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的机会,这个人竟然是救驾而不是逼宫,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皇兄只是遭奸人所害病重而已,臣弟相信只要遍寻名医总有救治之法,至于诏书一事…”楚王顿了顿,抬头望向面色惨白靳太后,道,“太后为臣弟赐婚不久,便告知臣弟皇兄已经身中奇毒,不消百日便会龙殡归天,只要臣弟答应相助于她发动宫变,便立诏书让臣弟将来即位为帝。”

“那你为何还不动手?”夏候彻道。

“血脉手足,何以相残。”楚王闻言跪拜,俯首贴着冰冷的玉面光滑的地砖,痛声道,“可臣弟若是不答应,她定会再与他人合谋,臣弟只能答应与他合作,先拿到他手中的兵符,才能避免盛京生出一场大的血光之灾,如今宫中靳氏兵马已经皆数平定,皇上尽可安心。”

夏候彻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望着伏跪在玉阶之下的人,苍白的薄唇勾着若有若无的浅笑,起身扶着孙平的手下了玉阶,躬身扶起楚王道,“辛苦了,九弟。”

“只要皇兄安好,臣弟便放心了。”夏候渊起身道。

靳太后摇着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一副兄友弟恭的画面,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咬牙切齿地道,“夏候渊,哀家把自己的侄女许给你,将靳家的兵符交给你,你却在这关口背叛哀家?”

“太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却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人人得而诛之,本王岂能与你同流合污?”楚王冷声喝道。

靳太后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冷笑着道,“好,好,好,夏候渊你不就是想利用他的手除掉哀家,再等到他毒发之后,你便可以一个人独掌大权吗?”

到头来,她苦心筹谋的一切,终究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吗?

楚王面目冷然,并不对她的话加以反驳,这个时候解释就等于掩饰,何必多说。

“你们口口声声说哀家下了毒,又有什么证据,就凭你们红口白牙几句话就想问哀家的罪吗?”靳太后冷冷望向重新坐回龙椅上的人,嘲弄地笑道“夏候彻,赢了哀家又如何,你还能活几天?”

说着,她得意地笑出了声。

“皇上,大将军回朝,殿外求见!”一名宫人进殿来禀报道。

夏候彻冷沉了多日的面色舒展了几分,方潜回京了,那么素素也该是回来了。

“传!’

不一会儿功夫,方潜进了殿中,快步如风行至玉阶之前,奉上手中小小的锦盒道,“皇上,解药已经寻回来了!”

“不可能!”靳太后尖声喝道,目光狰狞地望着方潜手中的盒子,“百日落不可能有解药,绝对不可能!”

夏候彻没有说话,只是扫了一眼孙平,孙平下了玉阶将装药的盒子拿了上来,交到他手里。

“那么,母后是承认你在朕饮食中下了百日落的毒药了?”夏候彻冷声质问道。

“这样就想套哀家的话?”靳太后冷笑哼道。

夏候彻收握住手中的锦盒,并没有服用里面的解药,只是淡淡地抬了抬手,孙平点了点头,高声道,“来人,把她们带上来。”

话音一落,两名黑衣卫带着两个人从偏门过来。

一个是永寿宫的亲信宫人,一个是容华娘娘靳兰慧。

“兰慧,你,你们…”那个宫人正是她派去下毒,后来让人暗中处死的那一个。

“姑母,皇上到底哪里对不住您了,你竟让人在他在明月楼之时往饮食中投毒。”靳兰慧即痛且恨地望着这个自己曾经一直倚仗的亲人,痛心地道,“你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你的人下毒之时,我早就看见了。”

“你,是你…”靳太后颤抖地指向靳兰慧,再一看夏候彻,才发现不知何时他那一脸的病弱之色早已不见。

夏候彻扶着龙椅起身,一手拿着锦盒站在玉阶的最高处,冷眼望着已经面无血色靳太后道,“所以,盒子中是不是百日落的解药,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朕根本就没有重百日落的毒,也根本不需要它来解毒。”

说罢,怒然拂袖道,“黑衣卫何在?”

他昂首而立,目光越过满殿众臣望向殿外涌入的黑衣卫,当他们都冲进了殿中也露出了不知何时站在殿外的熟悉身影,呼啸的冷风吹得她衣衫飘舞,仿佛随时都要乘风而去。

他眼底掠过一丝惊喜的笑意,终于还回来了。

凤婧衣遥遥望着皇极正殿尽头的男人,半晌自嘲地笑了笑,默然转身一步一步离开…

凤婧衣,你真是蠢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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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来说就是,公主想玩了太后,太后想玩了皇桑,皇桑玩了所有人。

乃们猜对了么。

局中局,计中计5

早就该想到的,他这样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人算计了。

早就该想到的,他那样城府深藏的人怎么会甘心坐以待毙。

早就该想到的,病重之时他一再告诉自己死不了的。

这些明明早该想到的事,她却到这一刻才知道,还白痴一样地去找什么解药,当真是可笑至极妲。

她虚情假意地说着爱他,他口口声声地说着信她,其实他们谁都在试探探着对方,谁都在防备着对方。

他与她之间冥冥之中早已注定都是彼此的肉中之刺,纵然被温柔的表象覆盖,却总有挑破的鲜血淋淋的那一天。

大殿之上,夏候彻看到转身而去的人微微皱了皱眉,侧头望了望孙平。

孙平立即心领神会,悄然下了玉阶叫上了沁芳追出了皇极殿,看到空旷的长廊独行而去的背影,小跑着追了上去。

“钰容华娘娘…”

“主子。”沁芳看到回来的人,眼眶不争气地红了。

“娘娘,皇上眼下还不能出来,你到偏殿暖阁先休息着可好?”孙平含笑道。

皇上那心里挂念的劲儿,只怕一下朝就想见到人的,还是将人留在皇极殿妥当些。

“不了,我有些累了,想回素雪园先休息。”凤婧衣摇头拒绝道。

孙平面色有些为难,还是劝道,“娘娘在暖阁休息着也是一样的,皇上病中一直挂念着娘娘,知道你回来也是想早些看到你的…”

“主子,你的手…”沁芳这才看到她手上一直都滴着血,连忙拿出了身上的帕子,撩开她的袖子简单包了起来。

“没什么,进宫的时候跟永寿宫的死士交了手,只是些小伤而已。”凤婧衣淡淡道。

如今到了这一步,想来靳太后是难逃罪责了,她也不必再进殿出面了。

“娘娘还是先到偏殿歇着吧,奴才这就去请太医过来瞧瞧。”孙平紧张地说道。

凤婧衣疲惫地摇了摇头,扶着沁芳的手道,“走吧。”

走了好一段了,沁芳方才出声道,“主子,你既去了北汉,为何又要回来?”

“幸好,我是回来了。”凤婧衣敛目长长地叹道。

如果她没有回来,他不会不起疑她的身份,那么继靳太后之后也会开始对付她了。

她在北汉可以有萧昱护佑,可这些留在大夏的南唐旧臣,充入后宫的南唐宫人,还是潜伏着的隐月楼,只怕都会遭到血洗。

那样的代价,太沉重了。

现在,她需要一个远离夏候彻安静之处,好好想一想她后面的路该怎么走了。

这样的蠢事,这辈子干过一次,她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孙平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主仆两人,心想大约是因为皇上隐瞒假装中毒一事置着气吧,千里迢迢去寻了解药回来,结果却是皇上根本不需要的,心里难免是会气忿难过的。

只是,这件事起先就只有皇上和原丞相容军师三个人知道,便是他和方将军也是后来才知晓的。

这会儿皇极殿还有一堆的事儿呢,他也不方便跟去素雪园,连忙折了回去吩咐了人带着太医先去素雪园给钰容华治伤。

至于其它的,还得等皇上处理完这里的事情自己过去再说了。

孙平再回到大殿之时,靳太后已是面色灰败地扶着书绣的手站都站不稳,而朝中仅剩的靳氏一派官员,还有投靠到她阵营的方家和胡家都一一被黑衣卫给抓了起来,在大殿中央跪了一地。

胡昭仪和方婉仪哭得声泪俱下,“皇上,皇上饶命,嫔妾等只是受了太后娘娘的威逼蛊惑,嫔妾…”

夏候彻烦燥皱了皱眉,冷声道,“拖下去,杖毙。”

“皇上,皇上念在嫔妾也曾服侍过你的份上,饶了嫔妾吧,皇上…”胡昭仪挣脱黑衣卫,哭着往玉阶处爬着乞求道。

黑衣卫哪里还敢再耽搁,将两人快步拖出了殿外去。

孙平走近龙椅,低声回报道,“皇上,钰容华娘娘已经回素雪园了,沁芳送回去的。”

夏候彻皱着眉扫了他一眼,似有怪罪之意。

“奴才也让娘娘留在暖阁的,她说累了,执意要回去。”孙平连忙道。

夏候彻抿着薄唇微微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加追问下去,想来她是听到了那番话心中有气不愿留在这里见他才走的。

参与其中的一干朝臣先后被问罪带下去,夏候彻冷眼望向靳太后,“太后娘娘,现在你还有话说?”

靳太后冷冷地笑了笑,拂开书绣的手,直面龙椅之上的九五之尊,道,“对,哀家是下毒害你了,你又能把哀家怎么样,哀家还是大夏的皇太后,永远都是。”

“你不是!”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自大殿门口传来。

众人寻声望去,才发现定国候府靳老夫人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

靳老夫人躬身远远朝着夏候彻行了一礼,道,“老身给圣上请安。”

“皇上,末将与钰容华娘娘在城门口被人阻挠进城,幸得靳老夫人相助开了城门才能回到宫里,还请皇上恩准老夫人进殿说话。”方潜一抱拳说道。

夏候彻闻言点了点头,边上的孙平连忙上前道,“宣定国候府靳老夫人入殿。”

靳老夫人拄着龙头拐一步一步地走着,拐杖落在地砖上的声音一声一声响彻大殿,也震得靳太后不由打了个寒颤。

事到如今,这个人来这里要做什么,她又岂会想不到。

靳老夫人走到殿前,侧头冷冷望着靳太后,而后一步一步逼近前去,问道,“你刚才在说什么,你是大夏皇太后,永远都是大夏的皇太后?”

“哀家是先帝钦封…”靳太后心有不甘,咬牙切齿地道。

然而,话还未说完,靳老夫人已经狠狠一记耳光抽了过去,手中的龙头拐重重地跺在地上发出震慑人心的响动。

“先帝钦封的是老身的女儿,靳氏婉清为后,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时间,殿内众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震住了。

虽然一向知道靳老夫人与靳太后一向母女不合,且对她多有刁难,可是这样当着满朝文武掌掴太后,也确实是有失分寸的。

夏候彻眉眼微沉,出声问道,“老夫人言下之意…”

靳老夫人深深吸了口气,眼底疯狂涌动起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恨意,缓缓抬手指向了靳太后,字字沉沉地说道,“她…根本不是我的女儿靳婉清,也根本不是大夏的皇太后。”

“这是怎么回事…”

“太后明明就是太后,怎么可能不是太后?”

一时间,朝臣们议论纷纷。

靳太后是他们很多老臣看着先帝立为皇后的,怎么靳老夫人又指着她说不是。

孙平清了清嗓子,一时间殿内便鸦雀无声。

“靳老夫人,有什么话您直说。”夏候彻道。

靳老夫人忆起二十多年前的往事,还未开口便已是满眼泪光,拄着拐杖才勉强让自己站得稳,“当年,先帝初登大位,立靳氏嫡女婉入宫为后,而当年的南唐太子也求取了靳家庶女靳毓容为妃,于是靳家两个女儿都选在了同一天出嫁,一个入宫为后,一个和亲南唐为妃。可是当年老身染了重病未能亲自操持婚事,于是大小事情都是由府中二夫人主理,可是老身万万没有想到,她们母女竟会暗中与南唐太子合谋在天下面前上演了一出偷天换日。”

这件往事压在她心头太沉太重,每一个字每一句话说出来都仿佛用要尽力气,可她等着真相大白的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于是,本该和亲南唐为妃的靳家庶女靳毓容却顶替了我的女儿婉清入宫,而本该入宫立为皇后的婉清却她们调换嫁去了南唐。”靳老夫人痛苦地敛目,一想到自己那苦命的女儿,泪水夺眶而出。

一时间满殿人不可置信地望向靳太后,谁也不曾想到当年轰动天下的靳氏双姝同嫁的背后,竟隐藏着这样惊天的秘密。

靳老太后愤怒地有些发抖,缓缓睁开眼睛,继续说道,“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为了保住皇室和候府的颜面,我们都只能忍气吞气,将错就错地认了下来,老身只能将这可恶的女人在外人面前认作女儿。”

满殿众人没有谁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靳老夫人,听着她缓缓道出这桩惊天秘闻。

“靳毓容就冒着婉清的身份成了大夏的皇后,一步一步揽权享尽荣华富贵,而我可怜的女儿却被嫁去了南唐,不到几年那南唐太子喜新厌旧便将她迁出了唐宫,任其自生自灭。”靳老夫人缓缓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目光如刀地望向靳太后道,“她若仅是如此也就罢了,直到数年前老身得知婉清在南唐的境况,求得先帝相助想把婉清暗中接回来,可是靳毓容这个歹毒的女人竟暗中派了人到南唐,将我的女儿活活烧死灭口…”

夏候彻薄唇紧抿,原来这就是大夏和南唐结怨的根源,竟源一个女人的贪欲。

“这二十多年来,为了靳家的颜面,为了先帝的颜面,老身一直死守着这个秘密到了今天。”

靳老夫人扬手一指,望了望满殿的朝臣,颤抖着问道,“试问,这样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何以母仪天下?”

“皇上,大夏不需要这位一位太后,臣…恳请废黜皇太后。”傅锦弘道。

御史大夫一动,御史台的人也纷纷跪下道,“臣等,恳请废黜皇太后。”

“废除哀家?”靳太后仰头一笑,冷哼道,“就算哀家不是真正的靳婉清,但当年封后的也是哀家,这些年在大夏主理大夏后宫的也是哀家,除了先帝,你们有何资格来废哀家?”

皇帝虽是皇帝,可他说到底也是她的皇子之一,这世上哪里有儿子废母亲的道理。

所以,便是她失势了,她一向还会是大夏的皇太后。

一直沉默不言的楚王举步出列,望了望高踞龙椅的夏候彻,又望了望靳太后,“如果这些事还不够让太后娘娘问罪废黜的话,本王倒还想起来一件陈年旧事,也与太后娘娘息息相关。”

“夏候渊,你想干什么?”靳太后怒目而视。

楚王朝着夏候彻行了一礼,道,“皇上,可否传一个人上殿来。”

夏候彻默然点了点头。

夏候渊朝身边的人仆人吩咐了几句,便见那人离开了大殿,而不一会儿功夫便带进来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妇人。

“这是先帝在世之时,皇极殿御前宫女,不知太后娘娘还认不认得?”

靳太后冷冷扫了一眼,莫说想不起来人了,这都是过了二十多年了,她又怎么会记得一个当年小小的宫女。

那宫女望向靳太后目光便满是恨意,然后张了张嘴却又发不出声音,只能冲着人一顿比划。

夏候彻皱了皱眉,边上的孙平说道,“她是被执行了哑刑说不了话的,她现在比划的意思是,当年她在皇极殿当职,先皇病重之时要废弃皇后,皇后在皇上的药里下了毒,灌着先帝喝下去了,然后…然后先帝龙殡归天了。”

他说着,已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休要胡说!”靳太后愤怒地喝道。

楚王将那宫女拉到了一旁,截然道,“先帝殡天之后,你便将皇极殿的宫人先后处死的处死,有的执了哑刑让她们一辈子都说不出话,她原本也是要被你所害的,当年满口是血说不了话撞上了本王,本王才暗中将她带出了宫留在府中为仆,她一直不敢再提宫里的事,直到先前得知太后赐婚给本王之时,她才一再比划着要本王小心你,最后才告知当年父皇殡天的真相。”

靳太后恨恨地咬着牙,环视着周围的人,那一个个冰冷的目光都是恨不得将她踩下十八层地狱一般。

“也正是因此,本王知道你又要谋害皇兄之时,才假意答应了与你联手,为的就是今日将你谋害父皇的真相大白于天下。”楚王道。

“你拉个人进宫,就来指责哀家谋害先帝,这样的鬼话谁会信?”靳太后冷笑哼道。

刚说完,这两日一直未曾在宫中露面的卞贵人进了殿中,背后的宫人押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太监。

“如果她的话太后不信,那么跟了你二十多年的首领太监海公公的话,你总是该信的。”卞玉儿说着将带来的供词交于孙平,说道,“慎刑司果真是个好地方,海公公两天都没挨过便已经招了所有的事,太后娘娘现在应该无话可说了?”

“你,你…”

“难不成太后娘娘以为,嫔妾天天在你永寿宫里请安走动,就是为了看你颐指气使的样子,听你训斥?”卞玉儿浅笑问道。

靳太后咬牙忍着胸中翻涌的血气,目光冰冷地一一望过周围的人,皇帝,楚王,卞贵人,靳老太婆…

到底是谁,是谁在给她一步一步地下着圈套,让她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夏候彻垂眸冷冷地扫了一眼供词,抬眼之后说道,“靳氏毒害先帝,逼宫谋反,罪恶昭昭,今禀承先帝废后之遗愿,废其太后之位,于永寿宫自裁谢罪,死后不得入葬皇陵。”

靳老夫人扶着拐杖艰难跪拜,叩首高呼道,“皇上…圣明!”

她终于,终于替她的女儿报了仇了。

局中局,计中计6

满殿群臣也跟着跪拜,山呼圣明。

这惊心动魄的一场早朝,成为朝中许多官员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回忆,不管何时何地想起来,都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然而,最让他们铭刻于心的是龙椅之上的那个人深谙寒凉的目光,如同俯视天下的神明,一切都在他指掌之间。

“哀家是太后,哀家是大夏的皇太后,你…”靳太后不甘地尖声叫道妲。

夏候彻面目冷然地抬了抬手,黑衣便动作迅速地将人带了出去,永寿宫的宫人无一例外全部都处死,一个不留。

“都起吧!”

跪了一地的臣子闻声谢恩,方才纷纷站起身来。

夏候彻望向靳兰慧和卞玉儿两人,道,“靳容华,多亏你得醒了朕,才让朕免了一劫。”

“嫔妾身为嫔妃自当以皇上安危为重。”靳兰慧温柔颔首道。

“即日起,靳容华晋封为贵嫔位,卞贵人晋封为嫔位。”夏候彻道。

“谢皇上恩典。”两人行礼谢恩道。

夏候彻点了点头,道,“朕还有事与众爱卿商议,你们先下去吧。”

靳兰慧和卞玉儿一同跪安,“嫔妾告退。”

靳老夫人知道靳太后这次是真的要问罪了,上前道,“朝堂重地,老身也不便留在这里,如此便向皇上告退了。”

“老夫人保重。”夏候彻说着,示意孙平派人送靳老夫人出宫。

靳老夫人前脚离开不久,丞相原泓和军师容弈也一同进了殿中,朝着龙椅之上的人跪拜道,“微臣参见皇上。”

“起吧。”夏候彻淡淡道。

楚王微微抿了抿唇,面色倒是平静无波,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夏候彻的这两个亲信却到现在才露面,恐怕是一直在暗处埋伏着吧。

即便宫中真的兵变,他一样会立于不败之地。

还好,他察觉得早没有依靳太后的计划而行,否则这会儿他怕是也被送上断头台了。

“皇上,这是靳太后手中调动兵马的令符。”他将兵符双手奉上,说道。

孙平上前将兵符取了呈到夏候彻手中,半晌之后龙椅上的人方才出声道,“今日有劳九弟了,以后京畿的安全就倚仗九弟你了。”

“皇上,臣弟闲散习惯了,真做来这些差使。”楚王垂头婉拒道。

夏候彻起身步下玉阶,将兵符交到他手里,沉声道,“这大夏的江山是夏候家,总不能事事都由朕来操劳,你却天天悠闲度日,拿着。”

他不管这个人今天的救驾是真心,还是另有所图,但与其让他在暗处,不如将他放在显眼点的地方,盯着他的眼睛还多一些,他要耍什么花招也就没那么容易。

夏候渊抬头直视着面前这个一直高深莫测的兄长,知道自己推托不得,便只能道,“臣弟接旨。”

夏候彻扫了一眼殿中其它众臣子,目光落在刑部尚书上官敬身上,道,“上官爱卿,刑部的事情你暂时不用管了,明日起接手吏部尚书一职。”

上官敬愣了愣,跪下道,“臣遵旨。”

朝中官员不由望了望下旨的人,吏部掌管官员任免升迁等,是朝中至关重要的所在,可皇上将这样重要的位置交给了一个南唐降臣,到底是何意思?

楚王夏候渊低垂着眉眼默然站在一旁,权术制衡的把戏,他这个皇兄一向是玩得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