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北辰敏来着了你?”眼见她真的动了怒,北辰文昕也收起了玩笑之心,严肃的问道。若不是这几日被北辰文杰与北辰文森拖住的话,他早在得到这样的消息后,就会来找她了。

“嗯!”轻轻的颔首,回答了他的问题。

“北辰敏让你向父皇请旨,让她嫁于你?”陡然升高的声音,显示出北辰文昕即使事情已经过了七天,却依旧很不悦的心情。他还真是没有发现啊,他的这个看起来温婉娴淑的七妹,竟然有如此的胆量!看来真的是他之前看走了眼了呢!

“嗯,确实有这么个事情,怎么了?”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的事情,落羽不明白北辰文昕为何又忽然提起。但是见他没有玩笑的意思,也就随口的回到道。

“那么阿羽你是怎么回答的?”北辰文昕难得的有些焦急的问道,可千万别答应了啊,毕竟他的那个七妹他也是见过的,确实拥有较好的面容,令人倾心,而且更加值得赞赏的是,她随身为公主,性子却不骄不躁,很是讨人喜欢。北辰文昕现在就怕听到关于这件事的答案,但是却又很想知道答案。

“拒绝了!”冷冷的丢了三个字,落羽眉间已经开始染上不耐烦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北辰文昕的心稍稍的松了口气。只是松了口气的同时,一双晶亮的黑眸却紧紧的盯着落羽的脸庞。

唔,这张脸实在是个祸水啊,真真的祸水!甚至比那些女子的样貌还要精致百倍,也难怪他那养尊处优的七皇妹会不顾女儿家的脸面,自行请婚!

“公子!”就在落羽以为她的脸上是不是出现了什么东西的时候,桃夭来到她的身边,交给她一张小小的纸条。

大致的扫了一眼,落羽淡粉的樱唇浮现冷笑。南傲竹与南傲云真的是兄弟情深啊,按理说,当初是南傲云率军攻打北辰,虽然战败了。但是为了表达诚意的话,理应派遣南傲云前来。可是,这次却恰恰没有让他来,反而来了一个她所意想不到的人——南傲闲!

“三国使者将要入京了,辰王你可准备好了?”随意的将手中得纸条递于北辰文昕,落羽懒洋洋的靠向椅背,问道。

“早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不是有心人去捣乱的话!”看了眼她递过来的纸条,北辰文昕头也不抬的说道。而后纸条在他的手中化作一堆粉末,撒于地面上。

其实北辰文昕心中也是很诧异的,那个纸条中写着,南国出使北辰的使臣是贤王南傲闲。

说起这个南傲闲,那可谓是闻名整个昭和大陆啊!

南傲闲自小就喜爱流连花丛,从小就不思进取,胸无半点墨,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这样的人,他实在是想不通,南傲竹怎么敢让他做使者?

“辰王你要记住,南傲闲来的这段时间,以及要是回国的话,你务必要保护好他的人生安全!”别人或许不知道其中的原因,落羽却是一清二楚。自三年前开始,南傲竹与南傲云这两兄弟就在处心积虑的想要置南傲闲于死地。可惜的是,该说是他们本呢,还是应该说是南傲闲命大,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而她一直都知道南傲竹有着一统天下的野心,根本就不可能会愿意继续保持今日这样四国鼎立的局面!这次若是南傲云来的话,那倒可以暂且一信,可是来的人恰恰是那个最不受待见的南傲闲。

“阿羽的意思…”北辰文昕的脑子并不笨,落羽的话刚落,他一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南国的野心昭然若揭,原本他还在奇怪,按理说四国相聚,使者理应是百里挑一之人,可是南国却偏偏派了一位这样的人来。

这个南傲竹与南傲云压根就没有要他南傲闲平安回国!

“南傲闲无论在他南国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他既然现在担任的是南国使节,那么他代表的就是整个南国。你说,若是南傲闲在出使北辰的时候出了差错,你说会如何?”落羽清冷的黑眸瞥了眼笑得有些碍眼的北辰文昕,有种想要扶额摇头的感觉。现在这个北辰文昕给她的感觉已经越来越怪异了,这样的感觉让她有种想要逃开的冲动。

“若是南国使节在我北辰遇害的话,无论是生是死,其受益者皆是南国!”收回视线,北辰文昕嘴角轻扯,南国的计策果然够高,若不是阿羽点破的话,恐怕这个哑巴亏,他们北辰是吃定了。到时候若是南国若是打着讨公道的说法,出兵侵犯他北辰的话,整个天下毕竟倾倒与南国那一方。

牺牲一人来换取整个北辰的话,这样的计策确实值得一试!

“辰王殿下知道就好!还有,不只是南国,作为上一场战役南国的同盟军的西凉,你也要注意,毕竟你杀了他们的六皇子!”站起身欲回内室的落羽。在转身的瞬间,忽然想起道。

这个即使落羽不说,北辰文昕也是知道的,这个南国与西凉一同出使他北辰,怎么不叫人怀疑?若说南国来人还是值得一信,可是在上场战役中,西凉损失了那么多的兵力,甚至还赔上了一个皇子,恐怕现在整个西凉都想要将他这个主帅给撕了吧!

不过这个东楚国又来凑什么热闹?

看来这个四国盛宴,必将是波涛暗涌…

皇宫凤仪殿!

“母后,敏儿不要嫁那些人!”北辰敏被落羽拒绝之后,虽然失意了很长时间,但是最终却并没有按照落羽所愿意的那条路走。她考虑了很久,最终决定,恳求母后成全。只要母后同意了,父皇那边就已经同意了。

“哦?那敏儿告诉母后你要嫁什么样的人?”皇后林岚永远都是那种雍容华贵母仪天下之姿,即使已经年过四十,可是保养的很好的皮肤,让人根本看不出来她真实的年纪。

林岚自是知道自己女儿的那些个心思,若是平常的话,她自会是二话不说的答应,毕竟这是她最小的女儿。可是一想到那个与记忆中那人极其相似的面容时,她就满心的不悦。

“母后,敏儿…敏儿喜欢落羽,敏儿只想嫁她为妻!”鼓足勇气,北辰敏满脸期待的望着自己的母后。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嫁给别人,她的满心满脑子都是落羽,怎能违背自己的心呢?

“胡闹!”哪只林岚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长长的镶金护甲深深的刺在身侧的软榻之上,眼中幽光暗藏。原本就已经知道女儿的心思,现在真正亲耳听见,林岚脸上的端庄温和瞬间瓦解。

“母后…”像是被吓到一般,北辰敏一时间眼泪挂在眼角,不知所措的瞪着圆圆的双眸,惊讶的望着她。她不明白,为何一向疼爱她的母后,这次却发这样的大火。

“咳…敏儿,除了落羽,其他的人都可以!她现在不过只是个小小的枢密使,比她优秀的人比比皆是!”察觉到自己失态,林岚松开身侧紧紧揪着软榻的手,脸上重新布满了宠爱之情,轻柔的劝解道。

“母后,敏儿就是喜欢她,敏儿不要嫁给其他的人,母后…”北辰敏实在想不通为何母后不愿意让她嫁给落羽,她明明是那么的优秀。

“好了,本宫的话敏儿记住,本宫绝对不会答应你这件事!”

“不会答应什么事情?”就在林岚话音刚落,皇帝那沉稳低沉的声音倏的从寝殿门口传来。闻言林岚一惊,连忙收拾了脸上的愠怒,笑意盈盈的起身迎了上去:

“皇上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臣妾这里?皇上来了也不知道通报,那些个奴才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了!”话虽如此,但是林岚却是眉眼间皆是笑意。

“朕今日刚刚批完奏折,就想来皇后这里坐坐。只是,这敏儿是怎么了?”北晨星拍拍林岚的手,一抬眼就见北辰敏梨花带雨的立在一旁,不免有些疑惑。

林岚育有一子两女,太子北辰文杰与四公主北辰雨皆是她所生。只是北晨星却知道。一直以来林岚最为疼宠的就是这个小女儿北辰敏,从小就不许任何人让她受到任何的委屈。可是这次是怎么一回事?他可不会忽略掉刚刚进来的时候,林岚那满脸怒容,以及严厉的训斥声。

“皇上,敏儿只是在耍小孩子脾气罢了,臣妾就是训了几句,就这样了!”林岚脸上的雍容笑意有一瞬间的僵硬,连忙在北辰敏开口之前抢先道。看得出来,皇上很喜欢这个落羽,若是敏儿开口的话,难保皇上是不是会将敏儿真的下嫁于她!

“哦?敏儿你母后只是小小的训了你几句,就这么受不得委屈?”北晨星佯怒道,可是眼中的宠溺却很明显。

“父皇,敏儿、敏儿不要嫁给别人!”北辰敏不顾林岚那示意的眼神,撅着嘴跺脚道:“人家刚刚就在求母后,敏儿要落羽做我的驸马!”

“落羽?”闻言,北晨星的虎目一沉,看向北辰敏的眼神有股幽光一闪而逝。就在北辰敏心惊胆颤之际,忽然又大笑起来:“哈哈哈…看来是朕的敏儿长大了,懂得向朕要驸马了!嗯,好好好,过几天三国的使者就要来了,到时候父皇一定会给敏儿一个满意的答复,如何?”

“谢谢父皇,敏儿就知道父皇最疼敏儿了!”北辰敏破涕为笑,欢喜的福身行礼,退了出去。

自始至终没有插话的机会的林岚,见到皇上已经答应下来,脸色瞬间变得异常的难看。

“皇上您真的答应了敏儿的要求吗?要知道那落羽还未答应,这样恐怕不妥吧!”林岚迟疑的开口道,上次远远的见了落羽一面,她的直觉告诉她,落羽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人,也绝不会乖乖的照着他们的话去做。

“不答应又如何?朕是天子,谁能违背?况且,这次朕只是要证实一件事情罢了!”若是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样,那敏儿自然不能嫁给她了。在皇后的服侍下,北晨星褪去龙袍,斜躺在软榻上,闭眼小憩一会儿。

“可是皇上…”皇后还想再说,却被北晨星不耐烦的挥断了:“好了皇后,朕累了,这些事情暂时就这样吧,朕自有分寸!”

“是!”看了眼闭目养神的北晨星,林岚掩下眉间的无奈,躺在他的身侧。缓缓闭起双眼,同时也遮住了那双凤眼中浓重的阴霾…

经过整整两个月的雨季洗刷,北辰的十月已经稍显寒意了。

“云墨不是北辰的人吧!”今日午膳过后,难得有些好心情的落羽,忽然兴起了到北都的街上看看。只是一个人毕竟稍显单调,忽然想起自己的府上还暂居着一个人,遂就将人给带了出来。

“落羽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云墨身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衫,领口以及袖口皆绣着几片竹叶,腰上系着一根金丝绣边的镶着一枚蓝色宝玉的腰带。一头如云的墨发,以一根青色缎带松散的系在脑后。整个人的忧郁气场,依旧还是那么浓,却又似乎多了些什么!

“是吗?那好,云墨与本少来!”似笑非笑的瞥了眼他一眼,落羽淡漠的眸子中划过一丝诡异:“云墨可知什么地方的消息最为灵通?”

云墨没有说话,那阴柔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的疑惑。

“青楼中永远是各色的人都有,想要知道哪些消息,去那里的话,自是该知道的就能知道了!”撩起额前的碎发,即使不堪他的表情。落羽也猜得到云墨脸色定是奇差。

凤舞楼,虽然说是梅儿用来收集情报的地方,可是一般情况下,她并不愿意踏足这样的地方。可是今天却要破例了,为的就是身旁的这个人。

大老远的就看到一个富丽堂皇的三层楼房耸立在那里,门口的人络绎不绝。

与一般的青楼不同的地方是,这个凤舞楼虽然名义上是许多女子卖笑的场所,但是这里的所有女人皆是一等一的武功好手,一般的人根本就进步了他们的身。白天他们的凤舞楼依旧照常营业,至少是十二个时辰从不曾关过门。

“落羽…这等风月场所,云墨从未…从未踏足过!”勉勉强强的站在凤舞楼的门口,云墨那红的快要滴出血来的脸上,墨色的眼睛不断得闪烁着羞涩的光芒。从小到大的严厉教育,让他对这样的场所根本的敬而远之,可是现在却…

“云墨与本少来即可!”并没有理会云墨的难为情,落羽一拍清闲的踏了进去。见状,云墨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后终于还是跟了进去。

里面的人在看到进来的两个人之后,吸气声惊呼声层出不绝。

如此精致绝美的两个人,就是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也不曾见过啊!

尤其是前面那个冷着张脸,一身红衣的少年,更是无人能及。而她身后垂着头的青衣男子,虽然不甚看清容貌,但是那身高贵的气质,却让人能轻易的就能察觉出他的不凡。

里面几个稍有眼色的姑娘,在见到落羽的刹那,眼中闪过狂喜,然后归于平静。踩着莲步过来的一位模样不俗身着湖水蓝抹胸襦裙的女子,媚眼如丝,掩唇娇笑:“呀,这不是落羽落大人吗?今儿个是什么风,竟将您给吹来了?奴家名唤青莲,落大人可要记住哟!”

一石惊起千层浪!

“什么?这个少年就是落羽?”

“呸,蠢货,当初落大人一身红衣坐于马上,与一身戎装的辰王殿下一同进城,你没看到吗?”

“你他妈骂谁呢,老子当时还在温柔乡中,谁有时间去看这么个小鬼?”

“这个落大人虽然年纪很小,却深得当今皇上的宠爱,传言,皇上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将当时所有人争破头的枢密使之位交于了她!”

“二楼一方雅座!”清冷的眸子中漾着一丝深意,微不可查的向女子点了点头。

“哎呀,落大人这边请!”像是早就习惯了客人来了就上二楼的要求,青莲挥着手中得丝绢,一边领着他们上二楼,一边对楼下的那些客人道:“各位官人先好生在这里等着,奴家将这位落大人和这位小公子送到二楼,再来招待你们!呵呵!”

“砰!砰!砰!”二楼之上,一个正对着一楼大厅的窗户正开的房间忽然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

本来前进的脚步倏的顿住,寻着声音向上面望去,却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空空的敞开的窗口。见此,落羽也不甚在意的转过了视线。继续像上面走去!

“宫主,你怎么了?”二楼刚刚发出巨响的房间中,一个黑衣男子奇怪的望着自家主子的怪异行为。

本来他是以为外面有什么事情惊到了主子,可是就在他刚要准备查看一下的时候,却被宫主猛地推向了一遍。没有防范的他,在这样不设防的情况下,撞到了一旁的椅子及桌子上,因而才会发出那么巨大的声响。

欲哭无泪的从地上爬起来,黑衣男子真的很是郁闷的望着突然从窗口的死角处,眼睛却狠狠地瞪着他的主子。他似乎并没有得罪主子吧,主子又在发什么疯?

“我说云绝啊,你看到什么了,如此的惊慌?这可不像你啊!”一派休闲的喝着茶的蓝衣男子,讥笑着望着窗边那惊慌的慕云绝。他倒是很好奇,什么事情能让这个整天到晚冷着脸的男人,如此的失措。

“玉痕,我的事情你给我少管!”确定下面的人不在了之后,慕云绝沉着脸从窗前走了过来,气闷的仰头喝下一杯酒。完了之后,狠狠的剜了玉痕一眼,都怪这个该死的笑面虎,若不是他硬拖着他来这个凤舞楼,他早就去找落羽了。现在好了,落羽来了这里,要是被她知道他也在这里,不知道该如何的想呢!

“你的事情我也懒得管!”斜睨了他一眼,根本就不将他那不善的态度放在眼里,玉痕浅浅的饮了口酒,道:“说起来,我在来这里的路上,碰上了一个很有趣的人!”那个人让他一向不在乎任何事情的心境,忽然有了改变,对她竟然产生了好奇!

“管我什么事情?该死的玉痕,我警告你,下次不要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寻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慕云绝一想到因为他,让他失了见落羽的机会,心里别提有多窝火。

“哦,那算了,我也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猎物,这段时间我也懒得寻你!”懒洋洋的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角的褶皱,玉痕的嘴角浮起一丝玩味的弧度。与其面对这个冷冰冰的家伙,还不如去找找那个可爱的小家伙!

望着那个一派惬意的离开了的背影,慕云绝额上的青筋剧烈的跳动起来。

这个…这个该死的家伙!

“黑貂,你给我去查查落羽身边的那个男子的身份!”猛地灌了口酒,慕云绝有些暴怒的命令道。刚刚那一撇,虽然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被那日思夜想的身影所吸引,但是她身边那抹青衣男子,他还是注意到了。

“落公子身边的男子?宫主,属下愚笨,不知具体指的是谁,还望宫主明示!”黑影虽然武功高强,但是脑子确实真真正正的一根筋。在他所了解的情况下,落公子身边似乎男人从来就不断,而且各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宫主贸然的一句话,他怎么知道具体是说谁?

“就是刚刚那个青衣男人!黑貂,你没长眼睛吗?”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的慕云绝,因为黑貂的一句话,差点给气昏过去。他现在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当初挑选贴身护卫的时候,怎么就看中了这根木头?而且还是个根本就不懂看人眼色的呆木头。

“刚刚宫主将属下一掌劈开,所以属下并没有看见!”一本正经的黑貂,说出来的话,却让慕云绝一口气硬生生的哽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

“黑貂,你给我立刻——滚回去!”咆哮的声音终于不受控制的爆发了…

“刚刚是什么声音?”坐下来没一会儿,落羽就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声音?什么声音?公子听错了吧!”一进房间,青莲就立刻改了称谓,也褪去脸上的轻浮,换上了严谨。

“哦?也许吧!”并没有将刚刚的声音放在心上,落羽斜靠在一方软榻上,懒懒的看着依旧垂着头的云墨道:“好了,已经没人了,现在也该谈谈正事了!”

“正事?”云墨有些讶异的抬起头,含着忧郁不安的眼中,带着深深的不解。来这种地方谈正事?落羽的思维方式倒是奇怪!

“青莲!”没有理会他的不解,落羽轻轻的扬了扬下颚,示意青莲。

“是,公子!”青莲严肃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看着神色迷茫的云墨,道:“云墨,原名西凉云墨,乃西凉国云妃二子,西凉皇第十子,其兄长西凉云绝为第三子,可是自十年前下落不明。其母因为深受隆宠多年,后造人陷害,被赐白绫!其子西凉云墨,幽禁月湖岛十年!”

“你…你知道了!”没有惊慌,亦没有那些不堪的往事被揭开后的恼羞成怒,云墨自始至终都是淡然的看着落羽。忧郁的眼眸深处,掩藏着连他自己野不知道的恐惧。

十年幽禁,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如此的关心着他,这样的感觉他真的不愿意失去,即使明明知道她不是真心待他,他也可以不在乎!

“西凉——云墨,呵。姓西凉啊!”落羽半闭着星眸,嘴角微挑,忽然睁开一双冷眸,盯着他道:“你该知道,本少帮着北辰的辰王杀了你的六哥,你…不恨本少?”

“世上早已没有了西凉云墨这个人,有的只是云墨!”早在那个男人将他的母妃赐死的那一刻起,西凉云墨就已经随着母妃而死。而活在世上的,被幽禁月湖岛十年的则是云墨!

“好,云墨,那你就与本少说说,你可想要报仇?”听到满意的答案,落羽那疏离淡漠的眼中,忽然浮现出一丝丝的满意。当初救了这个人,看来也该是收取报酬的时候了!

“报仇?”云墨阴柔的脸上浮现迷茫的神情,要报仇吗?哥哥下落不明,母妃被赐死,而他自己则被幽禁了整整十年。临到最后,确实落得个差点被杀死在异国的下场。这样,是不是应该要报仇?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落羽可否直接说明?”下定决心的云墨,身上的忧郁与不谙世事的气质,终究要被仇恨所侵蚀。那双朦朦胧胧的眸子深处,渐渐的被落羽挑起一抹名为‘仇恨’的火焰!

“那好…”落羽慢慢的自榻上坐直了身子,开始将她早已经准备好了的计划,说了出来。

十月十五的四国聚会,南国,西凉,本少自会准备一份大大的好礼相送!

刚刚回到落府,就见北辰文昕神色匆匆的迎面而来!云墨见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最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阿羽你去了哪?我等你到现在!”北辰文昕此时的表情真的是焦急万分,却也阴沉的吓人。之前他在府中查看着一些官员之事,可是忽然宫中眼线传来消息,北辰敏在凤仪宫闹着要嫁给落羽,被皇后训斥了一顿。可是后来皇上去了,虽然没有明确的应下这桩婚事,可是却也给了她承诺。

“有事吗?”落羽正在为刚刚的和云墨商谈的话思索着,被北辰文昕这劈头盖脸的疑问,顿时脸就寒了下来。

“刚刚宫中传来消息,北辰敏向父皇请旨,要你做她的驸马!”北辰文昕眼见又要惹她不悦了,只能耐着性子解释。

闻言,落羽一怔,双唇紧紧的抿在一起。看起来这个北辰敏远没有她所表现的那般通情达理,想她请婚不愿,竟然想拿圣旨来逼她就范!可是他们似乎忘了,她是落羽,岂是那种轻易就受制于人的人?

“圣旨还未下,辰王殿下不必如此在意!”只要圣旨还未下,一切都还有转换的余地。况且,她之所以这么淡然,则是因为,前不久北晨星刚刚开始对她产生了怀疑,不可能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赐婚的要求。

“阿羽,你怎么能这么无所谓?若是父皇下了圣旨的话,那时就迟了!”北辰文昕焦急万分的说道,虽然知道她说的没错,但是若是父皇将圣旨真的下了的话,到时又该如何?

“若是真的那样的话,那就是本少高攀了,那样的话,辰王殿下应该为本少高兴才是,怎么反而一副反对的样子?”被北辰文昕的态度弄的实在厌烦的落羽,冷冷的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皇帝赐婚,不说她不会接受,就算接受了又如何?难道他还以为她落羽会对他的妹妹如何?就算是她想,也做不到啊!难道要她学习南傲云,新婚洞房花烛之夜的时候,以那种方式蒙混过去吗?

“落羽你说过现在不会成亲,难道你要言而无信吗?”乍听闻她竟有了成亲的意愿,北辰文昕觉得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人拿手紧紧的攥着一般,很疼很疼,却又挣脱不了。他不希望她成亲,她应该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这样才对,不是吗?

“成亲与否,本少自己自是清楚,北辰文昕你不觉得你现在该在意不是这个吗?”落羽冷冷的转头看着他,刚出口的话,却硬生生的顿住。是她的眼花吗?她刚刚似乎在北辰文昕的眼中看到一丝痛苦,一丝期待,一丝绝望,还有深深的恐惧。

“北辰…北辰文昕你、怎么了?”皱着秀眉,落羽试探着开口问道。

“阿羽,阿羽…”喃喃的唤着,眼神涣散的北辰文昕忽然伸手将据他只有一臂之远的落羽,猛地拉入怀中,紧紧的,紧紧的拥着!

落羽再次的傻了!

僵硬的任由他这么的抱着她,没有任何的反应。其实不是落羽没有反应,准确的来说,应该说她已经傻了,不知改做什么反应。

上次突然的袭击,她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就如现在这样的被他抱在怀里,这次又是一样,她又一次以同样的方式,同样姿势,再次被人给…给占了便宜!

“北辰文昕——”僵硬的,有些不自然,却含着深深的冷意的声音,自北辰文昕的怀中传来。怀中越来越大的挣扎力道,以及愈发冰寒的身躯,让他知道此时的落羽定是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可是,该说北辰文昕是胆子真的很大,还是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双手上的力道没有减少,反而愈来愈紧。

腰间传来的剧痛,让落羽的秀眉紧紧的皱了起来,挣扎的力度也渐渐的停了下来…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怒吼忽然在落羽的身后乍来。

天呐!落羽真的很想仰天大叫,这个紫璃轩平常不是不到晚上,一般都不回来吗?怎么今天忽然冒出来?而且还让他看到这个令人误解的一幕。

紫璃轩今天在外面看到落羽与一个男子逛青楼,就已经是满肚子的不快了,没了玩闹的心情的他,直接回到府里。可是刚刚回府他就看到了这个令他火冒三丈的一幕,心里的酸水直往上冒。

他从来都没有抱过落儿…

双手快如闪电的将落羽自北辰文昕的怀中拉了出来,一个旋身,人已经落进了他的怀中。

“北辰文昕你在做什么?”搂着落羽纤细的腰,紫璃轩一双桃花眼里含着深深的妒忌,口气奇差的问道。

“呵、原来是紫兄啊,这么久未见,本王还以为紫兄离开了呢!原来是藏在阿羽的府中!”双眼如刀一般的射向落羽腰间那只碍眼的大手,北辰文昕冷冷的讽刺道。刚刚他都已经察觉到了阿羽的妥协了,若不是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家伙,他早就…

“辰王说笑了,本公子确实离开了,只是刚刚接到落儿的信件,这才重新回来的!辰王殿下见笑了!”紫璃轩忽然露出一抹常见的狐狸笑容,垂着眼看着怀中冷冷的看着他的落羽。眼神有些闪躲,好吧,是他自己厚着脸皮回来的,她根本就不想他回来。可是,情敌面前,总得扳些面子回来嘛!

落羽拍开腰间的手,冷冷的望着这两人针锋相对的样子。嘴角挑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看来是她这段时间表现的过于温和了,让他们以为她是个很好捏的柿子了。竟然每个人都敢在她身上动手动脚。

“北辰文昕,紫璃轩,是不是本少最近对你们太好了?让你们忘了自己是谁了?嗯?”漫不经心的话语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如是忽略掉周遭忽然降下的温度的话,那么就更好了。

“阿羽我…”我只是一时的失控,所以…后面的话北辰文昕并没有说出来,只是那欲言又止的话语中,却包含着许多落羽不懂的含义。

“好了落儿,辰王殿下一定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我刚好有事情要与你商谈!”不着痕迹的阻开了两人的视线,紫璃轩暗中丢了一个挑衅的眼神给北辰文昕,转过头来却依旧是平常的那个脸上永远挂着狐狸笑的紫璃轩。

“嗯,好吧!”淡淡的回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北辰文昕,落羽抿唇道。转身就欲与一旁笑得一脸得瑟的紫璃轩离开。

“阿羽——”身后忽然传来北辰文昕有些暗哑的声音。

落羽闻言刚刚准备转头,可是右手从身后被猛地一扯,冰凉的身躯再次落入那有些熟悉的怀抱中。

总是发生这样令她不悦的事情,饶是落羽休修养再如何的好,那火气也控住不住了:“北辰…”

话还没有出口,刚刚张开的双唇就被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覆上…

第三十六章

教训这个北辰文昕,要他知道,落羽不是他这个皇亲贵族可以随意玩弄的对象。

北辰文昕见他是要来真的了,薄唇忽的挑起一抹冷笑。呵、这个紫璃轩他从一开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老是跟在落羽的身边,有时候的动作还甚是亲密,他老早就看他不爽了。既然现在是他先挑的头,那么就算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的话,那也怪不到他的头上。况且,已经很久不曾与人好好的打一场了,现在也刚好可以疏松疏松有些僵硬的身骨!

身上没有什么称手的兵器,最后忽然想起身上一直带着落羽刚刚入住辰王府时,为了让他找她方便,送了他一支翠玉笛。之前他已经仔细研究过了,那支翠玉笛是以千年玄玉雕制而成,其坚硬程度,外人无从想象。

当北辰文昕自袖中滑出的哪知泛着清冷的翠玉光的翠玉笛的时候,紫璃轩忽的全身一颤,那支笛子他认识,那是落羽曾经在无忧岛上,三年从未离身之物,如今为何会出现在他的手中?猛地转头望向一直置身事外的落羽,眼中掩藏着深深的痛,声音有些艰涩:

“落儿…你从不离身的翠玉笛,为何…为何会在他那里?”

“本少的东西,本少如何处理,似乎与你无关吧?”冷冷的看着他,落羽的声音中隐隐的藏着一丝怒火。这两个人,当着她的面,竟然做出如此幼稚的事情!

“你的东西?落羽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你不是说翠玉笛是你倾尽心血打造出来,绝不送人,那现在呢?”像是一直受伤的猛兽,紫璃轩猛地将手中得长剑扔到了一旁,眼中含着深深的受伤。绝不轻易送人,可是现在却在这个辰王的手上,是不是他一直担忧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守护了整整三年的人,早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经他一题,落羽这才想起,当初因为一时的无聊,看到这个色泽清雅,周身光滑的千年玄玉时,一时兴起,就雕了这个翠玉笛。当时紫璃轩想他索要,不愿与他多做接触的她,随口就说了句话,算是敷衍了去。

当初刚刚入住辰王府,后面梅林被她布了阵法,一般外面的声音很难穿进去,所以想到这支翠玉笛,就交给了他。可是一时间早已经忘了曾经的话,没想到紫璃轩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本少既然送了,那就是送了!既然你知道那是本少所制,也就应该明白,本少有绝对的支配权!”懒得在这个问题上再做纠缠,落羽神色淡漠的开口。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送的人,但是东西是她自己的,那她就有绝对的支配权。