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顾着心里想事，却全然忘记了手上还在给蒙恬续茶，所以茶水一进都溢到了桌角流了出去我却还没查觉。
第132章节 [日十更]
“子虞妹子…茶水溢了…满了…茶叶都被溢出来了…”蒙恬赶紧的挡起我的手，起身让开溢向桌边的茶水，我也才赶紧放下手中的茶壶。
蒙恬负手在屋内走动，脸上全都不解，“这楚怀王初登堂上，又是项氏叔侄扶上去的，照理他应该安于修养甚至拉拢项羽才对，怎还反其道而行，这可在大违了君主行事之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淡笑着走到他身侧，道：“兴许事阴并不如蒙大哥想的这般繁杂，或只是楚怀王另有打算罢了。”我虽然不太愿意相信，但是我还是不得不猜测，莫阳是在为难项羽。
“唉…现在我也不行军事兵，也懒得骚着这些心，随他们。”蒙恬最后大挥一下衣袖，笑着转身看向我。
“也是，不必自讨忧心！”我笑着应合。
蒙恬看了看外面，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对我一拱手，道：“今日得了主意，我也来了兴致要去喝上几碗，就先告辞了。”
看蒙恬时而气宇不凡，将领豪气洋溢全身，时而却又像是个三大五粗的人，一提到喝酒立马就满脸红光，看他兴致高涨，也就不多客气的留他，径直的送他出了门。
送走蒙恬，我回一屋中，看到方才走神弄的满桌子茶水茶叶，就赶紧找来抹布，但就在我低头要去擦时，突然想到了曾经项梁在船上同我说过的一句话。
“心便如同茶水一般…”
当时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现在我一下子明白了，每个人的心就像是杯里的茶叶，他决定了一杯茶的味道。一杯茶泡开，为得就是能让茶泡出最好的味道，那么这中间的再加和进去的，只能是温度适中的沸水，水太凉茶会失味儿！水太沸茶会老了！只有那些合适的水才能泡出好味儿的茶。而那茶杯就如同人心，人心装下的东西也是有限的，当装满之后，便再也装不进其他了，即便是强行的倒进去了，那也只是从水面上打个层面，最终还是会溢到桌面上的。
那么我是项羽的什么呢？是里面的茶叶，是温度适中的茶水，还是上面打着飘的茶水…
在这个乱世中，我是谁的茶叶？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谁才是那个甘心为我煮茶之人？
闰九月底，算一算按平常也是十月底的天气，所以自然也变凉了，吃过早点正打算练剑，就听到了院外的扣门声，我以为是玉儿，便赶紧的小跑着过去，打开门看到的却是两个宫娥和几名宫奴。
见我开门，那领头的宫奴低头行礼，“是子虞姑娘吧，怀王殿下让我等前来接您入宫一趟。”我先是一怔，紧接就明白是莫阳在找我。
“姑娘，请吧。”两个宫娥上前轻轻的扶住我，就上了一辆四乘的撵车，我还没完全回过神儿，就已经摇摇晃晃的走了起来。
第133章节 [日十更]
行了一阵，感觉马车停了下来，想必是到了，就有宫娥揿起车帘伸手要扶我下车，为了证明我是可以自由行动的人，我赶紧迅速的起身出了车，跳着就站到了地上。
一抬头就看到这里并非是宫殿，而是一处园地，四周假山园池，花木锦纶，一所八角飞檐亭临水而建，很是雅静的园子，但是却又隐隐的嗅到一股马综味儿，正在我疑惑不解时，一声长长的马嘶证明了我的猜测，这园子旁边有个马厩。
“姑娘这边请。”宫奴侧手示意我朝左侧走，我也不多问就跟着去，一转过这园子的拱门，我就看到了一个宽大的马棚，数十匹马正在当中四处走动，莫阳一身黑色纹红绣纹的对襟宫袍正牵着一匹马慢慢的看着。
“殿下，人请来了。”所有宫奴宫娥都向着莫阳跪倒，正当我在犹豫是否也要像他们一样行礼时，莫阳已经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走到那匹马前，道：“子虞你看看，这是新献上来的良驹，孤一眼就看上了它。”
我看了看这匹马，全身乌黑的综毛闪闪发光，没有一丝任何的杂色，眼睛炯炯有神，牙口整齐，四肢健壮，我虽然不懂马，但一看就也知道是匹好马。
“子虞，你说要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呢？”莫阳抬手摸着下巴，蹙眉想着。
我被莫阳故作沉思的样子逗笑，抬手摸了摸那马的皮毛感觉很滑软，又看它全身是黑色，便随口道：“乌鸦！看他这般黑，就叫乌鸦！”
“乌…乌鸦？”莫阳一脸苦相的扭头看我，我立马抿嘴笑起来，那些恭敬立在后面的宫人也都低头轻声的笑了起来。
“如此良驹，竟被你取这般个晦气名字，不好不好…”莫阳连连摇头，我大笑着呶起嘴，道：“你明知道我学问不过尔尔，还故意让我取名字，不是摆明了戏弄我么？”
“我哪里是戏弄你，真是好心不得好报。”莫阳嗔我一眼，负手微微一思，突然在脸上露出一个高兴的笑，道：“乌鸦…乌雅…这马便叫它乌雅马！”
“好名字呀，怀王睿智。”一见到有空子，那些原本立在后面的宫人赶紧的借着当口拍马屁。我翻着白眼咧了咧嘴，感觉身上一阵不自在。
“罢了罢了，你们都下去吧。”莫阳笑着冲那些宫人挥挥手，那些宫人也都赶紧的跪倒行礼，然后退着身子离开。
“这马屁拍的还真是顺口。”看到那些宫人离开，我在嘴里念叨着，胳膊左右的扭了扭。
莫阳看我一脸的扭曲，哈哈笑开，笑罢又叹息一声，道：“这也怪不得他们，这些人也都是昔日彭城候府上的宫人，拍须马已是他们的本性，就连这行宫也原是彭城的秦皇行宫，说来倒还是沾了秦皇的福，只是不知耗费了多少民脂民膏。”
第134章节 [日十更]
莫阳半是忧色，半是叹息的说着，我从未见他也会有如此忧心的一面，不性的盯着他的脸。
莫阳盯着远方略思一阵，扭头看我盯着他，又迅速的在脸上露出一个玩弄的笑，挑眉道：“怎么？看着迷了？”
“去你的…”我白着眼，抬手在他胳膊上一推。推完之后又想起他现在的身份，觉得很是不妥，脸上的笑也僵住了。
看我脸上的神色，莫阳也猜到了我所想，只是笑着摇了摇着，领头朝着来时的园子走，“你没住在项羽府上，独自住在外面可还习惯？若是觉得不好便住到我宫中吧，这里有人伺候着，我也能时常见着你。”
“住在宫里？”我转了转眼珠，来到这里这么久，除了当初去过阿房宫还真没到过什么华丽的地方，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而且还有莫阳在这里。只是如果我住在宫里，那么岂不是就不便见到玉儿？但是在我还没仔细分清利弊时，莫阳见我没有直接反对，已经对着守在园子里的宫娥吩咐去准备了。
“我带你去这行宫的掖池瞧瞧，那里的鱼可多呢。”莫阳顺手牵起我的手腕，我有些别扭的抽出来，莫阳只是微微一怔，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领着我继续朝前走。
走过来时的园子，再绕过几道长长的行廊，眼前的景色便渐趋的开朗起来，草丛花树，石碉缕洞，虽是入秋天气，却还是一片繁华。沿着走过一条石子小路，就看到一池清可见底的大池在眼前呈现，各色的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想来这就是掖池。
“殿下请…”机灵的宫奴早已在掖池中的九曲回廊亭中摆好香案坐席，见莫阳领着我走近，便赶紧的行礼跪倒。
“起吧。”莫阳随意的一挥广袖，那些宫奴就赶紧的谢恩起身。我突然感觉一个恍乎，对眼前这个人感觉陌生了，但回过神来又马上觉得自己多想。
“来偿偿，这可是贡上来的茶品，宫外可是吃不到的。”莫阳在我对面的桌案前坐定，笑着递给我一个糕点，我却怔着没有伸手去接。
“怀王殿下赐你东西，还不快行礼接下！”立在案后的宫奴突然斥责着伸手要我跪下行礼，我一懵脑子里一下打结，身子也被那个宫奴一推就跪在了地上。
“大胆！”莫阳迅速的坐席位上坐起，冲着那个宫奴一吼，那个宫奴立马吓的爬倒在地上。
“子虞，快起来。”莫阳快步的绕过桌案将我扶起，我有些干干的咧开嘴看着他笑了笑，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莫阳扶着我，扭头大声的对守在外面的待卫下令，“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杖责一百！”那个瞪大双眼的宫奴颤抖的如同筛糠般的身子就被两个人拖了出去。
“来，坐下。”莫阳将我扶在席位上坐下，又将方才那块糕点放到我的手上，我抬起手轻轻的咬了一口，很香软的糕点，吃在我嘴里却味同咬蜡。
第135章节 [日十更]
“那个宫奴也是为了讨好你，你不必下手那么重的。”我看着莫阳的脸色，试着说到。
莫阳却我的话却只是轻轻一笑，拂过袖口上的雏纹，道：“谁让他对你不敬！随便一句话便要定人生死，这便是王权，如若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争相夺取了。”
我放下手中的糕点，道：“这真是你想要的？”
莫阳抬头看着外面的池水，淡声道：“现在我已经坐在此处，由不得我选。”
我也将头扭到亭外，看着水中游曳欢快的鱼儿，半晌，才又看向莫阳，道：“项梁的部下归于宋义，这是你的意思？”
“是。”莫阳依旧看着掖池，肯定的回答。
“你明知道这些部下都是项氏叔侄的人，你这样突然安置一个宋义，不怕下面的将士失心么？现在四处群雄四起，项氏威望极高，而且你也是项氏叔侄扶上王位的，本应重用项氏，但你却反其道而行，这完全都是一招自乱的招式，长久下去即便是项羽能忍，那楚军也会大不如从前齐心，其他义军乘机吞并也是大有可为，如此一来你这个楚怀王自然就又不复存在了。”
莫阳拈起一些旁边宫娥又手捧在瓮中的鱼食轻轻的洒进池中，立马有大群的鱼儿争相的游了过来，莫阳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扭过头，道：“想不到你对这些事阴，但还是娴熟明了呢。”
我深深的皱眉看他，“你这是任意胡为，你知道有多少人在争这称王之位，你现在坐在王位上却…”
莫阳低头轻轻的拍拂掉掌心的鱼食，道：“子虞，你知道吗？我本打算此处四处游玩后，便回到山庄中，向哥哥学习经营之道，向父亲敬孝，做回一个莫邪山庄公子应该做的事，但是正因为项氏叔侄找到了我，所以我就不得不弃置这二十年来所有的生活，当一个所谓的楚怀王，而父亲和哥嫂也必须丢下整个山庄退到关外避世，这是别人争的，却不是我想要的。这个所谓的王住让我身边所有亲近我的人都离我而去！”
“你…”我迟疑着想说，却又没说出来。
莫阳抬头看我欲言又止，在脸上露出一个略略惨淡的笑，道：“你看，现在连你对我都不一样了。”
“我…我不是的，莫阳”我急切的起身看着他想要解释。
莫阳起身笑着拂上我的肩，道：“呵呵…开个玩笑而已，看把你吓的。”
“哦…”我呆呆的由莫阳又扶着坐下，但是胸口却感到一口气堵得慌。
“殿下，有报…”一个宫奴的请礼打断我们，莫阳收了脸上的笑，看了那宫奴一眼，又转身对我笑道：“我还有事，就不陪你看这鱼儿了，你自己玩着，累了便让人领你回宫去休息，她们是知道的。”
言罢，莫阳扫看一眼旁边的宫娥，那宫娥就赶紧上前行礼，道：“奴婢已经按殿下的吩咐打理好芳芷阁给姑娘备下。”
第136章节 [日十更]
“嗯，伺候好了，有赏！”莫阳略点一下头，回头拍拍我的肩微微一笑，就一拂广袖大步的出了亭子，除却几个留下来伺候我的，其他宫人也都赶紧行礼跟上。
看莫阳带着一队人逶逶离开，我呆了半晌才回过神，心里味道怪怪的坐在亭沿上对着掖池发呆，直到感觉阵阵的风刮的有些生凉了，才回过神来。
“姑娘，怕是要起风了，请回吗？”宫娥小心的向我请话，我点头起身，她们也都赶紧的领头带着我朝芳芷阁去。
芳芷阁，顾名思义，花花草草的自然少不了，虽是不大的屋室，但却处处精致，巧夺天工，阁外满是各色的花木。但只因已是秋节，所以多半也都没了花，倒是几丛正怒放的龙爪菊分外引人注目，占了满阁的色彩。
虽然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但是能同他们的楚怀王同桌而坐的，而且又有之前宫奴的前车之鉴，那些宫娥也都是对我毕恭毕敬，不敢有一丝越逾怠慢。
待在芳芷阁里已经两三日了，莫阳除却那日在掖池会而后，又在昨日过来坐了会儿，派人端了些点心衣物之类的过来，闲聊了些话头正要让他给我讲他从夜风山离开后到过的地方时，却被然被一个奏报给带走了，我也就报着看新奇的劲在这阁里四处转悠，过的也是自得开心，只是那日走的太急，都没有向玉儿讲一声，就怕她不知道我在宫中又瞎骚心了。
左右的想了又想，我就让宫娥带着我去莫阳。
“姑娘，怀王殿下正在会见两位将军呢，您这时候进去…”守在门口的宫奴，满脸堆笑的阻拦。
我皱眉道：“将军？”
“是宋义和项羽两位将军。”宫奴小心的回话。
“哦，那我就在此等等。”想到自己反正无事，便朝后退了退，那宫奴看我也没有太过强求，所性也没多说，任由我站在门外。
“孤既已应下赵王歇和张耳北上出兵，那么就望二位将军务必要破除秦军之围，扬我楚军天威，二位可明白？”
“诺！”宋义恭身行礼。
“嗯，你们都下去吧。”莫阳满意的抬手示意两人退下。
“末将告退！”宋义同项羽行礼朝出殿外。
正听着殿内对话的我，听到有脚步声走出，正打算退开，却已经被跟在宋义出殿的项羽看到。
“你…”项羽皱眉看我，我吸了口气，抬头看上他的脸上前行礼。
“见过将军。”这是我头一次向项羽行礼，身子微微颤抖。
“免礼。”项羽沉稳的开口，然后迅速的抬步跟上已经下阶的宋义朝宫门处走去。
我看着项羽大步离开的背影，直到莫阳从殿中走出，所有人都跪倒行礼，我才回过神来。正待恭身行礼，却被莫阳抬手扶住。
“你以后不必对我行礼，就还跟从前一样。”莫阳笑着对我挑挑眉，领我进殿。
第137章节 [日十更]
“要出战了？”我一边打量着这间宽敞华丽的大殿，一边随口问到。
“你听到了？”莫阳在下面席上坐下，看着殿下的我。
“凑巧听到一两句。”
“呵呵…这些事阴也不是一两句能说明白的，你就别骚心了。你亲自来找我，怕不是为了打听战事的吧，说吧有什么事？”莫阳笑着打开一卷竹简，但却满脸笑意的看着我。
我收回四下打量的目光看向莫阳，道：“我进宫之时太过匆忙，也未同任何人讲过，我怕我在外面的姐妹担心，所以想要出宫一趟，但是我一个人又不能轻易出宫。”
“此事简单，我让人召你那姐妹进宫便是了，何必要你亲自出宫呢？眼下兵荒马乱的，你还是待在宫中安稳些。”莫阳依旧八面玲珑的笑着，又扭头对着殿中的宫奴吩咐一声，那人便小跑着出宫了。
“这样可满意了？你就待在宫中候着便是，宫人自然会把她带来的。”莫阳笑着起身走向我，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破绽的笑，我感觉分外的陌生。
“来，看看我这画作的如何？”莫阳拉着我就到案前看一幅墨画，我努力的在脸上现出些笑，但是却始终觉得不对…
天黑时分，玉儿便由宫娥领着进了芳芷阁，当玉儿跟着那些宫娥一起向我行礼时，我赶紧伸手扶住了她。
“玉儿，你我还这般客气。”
玉儿扶着我的手，笑道：“姐姐现在是怀王宫中上宾，哪个见你不得三拜五叩的。”
我一边拉着玉儿坐下，一边推了推她，道：“难不成你也来笑话我了？”
玉儿随我在案边坐下，笑道：“并非笑话，我方才进宫时听宫人议论，怀王对你甚是喜爱，指不定过些时候就下召就给你个封号呢。”
“哦？封号？封我当将军还是大臣？”我不以为然的接过宫娥递来的茶水，玩笑的说着。
“怀王自然不会让你当将军大臣，我说是是封妃。”玉儿也伸手端起一蛊茶水轻啐一口。
原本并未怎么多想，经玉儿一讲，我心里嗵的一沉，我这几日只顾着在宫里找新鲜，却全然没有多想一层。
“这…我同莫阳…”我抬头皱眉，不敢相信的看着玉儿的脸，但脑子里已经全都明白了通透，只责自己太过粗心竟少想了这一层。
“哎…原本以为姐姐会嫁与项大哥，但现在项大哥已与栖梧有婚约，我估摸着姐姐也不原做小，眼下怀王对姐姐有心，也是姐姐的福份了。”
“行了！别说了！”我迅速的把茶蛊放回桌案，脑子里一股劲头乱窜着。
“姐姐。”玉儿被我突然的一声给吓着，赶紧的从席位上站起来，满阁的宫娥也都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看着阁里的的宫人和玉儿，我一下子明白了些东西，莫阳他是把我软禁在宫里了。现在若是得不到他的同意，我是出不去的。
第138章节 [日十更]
“没事，我只是被茶水汤着嘴，都起来吧。玉儿，你也坐！”我示意那些跪倒的宫人起来，又重新拉玉儿坐下。
“玉儿，我同怀王并非如你所想那般。”
“嗯，玉儿知道了。”玉儿小心的点头，但是从她的脸色里，我知道她心里应该还是没有完全相信，但我也懒得解释。
闲闲散散的同玉儿聊了会儿，又让人拿了些宫中的点心茶品带给蒙恬，看到天色已经不早就由宫人送她出了宫。
一送走玉儿，我也懒得理会夜色已晚，就横冲冲的朝莫阳的正殿去，那些宫人见我一脸的火气，跟赶紧的跟上，却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挡我。
“怀王殿下恕罪，奴才们挡不住姑娘…”当我冲进殿里之前，我已经看到我芳芷阁里的管事正颤颤抖抖的跪在殿堂中，他真的在软性我，我的一举一动应该都有人在看着的。
“下去！”莫阳冷眼看着地上的宫人，一甩广袖转身就朝着殿门外走，一抬眼就看到了已经立在殿门口的我，和身后一群正小跑的朝这边跑着的宫女宫奴。
“子虞…”莫阳在五步外止住看着我，我目光炙炙的看着他。
“都下去，没我的命令都不许进殿。”莫阳对着身后殿内的宫人吩咐，那些宫人也都赶紧行礼退出去，一时之间整个宫殿都归于安静，只剩下我和莫阳。
“莫阳，你竟然让人软性了我，亏我还那么相信你。”我冲着莫阳大声的吼着。
“子虞，进来坐下说…”莫阳走过来伸手牵我进门，我却狠狠的甩开他的手。
被我甩开，莫阳转过身子回头，厉声道：“我这也都是为了你，你待在外面，你会遇到什么？又跟着项羽去战场？还在像个傻子一样在江湖上飘走？你为你总是可以有那么好的运气有人在暗地里帮你吗？这是乱世，你看清楚！”
“你…”看着莫阳气愤的脸，我咬着牙，但是却再也说不出吵闹的话。
相对沉默半晌，莫阳眉眼紧蹙的看着我，才平声道：“子虞，未能事先对你讲明是我的瞒了你，但我也是为了你呀，我不能眼看着你在外面四处遇险，你懂吗？”
“莫阳，我…”我看着莫阳的脸色，那股气愤劲一下子不晓得去哪了，至少我提不起气冲他大吼了。
“子虞，当初在夜风山，我以为秦大哥会将你留下，我想以他的行事为人，你在他身边我也放心，但是他却没有。你下山来之后所有遇到的事我都已听人禀报了，你知道我有多少担心吗？”莫阳上前走到殿门处，低头看着我呆呆的脸色，满脸的心痛。
“我知道，也许我不如秦大哥温文识礼，文才非凡，也不如那项羽力拔山兮，千军万军运筹帷幄，但是你若是愿意，我一样也是可以给你锦衣玉食。”
第139章节 [日十更]
“别说了…”我低头闭眼打断莫阳的话，心里即是惊诧，又是痛惜，我想我同莫阳的那份天真爽朗的阴谊也到此为止了。
“子虞…你倒底要什么？你告诉我…”莫阳伸手握住我的双肩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