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隆基一脚把檀玉郎踹下床,“好什么好,废物!”

光着膀子的檀玉郎蹲在床下环抱住自己强陪着笑脸道:“那、那您说怎么才好?”

“找个得病的花姐把病传给他,弄死他!”楚隆基坐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檀玉郎,“这么多年小打小闹的我腻歪了,这次给我弄死他!”

檀玉郎垂下头懦懦道:“是。”

楚隆基见瑟缩在地上的檀玉郎可怜,扔了一件自己的褂子覆到他背脊上,拿脚碰碰他的头道:“你做好这件事,那条大狗病烂而死之日就是你当上胭红阁檀家家主之日,懂了吗?”

檀玉郎蓦然抬头,满面惊喜的看着楚隆基。

楚隆基斜嘴一笑,对檀玉郎勾勾手指,檀玉郎就像一只脱了皮的狗一样重新爬上了床榻,对楚隆基摇尾乞怜。

楚隆基一手抬起檀玉郎的下巴一手抚摸他的脸,他有一张精致的小脸,有倾城之艳,眉眼鼻子嘴巴无一处不美,楚隆基爱不释手的一一玩过之后,翻身将其压下。

顷刻间春光流泻。

守在门口的小厮绿玉听着里头令人浑身酥麻的声音撇嘴,往地上呸了一口,低声骂道:“贱人。”

田庄上的夜晚,不知名的虫趴在墙根下叫的人烦闷。

魏嬷嬷望着紧闭的碧纱橱唉声叹气,张嘴闭嘴,犹犹豫豫的不敢吭声,可她是领了老太太的命令来的,她不能对不起老太太的信任,清了清嗓子就对着门道:“不能伤了身子。”

脱了外面的褂子爬上榻准备睡觉的蓝哥捂着嘴偷笑。

魏嬷嬷瞪了她一眼。

蓝哥轻声道:“门都关上了,我劝嬷嬷还是别打扰。咱们这位王爷平常看着很好说话,可触到了他在意的事情那是要发火的。”

魏嬷嬷叹气。

碧纱橱里头,楚天苟把兰香馥两只乱动的手捏在自己的手心里,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就这么半抱着侧身躺在枕头上,咬着她的耳朵道:“说,你哪儿不爽快。”

兰香馥挣扎了一身汗,额前的发黏黏的贴在脸颊上,撅着嘴不屈服。

楚天苟抓挠了一把她的腰腹,兰香馥憋不住露了两声笑。

“你再不说我就继续挠你痒痒。”

兰香馥笑怕了,一开口就落了泪,“我做错了,成亲前我不该和你多次幽会,你心里肯定瞧不起我了,你自己都说,自动送上门来的不稀罕。”

说着说着她后悔的哭泣起来,边哭边道:“我哪知道我会那样疯,我那时做了好几天的梦了,我梦见兰家被白莲教灭了,我梦见我嫁给了楚淳懿,洞房花烛夜没有落红,他装着待我好,可后来舒菀菀爬上他的床后,他就待我不好了,明面上他对我仁至义尽,背地里却可着劲的往我身上泼脏水,他利用我把兰家的百年声名踩得稀巴烂,顺势把曾经依附兰家的势利接手了过去,他…”

楚天苟已是听的满腔愤怒,他拉着兰香馥坐起来,抹着她不停落的眼泪珠子,咬着牙道:“还有什么?”

兰香馥看着他继续哭道:“后来他假惺惺的和我和离,却仍旧不放过我,把我关在庄子上,满口里说我祖父曾对他有恩,即便我不守妇道他也不会不管我,要照顾我的后半辈子,可他却任凭那庄子上的嬷嬷折磨我,舒菀菀也欺负我,后来你来了把我带走,我还怨你让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还恨你,你却一直待我很好,天下乱了,你和楚淳懿半分天下,可我梦见你穿着战甲站在城墙上,他把你射死了,而你一点都没有反抗,我穿着嫁衣看见你从城墙上掉下来,我哭喊,被楚淳懿的骑兵压在雪地里,我看见满地的死尸,我醒过来我就想补偿你,我…”

兰香馥不敢看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大哭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楚天苟只觉肚子里的熊熊怒火快把他烧没理智了,他又听见兰香馥的痛哭声,只要一想到有个男人曾拥有过她,他的眼眶就通红通红的,他两手扯开兰香馥捂住脸的手,猛的倾身过去将她压倒了枕头上。

外面听壁角的魏嬷嬷虽说听不真切,却知兰香馥哭了,她心里一咯噔开口就喊,“不能…”

“滚!”

这一声吼,夹杂的怒火震的魏嬷嬷心肝颤了颤,正闭眼睡觉的蓝哥都觉得不对了,连忙起来,趿拉上鞋走了过来。

一老一小却都不敢开口。

里头楚天苟把兰香馥抱在怀里,让她两只腿儿跨在他的腰上,他就盘着腿,一下一下的抚弄她的背脊,“没事,别吓唬自己,你只是做了噩梦。”

兰香馥把脸埋在他的胸前,藏气红肿略疼的唇捶他,瓮声瓮气的道:“我倒想是做梦呢。我至今也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没有落红。”

想到之类兰香馥又怕了,把脸埋的更深,闷闷的道:“咱们算是一起长大的,你知道我的,我没去过哪里。我、我要是还没有可怎么办呢。”

关于这个楚天苟也解释不出来什么,但他知道兰香馥基本上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若说她不守妇道根本不可能。

“你梦境里的奸|夫是我?”

兰香馥点头。

楚天苟龇了龇牙,忽然笑道:“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来你对我示好之前心里就有我了,可你又觉得我娶不到你,所以你就把我梦成奸|夫了。忘了吧,只不过是噩梦而已。”

兰香馥哭了一场心里仿佛卸下了一个包袱似的,蔫蔫的有了睡意,点头“嗯”了一声。

楚天苟紧紧抱了兰香馥一会儿,感受着她的柔软,不大舍得就这样放开,就道:“我抱着你睡哈。”

兰香馥信任他,也没想到别处,却觉这姿势不很舒服,“躺下好不好?”

“…好吧。”楚天苟拉了锦被盖在两人身上,躺下。

兰香馥临睡前睁开眼又道:“我是想补偿你才和你幽会的,你知道了没有?”

楚天苟哪里会在意这个,讨好的对兰香馥道:“我早看上你了,是你笨没发现我待你特别。”

兰香馥控制不住的扬起了唇角,“你若说的特别,是见了我老往我胸前瞄,我可恼你了。没做梦之前,我就觉得你是个下流的登徒子。”

楚天苟想起方才紧抱时的触感这会儿只想流哈喇子,他往兰香馥颈侧拱了拱,期期艾艾的浑身难受。

兰香馥了却一桩心事一身轻松,眼皮子懒懒的就睁不开了,“我睡了哦。”

楚天苟在心里哀叹,他这个小媳妇真会折磨人,偏她自己还不觉得。

搂着香香,却香不得,楚天苟心里跟闹猫似的。

他瞪大眼睛盯着百子千孙帐,努力去想楚淳懿这个人,除了在平康长公主府的那一次见面之外,就是每年大年初一参加皇家家宴的时候了,印象里这个庆王世子有一张清冷俊美的脸,然后就没了。

这么个不声不响的人物,将来会和他二分天下?

不过,他想着自己在兰香馥的梦里能夺得一半的天下,心里就美滋滋的。

他侧过身来看兰香馥的睡颜,轻轻的亲了她的小嘴一口。

没想到在她心里自己将来会有那样高的成就啊。

我定然不让你失望,我要让你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将来只有别人跪你的份,决不让你跪别人。

兰香馥穿了一件绣缠枝红梅的白罗睡裙,薄薄的料子裹着她纤弱精致的小身子,她睡的安稳,唇角仿佛带笑,纯净的如同琼花白雪,柔柔的又似流动的清泉,红红的小嘴媚媚的娇艳欲滴。

楚天苟又不能集中精神想事情了,他的血液再次蠢蠢沸腾,他悄悄的抓了兰香馥的手放在自己身上,他则贴着她,蠕动。片刻,满床帏子的麝香气。

楚天苟不大满足,看着睡的香甜的兰香馥他趴在枕头上想要狼嚎。

如此可怜兮兮的,慢慢的他也睡过去了。

翌日,兰香馥是在鸡鸣犬吠声里醒来的,除了觉得手指有些酸,一夜睡的颇好,早上洗漱照镜子的时候气色红润润的好极了。

“王爷呢?”兰香馥一边从凤穿牡丹紫檀木多宝箱里捡出一对粉珠流苏耳坠对镜戴着一边随口问道。

蓝哥立马就笑道:“村头有一片空地是庄稼人用来晒谷物的,可这会儿没有人用,王爷瞧着那里宽敞就带着队员们在那里弄球门呢,引得村里大大小小的男娃娃们都围在那里玩,王爷还让队员给他们讲解这个游戏怎么玩呢,闹腾的紧。”

兰香馥就笑了,站起来道:“他弄他的足球联赛,咱们弄咱们的肥皂事业,让小昭过来,我要用他,我观察他对踢足球并不很热衷,倒是给咱们买猪油挺热心,张发财留在王府养伤了,就让他来管着咱们的采买。”

“是。”

一会儿青雀走了进来,笑问:“王妃,早膳做好了,这会儿子用还是过会儿子?”

“现在吧。都有什么好吃的?”兰香馥好奇庄子上都有什么可吃的。

“奴婢领着紫鸯并四个小丫头,用刚从地里摘的小黄瓜配上鸡蛋烧了一碗汤,用小油菜炒了刚才山上摘下来的香菇,再有就是咱们昨儿买的酱肉切了一盘子,煮了红枣粳米粥。”

兰香馥听都听饿了,却又问道:“给王爷的队员们弄了什么吃的,那可都是你们王爷心爱的人,不可慢待了。”

“和您和王爷吃的差不多。”青雀笑道。

“那就去把他们都叫回来用早膳,吃饱了才好干活。”

“是。”

一时,用过早膳,夫妻俩各干各的去了。

不几日,附近村子里的小子们天一亮就都往大柳树村跑,可大柳树村村头就那么大的地,轮流对阵还有玩不上的呢,更别说一村一村的小子们还抱团,于是各个村子里慢慢的就有了队长了,他们自己组织了队员,叫嚣着要和王爷队比赛,要赢王爷设的彩头。

轰轰烈烈,闹闹腾腾,足球联赛很快都传到京里去了,楚天苟在庄子上玩的简直乐不思蜀。

兰香馥这边就忙碌了,小昭成了兰香馥的大管事,一开始他还自己下乡去屠户家收猪油,后来他发现自己下去太耽误工夫了,就让屠户们往庄子上送,他就腾出手来帮着兰香馥往外售卖肥皂。

此时的妇人们洗衣服一般都是用木棍捶打,太脏的衣物就用上草木灰或天然生长的皂角,可这些到底是比不上肥皂的,一开始生产出来的肥皂兰香馥免费送给大柳树村的人使,后来就有走街串巷的货郎找上门来想要批发。

兰香馥一想就有了主意,她也不往京城店铺里售卖,就卖给货郎,后来就有香河县上的商贩找上门来了,再又过了几天,挨着香河县的各个县都有行商来问,兰香馥大手一挥,卖!

红鸾是个事业型的姑娘,自打兰香馥开始弄香胰子、肥皂她基本就没到上房里伺候过了,只恨不得一人能当两人用,只管给兰香馥挣钱。

蓝哥管着账本,看着流出去的银子哗哗的往回流天天喜得合不拢嘴。

看见白花花的银子装满一只只的匣子兰香馥也高兴的睡觉都笑醒。

钱啊钱啊,有钱还怕没人往他们安王府聚拢吗。

第3章 所有人都想干掉皇帝

午后,趴在柳树干上知了知了叫的蝉鸣声再度被大柳树村晒谷场上的加油声掩盖了去。

一辆油壁车缓缓的从黄土小路上行驶了进来,听到那奇怪的“加油加油”“王家屯队必胜”的欢呼声,一只保养细腻的大手掀开帘子,露出了一张胖乎乎而光洁无须,眼角有些许皱纹的脸。

“老爷,前面堵了很多人,进不去了。”车夫禀报道。

“那就从这里下来吧。”

“是。”车夫把马车赶到河畔,跳下马车,而后从车辕上拿下脚凳放在车边,车里就下来一个穿了一身铜钱纹圆领袍,头戴汗巾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材圆胖,一团和气,神色可亲,手腕子上佩戴了一条缀着小小一枚玉算盘的十八子菩提珠。

车夫怕人群蝎蝎螫螫的欢呼声惊了马,于是就把马牢牢拴在了一棵大柳树上,大柳树村村如其名,横穿村庄的小河河畔遍植柳树。

他家老爷来此是为了谈生意,看到人群堵住了进入村子的路,车夫为表忠心就忙跑到前面去吆喝,“让开让开,让我们过去。”

正踮着脚尖看球赛的一个农家汉子一把把车夫推了个踉跄,凶巴巴的道:“你谁啊,让什么让,哪来的鳖孙,这是俺们村。”

“嘿,你这个龟孙子。”车夫一撸袖子就要跟人干架,后面的中年男人低斥了一声,“伍六住手。”

“老爷。”伍六不甘心的咕哝了一句,“这等乡野村夫不教训不行。”

中年男人拉了又踮起脚尖看球的农家汉子,农家汉子眉眼一横正要发作,冷不丁手里就被塞了一块银子,汉子一看银子顿时眼神就亲香起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恭敬作揖道:“这位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伍六顿时轻蔑的冷哼一声。

中年男人和蔼的笑道:“这位兄弟,我问问你,里面这是干什么呢?”

农家汉子顿时骄傲的挺直了胸膛,“这位老爷是外面来的吧,您还不知道呢,这是俺们大柳树村最时兴的足球比赛。”

汉子从自己袖子里掏啊掏掏出一把铜钱往天上一撒就吆喝道:“谁掉钱了啊。”

登时正聚精会神看比赛的农家汉子小子们都低头找钱,嗷嗷叫道:“俺掉的,俺掉的。”

农家汉子嘿嘿一笑拉着中年男人的手就往里头挤,中年男人顿时笑了。

谁知挤过了人群,里面几圈竟摆放了长条凳,此时长条凳上坐满了人,有的汉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吆喝,有的小子则把竹哨子吹的呜呜响,震的人耳朵嗡嗡的,还有老汉抱着孙子,孙子啃蜜饯的。

中年男人一看顿时惊讶不小。

“您别惊讶,长条凳十个钱就能坐一天呢。”

农家汉子说完又笑指着场上,头上绑着绣了兰花纹红绸带的少年,“您瞧见那绑着红带子的一队了没,那是安王队,可俺今儿买了王家屯队,王家屯队的队长舍得,您看见没,就是绑了蓝带子冲在最前面,长的跟安王爷一样威猛高大的那个小子,那小子和安王爷差不多厉害,输赢在五五之数,上次安王爷赢了,听说舍得回家后狠狠操练了几日,俺赌今天王家屯队赢球。”

中年男人听完了这个目光却对两队队员头上绑着的绸带很感兴趣就指着场上问道:“他们头上戴着的绸巾,红带子上兰花旁边绣的仿佛是最近时兴的肥皂吧,那蓝带子上王字旁边绣的是猪肉?”

中年男人觉得哭笑不得,心想若说是为了好看,往上面绣什么不好。

农家汉子哈哈大笑,“您说对了就是猪肉,是王家屯王屠户做的广告,俺跟您说,王屠户家卖的猪肉品质好,价钱实惠,您要买肉就去他家买。您要买肥皂就去兰家庄子上买,王妃娘娘心善,帮衬俺们,批发肥皂给俺们卖,没有本钱的还允许赊账。

不过俺一看老爷您就是不缺钱的,也是来批发肥皂的吧,俺跟你说,俺们王妃娘娘可好了,自从王妃娘娘和王爷来了俺们村俺们村都富起来了,家家户户腰包也都鼓起来了,以前十天半个月见不着荤腥,现在俺家里的小子都嫌肥肉腻。”

汉子说到这里又是一顿笑。

中年男人看着场上绑着红绸带满场跑的小子,指了指道:“那是安王爷?”

汉子忙点头:“是安王爷。虽说安王爷吃媳妇的,还拿了媳妇挣的脂粉银子出来挥霍,可是安王爷没有官架子,乐意跟俺们这些泥腿子玩,安王爷也是个好小子。”

仿佛生怕中年男人瞧不起安王爷吃软饭忙又解释道:“俺们王妃娘娘从来不嫌弃俺们王爷吃闲饭,不是,俺们王妃娘娘可好了,那话怎么说来着,俺媳妇就说,王妃娘娘可宠王爷了,是吧,王妃娘娘都不嫌弃王爷呢。”

中年男人听后大笑,不过他的笑声被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加油声掩盖的毫不起眼。

农家汉子忽然高呼,“进球了!俺们赢了!”

这时候农家汉子也不管中年男人了,忙推挤着往西边去,西边河畔柳树下安放了一个大方桌,大方桌上布了个赌局,一面红一面蓝,一个小子正在给人算钱。

很快大方桌就被汉子小子围的密不透风了,中年男人转开视线,看向抱着球,和人勾肩搭背往河畔草棚子里走的楚天苟忙追了过去。

“我和你踢最过瘾。”楚天苟汗流浃背的拍拍舍得的肩膀。

舍得笑的憨憨的,“俺也觉得和王爷踢最过瘾,这一片能踢过咱们的再也没有了。”

楚天苟赞同的点点头。

安平端着大茶碗,安乐拿着扇子忙忙的跑过来,安平举着茶碗道:“王爷,快喝口茶,累着了吧。”

安乐就道:“王爷,小的给您扇风。”

楚天苟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把茶碗先塞给了舍得,“你先喝。”

安平偷偷瞪了舍得一眼,忙忙的又要回去拿,楚天苟道:“别那么麻烦,把茶壶给我提过来。算了,就几步路我自己过去喝。”

“安王殿下。”中年男人距离三步远出恭敬作揖。

楚天苟回头看了一眼没停脚,对中年男人招了招手。

进了茅草棚子,一脚踩在凳子上,楚天苟提起茶壶对着壶嘴先灌了一肚子加了薄荷叶的凉茶才看向中年男人,道:“你要是批发肥皂就直接去庄子上找小昭,要是找我,你找我干什么,想打广告?那也去庄子上找小昭。”

楚天苟挥手赶人。

中年男人愕然,忙报上姓名:“在下怡和行浩官伍大千。”

楚天苟“哦”了一声,“好像在哪儿听过。”

伍大千笑道:“在下是官商,广州十三行,怡和行,卖香胰子的。”

楚天苟想起来了,他大舅哥仿佛提过一嘴伍大千这个人名,“那不还是想批发肥皂的吗,去庄子上找人谈去。”

楚天苟指着正往嘴里塞绿豆糕的章文才,“我看你体力也消耗尽了,你休息一会儿顺便领他拜见王妃去。”

伍大千惊讶不已。

楚天苟看着伍大千的模样就笑道:“不是本王慢待你,实则本王才不懂做生意的事儿呢,你找王妃去吧,其实她也不懂,还是找小昭吧,小昭会做生意,要么找玉郎也行,红鸾也不错。安平,玉郎呢?”

正拿着蒲扇给楚天苟扇风的安平道:“肯定在庄子上和紫鸯她们一块种花呢。”

楚天苟就对伍大千道:“那你就先去吧,我踢完下半场就回去。”

接着楚天苟就勾着舍得的肩又回到了足球场上。

伍大千站在茅草棚子下愣了半响回不过神来,心想,这就是那个安王?果然“名不虚传”。遥想当年他还拜见过太子殿下呢,那真是一位有雄才伟略的英明储君,可惜了后继无人。

章文才拍拍手上的糕饼渣子就笑道:“这位老爷跟我来吧。”

“多谢。”

伍大千一路走一路观察这个村庄,见这个村庄大部分在施工就问道:“家家户户都有钱盖大瓦房了不成?”

章文才笑道:“可不是。王妃心善有意帮衬,把肥皂批发给大柳树村的村民只收个本钱,这是一样来钱的,还有一样是赚个茶水果子钱和住宿钱,足球比赛知道的人越来越多,引得城里的纨绔们也跑来看,看不过瘾不想走就租了村民的房子住,村民也聪明有了余钱就扒了茅草房子盖大瓦房,拾掇的干净点才能吸引有钱的少爷来住不是。”

章文才又指着东边山坡下正在施工的地方,“那里王妃准备盖个砖窑研究怎么烧玻璃。”

伍大千再度惊愕,他往常绝对是个不轻易把心里的情绪流露在脸上的人,可今儿自打一进村他就多次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了。

安王妃何许人也,没嫁人前不过是这样一个符号——兰家大姑娘,大千金,首辅兰清宗的嫡长孙女,除此之外既没传出什么美名也没传出什么才名,怎么就有这样的本事了?

这样想着,走着,五大前就看到了一个避暑别墅,碧叶盈满的藤蔓攀爬在墙上,不知名的红花枝条长出墙外,隐隐的还能看到别墅里露出头来的飞檐屋脊,雕梁画栋,伍大千心想兰家能给姑娘陪嫁这样好的庄子,可见百年世家的财力雄厚。

章文才只当没看到伍大千脸上的神思就若无其事的继续指着侧门门口排成的长队道:“这些都是来批发肥皂的小商贩。当然,依您的身份身家大商人的地位是不需要在这里排队的,您跟我来,咱们走正门。”

进了别墅一问正在记账的小昭才知王妃不在庄子里,在外头开发出来的那片肥田里盯着人种花呢,于是章文才又领着伍大千过去找,并解释道:“安王府和厉王府有过节,宝凤郡主放出话来说不许人家卖花给我们,我们王妃一气之下就说,咱们自己种,又不是没有肥田,于是就把种的好好的庄稼拔了一片,改种花了。您听听,甭管我们王妃还是我们王爷都是这样任性。”

伍大千矜持的笑了一下,此时他已暗暗告诫自己不可再次大惊小怪了。

花田开在山脚下,并为此在山腰上建了一排砖房派了佃农守着,就怕在镇上住着不走的楚宝凤主仆又出幺蛾子。

太阳慢慢往西山爬去,这会儿子晓风微微,并不甚热了。

兰香馥穿着一双折枝牡丹纹高底鞋正拿了个小锄头刨坑玩,她从小长大锦绣堆里从没下过地,初初见到农具之类的很是感兴趣。

“王妃,奴婢瞧着章文才领着个陌生人过来了,看那一身铜钱纹圆领袍八|九不离十是个大商人。”紫鸯忙笑着跑过来禀报。

兰香馥从小丫头彩蝶手里拿过一棵月季花苗种进坑里,蹲下来时红罗裙铺了下来,沾了泥,紫鸯一阵唉声叹气。

兰香馥就笑道:“不过一条裙子,你瞧你叹了多少回了。难得你们娘娘我有此兴致,糟践一条裙子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