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世祺急忙把画收起来说:“在,请进。”

由于慌乱,凌世祺来不及将画卷好,杞子就进来了,杞子笑道:“凌大哥,在看画啊,可不可能给小妹欣赏一下?”

凌世祺有些不自在的说:“这。”

“没关系,不看也可以。”杞子见他面露难色,解围道。

凌世祺在心中叹了口气,说:“好吧,给你看。”说着重新打开了画轴,一幅惟美的人物画展现在杞子眼前,杞子更觉不好意思,后悔打开来看。

画的人物不正是自己吗?凌世祺正取名为沁心图,是人都明白是何用意,真没想到他对自己如此的一往情深,可一会儿自己就要说出伤害他的话了,杞子啊杞子,你的存在为何总是要伤害别人呢?杞子伤心的自责着,缓缓的卷起画轴说:“凌大哥,这画是送给我的吗?”

凌世祺惊了一下,笑着说:“这幅画是留给我自己的,所以不能给你。”

“凌大哥,你这是何必呢?杞子很谢谢你的厚爱,可我真的不能给你任何答复。”

凌世祺调转话题道:“你今天怎么了,尽说些不相关的话,我们不谈这个好吗?”他拿过杞子手中的画,重新放回画轴中。

“凌大哥,我一直想找你好好谈谈。”杞子认真的说,袖子扶过书案台。

凌世祺心里明白杞子要说什么?听她的语气就能听出来了,说:“是我那里做得不好吗?你才不肯接受我。”

“不是,你做得很好,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不好。”杞子转身想起刚才赵韵娘激动的一幕,伤心的说。

“你想要跟我说什么我知道,可是我不会放弃的,也不想放弃,我多么在乎你,难道你感觉不到吗?我相信自己的心意一定能够传达到你的心里。”

相同的话,从不同的男人口中说出,杞子无言以对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可能理得清这份感情,赵韵娘的身影又从她脑海中闪过,她正欲开口,凌年急匆匆的跑进来说:“不好了,不好了,大少爷,二少爷出事了。”

“凌年,你说什么?二少爷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清楚,您快去大堂吧,夫人都急得就差晕过去了。”

凌世祺看了杞子一眼,朝大堂走去,杞子跟在身后。

大堂里,众人都在等这个当家作主的大少爷出现,他出现了,柳氏就扑了上来哭个不停说:“儿子,快救救你弟弟吧。”

凌世祺扶住柳氏问道:“娘,你别急,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柳氏指着回来报信的仆人说:“你快说啊?”

凌松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凌世祺大声说道:“凌松,快说。”

“唉。”凌松叹了口气开口道:“是这样的,上午我们跟着凌二公子出街,遇到城西张员外的女儿和丫环,二公子见张小姐长得花容月貌,就想上前去亲热亲热,开始遭到张小姐的婉拒。可她越是拒绝,二公子就越是大胆,后来张小姐的丫环把正在附近商铺办事的张员外给找来了,张员外见有人轻薄他女儿,顿时气得抓起旁边水果摊上的水果打起二公子,二公子生气了,不但出言不逊,还跟张老爷动起手来,这不一个不小心就把张老爷给打死了,现在张夫人把二公子告到了官府,二公子已经被抓到大牢里了。

“天啊,那个畜生,怎么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柳氏痛心得昏了过去,凌世祺吩咐道:“快把夫人扶回房。”

赵韵娘和凌丽珍走了进来,看到柳氏被人扶着进去了问:“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凌年小声的说道:“二少爷杀人了。”

“什么,二哥/表哥杀人了?”凌丽珍和赵韵娘同时说道。

凌世祺走到她们面前沉重的“说:“你们好好照顾娘,我去一趟官府。”

“哥,你要小心啊。”凌丽珍叮咛着,凌世祺点了点头走出了门口。

天又下起了雨,把大地淋了个遍,没有一条缝隙不被它侵占。三月,春花又开了,无比烂漫。

阴冷的天气总是让人觉得闷气,推开窗子,到处都湿湿的。都说人生无常,一点儿也不假,每天有无数个瞬间在天空下发生,好的,坏的,激动人心的,平淡如水的,都构成了人生。杞子心忧凌世祺,不知道此时官府的情况怎么样了?问着一边的绣雨:“大少爷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大伙这会儿都在正堂等着。”绣雨答道。

“凌夫人醒了吗?”

“醒过来了,也在正堂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可也不是每对父母都这样忧心自己的孩子,至少自己的爹就没有担心过自己。

“杞子。”苏月玲走了进来,看着沉思的杞子说道。

“月玲,你过来了。”杞子勉强微微一笑,转身看着她说。

苏月玲坐在凳子上不说话,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杞子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说:“月玲,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些天老是心神不宁的。”

“什么事情让你这般惆怅,说来听听嘛。”

“这几个月发生太多的事情了,好像是我前半生的经历似的,我好恐惧自己的未来,不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事,更不清楚该怎么办?”

杞子望着苏月玲,没想到平常无拘无束,无忧远虑的她也会考虑这些事情。她微微一笑说:“别乱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杞人忧天了,这种事情不是你该有的。”

“那我该有的是什么?”

杞子拉过她的手说:“你该有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不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还要开心的过每一天。”

苏月玲笑了,如释重负的站起来笑着说:“杞子,你说得太对了,真不知道这些天自己在干嘛,没事想这些事情做什么?呵呵”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天快黑了,也不知道凌大哥回来了没有,我们去正堂看看吧。”杞子说。

苏月玲点点头,三人一起朝正堂走去。

第一百一十九节 人生处处不如意

第一百一十九节 人生处处不如意

柳氏仍愁眉深锁、面色苍白的坐在正常之上,凌丽珍轻声安慰着她:“娘,别担心了,哥一定会带回来好消息的。”

柳氏哭着说:“这回能有什么好消息,都怪我从小对你二哥疏于管教,才让他酿成今日之祸,要是他有个什么不测,我也就跟着去了。”

“娘,你胡说什么呢?二哥不会有事的,我们家有的是钱,前几次二哥伤了人,不也是让钱给摆平的吗?这回的事情大同小异,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宽心吧。”凌丽珍带着轻视意味说完这些话,正好给刚从侧门出来的杞子听到了。

朝庭的官员胆敢公开收贿,玄毅难道就不管吗?还是天高皇帝远,他根本就不知道?再看凌丽珍不屑一顾的表情,杞子心中泛起莫名的不快。

丫环给柳氏重新上了杯茶,赵韵娘在门口张望着,杞子走近柳氏身边,轻声说道:“凌伯母,你别担心了,一切等凌大哥回来再说吧。”

柳氏还不曾开口,凌丽珍道:“我们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张什么口?”

杞子尴尬在那里,柳氏瞪了凌丽珍一眼,自己也没说什么,只有苏月玲气不过道:“凌姑娘,杞子也是好意问一下,你怎么能这样讲话啊?”

凌丽珍满脸的怒意道:“嘿,我说错了吗?她不是外人是什么?至从她来了我们家以后,我们家就接二连三的出事,还敢住在这儿,真是个扫把星。”

“好了,丽珍,少说两句。”柳氏怒道。

杞子也拉了拉苏月玲,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赵韵娘在门口大喊道:“表哥回来了,表哥回来了。”

柳氏急忙着起身迎了上去,凌丽珍扶着柳氏也跟着迎上去。

“祺儿,回来了,情况怎么样啊?”柳氏急问。

凌世祺扶着柳氏说:“娘,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

柳氏还未坐定,凌丽珍先说道:“哥,这回那个贪官要多少钱啊?”

凌世祺摇摇头说:“这回世俊惹出的是人命,不是钱能摆平的事情。”

“那你见过俊儿了吗?”柳氏紧张的说。

“见过了,那个畜生居然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在大牢里还耀武扬威的。”凌世祺气愤的说。

柳氏又哭了起来:“那个傻孩子,他怎么这么傻啊?”

“表哥,那现在该怎么办啊?能不能找张员外家人商量一下?”赵韵娘开口道。

“我刚才去过了,被他们家的人拒之门外。”凌世祺说:“州牧大人明天会升堂问案,如今只能观一步走一步了。”

天已黑尽了,雨还是那么大,滴滴都砸在了人的心里,苏月玲和杞子一起回房去,路过花园时淋了雨,周身都湿透了。

杞子在屋子里换着衣服,绣雨端来了晚饭,可都没有一点胃口。

“小姐,你不吃点吗?”绣雨问道。

杞子轻轻的摇了摇头,绣雨把饭菜端了出去,杞子道:“绣雨,你去休息吧,不用过来了。”

绣雨应声离去。

杞子从在琴台边,抬手扶着琴,清幽的琴声传到外面,被雨水冲得荡然无存。想着凌世俊的案子,他会怎么样呢?她不懂得朝政,但也知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的道理,如今张员外命丧黄泉,留下张夫人和女儿孤儿寡母,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凌世祺会想出什么办法让他脱罪呢?若是真的能够脱罪,那岂不是对张夫人和女儿不公平,人人都有亲人,人人都需要亲人,谁会接受自己的亲人不明不白的消失?

琴音代表心音,此时的琴音缭乱,表示着杞子心神不安,找不到归宿,她停下来,却看到凌世祺站在不远处。

杞子半天才反应过来:“凌大哥,你怎么来了?”

“对不起,我敲了门,你没应,我又听到琴音,想必你还没有休息就进来了。”凌世祺有些不自在的说。

杞子起身迎上去笑着说:“请坐。”

凌世祺礼下坐着:“不好意思,打扰了。”

杞子倒了杯水放在凌世祺面前,自己也坐下,看着他拿着茶杯出神,好奇的问:“你在想什么?”

凌世祺看着她笑着说:“我说我现在什么也没想,你会信吗?”

“为什么?”杞子追问,可话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

凌世祺深情的说道:“因为在我身边的人是你,看到你我会觉得轻松,也会觉得自己身边的什么事情都不是事了。”

杞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说:“凌大哥,怎么会这么想呢?”

凌世祺喝了口水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想,我告诉你的只是自己现在的想法而已。”

杞子突然冒出个想法,问:“凌大哥,你会怎么处理凌二公子的事情?”

凌世祺突然表情严肃起来,杞子道:“算了,凌大哥,是我不该问。”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是一个正直的商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本是天经地义,可他是我二弟,是我娘的命根子,若是他有什以闪失,我怕我娘也会。”凌世祺叹了口气说:“以前他闯了祸,我都会用钱给他摆平,可这次不一样,出了人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杞子无语,她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面前这个愁眉不展的人,牢里的凌世俊,难道没有想过他出事,家里的人会跟着不安吗?

“对不起,杞子,让你听我这些不好的事情,你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凌世祺边起身边说。

杞子微笑着说:“好,我送你。”

凌世祺转身,目光不经意见瞟到梳妆台上的锦绢,刚才回来时淋湿了,她放在那里忘了收拾。凌世祺走过去拿起它看着,惊讶的说:“好精致的手工,杞子这是你绣的吗?”

杞子的心突然咯噔一下,立即抢过凌世祺手中的锦绢不自在的说:“应该是我绣的吗?”

凌世祺莫名其妙的望着她,看她刚才紧张抢过锦绢的神情,想:这对她一定很重要吧,不然不会这么紧张。“杞子,我能问一下这锦绢是送人的吗?还是?”

杞子被问住了,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那么紧张这方锦绢,玄毅给他时问她会选荷包还是锦绢,结果是她两件都拿在手里,不做任何决定。

见杞子无言以对,凌世祺的心隐隐作痛,他断定杞子有事,可眼下又不方便问,只得说:“我先走了,你休息吧。”

回自己房间的路上,他脑子里不停的闪过刚才杞子抢回锦绢的紧张神情,想着那方锦绢对她的意义一定不一般,难道是什么定情信物之类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会不会就是她接受他的原因?她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呢?

第一百二十节 堂审

第一百二十节 堂审

第二天洛州城的州牧大堂上,张夫人和女儿跪在堂上,门口围着许多人,报着什么心态来观看的人都人,人们都窃窃私语,对凌世俊指指点点。州牧大人一拍惊堂木,周围都安静下来。凌府一家人都在人群里,紧张的看着,杞子紧紧的拉着苏月玲的手,稍稍的侧头看到德福也在人群中,如此说来,玄毅定是知道这事了。

“大胆凌世俊,胆敢当街杀人,快把事情的经过从实招来。”州牧大人大声说道。

凌世俊一脸无赖样说:“大人,我没有杀人。”指着张氏母子说:“是她们冤枉我。”

张夫人哭着说:“大人,我家老爷确定是被这个流氓当街打死的,周围的街坊都可以做证的,请老爷明查啊。”

州牧大人又拍了一下惊堂木说:“张小姐,请你把事情的经过说说。”

张小姐拭了拭眼泪说:“是,大人,昨日清早,爹爹要去商铺里办事,我缠着爹爹带着我出去,无奈之下,爹爹拗不过我就同意了。到了商铺里,爹爹就去办事了,丫环冬儿就拉着我去街边的小摊前选胭脂水粉,不想凌家二公子前来调戏。小女子开始好言相劝,不想凌二公子越发的变本加励,意图当众侮辱于小女子,爹爹办完事情出来看到了,就与凌二公子理论,没想到他他居然把我爹打死了。”

“是啊,大老爷,现在老爷的尸身还死不瞑目呢?求大人要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张夫人又大哭起来。

门口的群众也激动起来,都喊着:“败类,杀了他,杀了他。”

州牧大人再次拍响了惊堂木,问道:“凌世俊,刚才张小姐所说可是事实。”

凌世俊满脸不屑的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州牧大人冷笑一声:“如果是的话你就签字画押吧。”

凌世俊大怒道:“我签什么定,画什么押,她们母子陷害我,谁看到我打死她爹了,谁看到了?谁看到了?”

从人群中走出二男二女到堂上跪着说:“大人,我们都看到,是凌家二公子打死的张员外。”

州牧大人问:“这么说,你们愿意当证人。”

“愿意,大人。”

“好,都说说吧。”州牧一抬手,坐在一旁的师爷写起来。

甲男说:“大人,我叫李柱子,昨天清早我上街卖柴,路过的时候看到凌二公子在打张员外。”

乙女说:“是啊,大人我昨天跟我娘去买菜,也看到凌二公子在打张员外,出手很重呢。”

丙男说:“我是卖猪肉的,看到是凌二公子先出的手打张员外,把张员外嘴都打出血了。”

丁女说:“大人,我就是那个胭脂水粉摊的摊主,张小姐和丫环来选东西,凌二公子就上前来调戏,我亲眼看到他将张员外打倒在地的。”

张夫人和女儿哭得更凶了,张夫人说:“大人,您听到了吗?求您为民妇做主啊。”

“凌世俊,这么多证人,你还想抵赖吗?”州牧大人吼道。

凌世俊站起来指着州牧大人说:“是真的又能怎么样,不就一条人吗?我家有的是钱,还买不了他一条人命吗?”

观看的柳氏听到这句话,当众晕了过去,凌年和凌丽珍急忙着回去。

“凌世俊,你知错不改,大言不惭,还敢藐视公堂,本官当立即上书刑部,判你一个月之内处决。”

“什么,你敢杀我,你也杀我,我哥不会放过你的。”凌世俊吼道。

“来人啊,把他给我拉下去,关进大牢,没有本官的命令,谁也不准探视。”

衙役将他拉了下去,凌世俊看到了人群中的凌世祺,大喊道:“大哥,救我,快救我。”

人群都快散尽了,杞子寻着德福,他什么时候走的,这个时候兴许已经再向玄毅报告情况了吧,根本用不了一个月,很快结果就会出来了,看来凌世俊这回是再劫难逃了。

凌世祺站在那里,肖云生从正面迎了过来,肖志成满脸的落井下石。

“凌大公子,来看令弟上堂啊,还真是可惜,看来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去找你老爹了。”肖云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肖公子,怎么说我二弟也和你交情非簿,难道你忍心见死不救吗?”凌世祺说。

“凌大公子太过奖了,在下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除非。”他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杞子,上前一步说:“杨姑娘,在下肖云生有礼了。”

凌世祺立即挡在杞子面前说:“肖公子,这是何意啊?”

“没什么意思,我在想如果杨姑娘可以委身几日陪陪在下的话,也许州牧大人会卖我奶奶一个面子。”肖云生淫笑看着杞子,恨不能此时就将她夺过来。

“肖公子费心了。”凌世祺道。

杞子走上前来说:“肖公子何出此言?既让张府得到抚慰又让凌二公子脱离牢狱?”

杞子开口说话了,肖云生心里直痒痒,忍不住伸手去碰杞子,凌世祺一把将她拉过说:“不劳你费心了,杞子,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