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真是本王自作多情了!落大人的一句话,倒是将本王变成了那个不相干的人了!”一句‘无关紧要的人与事’让北辰文昕的眸子中染上一丝薄怒,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他低声下气的需求原谅,现在好了,又给他碰了一鼻子的灰!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一个难解的僵局之中!

面对周遭热情的有些过分的群众,北辰文昕没有丝毫的成就感,他的一门心思都扑在身旁这个老是不给他好脸色的落羽身上。他就是想不通了,这个落羽为何每次都是一会儿给他个甜头,之后又一巴掌将他打回原形。这样是不是很好玩?他这个堂堂北辰的六皇子,唯一的一个已国名为号的封王,怎就老是不得落羽的喜欢?

落羽自是不知道身旁人的心思了,更不知道他那若即若离的态度,已经快将这个好好的大好青年给逼疯了。不过就是再如何聪明的人,在遇到情这个字的时候,总是变得笨蛋。这点是没错的。

高楼之上,身着宝蓝衣着的男子,悠哉的摇着手中那把折扇,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那…唔…暂且称之为壮观的一幕,眼却是眨也不眨的盯着那抹鲜红。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瞧瞧,那个骑着白马的红衣少年就是年纪轻轻就被皇上封为枢密使,现在的第一军师的落羽啊!”

“好漂亮的少年,我还以为是个长相粗狂的人,毕竟打仗可不是儿戏啊!”

“是啊是啊,本来我也是一直这么以为的啊,现在看到真人,若是能看我一眼,我就算现在去死也愿意啊!”

“你们瞧,不是还有辰王殿下吗?辰王殿下也不比军师大人差啊!”

“我们当然知道,但是美男子当然是一个一个看比较好啊!”

“就是就是!”

扶额,玉痕很是无语的听着那些花痴小姐的尖叫声。怎么这些女人见到美男子都是这副德行,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还好他今天有先见之明,提前包了个包厢,否则后果有待考证!

“宫主,这里如此嘈杂,我们是否应该先回去?”另一间包间中。一人额上青筋跳动的忍受着那愈来愈大的尖叫声。女人,那些是女人,那些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打不得!

“无妨,今天好不容易能见到她,怎能错过这个机会!”慕云绝一双鹰目紧紧的盯在下面的队伍中。早就接到了她回来的消息,可是就是查不到她的住处,整整半个月,却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今天好不容易能够见到她了,让他在这个紧要关头回去?怎么可能!

依旧还是当初他见到她时的那样,只是却又多了些什么,具体多了些什么,他却又说不出来!

今天倒是热闹,以落羽那种敏感的感知力,早就发现了三处盯在自己身上那与众不同的视线了。只是却没有感到任何的敌意,所以她就不甚在意了。

眼角不经意的一瞥,一个熟悉额身影在眼角一闪而过。等她回头细找的时候,却又不见了!错觉吗?落羽如此温自己,不,不是,绝对不是错觉,一定就是他!相处这么多年,即使化成灰,她也不会认错人——罗天,她的爹爹!

不经意的一瞥,却让她看到那个发誓再不出来的人!

由于胜了仗,北晨星龙颜大悦,下令于御花园中摆宴,为北辰文昕与落羽接风洗尘!

宴会之上,北辰文昕接过那些不断敬来的酒水,眉宇间始终挂着温和的光芒,眼底很是无奈,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只能不断的以眼神向一旁懒洋洋的坐着的落羽求救,然而知道他在演戏的落羽,根本理都懒得理他。

别人她不知道,这个北辰文昕一向喜欢扮猪吃老虎,她还是知道的。况且今天他愿意喝下那些人的敬酒,她可不想趟这趟浑水。况且现在落羽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今天下午在街上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身上,更加不可能会理会他了。

那些原本想要上前巴结一番的官员,在看到那冰冷的神情,以及周身散发的寒意时,最终还是没有胆量上前。而作为与落羽唯一亲近的北辰文昕,也就成为众人争相巴结的对象了。

“落…落羽大人…”就在落羽还在想着下午的事情的时候,一个柔柔弱弱的略带羞涩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寻声望去,就见一个模样端庄优雅的少女,正满面红光的望着她。

不解的望着眼前的女子一眼,落羽心中一怔,好美的女子,好纯洁的气质。

眉如远黛,眼波流转,鼻子小巧,唇不点而红,发如云缎,肤如凝脂,好一个绝代佳人。不过细看这人的穿着,落羽却是心中了然,这个大概是北晨星的某位公主吧!

“我、我叫北辰敏,见过落羽大人!”那羞涩的样子,若是一般的男子恐怕早已经欣喜若狂的迎了上去。可惜的是,落羽非一般的男子,对于同性,她真的没有兴趣。

“下官参见七公主!”估量了下她的身份,落羽站起身来,不冷不淡的拱手道。

“落羽不必如此见外,你与六哥交好,可以直接叫我敏儿!”小手绞着衣角,北辰敏红着脸扭捏的开口要求。从那次意外的看到六哥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他时,她的一颗芳心就沦陷了,好不容易打听出她的身份,她自是欣喜若狂。这次听说父皇设宴款待,她兴奋的一夜未睡,今天更是一大早就起身打扮,以期望能博得她的欣赏。

落羽的嘴角抽了抽,她发现,从她出岛到现在,每次遇到的人,似乎都是那种自来熟的人,三句话未到,就已经亲昵的唤起了她的名字来了。虽说名字只是个代号,被人如何唤她,她根本就不慎在意,可是若是每个人都是如这些人一般,那她还有太平日子可过吗?

抿了抿唇,抬头看着面前这个面如桃花,眼波如水的望着她的北辰敏,落羽感觉她的头隐隐作痛。她倒是知道如何应付异性,可是谁来教教她,面对这个女子的时候,她该如何的拒绝?

“咳咳咳…公主殿下,君臣有别,臣不敢越距!”不是不敢,而是不愿!她的目的只是利用北辰,却不想反被人利用。

“落羽的意思是,敏儿逾矩了?是敏儿不知羞耻?”朱唇颤了颤,那双大眼一瞬间积满了雾气,满脸委屈的哽咽道。

落羽现在真的是满头黑线了,她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从来不曾哭过。更加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一个看起来如此柔弱的女孩了,貌似她不曾得罪过她吧,怎么像是她侵犯了她又不负责任似的!

北辰文昕不断得喝着那些递过来的酒,视线紧紧的盯在身边的人的身上。他忽然觉得那个看起来柔弱动人的七皇妹,是如此的碍眼。再看看那落羽明明还是冷冷一片的面容,但是他还是从中察觉到了一丝的异样。难道阿羽对七皇妹动心了?不,不会的,阿羽不是那样会轻易动心的人!北辰文昕甩开心中的猜测,安慰自己。

高座之上,北晨星淡笑着望着那抹红艳的身影,以及他最小的女儿。若是能将她招为驸马的话,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这个与她有着如此相像容貌的少年,已经带给了他许许多多的惊喜了,他又怎会再放他离开?不过…北晨星视线转到了那个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妥的北辰文昕身上,眼中一缕幽光浮现。以前也许是因为看他可怜,觉得身为人父,却让他受那样的苦,实在是很不应该,为了弥补他,封他为王,赐他至高无上的荣誉,不过事情似乎朝着他最不喜的方向而去了…

若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北辰文昕就留不得了…

身旁的皇后看了眼沉着脸的北晨星,又暗暗的与太子相视一眼,嘴角勾起一丝阴狠的笑意。看来皇上是对那个杂种寄予厚望了,现在只是立个小小功劳就已经这样了,若是任其发展的话,以后那还得了?而那个落羽更是个祸害,若不是她,那北辰文昕根本就不足为惧!

“看来杰儿说的不错,若想扳倒北辰文昕那个杂种,就必须先解决了落羽!”暗暗做了决定,皇后脸上额笑容更加的高贵娴雅,轻轻的扯了下身旁北晨星的衣袖,温声道:“皇上,今儿个这么晚了,您该歇息了!”

“晚了?几时了?”伸手拍了拍皇后的手,转头问身旁伺候的人。

“禀皇上,已经亥时三刻了!”

“哎,已经这么晚了,难怪朕觉得如此困顿!罢罢罢,都散了吧!”北晨星疲累的挥挥手,终于舍得下了散席令了,携着皇后率先离席。

皇帝都离了席,那些大臣见今晚基本上所有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也都相继上前与北辰文昕打了声招呼,掩着哈欠告退了。

“六公主,天色已经不早了,微臣告退!”说完不等北辰敏反应,就大步如逃难一般的飞快的离开了。

北辰文昕被灌了那么多的酒,早已经满脸通红,语无伦次的摇晃着离席,寻着落羽的脚步追了去。

“阿羽、阿羽你等等我啊,阿羽…”醉醺醺的声音在背后传来,落羽本来根本就不愿意多管闲事,但是那阴魂不散的声音根本没办法摆脱,没办法,只能冷着脸搀着他。

“唔…还是阿羽好!”满足的晃了晃头,北辰文昕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孩子一般。笑容不似以前那般的虚假,带着分纯真,不含一丝的杂质,甚至比之前那个北辰敏的笑容还要干净。

“该死,好好的要喝这么多的酒!这么重的人,本少怎么弄的回去?”搀着全身重量皆放在她身上的北辰文昕,内力被桃夭强行封起来的落羽,现在根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少年,至少表面上确实如此。

勉勉强强的走到御花园,落羽再也没有一丝的力气了。猛地将醉的一塌糊涂的人,往草地上一扔,可是悲催的是,不知是不是这个家伙睡觉的时候搂得太紧,将人扔在地上的后果就是——她被带倒了…。

强劲的力量,将落羽整个人带倒了倒地熟睡的人的怀中…

一瞬间的接触,让落羽瞬间僵住了身子,一时间竟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望着身下那熟睡的毫无防备的俊容。落羽有些怔愣,她很值得信任吗?否则为何他会睡的如此安详,如此的放心?

像是受了蛊惑一般,落羽有些恍惚的伸出手抚上那俊美如天神一般的容颜,却在指尖触及他脸颊的刹那,犹如触电一般的缩回了手。眼中划过一丝懊恼,她这是怎么了,今晚似乎总是有些不对劲!

站起身来到池塘边上,已经十月上旬了,御花园中的荷花早已经败落了。

果然她还是更喜爱梅花,永远是那么的孤独,却有是那么的坚韧。

本来应该已经醉酒熟睡的人,在落羽背转过去的瞬间,那紧紧闭起的眼眸忽然睁开。那深邃的眼瞳,怎么看也不是个醉酒的人该有的啊,清醒的黑瞳中,闪过猎豹一般的锐光。

一夜,就在这一站一躺之中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唔…阿羽?我怎么会在这里?”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北辰文昕惊讶的问道。

“你昨晚喝醉了,在这里睡了一夜!”背对着他的落羽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慢悠悠的转过身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淡漠平静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昨晚的失态。

“喝醉了?额,似乎是这样,多谢阿羽照顾本王!”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碎屑,北辰文昕淡笑的道谢。

望着那一脸不同于昨晚的笑容,落羽发现这样的笑容异常的刺眼,相较之下,她还是喜欢昨晚那个干净却真实的笑容。

“醒了就走吧,早朝时间要到了!”甩开脑中无聊的想法,落羽转开视线冷冷道。

例行一日的早朝,除了那年复一日的重复着,这里干旱,那里洪水,还有哪里哪里出了什么芝麻蒜皮的小事。

本来已经被恩准不必来上早朝的落羽,此时真的很为她一时兴起的念头后悔。这些个官员难道就知道吃公家的饭吗?那些明明可以自行解决的事情,非要一件一件的上报上来!

“启奏皇上,南国与西凉国递来拜帖,将于十月十五出使我国!东楚国也在其后下了拜帖,也将于十月十五日前来北辰!”

本来已经厌烦这无聊的早朝的时候,终于来了个能令她提一丝兴趣的事情了!

南国这个一向自视清高的国家,竟然舍得低下他那高傲的头颅了!落羽垂眸,眼中闪现讥诮。南傲竹是个极具野心之人,即使吃了败仗,他也不会放弃,现在派使节出使北辰,定是在打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西凉与南国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他们两国若是同时递贴的话,还比较说道过去,可是这东楚国,八竿子打不着的国家,又来凑什么热闹?

“十月十五?”北晨星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怒,话锋一转,忽然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南国的前丞相罗天失踪了,现在依旧还是没有消息吗?”

“额…”众位大臣一时间脑子有些跟不上节奏,这是哪跟哪?

“落爱卿说呢?”见所有人都没有反应,北辰文昕忽然将话锋转向一直没说过一个字的落羽身上。

被点名的落羽的神色中没有任何的变化,慢悠悠的站出队列,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回皇上,臣认为既然已经三年没有消息了,恐怕也不会再有消息了!传言这位罗丞相为人不喜拘束,若是他要躲起来的话,恐怕无人能见到他了!”

“嗯!爱卿说的在理!”北晨星满脸深意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状似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她退下。这才又接着之前的话题,道:“既然其他三国将在下月来我北辰,那自是要好好准备一番,就交由…就交由辰王来准备吧!”

“儿臣遵旨!”北辰文昕惊喜的应了下来,面上的喜悦之情怎么也掩藏不住。

原本已经做好准备,将由他来做准备的北辰文杰,刚要拱手领旨时,却发现父皇竟将这个本应该是他这个储君的责任,交给了那个杂种。一瞬间,强烈的嫉妒加上不安,席卷北辰文杰的心窝。

北辰文森看了看身边一脸欣喜若狂的北辰文昕,又看了眼龙椅之下,那个脸色扭曲的太子一眼,缓缓的垂下了眼。现在他就只等着坐山观虎斗了,他们两个无论如何的斗,最后的赢家只会是他——北辰文森!

“北晨星已经对你动了杀心!”早朝之后,回到辰王府后面的梅林之后,落羽开门见山的说道。她没说的是,那个北晨星也已经怀疑到了她的头上来了,否则又怎会忽然问关于她爹的事情,还刚好问到了她的头上。那最后的那一眼,落羽可不会忘记,

北晨星!

“本王知道!今天他忽然将三国来使这样的大事的布置工作交给本王,那时本王就知道了!”北辰文昕的脸上一改朝堂之上的那种自得其满的样子,轻笑的摇头道:“父皇以为这样就能轻易的解决?若是之前的话,或许本王只有一成的可能,可是现在本王至少又五成的把握,让本王亲爱的父皇,无法如愿以偿!”

“你是否忘了,你父皇手上还有一个徐安?他手上的军队可是你手上的好几倍,这样你还能有五成的把握?”抿了口茶,落羽讥讽的说道。有自信那好事,但是过于盲目的话,那是会是自掘坟墓!

“呵、那又如何?本王向来只做有把握的事情,既然决定了,本王就绝不后悔!”狂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没有让北辰文昕显得失礼,却又恰恰的反应了他骨子里的那股不服输的精神。

“好!”赞许额点点头,落羽双眼晶亮的看着他道:“北辰文昕,你的敌人真的很多,可愿与本少携手?本少绝对为你扫平你前进路上的一切障碍!”

“阿羽真是说笑,你我不是早已经携手共进了吗?”轻笑的摇了摇头,北辰文昕把玩着手上的印着梅花的茶杯,垂着眼淡淡的说道:“阿羽在北辰文昕的心中,早已经是不可替代的存在了,今生今世无人能改!若是前进的路上有阻碍,北辰文昕只希望与阿羽携手一起面对!”

闻言,落羽一怔,平静无波的眼中漾起一丝复杂!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即使是前世那些同生共死的伙伴,他们对她只有绝对的服从,她的命令一下,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人会说一个不字。

“好!”第一次,落羽在他面前绽开一抹动人的微笑,是真实的,不含任何其他意思的笑容。

看着这样倾国倾城的笑容,北辰文昕只觉得呼吸一窒,呆呆的竟然呆住了。

“咳!”见他失态的样子,落羽皱眉轻咳提醒:“今日就先到这里吧!辰王先回去吧!”

“好,阿羽也休息一会儿吧,昨晚定是一夜未睡吧!”站起身,临行前,北辰文昕忽然转头说道。

闻言落羽手下一顿,他怎么知道她昨晚未睡?

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回落府。毕竟她的府中还住着一位客人呢,若是她这个做主人的不能陪在她的身边,那该多不好…

“公子你回来了!”一进门,桃夭就迎了上来,而杵在一旁做柱子的竹,在见她进来之后,面瘫似的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公子!”

“嗯!”淡淡的应了声,看着竹那张明明很是俊俏的脸,却愣是毫无表情的样子,习以为常的落羽一边将桃夭递过来的药丸就着茶水吃下,一边问道:“那个住在东苑中的云墨,如何了?”

“弹琴,下棋,吃饭,睡觉!”简洁干练,八个字一笔带过。

面无表情的扫了竹一眼,直接越过他忘东苑走去。

远远的就听闻东苑中传来的阵阵琴音。

琴音寂寥,琴声中透露着对世间的万般无奈,却又似被蛛网缠住的蝶,依旧在努力的挣扎着,不愿意就此认输!

“好琴,好音,云墨公子在落府过的可还顺心?”冷淡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欣赏,落羽的声音吸引了云墨的注意。

“无忧公子廖赞了!”淡淡的、忧郁的神情,很是令人心疼。

云墨给落羽的感觉很奇怪,即使已经查出了他的身份,可是她对他反常的生不起一丝的防备之心。

这样的琴声,虽然没有能引百兽之能,可是却也让人听了心旷神怡。不过,若是将其中的那丝低迷,彷徨抹去的话…

“云墨倒是谦虚!”随意坐在云墨的另一边,落羽的神情中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云墨将桌上的琴交于身后侍从的手中,亲自站起来倒了杯茶给她,道:“无忧公子凯旋而归,云墨以茶代酒,恭喜!”

“呵,恭喜倒是不用,只是希望云墨不会怪罪与本少就好!”话中带话的端着杯子,并没有喝,只是伸手摩擦着杯沿,笑道。

“云墨只是云墨,是无忧公子救起的云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云墨双眼晶亮的望着落羽,在落羽眼中宛若精灵一般的容颜,坚定之意一闪而逝。

落羽手中一顿,眼神锐利的看着他…

“公子,七公主求见!”桃夭有些怪异的声音自院门口传来。

七公主,落羽眼角直抽,她有种麻烦上身的感觉…

第三十五章

“不知七公主造访,落羽来迟!”前脚刚刚迈进客厅,就见那昨晚刚刚见过的温婉女子,局促的坐在那里。

见状,落羽的眼中划过一丝漠然,轻声的拱手道。

“落羽不必如此多礼!敏儿今日冒昧前来,理当是敏儿的不是!还请落羽不要怪罪才是!”北辰敏一见到她出来吗,连忙站起来,福了福身,眼神躲闪,声如蚊蝇。

“七公主说的是哪里话?不知公主今日找落羽,是否有什么事情?”掩下眸底的不耐,落羽淡淡的问道。态度不冷不热,却处处透露着疏离感,让人根本猜不透她的态度。

北辰敏垂在身下的手紧紧的揪着衣摆,神态扭捏,似乎有什么不好启齿的话。

桃夭见这个给她印象还不错的七公主,那副未语先羞的模样,原本还有些怀疑,现下是确定了!嘴角抽搐的看了眼自家那神色不变的公子,她好想现在就跳出去告诉那个七公主,不要抱那种非分之想!

不动声色的端起桃夭泡的茶,浅浅的饮了一口,放下之后,却也并不着急,落羽垂眼摩擦着手腕间的红缎。即使不说话,她这个算是过来人的人,见她如此态度,想要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先不说她非蓝颜,就以她这个皇室子女的身份,就算她是真正的男儿身的话,她也是敬而远之。

“落羽…敏儿这次来是、是有一事相问!”终于像是鼓足勇气一般,北辰敏满脸通红的抬起小脸。无论如何,她必须要说出来,否则,若是父皇将事情定下来的话,那她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七公主请!”终于要来了,落羽嘴角挑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落羽,敏儿已经十六岁了,按照昭和大陆的规矩,敏儿已经成年,可以成亲生子了!”北辰敏说完这句话,脸红的似要滴血一般。古代女子本就保守,这句话看得出来,已经是她鼓足了全身的勇气,才能说出口的。

“哦?看来七公主要招驸马了,恭喜!”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落羽虽说口中这样说,可是却依旧淡淡的,冷冷的。本来嘛,这事情与她落羽又有何关系?这七公主跑来这么一说,其含义,她又不是啥子,岂能不知?

“落羽…父皇说了,这次就着其他三国出使我北辰之际,要为我选一位驸马!落羽,我不想嫁于他人,敏儿只想…只想嫁于你!”眼见落羽那种疏离的态度,北辰敏心急如焚,跺着脚冲到落羽的面前,一双含羞带怯的杏眸,满含期待的望着她。

北辰敏现在已经将话挑明了,只期望落羽能够答应了。她知道父皇很宠爱落羽,只要是落羽愿意开口的话,父皇就一定会将她指于她。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时她出手教训了她那不知羞耻的四皇姐,那时她就倾心与她。再次相见,那时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她竟然坐在了轮椅之上,雨中,六皇兄亲自推着她。红衣如火,在雨中随风而起,是那么的风华绝代。

谁能知道,她奉命协助六皇兄奔赴青门城的时候,她满心满脑子都是她,担心她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因为双腿不便,出现什么差错。

好不容易盼来了他们凯旋而归,庆功宴上,躲在母后身后的她,眼巴巴的望着那抹火红。看着她那遗世独立,看着她的淡漠从容。终究还是鼓足了勇气,她迈出了第一步。虽然她对她的态度真的很冷淡,但是至少她并不似其他的王孙贵族那般,阿谀奉承,逢迎拍马!这样的她,更加让她倾心了!

“多谢七公主抬爱!只是,落羽曾经发誓,此生功未成名未就之前,落羽绝不成家!”半真半假的推搪着,落羽委婉的回绝了她。她是女子,又怎能娶她?

“落羽…”北辰敏难以置信的瞪大了泪眼,猛然间捂着脸,转身跑了出去。

望着那空无一人的客厅,落羽半晌没有说话!

“公子…”桃夭有些疑惑的望着出神的落羽,轻声喊道。

“桃夭,她是不是很像三年前的我?那么轻易就将心交了出去,最后又能得到什么?”低低的,却是含着深深的无奈。从北辰敏的身上,她确切的看到了三年前那个无知的自己,那个不知人心叵测的自己。

“公子…”桃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呐呐的重复着两个字。

“可是唯一不同的是,我明确的表达了我的意思,若是她聪明的话,就该知道,我与她绝不可能!”再次端起身侧桌子上那已经冷掉了,甚至变味的茶,轻轻的饮了口。果然,失了温的茶,不再有清香,反而带着丝苦味…

“那公子恨吗?恨…南傲云吗?”顿了顿,桃夭小心翼翼的问出了一直深埋在心底的问题。

“恨?不,我不恨!”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落羽讥讽的笑道:“有爱才会又恨,无爱,那自是无恨!”

恨?呵、也许刚开始确实是恨的,可是后来却也发现,不爱的话,竟然连恨都没有了!对于南傲云,自始至终她都不曾爱过。也许是因为罗天自小老是在她的面前提起他,所以那潜在的意识里,就满是好奇。将那丝好奇当成了爱,所以才会有后来的事情吧!

“公子既然不爱也不恨,可是为什么要执意出岛,犯这么大的险,也要对付南国?”桃夭听了自家公子的这番话,更加的不解了,既然无爱无恨,那又何必苦苦纠缠?

“桃夭,你终究还是不了解你家主子我!对待我不在意的人,我从来不会心慈手软,更何况,那般的羞辱,落羽可是终生难忘啊!”鲜少表露情绪的落羽,这次看起来似乎是真的懂了怒,将手中得杯子狠狠的放于桌子上,转身对桃夭一字一句的说道:“桃夭,本少的身边向来要的只是绝对忠心之人,若是你看不惯本少的所作所为,那你就回去吧!”

“公子恕罪,桃夭再也不敢了!”知道犯了公子大忌的桃夭,猛地跪在地上。

“桃夭你记住,本少可以允许你有时的越距,但是决不允许你有质疑本少所做的决定的心!”冷冷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残酷。落羽望着跪在地上垂着头,瘦弱的身子直颤的桃夭,眼底有丝无奈。

门口,一抹紫衣衣摆一闪而逝。

本来紫璃轩是来找落羽聊天的,可是就在他刚刚准备踏进去的时候,刚好就听到了她的那些话。

‘她是不是很像三年前的我?’,不,不像,他很想这么告诉她,但是他知道他不能。

没人知道他有多么的后悔,后悔当年没有在第一时间将她带走。

紫璃轩从客厅外冲到了落府的一处偏僻的角落里,俊颜上尽是悔恨。猛地一拳击上身侧的大树,似是毫无痛感一般,一连猛击了数次。

血,一滴一滴的从指缝中流至地面,那双手也早已血肉模糊了。可是紫璃轩却好无所觉一般,连眉头的没有皱一下。

这只手所受的伤,岂能与落儿三年前所受的断指之痛能比较的,与之相比的话,他这个伤,根本就不算是伤。他现在才发现,原来,她一直不曾忘记三年前在感情上所受的伤害。

原来一直是这样…

北辰文昕自上次被北晨星交代将三国来使这样的大事的接待,交于他的手中的时候,就很难再见到他了。

今日意外的是,一大早竟然就见北辰文昕坐在客厅中一派悠闲的品着茶。

“辰王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意外的挑了挑眉,落羽来到桌子的另一端,撩起耳鬓垂落的红绳,淡淡问道。

“七日未见,文昕可是思念阿羽的紧啊,阿羽就这么冷淡吗?”微微一笑的放下茶,北辰文昕眼中泛起一丝异样的光芒。

落羽的手一顿,而后将手自鬓间放下,拢了拢绣着淡梅的火红云袖,垂着的眼睫如扇一般,轻轻的颤了颤,周围的温度瞬间降至最低:“辰王殿下若是来寻本少开心的话,那就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