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彻目光一震,失神之下被他刺了一剑,划破了衣袖,却抬眸望向几步之外的人。

“这就是你生下两个孩子的理由?”

凤婧衣如刺在喉,久久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告诉朕,你为什么生下他们?”夏候彻怒声质问道。

凤婧衣深深呼吸,知道自己若不给她个答案,他是决计罢休的,缓缓望向他道,“是,因为我若不生下他们,我就再也无法生育,所以…我不得不生下你的孩子。”

可是,没有人知道那两个孩子在她腹中一天一天长大的时候,她是多么喜悦,当他们出生抱到她眼前的时候,她又是多么骄傲…

而这一切,她却不能告诉她,就像一直以来,她所有真正的心事,不能与分享一样。

夏候彻怔怔地望着他的侧脸,过了许久嘲弄地笑道,“…原来如此。”

他真傻,还以为她是念着往日情份生下他的孩子,还有为她的心里终究会是有他的。

可是他怎么就忘了,如果是那样,萧昱和南唐皇帝又怎么会容忍孩子出生…

想来,也正是因此,孩子一出生才会被南唐皇帝给送走。

“如今,你的孩子也已经回盛京了,请你不要再来纠缠不清,打扰我们的生活。”萧昱将剑递给侍卫,顺手牵起站在雪地里的凤婧衣离开。

夏候彻颓然站在原地,定定地望着她冷漠转身的背影,他是真的想带她回去,想她和孩子一起回到他的身边。

可是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她却始终不愿跟他走。

或许,他们的相遇本就是错的,只是他自己一直执迷不悟。

凤婧衣脚步微顿,却始终没有勇气转身去看他,“苏姐姐心地良善,聪慧过人,你若是照顾不了,尽可让她回宫帮你,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会跟你走,这辈子都不会。”

说罢,她被萧昱牵着出了寺门,沁芳回头看了看还站在雪中的人,有些于心不忍。

萧昱一行人已经出寺下山了,她走近到夏候彻跟前劝道,“你若真为她和孩子想,就尽快回去吧,不管是北汉还是冥王教的人无不想着对他下手,已经没了一个,总不能连这一个也护不住。”

从孩子出生到现在,为了两个孩子,她是真的已经吃了太多苦了。

她说完,快步离开,跟着下了山去。

萧昱走下山,面上已经没了血色,扶着马车便呕出血来。

“你…”凤婧衣连忙一把扶住。

他身上只解了一半的毒,之前一醒来又遇到那样的事未曾好好休养,方才与夏侯彻一番交手又动了真气,身体自是承受不住了。

“没事。”萧昱摇了摇头,由着她和崔英帮忙扶上了马车。

“陛下,回宫里还是回凤凰台。”崔英马车外问道。

“回凤凰台。”萧昱低声说道。

宫里就没一刻清净的时候,还是先送她回凤凰台。

他有些疲惫地靠着马车,手却一直紧紧地拉着她。

“对不起,我不该一个人来见他的。”凤婧衣低语道。

可是,她也知道他们两个人见了面,少不得便是针锋相对,可他终究是知道了,也找到这里来了。

萧昱苍白地笑了笑,并没有言语。

她派人将孩子提前送往盛京,他便知道她是不会跟他走的,否则夏候彻势必是要将她和孩子都带走的。

她穿着凤服来见他,便是北汉皇后的身份来的,他又能说什么。

若非是她将那人拦下了,只怕他进了宫,只会将事情闹得更加难以收拾的地步,他又如何能怪责于她。

青山寺里的人一直站在原地,身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等在山下的黑衣卫看到北汉帝后的车驾离去,方才上山到了寺里。

“皇上,他们已经走了。”

夏候彻木然地将剑收入鞘,举步出了青山寺,远远望向丰都城的方向…

原本,他是要直接到北汉宫里去,让那个人不得不下旨废后,如此她便也就能带她和孩子走了。

可是一进城,知道她要在这里见他,却什么都不管不顾地赶了过来。

到头来,却是落得这般结果。

如今,孩子已经回了盛京,他在这里是耽误不得了。

他晚一天回去,孩子便多一天危险,一想到岳州夭折在自己手里的那个孩子,便是他再不甘心离去,他也不得不先回去,安顿好孩子再作打算。

一想到已经在盛京等着他回去的儿子,他忍不住归心似箭。

自北汉回盛京是要经过云台山附近的,若是瑞瑞一个人在宫里难免寂寞,似乎懿儿是和他差不多大的,一起带回去也算有个玩伴。

再者,对于带孩子的事,他虽有心,却难免不得其法。

如今他身边尽是大男人,只交给宫女们带着也难免不放心,懿儿送到云台山也有好些日子,苏妙风带孩子应该比自己要有些经验。

于是,回京途中便先去了云台山,将收养的那个孩子和苏妙风等人一并带回了盛京去。

然而,他回了盛京整整两天,也没有带着孩子来找他,一想到在丰都之时她和沁芳那番叮嘱的话,他哪里还等得住,和原泓分头带着人在盛京四下寻人。

夏候彻那边正发了疯的找孩子,城中僻静的民居里,紫苏却带着瑞瑞玩得不亦乐乎。

沐烟从外面回来,有些看不过去的道,“我说,你还要玩多久,人家孩子他爹都快找疯了。”

紫苏一听,一把将瑞瑞抱着道,“我舍不得。”

熙熙找不到了,她好不容易跟一个混熟了,又要送到别人那里去,这一送了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了。

“他娘都舍得了,你还舍不得,你别没完了,再不送过去,盛京城都要被掀翻了了。”沐烟道。

她出门走了三条街,尽是找孩子的,可都只问有没有看到过一岁左右的孩子,却没一个知道孩子长什么样。

紫苏想了想,道,“就一天,再留一天。”

“明天你不送,我可不客气了。”沐烟道。

“知道了,知道了。”紫苏说着,给孩子戴上帽子抱着出门道,“走,我们去买果果。”

两人从僻静的小巷子绕到路,寻到了城中最大的酒楼里才买到了甜葡萄,紫苏避着城中找人的黑衣卫到了糕点铺方才将他放了下来,“自己站一会儿,不许跑啊。”

这小胖墩抱起来还真是挺费劲儿的。

她在铺子里挑糕点,瑞瑞就站在脚边上玩,扭头望着外面人来人往的人,突地看到外面停着的马车一个孩子探头看着,他跑到门边好奇地伸着脖子望着对方。

紫苏一回头看到小家伙在门口,连忙走了过去拉回来,边上的绿衣侍卫提着东西擦肩而过出门上了马车,看着趴在马车窗口张望的孩子不由笑了笑。

“懿少爷在看什么?”

她跟着望了望,只看到一个紫衣女子拉着个孩子进了糕点铺里面。

“时辰不早了,先回宫吧。”说话的人,正是刚刚从云台山回来的苏妙风,在苏家小住了两日,今日是要送孩子到宫里去。

紫苏牵着瑞瑞进去,可刚松了手,一回头小家伙又在门口不知道张望什么。

——

皇桑,我保证,这是虐你最后一回,尊滴。

一生一次一心动14

次日一早,瑞瑞还没醒,紫苏就一一将他的东西给收拾好了,可越收拾就越舍不得,磨磨蹭蹭都到了午后,才被青湮一再催促着出门。

哪知道,小家伙一上了马车,就开始哇哇大哭起来,怎么哄都哄不住。

沐烟听得心烦,驾着马车就朝着皇城的方向去,大约是因为那天一觉醒来就一在马车上再没看到他娘了,这小家伙就十分不喜欢待在马车上。

从北汉到盛京来,一路哭得让她两都使劲了浑身解数了。

这好不容易听话了几天,这一下子又闹腾开了,沐烟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凤婧衣那女人还真是交给了她们一个大麻烦畛。

马车到了承天门,但又哪里进得去,守门的侍卫也知道宫里这些天一直在找个什么孩子,如今来的人说是送孩子来的,可是皇帝和原丞相都出去了不在,只得让人先去皇极殿禀报了孙总管。

孙平那边刚安顿好了苏妙风在宫中住下来,一回皇极殿便见侍卫跑了过来。

“孙公公,外面有两个女子带着个孩子,说是来找皇上的,这几天皇上一直在城中找个孩子,是不是…钗”

“那还不放人进来。”孙平说着,快步朝着承天门而去。

沐烟驾着马车进了承天门,马车内一直传出孩子的哭闹声,孙平见马车一停下,连忙上前撩起了车帘。

“你们是…”

虽然皇上是在找孩子,可也保不准是别有用心的人混进来的,还是先问清楚再说。

“夏候彻呢,还要不要他儿子了?”沐烟揉了揉有些发疼地耳朵问道。

孙平听了,连忙打发人出宫去报信,皇上和原大人这会儿还带着人在外面找呢,盛京找了两天没人,今个儿一早就准备往北汉的方向去。

紫苏抱着哭闹不止的孩子下了马车,一边哄着一边道,“能不能先进去,这地方怪冷的。”

孙平虽然对两人身份还存有怀疑,但还是领着两人朝着后宫的方向去了,皇极殿是朝廷重地,在不明确两人身份的前提下,实在不好把人带进去。

他领着紫苏走在前面,沐烟朝后面的宫人道,“把后面两车东西都拿下来,全是那小祖宗的家当。”

大夏又不是穷的养不起孩子,凤婧衣也真够可以的,吃的穿的玩的一样一样全让她们千里迢迢地带过来。

宫人哪里听她的话,孙平走了一段回头使了个眼角,示意他们照做。

他想凑上去看看孩子长什么样,哪知那小家伙哭得厉害,一见生人靠近,更是哭得凶了。

他只能隔着几步走着,见后面的人一直哄不住便道,“要不你们到苏夫人那去,皇上之前收养了个孩子,跟这孩子差不多一般大,小孩子子有了玩伴了,兴许就好了。”

“行吧行吧。”紫苏一边哄着哭闹的瑞瑞,一边应声道。

因着懿儿身体较弱,盛京冬天里又冷,便先安顿在了素雪园里。

孙平带着她们过去的时候,屋里却不见人。

“苏夫人和懿少爷呢?”

“去湖边看鱼去了。”宫人回道。

孙平扭头看着里面还哭闹不休的孩子,连忙吩咐道,“快去请回来。”

紫苏累得满头大汗,将瑞瑞放到暖榻上,“你哭什么哭,不想见你爹啊?”

瑞瑞窝在她怀里,一边哭一边叫着娘娘,这可把紫苏给愁坏了。

沐烟实在受不了他那响亮的哭声,起身便先出去了,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估摸着夏候彻那边差不多也该回来了,于是便又折了回去。

还没到门口,一个孩子便从花林子里钻了过来,她不由愣了愣,“嘿,你怎么跑出来了?”

小家伙仰头望着她,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怎么连衣服都换了?”沐烟瞧了瞧,又皱了皱眉,“咦?怎么还哭瘦了?”

她说着,顺手牵着便进了门了,可是一进到内室就不由傻眼了。

暖榻上,紫苏正抱着抽抽嗒嗒的孩子哄着,瑞瑞在她怀里抱着,那她牵回来的是谁啊?

紫苏只顾着哄那一个,倒没注意到那边,只是道,“沐姐姐,你倒杯水过来,这家伙哭这么久,嗓子都哭哑了。”

沐烟哪里顾得上给她倒水,直接将自己牵的孩子拎到了她面前,“你…你先看这个…”

“什么…”紫苏不耐烦的一扭头,看到站到榻边的孩子一下子愣住了,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还赖在自己怀里的瑞瑞,“这…这是怎么回事?”

沐烟还有些不相信,将榻上的瑞瑞抱着放到地上和牵进来的孩子并排站着,可是两个怎么看怎么像,只是一个圆润些,一些清秀些。

“该不会…”

紫苏拉过另一个孩子,手忙脚乱地扒开他的衣服,看到孩子身上熟悉的胎记顿时喜出望外地一把抱进怀里“是熙熙…熙熙他没有死,是他…”

这世上能和瑞瑞长得这么相像的人,身上又有着那胎记的人,只有熙熙。

“该不是见鬼了吧!”沐烟拧着眉看着她抱着的孩子,不是说死在了岳州,还是凤婧衣亲眼看见的,怎么会又活生生的在这里。

紫苏激动的摸着孩子的脸,眼中满是泪光,“就是他,就是他…”

他在金花谷住了那么久,她天天带着她,怎么还会认错了。

虽然不知道岳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个孩子就是熙熙,和瑞瑞一母同胞的双生兄弟。

沐烟扶着暖榻坐着,一时间还是有点难以接受这么大的冲击。

紫苏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牵着瑞瑞站在熙熙面前,说道,“记住了,这是哥哥,哥哥…”

瑞瑞看了看她,又愣愣地望了望站在对面,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熙熙,这是弟弟,弟弟…”紫苏兴奋地给两人介绍,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

熙熙没有说话,只是微皱着小眉毛,然后一伸小手揪住了瑞瑞的小圆脸,瑞瑞不甘示弱也伸着手去揪他。

紫苏连忙拉开了,一手牵着一个,兴奋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扭头对坐在榻上还发愣的人道,“沐姐姐,这个好消息要告诉公主,她要是知道熙熙还活着,一定会高兴的…”

“对了,刚才那太监说这孩子怎么来的来着?”沐烟道。

紫苏兴奋的脑子一团乱,想了想才道,“收养,好像是说收养的…”

可是,这其中怎么是怎么回事,还得等夏候彻回来了才能知道。

不过,总归是件大喜事了。

沐烟正想着细问的,才发现那太监根本不在这里,就连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正纳闷着扭头看到窗外,房子周围竟然已经围了好多侍卫,只怕那死太监是把他们当成了居心不良之人,下令侍卫们在周围看守。

她正窝着一肚子火准备出去算帐,却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皇上,就在这里面呢。”

话音一落,夏候彻和原泓一行已经进了门,绕过屏风进来一看到坐在地毯上的两个孩子一时间也有些傻眼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孙平望了望左边,又望了望右边,怎么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

“怎么是两个?”原泓也一下被搞得晕头了。

紫苏拉着瑞瑞,望向夏候彻道,“这是公主让我们送来的这一个,这一个是你收养的那一个,不过你运气好,这两个都是你儿子。”

夏候彻走近,蹲下身看着并排站着的两个孩子,若不仔细分辩还真的难以认得出谁是谁。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收养到这个孩子的,不过我可以肯定,他也是你的亲生儿子,是和瑞瑞一母同胞的哥哥。”紫苏如实说道。

夏候彻双手摸着两个小家伙的脸,眼中隐有泪光,惊喜交加地将两人都拥入怀中,爱怜不已地一一亲吻着他们的额头,微微哽咽着念叨道,“朕的儿子,都是朕的儿子…”

瑞瑞有些不喜欢他的亲吻,小手一伸捂住他的嘴,嫌弃地扭开了头。

原本气氛有些沉重的屋内,一下子被小家伙给逗乐了。

熙熙因着已经与他相处了些日子,又比较乖巧听话,被他抱着倒也没有反抗。

原泓跟着坐在地毯上,拍了拍笑着道,“来,来干爹这里。”

瑞瑞瞅了他一眼,扑到了紫苏怀里,撒着娇小声道,“娘娘…”

紫苏抿唇摸了摸他的头,知道他又是想他娘了。

“既然认祖归宗已经认完了,是不是该说说那个孩子的事了,我回去也好对他们娘有个交待。”沐烟望向夏候彻和原泓说道。

不管这孩子是怎么死里逃生的,但只要这孩子还活着,总归不是坏事。

原泓一看只顾着跟儿子逗着玩的夏候彻,说道,“岳州是怎么样不知道,估计当初凤婧衣也没看清那个人抱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只凭衣物和那长命锁就以为是自己的孩子。”

沐烟听了,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于是又问道,“那这个孩子,你们从哪里找到的?”

“这是从岳州那事之后,我们追查冥王教的人,在燕州的一座寺庙里的发现,当时寺里有不少高手保护着这个孩子,从当时抚养孩子的奶娘口中得知冥王教的新教王来看过这个孩子,我们原本以为他是冥王教中谁的孩子,他一时兴起就抱回来说要自己养着,谁知道那么巧,救回来的就是他自己的儿子。”原泓说道。

“不管怎样都好,孩子没事就最好了。”紫苏说着,笑着摸了摸熙熙的头。

“可是那冥王教的人干嘛要把孩子掳去养?”沐烟不解地望了望两个小家伙。

原泓就着瑞瑞的小果盘,拿着葡萄吃着,而后说道,“虽然当时岳州那掉包是怎么回事还不知道,不过对方把这孩子掳去肯定是有目的的,谁让他老子是大夏皇帝,老娘又是南唐长公主,还有一个后爹是北汉皇帝…”

夏候彻听到冷冷地横了他一眼,吓得他连忙缩了缩脖子。

“总之,这孩子牵连重大,在他在手里,用来威胁人什么的,再好不过了。”原泓道。

好在,他们是把这孩子救回来了,不然他在冥王教手里,指不定会成了对付大夏和北汉的棋子。

夏候彻没有说话,只是心疼地抱着熙熙,若非是她们将这个孩子送回来了,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另一个儿子一直就在自己身边。

紫苏看着眉目清秀的熙熙,伸手拉着他的小手喃喃道,“要是你娘能看到你该有多好,她那么想念你。”

熙熙自小生下来体弱,她对这个孩子一直偏爱些,只是天不遂人愿,这个孩子在她身边的缘份太少。

“连自己的亲儿子说不要就不要了,你确定你说的是凤婧衣那石头女人?”原泓冷哼道。

亏得某人千里迢迢地跑去了,结果还不是空手回来。

“你知道什么,满嘴胡说的,为了生下他们两个,她难产都丢了半条命,怎么可能不要他们。”紫苏说着,眼眶不由泛红,抱着瑞瑞说道,“哪知道孩子一出生,凤景趁着她还没醒就带走送出宫了,她为了追回他们在雨里找了快一天,熙熙被人放到山上的庙里,她那时候走都走不了,人都是爬上山才找到他的,她不要他们,他两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紫苏!”沐烟打断她的念叨,这些事本就不是该让这里的人知道的。

夏侯彻定定地望着说话的人,目光中难掩惊震之意,他虽知道孩子出生的时候出了事,却不想她是吃了那么多苦的。

而他却一直在质问她,痛恨她。

如果她真的只是因为那样的原因而生下孩子,孩子被送走的时候又何必冒死去追,那时候送走了,不也给她少了许多麻烦?

紫苏大约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咬了咬唇望向沐烟,“沐姐姐,你快把熙熙的消息告诉公主,她一定很想知道。”

“明后天就回去了,回去了再告诉她也是一样的。”沐烟道。

紫苏望了望两个孩子,说道,“可是我现在不想回去了,我想留下来陪熙熙和瑞瑞。”

“拜托,你又不是他们娘?”沐烟道。

“他们两个,我都照顾了好久的,比起别人要有经验多了,我要是走了,瑞瑞身边没个熟人,晚上一哭起来谁哄得住?”紫苏道。

“行行行,你爱留就留吧,反正你家主子也不在。”沐烟道。

紫苏小心翼翼地望了望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夏候彻,恳求道,“我能留这里的吧,瑞瑞身边没熟人他会哭得厉害,而且熙熙身体不怎么好,之前在金花谷也是我照顾的,我会把他们照顾很好的。”

“可以。”夏候彻道。

两日后,沐烟自盛京起程回丰都,随行的还有代夏候彻前去送信的原泓,可是他们到的时候,凤凰台已经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