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笔糊涂账。

“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顾渊他不会答应吧?”

杨锦深好笑道:“你道顾阎王是什么性子,让他叫便宜爹做父亲,如何可能答应,除了他母亲和弟弟,只把人赶出侯府。只是到底不得不在旁边安置了一个宅子,那老头儿本来也想住进来,还想每日受顾渊晨昏定省,老太太也闹着跟丈夫一起住,威远侯干脆让她住过去,她这才舍不得侯府繁华,两边轮着住,还不时招人来府中,想是烦心,威远侯干脆呆在漠北回也不回京城了。”

楚惜情不由揉了揉太阳穴,百善孝为先,一个孝字压下来,便是顾渊也不得不屈服一些事情。

她没想到顾渊家中竟有这么多闹心的事情,听杨锦深这么说她都觉得头痛,难怪顾渊呆在绍兴这么久都不想回去,或许他根本不乐意回去。

大抵那些亲人给他带来的烦恼不小,偏偏,又不能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

“怎么都没听他提过?”

杨锦深挑眉:“说给你听,不怕你吓跑了?说实话,威远侯的家人实在是有些——不像话。按说武将世家我们也不讲究太多规矩,本来许多打江山的原先也是平民百姓出身,但像他们那样无赖的真是少数。他几个兄弟接着威远侯的名声敛财和吃喝嫖赌,事情被威远侯知道了,打断了腿,勒令不准任何人赊欠他们东西,还了一大笔钱才作罢,威远侯的名声都差点要被他们败坏了。”

楚惜情蹙眉,不由有些同情顾渊,真没想到他还有这样极品的亲人,偏偏这又是极其重视宗族礼法,他再怎样,难道能跟他们断绝关系不成?

到底现在的情况不像之前了。

“所以,他才不想回去?”

“嗯,现在你知道威远侯府多么复杂了吧?我真怕你嫁过去要受苦。惜情,说起来,我杨家才是人口简单,你跟小妹关系也好,我母亲又那么喜欢你,将来才不会让你烦恼,万事顺心,岂不比顾家好?”

楚惜情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自卖自夸的家伙:“你当是会夸奖自己呢,怎么不夸夸顾渊,他家倒被你说成了地府似的。”

杨锦深握住她的手,笑吟吟道:“难道你听着不头疼么,威远侯这样的地位,虽然因为他那万年冷脸让人畏惧了些,到底位高权重,怎么可能没人嫁他。不过有那样的亲眷,到底还是受了点影响。同样的人家疼女儿的怕自己女儿嫁过去受苦,又怕威远侯那冷脸阎王冷落女儿,等你父亲祖母知道这事,我看他们也得三思。”

楚惜情想抽回手,却被他握住,不由有些嗔怒:“你又耍无赖,我都说了,我们——”

“不可能么?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坚决地拒绝呢?若你跟顾渊不可能了,就不能考虑我么?惜情,你若不想独身,终究要嫁人啊。”

他的目光带着些莫名的哀伤,让楚惜情拒绝的话一瞬间说不出来了,胸口像被浓重的乌云堵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宁愿做替代品,做个备胎,她又何其残忍才能说出拒绝的话。

跟顾渊真的不可能了的话,她,该怎么办?

那个人真的会不要她了吗?

——好吧,地雷来了,其实构思的时候我就想过顾渊的家庭情况的问题,所以前面写顾炎的时候已经称呼上埋了伏笔,前几张顾渊跟顾炎谈到过回京时的不乐意,这个么,纯粹思思的恶趣味,来吧,都来同情下顾阎王吧!哦,不对,应该同情下顾阎王未来的媳妇才对嘛,至于惜情吗,什么,人家改主意啦,极品婆婆什么的,不要啦,嘤嘤嘤…好吧,顾阎王还娶的着媳妇吗?远目→_→

是不是眼瞎了

是的,她终究是要嫁人的,可是,这个人,会是谁?

楚惜情敛眉,不管怎样,她会跟顾渊说清楚,如果他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了,她也要清楚明白地解决。

那个男人真的会那样对她么?

“为什么非得是我?”

杨锦深叹了口气:“情之所至,一往情深。”

楚惜情垂眸,“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我——只怕再不能爱你了。”

杨锦深正要说话,外面传来一阵喊声。

“世子,我家小姐呢,我请了大夫来——”

梅香先行进来,见楚惜情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松了口气,上前关切地问道:“小姐没事吧?”

“没事,不用请大夫,我很好。”

杨锦深见大夫来了,便道:“既请了,就看看,我瞧你最近气色并不算好。”

楚惜情蹙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毛病,纯粹是自己的心病所致,但别人一番好意终究不好拒绝,便答应了。

待大夫看过,果然说她近日睡眠不佳,开了药方要她静心安神。

“小姐,咱们是不是该回家了,这时候也待了许久。”

“等等。”楚惜情回眸道:“子初,你把董其玉抓来,是想做什么?”

“我查到他的事,想着让你知晓此事,或者有不同用处。”

楚惜情的确此刻动了心思,董其玉这人给她许多烦恼,但也不是没有利用价值。

张氏想利用他来对付自己,呵,她为何不可以用他来对付张氏母女呢?

“若能收服他,自然可用。这等人要的不过钱物,只要有利益自然能够收拢他。”

杨锦深闻言,颔首道:“既如此,便叫他过来?还是我来吩咐,这事你不用参与。”

楚惜情看他表情知道他是担心她,“无妨,叫他过来一见。”

“小姐你真的没事么?”

楚惜情微微一笑,“放心吧,我现在清醒得很。”

过片刻杨锦深的小厮便把董其玉带了回来。

董其玉瑟缩着看向楚惜情,似乎并不想靠近,毕竟之前楚惜情那番动作的确十分癫狂,仿佛要杀了他一般。

“楚小姐,你,你别生气,我知道我不该助纣为虐,但是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说说,咱们还可以合作的不是吗?”

楚惜情握拳,嘴角勾起冷笑,她眸光闪烁,声音带着清冷:“是啊,我跟你无冤无仇的呢,方才只是个误会——”

她的声音极轻,只是那眼底潜藏的情绪谁也看不明白。

“不过,毕竟你曾经害过我,所以我一时是有些生气,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这事还是要在张氏身上,跟你无关。”

董其玉这才眉开眼笑,道:“对对对,这事本来就与我无关。楚小姐,若你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来。”

董其玉本就是个没什么良知的恶棍,他早被张氏安排人看着而觉得厌倦,而且也没拿到什么钱物,如今囊中羞涩,要赚钱看起来楚惜情更可靠,此刻看楚惜情这番说,顿时打蛇随棍上缠了上来。

楚惜情居高临下看着面前那男子谄媚的表情,不由得觉得一阵可笑。

这就是她上辈子看上的男人,她是不是眼瞎了?

“你最近不要露出什么马脚,如果张氏那边要你做什么,你就想办法传出消息,具体怎么样,我会安排人去找你。后面有安排我会再通知。”

她看了眼梅香,梅香撅了撅嘴,掏出个荷包来,楚惜情接了,看了一眼,扔给了董其玉。

“这些你先拿着喝酒,过几日会有人去找你。”

董其玉忙接了过来,触手很轻,他便知是银票,打开一看里面几张轻飘飘的银票约莫百十两。

这厮心中一喜,大礼鞠了躬,“多谢小姐赏赐,在下一定尽心竭力办事!”

楚惜情心中厌恶,但觉此人实在不堪入目,便冷声道:“子初,你看着办吧,送他回去。”

杨锦深便打发了董其玉下去,让人先看着,深沉地看着楚惜情:“你很讨厌他?”

楚惜情心中一跳,见他探究的目光,大抵是她的反应着实是有些反常,让他发现了。

“这样的卑鄙小人如何不使人厌恶?”

“既然如此,你不会真的打算就这么算了吧?要我再给他吃点苦头么?”

楚惜情嘴角带笑,“我有安排,恶有恶报,老天爷自有安排。”

老天爷有没有安排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会给董其玉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杨锦深本还想多说几句,偏偏梅香频频使眼色,楚惜情知道两人见面着实名不正言不顺的,被人发现到底不好,便起身告辞了。

梅香撅着嘴,想着是不是该问问小姐在想什么,以后还得拦着小姐,让她不要再轻易跟这个杨世子见面了,虽然他很好,可是想到顾阎王的黑脸,她打了个寒噤。

“小姐,不要让侯爷知道了,不然——”

楚惜情看了她一眼:“你到底是我的丫鬟还是他的丫鬟?”

梅香委屈地说:“当然是小姐的丫鬟啊。可我也是为小姐好嘛,杨世子他又不是不知道小姐你跟侯爷的关系,干嘛还老是纠缠你,被人知道了,我怕坏了小姐的名声。”

“你啊。”

楚惜情无奈地看着她,“我自然有分寸,顾渊是我什么人,你用不着怕他。”

梅香撇撇嘴:“不是我家未来姑爷吗?”

楚惜情沉默起来,“这话不要随便说。”

梅香以为她是说等提亲后再说,却误会了楚惜情的意思。

这主仆二人自回了楚府,没想到这才出去一上午的功夫,家中却又闹了起来,刚回来就被二婶卢氏叫去了。却原来是楚惜颜又闹腾了起来。

卢氏脸色极其不好,她素日本就不是个善人,今日楚惜颜一番闹腾,弄得没脸,旁边四妹楚惜莲担忧地给卢氏捶背顺气。

“她又怎么了?”楚惜情问一边满眼兴奋等着看热闹的楚惜兰。

“大姐,你不知道,她今个上午闹腾得不行,大概是听说要成亲的事了,就闹着非要母亲回来,说是该由亲娘来操持她的婚事,不然她就要被人给亏待了,她的嫁妆也不知道被谁给扣去。”

楚惜兰加油添醋地说着,卢氏听到这话顿时气得倒仰:“小小年纪说的是什么话,这嫁妆是老太太看了的,都是公中出的,她母亲给准备的,自会让她张氏的人准备好,我怎么亏待她了!”

“二婶,此事不怪你。”楚惜情其实并不意外,楚惜颜要是什么事都不闹腾才奇怪呢。

但是她不信楚惜颜会这么快想着让张氏回来,楚惜颜之前因为脸毁容,还相信张氏跟她八字不合呢,怎么会突然闹着要她回来?

要说这里面没事才怪!怕不是她自己的主意,是别人撺掇。

“她可还说些什么?”

“反正就是那些骂人的话,我也懒得听她。”楚惜兰撇撇嘴,不无嫉妒道:“凭她也嫁了朱昂,啧啧——”

卢氏哼了一声:“她不就是想让张氏回来,我看这里面不简单。”

卢氏才不乐意让张氏回来呢,她这些日子掌着家里,日子不知道多么快活,若是张氏回来又要看人眼色,岂能乐意。

“那怎么办,是问祖母和父亲么?”楚惜莲担心道:“二姐她这般吵闹也不是事情。”

“不必了。”楚惜情敛眸:“我昨日便问过祖母和父亲要不要请母亲回来,他们觉得还是让母亲在庙里为祖先祈福为大,至于嫁妆的事情,请人跟母亲商议下,拿了单子便是。”

几人惊讶地看着她,卢氏先反应过来:“呵呵,还是你想得周到,这都想到了,好,老太太那都定了,这事就这么——”

话音未落,外面婆子急慌慌来禀报:“不好了,越哥儿病重,二小姐听说了,闹着跑了出来去看越哥儿了。”

卢氏猛然站起来:“什么?楚越病重,怎么回事,昨个儿不还好好的?”

毒计陷害

楚惜莲担心道:“二姐还跑出去了?越哥儿的身子一向不好,突然病重,万一——”

楚惜情脸色一沉,这事未免太凑巧了。

她起身道:“梅香,立刻叫人去请大夫,最好是药婆婆,二婶再带几个婆子,要力气大的一起去,二妹如今的情形可别再吓着越哥儿才好,派人去请父亲和祖母那里禀明,二叔那里也请他过去。”

卢氏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要去绑了楚惜颜走,怕人制服不了,把二叔楚敬也请来,再有把长辈请来,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也好说明清楚。

“好,我这就让人去准备。”卢氏便立刻喊了几个粗壮婆子,叫人去楚旭和老太太那里禀明,又去让人请了楚敬来,这边先跟楚惜情一道去楚越那里。

楚惜兰跟楚惜莲也跟去了,楚惜兰是喜看热闹,有什么事都得掺和一脚,如今天这样的热闹她又怎么可能不去看呢。

楚惜情脑中早已经想了一圈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张氏怂恿,不然怎么会刚巧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张氏想做什么,无非是回来,她还想重新掌控这个家,毕竟家中还有她的女儿和儿子。

想回来,哪有那么容易?

楚惜情大步走到楚越的院子前,见门前乱哄哄的聚了不少人,内中更有许多看热闹或者劝说的丫头婆子,冷怒叱道:“都闹什么,下去!”

众人见她来了,身后还跟着二房卢氏和两个小姐,都吓了一跳,一个个连忙低头见礼。

卢氏怒声骂道:“成何体统,竟聚在二小姐门口,全都给我滚出去!”

众仆战战兢兢地作鸟兽散了,只剩下原本侍候楚越起居的丫头婆子跪在地上。

“大小姐,您快救救越少爷吧!再耽搁下去越少爷可就没救了。”一个婆子冲上来满面泪痕地向楚惜情哭诉起来。

楚惜情眸光一闪,向她求救又有什么用,她又不是大夫,这么说莫非楚越出什么事倒要牵扯到她身上不成?

她冷声质问:“已经去请大夫,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四弟怎么会生病?你们是怎么照顾的四弟?”边说边朝屋内走去。

谁知刚进门就迎面撞见楚惜颜,她脸上蒙着纱巾,见到楚惜情顿时满目恨意,怒声疯了一般冲上来要扑打楚惜情。

“楚惜情,我跟你没完,你要害死我弟弟,我杀了你!”

说着便伸出那双指甲长而尖锐的手要往楚惜情脸上划去!

楚惜情也没想到一照面楚惜颜就来了这么一出,目光一沉,抬脚狠狠地就朝她踹了过去。

砰的一声,楚惜颜被楚惜情踹倒在地,楚惜情自己也往后退了几步,被跟来的楚惜莲扶住。

“胡闹!惜颜你这是胡闹什么?”卢氏大神斥责起来,捂着心口,刚刚她差点心跳停止,幸好楚惜情反应快,不然真被抓在脸上,说不得要破相。

周围的丫鬟婆子都被楚惜颜的动作惊住了,楚惜情冷哼一声,看着楚惜颜满眼愤恨的样子,朝内室走去:“你爱发疯就自己发疯,越哥儿出什么事就是你耽误害死的!”

她大步进了内室,身后还传来楚惜颜不甘心又发狂的声音:“楚惜情,都是你害的我弟弟生病,你故意不给他请大夫,我要告诉父亲!”

楚惜情掀开帷幔,见内室窗户紧闭,窒闷燥热,不由皱了皱眉,让梅香把窗户开一扇通风,屋内楚越正满脸通红闭目躺着,正有个丫头在换帕子,见她来了,顿时哭将起来:“大小姐,求求你救救越少爷,他还小,又身体不好,这样耽搁可怎么得了。”

楚惜情冷冷扫了丫鬟一眼,一个二个全是这样,好像楚越生病是她害了,是她故意耽搁他治病一样!

她们今天是说好了是吗?

楚惜情上前伸手在楚月额头上摸了摸,很烫,他小脸通红,嘴唇却是干得起皮,明显是发烧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烧?你们是怎么照看少爷的?”卢氏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她骂道:“昨日我看越哥儿还好好的,是不是你们昨晚没给他盖好被子害得他受了风寒?如何这么晚才发现?哭哭哭,尽知道哭,若是越哥儿出什么事,饶不了你们!”

楚惜颜尖利的声音响起:“哟,敢做不敢当,不是你阻拦找大夫,我弟弟能病得这么重么?你就是公报私仇,不是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你是故意想害越哥儿!”

楚惜情转头猛然盯着她,沉声问:“楚惜颜,饭可以随便吃,话不能乱说,你倒说说我如何阻拦了?我刚刚才知楚越生病,立刻告知祖母父亲,请大夫入府,这也成阻拦了?楚越的病来得及,我不能未卜先知,难道你倒知道得清楚?”

楚惜颜哈哈大笑:“呸,你还给我装呢,分明是你阻拦的,昨晚越哥儿就不舒服了,当时就让奶娘去过去找你,谁让你管家,可是没想到你倒好,当做不知,说天亮了再说。这可好,今早越哥儿就发烧了,拿往日吃的方子吃也不起用,现在更烧得人事不知,这些丫头婆子不敢去问你才找到我,要不是我到这里闹,你怕还不能来吧?”

“二小姐你胡说!”梅香反驳道:“昨晚你们家奶娘是来过,不过是跟我说越少爷要吃梅花冻,大晚上的厨房都关了,怎好再喊人起来,我说我们这小厨房帮忙或者做点别的点心,偏偏她又不乐意了,我就说明日白天便送去。二小姐你不能不分黑白,明明没有的事。”

“你这贱婢当然是向着自家小姐说话。啧啧,你这一张嘴可歪到天上。反正什么都是你说了,我弟弟楚越的命就不重要了?”

话音刚落,楚旭带着烦躁的声音传来:“什么不重要了,楚越呢,怎么回事?”

楚惜情目光看了眼楚惜颜,心中冷笑。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昨晚这事梅香也没跟她提,大抵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小孩子馋嘴罢了,想着明日送去便是,没想到套在这早就下好了,就等着今天收网了。楚惜颜这会儿倒有脑子了?

“父亲,你快看看越哥儿,他就要被人折磨死了!”楚惜颜上前恶人先告状。

楚惜情冷眼瞧着,给梅香使了个眼色,低声吩咐了几句,梅香便悄悄退下了,而这时楚惜情见老太太在后面刚刚迈步进来,上前扶住,“祖母,越哥儿发高烧了,已经请了大夫,要尽快退烧才好。”

老太太皱眉:“好端端的怎么发烧了,这些丫头怎么照顾的?昨个来请安不还是好好的么?”

楚惜情蹙眉:“我也想问呢,这些丫头婆子真是太不像话了,看来咱们家的家法是要再重新定了,以往母亲在时对他们多有宽容,没想到倒纵得他们越发不像话了,这会为了推卸责任,倒把错处都怪在主子身上了。”

楚旭听得云里雾里,他看到楚惜颜想到因为楚惜颜惹出来的事情就心烦,怒道:“你惹的麻烦还不够么,不好好待嫁,又跑到这里作甚,你弟弟病着,如何还在这里吵闹不休?”

楚惜颜差点气得倒仰,脸色涨红:“父亲,是大姐的错,昨晚越哥儿就不舒服了,越哥儿的奶娘去她那请示她却说明天再请大夫,这不耽搁了,害得越哥儿病重。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她这是想害死越哥儿。若非我知道了来看越哥儿,父亲你还被瞒着呢。”

“什么?”楚旭惊讶地问,目光看向屋里发烧的儿子,见他病得着实厉害,虽然他因为楚越体弱多病,对他不甚关切,但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一边看向楚惜情,脸色沉了下来,“到底怎么回事?惜情,这事你知道不知道?”

楚惜情见楚旭没有一上来就听信楚惜颜的话指责她,知道在楚旭心中现在她更加可信,而楚惜颜被他厌恶,他并不怎么相信楚惜颜的话。

这是因为楚旭并不认为楚惜情会做出这么明显的亏待弟弟的事情来。

旁边的老太太听了也说道:“惜情你说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不是这样的孩子。”

——更新,还有一更哦,么么。谢谢大家支持。

我要娘

楚惜颜见祖母和父亲都不完全相信她的话不由得有些恼怒,楚惜情却微微一笑:“祖母,我是这样的人么?越哥儿也是我弟弟,他自小身子不好,请大夫常有,若他真的生病我怎能不闻不问?刚刚我跟二婶两个妹妹在一起,便听到消息说越哥儿病了,二妹跑来大吵大闹,我来时见这里围了一圈儿丫头婆子,怕吵着越哥儿,忙赶走了。不想二妹却说我昨日故意不给越哥儿请大夫,着实冤枉。”

楚旭一听,长女的话合情合理,他也不信楚惜情会这么做,而楚惜情话里的意思让他想到楚惜颜的行为,顿时怒气大增,冲楚惜颜发火:“我让你好好绣嫁妆,明明不让你出门,你好大的胆子跑出来,到你弟弟这闹起来,如何还胡言乱语污蔑你姐姐?”

楚惜颜气道:“父亲,你不信我?我让奶娘来跟她对峙,她就会跟你们装好人,心毒着呢,若非她不给越哥儿请大夫,他怎么会好端端的生病发烧!”

说着她立刻把楚越的奶娘喊了过来。

“你说,昨天是不是你去找了她,然后她那边不肯请大夫给越哥儿看病?”

那奶娘就是刚开始在院子里向楚惜情哭诉说什么请楚惜情救救楚越的女人,此刻更是哭倒在楚旭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老爷奴婢真是不敢说谎,昨个晚上小少爷就不舒服,奴婢见小少爷这样子,怕是病了,便去到了大小姐那里,毕竟小少爷生病,大小姐管着家,不经过大小姐也不方便安排请大夫。可是,大小姐那里却不信,说小孩子闹腾罢了,这么晚了请什么大夫,让明早再说。”

楚惜情微微笑着瞧着,“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