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馥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垂着头不敢看他。

楚天苟深吸一口气,宣誓一般的道:“我要亲你了。”

“唔…”被咬住了嘴的兰香馥蓦地瞪大了眼睛,疼的眼泪都沁出来了。

就在这时帐幔后传来了一声严厉的咳嗽声。

楚天苟撒开嘴,一指头堵住兰香馥的嘴,凶恶的道:“滚出去!”

帐幔后的魏嬷嬷心里一咯噔,清了清嗓子道:“王爷…”

“本王让你滚出去!”

这一声天然带着不容反抗的威势,魏嬷嬷恍惚觉得是一头怒龙在她耳边吼似的,所有的训诫之言全都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兰香馥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头,眼角带泪的夹了他一眼。

楚天苟的喘气声大了几许,他用指腹擦去兰香馥唇上被他不小心擦出来的血珠,哑着嗓子道:“你再看我我就吃了你。”

站在帐幔后的魏嬷嬷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满心无奈。

兰香馥看他这个样子却忽的咯咯笑起来,楚天苟被笑毛了,眼睛瞪的铜铃大,威胁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兰香馥拉了薄被盖到自己身上,缩在他怀里也不起来就道:“我已是你的王妃了,你猴急什么呢。我初来乍到的,你跟我说说王府的规制吧。咱们既然成亲了,就算是一家一道了,咱们俩要立起来。”

兰香馥扭脸对帐幔外的魏嬷嬷道:“劳烦嬷嬷替我办件事儿,找找府里有没有草木灰,若有最好,若没有不拘去外头谁家买一袋子回来,然后把草木灰泡水,多搅合几遍放着,待澄清了我要用。”

得了这个台阶魏嬷嬷垂首应是,悄步离开。

兰香馥转过脸接着道:“那一时在东府六角凉亭小竹林里你说要谋反的话可还做数?”

“我想做皇帝,做皇帝多威风啊,可是想谋反成功那就是千难万难,付先生说想功成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如今皇祖父虽说痴迷炼丹修道,可他却很懂得平衡之道,手里捏着东厂锦衣卫,朝堂上信任你祖父,又让以你祖父为首的治世能臣和东厂锦衣卫相互监督掣肘,只要你祖父在一日,朝堂吏政就不会崩,此其一;其二,付先生两年前曾借游学之名去各地藩王封地走了一圈,我的这些皇叔、皇伯、皇叔祖、皇伯祖虽各个起了心思,但真正厉兵秣马蠢蠢欲动的没几个,据付先生说他们都在等待时机;其三,我若想走谋反这条路子首先就得有自己的封地,而我废太子之子的身份想要有自己的封地困难重重,若没有好时机我怕是只能困死在京城了。”

感觉到楚天苟绷紧的身体,内心的不甘,兰香馥轻轻抚弄他的胸口,放柔声音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第38章 书房玩绣鞋

“我昏迷的时候好像进入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四周都是迷雾,我走啊走啊就看见了一片湖泊,我喝了湖泊里的水迷雾就散了,然后我就在湖边看见了一座小楼,我进去了,看到了很多书,我不知道在里面呆了多久,然后我就听到你在我耳边敲鼓,我醒来了,那些书好像都印在了我的脑子里。就像我说要做香胰子玩,不是说着玩的,我真的知道怎么做。”

兰香馥这会儿已坐直了身子,自己一边梳头发一边和楚天苟说话。

“你等等。”楚天苟立马跑了出去,兰香馥就听到他大声喊大昭小昭。

过了一会儿楚天苟又急匆匆跑了回来,甩掉靴子爬上床和兰香馥面对面盘腿坐着,“好了,你接着说。”

兰香馥抿嘴笑了一下,“让人守着门了?”

“嗯!”

“我跟你说啊,我觉得我的脑袋和以前不一样了,仿佛是有个小楼藏在里头,比如,我洗脸的时候看见她们捧给我的香胰子我这里头就自动自发的告诉我,关于制作香胰子相关的书籍在哪一层哪一排哪一行第几本,接着就有字飞快的在我脑海中闪现。”兰香馥拿玉梳指着自己的头不可思议的跟楚天苟道。

“这样神奇啊。”楚天苟羡慕的看着兰香馥,“我脑袋里若也有座小楼,付先生肯定就不会再生气我记不住那些枯燥无味儿的四书五经了。还有什么你接着说。”

“对,我要告诉你的是,怎么谋反,我这里有好多书都是讲什么《是谁断送了大明江山》,什么《我在唐末称王》,有历史书,有小说,简直让我叹为观止。”

楚天苟的眼睛忽的闪亮起来,“都写了什么,你快告诉我。”

兰香馥把缠在梳子上的头发摘下来放进玉筒里,笑盈盈的道:“你急什么呀,都在我脑袋里呢,我又不会忘。”

“具体怎么样呢,书就太多了,我回头默写下来给你看,对了你是想看话本还是史书?”

楚天苟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真的有人敢写谋反的话本?”

“有呢,我现在也不敢置信,可那些话本小说就在我脑袋里晃悠呢,有一本可有意思了,背景也是一个朝代到了末期,一个农家子举起大旗造反了,他一路收获美人无数,最后成了皇帝呢。”

兰香馥嘟起嘴睨着楚天苟。

“怎么了,快说啊。”楚天苟催促。

“好吧,我现在就是告诉你,谋反之前要做好准备的,第一咱们要有很多很多钱,第二咱们要有人,第三咱们要有厉害的武器。”提到武器兰香馥脑袋里就开始出现好多枪支的图形了,这些玩意她见都没见过,简直太神奇了!

“我、我这里有好多厉害武器的图呢。我先问你咱们大雍朝都有什么武器?”

楚天苟忙掰着指头如数家珍,“火器有猛火油、鸟枪、三眼铳、火|枪、火铳等;火箭类有神火飞鸦、飞空雷、一窝蜂等;战车有架火战车、木火兽、神机箭等;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类有雁翎刀、绣春刀…”

兰香馥没想到本朝的武器竟然这么多样,忙堵了一下楚天苟的嘴,“这些都配给军队了吗?”

楚天苟目色一黯,“太|祖打天下时都用过,现在大多数都被束之高阁了,甚至有些连制作图都丢失了。”

“我有这些,我脑袋里有个大明朝的武器和咱们朝的武器名儿竟然差不多,回头我画下来给你看看是不是和咱们朝的一样。”

“真的?!”楚天苟激动的立马跳下床,抄起兰香馥就往书房跑。

这会儿兰香馥身上还只裹了绸巾呢,吓的她顾不得矜持,一手兜着胸一手搂着他的脖颈就叫道:“我没穿衣裳!”

楚天苟低头一看那一片白嫩,忙忙的又抱回来给放下催促道:“你快穿。”

兰香馥自是知道他在这方面的痴迷的,也不耍性子,叫了青雀红鸾进来帮衬,很快穿戴妥帖,简单梳了个发髻就随着他往书房去。

遂楚天苟又让大昭小昭守住门,他则亲自给兰香馥磨墨。

兰香馥提笔,蘸了蘸墨,稍微一想就聚精会神的画起来,一口气画了三种分别是红夷大炮、虎蹲炮和猛火油。

楚天苟拿到手如获至宝。

兰香馥揉着手腕坐到椅子上瞅着他笑,“你瞧,武器咱们有了,咱们现在就缺钱缺人,钱好赚,据我所知现在豪门贵族家中用的香胰子都是舶来品,都是广州那边运过来的,一块像我用的那种香胰子就是五两银子,一块香胰子比如我月余就用完了,你想想如果咱们做这个生意,钱很快就有了。咱们最缺的是人,匠人、军人、管事、忠心的幕僚。”

楚天苟连连点头,放下图纸,握着兰香馥的手腕轻揉,高兴的了不得,“我现在真是不知道怎么稀罕你才好了。”

“去。”兰香馥赧然的道:“你不嫌我牝鸡司晨我就阿弥陀佛了。”

“不会,我永远都不会。”楚天苟突然掐着兰香馥的咯吱窝把她举了起来,哈哈大笑,“我得了个宝贝!”

兰香馥离了地吓坏了,哎呦哎呦的蹬腿,“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不放!”楚天苟把兰香馥换个姿势竟直接让她骑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就兴奋的在书房里颠来颠去,“嗷嗷嗷,我得了个宝贝!”

兰香馥被他架着,实在没有什么好抓握的,一急之下两手就揪住了他的耳朵,哭笑不得的道:“你胡闹什么,快放我下来,这像什么样子。”

怎么、怎么宠她像是宠女儿似的。

她小时候她爹还从没这样让她骑过脖子玩呢,她记得可清楚了,每当看到芳姐儿被小叔顶在脖子上玩的时候她都好羡慕。

“快放我下来,咱们说正事。”兰香馥扒了扒自己的马面裙露出他的脑袋,“要我说,你皇祖父狠不像一个当皇帝的,在他心里根本没有天下万民。我听我祖母提过的,国库都快要空了,可你皇祖父不知道听信了哪个妖道的话下旨各州府进献千年人参千年灵芝千年何首乌等珍稀药材,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劳民伤财。”

楚天苟把兰香馥抱到书案上,道:“咱们两个关起门来说话没那么多顾忌,我那个皇祖父何止做过这些,若非如此各地藩王岂敢生不臣之心。我父王当年逼宫我听我大姐的意思起因是皇祖父听信了太阴真君的妖言,秘密下旨给东厂掌印太监冯莲生让他搜罗童男童女,企图用童男童女炼长生丹,期间好像又发生了很多事,我父王是逼不得已才逼宫谋逆的。我父王败后,秘密给我父王通风报信的掌印太监冯莲生被下了油锅。”

楚天苟一拳捶在桌面上,桌面就显出一个拳印子来,“就是这样一位皇帝,却把大权牢牢抓握在手里,让人奈何不得。你祖父竟还对他忠心耿耿,哼。”

“那、那我祖父不是曾经做过你皇祖父的伴读吗,他们之间情谊甚笃也未可知。”

楚天苟坐到椅子上,让兰香馥踩着他的大腿,又继续道:“付先生和我分析过,若想扳倒我皇祖父首先要扳倒两座大山,其一是以你祖父为首的文官,这些人都是我皇祖父提拔上来的,和我皇祖父有共同的利益纠葛;其二则是捏在我皇祖父手里的东厂和锦衣卫,东厂现任掌印太监魏忠祥和死去的冯莲生完全不能比,魏忠祥就是我皇祖父牵在手里的一条疯狗,锦衣卫指挥使季辰东那就是一个现世的阎罗王,凡是被抓进镇抚司的文武官员就没有完好的走出来的。”

楚天苟捏捏兰香馥凤头鞋上串的玉珠子无意识的道:“要我说,那些文官,只要你们兰家完蛋了,不,也不用你们兰家完蛋,只要你们家再也出不了能入内阁的人,文官这股绳就散了,文官这头一散,东厂锦衣卫那两条疯狗必然失去控制,到那时便是我皇祖父也要受到反噬。”

兰香馥蓦然白了脸,她忽然想到,上辈子兰家被白莲教所灭,也许不是明面上那么简单。

楚天苟没抬头,他玩着兰香馥的绣鞋继续道:“付先生还说过这样的话,你祖父你们兰家就是各方平衡的点,若有人起了歹毒的心,看出了这一点,想要打破平衡,其实你们一家子文弱书生是最好消灭的,偏偏你们一族还聚族而居,真是一死就死一片,再容易不过了。”

“我不要祖父死,不要兰家被灭门。”

手背上蓦地落下两滴热泪楚天苟吓了一跳,忙抬头看着兰香馥,并把她抱到怀里安抚,“你看你怎么当真了呢,不过是说着玩的罢了,你当真有人敢啊,再说了你们兰氏一族那么多子弟呢,想人不知鬼不觉的一下子都灭个干净除非动用军队才行。”

兰香馥却止不住的落泪,她是知道这不是说着玩的,他们兰氏一族真的是被白莲教徒一夜之间灭了个干净的。

第39章 大狗子莫沮丧

兰香馥想起兰氏被灭门仿佛就是在这几年了,她忙站起来拉着楚天苟的手臂道:“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们家的男丁向来都是喜文厌武,个个文弱没有自保的能力,咱们快些行动起来吧,将来还不知是个怎样的乱世呢,咱们赶紧早做准备。”

楚天苟本就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如此就顺势站起来道:“那就先赚钱。”

兰香馥想到什么又赶紧道:“我去做香胰子,你梳理一遍王府吧,王府该有长史司,你的长史司里有人吗,可信吗?总共多少人,可大用的有几个,小用的有几个?”

楚天苟被问懵了,讪讪道:“我长这么大,只白日跟着付先生上课,晚上偶尔在这边睡觉罢了,其余的没管过,实在是懒怠和那些势利眼计较。就说我那两个左右长史官钱世仁、西门峰吧,自从被分到我府上,不对,是咱们府上。”

楚天苟牵着兰香馥的手笑着改口。

兰香馥心里甜兮兮的,一边假装看青石板缝隙里长出来的草一边道:“我听着呢,你接着说。”

楚天苟握了握手心里软绵绵的小手,“我就没见过他们几回,我知道我这府上不是个好去处,一般被分到咱们府上的王府官要么是被同僚排挤过来的,要么就是没门路的,咱们安王府就是冷宫。我自知也不能提拔他们一个好前程,自然也不管他们。反正没娶你之前,我也从没把安王府当成家。”

兰香馥有点心疼他了,却板着一张还有点点婴儿肥的小脸一本正经的道:“往后可不许这样荒废着了,咱们要一起…嗯,谋反,你可是要当皇帝的人。”

“那你想不想当皇后?”楚天苟握紧兰香馥的手道。

兰香馥心里却是不想当什么皇后的,可她知道他身上背负了什么,当乱世到来,他迟早会踏上那条路的,他既然想当皇帝,那她就从现在开始树立起一个当皇后的志向吧。

于是兰香馥就笑着点头,“嗯。”

楚天苟高兴起来,五指扣着兰香馥的手,“我将来当了皇帝,你就是我的皇后。”

兰香馥“扑哧”一声笑出来,“咱们想的倒好,前路才艰难呢。”只是这条路,他们不走也得走。乱世不能称王便是殇。

两人回到正殿,青雀红鸾等四个丫头正守着门一起做针线,兰香馥就道:“你们四个一起出去,把王府里所有人都召集到这里来。”

接着兰香馥就温柔的看向楚天苟,楚天苟“哦”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我有话说。”

四个丫头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应声而去。

如此二人身边就没有人服侍了,兰香馥就让楚天苟从殿内搬了两把玫瑰椅来放在廊子上,她拉着楚天苟坐下,柔声道:“你现在可是一府府主了,也是我的夫主,她们的男主子,往后可要注意着,该称王的时候不要嫌费舌头。”

楚天苟恣意惯了的,一时还没调整过来,但他知道兰香馥说的是对的,以前他没成亲还罢了,如今他既成亲了那就是个大人了,说话行事自然也要立起来了。

楚天苟回想着兰清宗见下人时的眉眼举止忽的又跑回屋里搬了茶几放在两把玫瑰椅中间,兰香馥见状一笑,自己也去殿内倒了两盏茶来。

片刻功夫陆续就有人过来了,楚天苟又让打着哈欠的安平去外院也把付先生叫来。

付如卿,付先生,付军师啊。

今生初次相见她可要给付军师留个好印象,忙吩咐叫了人先回来的蓝哥紫鸯去殿内搬椅子。

楚天苟就低声对兰香馥道:“我大姐说,付先生比她还可信,付先生是我最该信任的人。”

兰香馥认真的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尊重付先生的。”

又过了一会儿再没有下人来了,兰香馥看着站在月台上的小猫三两只彻底无语,用手轻碰楚天苟,楚天苟挺直背脊板着脸问,“都来齐了吗?”

宋嬷嬷还当他们小夫妻过家家呢就笑着道:“都到齐了。”

“这么点人?”当着兰香馥的面楚天苟觉得自己的脸红了。

安乐笑嘻嘻的道:“小王爷您是当家人您还不知道人多人少啊。”

兰香馥见楚天苟一点章法没有,她只好出声了,好歹她上辈子是学过管家的。

“都不许嬉皮笑脸的,今儿叫你们来就是告诉你们,我和王爷要整顿王府了,好好一个王府再不能让荒废了,从今往后别人的王府里有什么咱们王府里都要有,别人的王府里没有的咱们王府里也会有。现在,管厨房的往前走一步。”

宋嬷嬷以及宋嬷嬷的小女儿宋玉妍和梳了妇人头的大女儿宋玉致就站了出来。

兰香馥猛的想起了什么,扭头问站在自己身后的青雀,“我的陪嫁有多少人,也都叫来了吗?”

青雀忙低声在兰香馥耳边道:“姑娘,因着小王爷娶您是为了给您冲喜,所以婚事就仓促了些,给您陪嫁的人都还没挑好,除了我们四个近身入房伺候的,我们手底下还带了八个小丫头,粗使妈妈四个,都是以前服侍您的。”

兰香馥听明白了,因她嫁的仓促的缘故很多东西和包括人都没准备齐整。

“你们也站过去吧。”

“是。”以青雀为首的四个大丫头,八个小丫头,四个粗使妈妈就都从兰香馥身后的廊子上走了出来,和王府原有的下人一起站到了月台上,分左右站着,泾渭分明。

如此兰香馥身后就只剩一个暂时被老太太留下来监督的魏嬷嬷了,魏嬷嬷也不觉什么,她知道自己一年后是要回兰府的,相比留在王府,她更想留在兰府,她家里人都是兰府的世仆,兰府才是她的根。

“管着针线的再往前走一步。”宋嬷嬷哭笑不得,和自己的两个女儿又往前走了一步。

兰香馥脸上没有一点笑模样,严肃的道:“门房上的往前走一步。”

于是宋嬷嬷的丈夫张发财,小儿子张豆儿,大女婿常五牛就站了出来。

兰香馥念着条项让人往前站,楚天苟就在她耳朵边上介绍这是谁谁谁,如此兰香馥也就认得了。

“管家是哪个?”

张发财老老实实的又往前走了一步。

兰香馥看向至今还没被划拉到的四个少年,楚天苟就道:“长的一模一样的那两个是双胞胎,他们俩是烧酱猪头很好吃的李婆婆的两个儿子,至于另外两个你都见过,安平安乐是我的小厮。”

兰香馥端起茶来啜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接着道:“没签死契的站到左边,签了死契,世仆,都站到右边去。”

于是大昭小昭就被分了出来。

兰香馥低声问楚天苟,“他们两个你有什么打算?”

楚天苟想了想道:“大昭小昭你们给我当侍卫吧,我的王府里是要组建侍卫队的,到时候你们俩正点气,谁厉害谁当队正。”

大昭小昭原本还以为这个小王妃看不上他们呢,不想柳暗花明,纷纷笑着拱手作揖,“我们愿意给王爷当侍卫。”

“往后要自称属下。”兰香馥摆着嫩嫩的脸严肃的纠正,“现在咱们府里人少,且都是亲近的、忠心的,你们有一点口误也无碍的,将来咱们府里的人越来越多你们就都是榜样,我把话撂下,谁不能当好头我绝不徇情,该往下撤的就撤,往后咱们府上的规矩就是,谁忠心谁有本事有能力我和王爷就重用谁。前程都是自己挣的,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看出来兰香馥的认真,楚天苟的支持,月台上的仆婢此时也不敢生轻视之心了,忙忙的都应声。

“宋嬷嬷,厨房管事、针线房管事你想管哪个?”

宋嬷嬷心头一凛,笑着道:“府上缺人…”

兰香馥冷着脸打断宋嬷嬷的话,“你是王爷的奶嬷嬷,我原应该敬你几分的,只是咱们王府算是到了百废待兴的时候,我就想着用规矩先把王府的各处立起来再说其他,您说呢?”

宋嬷嬷讪讪点头称是。

“您选一个管着吧。”

宋嬷嬷看了看自己的大女儿,“那、那奴婢就选厨房吧。”

“好,从今儿起你就是厨房总管事了,等买了人回来我再给你添人。”兰香馥打量着模样干净清爽的宋玉致,“我想让你做针线房的管事,你可做得?”

宋玉致一喜忙道:“奴婢做得。”

八岁的宋玉妍眼巴巴的瞅着兰香馥,“王妃娘娘,我能不能跟着我大姐去针线房,我可喜欢做荷包了。”

兰香馥点头,“你先进针线房呆着吧,往后你若做得好就继续留着你,你若做的不好我就撵了你家去。”

宋玉妍忙保证道:“我一定能做好,王妃娘娘我的荷包绣的可好了,往后您的荷包都给我绣。”

兰香馥面色一沉,“你自称什么?”

宋玉妍吐吐小舌头,扭了扭身子才不大情愿的改口,“奴婢再也不敢了。”

兰香馥没工夫纠正她,接着又看向张发财父子和常无牛,“张管事,你就先当着王府的总管事吧,干得好继续留用,干得不好少不得就要让了后来人了,我这是先礼后兵,机会先给你们了,若是再让后面的人替了,那就只能怨你们自己忠心不够,能力不够了。我再说一点,在咱们府上做事,忠心第一,能力第二,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这会儿子站在月台上的仆婢都开始流汗了,再也不敢轻视兰香馥年纪小。

“张豆儿、常五牛你们两个就归到…门卫科,常五牛你就是门卫科的科长,管着王府的各个门口的安全,闲杂人等不许放进府里来,收到了拜帖统一交到外书房。”

付先生来了有一会儿了,他就站在榕树下抚须含笑。

兰香馥此时才站起来向付先生行礼,并笑问:“付先生,外书房管事您可愿意做?”

楚天苟站起来,把付如卿请到自己身畔的玫瑰椅上坐下,笑道:“付先生,这就是我的王妃,您瞧着好不好?”

付如卿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好,太好了,不愧是兰家教养出来的姑娘,小王爷,您这个王妃娶着了。”

兰香馥面有赧色,清了清嗓子道:“今儿就先到这里,改明儿我写明白府里的部门以及各个部门明确的职责贴到垂花门上,你们都给我看仔细了,记到心里去,谁若违反了我必叫刑堂堂主罚的。下去吧。”

下头的人虽不知道刑堂堂主是谁,但却知道肯定又是小王妃兴起的新部门了,没人敢问,都憋着一肚子疑问先下去了。

月台上剩下的就是兰香馥的嫡系了,她就道:“你们之前干什么现在还干什么,就在…”

兰香馥看向楚天苟,“咱们现在住的宫殿叫什么名儿?”

楚天苟道:“没有名儿,就是你我的寝殿。”

兰香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得空得逛逛咱们王府。”

楚天苟看她这样严肃认真就在一边笑。

兰香馥忍着,端庄的垂下眼皮,端着茶盏像模像样的接着道:“你们几个照样留在寝殿伺候吧。青雀做总管事。”

原本兰香馥院里的大小事儿也都是青雀总管的,故别人都没意见。

付如卿等着兰香馥初步调整完王府人事安排之后就笑着道:“娘娘,外书房管事属下做了,只不知娘娘打算怎么安排外书房的一应职权?”

兰香馥就微笑道:“外书房该是王爷管着的,我不插话,回头让王爷跟先生商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