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给她喂了点水,水是可以喝了,但不能喝太多。

他躺下后问道:“我还得在这地方躺多久?”

“躺到你好为止……”

他是知道自己身体状况,但老这么躺着,他觉得是浪费时间。

“都腻了!你看这屋子冷冰冰的。”

“哪有病房花里胡哨的,你连这个也要嫌?”

“我现在好多了,不用住病房了,能不能换个地方。老看这些冷冰冰的东西,心里不舒服。”

“换个地方也不是不可以,但总没这里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也就吃饭打针的事……其余时间就是躺床上,有张床就行了。”

妖娆觉得换个环境也好,但也不能委屈了他,思忖着让他去哪好,必须找个安静,暖和,风景又好的地方,“夜家倒是挺大的,但好的地方都有人住了……”

“我想到个地方!”

“嗯?”

他笑呵呵道:“你那!”

她的凤夙庭,可是一等一的好地方。

醒来那么些天,见的不是医娘,就是那个叫天行,还有九歌的小子,其他夜家人却是一个没出现过,他的‘未婚夫’可是有七个之多,既然他们不来,那他就主动出击,他就不相信这么登堂入室法,还逼不出所有人。

是时候照个面了!

夜家的姑爷,他可是坐定了。

“行啊!”妖娆一口答应,那是她的闺房,他住进去没什么不可以的。

“那明天就搬!”

“我几日没回去了,得让人打扫打扫。”

“不用那么麻烦,随便扫扫就行了。”这些他根本不在乎,住她那的目的就是为了正面接触夜家人。

“好吧,那我现在就让人去清扫清扫,把该准备的东西也准备好,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

翌日,夜辰就搬了进去。

妖娆的凤夙庭就在包子山上,坐北朝南,小桥流水,花园里的美景四季皆不同,花好,树好,更是冬暖夏凉。搬进去前,夜辰望着包子山,没有往上的山路,就是个九十度直角的山壁。

“你抓紧了,我带你上去。”

“哎?”

嗖的一声,妖娆抱着他就飞了起来,要她一个人,都不用落脚,但现在有他,她得悠着点,落了三次脚才到山顶。

夜辰大开眼界,第一次知道人是可以这么上山的,还是这么高的山。

“你们夜家的人都这么上山?”

“嗯,这是基础功夫,如果学不会,一辈子都上不了山。会这么设置也是为了锻炼,从小爬上爬下,久了体力会很好。”

“下山呢?”

“跳下去!”

夜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跳……跳?”

“别大惊小怪,不是你想的那种跳,夜家的人都会梯云纵,比喻起来就是武侠小说里的轻功。挺方便的。”

飞檐走壁这种事对夜家人来真是跟吃饭一样容易。

“好了,到了。”

面前就是她的寝殿——凤夙庭,她昨晚吩咐了,让侍女们里里外外都清扫一遍,容易飘散花粉或是棉絮的植物全给清了,省得他犯哮喘,屋里的陈设本来就奢华,所以不需要改动,只是让医疗署搬些必要的医疗器具过来。

夜辰刚搬进去,凤渊就骚动了,长老,护卫,各级干部,都往门口里钻。

可惜,一个人也进不去。

妖娆安置好夜辰后便出去赶人,这一群人窝在这,叽叽喳喳地吵得病人还怎么休息。

凤夙庭的大门轰然关上,外头一群人只能瞪着门捶胸顿足。

这野男人竟然大喇喇地登堂入室了!

------题外话------

男人斗起来,也是很没节操的。

第117章 Part 116 心态别老夫老妻

夜辰舒舒服服地躺在妖娆的床上,暖暖的,香喷喷的。

侍女们抬了一桶热水进来,对着妖娆恭敬道:“宗主,水来了。”

“嗯,放到床边吧。”

侍女们将木桶抬了过去,放好后,偷偷地瞅了一眼夜辰。

夜辰对这种探究的视线已经习惯了,自进来开始,这样的眼神就没断过,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根本不会怕。尽管受伤重病让他掉了不少肉,整个人只比骷髅好那么一点点,但天生颜值高,又是总统府的少爷,就是再虚弱,气场也不会小。

侍女们看他,他就看回去,生生把一群侍女给震住了,纷纷低下脑袋,不敢东张西望了。

妖娆捋起袖子,取了毛巾,放进木桶里浸湿,然后拧干,“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下去休息吧!”

侍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长老吩咐过她们要盯紧了,她们哪敢走。

妖娆见她们像木桩子一样杵着,蹙眉道:“还不走!?”

几个侍女缩着脑袋不回话,最左的侍女年纪最大,模样也最好,开口道:“宗主是要给尉迟先生擦洗吗?这种活交给我们就好了。”

“对,对,对!”旁的几个侍女立刻捣蒜似的点头。

这理由好,还是心漪姐姐会说话,不愧是二长老的人。

心漪年方二十三,是二长老一手调教出来的侍女,昨夜听闻夜辰要搬进来,大长老急得脑门上最后一撮头发都掉了,连夜召集二三四五长老开会,他们知晓拦是肯定拦不住了,便想了个方案,找个聪明知心的卧底。

在夜家侍女是有等级的,以凤凰尾巴的五色羽毛为等级标志,也就是青、紫、红、橙、黄。

青最高,黄最低。

心漪袖口和腰带都是青色的,是最高等的侍女。

其他几个侍女,有紫,有红。

橙黄两色是干粗活的,比如洗衣服,打扫庭院,厨房帮佣等等。

不过,虽然夜家的阶级制度鲜明,但不代表侍女就是低人一等的奴才,就是一份工作。好比夜家是一间规模极大的公司,公司除了领导高层,也要有基层管理,有了基层管理就要有员工啊,前台啦,行政啦,看大门的啦,还有食堂烧饭的啦,有多少能力就干多少能力的事,各司其职罢了。而妖娆就是这间公司最大的boss,且只要这个boss在,公司就不会倒闭。

如今,boss就要被人挖走了,你说侍女们急不急?

急啊!

急死了!

除此,她们深怕自家的宗主涉世未深,被坏男人骗了,骗财没关系,夜家有的是钱,要多少有多少,但骗心就不行,尤其是这等背景复杂,牵扯了一堆政治背景的人。

所以关于对付夜辰,夜家人是同仇敌忾,团结一心。

对于她们的出发点,妖娆很清楚。

“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下去吧。”

心漪一计不成,还想来第二计,思忖着要不要喊一声姑爷,好让自家宗主放下戒心,未曾想,妖娆直接赶人了。

“出去,出去,全都给我出去!全都是没出嫁的姑娘,给一个男人擦身体合适吗?出去!”

侍女们一个个被推了出去,转身时,门已经关上,还上了锁。

望着紧闭的门扉,侍女们在心里嚎:“宗主,您也是没出嫁的姑娘啊!”

“心漪姐姐,怎么办?”紫袖口紫腰带的二等侍女司琴问。

“不急。这才第一天,不能逼得太紧。这事容我回去想想。”

“那今天就这样了?”司琴担心孤男寡女的,生米就煮成熟饭了啊。

当然啦,她们家宗主是不是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宗主还年轻,年轻的女孩被男人占了身体就容易听男人的话。

“不如……我们偷听看看!”同样是二等侍女的知书道。

“这主意好!”司琴率先趴到门上去听,模样活像一只壁虎。

知书问:“听到什么没有?”

“别吵,正在听呢?”

司琴使劲地听,但门板太厚,隔音太好,什么也听不到。

心漪道:“得了,宗主的寝房哪是那么容易偷听的,别费事了,回去吧,小心宗主发现我们偷听将我们全部撵走。”

司琴不死心啊,“有杯子没?放个杯子大概能听到!”

“走了!”心漪一手拉一个,拖着她们离开。

寝房里,夜辰问:“走了?”

妖娆撩起厚重的窗帘往窗户外看了一眼,“走了!”

“呵呵,你说你们家的人是有多不待见我……”

“是非常地不待见!”这事她从头到尾就没瞒过他。

她回到木桶边,重新浸湿了毛巾拧干,现在人都走了,就没那么多糟心的事了。

“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擦擦。”

他的伤还没完全愈合,沐浴泡澡是不可能的,大抵像他这样豪门出身的公子哥都喜欢干净,一天不洗澡还行,几天不洗浑身痒。

“哦!”

夜辰解开衣服的扣子,脱的时候扯到了伤口,嘶了一声。

妖娆赶紧过去帮他,“你别动,我来!”

她小心翼翼地帮他将上衣脱了,“怎么样?”

“没事了!”他抚了抚胸口缠绕的纱布,“我今天觉得伤口有点痒了,应该开始长肉了。”

长肉就代表伤口在愈合了。

“是该长肉了,再不长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好不了了。”

“我有那么不济事吗?”

“有啊!比起我,你差远了,我小时候顽皮,摔伤了腿,穿了根拇指粗的钢筋进去,隔天就没事了。”她没骗人,真有其事,她小时候皮起来,整一个混世魔王,好在她有夜家最纯正的血统,愈合速度是普通人的好几倍。

听到这个,夜辰的自尊心就有点受打击了。

想起今日上山,妖娆是抱着他上来的,还是公主抱的那种抱……她轻轻松松,一点不觉得他重。

他一个身高一米八五的男人,被个小女人公主抱的抱上山,画面太辣眼睛,他都不敢去想。

“你干什么捂脸……”

“我羞愧难当!”

“嗯?”

“我手无缚鸡之力,你却赤手空拳能打死一只老虎,作为男人我能不羞愧吗?”

“废话!”她重新拧干毛巾,替他将脸擦了,“你身体不好嘛。身体不好的人,复原速度自然慢,慢慢养就好了,你只管养好身体,其他的别管。真要有什么事,我会保护你的。”

“我真是受宠若惊!没想你这么宝贝我!”他眼里全是亮光,捉着她的手放在手心捂着,过一会儿特别感叹的唉了一声。

“好好的,叹什么气啊?”

他指指自己的伤,“这一刀真没白挨。要是换以前,打死你也不会说这种情话。你快捏捏我的脸。”

“干什么?”

“我怕自己是在做梦。”他将她的两只手放到面颊上,“快,拧我!”

妖娆好气又好笑,“拧什么,伤口痛不痛你不知道的吗?”

他茅塞顿开道,“对哦!哈哈,不是梦,不是梦!”

他突然捧起她的脸,往她唇上啄了一口,“多说几次嫁我……好听!”

她羞红了脸,“没正经!”

“病人的权利……快说,快说!”

“坐好了,给你擦身体,不然水凉了,你会感冒的。”

她重新拧了一块毛巾,仔仔细细,轻轻柔柔地擦。

擦到一半,夜辰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现在虽然病弱,但也是个美男子啊,这般的亲密接触,她怎么那么淡定,视他如一棵白菜啊。

这要换做他,她病了,他来擦,肯定心猿意马。

“妖娆……”

“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你对我和以前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像老夫老妻……”

妖娆呛了一声,“咳咳咳……哪有?”

唉,说起来还真是老夫老妻了呢。

她搓着他的背,“我看你是太闲了,尽胡说八道!”

可夜辰就是觉得不对劲,细细想想,从他清醒后,无论说话,还是相处,她对他都不像是热恋该有的模样,而是一对结婚了很多年的夫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就没想着生扑我?”

妖娆气得拧住他的耳朵,“你都病成这样了,我还能动那种心思,合适吗?”

“我觉得挺合适的。”何止合适,还万分期待呢。

“滚蛋!”她收起毛巾,准备下床了。

他赶忙伸手搂她回来,“别走啊。”

“放开!”他刚才的话就是一种挑逗,之前她没想法,现在反倒有了。

“抱着你暖和……”他现在特别怕冷。

她怕碰到他的伤口,没敢动,伸手往他圈住自己的胳膊上拧了一记,“我看你是皮痒。”

“你脸红了……”

她赶忙捂住脸,“没有!”

“明明就有!”红的就像只苹果,愈发显得她的容貌出类拔萃的美丽,他抱紧了道:“老夫老妻没什么不好的,不过心态绝不能老夫老妻。”他俯首贴紧她耳朵道:“据研究,九成以上的老夫老妻没有那种生活……”

她愣了愣,“什么生活?”

他往她的耳垂上咬去,吐着热气道:“性生活!”

听闻,她脸一路红到脖子,烫得都冒出蒸汽了。

这混蛋……这混蛋……病成这样还调戏他。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他的大头鬼。

她反手将他摁到床上,“睡你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