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有琴童戳着,这种事儿楚天苟早已习惯了,面上倒是很无所谓,就道:“不止兰府,但凡能被我皇祖父看到眼里去的人家估计都有,东厂就是干这个的。”

兰香馥默了一瞬,嘲弄似的道:“好个东缉事厂,好个监察衙门,原来竟是这样监察的。”

老太太笑笑转开话题问道:“好了,现在跟祖母说说香胰子的配方谁给你的,你又说要做玻璃、玻璃镜子,这两样可也是舶来品,你真能做出来不成?”

“祖母,到底能不能做出来我不敢说大话,可我有制作的方子,至于怎么来的,祖母你信不信我昏迷了那么些日子之后醒来,脑子里就跟有了个书楼似的,我看见自己的穿衣镜就自发想起来了。”

老太太愕然不已,摸着兰香馥的头看向楚天苟,“是真的不成?”

楚天苟点点头,“还不止这些,祖母可以告诉祖父,祖父若有兴趣回头可以来王府看看,都是馥姐儿默写出来的。”

老太太撸下手腕上的朱砂18子念珠快速捻动了一会儿,“我会跟你们祖父说的。”

老太太看向楚天苟,哼声棒气,“圭哥儿可都跟我说了,我真是没想到,日常看着虎头虎脑,憨吃傻玩的小子,你竟还有这个心。”

“老姑祖母,我父王是怎么死的我大姐跟我说了。”楚天苟语气沉重的道。

平康长公主叫老太太一声堂姐,从宗室这头算辈分,老太太就是楚天苟的姑祖母。

“我父王让我活着,我不能就这么窝囊的活下去,父王给我留了人未曾不是打了这个主意。一线生机给了我,就是让我把我们这一支撑起来。”

朱砂有镇定神魂的作用,老太太捻动的又快了几分,从鼻息里哼了一声。

这时兰亭璧、宁靖郡主、芳姐儿过来了,兰香馥他们在高处抬眼就看到了。

芳姐儿梳了满头的小辫子,戴了精致的小金铃铛嬉嬉笑笑的跑了上来,一路叮叮铃铃的。

“大姐姐你可好起来了,我好高兴。那天我本也想跟着去看望你的,谁知我母亲不让,说怕我叽叽喳喳的惊扰了你,你现在病完全好了吗,我能去王府找你玩吗,现在外头时兴一种游戏,就是从你们府上传出来的,叫踢足球,我也想踢足球,不行,我今儿就跟你们回去。”

“小魔头你一边玩去。”宁靖郡主把芳姐儿从兰香馥怀里拎开,摸了摸兰香馥的额头就笑道:“好了好了,一点疤没留,回头我就打发人给刘太医送谢礼去,他的修颜膏可真管用。”

宁靖郡主这会儿子可不止是她的小婶子了还是她大姑姐呢,不知怎的兰香馥就害羞了,她一害羞就不会答话了,惹得宁靖郡主又笑了一通,搂着兰香馥道:“哎呦,瞧我弟媳妇这是害羞了吗?”

老太太笑着打了宁靖郡主一巴掌,“再闹她我就拿鞭子抽你,快坐下,我们正说事儿呢。”

亭子里原本放了一套黄花梨木树根雕的桌椅,椅子只有五把,老太太、兰香馥、楚天苟分别坐了一把,宁靖郡主三口人来了,芳姐儿没得坐就猴到兰亭璧怀里叫抱着。

宁靖郡主醋的不行,“你都多大了还让你爹抱,站会儿子就能懒死了。”

芳姐儿搂着兰亭璧的脖子朝宁靖郡主吐舌头,兰亭璧就笑道:“你别说她了,听听母亲在说什么。”

兰香馥于是又把自己的奇遇说了一遍,还把自己做了香胰子送来的事儿也说了,最后道:“我们今儿来也是一时兴起,就想问问怎么防备厉王家的那两个讨债鬼。”

“你们两个真不让人放心。”宁靖郡主斜睨楚天苟,那眼神嫌弃的了不得,“往后就打算让我们馥姐儿养你了?你就知道玩,说说那个足球是怎么回事,你故意放出来的风声不成?”

楚天苟笑着点头,“我除了玩,厉王也不许我干别的啊,我不踢球难不成要逛青楼包戏子去啊。”

“你敢!”宁靖郡主顿时横起眉眼威胁。

兰香馥推推楚天苟的手臂,“你别逗小婶玩了,跟小婶子说说咱们那个足球联赛的事儿。”

楚天苟笑着坐直,道:“三言两语的也说不清,大姐且看就是了。”

“说嘛说嘛,我想听。”

楚天苟弹了芳姐儿一个脑瓜崩,“这里没你的事儿。”

楚天苟又道:“方才我们拜见祖父,祖父说要把香胰子的方子献给皇祖父换好处,可我想了想觉得,献是要献的,可却不能上赶着献,得让怡和行的人求上门来再献。再说了,馥姐儿领着她的丫头那么辛苦研究出来的东西,怎么也得让我们先赚一大笔再说,更何况我们还要拿这钱买地建足球场呢。”

兰亭璧笑道:“我觉得就让他们小夫妻闹腾去,咱们先不搀和,静观其变。”

宁靖郡主想了想,觉得这也是锻炼自己这个弟弟的好方法就道:“听你的。”

兰香馥和楚天苟有些傻眼,兰香馥期期艾艾的道:“我们是来求方法的啊。”

宁靖郡主就笑睨兰香馥,“他想做皇帝的心思跟你说了吧。”

当前牡丹亭没有外人,都是自家人,宁靖郡主也不避讳,说起楚天苟的心思就跟说着玩似的。

说实话,连着老太太在内都不看好楚天苟,实则是这家伙很好懂,从没见过哪个阴谋家是这样简单的。

故宁靖郡主虽说在潜移默化的往他心里种植野心,却也从不逼迫,时常都是玩笑着点一点。

可楚天苟娶了兰香馥,这让宁靖郡主心里多了些希望。十五年了,每到亲人的忌日她的内心都被怨恨啃噬,她不甘心,她想报仇,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夜的煎熬,她收到父王秘密递到她手里的纸条了,她知道那一夜父王母妃都会死,可她那时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躲在兰家苟且偷生。

这些年宁靖郡主也习惯了,不管内心有多煎熬多想报复,面上依旧笑的天|衣无缝。

兰香馥点头,郁郁道:“怎么都知道他的心思啊。”

兰香馥嗔了楚天苟一眼,“你见谁都说吗?”

“哪有,我只告诉我信任的人。”楚天苟忙道:“我又不傻。”

“好吧。”兰香馥瞅着坐在一起的人笑了。

“祖母,二妹妹呢?”兰香馥回娘家可还记得另外一件事呢。

“嘉悦郡主弄了个诗会,芬姐儿被请去玩了。”老太太道。

“庆王家的嘉悦郡主是吧。”兰香馥腹内冷笑,她没想到她嫁人了,楚淳懿竟把目标换成了清芬。

“祖母。”兰香馥开口语气就有点怪责了,“庆王家的那个世子不是好人,您怎么还让二妹妹和那家里的人来往。”

老太太就笑道:“那是个误会。我亲眼见过庆王世子了,那是个不可多得的,芝兰玉树的孩子,我挺中意。”

兰香馥急了,“祖母,庆王被皇帝夺了原配王妃,庆王府恨毒皇帝了,我觉得只要给庆王府机会,庆王府迟早要反,绝不能让二妹妹和那家子有牵扯。”

老太太戳了兰香馥一指头,“我看你是魔怔了,你们夫妻想反就看人人想反了,谋反是那么容易的,你们俩就跟过家家似的,仔细祸从口出。”

正说着话楚天苟就看到青雀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王爷王妃,张发财被打了,花、花到处都买不到了。”青雀该是跑着过来的,吃了风,此刻一手掐着腰腹就慌慌张张的禀报了上来。

“什么?!”兰香馥忙站了起来,扶着青雀道:“怎么回事,昨儿不还是好好的吗,买了一板车茉莉呢。”

“今儿张叔又出去买就买不到了,往宫里送时鲜花卉的花家说,他们家有花可是就不能卖给安王府,宝凤郡主派人传了话,若胆敢卖给咱们就抹了他们皇商的资格,您说气不气人。”青雀此时只觉肚子更疼了。

楚天苟气的抬脚就走,兰香馥忙提着裙子追了上去,“你哪儿去,别冲动,咱想个稳妥的法子找补回来。”

宁靖郡主脸上的冷笑吓的芳姐儿直往兰亭璧怀里缩,她母亲有时候哭的瘆人,笑的更瘆人。

兰亭璧握住宁靖郡主的手,“你放心,我时刻盯着他们就是了。卖花的不止一个花家,还有桂花林家,兰花孟家。”

“可这些皇商没一个敢得罪厉王府的。”宁靖郡主深呼一口气又笑了,“我等着看他们小夫妻的热闹呢。”

老太太拍拍宁靖郡主的手,淡淡道:“这点子挫折都度不过去何谈谋反当皇帝。”

宁靖郡主忽的眸光湛湛的看着老太太,老太太淡笑,“你当宗亲们就不想换皇帝了。”

谁愿意自己家里长年累月的长着一双眼睛,别的倒也罢了,但凡家里得个好药材就没有藏得住的,不献给皇帝,皇帝就让东厂罗织罪名来抄家灭族,简直丧尽天良。

谁家没有老人,老人哪有不得病的,生命垂危连一支百年人参都没有,哪家不暗地里破口大骂。

想换皇帝的人家多的是,尤其那些没有人参吊命死了父母的。

庆王世子和十六皇子交好,目前看来庆王府是准备扶持十六皇子了,让二丫头去庆王府参加诗会不过是隐秘的表明他们兰府并非皇帝死忠,也是能撬得动的。他们兰家开一条缝,自有聪明的皇子来搭讪,到时候挑一个最适合当皇帝的辅佐就是了。

太子是个好太子,将来也会是个好皇帝,十五年前那场逼宫就是他们喜闻乐见的,可他们都低估了天授帝的精明狠辣。

想到死在东宫的太子太子妃,老太太心痛不已。

“我弟弟占了嫡长啊姑祖母。”宁靖郡主眼睛亮亮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哼笑一声起身走了。

“你别急,看他的造化。”兰亭璧道。

“我怎么能不急,不行,我还是带着芳姐儿住到王府里看着他们去。”宁靖郡主一拍桌子决定。

“你就怕别人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不是。”兰亭璧一手牵着媳妇一手牵着闺女往外走,“你看外省那些藩王多沉得住气,安王府没有一点根基,还被牢牢看住了,谁会傻不愣登的聚拢过来。沉住气,静待时机,就看安王有没有那个时运了。”

宁靖郡主叹气。

——

兰香馥追不上楚天苟,她又怕他莽撞出事,心思一动有了主意,“哎呦”一声就坐到了地上,“好疼啊,我的脚扭了。”

生了一脑门子怒火的楚天苟蓦地顿住脚,狠狠抓了两把头跑了回来,一把抱起兰香馥道:“没事吧?”

兰香馥赶紧锁住他的脖子,“我可抓着你了。”

楚天苟板着脸大步往前走,兰香馥忙道:“我有办法治治宝凤郡主,咱们回家拿上做好的香胰子进宫献方子去,然后我就问皇帝要一面如朕亲临的金牌,我就带着这块金牌到街上堵她去,见面就让她跪,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

青雀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楚天苟扭头吩咐她去叫紫鸯,再让车夫把马车赶到门口去,他们这就回了。

青雀应声去了,楚天苟就放慢了脚步。

“自动送上门的从来都不稀罕,想换金牌你想得美。”

兰香馥沮丧的道:“那可如何是好呢。”

“只卖不加香油的吧。”

“可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兰香馥小声咕哝。她想开的玉兰阁卖的香胰子没有香还叫什么香胰子。

“她就没有什么把柄,破绽?”

楚天苟龇牙想了想,“她和楚隆基不对付。楚宝凤是厉王世子妃生的,厉王世子只有这一个女儿没有嫡子,楚隆基是厉王最宠爱的侧妃生的,据我了解楚隆基想取厉王世子而代之,楚宝凤有杀楚隆基的心。有一回楚宝凤就想激怒我对楚隆基下死手,亏得我没上当。这么跟你说吧,这俩混蛋就是通过找我的麻烦来争宠的,谁能让我没有好日子过,让我吃亏,庆王就高兴就宠爱谁。”

兰香馥噌噌他的脸以示安慰,道:“也许咱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反击。”

听楚天苟说厉王府的事情让她模糊记起了一件事,还是被楚淳懿关在庄子里时听看管她的嬷嬷们聊天说的,说一个郡主被砍头了,因为她大逆不道杀了自己的小叔叔,杀了自己亲祖父的侧妃云云,莫非就是说的楚宝凤?

第2章 所有人都想干掉皇帝

小夫妻回到王府爬到床上坐在一起头碰头嘀嘀咕咕了一晚上,终于,两个臭皮匠想好了,准备借鉴农村包围城市的方法来反击。

兰香馥在香河县有个陪嫁庄子,她准备把作坊挪到那里去,而且她暂时不打算做香胰子了,改做洗衣皂,做这种皂只需要猪油和碱水就行了。

第二天整个安王府的仆婢就行动了起来,兰香馥本就在守孝,去乡下庄子上守孝更显诚心不是,楚天苟也把他的足球队带上了,准备足球联赛也走农村包围城市路线。

香河县属于顺天府的下辖县,虽说不远但车队也走了大半日,安王府之前荒着,基本上什么配置都没有,这会儿子那么多人都要下乡去,只好去马车行租马车使。

安王府这边一出城门,那边楚宝凤就知道了,惯常和楚宝凤攀比的楚隆基也知道了,急忙打发人跟上去探查。

本就是用了出游的心情,楚天苟也没骑马,和兰香馥坐在马车里两人一起看闲书。

楚宝凤骑了一匹枣红马,带着自己的两个侍女追出朝阳门,见马车晃晃悠悠的前行就冷笑了一回。

“郡主,咱们还追吗?”长的柳眉杏眼的梅英问。

“追,总这么小打小闹下去有什么滋味儿。”楚宝凤看向自己的另一个侍女,“秀英你跟上去,我回去跟我母妃说一声。”

“是。”

楚宝凤调转马头回城瞥见在城门口探头探脑的一个小厮,打马过去一鞭子就抽了下去,香玉只觉眼前鞭影一闪他急忙躲避,却还是没能完全躲开,耳朵上挨了一下子登时就是一道血檩子。

香玉疼的一把捂住,呜呼道:“毁容了毁容了。”

“死太监。”楚宝凤骂了一句驰马而去。

香玉追着马屁股跑了几步,哭着抱怨:“有本事找我们小爷撒气去,拿我一个奴才撒气算什么本事。”

梅英回头猛啐了一口。

——

等兰香馥一行人到了香河县书阳镇的大柳树村庄子上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圆圆的月亮爬出了山坡。

庄门大开,等候在左右的除了提前来通知庄头的大昭小昭,还有庄头一家子。

楚天苟和兰香馥也没下车,直接吩咐行驶进去。

这个庄子临山面水而建,本是兰家建了避暑用的,故里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样样不缺,可只要一出了庄子门外头就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肥田,足足有一顷地现在都是兰香馥的。

庄子里前面一进院子是庄头一家子在住,过了垂花门就是主家居住的地方了。

此时主院中灯火通明,庄头媳妇领着自己的三个女儿小心翼翼的等候在门边上,见了从车上下来的两个被团团簇拥着的年幼主家就连忙跪下磕头。

“起来吧。”

青雀带着两个小丫头先进了屋里看了一回,见纱幔挂上了,家具也找出来摆上了,又拿帕子在上面一抹,见帕子上没有灰这才满意,笑着走出来赏了庄头媳妇一个荷包,“我们来的仓促,不成想你收拾的这样像模像样,这是主子赏你的辛苦钱,拿着给两个小闺女买花戴吧。”

有青雀打发庄头媳妇,兰香馥和楚天苟就被簇拥着进了屋。

跟着来的章文才等少年忙找上青雀问道:“青雀姐姐我们住哪儿?”

又一个捂着咕咕叫的肚子道:“且别忙找住的地方,反正地方这么大,天又热往哪个廊道里一躺不是睡啊,关键是有吃的没有,我饿的都快前胸贴后背了。”

青雀笑道:“你们找李大昭兄弟俩去,他们先来的,我这里还有一脑门的官司没理清呢。”

青雀把少年们挥开,就指挥着小丫头们往屋里搬箱笼。

“早给你们看好地方了,进来的时候前院有一排倒座房你们看见没有,一人一间都够了,跟我走,饿了的先别忙,等主子这边安顿妥当肯定有你们吃的。”

说着话李大昭就领着一溜少年们往前面去了。

被挤到一边不敢随便伸手帮忙的庄头媳妇悄悄捏了捏青雀给的荷包琢磨着里头至少塞了一两银子,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

“娘,你看见了没有,那就是咱们大姑娘的夫婿啊,长的好高大啊。”在脑后梳了个粗粗的辫子用红绳缠住的麦香小声道。

“光有高个子有什么用,还不是要靠着咱们大姑娘的庄子过活。我跟你们说,这就是银样镴枪头,不顶屁用。”庄头媳妇压低声音教训自己闺女。

她的小闺女却疑惑的道:“可是大姑娘嫁的不是个王爷吗,王爷不是皇帝的儿子吗,皇帝的儿子还要吃媳妇的啊。”

庄头媳妇见青雀又出来了,忙一把扒拉开自己的小闺女就迎了上去,“姑娘有什么吩咐?”

“主子们饿了,你们有什么现成的吃的吗,有面条最好,咱们来的时候在街市上买了酱肉,煮上一大锅也给那些小子们送去,今晚上先凑合吃一顿垫肚子,明儿一早再好好拾掇一顿像样的饭食来吃。”

庄头媳妇忙道:“没有现成的,俺这就去和面行不行,早上知道主子要来,俺们慌里慌张的先紧着收拾了屋子,实在忙不开了就请了佃户家的媳妇来拾掇了几只鸡,是准备了给主子们做菜用的。”

“这个点拿鸡做什么菜也晚了,行吧,你带我去厨房,我来和面切面条。”

庄头媳妇心里惴惴的忙领着青雀往前走,“厨房是拾掇干净了的,俺们给准备了庄子上自家种的蔬菜水果。”

青雀点点头,到了厨房一看勉强算是满意。

屋里头,兰香馥歪在炕上捶腰,“坐了一日的马车我的腰酸死了。”

楚天苟看也没看她只盯着书本“嗯嗯”点头,兰香馥看他这样敷衍心里不爽快就酸酸的道:“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本书是你媳妇呢,瞧你痴迷的那个样儿。”

楚天苟翻了一页也不知他听见没听见兰香馥的酸话只“嗯嗯”点头,兰香馥气结,又想着他昨日说过的那句“自动送上门的从来都不稀罕”,心里越发忐忑不悦,所幸扭过头歪着也不说话了,自己想自己的肥皂事业。

红鸾蓝哥紫鸯三个忙着把箱笼里的衣服、首饰、常用的痰盂脸盆等物摆放出来都没有看见这对小夫妻的官司,倒是提了食盒进来的青雀瞧见了,就笑道:“王爷王妃闹什么呢,怎么都相互不搭理了。”

楚天苟闻着香味儿从书本里拔出脑袋来了,懵懵的道:“谁相互不搭理?”

“没谁。”兰香馥从炕上下来,并淡淡的道:“你也下来吃,不许在炕上,那是睡觉的地方。”

楚天苟笑着来拉兰香馥的手,兰香馥避开,径自坐到了大理石面八仙桌旁的榉木方凳上吃。

“嗳,怎么就恼了?”楚天苟满脑门的疑惑,不过他疑惑归疑惑,也不碍着他坐到凳子上大口吃面条,“唔,谁做的面条,好吃。”

青雀笑了,“是奴婢做的。”

兰香馥吃了一口就放下筷子淡淡的道:“一点都不好吃。”

蓝哥把最后一件大红缎子袄放进榉木圆角柜里笑着来服侍兰香馥漱口,“奴婢觉得定然是青雀姐姐的手艺退步了的缘故。”

蓝哥站在兰香馥这边,她就高兴了。掩唇把漱口水吐在金痰盂里就道:“累了,铺床我睡觉。”

兰香馥站起来低睨楚天苟一眼,“你吃完面条就去厢房睡去吧。”

正咬着酱肉的楚天苟一瞪眼,吞了肉才道:“不去,你且等着,我吃完再和你说话。”

“我不想和你说话。”兰香馥进了里间,直接让人吹灯睡了,衣裳也没脱。

月上柳梢头的书阳镇,镇上万花楼所在的大街上是最热闹的,镇上条件最好的仙客来客栈就开在这条街市上。

宝凤郡主的侍女秀英追到了安王府一行人的去处就回到了镇上住进了仙客来。

灯色朦胧,碧纱窗上映出了两道交叠的影子,一个压着另一个,喘息粗重,求饶声嘶哑可怜。

光着膀子的楚隆基拧着檀玉郎的大腿肉阴狠的质问:“我让你带坏那条大狗,你怎么给我办的事儿,嗯?是不是看那条臭狗长的强壮威猛你舍不得了?”

檀玉郎趴在枕头上疼的紧咬红唇,“我没有,不、不是的,我做了,青楼楚馆,私娼行院,赌坊,下三流的地方我都领他去过,可他只看看,最多摸摸,问问,却从不沉迷,他天生就缺了这根弦,我又有什么办法,好人,快别掐了,你快把我的肉掐掉了。”

楚隆基放开檀玉郎,和他并排躺着,伸出一只胳膊搂着他道:“莫非他怀疑你了?”

檀玉郎身体一僵,讷讷道:“我很小心的。”

楚隆基恨恨的掐了一把檀玉郎比女人还白嫩的脸蛋,“你别看那条大狗大大咧咧的,可我和楚宝凤那臭丫头一块作弄了他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求饶过,要么避着我们,要么迎上来就动拳头。”

楚隆基忽觉胸口隐隐疼痛起来,那是那条臭狗捶过的地方。

楚隆基心里恨毒,手上就失了分寸,檀玉郎被掐的脸颊青紫了也不敢吱声,忙忙的道:“我知道有一样能让他沉迷,他喜爱蹴鞠,现在我又听说他弄了个足球队,你瞧,不需要咱们勾引他自己就不务正业了,这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