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婧衣沉默地望向下令的人,没有挣扎辩驳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似是要从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看到什么…

“钰容华…”孙平近前,客气地提醒她该走了。

凤婧衣咬了咬唇,似是想要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默然转身跟着孙平离开望月台,暮色中的身影显得格外孱弱单薄,仿若一阵秋风就能将她卷走一般瞰。

皇后站在望月台玉阶之上,唇角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冷笑,皇上最忌讳的便是身边的人与南唐皇室有牵扯一气,上官素你原就与南唐皇室关系匪浅,如今再牵连进去,皇上又岂会真的就没有一丝怀疑。

可若是此事搁在以往或是别的人身上,不是问罪也是下狱了,上官素却仅仅只是禁足,可见仅仅如此还不足以动摇皇上对她的心意。

这个道理她懂,靳太后也一样懂,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夏候彻,“若是她真与那班南唐逆贼有关联,便是你想保她,哀家也决计不会放过她薪。

夏候彻薄唇紧抿,沉默无言。

“你别忘了,兰轩为了救你现在还在里面人事不醒。”靳太后走到夏候彻面前,字字郑重地说道,“因为你她已经失去太多东西了,你真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再丢了性命不成?”

说罢,举步与夏候彻错身而来,回了望月台去看尚还未醒的靳兰轩。

皇后和傅锦凰都是在宫中久经风波的人,自然知道夏候彻此时的心情不会好到哪里去,哪里会这个时候上前说话自找霉头,于是都跟着靳太后一道离开了。

傅锦凰回头远远望了望远去的人,暗道;上官素啊上官素,看来这宫里想要你死的人还真是不少,不知道你这一回还能不能再那么走远逃出生天,重获恩宠了。

夏候彻在望月台外站了许久,方潜带着人在一旁看看着,直到孙平带着人从凌波殿回来复命。

“皇上,钰容华娘娘已经回去了。”至于着人在静华宫看守的话,他没有提过半个字。

以皇上对钰容华的心思,下这样的令,他心里又岂会好受到哪里去?

“她说什么了?”夏候彻问道。

孙平抬头望了望他,默然地摇了摇头。

钰容华自己跟着他回去了,没有向他打听什么,只是一个人进了屋静静地坐着,也不知心里是在想着什么。

说来也是奇怪,钰容华自进宫以来还真是诸事不顺,什么乌七八糟的事都能让她给撞上了。

然而,行走宫廷多年他也知道,这样一个一入宫就得圣宠的人注定是在不可能安安稳稳的,想要把她踩下去的人太多了。

只是,好不容易皇上身边有一这么一个知心的人,这若是以后没有了,还真不是件什么好事。

“罢了,你下去吧。”夏候彻没再追问什么,淡声吩咐道。

孙平行了跪礼,带着宫人悄然离开到远处候着。

“方潜!”夏候彻沉声叫道。

“末将在。”方潜上前,扶剑而跪道。

“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两天之内朕若看不到那班逆贼,你就提头来见吧!”夏候彻说吧,冷冷拂袖而去。

素素那底与那些人有没有关联,也要抓住了她们才知晓。

“是!”方潜心惊胆颤地拱手回道。

他很清楚,这个人出口的话从来不是吓唬人的,若是两天之内他抓不到人回来,那么他就决计见不到第三天的太阳了。

静华宫,凌波殿。

凤婧衣静静坐着,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靳太后设这样的局不会是仅仅让她被夏候彻怀疑就完了,至于下一步她会什么,亦在她预料之中。

现在,她只能等,等着一桩一桩地罪名扣到她的头上,将她置于死地。

“主子,绿袖过来说,静芳仪那边只怕不到明天药效就会过去了,问你怎么办?”沁芳过来问道。

她们要洗脱嫌疑,静芳仪那里便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凤婧衣抿了抿唇,那酒中的麻醉散去药量并不重,而且很快就会过去,这确实是个问题。

“不过静芳仪之前托我转告主子,说让你一切权宜行事。”沁芳又道。

凤婧衣抿唇点了点头,望向青湮道,“前些日赏得那盒香料拿去交给绿袖,让她在屋里点上。”

“香料?”沁芳不解问道。

青湮望了望凤婧衣,解释道,“那香料和麻醉散是相冲的,有轻微毒性,只要用量得当便不会致人性命。”

“如今靳兰轩那里闹得这么厉害,到时候苏姐姐那里必然要惊动圣驾才有信服力。”凤婧衣认真说道。

沁芳默然相去了取了香料过来,凤婧衣亲自指定了用量,方才让沁芳悄悄送过去。

隐月楼的人一路暗中跟踪着那班人,只待方潜一出宫就会设法引他去抓人,再之后的事便要看她和靳太后之间谁能棋高一招了。

次日,接到墨嫣的消息,方潜已经抓到人在回宫的路上,绿袖也达个时候赶去了望月台请太医,靳太后紧着靳兰轩重伤在身,自是不肯在这时候抽出太医去顾及静芳仪的小病小痛。

绿袖跪在殿外相求,恰被过来的圣驾撞下,便连忙哭着求道,“皇上,我家娘娘不知怎么的,自回去睡了两天都没睁开眼,方才竟突然口鼻流血,请皇上恩准太医过去看一看。”

夏候彻拧着眉望了望孙平,不过是请个太医还能闹到他这里来,他这个大内总管干什么去了?

“皇上,兰妃娘娘伤重,太医都叫来望月台了。”孙平诚惶诚恐地回道。

“让太医过去瞧瞧。”夏候彻道。

“谢皇上开恩,谢皇上开恩。”绿袖连连磕了几个头,方才起身跟着孙平离开。

半个时辰后,孙平带着人到凌波殿说是方潜已经抓到刺客,皇上请她过去问话。

凤婧衣一句话也没有多问便跟着走了,看这押解一般的阵势,只怕不是问话,已经是问罪了。

她被带去的地方不是皇极殿,而是望月台,兰妃还一直安置在这边,想来他也是在这里守了两天了。

她记得,北汉之时她中毒昏迷数日,他丢下她去了丰都;她掉下湖小产之时,他也是整整一个月没有露面…

新欢旧爱,果真是不同的。

进了殿中,扫了一眼在座诸人,跪拜道,“嫔妾见过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昭仪娘娘,贵嫔娘娘…”

谁让这一圈下来,位份全是在她之上的。

在她身后跪了几个一身是血的人,想来便是中秋宴行刺的刺客们。

夏候彻目光深深望着她,紧抿的薄唇开口,字字沉冷,“钰容华,这些人…你可认得?”

凤婧衣望了望他,扭头扫了一眼,“不认得。”

话音一落,后面几人之中一人挣扎着扑上前来,一把抓住她的衣袖,“上官姑娘,上官姑娘,就算不看在我们前天放过你的份上,也该看在我们跟了公主多年的份上,你不能这么无情无义啊,我们愿意归降,你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你替我们说句话,我们愿意归降的…”

“你们既是南唐长公主的亲信,又跟随多年,怎么这一转眼就要归降大夏了?”凤婧衣冷然一笑问道。

“我们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公主她要复国报仇,可我们不能再跟着她送死啊,上官姑娘,你替我们说句话…”

凤婧衣低眉瞅着袖子上被抓的一片血污,不悦地皱起眉,“我说了不认得你们,放手!”

“上官姑娘,你若不认得我们,去年北汉之行会向我们透露行踪,让我们脱身还将大夏皇帝逼入了百鬼密林?”那人见她执意不认,便索性想要同归于尽。

夏候彻冷眸微微眯起,一瞬不瞬地盯着跪在下方的女子,“你当真不认得他们!”

“不认得。”凤婧衣决然道。

这些人口口声声说着是跟随南唐长公主多年的人,竟连她都认不出来,直是可笑。

她若身边都是些这样的人,只怕早死了无数回了,岂会现在还未落到大夏朝廷的手里。

“你既不认得,当时以你的身手又怎么会落到他们手里被挟持。”靳太后扫了一眼几人,喝道,“哀家看,你根本就是跟她们同谋,眼见他们落败故意助他们脱身。”

夏候彻目光沉沉地望着她,似是在等着她的辩解。

“同谋?”凤婧衣瞥了一眼身后的几人,冷然嗤笑道,“如果嫔妾与这些人同谋,如果南唐长公主身边都是这么些废物,皇上会到现在都抓不到她吗?”

夏候彻拧了拧眉,他不是没想到这一层,自己交手过的那一般人远比这些人难缠,可也难保这些人不是对方别有用心的试探。

“还有。”凤婧衣扭头望着那跪了一地的人,字字铿锵地问道,“若是我在北汉泄露了行踪给你们,那时候你们有那么大的本事逃出生天,还将我和皇上逼进了百鬼密林,之后又不露痕迹的杀了当朝重臣靳大人,这一次怎么就这么莽撞跑到重兵重重的宫里来刺杀,又这么不走运逃出去才两天就被抓了回来?”

靳太后啊靳太后,你想陷害人,也该找点手段高明的人来,这样漏洞百出的计划,怎么让人信服。

“不是我们不走运,而是长公主执意要复国报仇,我们不想再跟着她送死,想要归降大夏过些安稳日子,所以在方将军带兵寻来之时主动暴露了行踪脱离长公主的掌控。”

这么一说,那么她那番引人怀疑的话就有了解释,而她却还是难以摆脱自己和南唐长公主的关系。

“既然上官姑娘不愿与我们一同归降,那么我们也不必再帮你隐瞒身份,要我们死,你也休想活。”那人凶狠地吼道。

“我的身份?”凤婧衣冷然笑问。

“你就是长公主派着潜入大夏后宫的探子,接近大夏皇帝将他的一举一动报告长公主,一个在内一个在外,里应外合想要置大夏皇帝于死地,从而收复南唐河山。”那人说得煞有其事,如果不是她自己就是凤婧衣,只怕都要信了他这番话。

这样的话恰恰是夏候彻最不愿听到的,也是他一直以来心里在怀疑的。

夏候彻的目光随着那人的话寸寸森冷如冰,定定地望着她,问道,“素素,你有何话说?”

凤婧衣咬了咬唇,目光决绝地直视着她,语气嘲弄,“既是皇上认定了嫔妾有罪,嫔妾无话可说。”

夏候彻起身步下玉阶,站到她面前问道,“告诉朕,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自己脱身,却被这些挟持出了宫?”

“嫔妾无法脱身。”凤婧衣如实道。

“无法脱身?”夏候彻反问,明显并不相信她的说辞,“到底是你无法脱身,还是真如他们所说,你是有意要帮着她逃脱出宫?”

凤婧衣望着面色冷峻的男人,眼眶渐渐红了,却又强忍着泪意,“你若认为是,那便是了。”

“那么,你入宫为妃也是为了帮助南唐长公主刺探朕的一举一动吗?”夏候彻又问道。

“你不是一直都这么想我的吗,一直怀疑着我与南唐暗中勾结,如今正好,一切都如你所愿。”凤婧衣冷然笑道。

“上官素,朕要认认真真的回答朕的话。”夏候彻沉声道。

“我不认识这些人,我不是探子,我也没有再见什么南唐长公主,我更没有帮助她逃脱出宫,这些话…我说了,你信吗?”凤婧衣望着他,眼中泪光闪动。

夏候彻深深地沉默着。

是的,他不信。

对于她,他虽一直宠爱有加,却也是一直怀疑的。

甚至,他都想过从她身上来追查到南唐长公主。

他没有说话,殿中便也没有人再敢说话,一时间压抑的沉默无声蔓延着。

突然,殿外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打破了这份死寂。

孙平连忙小跑着出去,见来的是绿袖,连忙喝道,“到底什么事,若再惊了圣驾,你不要命了?”

绿袖一边说着,一边抹着泪道,“太医说…说娘娘是中了毒了,要请王太医过去解毒。”

“中毒?”孙平大惊失色,这好好的在宫里怎么中了毒了。

被派去诊治的太医面色沉重地上前,道,“孙公公,静芳仪确实是中了毒了,只是对于这类的症状一向都是王太医专攻,得请他尽快过去才是。”

孙平望了望两人,在这宫中竟被人下了毒,这又岂是小事。

再者,如今王太医被太后下令看护兰妃,想要他过去也得皇上和太后都点头才行啊。

“你们两个跟咱家进去,把事情好好向皇上禀报。”

“是。”绿袖抹了抹眼泪,连忙和太医跟着孙平进殿去。

孙平带着两人进了殿,禀报道,“皇上,是静芳仪宫里的,说是静芳仪中了毒,要请王太医过去诊治解毒。”

“这在宫里,好好的怎么会中了毒?”皇后出声道。

后宫之事,一向由她和皇贵妃主理,若是有个差错,罪责自然就在她们身上。

靳太后皱了皱眉,大事当前竟又冒出个静芳仪中毒的事要搅和,早不中毒,晚不中毒,偏偏在这个时候来碍事。

夏候彻敛了敛目,望向跪在一旁的太医和绿袖,“到底怎么回事?”

凤婧衣静静在一旁跪着,知道是自己翻身的时候要来了。

“娘娘自中秋宴回去就一直睡着,奴婢刚开始以为娘娘酒醉了,可是这一睡两天都不见醒来,今天又开始口鼻流血,奴婢这才过来请了太医过去诊治,可是太医说娘娘是中了毒了,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绿袖哽咽着声音禀报道。

夏候彻望向那名派去诊治的太医,追问道,“所中何毒?”

“其实,说起来也不算是中毒,只是静芳仪服麻醉散,又接触与麻醉散相抵触的香料,两者相克这才产生了中毒的症状。”那太医回道。

靳太后一听到麻醉散,端着茶盏的手不由颤了一颤,陡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麻醉散?”孙平闻言大惊,望向那太医道,“这宫里会有这种东西,太医你可是诊治清楚了。”

“微臣医术虽不精,可是这个还是诊得出的,麻醉散无色无味一般人无法察觉,那东西若是一般人喝了只会让人疲累睡一觉也就没事了,可是静芳仪宫中点了香料,这才让她中了毒。”太医回话道。

绿袖一听大惊失色,说道,“奴婢见娘娘回去睡得不太安陷,就把前些日钰容华娘娘送的宁神香料点上了些,可是…可是娘娘自中秋宴回去,什么也没吃,连茶都没喝一口,怎么会…怎么有了麻醉散这东西?”

孙平听了,略一思量问道,“那天宴会上,你家主子可都食了什么东西?”

绿袖回忆了一番那天夜里中秋宴的情形,说道,“那天娘娘与钰容华一席,两人只是吃了宴上的东西,然后…然后就是有宫人说有新酿的果酒送上来给钰容华,钰容华说不错也分给娘娘喝了,别的…别的就没什么了?”

她这番话说着,靳太后面色不由渐渐变了。

“麻醉散?”夏候彻喃喃念着,望了望凤婧衣,又望向那太医问道,“一般人吃了会昏睡,若是身怀武艺的人会如何?”

“轻则让人暂时失去内力,若是份量过重,也一样致人性命。”太医如实回道。

夏候彻望向凤婧衣,似是明白了什么。

恰在此时,殿外的侍卫又进来禀报道,“皇上,太后娘娘,靳老夫人说有要事求见。”

靳家门庭显赫,靳老夫人有先帝所赐令符可自由出入宫廷。

只是,她甚少出入宫庭,这个时候进宫来作什么?

宠妃不好当6

大家都在为靳老夫人的到来而惊讶不解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靳太后面上一闪而过的不自在。

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这个人进宫来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起码,对她而言是不会有好事。

凤婧衣眉头微皱,也搞不明白靳老夫人在这个时候来宫里是要做什么,按照原先的计划,公子宸的第二步计划应该已经完成了。

“老夫人年事已高,这个时候进宫来做什么?”靳太后镇定地问道瞰。

禀报的侍卫回道,“老夫人只说是有要事,现在就在殿外候着呢。”

夏候彻望了望靳太后,出声道,“请靳老夫人进来吧!”

这些年,太后和靳老夫人这对母女实在让人感到奇怪,明明是母女却让人感觉都在互相讨厌着对方,每一次的碰面总充斥着若有若无的敌意薪。

“是。”孙平连忙出殿去请人。

不一会儿功夫,白发苍苍却精神奕奕的老妇人拄着龙头拐杖一步一步走了进来,脊背挺得直直的,若不是那一头白发和满脸皱纹,很难以让人相信这样的一个人已经近六十高龄。

“老身见过皇上。”靳老夫人走至殿中,朝夏候彻躬身见礼,对于高座之上的靳太后并没有行礼的意思。

不过,在座也没人去说什么,毕竟一个母亲不向自己的女儿行礼也没什么不对。

“老夫人何事这般急着入宫?”夏候彻直言问道。

“老身听说宫中出了刺客,兰轩还重伤未醒,放心不下便进宫来看看。”靳老夫人望了望高座之上的靳太后,淡笑说道。

靳太后没有说话,只是唇角勾起一丝讥诮的笑意。

别人信她这番鬼话,她可不会信,兰轩是她的亲侄女,这老太婆那么恨着母亲和她,又怎么会是真的关心她亲弟弟的女儿。

“老夫人不必担心,兰妃伤势已经稳定下来,有太医们在悉心照料,应当不会有什么大碍。”太后回道。

靳老夫人闻言长长地舒了口气,叹道,“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刺客都抓到了吗?”

“已经抓到了,其它的还在追捕中。”夏候彻说道。

靳老夫人扫了一眼一旁跪了一地的刺客,又问道,“那可查出了谁是主使?候府上下也十分担忧兰轩的状况,若有候府能相助一二,皇上尽管吩咐。”

这样关心的神情,这样关切的语气,若不是靳太后与她为敌多年,险些就要心生感动了。

“从这些刺客口中已经得知,事情极有可能与此同时南唐余孽有关。”靳太后起身步下玉阶道,道,“母亲若是要看兰轩,就让书绣带你进去。”

现在大事当前,她没那么多时间跟她多做纠缠。

“南唐余孽?”靳老夫人望了望靳太后,又望向夏候彻,问道,“那日带人刺杀的是南唐长公主凤婧衣?”

夏候彻薄唇紧抿,经过方才闹出麻醉散一事,事情真相到底如何还有待追查。

“目光只是怀疑,一切等抓到那天带头行刺之人才能知道。”

靳老夫人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回道,“老身出宫礼佛与几个南唐人交了手,已经将人带了回来,也许能帮助皇上尽快查出伤害兰轩的刺客。”

这话说得好不让人动容,谁都会以为这个一脸担心着兰妃的靳老夫人,是真的关心着亲孙女的安危。

“南唐人?”夏候彻眉眼微沉,望向靳老夫人。

靳老夫人意味深长地望向靳太后,一抬手道,“把人带上来!”

话音一落,等在殿外的候府亲信便押着一人进来,是个长相过人的女子,看那身形分明就是那日带人刺杀的女花旦。

靳老夫人一把抓住那女花旦狠狠掼到地上,身手力气全然不似一个六十岁的老妇人。

“这可是你们要找的人,还是…她就是南唐长公主凤婧衣?”

夏候彻望了望被靳老夫人带进来的人,面上难掩震惊之色,方潜带着人两天也没抓住的人,竟然是落到了靳老夫人手中。

然而,最震惊失色的莫过于靳太后,在外人眼中都会以为靳老夫人是为了孙女而帮忙追查凶手,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人根本就是存心来拆她们台的。

夏候彻扫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人,淡淡道,“她不是南唐长公主!”

凤婧衣若是这么简单就被人抓住了,也不会让他头疼了这么久没有抓到她。

所以,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她。

“她当然不是。”靳老夫人扫了一眼变了面色的靳太后,扬手一指一旁跪了一地的人,“不仅她不是,就连他们…也不是南唐长公主的人。”

“老夫人如何知道?”夏候彻问道。

靳老夫人冷笑着扫了一眼那瘫在地上的女花旦,说道,“自然是她亲口承认的。”

她自知道南唐长公主还在世的消息便一直在暗中寻找,宫中发生刺杀事件传出是南唐长公犯下的,她便一直追查出了盛京,结果追上人试探之下才知根本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夏候彻冷冷地扫了一眼被俘的其它几人,道,“可是他们都已经承认,她们是南唐长公主派来的。”

这些人也都是受过了方潜的严刑逼供,应当不会再说假话。

靳老夫人笑了笑,说道,“是吗?若是陛下不介意,将这般人交给老身,不出一个时辰一定给你一个不一样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