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想来个琴箫合奏呢,偏偏女儿对这些并不在行,本想着拼了被娘亲笑话也要献礼的,刚刚听说姐姐是个才女,又雅善鼓乐,好姐姐,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杨幼宁上前缠着楚惜情,楚惜情有些惊讶,不知怎的事情怎么扯到她身上来了?

“杨妹妹,这…我也是才疏学浅,只怕是污了清耳。”楚惜情并不喜出风头,并不想答应。

倒是一边武昌侯夫人觉得奇怪打量一番,见儿子盯着楚惜情瞧,心中恍然,嘴角微勾,拍拍她手道:“不妨事,这丫头就是喜欢胡闹,不过我也很想听听惜情你的乐声,上次听你母亲提起过呢,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

旁边钱家大夫人笑着说:“楚家小姐的才气也是绍兴有名的,今个儿可算是能见识一番了。”

人家都这么说了,楚惜情知道再拒绝便有些伤人面子,只得勉强应下,对杨锦深行了个礼:“小女才疏学浅,不知世子想要用哪支曲子,怕我一时半刻无法跟世子配合圆融。”

“小姐客气了,在下想用《渔樵问答》此曲。”

“怕不能配合世子——”楚惜情还是很想推拒。

“箫是现成的,也是上好的紫竹箫。”杨锦深微微笑着,叫人取了箫来,果然算是上品了。

楚惜情拿了箫瞧着,心中有些无奈,杨锦深见她神情,便知她不想出这风头,只是他却要试一试才行,便压低声音拿了箫摆弄:“小姐看此箫如何?虽然不及那日小姐在八士桥上得人赠送的好,却也不差了。”

生日宴(7)

楚惜情面色微微一变,心中大惊,看他的眼神就带了些惊慌,只是转瞬即逝,快得叫人看不清楚。

杨锦深本是试她一试,但她看她神情变化,心中却是有些莫名的喜悦,果然如此,她就是那天的那个人!

杨锦深对她起了深深的好奇,她为何女扮男装?这个少女身上似乎藏着些谜团,让他忍不住想发掘。

“世子在说什么?”她转移话题:“这箫确实不错,只是我从未跟人合奏过,还请世子见谅曲艺生疏。”

楚惜情心中郁卒,见杨锦深似笑非笑地看她,面皮一红,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是怎么看穿了她的?

眼下被他看破了,只能无奈地选择合作。

真是的,她不就女扮男装那么一两次,怎的就那么容易被人看穿吗?

“小姐请。”

“世子请。”

两人互相客气了几句,待取了古琴来,楚惜情持箫试了试音,音色不错,虽不及那日柳裴然赠她的好,但也算颇为不错了。

倒是杨锦深的琴颇为古旧,瞧着上面都有梅花断纹了,古琴是断纹越多越久,声音越清越,果然他调了调琴轸,信手弹来,声音清越低沉,回旋绕梁。

杨锦深挥手弹起了名曲《渔樵问答》,此曲通过渔夫和樵夫对答,描写摆脱市俗之纠纷,逍遥于山水之间,以享隐居生活之乐趣。曲调恬静优美,引人入胜。

楚惜情自是弹过,不过这与人合奏却是头一回,先细细听他弹奏片刻,接着在低沉的琴声中忽然加入了悠扬的洞箫声,仿佛在回应琴声的问题。

一问一答之间,旋律飘逸潇洒,曲意深长,神情洒脱,仿佛可见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橹歌之矣乃。

杨锦深俊眉星目,长身玉立,挥手抚琴,眉目间带了几分隐士潇洒和不羁,含笑凝视楚惜情,曲声和,彼此间仿佛有知音相合之感;楚惜情持箫相和,玉人清丽出尘,朱唇微启,飘飘然不似凡尘中人。

武昌侯夫人瞧得喜欢,但觉得是一对璧人,般配得紧,心里便动了些心思。

底下旁听的诸位夫人小姐心情各异,有人赞美有人不屑,有人嫉恨,便好似楚家姐妹和张家姐妹那般绞着帕子,双目喷火,恨不得以身代楚惜情,此刻跟杨锦深对奏的是自己才好!

离得蘅芜轩不远处的假山旁,柳裴然正醉心倾听着这曲调,满心喜悦地望着那仿佛谪仙的佳人,几移不开目光,只是见到杨锦深,微皱了皱眉,心中生出几分不快,恨不得自己是那个跟楚惜情弹琴的人才好。

程昱见他神情,笑嘻嘻打趣:“吃醋了你?梦白,我跟你说,这事儿得着紧点,这般出色的女子,你若是一个不注意,怕不被杨锦深给抢了去?”

柳裴然紧了紧拳头:“不要乱说了,楚小姐是大家闺秀,不是你那些红颜知己,不要混为一谈。”

生日宴(8)

“这就护上了?”程昱打趣着好友,却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另一处的一双冷冽的眼眸收入眼底。

那人隐藏在花丛中,俊冷的脸庞此刻十分柔和,那双寒彻人骨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楚惜情,只是在看到杨锦深和她对奏,二人曲声相合仿佛璧人一般的情景时,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黑眸微眯,若有所思。

忽然他嘴角上扬,握住腰间的荷包,不知道是摸到了什么东西,心情便好了起来。

曲终,余音回旋耳畔,来往的丫鬟仆役准备上菜了,那边的柳裴然和程昱怕被人发现,只得悄悄溜走了。

顾渊看着他们离开的视线,哼了一声,回眸看蘅芜轩热闹起来,想了想,也转身离开。

顾渊想起楚惜情的固执,嘴角带笑,那丫头若是知道自己的伪装全被人看穿,不知道要羞恼成什么样子!

楚惜情这边厢奏完曲子,欠身回礼,道了句:“献丑了。”

说罢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下颌绷得紧紧的,直盯着他。

杨锦深就见她眸光带了些恳求之意,似乎是怕他把她女扮男装的事情说出来,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显然也明白自己被人看破了,现在就怕杨锦深说出来。

杨锦深心中就是一软,本来还想逗逗她,吓她一吓,此刻也放下了,赞道:“楚小姐技艺超卓,在下佩服得紧。”

“世子过誉了。”楚惜情见他神色,知道他不会跟人说了,这才松了口气。

在场众人都忙恭贺赞美起来,武昌侯夫人拉着楚惜情过来说话,越瞧越喜欢,便不肯放手,让她坐在身边。

杨幼宁拉着哥哥问话,杨锦深看了看楚惜情,嘴角带笑:“她还有个兄长。”

“是吗,果然是这样。”杨幼宁得了消息高兴不已,杨锦深却想着自己的心思,没注意妹妹的反常,见她拉着楚惜情说话,似很喜欢的样子,只当是两个投缘。

杨锦深不好再呆在这里,遂跟母亲告辞去前院招待客人。

戏台子上的戏已经唱起了《麻姑献寿》,菜肴流水似地上来,楚惜情虽喜欢杨幼宁,但也觉得武昌侯夫人热情太过,心中很有些吃不消,放用膳罢了,便借着如厕暂且离开。

如厕罢,钱家丫鬟伺候她洗手,梅香在跟前服侍,正好钱家忙得很,楚惜情便打发丫鬟去忙,自跟梅香在园子里慢条斯理地散步。

“姑娘,瞧着像是武昌侯世子有意——”梅香兴奋地说着,却被自家小姐瞪了一眼。“乱说什么!”

“奴婢是为您考虑嘛,这事儿不是——”

“楚小姐?”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传来,楚惜情心中一凛,扭头一看,顿时惊道:“怎么是你?”

眼前这人不是顾渊是谁?

----看来四章还不够啊,还得努力…

生日宴(9)

顾渊眸光转冷,楚惜情一想这话太无礼,脖子一缩,忙道:“啊,是顾大人,您也是来参加寿宴的,怎么不在前院用餐?”

顾渊冷淡道:“正准备走,倒不想在这碰到楚小姐。”

“是这样啊。”楚惜情心中吐槽,要走怎么还没走,干嘛还在跟前站着?

“那我先回过去蘅芜轩那边,免得家人着急。”楚惜情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心中是下了决定以后离这厮越远越好的,自是想赶紧离开的。

“慢着!”

偏偏这阎王却不肯给她这个机会,不紧不慢地踱步到她跟前,锐利的眼眸停留在她脸上:“还没谢谢楚小姐上次捐给养济院的东西,楚小姐功德无量。”

楚惜情面色一僵,脸上的笑容瞬间快维持不下去了,似乎要龟裂开来。她深吸口气,这混蛋还敢提她的银簪子!

她还没跟他算这笔账呢!

楚惜情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面色不自然地咬牙道:“呵呵,大人客气了,那是我应该做的。”

顾渊眼底似乎闪过一抹笑意,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认真地点头道:“还是这般好,楚小姐以后还是不要再女扮男装了,总是危险。尤其最近,更是最好不要外出了。”

楚惜情心中恼怒,忍着气差点就问出来,这关卿底事?

“不劳您费心了,小女子要回到家人身边,这就不打扰大人了。”

说罢,楚惜情快速道了个万福,就急匆匆地拉着目瞪口呆的梅香转身离开。

顾渊扬声道:“小姐慢走。”

楚惜情落荒而逃,她发誓,以后一定要离他远远的,不然她早晚有天被他气死!

主仆二人急忙回到蘅芜轩附近,梅香八卦地问:“小姐跟那个顾大人——”

“别问!”楚惜情气急败坏地喊道,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看蘅芜轩里的情形,这才想起还有事差点忘了,都怪那家伙,害她这么急匆匆就回来了。

楚惜情先躲在附近,偏偏不进去,这让梅香很是不解,楚惜情却眼神闪烁,望着里面道:“现在回去看不到好戏了,你瞧——”

梅香一看,便见到三小姐楚惜忧正拿着什么东西送给武昌侯夫人。

“这是你绣的插屏?真是漂亮得紧,这上面的花样瞧着倒是新鲜。”

众人的视线落在那插屏上,但见上面绣着一种从未见过的花朵,花朵是橙色,花蕊淡蓝,花边淡紫,形如伸颈远眺的仙鹤,端庄而色彩妩媚热烈,十分优雅迷人,不由啧啧称奇,且绣工也是苏绣的双面绣,更是精美无伦。

楚惜忧略带些激动的声音传来:“回夫人的话,这是天堂鸟花,又叫极乐鸟花,鹤望兰,是海外才有的品种,因为形似仙鹤,有幸福、吉祥、长寿之意,是小女在书上看到描述,自己画出来的样子。”

----应该还有一章…

危急时刻

“鹤望兰,真是花如其名,我说怎么从未见过呢。楚三小姐真是蕙质兰心,博览群书,连这种花都能画出来,真是有心了。”

楚惜忧羞涩道:“夫人过奖了,小女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不登大雅之堂。您喜欢就好。”

武昌侯夫人爱不释手地拿着插屏看着,不得不说柳姨娘的手艺是很不错的,武昌侯夫人笑道:“真是不错,回头三月三,你跟惜情一道来吧。”

楚惜忧心中狂喜,她想要的就是这个,无视周遭姐妹杀死人的目光,忙高兴地应了,心里激动不已,总算有个机会能够入了武昌侯夫人的眼了,这回她一定要努力争取!

梅香瞪圆了眼睛,她气得脸色涨红,“不要脸,那明明是姑娘你自己想出来的花样子,自己画出来的,不过是借给她而已,什么时候变成她弄出来的了?不行,不能这么算了!”

梅香气得要去理论,楚惜情却面色冷淡地拉住她,“你当我离开是为何?还不是为了给她机会演这出戏?行了,也别生气了,拿了我的东西,哪那么容易就算了,天上可不会掉馅饼!”

宴会正进行着,饭毕了,茶点上来,众人笑语欢声,武昌侯夫人因着前院有客,先行离开,留下女儿幼宁帮衬着两个舅妈招待客人。

楚惜忧正被张家姐妹冷嘲热讽,但是心情却颇好,忽然看见楚惜情回来了,想起那鹤望兰的事情,顿时脸色一白,心虚地左顾右盼。

楚惜情大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便被杨幼宁拉去说话了。

“好姐姐,人家看到你就觉得喜欢,回头我下了帖子,你常来玩,或者姐姐下帖子,妹妹去找你玩。”

“好,妹妹要是不嫌弃我便过来。”楚惜情也很喜欢杨幼宁的天真娇憨,两人很快就处得颇亲密了,一边楚家姐妹过来说话,杨幼宁只爱理不理,只爱跟楚惜情说话。

到了要走的时候,杨幼宁更是舍不得她,约了以后往来,亲自送她到垂花门前。

不想楚家的一辆马车却坏了,就算让人挤了一辆车也是不够,还差两人没地儿坐,本来打算让家中派车来的,杨幼宁却道:“不妨事,我让家里出两顶轿子送两位姐姐回去。”

既然如此,卢氏也无话可说,楚惜忧跟楚惜情留下,他们先坐车回去。

等两人坐上轿子回去,楚惜忧放下帘子,心中郁卒。

今日的事万一回去传开,只怕楚惜情会知道,到时候怎么跟她说才好?

楚惜忧心中烦闷,到了半路上,忽然间后面轿子停了。

“怎么好端端地停下了?”

“说是大小姐要去药店买些药材。”

楚惜忧哼了一声,放下帘子,喊道:“不要停,继续走。”

她急着回去,到时候先好安排,也要跟柳姨娘商议下面该怎么做。

楚惜情悠哉地进了药店选了些草药,打算自己回去照着医书配置药方试试,挑选了半天,正上了轿子准备回去,忽然听得外面吵闹不已,远处传来人惊恐的喊声。

“杀人啦,杀人啦,快跑啊,反贼进城啦!”

楚惜情一惊,掀开帘子朝外一看,见到大街上乱套了,人们惊慌失措地做鸟兽散,大街上铺子急忙上板,远处还有尘烟滚滚,杀气腾腾,楚惜情耳听得惨叫响起,惊得冷汗直冒:“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姑娘,坏了,咱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轿夫一听也急忙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没想到刚绕过这条街,迎面居然有一行人骑马过来,那些人全部身穿黑衣,胳膊上绑着白布,手拿刀剑,凶神恶煞,竟是挡在了路上!

“站住!”

那些轿夫也是胆小的,一看这情形,四个轿夫竟然吓得把轿子一放,扔下楚惜情跟梅香逃了!

梅香吓得跌坐在地上,扶着轿帘喊道:“姑娘,快逃——”

“想逃?来不及了!”

一个黑衣男人肆意大笑着骑马过来,“让俺来瞧瞧这姑娘长什么样儿,要是漂亮就带走玩玩。”

他飞骑过来,腰间刀光一闪,刷得一声割裂了轿子的轿帘,顿时露出了楚惜情那清丽秀美的美丽倩影。

“是个美人儿!”

“哈哈哈——”

此起彼伏的放肆笑声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传来,楚惜情顿时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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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中求生

当此刻,楚惜情真有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眼瞅着这些人面色不善,而且似乎是反贼,更要命的是他们对她起了色心!

就在楚惜情还没搞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何以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闯进绍兴府作乱,太平年月从哪冒出来反贼的时候,倒是一骑飞奔而来,见这些人在戏弄良家少女,不由大怒:“混蛋,你们忘了今天是干什么的了?等救出教主,定要发落你们!”

这突来的中年男子显然在众人之中颇有些地位,此刻这一声断喝顿时就让在场诸人脸色大变,之前为首的那黑衣男子闻言便有些讪讪然:“赵香主,这个是属下错了,我这就杀了这娘们——”

楚惜情脸色大变,脑中却是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事情。

他们说的话让她一瞬间联想到了那天在龙山上因她之故被抓的无生教的教主李福如,这位钦犯自从前几日被抓进去,到现在也没什么消息,而现在看这些人的打扮和身手,让她不得不就想到了此事。

如果真的是这样,眼前这些凶神恶煞的混蛋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楚惜情心中懊悔不已,但记得之前顾渊一直跟她说让她最近不要出门,不由得怀疑那人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她实在不信偌大的苏州府,怎么就能被反贼打进来,难道官兵就是吃素的?

心里有千重想法,此刻也已经是来不及了,眼瞅着那黑衣男人迁怒自己,欲要杀自己灭口,梅香忽然起身挡在了她面前:“求求你,不要杀我家姑娘,她什么都不知道——”

“滚开!”

楚惜情心中又惊又怒,见那人目露凶光,双拳握紧,忽然推开梅香站了出来,冷笑道:“真是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本座是谁吗,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倒不认识自家人了!”

在场众人都是一阵惊愕,那赵香主惊讶地看着她:“阁下是哪位?”

“红花绿叶总相伴——”

她开口说了个切口,赵香主下意识回了句:“无生老母坐莲台。”

话音方落便有些微微色变,他面色严肃起来,上下打量着她,这女子若只是寻常普通小姐,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怎么,还不信?我看你们都是胆大包天了!今天是什么时候,连教规不许欺凌妇女的规矩你们且都不记得了是吧?把今天要做的正事都给忘了!”

楚惜情横眉怒目,上前几步,先是“啪”的一声给了那先前的黑衣男子一耳光,那黑衣男子大怒,却听楚惜情冷笑道:“教主被官府关押起来,身受重伤,我特地从山东赶来相助,倒没想到你们这些个混账行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时候居然还惦记着女人,我看现在你们也不用去救人了,一个个倒不如都自尽吧,省得待会死在官兵的手上!”

一番话说得在场诸人是低着头不敢说话,但赵香主却不是个普通的,始终怀疑她的身份,“不知道阁下到底是哪位?”

“你连本教的圣女都不认得?我是教主的干妹妹,一直在山东燕京一带发展教务,闻听得哥哥起事,朝廷派兵围剿,就知道糟糕,躲了大半年才赶到这里本想跟哥哥会和,没想到他竟被人抓了去,要不是我在官府里面还埋了些人手,知道你们今日行事,否则我可就自己动手了!”

楚惜情手心冒汗,面上却是什么也瞧不出来,赵香主惊诧道:“从来没听说您的存在,再说您这面相…”

“我这是易容术,若非如此你当我怎么躲过追查的?我的身份本就隐秘,本来不想暴露,没想到到被你们几个混账东西给逼得露面,你们可真是本事了,现在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是想等死吗?”说罢她指着赵香主不客气地道:“你,带人立刻就去官府救人,再晚些可就来不及了!”

众人此刻几乎都相信了她的身份,一个个脸色忐忑尴尬地给她赔罪,赵香主抱拳赔罪:“刚刚是我等错了,圣女既在官府里有人,可知道教主现在如何了?”

楚惜情知道这人还有怀疑,她叹了口气道:“不太好,他身中一箭,虽然未中命脉,但你想官府能给他治好吗?咱们要是再不行动,可就什么都晚了。”

赵香主再无怀疑,实际上他们在官府里也是有发展过一两个信徒的,倒是确认无疑了。

于是更客气了,赵香主便邀请楚惜情一道去,楚惜情面色沉重地说:“不行,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必须得给官兵拖延时间,你们快去快走,不要耽误时间。”

赵香主便拱手道:“那属下等先告辞了,圣女保重!”

楚惜情拱拱手,刚要松口气,旁边那黑衣男人问道:“这小丫鬟——”

楚惜情面色一整:“她以为我是她家小姐,什么都不知道,一会我自会解决了她,不要啰嗦,时候不早了,现在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赵香主便瞪了那黑衣人一眼,随即扬蹄而去,一个个急匆匆直奔府衙去了。

整个绍兴城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楚惜情能看到四周空荡荡的,远处能听到厮杀声,看着那群人消失,她脚步一软差点跌倒。

直到被梅香扶住,楚惜情才整个人跌坐在轿子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直到此刻才感觉到浑身冷汗直冒,身上的衣服粘腻不已。

梅香也是脸色惨白,刚刚她是吓得恨不得晕过去算了,这会子倒是反应过来了,察觉到自己小姐和自己都说浑身颤抖,像两只可怜的淋了雨的小鸭子抱在一起取暖,不由得哭了起来。

“呜呜呜…奴婢快吓死了,刚刚差点咱们就没命了——”

楚惜情也是被吓得不轻,要不是她灵机一动,穿越前她曾经看过一些书,里面有的提到过白莲教的切口,虽然不知道做不做得准,但也死马当活马医拿来用了用,好在她运气着实不错,加上她可是亲手参与了李福如被捕的过程,知道他受伤的情况这才能说得像模像样的,好似真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