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一时被问住了,她倒是机灵,很快便道:“自然是我回去的路上看到她进门去,本想进去买个湖笔给我儿,顺便跟惜情打个招呼,没想到正好看到你跟她见面。我瞧着不太对劲,就进去瞧瞧。真没想到,哎,你们也是年纪小,着实不怪你们,毕竟你们年轻气盛,难免做下错事。”

杨锦深微微一笑:“是么,夫人倒聪明,知道从后门打晕人家小厮闯进来,不知道的倒以为夫人是在捉贼呢。好在陈秀才没有介意,否则的话真不好说。”

他这话一说,那楚旭脸色不好看起来,老太太也皱眉,冷眼看着刘氏。

早知这女人没安好心,没想到居然迫切到这种地步,连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简直是无耻。

刘氏顿时面色涨得通红,那一边看着的卢氏连声讽刺起来:“就是,你是故意的还是怎的,我们家惜情出外还不能见个人了,光天化日的,哪那么多腌臜事,也只有腌臜人才会成天满脑子的腌臜。”

刘氏咬牙,旁边她的婆子忙开口帮腔:“我们夫人也是关心大小姐,那可是她的外甥女,她不是也是怕大小姐吃亏么。当时杨世子你做的可真是——咳咳,羞死人了。”

杨锦深还是面色如常,他有礼有节地拱手道:“不知这位嬷嬷能说说,我都做了什么无礼之事么,你们都看到了?”

那婆子略有些吃惊地看着杨锦深,这位武昌侯世子莫非是疯的,这种事不嫌丢人现眼,莫非还要她们大庭广众地再宣扬出来不成?

“世子你莫非是健忘,当时你可是做的一番羞耻之事,我老身面嫩,也看不过去,你搂着大小姐,这是大家都瞧见的。莫非世子想说没有?”

那婆子这说着都有些尴尬,这话一说,楚家众人脸上都不好看,楚旭更是轻咳一声,瞪了楚惜情一眼。

楚惜情垂眸,握拳,此刻若是有个地缝,她倒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算了,也免得在这里被大家的目光看得无地自容。

杨锦深却仿佛没有感受到那鄙夷的目光,只是认真地问:“我做了这等事?是谁瞧见,你和那些刘夫人的丫鬟婆子吗?”

“当然,大家可都瞧见了。”

“刘夫人,是如此么?”

“当然,杨世子现在是想起来了?”刘氏略带嘲讽地冷笑。

杨锦深点点头:“我只是明白了。刘夫人,做事要凭良心证据,我知道你对惜情不满,有偏见,可是也不能如此诋毁她的名声。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我跟惜情当时发乎情止乎礼,还有陈秀才在场,哪里做了什么失礼之事,你即便要诋毁惜情也该说些正常的话来,如何说这荒唐之语,且这般低贱鄙俗,着实让人不忍听。”

刘氏瞠目结舌地等着杨锦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差点没倒栽下去。

“你说什么,我胡说八道?我诋毁她?杨世子,话不可乱说,明明你当时就跟她做了无耻之事!我跟我家仆妇都瞧见了。”

“你都说了那是你家仆妇,还不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夫人莫非要把陈秀才请来对峙么?陈秀才光明磊落,至诚君子,就是现在的知府大人也是赞扬的,夫人真的不必为了争风吃醋,为了之前一点嫁妆的小事而说出这番让两家蒙羞的话来,传出去,张家的名声也要受损。”

“你,你!”刘氏只觉得胸中一股窒闷之气汇聚,气血翻涌,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

——第一更。o(n_n)o~

无耻

她着实没想到这武昌侯世子舌灿莲花,竟然把之前的事情扭曲地面目全非。

明明她亲眼看到他跟楚惜情那小贱婢做那羞人之事,这会子他倒一副义正严词地指责她为了嫁妆的小事而败坏楚家名声,说她是小肚鸡肠的恶毒妇人,不顾两家姻亲反倒陷害外甥女儿。

这简直是——

无耻!

楚惜情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哭笑不得。

无耻啊无耻!

明明该气极了他的,偏偏此刻,这男子的举动却是让她心中畅快,看那刘氏被气得要吐血的样子,楚惜情心中便是觉得畅快极了。

这个杨锦深,她原来从未发现他竟是这般腹黑的一个人,杀人不见血,她总算知道什么叫狠。

骂人最狠的,本来都是读书人!

真要跟他们理论,骂了你都不知道被人家骂了,还要以为是在夸奖你。

“咳咳。”楚旭咳嗽了一声,他眸光闪过一抹异色,打量着杨锦深。

显然,杨锦深颠倒黑白的功力让他也不由得高看一眼,这个差点成为他女婿的少年显然深谙官场政治,且功力不低。

其实他现在已经相信刘氏恐怕没有说假话,怕是这小子跟自己女儿真的做了些不宜之事,但这副样子出去做官,那可真是足够了。

只是明明之前杨家那武昌侯是不想跟他们楚家联姻,现在又怎么回事,杨锦深为何刚刚那么说?

“你,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做了错事!”刘氏抚着胸口,差点没栽倒,被身后的婆子扶了,才没倒下去。

“哈,我看是有人心虚吧?”卢氏张口讽刺起来:“我看是有人见不得咱们家惜情不好吧,就是想诋毁她。”

“谁诋毁她了,明明是她做了不要脸的事,还有脸说别人。”

刘氏一急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起来。

“刘氏,闭嘴!”老太太大怒,猛然一拍桌子,“你再胡言乱语,就回张家去,这里是楚家,我们楚家的孩子还容不得别人置喙。”

楚惜情低垂眼眸,死死地握紧了拳头,无尽的羞愤让她想去反驳,更对杨锦深恼怒不已。

不是他,怎么会让她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杨锦深刚刚还冷静的面容此刻变得严肃冰寒起来,他沉声问道:“刚刚刘夫人你说的是谁?再说一遍?”

刘氏刚要张口说,却被那双锐利如刀满带杀气的眼睛看得心中顿时胆怯起来,嘀咕一句,“哼,你知道说的是谁。”

杨锦深冷笑起来:“刘夫人,诋毁他人名声,在我朝律法是要杖刑的,还有你擅闯民宅的事,不计较不过是看在你是惜情的舅妈,不代表我不记得。再敢诋毁惜情,我便立刻去府衙。”

刘氏瞪圆了眼睛,目眦尽裂。

天爷,这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能这么无耻,这么不要脸!

从没见到做了错事还这么光明正大的,开什么玩笑,他就不怕她把事情宣扬地人尽皆知?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杨锦深转眸对楚旭拱手一拜:“而且我跟惜情可是有婚约的,有些人就是再诋毁,也是无用,恳请岳父大人做主。至于刘夫人,您今日做的事已经有损两家关系,我作为晚辈不宜置喙,但请您自重。”

一番有理有据的话几乎让刘氏说不出话来。

她气冲冲地道:“好,今天你颠倒黑白,我无话可说!妹夫,我看你是要好好管教家中儿女,否则的话免得他们哪日就做出有损家风的事来!”

楚旭脸色一黑,“我们楚家的事,就不劳烦张家来管了!”

刘氏气了个饱,事情也没看成,怒道:“你这好女婿口口声声说什么跟惜情有婚约,当我是傻子不成,谁不知道你们两家婚事没成,莫非以为人都是好糊弄的?”

杨锦深一副讶异的表情:“我们两家什么时候婚事没成?我这次来,就是奉家父之命特来提亲的。之前我们两家不是已经小定了么,只差换庚帖的。伯父,难道不是吗?”

楚旭满脸错愕,跟老太太对视一眼:“母亲,当时的确是杨家送了退婚的书信来没错吧?”

他低声问道。老太太点头,“没错,是武昌侯写的信。”

“既然如此,他什么意思?”楚旭有些讶异,这杨锦深莫不是在说反话?

来提亲的?开什么玩笑,已经退婚,还来提亲,他们楚家怎么可能再答应,说出去岂不是成了笑柄了!

楚旭脸色青黑,双眉紧锁,声音僵硬地道:“杨世子怕是误会了吧,你父亲不是早就送了退婚文书,说你已经另订了婚。”

杨锦深恍然大悟:“原来是此事。伯父容秉,小侄并未跟他人定亲,那封信也不是我父亲亲写的,其中有些误会,小侄想跟伯父面谈,不知可否?”

楚旭蹙眉,见杨锦深大有深意的话语,怕是这其中是有什么内情,而杨锦深这番话显然是想跟他解释为何突然来提亲的事。

他相信此事肯定不简单。

旁边刘氏面带惊讶,见楚旭点头同意,要跟杨锦深面谈去了,不由得惊愕。

开什么玩笑,莫非婚约也能随便说没退就没退么?

“你当这是儿戏么,退婚不退婚莫非是笑话?”

她问道。

杨锦深忽然伸手抓起楚惜情的手,把玉佛从她荷包里拿出来,“这是我杨家的传家宝物,当初小定时母亲让我亲手交给惜情的。若是真的退婚了,我们杨家怎么可能不把这么珍贵的东西要回来,一直放在惜情这里?”

那玉佛一看便是名贵之物,楚家众人见了,便知他的确没撒谎。

但是当初的确杨家是送了信来,这又是怎么回事?

楚惜情面色一黑,她把那玉佛塞给杨锦深:“这东西是杨家之物,我不便拿,世子还是拿好了。”

杨锦深好脾气地叹道:“不要生我的气,我知今日莽撞让你生气了,到底婚事的事情当时让你受委屈了,一会我跟岳父大人解释一番。”

说着冲楚家众人一拜:“小子无状,到底当时我们杨家行事不周,让楚家误会,且伤害到了惜情,今日我便在这里道歉。但我们杨家是真心想跟楚家结亲,并无悔意。”

老太太皱了皱眉,楚旭也是有些意外,到底当时是怎么回事?

他可不认为杨家会弄不清楚悔婚之事,可看杨锦深言辞凿凿,楚旭也一时有些糊涂了。

楚惜情握拳,恨不得冲上去打掉他那碍眼的笑。

这厮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功力简直让她刮目相看,让她无言以对!

她若是表现地任性不同意,他那副宠溺满含抱歉和娇宠的样子,倒显得她很是无理取闹一般。

楚惜情不由一阵无力。

刘氏也是一阵惊愕,她气道:“反正都是你们说就是,哼,我不管了,你们楚家干的好事!”

刘氏见这情形,知道再待下去也不过徒惹人厌恶,她知道今天是再也不可能占到一点便宜,还不如去找张氏问问。

张氏别的不说,论心计办法却是比她厉害多了!

她不信张氏听到这消息会这么算了!

说罢,她大步扬长而去!

她一走,剩下的都是楚家人。

楚惜情起身,拦住了楚旭:“父亲,我跟杨锦深并没有什么,今日不过是偶然见到,既然婚约已退,我们已无关联。我不会嫁给他。”

杨锦深回眸,有些受伤道:“惜情,为何这么说,你不是一直收着玉佛么,我知道你是怪我家这么久才来提亲,但最近京城那边情势,伯父想必也是清楚。真的不是故意如此。”

楚惜情有些恼怒:“我不管京城如何,我们楚家不可能再跟你们杨家再结亲,不然说出去何以见人?”

楚旭见这二人又吵了起来,不由头痛地阻止:“够了!别胡闹了!”

他冷声道:“世子你跟我来,至于惜情你,给我老实呆着!”

说罢,他便拉着杨锦深走了,丢下楚惜情在那着急无法!

——好吧,侯爷呢,侯爷在哪啊,远目——嗯,明天应该会出现吧。

婚是结定了

楚惜情眼见杨锦深和楚旭离开,心中焦急,以杨锦深的功力,只怕待会肯定能说服她父亲。

她不由得眉心微蹙,带着几分担忧。

旁边的老太太招手叫了她过去。

“惜情,你跟我说实话,今日到底是如何?”

楚惜情苦笑道:“祖母,我跟他的确没有什么不雅之事,只是当时刚好被大舅母看到了。杨锦深他的确,的确是对我有意,但我真的没有想嫁他的意思。”

老太太想了想,旁边的卢氏劝道:“其实二婶看这杨世子倒也算是一表人才,本来之前你们两个就是差点成亲了,现在若是真的结亲,其实也不错不是吗?惜情,不是二婶说你,今日的事,那姓刘的说出去不管人信不信到底不好听,对你并无什么益处,可若是两家结亲了,怎么也能堵住外面的嘴吧,这对你来说也有好处不是吗?”

楚惜情敛眉。

她知道,这话是为她好。

若是没有顾渊,若是她心中不是有了顾渊,也许跟杨锦深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人世间,感情一事往往不可理喻,也不可以用理智去衡量,否则那便不是爱情,也谈不上爱。

“你二婶说的不无道理。祖母自然是为你着想,你是否讨厌这杨世子?那杨家之前的确退婚,如今却又来提亲,不知何故?我瞧那杨士子不是好相与之人,心机深沉,怕是京城那里情势有变。”老太太沉声道。

“祖母,你说的没错,杨家本就是要退亲的,只不过现在他们又投靠了太子殿下,所以如今才又要提亲。”楚惜情沉声道。

老太太吃了一惊:“有这等事?”

二叔楚敬也有些惊讶:“惜情你怎么知道此事的?”

楚惜情道:“是他告诉我的,他说现在杨家已经投在太子身边。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

老太太顿时担心起来,拉着她的手问道:“那杨世子究竟如何,我瞧他对你的确十分维护,莫非不是真心,只是因为形势?若是如此,我们楚家断断不能结亲,这番出尔反尔,将来还不知道如何。”

楚惜情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道:“杨家如何我不清楚,杨锦深对我的确有几分真心。只是,孙女儿觉得,既然当初就已经退婚了,实在没有必要再掺和在一起,传出去终究不好听。况且,今日他着实使孙女不喜他的作风,孙女不愿嫁他。”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搂她坐下:“这件事待会再与你父亲商议,若是你真的不愿意,你父亲也不至于一定要逼迫你。”

楚惜情却没有说话,她心中却有几分忧虑,以杨锦深的能力,这次来恐怕还有更深的目的,在她面前他有些话恐怕是没说,要跟她父亲去说,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人都谈了些什么?

杨锦深这边厢跟楚旭一起去了书房。

楚旭其实对杨锦深的印象并不差,以他官场沉浮多年的眼光来看,其实颇为看好杨锦深,能够睁眼说瞎话,把黑的说成白的,倒也算是种本事。

何况杨锦深将门出身,再有些本事,将来就更前途广大了。

若是成了他的女婿,对他们楚家也有好处。

“坐吧,我这里倒有些好茶,只是今日你喝不喝得着却不好说。”楚旭在圈椅上坐下,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杨锦深。

杨锦深拱手,有礼地道:“岳父大人今日能赐坐而没把小子赶走便是让小子受宠若惊了。”

说罢,他恭敬地坐下,“今日定会跟伯父解释清楚,你我两家还需要携手共进。”

“喊岳父大人太早了。”楚旭摇了摇头:“这事儿你且跟我说清楚,明人不说暗话,咱们两家当初的确已经解除了婚约了,你不必说什么当时的信不是你父亲武昌侯写的这种理由,我想你跟你父亲应该都清楚。”

杨锦深这才抱歉地道:“当初的确是家父写信解除婚约,小子当时并不同意此事,原因我方才也跟伯父提亲,本身我对惜情的确有意,只是父亲大人不听我劝说,背着我解除了婚约,我身为人子,不敢违背父亲之见。只是小子始终认为此事有违我为人的准则,后来还一直想挽回此事。如今我已经说服了父亲,特意前来绍兴,就是想重新订立婚约。”

楚旭冷了脸,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莫非你想退就退,想娶就娶,当我们楚家是你家后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成?我们楚家还丢不起这个人,莫非当我们家的女儿还非得嫁给你们杨家不成?”

楚旭想起当时被退婚之事,到底心中芥蒂,他们楚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怎么丢得起这个人,杨家当初退婚如今又想再来提亲,开什么玩笑,要是他连这都不介意,那才是傻子!

杨锦深认真地听楚旭训斥,正色道:“伯父,此事是杨家的错,小子在这里给楚家道歉。我知道当时的事不地道,失了道义,伯父要如何怪罪都无妨,不过今日小子来,的确有要事要跟伯父谈。伯父可知小子如何说服父亲再来提亲么?”

楚旭身子略微向前倾,问道:“你倒说说看。”

他也猜到其中肯定是有些内情。

杨锦深拱手朝京城方向行了个礼:“是因为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楚旭吃了一惊,诧异地看着他。

杨锦深正色道:“伯父想必也知道当初情形,本来我母亲很喜欢惜情,回去那时正赶上京城风波诡谲,我父亲本性谨慎,也不喜掺和朝中之事,他本是武人,天然就亲近信王,虽然没有主动站出来,但也不会特别亲近太子。况且太子那时正是岌岌可危。”

“继续说。”

楚旭心知肚明当时的情形,因为当时杨锦深离开绍兴时,顾渊来楚家拜访,跟他说起过京城的情势,认为两家的婚事难成。

后来果然杨家来退婚,其实那时楚旭并无多少意外。

顾渊——

不对,这里面怎么有顾渊什么事?

楚旭想起当时顾渊谈起杨家跟楚家的婚事的事情,不由得觉得怪异。

那威远侯好端端地如何跟他说起这事来了?

“当时的情形,我父便不敢跟楚家订婚,怕被信王针对,如此背信弃义,毁了婚约,小子知道已是晚了。但人人不看好太子,我却不这么认为,太子是国之储君,陛下没有任何缘由怎么能废太子?所以小子暗中接触了太子殿下,为殿下出谋划策,太子殿下英明神武,为人仁厚,即便是我这般毛头小子,太子殿下也敢使用,如今在太子殿下手下做些杂事。”

楚旭惊讶地看着他,他没想到杨锦深居然是在给太子殿下做事。

杨锦深说得这么简单,但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什么他接触太子为太子出谋划策,如今还为太子打杂。

太子殿下楚旭也见过数次,他父亲是太子太保,当初也是太子一党的死忠,作为中坚,楚旭自然对太子很算是了解,他清楚太子绝对不会随便就用一个初出茅庐的公卿子弟。

更不可能随便什么人都能给太子出谋划策。

想到当时太子岌岌可危时,都发生了什么扭转了局势?

楚旭脑中思索,想起太子与父母忆苦思甜,父子二人回忆当初开国时的艰难,后来跟皇帝的关系就缓和很多。

他略有些惊讶地看了眼杨锦深,莫非当初的事跟他有关,不会吧?

这少年就那样板板整整地坐着,不骄不躁,神清气宁,没有一丝浮躁。

不过是个少年,却有种让他这个官场浮沉的官员都有些看不透的感觉。

高深莫测。

楚旭的神情严肃认真起来,他不再用对待晚辈的态度,而是审视片刻道:“太子殿下英明,自然能知人善任。不过这与你我两家的婚约却无关系。”

“小子本不赞同退婚,但又无法说服父亲,便请太子殿下做主,太子是仁厚君子,自不喜这种事情,他大为赞同我一诺千金的做法,认为此事应当促成。所以小子禀报后,太子殿下便答应为我和惜情主婚,到时候殿下会亲临。”

楚旭有些微微色变,但随即缓过神来,只是手中的茶盏却放下了。

“这么说,太子是答应你我两家婚事的。但你又如何做主让你父亲答应?”

杨锦深微微一笑,意味深长:“伯父以为我能出现这里,我父亲会不知道么?如今京城的情势已经不同过去。殿下的情形大为好转,甚至陛下还似乎准备要让太子殿下临朝听政,更多地参与朝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