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湘荀大喝:“说!”

林小贱继续抹汗:“不敢。”

燕湘荀咬牙切齿,没发作:“本王恕你无罪。”

林小贱放开胆:“私奔。”说完,往后退了退。

燕湘荀一脚踢翻了桌子,差点砸到林小贱,他就知道殿下耐不住。

尔后,常湘王殿下一言不发,砸了长乐殿七把椅子三张桌子一盏紫玉茶壶,还有一副蜀绣屏风。为何记得这么清楚?等某人回来铁定都是要连本带利地还的,还是记清楚得好。

砸完,燕湘荀拂袖而去,留了两个字:“无耻!”

燕都一处正繁华的街上,马车缓缓而行,里头,精致奢华,闻柒没骨头地窝在秦宓怀里,懒洋洋地裹着狐裘,正昏昏欲睡着,鼻子一痒:“阿嚏!”闻柒一个打挺,揉揉鼻子,龇牙,“哪个龟孙子,敢骂我?”

哪个龟孙子?常湘殿一定大乱了,扯远了。且说闻柒这一声吼,刚落,马车外,忽然传来一声义愤填膺:“妖妃当道,燕宫大乱。”

嘿,这年头,龟孙子很多啊。

闻柒懒懒哼出一个字眼:“停。”

马车骤停,秦宓扶着她的腰,拢了拢她身上散落的狐裘,轻声问:“怎了?”

闻柒眸子转转,一脸揶揄:“宓爷,我好像听到外头有人在骂你家猫儿。”

秦宓蹙眉,瓷白的手指骨节分明,掀开了马车垂帘,车外正红灯初上,新月出牙,燕都繁华,满街琳琅。

一处茶馆,几张矮桌,茶香飘远,一个说书人,一把玉扇,正道燕宫天下,论闻氏胤荣。

“三日恩宠,妖姬猸主,且说燕宫之祸,当属闻氏胤荣。”

何等激昂,何等愤慨,叫一个一个茶客拍案叫绝。

那说书先生捋了捋胡须,玉扇一摇,口若悬河句句精绝:“短短数月连迁三宫,宠贯后宫,执掌三军,闻氏女主,祸乱四楚。”

一语落,惊四座,一个一个茶客拍手叫好。

“好!”

“好好!”

“……”

小小茶楼,人满为患,茶凉,茶客热情高涨。

说书先生满面红光:“再说今日燕宫风云。”起身,捋起袖子,一把折扇摇三摇,“三日宠幸,圣上连下三旨,废太子常德,昔日宠妃一朝打入冷宫。”

说到此处,便有茶客问了:“是哪位宠妃?还有哪两旨?”

说书先生一脚踩在凳上,左手一扬,再右手一扬,眉飞色舞:“一旨芊妃,讳乱宫闱;一旨惠妃,忤逆犯上。皆入冷宫,自此粗茶淡饭了此残生。”

顿时,茶客惊起,议论纷纷,各抒己见论起了这燕宫密闻。

“定是那闻氏佞妃妖言惑众,蛊惑圣意。”

“就是!这三日恩宠,谁知吹了多少耳边风,废太子,贬后妃,这燕宫可不就是她闻柒的天下。”

“圣上宠妃,北沧皇妃,这说废就废,闻柒好能耐啊。”

“什么能耐,要我说就是一身狐媚,蛊惑圣上,下一个,指不定就是皇后姬氏。”

“我看圣上大病,没准就是闻氏弄的幺蛾子。什么护国寺祈愿,分明是司马昭之心。”

“……”

斗志激昂,这茶余饭后的言论是此起彼伏,来来回回不过那几句妖妃,那几声佞妃。

“诶!”说书先生一声叹,忧国忧民忧天下,指点江山,“一品佞妃,乱朝堂国本,自是红颜不及,祸水有之。”

一书告落,高谈阔论久久不息。

马车中,闻柒亦是一声高谈阔论:“一品佞妃!”她眉眼透亮,唇边融笑,咋舌,点头苟同,“听听,听听,多有见地,多有深度。”一手搂着秦宓的脖子,大手一挥,十分豪爽的一声喝,“通通有赏。”

秦宓将不安分的女子,搂在怀里,眉头蹙得紧紧。

佞妃娘娘的舌根是能随便嚼的吗?是吗是吗?找屎!嘿,这是要算账的节奏啊。

马车外,齐三有点小兴奋:“怎么赏?”

闻柒想了想,一手端着自家男人的下巴,吃着豆腐,转着眸子:“听说前阵子长乐殿的宫人无故失踪了几个。”

失踪?天地良心,那是托了某位佞妃娘娘的福,说起那几个宫人的何去何从,齐三长这么一把年纪,第一次对细作很同情。

好吧,这嚼舌根的几个草民祖上积德,也要托佞妃娘娘的福了,这一去,就算活着不光宗耀祖,死了那也是轰轰烈烈,只可惜,要断子绝根了……诶,齐三还是有点同情,一脸沉重地回:“属下明白。”

马车里头,佞妃娘娘翻来覆去,还是心情不舒坦,一脚踢在马车上,颠了颠,佞妃娘娘直嚷嚷:“瞎了眼了,本宫哪里红颜不及了。”

敢情,佞妃娘娘是气这个。

秦宓抱着她,省的她乱动,亲了亲她的发安抚:“莫气了,回头爷剥了他们的皮。”

闻柒果断摇头:“爷,咱都是文明人,对待刁民,也要温柔。”

总归是不给人个痛快,秦宓轻笑不已。

闻柒心烦意乱,端着秦宓的俊脸:“宓爷。”

“嗯。”

应了句,秦宓俯身便要亲闻柒,她推开,一本正经的模样:“你看我,仔仔细细地看。”

秦宓深深看她,很想吻她喋喋不休的唇。

闻柒眨巴眨巴眼,抛了个小媚眼:“美不美?”

若论容颜,闻柒也是少见的精细人儿,只是,她那一身桀骜夺人的风华太过于世无双,却易叫人忽略她那张倾城的面皮。

“配爷刚刚好。”说完,便嗪住了闻柒的唇,轻舔慢挑地厮磨,秦宓耐心极好,并不急着攻城略地,他喜欢与她这般耳鬓厮磨。

闻柒微微一笑,红颜足矣,乱秦宓心。她抬头,亲了亲秦宓的眸子:“不愧是世间最美的一双眼,眼神真好。”

秦宓扬唇,与她唇齿交缠,溢出轻笑:“不过倒是说准了一句。”

“哪一句?”

闻柒睁着雾水迷离的眼,看着秦宓。他说:“祸水有之。”微微沉吟,似笑非笑的揶揄,“爷便着了你的道,由得你乱。”

闻柒眯了眯眼,全是笑意,眼角溢出浓浓的欢愉,眨眨眼,很无辜:“有吗?”她拍拍胸脯,“我是良民!”

良民?信不信天打雷劈?顿时,下一刻,一声巨响:“咚!”马车颠了三颠。

秦宓紧紧抱着怀中傻眼的女子,拍了拍她的背,眉头紧蹙:“怎么了?”

齐三弱弱地:“爷,是马惊了。”

好吧,还以为是天打雷劈呢,不过……看吧,这良民说辞连马这畜生都听不下去了。

闻柒的脸很黑,眼珠子也很黑,瞪着滴溜溜的眼看秦宓:“爷,这是巧合,这真的只是巧合,我真的是良民。”

良民?真不怕天打雷劈!

这时,马车外,有妇人忽然大喝:“你这孩子,乱跑什么,没看见马车吗?猴孩子,再不听话,让那燕宫里的闻家妖妃捉你去!”

闻柒囧,然后马都哆嗦了,然后……

“哇!”

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这孩子,吓坏了吧。听听,这宫里的某位妖妃娘娘,多吓人。

闻柒大囧,耷拉着脑袋,一脸受伤:“宓爷,我好像受伤了。”她都快哭了。

秦宓大笑出声,一把将楚楚可人的女子抱进怀里,轻声细语地哄:“爷亲亲你。”

俯身,他深深吻她。

闻柒晕晕乎乎找不到北时想着:我都没耍流氓,真的是良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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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好冷,骤然降温,妞们注意保暖。冷死了,码字好慢好慢,整整一天就这字数,我醉了,没醉的妞出来戳戳我,我还没醒

☆、第二十七章:人自醉

俯身,他深深吻她。

闻柒晕晕乎乎找不到北时想着:我都没耍流氓,真的是良民!

嗯,闻良民一路上都跟老实,规规矩矩,不耍流氓不耍大爷,倒是爷,有些神色怏然,齐三觉着就是闻主子太正经了,爷才有些坐不住。

叶九叶十等在燕都城外,马车方出燕都城,便陆续尾随而来,马车行得很缓,想来是车里的主子困顿了,叶九小声唤了句‘主子’。

车里闻柒昏昏欲睡,窝在秦宓腿上哼哼唧唧了一声算作回应。

“如主子所料,从未时起,已经是第六批刺客涌入护国寺。”

闻柒掀掀眼皮,睡意散了,揉揉眼睛,嘟囔了句:“这群泼猴,全是猴子请来的。”

诶,怎么是猴子请来的?不是宫里或国公府的人?车外,三、六、九、十等人都愣了,不懂。

一只素手掀开了车帘,闻柒探出个脑袋出来:“逗逼懂不懂?猴子请来的!”

三、六、九、十、程老大摇头,只确定不是好话。

闻柒甩甩车帘,又窝进去了,丢过来一句:“丫的,一群龟孙子。”

哦,逗逼就是龟孙子,果然不是好话。一干人等懂了,程大就问:“主子看要不要……”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顺带还配了一声音:咔嚓。甚是绘声绘色。

“不用!”闻柒说得豪爽,“咱都是文明人。”

所有人哑口无声了,便是秦宓,也不禁稍稍动了眉头。

文明人?秉持着主子说什么都是王道的原则,程大就问了:“那主子有什么文明的法子?”

马撕扯了几下,倒也没有颠簸马车,这马都识趣了。

闻柒深思熟虑,语气相当的温柔无害:“让姬家的人去苏国公府放把几火,再让苏家的人去姬国公府杀几个人。”

哦,原来文明人就是要光明正大地做偷鸡摸狗的事。程大喏了,开始奋力地倒三观。

闻柒揉了揉眉头,也没了困意,直叹:“这群猴孩子,头疼啊头疼。”

“爷想剥了他们。”秦宓眉头皱得不像话,眼里染了墨似的。

显然,爷心情不舒坦,爷一不舒坦,就喜欢剥人的皮。

闻柒顺着话就正气凌然:“就是,欺负弱小,咱爷都看不下去了。”

“闻柒。”

闻柒揉揉心肝,有点痒,怎觉着爷这般幽怨地唤她更像耍性子呢。

片刻沉吟,秦宓将她从软卧里抱起来,放在腿上:“你满脑子都是他们。”他伏在闻柒肩窝蹭了蹭,语气闷闷的,绵软极了,秦宓说,“一路都没瞧爷几眼。”

敢情咱爷真是闹性子了,好任性哟。

闻柒喜滋滋的,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的是干正经事。”难得这么不正经的语气说了很正经的话。

秦宓沉默,寻着她的唇便吻,用力地啃咬吮吸,罢了,才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含着,将那咬过的唇舌又细细舔一遍。闻柒晕晕乎乎,有点不知东南西北,张着嘴让秦宓为所欲为。

她想,秦宓如何能撩人至此,心都会酥了。

“这就是爷的正经事?”闻柒睁着眼,水雾迷蒙的眸,恰似媚眼如丝,竟舔了一分慵懒的妩媚。

“嗯。”

秦宓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认真地从额头开始吻闻柒,最近他似乎上了瘾,极喜欢这般耳鬓厮磨。

嗯,相濡以沫很正经。

闻柒伸出手勾住秦宓的脖子:“爷,我们很正经地去私奔吧。”对天发誓,她真的很正经的,绝对没有试图诱拐良家妇男。

秦宓笑着:“好。”眸底全是浓浓欢愉,柔情满覆,温柔极了,“去哪?”

闻柒扬着头,眸子像极了浸了水的琉璃,晶莹剔透得好看:“小的听说藤林三县正是藤林花期,要不咱也附庸风雅,来个一期一会?”

附庸风雅,一期一会……这是闻柒这个文明的良民干得出来的事吗?实在不像!

吻落在了闻柒眼睑便停了,秦宓眸间一凉,拧起了眉:“闻柒,爷不喜欢。”

真不解风情!

“小的愚钝。”闻柒笑得很狗腿,“爷怎么就不喜欢?”

“你不是与爷私奔。”眸子似深秋的井底,幽深薄凉,秦宓说,“平藤林之乱,收定侯大军。”

靠之!要不要这么神?这么明显?闻柒心虚,干笑:“小的惶恐。”

唇上一疼,秦宓咬了她,最近,闻柒不怎么咬人了,倒是秦宓越发喜欢咬她,归根结底,就是那句惹了祸:你不是与爷私奔……

闻柒舔舔嘴角:“爷,咱还能愉快地玩耍吗?咱还能利索地捡节操吗?”她想,秦宓一定很想与她私奔,太没节操了好吗?

秦宓拉着闻柒便贴近自己,不留丝毫缝隙,紧紧相贴,一手搂着她腰,一手探到了她背后,缓缓摩挲,流连不去,唇,落在她耳边:“爷只想要你。”

声音,忽然便暗哑了,全是情/潮。

闻柒下意识吞口水:“咳咳咳……”被口水呛到了,她老脸发热,揪着秦宓的衣衫往后退了退,一本正经地问,“爷,请问小的能不带黄色颜料地倾听您的教诲吗?”

她也不想满脑子黄色泡泡,可爷那……咳咳咳,是谁说她家爷清心寡欲来着,拖出去,扒了!

“不能。”声音哑得不像话,秦宓抬眸,竟是满覆绯色,灼人发烫的眸,“闻柒。”

又来了又来了,勾人犯罪啊。闻柒撇开眼,文明的良民绝不犯罪。好吧,老实说她怕她这发育不全的小身板忍不住化身为狼……咳咳,哎哟,好羞涩呀。

闻柒面不改色,扯了扯衣裳,衣冠楚楚:“爷,小的这搓衣板的小身板,您下得去嘴吗?不嫌咯牙吗?”

耳边,秦宓轻吐气息,只道了一句话。

顿时,闻柒脑袋里无数黄色泡泡奔腾而起,然后,热血沸腾了。宓爷说:闻柒,昨夜爷梦着你了。

梦梦梦梦……梦啊,闻柒很纯洁地想,春天怎么能做梦呢?也很纯洁地想,爷怎么在春天梦她呢?再很纯洁地想,爷在春天做了梦,梦了她,能纯洁吗?

好羞射!闻柒搓手:“小的给跪搓衣板了。”

闻柒做势就在秦宓怀里跪着,秦宓揽住她的腰:“别乱动。”嗓音嘶哑,低沉,“你可知你这小身板也能要了爷的命。”

那小身板不动了,心猿意马装淡定:“我不要爷的命,我要爷一句话。”她扬头,眸光莹润,点了漆般,墨亮,“甭管上刀山下火海,爷跟着小的混吗?”

秦宓颔首,轻咬她脖间:“不跟着你,爷怕你越跑越远。”

“不怕,你若不跟着我,我也会去找你。”她想,她家爷太勾人,得看着,寸步不离,拴在裤腰带里最保险。

秦宓未语,执起她的发轻吻。闻柒偎着他,懒洋洋得蹭着:“突然想到一句千古名言。”秦宓拂了拂闻柒的发,她说:“待我长发及腰,绿头牌给我可好,任我日翻夜翻想翻就翻。”

秦宓轻笑出声,言:“好。”

到底,何来此千古名言……秦宓只觉得,她说什么便是,甚至……

车外听耳根子的一干人一致认为,咱爷这是求之不得!可是,日翻夜翻想翻就翻……爷,当心身子。

不过——

长发未及腰,爷的绿头牌也未奉上,这日翻夜翻想翻就翻的日子竟来得这般快。

胤荣皇贵妃特使秦七公子视察三县,这是到藤林三县的第三日,藤林花开得正盛,是个争奇斗艳的时节,也是个桃花朵朵开的时节,使臣秦七的院子里,欢声笑语一片。哦,原来是藤林三县的县守给秦七公子送来了好些美人,正戏耍着呢。

西厢院里,美人环绕,酒香茶清,公子如玉。

院外,程大齐三尔等大眼瞪小眼。

“第几回了?”

“第六回。”

程大咋舌,都第六回了,那得多少美人啊。

梁六远远看着西厢院里你追我躲的身影,很不可思议:“才到藤林三天,闻主子就收了十九个女人,据说这些女人都是藤林县守之一钱县守的姨太太,送来时一个个哭得死去活来,不出半天,便花枝招展得同闻主子在院子里戏耍品酒、赏花赏景赏月亮,对闻主子那是一个趋之若鹜,恨不得……”梁六想了想措辞,“恨不得十几个女人分了闻主子,没瞧见咱爷的脸色,都绿了。”

这架势,很恐怖,闻主子不过是长发一挽,玉扇一摇,道了句‘在下秦七,七公子是也’,这些原本还哭哭啼啼骂着藤林县守没良心,眼泪一抹,就矫揉造作地喊‘公子有礼’,想想咱爷……

齐三道:“爷哪止脸绿,咱爷昨个儿泡了一宿热水,还觉得有脂粉味,闻主子倒好,晚上与那群莺莺燕燕耍够了,辰时回来,带着一身脂粉就钻进了爷的被窝,爷到现在还在水里泡着呢。”这也就算了,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爷宁肯白天泡一天热水,晚上也要忍着脂粉抱闻主子睡觉。

程大挠挠头:“闻主子到底想作甚啊。”

梁六回:“说是反间计。”这些女人无疑是细作。

齐三驳:“我看是美人计。”这些女人无疑都被闻主子勾了魂。

不信,就瞧瞧院子里,十九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各个花枝招展,倒酒的倒酒,喂食的喂食,环绕着软榻上的公子哥,那公子哥年纪尚轻,微微消瘦单薄,却生得高挑英气,一身月白的衣袍,摇着仕女玉面扇,一举一动怎止风流倜傥,见他正衣衫半敞地侧躺在软榻里,两手边各偎着个国色天香,脚边还坐着两个摇曳生姿,再站着两个端茶倒酒送吃食的婀娜多姿,别提多恣意潇洒了,让人瞧见了定要骂上一句妖孽啊妖孽!

这妖孽,可不就是闻柒,三县美人唤之秦七公子。耍了一番捉美人,又玩了一番弹琴跳舞,这会儿啊,行起了酒令,几轮下来,这秦七公子是醉眼迷离人比花魅,瞧瞧一个个美人,瞧秦七公子那眼神,柔得能滴出水来。

秦七公子一声咕哝,可急坏美人了。

臂弯里两国色天香忙是顺气:“怎了,公子?”

“可是身子不舒服?”捶腿的两摇曳生姿也白了脸色。

婀娜多姿眼都红了:“公子~”

“公子。”

“公子。”

“……”

这才哼了一声,就叫十九个美人疼了心肝,哎哟,美人们是恨不得替了公子皱眉不爽。

闻柒,哦不,秦七,就是某七揉揉眉心,小白脸因着饮了酒,娇红欲滴的:“美人别担心,酒饮得多了些,有些头疼。”

美人们能不担心吗?心都酥了。

“奴家给公子揉揉。”

“公子,喝些热茶。”

“公子……”

美人萦绕,端茶送水捶背捏肩的,还有一个年纪稍小些,都心疼得红了眼,卷着手绢抹眼泪:“公子,奴家……奴家不好,给公子喝了那么多酒。”

某七用扇子抬起美人垂泪的脸,手指轻拭:“怎能怪我家美人呢,是公子我输了美人。”眸子微微一勾,温柔潋滟得似要将人的魂儿勾去。

这模样,还不软化了美人们的心肝。

那女子越发垂泪,咬着唇又是娇嗔又是软语:“奴家哪里赢得过公子,那行酒令分明就是公子让着奴家。”

瞧瞧,不愧是县守送来的人儿,火眼晶晶玲珑剔透啊。

某七醉眼半敛,瓷白的手指拂着美人莹莹泪光的眸子,温言细语:“公子若不醉了,美人回去可怎生交代?”他莞尔浅笑,“公子可舍不得我的美人为难。”

一语道破,全是怜惜。美人计里的攻心计,谁能逃得掉,恁的这一个一个藤林县守精心培养的细作,也是要神魂颠倒了去。

“公子放心,奴家不会让那老东西伤害公子的。”

“奴家也不会。”

“就是,县守要想伤害公子,奴家绝不答应。”

“公子~”

“……”

反间计,莫过如此。大抵那藤林县守听了这段,得吐血,这一个一个精挑细选送来的,就这么被人养成了白眼狼,就等着反咬一口。

对此,程大瞠目结舌:“老三,我没有看错吧?”

齐三深思:“我突然想起了闻主子那句话。”

“哪句?”

齐三一脸深不可测:“女人,能抵千军万马。”

“别的女人能不能我不信,不过,”程大笃定,“闻主子调教过的这十九个女人能。”

那日,初到藤林,三县县守城门相迎,皆衣衫褴褛,一路藤林百姓却面带微笑慈眉善目,三县守,一个比一个能哭,哭穷哭苦哭老天不公,年年灾害百姓受苦,肝肠寸断哭银库入不敷出,撕心裂肺哭饿了自己也不能饿了百姓。

好家伙,显然都是提前做过功夫的,消息灵通得诡异。

便这么一路哭到了县守府,破破烂烂的一处院子,然后端来一锅红薯,说是逢年过节才有得吃,粮食都给百姓了。

好一个爱民如子的父母官啊。

当时,秦七公子说了什么来着,哦,啃了一块红薯,对着倒茶的侍女道了一句:“姑娘,何许人家?”

然后第二日,三县之一的钱县守送来了几位美人,秦七公子大大方方收了。

齐三也是知道的,这钱县守老奸巨猾,唯一的弱点就是好色,难怪,女人能敌千军万马。

夜了,某七陪着美人们赏了月才醉醺醺地回了自己的东厢院。

推开门,闻柒懒懒依着门,也不急着进去,先喊了一句:“宓美人,我回来了。”

宓美人刚出浴,着了一件素白里衣从屏风里走出来,衣襟微本书由糯 米論 壇为您整理制作敞,锁骨间也晕了淡淡的绯色,墨发尽散,染了些许水汽,好看得有些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