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楚惜颜怀着孕,他差点动手要打人。

“父亲,我要休妻!”

他气急了说道。

“你敢,我可是怀着你朱家的种!”

在场的都没有外人了,楚惜颜瞪大了眼睛嚣张地喊道。

朱夫人面带嫌恶地看了眼楚惜颜那丑陋的脸庞,她本来就不肯同意这门亲事,这门个不要脸的女人怎么有资格做她儿子的正妻?

偏偏楚家势大,他们朱家还有求他们,楚惜颜又怀了孩子,这才捏着鼻子认了。

谁知道,才刚进门,这才第一天,就闹出这么大的风波,也太能闹腾了。

把小妾和丈夫打成这样,还如此泼妇行径,楚家怎么养出这种女儿?

也对,有那么个张氏的娘,养出这种女儿不奇怪。

“够了,善妒也是七出之条!你要想清楚,这个家你还想不想呆了!”

朱夫人厉声呵斥。

楚惜颜张了张嘴,没敢开口。

“来人,把少夫人扶回去,好好养着,她身体虚弱,没事不要去打扰!”

朱夫人一声令下,就让婆子强扶了楚惜颜出去。

——二更完毕。o(n_n)o~楚惜颜的剧情也快结束了。很快楚惜情就会去金陵了。

送别

她是打定了主意把楚惜颜关起来,今天就是没注意,大意了,这才让她闹出事来。

今晚她院子里的人,可都要倒霉了。

没看好少夫人让她跑出来捣乱。

“泼妇,儿子一天也不想看到她了!”

朱昂摸了摸脸上的伤口,气急道。

朱夫人冷着脸:“你自己不落到人家的陷阱,怎么会出事!现在那女人怀了你的种,你还想怎样?”

朱昂低着头,涨红着脸辩驳:“那是那个女人算计我。”

“好了,少说这些无用之事。”

朱老爷冷着脸,“楚家那里的关系不能就散了,这楚家小姐既然嫁进来,那怎么也不能太冷待她了,到底她还怀着朱家的骨肉。夫人,你让人好好看着点,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朱夫人点头,有些不满:“我家的孙儿,如何生在她腹中,真是可恨。”

朱昂蹙眉:“以后就让那个女人关起来,不要再随便出来捣乱了。”

“好了,她不会出来的。”朱夫人哼了一声,面色冷凝,目光中有几分冷色。

现在是为了楚家的关系,他们才让楚惜颜嫁进来,可若是楚惜颜不听话,女人生孩子也是个鬼门关,多少人过不去的。

他们朱家到时候大可以再娶妻子进门。

选个门当户对,岂不是更加合适?

朱夫人想到这里,变了想法,看了眼地上跪着哭的翠翘,冷眼道:“哼,明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你个小蹄子好大胆子把少爷留在这里?”

“娘,是不想去见那个女人,让她留下伺候我的。”朱昂见娘亲把话题转到了翠翘身上,顿时忍不住开口为她辩护。

偏偏朱夫人看了生厌,“得了吧,她若是贤惠,该劝你做合适的事,我瞧着往日她行事大方,没想到是这么个性子。留着也是个祸害,这事你就不用管了!”

说着,让人把翠翘带了出去。

“少爷——”

翠翘惊慌失措地喊了起来。

“娘,您干吗,这事跟翠翘没关系——”

“够了!”朱老爷大怒:“为了一个女人,你够了没有?一个贱婢,如此行事不端,你倒还包庇她,再厌恶楚家小姐,她也是你正妻,你如此行事,传出去,楚家又要说话,对你有什么好处?马上你就要参加省试了,这次听说考官就是楚太保的学生,你不想着去好好打听主考官的事努力考试,却在这整天为了女人的事烦心,竖子,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你!”

朱家这里朱老爷大骂朱昂,好一番热闹。

而楚惜颜被人关了回去,楚家的丫头婆子得知她去书房大闹,现在被朱夫人的婆子赶了回来。

那些人脸色很不好看,直接处罚了守夜的婆子和丫头。

楚家的人虽然没被处罚,却也被略带嘲讽地警告了几句。

李嬷嬷脸色不太好看,等人都退下了,这才冷脸看着楚惜颜。

“二小姐,你要是想没名没分地就没了,就继续闹腾。好了吧,现在你是想出去也不能了。”

楚惜颜发怒:“凭什么,朱子远那个混蛋,背着我跟别的女人瞎折腾,这不是在欺负我吗?今天可是我们洞房花烛夜的日子,他居然敢这么做,简直太过分了!”

李嬷嬷冷淡道:“姑爷来了又能怎么样?二小姐难道不知道你自己现在的状况?”

楚惜颜一怔,当然不是,她现在是怀孕了,可是朱昂也不能一面都不露吧?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临走前,老夫人交代了让我们好好看着你别犯错,没想到,一个不注意,就让二小姐把形势弄得更糟糕,二小姐该庆幸你还怀着孩子,不然的话,就不是这么个结果了。”

李嬷嬷懒得理会她,直接甩帕子走了。

留下两个丫头面面相觑。

楚惜颜呆呆地看着,半晌才颓丧着脸,咬牙哭起来。

“凭什么,那个混蛋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有哪里对不起他!”

夜色渐深。

红菱看了她一眼,撇撇嘴,走了出去。

“活该,自作孽不可活。”

她眸光流转,想着现在的情形怎么才能传消息回楚府。

第三天,回门的日子,朱家那边没送楚惜颜回来,只让家人送了礼物回来,不过,楚家那边还是得到了消息。

确切地说,是楚惜情得到了消息。

“是红菱传来的消息么?这么说,新婚之夜倒是很热闹。”

楚惜情懒洋洋地起身,拿着纨扇扇风,一早起来就觉得天气闷热,她只穿着藕荷色纱衫,内里柠罗纻丝水粉贴身主腰,一边看着账簿。

“是红菱好不容易传出来的消息,那天晚上二小姐可是在朱家大闹了一番,现在被软禁起来了。”

楚惜情嘴角微勾,“还真是有些意外,没想到第一天就闹起来了。这个朱昂,还真是没辜负我的期望。”

渣男,那个朱渣男做出这种事情,她一点都不意外。

说起来,人的眼力和眼界是随着阅历不断增长的。

她从前也曾经被一些人蒙蔽过,浮云遮眼,仿佛蒙蔽了思维,直到如今,她吃啊终于看清了一些人的真面目,真真让人触目惊心。

现在觉得,自己当年真是傻啊,怎么会觉得朱昂这种人会是什么良人。

梅香幸灾乐祸地道:“二小姐一心嫁过去,我看这就是去受苦的,她可是会闹腾的人,只是,在朱家,哪容得她闹腾。”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就算了的。”

楚惜情眼珠子一转,“朱昂这会子一定很头痛吧,一定很烦恼吧,嗯,就让五妹去安慰他吧。我估计这次朱家是不会安排二妹回门的,看他们今天只送了礼物就知道了,说什么二妹身体不方便,骗谁呢。五妹去看看她亲姐姐,也很不错嘛。”

“啊,可是二小姐跟五小姐不是闹翻了?”

“她去是去,朱家未必会让她见嘛,不过朱昂那里知道了,肯定会见她的。”

楚惜情嘴角微勾,说不定楚惜梦还要感谢楚惜颜把那个翠翘给弄走了呢,除掉了一个大敌。

“好,奴婢这就去安排。”

梅香满脸看好戏的表情。

正说着话,外面杜妈妈进来了,拿了封信,“小姐,是侯爷给你的信。”

楚惜情一怔,打开来看了几行,脸色就慢慢沉寂下来,等看完,她猛然站了起来。

“备车,我要出去!”

“小姐,你要去哪啊?”梅香惊讶地问道。

“是不是侯爷出了什么事?”

楚惜情眼圈微微有些泛红,“那混蛋今天就要回京去了,之前也不告诉我,就派人给我个消息!”

她是说了不想去送他的,可那不过是口是心非,怎么舍得就不看他一面。

“啊,侯爷今天就走了?”

梅香惊讶地问道,“那现在出去追她?”

“走,他肯定是从府河出去,快去备马。”

楚惜情急匆匆让人准备,终于准备好了车马,急匆匆从楚府出去。

日上三竿,顾渊和一行人没有跟官员打招呼,早早到了运河码头,乘船坐了五明瓦的两层白篷船,马儿早就运了上去,军士除了一行人护送,还有一行人乘着后面的船只和前面的船只,三艘船,把中间的大船夹在其中以护卫安全。

只有得到了消息的刘知府来送行的。

“大人回去吧,顾某就此告辞了。”

“好,侯爷一路顺风,保重身体。”刘知府拱手施礼。

旁边顾炎朝远处看着,忍不住嘀咕,见刘知府还没完没了的,跟铁牛说道:“该来的不来。”

铁牛抓抓脑袋,“是啊,大嫂怎么没来?”

“不知道。”

顾炎看了两人一眼,两人忙噤声了。

这边船只终于要起锚开船了,早起的阳光满满灼人起来。

顾渊矗立船头,负手而立,目光看向远处熙熙攘攘的街道,有些深沉。

“哥,不等了吗,大嫂不来送你?”

顾炎在一边奇怪地问道:“她怎么没来?”

“是我不让她来的。”

“啊?为什么啊?”

顾炎好奇。

“不为什么。”

顾渊眸光敛起,看着这座江南古城喧嚣,热闹,静谧,在早起的日光中,八士桥,府河大街,那黛瓦白墙,仕女书生,都仿佛一幅水墨画,慢慢地在视野中渐渐模糊。

回想来到这里的日子,一切都恍如昨天。

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同,这一次的离别亦如无数次的离别,不同的,只是他的心遗忘在了这里。

他有了心爱的人。

这一次的离别因此变得不同,变得充满愁绪。

楚惜情说不想来送别,那就不要来吧,他也不想与她送别,那样会让他心中难受。

正想着要进船舱,那边便有辆熟悉的马车进入视野,马车速度很快,越来越近,车夫旁边正坐着那个丫头梅香。

顾渊眸光一凝,便见得马车停了下来。

楚惜情掀开了帘子,便看到府河中顾渊正站在船头,玄黑的云纹直缀,穿在他身上越加显得渊渟岳峙。

男人的视线仿佛也捕捉到了她,那灼灼的目光,瞬间让她心中一酸,忍不住落泪。

顾渊——

本来想着就不要下去见他,就这么看着他离开,但是,她终究无法承受那心底沸腾翻滚激荡的情绪,从马车里跳了下来。

“顾渊!”

她朝着河面大喊了一声。

那些听到的人不由得朝她看了过去。

岸上的女子淡绿色的纱衫,藕荷色的凤穿牡丹裙子,被风吹得摇曳生姿,极美,又带着淡淡的愁绪。

顾渊眸光一震,他一挥手,说了一句停,正行驶的船只停了下来。

“啊,是大嫂,哈哈,大嫂来送你了。”顾炎笑嘻嘻的,满脸看好戏的表情。

顾渊却没听到他的笑声,目光只停在岸上那个绿牡丹一般的少女身上。

船靠了岸。

楚惜情不顾旁边梅香的惊呼声,就这么跳了下去,想上船去,顾渊一个箭步上前,看着她就这么扑了过来。

他拦腰一抱,直接把那朵清雅出尘的绿牡丹揽进怀中,报上船来。

“顾渊!”美人儿眼中雾蒙蒙的,满是委屈,“你怎么能这么走了!混蛋,你混蛋!”

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男人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起来一般的疼痛。

“你说不想来送我。”

“说那样你就不告而别啊?你讨厌,呜呜——”楚惜情想着将要跟他分开,忍不住泪盈于睫,这时候女人总是可以无理取闹的。

顾渊知道这丫头是在无理取闹,可却没法子不心疼,见四周一个个面无表情又忍不住偷看的家伙,顿时脸色一沉,哼了一声。

“啊,我想起来还得去后面看看,好像有什么事忘了?”

“对对,我也要去看看,我的马是不是饿了?”

顾炎和铁牛跑进了船舱。

楚惜情这时候脸色才红了起来,看到四周古怪的视线,忍不住粉颊泛红,捶了他一拳。

顾渊见状,拉着她的手进了船舱,到他的房间里去。

“都怪你,都让我被人笑话了。”楚惜情撅起嘴巴哼了一声。

顾渊点了点她的唇,嘴角带了一抹笑容:“口是心非的小丫头,是谁说不要来送我的?”

楚惜情脸上一红,转过头去,“你听错了。我才不是来送你的,我只是来看看顾炎他们的。”

“是吗?”

顾渊将她搂进怀中,伸出手拭去她脸颊上滑落的眼泪,“别哭,我本不想你来,便怕你伤心。”

“所以你就今天才让人给我送信,就是让我赶不及送你?”

楚惜情满眼哀怨地看他。

“是,但我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我本来是想着就看看你走的,可是——”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我舍不得,舍不得你,顾渊。”

顾渊的心都要被女人的声音给融化了,搂进了她,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声音暗哑:“我也舍不得你,情儿。”

“可是你就要走了。”楚惜情想到他就要离开,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心里就空落落的心如刀绞。

“别哭。”他抬起她的小脸,看着心爱的人儿泪盈于睫,低头轻柔地吻去她的眼泪,仿佛蝶翼般触碰在她的眼睛上。

那轻柔的吻,让她的心微微一颤。

“顾渊——”

他幽深的眸光看着她,轻轻吻在她的唇上。

河面上的风从窗棂拂过,带着她淡淡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