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就该杀了你!”

他眼底血芒闪动,邪冷如魔,“你果真是动过要害朕的念头,为了他,为了你的南唐,这三年到底有多少次计划着要杀了朕?”

“多少次?”凤婧衣冷冷笑了笑,仰头望着大殿的屋顶似是在回忆,而后喃喃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算呢,从我在凌波殿里藏着兵刃时候?还是从引你出宫去找淳于越的时候?还是百鬼密林的时候?可你命太大了,一次又一次都杀不了你…”

“你真是该死!”他紧紧钳着她的下颌骨,恨不得将骨头都捏碎一般,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逼出来。

果然,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是她干的,可她却一次又一次狡猾地利用了他为自己洗脱了嫌疑。

凤婧衣感觉自己骨头快裂开了,他却松了手逼问道,“我在宫中中毒,你既逃去了北汉,又为何还要回来?”

凤婧衣垂首拭了拭唇边的血迹,抬头沉冷地笑道,“你根本就没有中毒,我当然要回来,我回来不也成功赢取了你的信任。”

夏候彻不再追问什么,只是冷冷地望着她的眼睛,从她的眼中看着那个可悲又可笑的自己…

——

皇极殿外面,天刚刚蒙蒙亮。

静华宫,雅风堂,一片清冷的宁静。

绿袖早早起来去御膳房取东西,听到皇极殿的宫人议论起皇帝带着皇后回宫的事,连忙跑着回了雅风堂去禀报。

“娘娘,娘娘,不好了。”

苏妙风被她吵醒,从床上坐起来问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奴婢刚从御膳房回来,听皇极殿的宫人说,皇上夜里押着皇后回宫了,这会儿皇极殿那边都吵得快翻了天了。”绿袖说道。

“什么?”苏妙风闻言一把掀开锦帐,连忙起身下床更衣,“我过去看看。”

“娘娘你去什么去,皇上这会儿指不定在气头上,别把你给牵连进去了。”绿袖拉住她,劝道,“皇后她是咎由自取,谁知她是又背着皇上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皇上知道了。”

苏妙风快速穿好了衣服,头都来不及梳便系好了披风往皇极殿赶去,此事毕竟也是从她这里起的,她又怎么能视若无睹。

“娘娘,这个时候你就别再跟着掺和了。”绿袖一边小跑着跟上来,一边劝道。

“人命关天的事,我怎么能不去。”苏妙风一边说着,一边疾步走着。

夏候彻若真是一怒之下杀了她,她可就真是被她害死的了。

主仆两人赶到皇极殿外,只见到黑衣卫整整齐齐地站在皇极殿外,孙平带着宫人也候在外面,急得团团转。

“孙公公。”苏妙风快步到了近前,一边喘着气,一边问道,“里面怎么样了?”

孙平望了望尚还紧闭的殿门,道,“皇上不准人靠近,奴才只听到里面隐约传来拔剑的声音,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形了。”

苏妙风闻言一脸惊骇,他莫不是真要杀了她不可吧。

“这皇后娘娘不是去了皇觉寺祈福,皇上是去了玉霞关,这怎么这…”孙平说着,不由焦虑地直叹气。

苏妙风紧张地望着紧闭的殿门,虽然知道内情却也不是不能向孙平直说的,只是问道,“还有多久到早朝的时辰?”

孙平望了望天色,回道,“大约还有小半个时辰。”

苏妙风深深吸了口气,道,“再等一盏茶的功夫,你去殿外就说该到早朝了,皇上一向不会误了朝政大事,想必那个时候门就开了。”

孙平闻言连忙点了点头,道,“静贵嫔娘娘说的有道理。”

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才能知道殿内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皇极殿内,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只有冷冷的目光在沉默着对峙着…

半晌,夏候彻转身背对着她一步一步朝着殿正中的龙椅走去,步上玉阶之后蓦然停下了脚步,眸光沉黯地问道,“三年以来,你对朕…就没有一刻动过心吗?”

凤婧衣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沉默地半晌冷笑出声,“动心?我明知道你是谁,明知道你千方百计地要置我于死地,还会对你动心,我是疯了吗?”

“所以,这三年以来,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都是别有用心的,是不是?”他声音低沉,身侧静垂的手颤抖地紧握成拳。

他自己都猜测过,可却还是不死心的想要亲自问一问她。

那些曾惹他怜爱的眼泪,那些曾让他沉湎的柔情,那句真真切切的我爱你,当真的就没有一切真情吗?

“是”她哽着脖子回道。

“好,好,好。”他痛苦地敛目掩尽一腔落寞,一转身在龙椅上坐下冷冷望着殿中孤身而立的人,幽深的黑眸弥漫着阴冷的肃杀,一字一句有如立誓,“凤婧衣,你的把戏结束了,朕不会再受你的蛊惑,永远不会!”

凤婧衣凄然一笑,静静地听着自己手上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砖上的声音…

结束了吗?

他的结束,却是她的开始,她的心底不知何时已经深深刻下了一个名字,除了她自己无人知晓,她也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这个名字,在心底黑暗的角落,看不见,却总会丝丝地疼。

夏候彻,我不怕你恨我。

因为比起恨,爱更折磨人,而我早已品尝了受尽折磨的滋味。

她无法否认自己是对他动过心的,也许是在背着她的时候,也许是在他精心为她的生辰备下了从小到大的礼物的时候,如今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们之间,终于又回到了仇恨的原点。

殿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孙平出声道,“皇上,该早朝了。”

夏候彻抬眸望向紧闭的殿门,沉声道,“进来。”

孙平听到里面应声方才推开殿门,看到手上鲜血淋淋的凤婧衣,惊声呼道,“皇后娘娘你的手…”

她的脚边,已经滴了一滩血。

“奴才去请太医过来!”孙平说着,便准备折出殿去。

夏候彻冷然出声喝道,“不用管她!”

他要她痛,只有她痛了,才会体会到他的心有多痛。

孙平震了震,回头望了望龙椅之上面目冷峻的帝王,又望了望默然而立的皇后,却怎么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非要闹到这样的地步。

他退出殿外,向苏妙风说明了殿中的状况,问道,“贵嫔娘娘,现在可怎么办?”

苏妙风拧眉沉默了一阵,心中却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终究还不去手杀她的。

只要人还活着,总还会有回转的余地。

“孙公公,这件事无论如何,你切莫去向皇上询问求情,以免自己也给牵累进去。”

夏候彻舍不得杀她,对别的人可从来不会有半分手软,如今只是压着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孙平若是不明状况冒然给皇后求情,只会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可是,皇后娘娘…”孙平忧心道。

“其它的事,且等皇上气消了再说,总之他还不会伤及皇后性命就行了。”苏妙风道。

好在没有出了人命,否则便是她真的离开宫廷,这一生也难以心中安宁。

孙平望了望说话的人,似也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道,“奴才记下了,这里马上就要早朝了,贵嫔娘娘还是先回宫去吧。”

宫中妃嫔最忌在外臣面前抛头露面,更何况静贵嫔现在还是一副仪容不整的样子。

苏妙风望了望皇极殿门的方向,叹了叹气道,“我先回去了,若是再有别的动静,差人到雅风堂支会我一声。”

“是,恭送贵嫔娘娘。”孙平跪安,看着晨光中远去的人,总觉静贵嫔一定知道了皇上与皇后此事的其中内情,否则不会这个样子就急急赶了过来。

他送走了静贵嫔,承天门那边入宫朝议的官员正次第进来,因着尚不知圣驾回宫之事,他只得带着人宫去传话。

“众位大人,皇上已经回宫,今日如常早朝。”

“皇上不是御驾亲征去了玉霞关吗?怎么又回了宫了?”一名御史连忙回道。

“是啊,这才走两天,只怕都还没走到玉霞关呢?”

孙平扫了一眼众人,道,“好了,都别问了,今个儿皇上龙颜震怒,各位大人朝上说话都警醒着点,别怪咱家没提醒过。”

皇极殿外早朝的更鼓响起,众人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依次进了皇极大殿朝拜天子。

不过,一向身着朝服早朝的皇帝,今日却是一身战袍铠甲坐在殿上,而本该在皇觉寺祈福礼佛的新皇后此刻也站在战事,而且还受了不轻的伤。

众臣满腹疑问,可对着龙椅之上面目冷沉的帝王再一想方才孙公公在殿外提醒的话,没人敢去询问什么,唯恐引火烧身触怒君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请安之时响彻整座皇极大殿,震耳欲聋。

凤婧衣默然站在殿中央,等着他对自己的发落,不过会是什么结果自己也预料到了七/八分了。

“众爱卿平身。”夏候彻冷声道。

群臣谢恩起身分列而立站在殿中,邵大人上前一步,望了望殿中站着的她问道,“皇后娘娘今日不是该在皇觉寺祈福修行的吗?怎么会回宫里了?”

皇帝一向是宠这个妖妃宠爱到了极致,以前便就她只是个头疼脑热,他都能心疼得时时牵念在心,如今皇后受这样重的伤站在殿中,皇帝却连个太医都不叫来医治。

恐怕,帝后二人昨夜不知是起了什么争端,想来这争端还是非同小可的大事。

凤婧衣沉默不语,没那个力气跟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费什么口舌。

“今日早朝,朕宣布一件事。”夏候彻一手撑在龙椅扶手沉声说道。

众臣默然,心思转得快的便也猜到是于出现在殿中的皇后有关。

夏候彻高踞龙椅,目光如刀地望着殿中央站着的人,一字一句沉冷地说道,“皇后上官素,私通敌寇,意图谋反,上官一族抄斩,其本人废黜皇后之位,日日受鞭笞之刑!”

圣旨一下,朝臣相互望了望,不由暗自唏嘘。

废后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皇帝废了一个宠爱了三年的女子,而他刚刚在三天之前才将她册立为皇后。

古往今来,才做了三天的皇后就被废弃的人,想必这还是第一个。

“上官一族都已经死绝,皇上还要斩谁呢?”凤婧衣冷然嗤笑道。

日日受鞭笞之刑,看来他真的恨她恨到了骨子里了。

群臣愣愣地望向说话的人,虽然甚少见过这个新皇后,但也听闻是个温婉柔顺的女子,今日说话音这般冷厉逼人。

然而,更让他们意外的是皇上这道旨意,皇上一向宠爱这个女子,如今却下了这样日日鞭笞之刑的旨意,这得是有多深的恨意,才会让他绝情到这个地步。

“还有一个上官家的人,不管他变成谁,不管他再藏到什么地方,总有一天朕会取下他的项上人头。”夏候彻沉声道。

凤婧衣沉默,她知道他说的是上官邑,也就是如今的北汉鸿宣太子…萧昱。

终究,夏候彻并没有在朝臣面前揭穿他的真实身份。

大夏的皇帝宠爱了三年的妃子竟然是南唐长公主,皇帝还将其立为大夏皇后,这样事情传出去只会让他自己受尽世人耻笑。而且一旦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必然会在国内引起轩然大波,如今的大夏已经禁不起什么动/荡了,他自然是不会那样做的。

朝中臣子原本大多数就反对皇帝将她立为皇后,这个时候自然也不会站出来为她进言求情的,皇帝将她废弃正合了他们的心意。

如此,自然也不会有人去追问其中私通敌寇,意图谋反到底是什么事了,只要她这个南唐出身的女人不再是大夏皇后,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是什么原因,什么罪名废后,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来人,将上官氏押入宗人府地牢,即日起开始行刑。”夏候彻冷然下令道。

孙平站在边上,望了望殿中手上鲜血直流的人,又望了望下令的夏候彻,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无声咽了下去。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这么恨她,这般狠心的折磨她。

可是,伤了她,又何尝不是伤了他自己。

凤婧衣默然站着,由着冲进殿内的侍卫将她押解出皇有大殿,手上的鲜血滴了一路。

夏候彻薄唇紧抿地望着缓缓被押出殿外的人,手狠狠握紧了龙椅扶手上的龙椅,明明已经废了她,也下令要处罚她,可是他心中却没有一丝泄愤后的畅快,反而是心上仿佛被挖穿了一个洞,寒风肆虐,冰雪侵蚀,他却怎么也阻止不了。

他恨她,恨不得杀了她,可是他真正能杀了她的时候,却又莫名其妙地舍不得她死。

所以,他要将她留在盛京,让她永远也回不了南唐,让她日日夜夜都承受痛苦。

唯有这般,方才消他心头之恨。

可是,他真正恨她的,不是弑兄之仇,不是她一再欺骗利用他,不是她一次次计划着要杀他…

而是,她那样地占据了他的心,却一点都不肯爱他。

——

终于写完了,你虐我的身,我虐你的一心,互虐玩一玩,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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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爱恨一寸痴6

第233章

凤婧衣被废黜后位押入了宗人府的地牢受刑,而盛京城外的沐烟和青湮两人还在与人不断交战之中。

虽然凤婧衣反应及时让她们从夏候彻的手里逃了出来,可这些阴魂不散追着她们的黑衣卫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加之天已经大亮,不便于她们藏身,只能在树林里兜兜转转与黑衣卫交手。

然而,夏候彻在狼牙关为了万无一失,不仅本人等在了狼牙关外,就连狼牙关一带山林都布了人马,以防她们翻山越岭逃离盛京,所以她们冲出了林中没多久,便落于了早已布置好的包围圈妲。

虽然论起单打独斗她们胜算更高,但这般连番与敌人交手,不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已经消耗得厉害禾。

沐烟半靠着藏身的小山坡,侧头望了望眼中寒芒厉厉的青湮道,玩笑道,“这么好的机会,淳于越怎么就不来英雄救美一把。”

当然,她并不是希望淳于越这这个时候能过来,只是想让身边的人放松一下心情。

青湮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冷地打量着四周,道,“我们得尽快回到盛京城内才行,这会儿也不知道…”

她说着,敛目痛苦地叹了叹气。

“咱们就算回去了,现在凭你我又怎么可能将她从夏候彻手里回来,还是想自己脱身了,再想办法。”沐烟侧头望着她,劝道,“以我非一般的直觉,那鬼皇帝应该不会杀她的,只是少不得会让她受些罪。”

不管是谁,被人蒙面了三年也不可能善罢干休,更何况是身为一国之君的夏候彻。

“夏候彻这么多年处心积虑要取她性命,现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又岂会轻易放过她。”青湮喃喃道。

沐烟郁闷地望了望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再劝,现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们根本不知道,而夏候彻盛怒之下到底会把凤婧衣怎么样,她们就更揣测不到了。

青湮望了望周围,起身道,“走!”

沐烟连忙起来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道,“就算我们能从这里林子里冲进去回到盛京城,城内兵马更多,只怕更会不惜一切追捕我们。”

青湮持疾步如风持剑走在前面,道,“总不能将她一个留在盛京城内。”

“我就怕,要是咱们一个不小心被逮住了,才更会害了她。”沐烟咕哝道。

凤婧衣永远都是将许多的人都放在自己生死之前,否则昨天夜里也不会留下自己挡住夏候彻,让她们有机会逃走了。

“那就自己保住你的小命!”青湮冷声哼道,说罢人如鬼影般地在林间移动,朝着盛京城的方向冲去。

沐烟缩了缩脖子,施展轻功跟了上去,真不知道她们上辈子欠了凤婧衣那女人什么,这辈子要这么给她卖命。

可是,两人冲出林子便又被黑衣卫给挡住了去路,青湮一心急着回去救人,出剑自是没有半分手软。

然而,两人刚刚解决了这一波,周围又传来声音,“在那边!”

青湮两人正准备应战,出声的一波人却追向了另一个相反的方向,让她们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沐烟伸着脖子望了望,的确看到人追去了另一个方向,不由喃喃道,“怎么回事?”

正说着,青湮倏地一转头望向不远处的树从,剑锋一转便逼近前去,“什么人?”

那人明明是追捕她们的将士之一,一见青湮却连忙举起手,道,“我不是抓你们的,镜心婆婆让我来接你们出去。”

“唬谁呢?”沐烟说着,刀便架上了对方脖子。

青湮却沉了沉眉目,道,“镜心婆婆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镜心先前服侍在靳老夫人身边,靳老夫人亡故之后镜心和靳老夫人身边的人便也在盛京销声匿迹了,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出来了。

“老夫人临终托付镜心婆婆与我们务必要帮着孙小姐,你们从皇觉寺走之时,我们就一直在后面暗中跟着。”那人望向青湮说道。

青湮眼中杀意顿现,道,“老夫人过世时,根本不可能知道长公主的身份,又何来遗言托付?”

那人瞅了她一眼,道,“血脉亲人,有些事就算你们不说,老夫人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只是她不想自己认了孙小姐牵绊了她,才至死都没有与她相认,只是托付了我等务必帮着孙小姐回到南唐。”

“跟他废什么话,一刀剁了了事。”沐烟说着,便准备动手。

青湮却剑锋一转挡下了她挥下的致命一刀,沉声道,“我信他说的。”

她曾在靳老夫人身边待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老夫人多次向她打听凤婧衣和凤景的一些事,那个时候想必就已经知道了凤婧衣的身份,所以如今她交待下这样的话来,也极有可能是真的。

“此地不疑久留,已经有人把追兵引向了狼牙关外的方向,你们跟我走吧。”那人望了望四周催促道。

他带着人好不容易混进来,找了半天才总算把她们两个人给找到了。

青湮面目沉凝地点了点头,道,“有劳。”

沐烟虽然还有些不放心,但还是跟了上去。

“宫里现在情形如何了?”青湮一边跟着走,一边问道。

“我们还不知道,不过你见了镜心婆婆,她应该会有消息。”那人在前方带路说道。

有了人替她们引开追兵,加之有人带路,让她们避免了再与人交手,成功走出了山林辗转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山村,果真镜心婆婆早已等候在那里。

“你们总算回来了。”镜心看着进门的几人,舒了口气道。

“长公主怎么样了?”青湮直言问道。

镜心沉沉地叹息,说道,“她已经被皇帝废黜了后位打入了宗人府的地牢,而且…要她日日受鞭笞之刑。”

青湮没有说话,握剑的手狠狠地收紧,随后问道,“现在能把我们送进城吗?”

“现在不仅狼牙关和虎牙关的人兵马在追捕你们,盛京城门也戒严了。”镜心望向青湮,道,“而且皇帝既然抓到了孙小姐,肯定也猜测到了你假死之事,就我能把你们再带进去,要想把人从宗人府地牢救出来,也是不可能的事。”

宗人府现在都是夏候彻的亲信兵马看守,且离承天门又那么近,一有点动静承天门的人就会回禀皇极殿,介时势必会惊动夏候彻。

如果她们不能一击成功将人救出来,惊动了夏候彻,只会惹出更大的祸端。

“那怎么办,就凤婧衣那小身板能挨得了几天?”沐烟道。

镜心敛眉沉吟了片刻,道,“事到如今,我们只有去一趟楚王府了。”

“楚王府?”沐烟挑眉道。

“试问,现在盛京城中还能有谁更能比楚王斗得过夏候彻的心机?”镜心望了望她,说道。

她们要想从夏候彻手中救人,就必须要摸得准他的心思,这世上没有比楚王夏候渊更了解夏候彻了。

“现在也唯有如此了,我们的人再接近宗人府只会让人起疑,可以动用楚王府的关系。”青湮抿唇点了点头,侧头朝沐烟道,“我和镜心婆婆去楚王府,你去找淳于越,让他设法通知公子宸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