀疑是她指使靳容华,她知道。

这也正是靳兰慧想要达到的目的之一,她约了她见面,之后又嫁祸兰妃,皇帝会疑心是她指使,太后又会对靳兰轩大失所望,而她又顺了皇帝心意博得几分情意,当真是一举数得的好计谋。

“好了,朕只是问一句而已,别胡思乱想的。”夏候彻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催促道,“快用膳吧,一会儿随朕去一趟永寿宫。”

凤婧衣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东西,心中却袭上阵阵寒意。

她早就知道这个男人的多疑,可是没想到当她如此得他宠爱,依旧不得他一丝真正的信任,这于她而言是很危险的事。

她不仅需要他的宠爱,还需要获得他的信任,否则将来一有蛛丝迹让他对她起疑,她便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大约是知道自己惹她难过了,夏候彻替她夹了好几回菜,嘱咐她多吃点。

然而,永寿宫那边可就没有这般平静了。

靳太后听到太医回报孩子已经保不住了,敛目痛心地跌坐在榻上,随即狠狠望向站在一旁的靳兰轩,失望至极地道,“兰轩啊兰轩,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哀家已经一再为你费尽心思,你却每每都让哀伤的努力付诸流水…”

“姑母,是靳兰慧她…”靳兰轩辩解道,若非是靳兰慧言语相逼,她岂会动了手。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靳太后怒声喝断她的话,指着她沉声斥道,“哀家都已经说了只要孩子生下来便交由你抚养,你为什么就不听哀家的话,要在这个时候伤了她腹中的孩子…”

“姑母,我知错了。”靳兰轩跪下道。

靳太后一向疼她,这么些年从来没这样严厉地训斥过她,看来这一次她是真的让她动了气了。

靳太后敛目,一手支着额头叹道,“看来,哀家真的帮不了你了,你好好回你的漪兰殿吧。”

“姑母,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再生气了。”靳兰轩紧张地道。

这是在这宫里唯一能帮助她的人,如果她都不帮她了,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付那么多对她虎视眈眈的人。

靳太后深深吸了口气,坐直了身子,沉声道,“哀家如此为你费尽心思,一来是真的心疼你,二来也是知道你与皇帝有些情份的,可是你总是这么不争气,连别人的言语冲撞都忍受不了,还怎么在这宫里生存下去,若非哀家和皇帝都顾念旧情,你如今早就进了冷宫里了。”

靳兰轩抿唇一字一句地听着,道,“是我让姑母失望了。”

“你该好好学学兰轩,她虽不得皇帝宠爱,但她比你更懂在这宫里的为人处事。”靳太后道。

靳兰轩咬了咬唇,道,“我知道了。”

看来,若非是知道皇帝对她顾念着旧情,还有这点利用价值,她的姑母也不会如此帮她吧。

否则,她病重三年深居长春宫,她怎么一次都没有去看过。

正说着,书绣进来禀报道,“皇上和钰嫔娘娘过来了。”

靳太后望了望还跪在地上的靳兰轩,道,“好了,你起来吧。”

靳兰轩咬了咬唇站起身,看到进门的两人也沉默着再没有说话。

“人怎么样了?”夏候彻一进门便紧张地问道。

靳太后摇了摇头,叹息道,“孩子没保住,人这会儿还没醒呢。”

凤婧衣默然站在一旁,全当是看热闹,明明一个个都知道对方心里失着什么主意,面上还要装作关心痛心的样子,也不嫌累得慌。

“兰妃,这样的事已经是第二回了,你有何话说?”夏候彻望向靳兰轩,面色冷沉地问道。

“四哥…”兰妃望着他,一时间无言以对。

因为,不管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她都是确确实实推了上官素和靳兰慧,也确实害得她们失去了孩子。

正说着,宫人急忙进来禀报道,“太后娘娘,皇上,容华娘娘醒了…”

“走吧,先过去看看。”太后起身。

几人还未进门,便听到靳兰慧的哭泣声,好不凄惨痛心。

“兰慧,孩子已经没了,别再自己伤了身子。”太后近前安慰道。

靳兰慧泪落不止,一抬头看到跟着太后进来的靳兰轩,发疯一下从床上扑过来,“姐姐,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这样这样夺走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